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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考上一所好大学,从此走出这个山村,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为这个计划一直努力着,节衣缩食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杨帆知道母亲的心思,更加用功的学习,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今年的高考中被省城一家重点大学录取。 今天是领取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杨帆从镇里邮局回来一路快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母亲,他甚至已经看到母亲脸上惊喜的表情,想到这里他的步伐迈的更大了。 初秋的落日有些凄凉,山路上已经没有人迹。杨帆走的很快再有五里路就能回到自己家中。转过一处山坳,右侧有一片浓密的树林,这片树林里面全是红松,一年四季都是绿葱葱的,但是太过紧密的树木使得林子里终年也难见到阳光,里面更是幽深难测,使得林子里面经常隐藏了一些比较喜欢阴郁环境的动物。狐狸,黄鼠狼,松鼠,野猪之类是这里的常客。 林场里的人都管这片林子叫黑林,经常吓唬那些调皮的孩子,说这片林子里有老妖怪,谁要敢进去玩就会被老妖怪抓走。小时候杨帆也相信这些故事,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也渐渐明白这里无非是一个比较深邃浓密的树林,并没有什么老妖怪。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那些个比较吓人的故事不过是迷信和传说,做为一个上了十几年学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什么鬼神。 杨帆快步向前走,还没等走过这片黑林,突然从里面窜出一道灰色的影子,影子速度极快,像是一道灰色的闪电凌空向他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谁知道杨帆却轻轻一躲闪开这一下猛扑,抬腿就给了那道灰色影子一脚。 灰色影子机灵的很,半空中一扭身躲过他这一脚,落到地上却是一只凶猛的灰狼。这灰狼雄壮之极,竟然比普通灰狼大上一半还要多,脸上一道斜长的大疤痕从左眼直到嘴边,全身毛发油光闪亮凶悍无比,此时正全身弓起做出攻击的姿势。并且高傲的昂着头斜着一只眼睛看着杨帆,呲牙咧嘴的极尽威胁之能事,像是随时都要猛扑上来用它那尖利的牙齿撕碎眼前这个少年。 谁知道杨帆却是不惊,眨巴了下大眼睛,不耐烦的走到灰狼身边伸腿就是一脚:“大灰,你个死东西又吓我,再吓我就扒了你的皮。” 这一脚下去,凶猛的灰狼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跃起来用自己两个粗大的前爪扒住少年的肩膀,伸出血红的舌头亲热的去舔他的脸,灰狼的大嘴又腥又臭,熏的杨帆倒退一步,笑骂道:“死大灰给我滚远点,你有口臭不知道吗?回头非得给你买个牙刷,刷了你这臭牙。” 大灰根本不理他,转身进了林子叼出一只死兔子放到杨帆脚下,杨帆欣喜的拎起兔子亲密的摸了摸大灰身上的毛发:“嘿,今天我和咱妈有肉吃了,好大灰不错啊,明天给我整只狍子来。” 大灰小声呜咽两声,闭上双眼极为享受杨帆在他身上的触摸。斜阳下一人一狼竟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与整个自然融合在一起,夜风起了,吹起满地的落叶。 “回家喽…”杨帆拎着兔子向林场跑去,大灰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的用爪子抓挠他一下,一路上洒下少年欢快的笑声。 大灰跟杨帆有一段奇缘,那是在杨帆十岁的时候,他上山去打野鸡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只满身伤痕早就死去多日的母狼。而在母狼的身后有一个枯草堆积成的的小窝,里面活着的只有现在的大灰,那时的大灰还只是一只小狼,但是满身的伤痕告诉杨帆,它是经历过了最凄厉的战斗才活到了现在。 杨帆看着其他几只已经支离破碎,血肉几乎被吃干净的小狼,他什么都明白了。母狼的突然死亡使得这些幼狼没有了食物来源,为了生存下去,本就野性的狼崽们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开始自相残杀。毫无疑问这只仍然存活下来的小狼就是吞食了自己兄弟姐妹的身体才活了下来,而这只直到现在还能挺立的小狼无疑是这九只小狼中的最强,最凶,最残暴的。 小狼已经饿的摇摇欲坠,但仍然对着杨帆亮出了自己那还没有变锋利的牙齿,它的眼睛中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战意,小狼看的出自己和眼前这个人身体上的差距,但即使这样他仍然骄傲的做出了一个战斗的姿势。 这无疑是一只已经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小狼。 杨帆好奇的看着这只跟狗崽差不多大的狼崽,想不明白已经无力的小狼为什么还对他发出战斗的低吼声,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了小狼心中的无奈何凄惶,还幼小的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会遇到这么残酷的事情。 此时才十岁的杨帆突然对这只已经站不稳的小狼产生了一股敬意。他把自己刚套到的一只野鸡扔到小狼的前面,小狼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等看清楚它前面竟然是食物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丝疑惑。 杨帆不动,静静的看着小狼,过了许久小狼感觉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又或者已经饿的再也承受不住,小心的靠近野鸡,用牙齿撕咬起来。 小狼吃的十分香甜,它已经忘记身边还有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到他的人类,而杨帆就这么看着小狼狼吞虎咽的一口口吃掉野鸡,突然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怜惜,不管是狼还是人没有母亲都会变得很可怜,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涌出浓浓的暖意。 杨帆情不自禁的想要摸摸这只可怜的小狼,谁知道手还没等摸到小狼,小狼突然感觉到了他手,猛地向后一步,低吼着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警告他不要乱动。杨帆没有动,手停在半空之中轻声对小狼说:“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小狼眼中的警惕慢慢的变成了迷茫,杨帆轻轻的,轻轻的把手放到小狼背上温柔的抚摸,小狼先是狠狠的一颤,但是很快他就迷失在杨帆的温暖中。 小狼的后背上满是伤痕,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扎手,摸着骨瘦如柴的小狼,杨帆的心中满是怜爱。小狼感觉到了他的怜爱,变得放松下来,低低的哽咽起来。 杨帆感觉到小狼放弃了对自己的戒备,轻轻的把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中,仍然温柔的触摸它伤痕累累的后背。小狼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哽咽,像是在对他诉说自己的不幸,杨帆没有动只是轻柔的抚摸,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从那以后杨帆多了一个朋友,一个不是人类却比人类忠诚百倍的朋友。 第二章 大祸临头 一人一狼走过黑林,突然黑林里面无数只乌鸦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腾空而起,几百上千只乌鸦“呱呱…….”叫着,遮天蔽日的在天空中乱舞。杨帆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乌鸦乱飞,微微笑了下扭头继续赶路,他却不知无数的乌鸦旋转飞舞着在天空中形成一张男人的脸孔。这张乌鸦组成的脸孔赫然鼻子,嘴一应俱全。甚至远远还能看见嘴角咧起的邪恶笑容。 男人的脸孔一形成,天边只剩下半边脸的夕阳顿时不在像往日一样发出暗红的光芒,而是变得像鲜血一样的艳红。夕阳的映照下天边的残云变得像是一条条血丝,这种凄艳的红色将天地笼罩其中,使得整个秋日变得更加凄凉还有一份难言的诡异。 杨帆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感受不到有什么不同。大灰却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天边,在它的眼中这片荒凉的天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同,它愣愣看了看天边的夕阳,猛然追上仍在欢快前行的杨帆,张嘴去咬他的裤脚。 考上大学的喜悦已经充斥了他的全身,还以为大灰在和自己闹着玩,嘻哈着挣脱大灰的狼口向村子里快速跑去,大灰着急的去追,杨帆却已经跑到了村子里的路口,村子里是人类的领地,大灰不敢贸然追过去,只是着急的对着他一声嘶嚎:“嗷呜………” 杨帆没有转身,举起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对大灰挥挥手,欢快的向家中跑去。 白云林场是曾经的一个知青点,当初建设的也比较零散。现在这里只有百十户人家,大部分的人都是看山护林的工人,虽然与世隔绝却也清净幽远,没有现代都市中的浮躁和冷酷。杨帆家在林场最边缘,是当年知青们的一个宿舍。母亲当年带着杨帆来到林场后,林场书记见她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不容易,召集人手给翻新了一下,这一住就住了十几年。 村子很小杨帆跑的又快,转眼就来到了自己家门前,他家是一处三间屋子的砖房。这个时候杨帆的母亲早就下班,往常会给杨帆准备好晚饭等他回来,房子上的烟筒也早就该冒起了冉冉的白烟,但是今天他家的烟筒却破天荒的沉默了起来。 杨帆拉开自己家院子的木板门,一边向屋子里跑一边高喊:“妈,我回来了,我考上省城的工业大学了…” 若是往常杨帆的母亲一定会推开家门,笑着看着自己儿子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会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块毛巾疼爱的擦干他脸上的汗水,但今天杨帆喊了几声,除了院子里那颗海棠果树上的叶子被风吹的哗哗直响外,屋子里沉寂的像是一座鬼屋。 杨帆感觉到了不对,停下脚步伸手去拉屋门“咯吱….”声中门被拉开,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如此惊心的一幕。 他家的房子是标准的东北建筑风格,屋门直接对着中厅。说是中厅其实就是一间比较大的房间,一般人家会在中间的屋子摆上一组沙发,放上电视柜之类的。正对面就是一道大通坑,中屋两侧会各有一个稍微小些的房间,从中屋向后拐弯才是厨房。 杨帆家也不例外,同样是这种格局,但令杨帆没有想到的是,他慈祥温柔的母亲此时竟然摆出了一个耶稣基督受难时的样子。 但这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他母亲竟然是悬挂在空中,而她上下左右,没有一件物体支撑着,她双臂向外张开,头微微垂下,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半点血色。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形成一个圆环,像是一朵黑色凄艳的大丽花。 更让人感到害怕的是,她的眼,耳,鼻,口,都有鲜血在慢慢沁出,这些沁出的鲜血汇集到她胸前形成一道血流顺着她身体向下滴落,她身上穿的一件乳白色的毛衣已经被血迹殷红。家中红砖铺成的地面已经满是鲜血。 杨帆完全傻在了门口,他搞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他足足楞了有一分钟才醒过味来,着急的大声喊道:“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他伸出双手向母亲扑去,想要抓住悬在空中母亲的双腿。但是还没等他靠近,一股无形的力道传来,将他“砰!”的一声弹开,杨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站起来,想不明白自己眼前怎么会有一道无形的墙。 他不甘心猛然又扑了上去,可接着又被弹开。如此扑了几次,杨帆眼睛已经发绿,那模样像是一只饥饿的野狼,此时他感觉全身像是要爆裂开一样,他没有别的念头只想抱住自己的母亲,他不敢想象没有了母亲他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放在杨帆身上在贴切不过,他自幼没有父亲跟母亲相依为命,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母亲。母亲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动力,为了让母亲高兴他会付出比别的孩子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会把家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重活都干了。为了让母亲以后更好的生活,他努力的考上了大学。他甚至想好了等自己一毕业找到工作就把母亲接出这个小山村,他要给母亲买漂亮的衣服,带母亲吃好吃的饭菜。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当他实现了最初的愿望考上了大学,竟然遇到如此悲惨的事情。 此时的杨帆仿佛变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疯狂的冲击着前面那堵他看不见的墙,但是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会被狠狠的弹开。 “妈!妈!你听到我喊你吗?听到了回应我一句啊……妈,妈……”仍不放弃撞击的杨帆,大声的喊叫中已是带着哭腔。 “砰!!”一声大震,杨帆又被狠狠的弹开摔倒在地上,此时他的内脏一阵翻腾,口中已经流出血来。杨帆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他双眼已经赤红,转头看了下见门口有把铁锹,他一把抓起铁锹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向前面那道看不见的墙砍去。 “啊啊啊…….别挡着我啊…啊啊啊……别挡着我救妈妈啊……”杨帆的声音凄厉的像是地狱跑出的恶鬼。 如此巨大的喊声在村子里久久回荡,惊起附近树林里已经要夜睡的鸟儿,但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就连家家户户烟筒里的炊烟都突然停止不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停止了下来,就连夜风都停止了吹拂。 杨帆全身已经被摔得裂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脑门向下流淌,全身上下已经酸麻的稍微一动就会疼痛万分,手中的挥舞的铁锹沉重的像是在挥舞一座大山。 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但每一次他想要歇一下的时候,就会看到母亲悬挂在空中痛苦的模样,母亲的脸庞因为痛苦已经变得扭曲,再没有了往日里贤淑温柔的神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而杨帆每看一眼他就变得更加狂暴。 再这样下去,恐怕19岁的杨帆就会脱力而死,就在他聚集起最后一丝力气举起铁锹的时候,他的母亲感应到了儿子的悲愤和伤心,竟然缓缓的睁开双眼说了一句:“儿子。” 这声音是如此的虚弱,可听在杨帆的耳朵里却无疑于是一声巨雷,他高举铁锹的双手就此停在空中,看着母亲鼻子一酸,大喊了声:“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悬挂在半空的母亲费力的抬起头,看向杨帆的眼神中仍然是充满了怜爱,还有一丝不舍。她很担心才十九岁的杨帆没有了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可是此时的她全身虚弱的说一句话就要用上全身的力气。 “儿,儿子,记住妈妈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声音是如此的虚弱却又如此的充满期盼和温暖。说完这句话,母亲再没有了半分力气。 杨帆听出了母亲话语中诀别的意味,大声哭喊:“妈,妈你别怕,儿子在这呢,儿子这就救你出来。妈你别怕,妈你别……” 哭喊中杨帆再次举起了铁锹,就在他聚集起全身的力气要再次劈砍的时候,母亲突然全身一阵猛烈的抖动。这抖动是如此的激烈,似乎能将人的整个身体抖散,杨帆心中大惊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母亲突然停止了颤抖,但是腹部却突然鼓胀起来,仿佛一个气球被越吹越大,这鼓胀的气体从腹部向脖子上流动,那样子像是有一条很粗的毒蛇顺着肚子窜到了口中。 母亲竭力紧闭自己的嘴唇,但是这股气却流越来越多,到最后母亲的脸已经变形,连双眼都凸了出来,这时她再也忍耐不住,猛一张口,一团炙热的火焰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火焰仿佛一条狰狞的火龙,瞬间燃烧了整间屋子。 见到眼前这一幕杨帆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朝母亲冲去,但还没等靠近身边,一股剧烈的火焰烘托着他将他甩出了屋子,杨帆摔倒在地上脑袋撞到了一快凸出的红砖,接着他眼前一阵迷糊,模模糊糊中他看到火焰中一张男人的脸在对他微笑。 第三章 伤心欲绝 他努力想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张男人的脸,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无边的黑暗迅速将他包围,它只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的,仿佛堕落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这里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一切都是静止的。 杨帆没有感觉到害怕,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喜悦,心中竟然隐隐生起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是不是死了就可以继续跟妈妈在一起?他想努力的大喊妈妈,但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喊不出半点声响,挣扎中他昏了过去。 在他昏倒的一瞬间,家中的火焰却燃烧的越来越旺盛。火光中男人的脸一闪即逝,男人的脸一消失,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焰突然收紧,只是燃烧他家的砖房。猛烈的大火并不向别的地方延伸,甚至院子里枯黄的落叶就在火焰旁边都没有被点燃。 与此同时原本死寂的世界突然又变得生动起来,风起了,炊烟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许多人家的狗朝着杨帆家方向“汪汪…….”大叫。升腾的火焰和黑烟惊动了村子里所有人家,家家户户不管是在做什么的,都拎着水桶装满水大呼小叫着冲向杨帆家。 四十多岁的林场李书记焦急的拎着桶水跑到杨帆家,向烧的正旺的大火泼了过去。但是已经完全燃烧的房子那会在乎他这点水,水到了火中只是溅起一团白烟,并没有一点影响。 李书记焦急的转身要去村口小河舀水,一扭头看见躺在海棠果树下的杨帆,他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抓起杨帆使劲摇晃,大声嚷嚷:“杨帆,杨帆,你咋地了?你妈呢?快醒醒,快醒醒……” 村子里人来的越来越多,每个人手中都拎着水桶或是脸盆,就连孩子都捧着茶缸来尽一份微小的力气,村子里除了老人,能来的几乎都来了,在大家的帮助下又或者是再没什么可烧的了情况下,火势渐渐小了下来。 天色全黑,这场火终于停了下来,海棠果树上被热气和冷气交相折磨过后,产生了一团雾气,雾气在还没掉尽的枯叶上凝聚成一滴晶莹的露水,悄然滑落在微带着笑容少年的脸上。 冰冷的凉意把杨帆从无尽的黑暗中惊醒,他缓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耳朵里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一张饱经沧桑且面带焦急的脸渐渐清晰,他楞了,他想起了这场大火,呆呆的向家中看去。 原来温暖温馨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许多未燃尽的屋梁仍在冒着冉冉的白烟,接着他耳边传来李书记焦急略带沙哑的喊声:“杨帆你给我醒醒,你个小犊子,这时候了还躺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大嘴巴扇你。”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噩梦,但眼前的还未散尽的人群和已经成了废墟的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妈妈!”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他嘴里喊出来,眼泪如同春天里开化了的山涧小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杨帆,快告诉我你妈妈在没在里面?”李书记仍然摇晃杨帆。 “你妈妈在不在里面?你妈妈在不在里面?…….”李书记的喊声让他回忆起母亲临死时候的残像,他只觉得胸口憋闷至极,脸色涨得通红,心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妈妈,妈妈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一说完,他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尽,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李书记看着凄厉的杨帆,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说完将他抱起向自己家中走去。 仿佛是一场无尽的梦,梦中母亲关切的眼神依然在眼前飘荡,火焰中男人的脸张开大口吞噬了一切。 “妈妈,妈妈,妈妈别怕,儿子在这,妈妈别怕…”狂喊中杨帆霍然惊醒。他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全身颤抖不止。昏迷中的噩梦让他心惊。 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就见这是一间小屋子却没有开灯。从外屋传来的灯光照在他躺的炕上如梦似幻。炕头的暖气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半截还盖在他身上被子被他轻轻推开。 杨帆愣愣的坐了会,心中突然升起一念头:或许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场梦吧?也许只要走出这个屋子,回到家中母亲仍然会慈祥的做好饭菜,着急的等自己回家。或许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责怪自己两句,然后心疼的看着自己吃掉她做的饭菜。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回家! 他紧张的从炕上下来,一颗心却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穿上那双母亲新给他买的球鞋,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这间小屋。 这是李书记的家,看着在中屋围绕着桌子正在吃饭的一家人,杨帆认出了他们,杨帆走的很小心,他不想惊扰人家吃饭,家里还有妈妈在等他回去。 可即使他在小心,总共才二十多平米的中屋一个大小伙子走过,别人又怎么会看不见他?李书记看见杨帆愣愣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轻轻的喊了他一声:“杨帆,你醒了啊?醒来就好,赶紧坐下来吃饭。” 李书记是一个憨厚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人,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一句话。可他关心关切的眼神还是被杨帆看在了眼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书记这种眼神,他的心中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 母亲教导过他要做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母亲的话他一直都记在心上,他脚步停顿了一下,脸上堆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了李叔叔,妈妈肯定在家等我回去呢,回去晚了她该担心了。”说完加快脚步推开李书记的家门走了出去。 李书记的老婆见他这个样子,站起来想要劝阻,却被李书记一把拽住,将他摁在椅子上,叹息了声:“他终究都要面对这一切的,让他去吧。” 初秋的夜,月亮已经升起,高高挂在天空,毫不吝啬的洒向大地一片银辉,月光下一个少年失魂落魄的快步向村子东头还冒着白烟的地方走去。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杨帆带着哭腔的叫声在这原本宁静,沉寂,安详的山村里不停回荡,只是,只是她的妈妈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呼喊了。 回到原来的家,剩下的只是一片瓦砾,前院却保存的完好,海棠果树在风中不时而掉下两片已经枯黄的叶子,前几天他刚背回来用麦子杆堆成的柴火垛半点也没有烧到。但是房子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残砖断瓦。 杨帆脑中轰一声大响,愣在当地,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向下掉落,一滴泪顺着他年轻的脸庞滑落已是血红色。 楞了几分钟杨帆突然疯了一样,冲进废墟里用自己的双手去扒开灰烬,扒开残破的屋梁,他想要找到母亲,那怕只是一个布片。 凄冷的月光下,杨帆沉默无语,疯狂的扒着废墟,那些还未燃尽的木梁还有被火烧得滚烫的砖石把他的双手烫起一层燎泡,但他却仿佛没有了知觉一样,只是疯狂的寻找那怕一个布片。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杨帆已经被灰烬和泥土染成了一个黑人,而他只是不停的用手去扒开一个又一个的障碍。 转眼之间他的双手已经被磨的一片血肉模糊,天上的明月仿佛也不忍心看到这人间凄惨的一幕,扯过一丝薄薄的云彩将自己掩盖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完全的绝望了。这场火竟是把一切都烧光,他什么都没有找到,找到的只有一颗伤心欲绝的心,他再也支撑不住,猛然跌坐在废墟中,仰天狂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狂怒的喊叫声将不远处树林中无数的夜鸟惊飞,百十来户人家,每个人都在叹息,都在为这个伤心的孩子难过,但是他们知道,现在出去劝慰不了这个伤心到了极点的孩子,这个坎还是要他自己走过来。 远方山林中,刚抓住一头袍子的大灰,正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猎物想这该从什么地方下嘴。杨帆凄厉的喊叫声传进了它耳朵,它猛然一惊,前抓松开了已经被他扑倒绝望的狍子。 大灰感觉到了不对,掉头向村子里跑去,地上那只惊魂未定的狍子疑惑的看着转身跑掉的大灰,还是没敢站起来,过了好一会确定大灰跑远了,这才慌乱站起来窜向了远方山里。 已经木然的杨帆坐在废墟上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心中空荡荡的,这一刻他想跟自己的母亲一起死去,那样在另一个世界就可以跟母亲一起生活的吧?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一道灰色的影子猛然窜进了他的怀中,杨帆一楞看清楚了是大灰,他一把抱住大灰那颗硕大的狼头,放生哭喊:“大灰,大灰,妈妈不在了,你知道吗妈妈不在了,妈妈被人害死了,妈妈一定很害怕,一定很孤独,我想去陪妈妈,大灰,大灰,妈妈不在了……” 滚烫的泪水滑落在大灰油亮的毛发上,它突然觉得迷茫了,它感觉到了少年的伤心,甚至感到了他的死志,它不明白这个平时开朗热情的少年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灰挣扎着扭头看了看少年家,当它眼光看到那片废墟,它什么都明白了,突然间它感到这个寻思觅活少年的无助和伤心,但同时它感觉到愤怒,愤怒他的软弱和没有志气。 大灰猛然从杨帆怀中挣脱出来,仰天对着明月一声怒嚎:“啊…呜……”叫声之声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和鼓励。 杨帆愣愣的看着大灰,愣愣的问:“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看见少年这个样子,大灰再也忍耐不住,后蹄直立,扬起右爪使劲向杨帆的脸上扇去。 第四章 头七 大灰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他只是想扇醒这个少年,告诉他活着就要去拼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软弱而同情你。但是它忘了它现在已经是这片深山中的王者,纵然他使出的力气并不大也不是这个少年能够承受得了的。 杨帆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感觉到大灰的愤怒,而大灰这双能跟山中野猪搏斗,独自跟熊瞎子较劲,磨练的已经硬如钢铁的爪子一扫到杨帆脸上,顿时在他脸上划出一道不浅的口子。 杨帆脸上一痛,愣愣的看着大灰,茫然的问:“大灰你在干什么?” 鲜血一滴滴顺着杨帆早就沾满灰烬泥土的脸庞向下滴落,此时他的模样已是凄厉如鬼。 大灰没有想到自己一巴掌竟然能伤害了杨帆,看着眼前这个救过自己的少年,这个它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它后悔的窜进杨帆怀中,伸出舌头轻轻的舔掉他脸上的鲜血。 杨帆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任由大灰那张腥臭的舌头在自己脸上添来添去,他紧紧抱住大灰喃喃自语:“妈妈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大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正在替他添伤口的大灰见杨帆沮丧欲死的样子,顿时心头火起,再也不顾不上给他添伤口,两个前爪推开伤心的杨帆,眼中射出一道凶狠冷厉的光芒,使劲的盯着他,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要立刻撕碎他吃了他。 杨帆从来没见过大灰对他如此模样,惊恐的向后退了退:“大灰,你要干什么?” 大灰凶狠的盯着他,突然仰起头对着如同圆轮一般的月亮猛然嚎叫一声:“嗷…呜…….” 叫声之中充满了不屈和斗志,它在告诉杨帆,你是一个男人,一个大山里的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有勇气面对一切,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看着已出全身力气嘶喊的大灰,杨帆竟然感应到了它的心思。他猛然想起昏迷前火光中那张男人的脸,那微笑的脸庞像是在讥讽。 母亲死的太过不寻常,母亲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是被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害死的,火焰中那张男人脸绝对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杨帆心中顿时升腾起强烈的仇恨,他霍然而起仰头朝着明月嘶声大喊:“我要报仇,不管你是谁,你死定了!!我要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的声音在大山中间久久萦绕,清冷的月光下一头孤狼伴随着一个满心仇恨的少年。 头七,中国人的丧殡习俗,是根据死者去世的时间,再配合天干地支计算出来的日子及时辰,然习惯上大家都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头七”习俗,然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亦有说认为人死后魂魄会与“头七”前到处飘荡,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应于家中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天上。 七天后杨帆没有了悲痛,但是脸上也再没有了欢笑,整个人变得沉静而冷漠,小小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沧桑,双眼转动之间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沉痛。 村子里的人看见他这个模样也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但杨帆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时间一久大家只有长叹。这里民风淳朴,每家在做饭的时候都会多做出一点给他送去,杨帆没有客气,每次都是点头微笑致谢,但是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酸楚,到了最后没有人在忍心看到他笑,都是偷偷将食物放到他家的院子就离去。 杨帆已经在自己家的柴火垛上睡了一个星期,为的就是这一天,这天太阳刚一露头,他就早早起来到李书记家借了二百块钱和一袋面。 接着他赶到镇子上买了许多母亲平时爱吃却又舍不得吃的水果,还有一些蜡烛,黄纸。又回到村子里请李书记帮忙给做几道菜,忙完这一切天色已近黄昏。 看着天色渐暗,杨帆将母亲的灵位摆在海棠果树下,前面摆满了盘子碗,里面有酒有肉,还有水果鲜花,又在灵前要摆上丧盆烧纸,杨帆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等着母亲的魂魄回魂,能再回来看自己一眼。 天色还没全黑,村东头走来一个矮胖的身影,这是一个和扬帆年纪产不多的女孩,她手中拎着一包黄纸快步走到杨帆家海棠果树下,当他见到一身孝衣的杨帆独自在发愣,轻轻走到他身前将黄纸递给他:“杨帆,我来看你了。” 杨帆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同学小红,咧嘴笑了笑:“谢谢你来看我。”说完再也不多说一句。 小红尴尬的站在原地,想了想问:“杨帆,马上就要开学了,明天我就要搭火车走了,你也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杨帆沉默半饷,抬头看着小红胖嘟嘟的脸强笑了一下:“我上不了大学了,母亲这些年节衣缩食攒钱为的就是给我上大学用,但是这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没有了学费怎么去上大学?更何况就算有了学费,你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心思去上大学吗?” 听着杨帆酸楚的述说,小红眼眶一红:“杨帆你别这样,就算是阿姨不在了她也希望你能够上大学的,别自暴自弃好吗?你是咱们学校学习最好的学生,咱们班主任一直为有你这么个学生感到自豪,你想想你要不上学了,他该有多伤心,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听我爸爸说村里家家都出了钱,想要供你上大学,你不能辜负了大家的心意啊。” 杨帆沉默不语,过了会沉声着道:“小红,你认为我是那种接受别人施舍的人吗?我已经决定了,大学不上了,你不要再管我了,明天有事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小红愣愣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杨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打小就和扬帆在一起上学,很清楚杨帆倔强的性格,一旦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了,更何况现在又突遭大变,心中所下定决定必然是坚硬如铁。 她想了想,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不会说服这个一直都骄傲到骨头里的同学。她至今都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杨帆,即使面对五六个人的围攻,杨帆都没有认输或求饶,而是一直拼命的战斗,等到那几个孩子都打累了,杨帆仍然不依不饶的追着他们打,直到把每一个人都打哭,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欺负过这个死不认输,倔强骄傲的杨帆。而他的性格也一直被小红记着。 小红沉默了一下:“杨帆,不管你上不上大学,我们都是最好的同学和朋友,我会给你写信的。”说完轻轻转身走开,不想在打扰他。 杨帆看着小红的背影渐渐走远,轻声的说:“谢谢,谢谢你小红,我会记住你的。” 夜越来越深了,杨帆看了看手上的卡通表,这是母亲在他十五岁生日时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很破旧了,但是他一直都没舍得扔,而现在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东西了。 深夜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母亲的头七,杨帆突然感觉心跳加快,他先是小心的在自家门前的路上点燃了两排蜡烛,然后在路中间铺上一层白面。点燃烧火盆跪在地上开始烧纸。 这是一个无风的夜,天气好的吓人,蜡烛没有一丝波动,月光下大灰悄悄靠近杨帆,陪着他等待母亲回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深夜十二点,这时原本燃烧正旺的蜡烛突然摇晃起来,仿佛起了一阵微风。接着白面铺成的小道上出现一排轻浅的脚印,杨帆激动的看着这一切,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他满眼悲伤的望着白面上的脚印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轻轻的喊了声:“妈。” 这一声妈,包含了思念,悲痛,伤心,无助。 他刚喊完,脚印已经到了他身前,接着他感觉母亲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抚摸那条被大灰抓破的伤口,满是怜爱。而他的脸竟然慢慢波动着轻陷进去,就像是真的有人在触摸他的脸庞。 杨帆闭起眼睛,静静感受母亲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还有心里那强烈的悲伤,是的,母亲对他不放心,这是来看自己了。杨帆心中悲痛无比,想起跟母亲曾经贫苦而又快乐的生活,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滴落。 风起了,带走地上的白面,吹熄点燃的蜡烛,杨帆突然感觉到母亲已经离他远去。他猛然睁开双眼,寂静的夜里一切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一片海棠树的枯叶随风而下,飘落到他的脚下。 杨帆向村口猛然跪下路使劲磕了个响头,声音却变得无比坚定:“妈,你走好,儿子一定会为你报仇。” “砰!砰!砰!”三个响亮的头磕下去,杨帆的额头已满是鲜血,他却恍如未知一样猛然站起,收拾好院子里的一切,将母亲的灵牌装到一个灰布包裹中小心翼翼的包好,然后转头看向大灰沉声问:“我相信杀死母亲的凶手一定还没有走远,大灰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到那个凶手为妈妈报仇?” 大灰仰头一声狼嚎,表示对他的赞赏和不离不弃。 杨帆抬头看向远方的大山,如野狼一般狂喊:“不管你在那里,那怕在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找到你,并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杨帆的语气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坚定,说完迈开大步向深山走去,再不回头。 大灰紧跟而上,一人一狼渐渐消失在沉寂的夜里。远方寒星闪烁,有一颗流星划过。 第五章 征婚网 一年后,省城师范大学,午后的阳光暧昧而又温暖,初秋的风已经凉爽,轻拂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是那么的青春活力,女孩更是穿的犹如花蝴蝶一般,快活的叫着跑着,男生也大多是休闲的名牌,各个显得英武不群。只有小红仿佛和这里一点边也不搭。 她坐在学校花园的长凳上,叹了口气慢慢合上书,揉了揉眼睛,看着书的封面楞了会神,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我也能碰上属于我的天使啊?”她的声音不大,看着书皮上面英俊的男子微微出神,而这本书就是最近流行的,会有天使替我爱你。 小红是大山里来的孩子,整个人跟这座现代时尚的大学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更何况她个子很矮,肤色太黑,人也很胖,穿着打扮受家乡的影响更是土气。俗话说的好,做官三代才懂穿衣吃饭,才上了一年大学的她不论怎么打扮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样一个女孩子自然不会受到别人的重视,久而久之她自然产生了一种自卑感,而她的这种自卑感让别人感觉到她很孤僻,一年的大学生涯里她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就更不要说男朋友了,而小红也变得越来越孤僻。 孤僻的她甚至已经在宿舍住不下去,而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说起来小红家里还是比较富裕的,他爸爸曾经是白云林场的一个队长,近两年跟家里人合伙开了个木材公司,现如今木材是紧俏商品,不到两年的工夫就挣了不少钱,而小红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在生活上自然亏待不了她,可即使有再多的钱小红也没感受到幸福。 愣愣看着一对对情侣勾肩搭背着从她眼前走过,小红叹了口气,羡慕的看着人家欢快的背影暗自神伤。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爱做梦的年纪,当然也希望像书中,电视剧中一样有一个英俊体贴的男朋友,然后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 可是她的相貌注定会让这些幻想落空,从上大学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追过她,也没有一个人给她递过纸条,她满心的幻想也只能从书中和电视中去寻找。 出了会神小红继续看书。下午没课,小红又没有朋友,只能用小说来打发时间。她已经被书中的爱情感动的唏嘘不已,就在她看到**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同学,请问你科教楼怎么走?” 小红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正微笑的看着他,这男孩看上去比她大上一两岁,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至少有一米八的个头,脸上笑意盎然神情举止像极了香港明星吴彦祖。见到这么帅的男孩子跟自己问路,小红顿时感觉万分紧张,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她满脸通红伸手指了指科教楼的方向。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讥讽:“谢谢。”扭头朝不远处一个时尚漂亮的女孩招手:“小洁我问清路了,快过来吧。”接着叫小洁的女孩笑眯眯的走过来挎住他的胳膊,向科教楼走去。 小红有些发愣,呆呆的想:这要是我的男朋友该有多好?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还没走出多远的两人谈话传进她耳朵,就听那叫小洁的女孩笑着说:“张然,看到那个胖女人看你的眼神了吗?我看她脸都红了,想必是看上你了。” “天啊,你可别吓唬我,要是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宁可去死!”叫张然的男孩斩钉截铁的说。 他这么一说引起小洁“咯咯….”的笑声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小红听的清楚,一张胖脸涨的通红,心中觉得无比委屈,又觉得心酸,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呸~~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看上你?就是看上头猪也看不上你,臭美个啥。姑奶奶我不就是胖点吗?哼~~~球形身材也是身材……”小红嘟囔了几句,又自我安慰了一下,感觉好了许多,但是原本的好心情却一扫而空。 小红愤怒的合上小说,站起来余怒未消的瞪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吐沫。转身走出校园。边走边觉得气愤难平,想了想要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把这一切发泄出来。这是小红唯一的发泄方式,她也知道吃的越多就会越胖,但除了吃,她找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 快步走到菜市场,买了许多自己爱吃的菜然后拎着回到租的房子,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是最近新建成的小户型,户主是拆迁后分到的房子,本身又有房子住就租了出去,小红又早就想脱离宿舍,价钱也没谈,直接交了一年的房租。 屋子被他装饰的很温馨,因为小红每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根本就花不了,她没有朋友少了很多交际,有了钱自然会把自己住的地方弄的温馨一点。 回到家小红打开电脑点开MP3播放器,一首悠扬的歌曲传出,她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一个人住肯定是有些寂寞和无聊,小红把自己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美食上面,因为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他能打发掉无奈的空虚。 听着音乐小红慢条斯理的做着菜,她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善待一下自己,她勤快的把买回来的菜洗净,洗净,再洗净。然后慢慢对每一道菜都严格按照程序来做,她不怕浪费时间,因为她有大把的时间。 这一顿晚饭相当丰盛,总共有六道菜,有荤有素,为了安慰自己还开了一瓶长城干红喝了几口,但是再丰盛的晚饭也有吃完的时候,吃到八点小红就已经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又发了会呆这才把桌子收拾了,把碗刷了。为了打发时间,小红刷完碗又把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这一切做完看下表,还不到十点。 明天是星期六,这么早睡起来后又能干什么?万般无聊下小红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打开电脑小红又是一片茫然,因为她申请的QQ号上一个朋友都没有,玩游戏没意思,看电影还是没意思,百般无聊下小红打开网页四处乱转。 先是看新闻接着看八卦,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十二点刚一过,小红想到一个BBS里去看看关于感情的帖子,但是她刚一点开那个网站,突然蹦出一个网页。 小红的电脑刚攒好一个月,装的软件很全,杀毒软件,防火墙一个不少。更何况她点开的网站是一个比较大的论坛,根本不会弹出这样的广告网页,而且他的防火墙能够防止恶意广告。但这种弹出广告页面的情况在现在网页游戏泛滥的情况下也很常见。 她没有在意直接关掉了弹出来的广告,一个帖子看完刚翻下一页,页面还没有打开,那个广告突然又弹了出来,小红有些心烦,想要再次关闭这个广告,但是突然她眼睛被广告上一个帅气的男子吸引住。 好奇的点开这个广告,原来是一家叫奇缘的征婚交友网站,现如今征婚交友的网站多如牛毛,里面的人也是良莠不齐,可这家征婚交友网站却制作的十分精美。整个页面采用的是粉红色色调,但是却很淡,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网页上贴了不少帅哥美女的照片,还有一些成功案例,这些当然是网站的宣传,和其他网站一样同样是要先注册才能登陆进行下一步操作, 小红先是看了看网站宣传的所谓成功的案例,看着上面的帅男美女的照片,看他们述说自己怎样一步一步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结合,她感觉很浪漫很温馨。 或许在这里能找到自己的男朋友也说不定?小红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按照网站要求用自己真实身份注册了一个ID,但是令他奇怪的是,注册完ID后,并没有返回主页面,也没有像其他网站一样有一个搜索的页面让你选择年纪,居住地,然后进行搜索的引擎,反而进入到一个充值的页面。 这个页面上有两行大字:为了保证服务质量,只有充值状态下才能进行交友。本网站承诺只收费一次,并保证客户找到满意的对象,一次充值终身免费。 这不会是一个骗人的网站吧?小红如是想。可一想起那些个成功的故事,再一个网站也要挣钱,何况十块钱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被骗了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再不犹豫,用自己网上账号给网站充了十块钱。 钱刚充进去,网站叮咚一声响,接着进入到另一个页面,上面同样是几个大字,感谢你信任奇缘征婚交友网,接下来请选择你喜欢的类型。 小红往下看,网页上有十个选项,1,帅气型温柔型体贴型富有型稳重型阳光型才华型事业型浪漫型成熟型。总共十种类型。 这十种类型每一种都是那么的吸引人,小红楞了半天,想了又想,突然想起白天在学校公园里碰见到那一对男女,顿时下定决心选择了一个帅气型。在她摁下页面上确定的标志时,心中止不住的想:要是我真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我一定带他四处走,让别人也羡慕我。 在她的想象中,选择完类型肯定要进到一个满是帅哥相片的页面供自己选择,但是网页却进入下一页面,而这个页面只有几个大字,您的选择网站已经记录,请耐心等待。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小红楞了楞,随即一念头浮现脑海,上当了! 但是她不甘心,想要再次打开奇缘的网站首页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无论他怎么点击,奇缘网的首页上只有几个字,请耐心等待。 折腾了半个小时全是这个结果,小红气愤的关上电脑,暗暗诅咒奇缘这个骗子网站,然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楞楞想了会心事,沉沉睡去。 “叮咚,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把小红从睡梦中惊醒,她打了个哈切,看看床头的闹钟才早晨七点半。 这么早谁会来找我呢?带着疑惑小红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门,一打开们她就呆住,门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鲜红的玫瑰花,接这一个爽朗而又亲切的男人声音响起:“小红,准备好了吗?我来接你去逛街了。” 小红愣愣接过男人手中的玫瑰花,紧接着看到的是一张极帅气的男子脸庞,而这张脸孔还很熟悉,正是昨天说死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问路帅哥,张然。 第六章 帅哥 玫瑰花很鲜艳,是一大早采摘下来的,上面的露珠还没完全被蒸发,在阳光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芒悄然滑落到小红手背上。被露珠的凉意一激小红一惊,看着眼前同样满是诧异的张然,怒气冲天的问:“你来干什么?是来取笑我的吗?” 张然英俊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是可不思议,又转变成尴尬,那张英俊的脸精彩的有若见鬼。小红站在门前见他一会功夫脸上就转换了五六种表情,心中气愤难平“砰!”一声将们关死,转身回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她以为张然是来羞辱她的,心中愈发愤慨难平,难道昨天欺负自己还不够吗?竟然都追到家里来欺负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小红满心委屈,心中一酸快要掉下泪来。 过了有五六分钟“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再次响起,小红原本不想再理睬这个可恨的帅哥,但张然却不停的摁着门铃,仿佛小红不开门他就会一直摁下去。 “你想干什么?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吗?滚蛋,滚远点,再摁门铃我就报警了…….”小红愤怒的大喊,使得整个屋子都震了一震。 门铃沉默了一下,可没过了还没一分钟再次响起。小红真的愤怒了,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大声喊:“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然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却是无比的勉强,他神情之间透露出一丝紧张,眼神之中也满是惶恐连额头都已经微微见汗,他见小红出来明显的松了口气,对她的大喊大叫更是视若无睹,反而用一种无比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小红,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男朋友张然啊!” 他话一出口,小红更是气愤:“昨天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你不是说要我是你女朋友你宁可死吗?今天一大早又跑到我家在骚扰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然不敢看她的眼睛,稍微低下了头,可转眼间他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猛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小红:“小红,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咱俩已经认识一个月了,而且确定关系也一个月了,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请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说完张然把手中那捧鲜艳的玫瑰花递向小红,脸上神情诚恳而又凝重。要是别的女孩子肯定还会有所怀疑,甚至会一直坚持这是一个恶作剧,但小红不同,她实在是太孤独了,而且她的性格很温柔,当她看到张然这么个帅哥真诚的给自己道歉,而且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一瞬间她竟有些恍惚。 看见小红发愣,张然关心的问:“小红,你没事吧?” 小红感觉到了他的关切,摇了摇脑袋:“我没事,可你说我是你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小红问,张然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脸上堆出笑容:“别闹了小红,我们谈恋爱都一个月了,一个月来我们一直在一起,难道你全忘了吗?” “等下,等下,我有些晕,我问你,你说我们谈恋爱一个月了,有什么证据吗?还有这真的不是一场玩笑吗?” 听小红这么问,张然显得有些着急:“当然不是玩笑,你要证据我就给你,你叫张晓红,今年二十一岁,嫩江县白云林场人,你的生日是阴历的九月二十………” 张然不停的说下去,小红却越来越迷糊,这些事虽然只是基本资料,但是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啊。看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张然,她没有打断他,接着她又听到了张然说两人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一切一切浪漫的像是小说中的场景,她真的有些迷茫了,难道张然说的都是真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一切像是一个梦,一个小红不愿意醒来的美梦。昨天的她还是一个灰姑娘,而今天就送上来一个白马王子,这个世界真的太疯狂了。 看着小红发愣,张然停止叙述,关心的问:“没事吧小红,今天约好了咱俩去逛街的,你要是不舒服那就改天再去?” 小红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晃晃脑袋:“我没事,既然说好了去逛街,那就去吧。”她最终还是接过了张然手中的玫瑰,玫瑰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异的红色。 小红很久没有逛街了,而今天风轻云淡正是逛街的好日子,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么一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帅哥,小红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看着来来往往的女人路过张然都会回头看一眼的时候,她的虚弱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看着一路上对他细心照顾的张然,小红渐渐放开了胆子,小心的挎住了张然的胳膊,长这么大她头一次挎住一个男人的胳膊,因此显得有些羞涩。然而走在路上的张然身子却突然僵了一僵,小红吓了一跳忙抽出自己的胳膊问:“对不起,我不该挎你胳膊。” 她这么一说,张然脸上突然显现出惊恐的模样,急忙拉住她的手,焦急的说:“别说傻话了,你是我女朋友不挎我的胳膊还能挎谁的去?”说完亲热的搂住小红一边走一边给她讲一些笑话,逗得小红“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逛了一上午,小红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张然殷勤的掏钱,小红想自己付钱却又抢不过他。到了中午张然又带她去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吃了一顿相当丰富的大餐。男人是最不爱逛街的动物,这一点小红也深深知道,看着一路上连苦都没叫一声的张然,心里觉得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他永远都不愿意醒来的梦。 吃完饭小红突然想起学校里面一对对的情侣,以前一直很羡慕别人,今天也该轮到别人来羡慕我了。看着眼前帅气高大的张然,她突然生出一种想把他带给别人看看的虚荣心。 “张然,逛了一上午,看你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下午去学校的花园逛逛去吧?”小红试探着问。 张然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犹豫被小红看在眼里,马上改口说:“你要不愿意去,那咱们就接着逛街。” 听小红语气中有一丝失望,张然立刻接过话:“逛的是有些累了,下午就去学校公园转转吧,累了还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你真好。”小红羞涩的看着张然。张然尴尬的笑笑,却什么也没说。 星期六学校的花园里人很多,谈恋爱的也是一对对亲密走过。而张然和小红的突然出现无疑给花园里又多增添了一份景色。一个身材高大面貌英俊如明星一样的男子,身边却紧挨着一个球形身材,又矮又胖,肤色黝黑,土里土气的女孩。这样的组合无法不吸引别人的目光,小红满脸幸福,张然四处张望的眼神却显得有些痛苦。 花园里的长凳在假日里子总是显得很少,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长凳坐下,身后就传来几个女孩子滴滴嘟嘟的声音:“快看,快看,那个帅哥身边的女孩子真是够难看的,也不知道这帅哥看上她那一点,这世道真是美女找不到帅哥,帅哥找不到美女……”几个女孩子说着从他二人身前走过,丝毫没有忌讳。 其中一个路过张然的时候还特意挺了下胸,让自己的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这几个女孩虽然算不上美女,却也都是中人之上。她们的话清晰传到小红的耳朵里,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愤怒让她的胖脸涨的通红。 张然感觉到了小红的愤怒,站起来朝几个已经远去的女孩子喊:“一群庸俗的人,你们懂什么是美丽?在我眼里小红比你们美上一百倍,我呸~~一群俗人。” 他刚说完,远处跑来一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她还没等跑到近前,就听到张然这一番话,她顿时一僵,在离他俩还有百米距离的地方停下,失魂落魄的看着张然喊:“张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抛弃我?求求你,求求你继续跟我好,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求求你继续跟我好。” 小红扭头一看,女孩正是昨天跟张然在一起亲密走过她身边的小洁。小红心里很紧张,好像自己抢了小洁的男朋友。她被小洁的哀求声吓了一跳。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女孩暴风疾雨般的怒骂和发疯。 但让她奇怪的是,小洁子并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见到自己男朋友被人抢去会很悲伤,愤怒,或是痛苦,流泪。而是在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她并没有痛斥张然,也没有撒风耍泼,反而在苦苦哀求,好像做错事情的不是张然而是她自己。 她的眼中只有恐怖和不安,期盼的看着张然,而张然沉默了有两分钟,突然站起来看着女孩斩钉截铁的对她说:“小洁我爱的不是你,是小红,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然说完这句话,小洁突然全身一抖,眼中的恐惧越发浓烈,她惊慌的四下看了看,刚转身要走,突然不远处一堆碎石子旁边一辆桑塔纳疾驰而过,这些石子是装修花园剩下还没来得及拉走的。开车的人像是有什么急事,速度已经超过了七十m。疾驰而过的汽车轮胎压住一快菱形的小石子,当车子快速开过的时候,石子被轮胎侧边溅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得菱形的石子像是一颗出膛的子弹呼啸而来。 而这颗石子不偏不倚飞速打在小洁的太阳**上。 “噗~~”一声响,像是鸡蛋被敲碎的声音,小洁的脑袋被石子打穿,鲜血猛然溅出,接着“噗通!!”一声侧身摔倒在地上,眼睛却睁得大大死不瞑目的看着张然和小红。 第七章 帅哥 一蓬鲜血凄艳的飞溅到张然脸上,张然猛地站起伸手想去拉住小洁,却见她已经摔倒在地,他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也僵在了半空中,惊愕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站着。四周似乎变得很安静,静的可怕。一切都变得像慢镜头,小洁慢慢倒下去眼睛里全是恐慌,哀怨,还有一丝恨意。 眼看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突然死在自己面前,小红开始尖叫,她那可怕的肺活量使整个公园不论在那个角落都能清晰听到她的叫喊声,许多学生向这里跑过来,围成一个大圆圈,指指点点的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全无的小洁。 任何人见到小洁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美女,而且还是一个很会打扮正值青春妙龄的美女,她能给任何人以视觉上的享受,但正是因为这种美丽当她毁灭的时候也是最可怕最恐怖的。小红呆呆的看着小洁脑袋里面流出红色白色的液体,回想起她昨天美丽青春的样子,胃里忍不住一阵阵翻腾。 她猛然转过身去,干呕了几声才感觉好多了。可当她回头却看见张然全身在止不住的颤抖,双眼睁得大大的他,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张然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小红看见他这个样子感到有些奇怪,他能感觉到张然很害怕,害怕到了极点,但是心中却没有半点的哀伤或是难过,有的只是恐惧。 “张然你没事吧?”小红关心的问。 张然被小红一问,那种恐惧的感觉更加强烈,在这并不炎热的天气中,他额头却滴落下大颗大颗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他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上,转过头来看向小红,眼神却是涣散的。小红突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的不光只是恐惧还有一丝浓浓的悲哀和绝望。 两人正面对面发愣,远处赶过来一个老师,他扒开人群看到这种情况,掏出手机拨了一个110,然后指挥其中几个比较健壮的男同学维持秩序。 “哇呜哇呜哇呜哇呜…….”刺耳的警铃声响起,一辆110和一辆120救护车联袂而来,直到这个时候小红和张然才醒过神来,她伸手想把张然拽起来,却发现张然的双腿居然是软的,小红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是勉强将他扶起来。 车上下来三个警察两个医生,警察一边维护现场医生一边检查小洁的伤口,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检查小洁的医生就站起来叹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警察开始照相,没多大的工夫又来了一辆警车。 警察和医生聚头商量了一下,两个医生抬起小洁的尸体回到救护车上快速离去,想必是要拉回医院里做进一步的检查。其中一个警察感谢了那个打电话的老师,然后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一脸精明强干,穿着便衣的警察走到张然和小红的面前,严肃的问:“你们是目击者?” 张然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小红扶着她怯怯的点了点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刑警大队的邢风,你们可以叫我老邢,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希望能配合我的工作。” 邢风脸色严肃无比,小红那见过这阵势,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里的书记,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警察会这么严肃的问自己,紧张半天才开口:“这,这是意外啊,我们就坐在这里然后她就突然倒下了。” 邢风点点头,使劲盯着她的脸看,像是能看出她有没有撒谎。小红被他看的无比紧张,顿时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觉得这个警察的眼神好凌厉,好像能看穿她心中的一切。 就在她被邢风盯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邢风却点点头继续问:“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吗?” 这一问顿时把小红给问住,昨天她见过这个女孩,而且看样子这个女孩子跟自己现在的男朋友张然有很深的关系,但是她根本就没和小洁说过话,也只见过两次,到底算不算认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邢风见她想说话又犹豫,皱了下眉:“说实话知道吗?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查出来的。” 小红被他一吓,不敢在犹豫,磕磕巴巴把这两天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邢风听的无比认真,扭头向一直跟在他身边一个穿警服的警察吩咐了几句,然后带着张然和小红回到警局。 坐在警车里小红很恍惚,她没想到今天上午还是一场美梦,到了下午就变成了要去警局的噩梦。再一看就坐在她旁边双目无神,胆战心惊的张然。突然感觉这个男人很没用,还没有她一个女生坚强。警车飞快行驶,路两旁的店铺热闹喧嚣转眼即逝。 到了警局就有警察把两个人分开,接着一个女警察开始给小红做笔录,这时候小红那还敢隐瞒什么,把昨天怎么认识的张然和小洁,今天又怎么开始和张然在一起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连张然早上给她松的玫瑰花,都没忘记说。 女警察做完笔录走了出去,小红开始忐忑不安的等待,虽然有些不安,但她并不怎么害怕,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意外,她相信警察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何况这段时间并不短,出事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现在已经五点多了,还是没有人来让她出去,呆在沉静的屋子里,她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那个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察将她带到一间办公室,一进门小红就见邢风坐在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后面,正抽着烟等她,张然也垂头丧气的坐在邢风对面,他头垂的很低,一句话也不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邢风见小红进来,指了指张然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来,看着小红紧张坐下邢风掐灭手中的烟屁,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俩:“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原因不怪你们,那辆桑塔纳的车主也已经找到,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但是我有话要说。” 说到这邢风沉默了一下:“不管从什么地方看,这都是一场意外,但是从你俩的供词中看,张然是昨天刚认识的小洁,而今天你就又成了小红的男朋友,我想提醒你们一句,就算大学不反对搞对象,但是也要有个分寸,要不是因为小洁伤心去找你们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年轻人记住,生活中要对别人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 小红楞了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原来张然和小洁才认识不到一天,可他为什么说认识自己一个月了,还知道自己的基本资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红觉得很懊恼,这一天他完全沉浸在了兴奋中,竟然忘了问张然小洁的事情,这时候再仔细一想,其中的漏洞越来越多。 她还在沉思,邢风站起来叹了口气:“没事了,你们走吧。” 小红站起来要走,扭头却见张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想不理他又觉得他可怜,想了想伸手去扶张然轻声对他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张然木然的站起来跟小红向外走,还没等走出门外,就听邢风突然问了一句:“张然,最近出了不少起事故,最近这五个出事故的女孩子你都认识吧?” 邢风这句话问出来,张然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庞顿时变得惨白,人一软倒在了地上。 小红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只记得张然瘫软在地上怎么扶他都扶不起来,最后还是邢风派人送张然回去,她自己打了个车回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红打开房门没有开灯,转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呆呆发愣,今天的一切像是一场离奇的梦,这梦太过离奇,离奇的像是小说中的故事。 往常这个时候她的肚子早就饿了,但今天她却感觉不到半点饥饿,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他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梦,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但这只是一场意外,任何人也怪不了,怪只怪小洁倒霉。 小红摇摇头把这一切甩开,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打开了电脑。 喝着水脸上网络,小红很自然的点了下IE,网页打开首页竟然是那个昨天她注册的征婚网站,奇缘征婚交友网。 小红觉得很奇怪,她清楚记得自己的IE首页是百度,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奇缘征婚交友网?难道说这是一个恶意带病毒的网站?她仔细看了下网页,发现自己已经登录在上面,这倒并不奇怪,好多网站都能记住个人的IP然后保持住用户的登录状态。 但令她奇怪的是,首页最显眼的位置上竟然有一段单独留给她的话:尊敬的用户小红,请问您对网站今天给你安排的男朋友满意吗?满意请点是,我们将不在继续服务。不满意请点否,请继续选择你需要的类型。 小红完全呆住,难道,难道今天张然突然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是网站安排的? 这未免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吧?可如果不是,网站为什么会显现出这样一行字?会问自己满意不满意?张然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前,而且自己昨天还是个没人愿意理睬的丑小鸭,今天张然就送上门来。但如果是真的,这个网站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就算是巧合也不能巧合到这种地步,那自己是不是要继续试一试呢? 小红呆呆想了许久,看着首页上两个大字发愣,她在想我是点是?还是否呢? 第八章 梦魔 鼠标在小红手掌之间转动,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回想这一天的遭遇真跟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一样。她情不自禁的掐了一下自己胳膊,强烈的疼痛感令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到底满意不满意张然呢?小红出神的想。不可否认张然的确是一个帅哥,一个任何女子看见都会喜欢的帅哥,跟他在一起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可换个角度想,自己喜欢的或许只是这一份虚荣感吧?自己真的喜欢他吗? 又细想了一遍今天的经历,小红突然感到很茫然,张然的性格并不坚强,这让从大山出来的她感觉有点看不起他,而且张然太招风了一些,昨天还跟小洁相好,今天就来找自己,那是不是自己以后也要遭受到小洁的遭遇?这种想法让小红不寒而栗。 突然她想起在公园时那几个女孩子的对话,她们在为张然鸣不平,这样的男朋友实在不让人省心,可是张然看上了自己那点?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一点又让小红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屏幕上两个简单的汉字,一个是,一个否,小红却迟迟决定不下来。 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小红愣愣的想,想着想着一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那是一个整天面带微笑,贫穷却乐观向上的少年,他英俊,真诚,倔强。 “杨帆,杨帆,杨帆…”小红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这个名字,但是她也知道杨帆是看不上自己的,就算他能看上自己,她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现在小红家已经不是几年前了,她父亲也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人有钱了想法就改变,虽然她家很同情杨帆,但是同情归同情,一旦自己跟杨帆好了,家里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杨帆也根本看不上自己。 想到这里小红叹息了一声,忽然觉得心中失去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人在寻找自己另一半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跟别人去做个对比,这样一对比,小红越来越觉得张然并不适合自己。她突然想起某本杂志上写的,太帅的男朋友不能要,你会操很多的心,而他也还会惹很多的麻烦。这一点小红倒是深有感触,这才一天就已经死了一个女孩,自己也进了趟警察局。 想到这里小红再不犹豫,抓住鼠标点了下否,鼠标一点下,整个页面一变,变成昨天她见到的选择页面,但是今天页面上的选项只剩下了九个,她以为看花了眼,一个个仔细的看,但网页上只有,1,温柔型体贴型富有型稳重型阳光型才华型事业型浪漫型成熟型。而他昨天选择的那个帅气型,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说已经选过的不能选了?小红想了想并没有太当回事,即使帅气型没有了,可供自己选择的还是太多了,这么多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反正网站说了,会一直让客户找到满意的为止,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小红想了下,觉得温柔型的也不错,找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对自己好,总比自己对他好要强吧?这么多年从没那个男孩对自己温柔过,现在也是该自己享受一下温柔的时候了,想到这她在不犹豫,点了一下温柔型。 像昨天一样鼠标一点下就快速转到一个只有几个大字的页面,你的选择网站已经记录,请耐心等待。接着转回到首页。 小红伸了下懒腰,终于选定了自己想要的类型,张然是不是网站的安排明天就会见分晓,即使张然不是网站的安排她也决定不在理他了,做完这一切小红心里觉得很踏实,关了电脑去洗漱。 她站起来转身走进卫生间,突然已经关机的电脑屏幕诡异的闪了一下,接着自动开机,链接网络,IE被打开,而被打开的页面正是奇缘征婚交友网,接着他的键盘悄无声息的动了起来,像是在写什么。键盘速度极快,在几十秒的时间就已经打满了整个屏幕。接着电脑自动关机,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红洗完脸出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想要看会书再睡,但是今天台灯却像是电力不稳一样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已,无奈之下她关掉台灯,盖上被子睡觉。 或许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躺在床上的小红竟然睡不着,她闭着眼睛却想着自己的心事,可想来想去,慢脑子都是跟杨帆小时候在一起的场景。想到杨帆她心中暗暗叹气,杨帆没有父亲已经够可怜的了,谁知道一场大火又夺走了他母亲,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听妈妈和姑姑们说杨帆是个克星,以前克死了他父亲,现在又克死了他母亲,还说那天火烧的那么大他却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个灾星。 她当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却一直为杨帆感到可惜,一个学习这么好的人考上了大学却上不了,真让人难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继续呆在林场还是出来打工?但不管怎样自己都会默默祝福杨帆以后的日子一帆风顺。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涌上来,小红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小红仿佛又回到了林场跟杨帆一起去踩蘑菇,两人欢快的笑着唱着,阳光撒在两人脸上,照得自己暖洋洋的。这种感觉相当惬意。杨帆找蘑菇的技术相当高明,没多久就找到一个蘑菇圈,在东北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采蘑菇的时候只要找到一个蘑菇圈,不要走远在这片蘑菇圈附近找肯定还能再找到一个。 杨帆笑着让她先采这里的蘑菇,自己去找别的蘑菇圈,她开心的答应下来采下一个又一个蘑菇放到自己的柳条筐里,可是过了许久杨帆还是没有回来,她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慌张,张嘴想要喊,但是突然她发现不论自己怎样努力自己都无法喊出半点声音,更奇怪的是,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高喊,努力的想让自己动弹一下,但整个人却突然像僵死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我是不是鬼压床了,可是天空清朗,松鼠还从自己脚下穿过,这样的环境又怎么能是鬼压床? 她心中越来越慌乱,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树林里头窜出来,她心中满是惊喜,只要杨帆看到自己就一定会想办法使自己恢复正常。 人影背对着她倒退着向她靠近,几乎转眼之间就到了她面前,她瞪大眼睛看着人影不明白为什么杨帆会倒退着靠近自己,她努力大喊想让杨帆看见自己,就在这时,人影猛然转过身来。 这时她看的清楚,这个人不是杨帆,赫然是张然,而张然已经不是白天时英俊潇洒的样子,而是七窍流血,全身上下不停掉着自己的肌肉,一快,一块,又一块。 他全身慢是鲜血,名牌西装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头发更是凌乱难看,当张然慢慢转过另外半边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张然另外半边脸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张然竟然只剩下了半边脸。看着如此吓人的张然,她忍不住“啊…”一声惨叫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的心中满是惊恐,害怕到了极点,但是过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一点点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是林场山中的样子,而是到了学校里的花园。 花园里空无一人,没有风,没有声音,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下来,小红惊恐的四下望去,希望能找到活的东西,那怕是一只老鼠窜过,这样都能给她极大的安慰。但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她突然发现,此时就连花园里柳树的树叶都一动不动。 她惊恐的四下张望发现这里是昨天她和张然坐着的地方,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万分的恐惧,她情不自禁的向昨天小洁倒下的地方看去,却发现小洁正斜躺在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要跑,却发现自己还是动也不能动,想喊,嘴里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躺在地上的小洁确突然一点点的动了起来,小洁一点点站起来,脑袋上的小黑洞里不断流出白的,红的,黄的液体,小洁像电影中那些僵尸一样斜着站起来,脑袋仍然歪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洁一步,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小洁走的很慢但还是走到了她眼前,接着小洁突然咧嘴对她一笑,这笑容是如此的阴险和恶毒令她不由自主的从心里打了一个冷战,接着小洁慢慢伸出手向他脖子上抓去,她已经感觉到了小洁的双手如同枯树树枝一样干枯。而且一股阴森冰寒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她全身。 就在这时,她家的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叮咚…” 门铃一响,小洁的双手像是被火烫了一样快速缩了回去,接着小红僵硬的身体突然能动了,她“啊…”一声大喊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把屋子照的一片明亮。 小红惊恐的从床上坐起,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停滴落下来。 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依然在响,仿佛她不开门就会一直响下去,小红愣愣出了下神,快速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手中捧着一把白色的百合,紧张的看着她:“小红,我来看你了。” 第九章 意外 这个男生从外貌上看很文静秀气,如果他的头发在长一些,很容易被人认成是女孩子。他穿的着也很普通完全没有张然穿的那么张扬和时尚,只是很简单的一条牛仔裤,上身穿了件白衬衣,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而又利落。 他显得很紧张,见小红出来,脸红了一红。轻轻的问:“小红,我来看你了,你没事吧?” 门外的阳光温暖而又暧昧,一瞬间让她感觉刚才的噩梦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腼腆而又羞涩,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温柔的人。奇缘征婚交友网,还真是神了。 小红愣愣出神,一时间没有说话,男孩却显得有些焦急,将手中的百合递过去:“小红你真的没事吧?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到现在小红还不知道这个男孩叫什么,有了昨天张然的例子,她并没有显得特别奇怪。但不管怎样这个奇缘征婚交友网已经引起了她足够的好奇,她想了下接过男孩手中的百合,决定试探一下他。 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小红也不例外,在感叹奇缘征婚交友网神奇的时候,她也暗暗纳闷,这么好的服务,这么神奇的交友,竟然只收十块钱?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是什么人办的网站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只要你选择了喜欢的类型,第二天门前就会站着一个你选定的类型,这太厉害了,这么神奇的网站难道是月老开的? 小红胡思乱想了下,见男孩站在门口只是看着他,却是动也不动。这时小区里的老人已经早早的出来遛弯,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站着,的确很不好看。想到这里,小红侧了侧身,对男孩笑了笑:“有什么话进来说吧。”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网站的安排,而且庆幸自己登陆了一个这么神奇的网站。 看着穿着睡衣的小红,男孩明显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还是站在门外边等吧。或者等你穿好了衣服我在进去。” 男孩的善解人意让小红感到很满意,从这两句话中她就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孩的确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她点点头:“那你稍等我一下。” 男孩点点头,老老实实的站在她家门口一侧,还闪出条道来。小红见他这么乖,朝他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屋子,小红很胖,个子又矮,皮肤又黑,最近没有睡好,脸上起了很多痘痘,她这一笑可想而知有多难看。 她笑完,男孩眉头皱了皱,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好在这个时候小红已经转身回到屋子并没有看见男孩的这个表情。男孩见他进了屋子,突然猛地松了一口气,像是了解了一桩压在心底很久了的心事。 小红家门并没有关死,男孩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无比悲伤,在阳光明媚的早晨看着远方发愣,动也不动。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死人。 小红满心欢喜的回到自己屋中,她开心的差一点就要吹口哨了,只要有了这个网站,自己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朋友。终于不用在羡慕别人,也不用在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显得很兴奋,先是刷牙,然后洗完脸照了照镜子,见脸上有几个粉刺,用手小心翼翼的挤了出来,然后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难看。 做完这一切小红又找了一身最满意的衣服换上,她是农村出来的,即使来到省城一年多仍然不怎么会打扮。她竟然找到一条绿色的裙子,上身套了一件红色的外套,配了一双黑色的靴子。这么浓重的颜色或许在农村看上去很好看,但在省城这么大一个城市,完全就是一个笑话,而小红似乎也忘记了那句老话,红配绿,赛狗屁。 她自我感觉良好的收拾妥当,迈着小步走到门口,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招呼还在发愣的男孩:“别傻站了,快进来吧,有话进来说。” 男孩听到小红叫他,这才扭头过来,但一看见她穿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又楞了楞,一时间傻了似的睁着大眼睛,瞬间脸色就变了几变。 小红见他这个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晚上没睡好。”男孩强笑着说。 小红也笑笑,她自认为自己笑的很妩媚,男孩却脸色突然变得一片惨白,木然的跟着小红进了屋子。 小红请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转身给他倒水,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着小红的电脑,眼中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哀伤,恐惧,无助,就连她的问话都没有听清楚。 小红倒完水扭头见男孩对着自己电脑发呆,对自己的话却是不闻不问,心里有些不悦的说:“电脑有什么好看的?我在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红的这句话听在男孩的耳中有如一道晴天霹雳,他顿时转过头惊慌的对小红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睡好,今天精神有些恍惚,你别往心里去。”他见小红有些生气竟然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生怕小红会抛弃他一样。 小红见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忍心,把手上的水杯端到他身前,笑笑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而已,昨天晚上我有些发烧,醒来后发现好对事情都记不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男孩听他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如释重负。他没有直接说自己叫什么,反而关心的问:“发烧了,没事吧?严重不严重?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小红见他关心自己的样子,笑了笑:“没事了,吃了药出了身汗好多了,但是好像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男孩听他问,嘴角**一下:“我叫冯翔,是你男朋友啊,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冯翔瞪着眼睛看着小红,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眼神里却闪着狡黠的目光。 小红也有些心虚,她所谓的发烧完全是编造出来的谎话,目的是不想让自己显得什么都不知道。冯翔似乎看出了小红的心思,关心的看着她:“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我们认识还不到半个月,就当一切重来好了。” 小红见他如此的温柔善解人意,不由得对他产生一丝好感,两人呆了会,冯翔一直关心的问了问她烧的严重不严重?不停的叮嘱她要好好休息,还说不耽误她休息,明天在来看她。小红却不这么想,这个冯翔表面看上去很关心自己的样子,但她总感觉心里不是很踏实,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灵的,而且她还没下定决心到底选不选冯翔当自己的男朋友。 两人聊了会,小红说自己病刚好,要出去逛逛,冯翔先是楞了楞,但马上附和说出去转转也不错,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完全是一副体贴关心的样子。 小红很开心,看了看表才早上八点多,这个冯翔这么早就来看自己,还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但是与此同时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疑问,那就是张然和这冯翔都说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说起来是煞有其事,难道说这些真的曾经发生过?可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可如果不是,他们有必要来骗自己吗?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这真的是月老的安排,在他们的脑袋里塞进有关我的记忆,可这未免有些太过荒诞。 小红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决定把这一切都抛到脑后,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反正现在也很好,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就会有什么类型的人出现在眼前,而且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他们的女朋友,连谈恋爱的时间都省下了,这样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小红不在乱想,从简易的衣服柜里拿出一个粉红的大挎包,兴奋的朝冯翔喊:“为了庆祝我大病初愈,我们去逛街。” 冯翔听到逛街这两字,双眼猛然睁大,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但转眼之间变成笑脸,却仍是僵硬无比,强颜欢笑着说:“对,对去逛街,一定要好好逛逛。” 两人走出家门,小红欢快的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很自然的挎住冯翔的胳膊,向街道另一头走去准备搭公车去繁华的商业街。 她俩转身还没走出去没多远,从另一侧,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捧玫瑰花的张然焦急向她家方向急急赶来,还没等到她家门口就见小红跟冯翔向公交站牌上走去。看见她俩,张然显得更加着急,挥舞着手中的鲜花猛喊:“小红你先别走等等我……” 此时已经八点多,街道上的人车都多了起来,张然为了追上小红已经站到了马路中间,但是来往行驶的车辆络绎不绝,一时间想要过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张然眼看着她俩越走越远,一张英俊的脸上已经急出汗水,就在这时马路右侧一个骑着电动车带着孩子的妇女从他右侧经过,坐在电动车后面的小男孩手中的香蕉已经吃完。孩子调皮的把香蕉皮向天上一扔,但明显扔偏了,竟然把香蕉皮扔到了张然身后的脚底下。 这时过来的两辆车中间出现一道比较大的空隙,前面的夏利快速过去,后面的一辆东风大货车紧跟其上,张然想快速穿过去,谁知道后面的货车突然猛然加速,张然吓了一跳急忙收回已经迈出去的右脚,情不自禁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可谁他向后这一步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小男孩扔在地上的香蕉皮上,他一个站不稳身子向后一倒,谁曾想后面紧跟着冲过来一辆丰田越野。 “砰!”一声沉闷的大响,丰田越野的保险杠撞上了张然右脸,接着他像是断线风筝一般横飞了出去“啪!”摔倒在地。这当口又一辆出租车来不及刹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张然右边脸已经被刮飞,露出染着鲜血的颅骨。他趴在地上头朝着小红离去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看着越走越远的小红和冯翔,眼神之中满是怨恨和恶毒。 此时风起了,一阵微风带动一张被撕掉的彩色A4纸贴到他的脸上,而这张纸赫然是奇缘征婚交友网的宣传画。 丰田越野停了下来,出租车停了下来,许多车都跟着停了下来,很多人走出车里看着眼前这血腥惨烈的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 第十章 温柔型 小红和冯翔来到站牌底下,不大的工夫12路车赶来,今天是星期天,一大早就出门的人并不多,两人上了车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公车前行没多大一会,几辆警车联袂而来,前方一群人围在马路中心,小红好奇的向外面看,却看不见出了什么事情。 “出什么事情了?”小红问紧靠着窗户的冯翔。 “出车祸了吧。”冯翔淡淡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公车没有停向远方开远。 南徐商厦,小红挎着冯翔胳膊逛女装区。她并不缺钱但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会打扮自己,虽然身上的衣服都价值不菲,可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一点让她很郁闷,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该怎么穿才是合适的,眼前的冯翔穿着很朴素却合体大方,看上去也很舒服。小红决定让他帮自己参谋一下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小红很快乐,到省城一年多,这是头一次来商厦买衣服。但是她不知道商厦女装区的衣服都是些成熟女人的服装,即使有几件稍微显得年轻点的,她这球形身材也无法把自己套进去。但买衣服是女孩子的天性,小红也不例外,她并不沮丧仍然顽强的寻找自己合适的衣服,并且不断的去试,而且乐此不疲。 小红土里土气的打扮引得商场里面的服务员一个劲的皱眉,虽然每当她要试衣服,服务员仍然保持了客气礼貌的话语,但眼神之中的讥诮却是不言而喻的。 男人本来就不爱逛街,更何况身边是小红这样一个女孩。冯翔极力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但脸上的尴尬却越来越深,直到小红试到第十件她根本穿不进去的裙子时,冯翔再也忍耐不住,凑到前面劝她:“小红啊,这里的衣服都太老气了,根本就不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咱们去休闲区看看吧,我听说堡狮龙又进新款了。” 冯翔这么一说,小红立刻就感觉这里的女装并不适合自己。但这么长时间来,每当自己换一件衣服出来他都说好看,难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吗?小红想着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怀疑的神色,冯翔一直盯着她看,此时见她用怀疑的眼神看自己,急忙解释:“这些衣服你穿着也好看,但我感觉休闲的更适合你,逛街那有一下就买的?咱们先去看看休闲的,要是觉得不合适再回来就好了。” 冯翔一解释小红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笑了笑甜甜的对他说:“我听你的,就去卖休闲的地方看看去吧。”她故意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声音有些发嗲。冯翔听了忍不住浑身一抖,而一直在旁边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也全身一颤,摇摇头暗自可怜这个干净帅气的小伙子。她很纳闷这样一个男孩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极品,她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休闲区,小红拿起一条很瘦的牛仔裤对着镜子不停的照,一边照一边问冯翔:“你觉得这个款式跟我配不配?”小红的腿短**大,却拿了一条裤腿带些微喇叭的牛仔裤,冯翔看着已经有些脸色不善的服务员,咳嗽一声:“这个显不出你的腰身来,我看还是换一条吧。” 小红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很喜欢这个款式。” “对不起,这款牛仔裤没有你这么大尺码的。”女服务员再也忍耐不住,走过来朝已经试了七八件衣服的小红说。 小红很喜欢这条牛仔裤,拿着不舍得放下,仍然比量着问:“你们最大号的是多少?拿来我试试!” “这已经是最大号了,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你合适的尺码,我给你个建议,去运动区看看,那里或许会有你需要的尺码。”服务员冷冰冰的回答。 这时候再傻的人也知道服务员是在讽刺,小红顿时胖脸涨的通红,指着服务员:“你,你,你怎么说话呢?没有你就说没有就好了,用得着你建议吗?” 服务员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好心,随你怎么想。”说完再不理她,转身走开。 小红被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那服务员喊:“你别走,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她刚要追,胳膊被冯翔拽住,冯翔看着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人,耐心的哄她:“她没素质,咱们不跟她一样,走吧我请你吃饭。” 小红猛然转身看着冯翔:“你是我男朋友竟然不帮我说话。”小红把牛仔裤摔在地上转头就走。 冯翔见她这个样子顿时脸色惨白,急忙追上她解释:“小红,我没那个意思啊,我是劝你跟这种没素质的人生气不值当的,跟她生气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冯翔一边追赶着她一边焦急的解释。 小红开始还很生气,但看冯翔这副着急的样子,又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终于站下:“好了,我不生气了,咱们去吃饭吧………” 夜晚,华灯初上,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小红家门口,冯翔交了车钱,打开后车门把小红接下来,又从里面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地上。这十几个包装袋全都是今天他俩一天逛街的结果,有鞋子,衣服,裤子,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小红打开家门,冯翔开始拎着东西往屋子里面搬,来回了两趟才把东西搬完,冯翔站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一天逛街着实把他累的不轻,原本小红还要去看电影的,冯翔一个劲的说怕她累着,哄了半天这才哄回家。 小红给她到了杯水:“累坏了吧?坐下歇歇吧。” 冯翔看了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的对小红说:“不坐了,都快九点了,明天有课,我还得回家复习一下,再说晚回去家里人该不放心了,你也逛了一天肯定累的不轻,还是早点休息吧。” 小红有些失望却没有显露出来:“好吧,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冯翔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忙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在给你打电话。” 小红送走冯翔突然感到很失落,她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总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可那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电脑开启,连上网络,打开IE首页,出现的页面仍然是奇缘征婚交友网。首页上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对话框上面还是那句话:尊敬的用户小红,请问你对网站今天给你安排的男朋友满意吗?满意请点是,我们将不在继续服务。不满意请点否,请继续选择你需要的类型。 面对对话框小红呆住,网站的神奇她已经不再去多想,即使想也想不明白,可是自己对冯翔满意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冯翔这一天对自己的温柔很体贴是在应付,她甚至感觉出来他的温柔和体贴并不是发自内心,更像是装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让他迟迟拿不定主意,是否是自己太多心了?小红愣愣的想。可却又感觉今天的这个冯翔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温柔体贴,跟昨天找自己来的帅哥张然也差不了多少,一想到张然她突然心中一动。 张然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了?难道说网站已经通知他自己已经不再选择他了?除了这个原因小红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想了想应该是这种情况,她看着网站,暗暗赞叹网站服务到家,要是今天张然来找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就不出现,是最满意的结果了。 可冯翔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呢?找男朋友可是一件大事,这不像买衣服不喜欢了可以换,一旦确定了关系,是要好上许久的,甚至要过一辈子。这么大的事可不能马虎从事,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的。 小红开始仔细回忆跟冯翔在一起的这一天,从早上见到他第一眼起,就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而且那些温柔和体贴更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还有晚上冯翔回家时迫不及待的样子,和他急急打车就走。那连头都没有回的形象更像是一个逃兵。 想到这里小红已经确定冯翔这一天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既然是装出来的,当然不能选一个这样的人做男朋友,自己可不想每天都活在猜忌中,那样实在是太累了。 小红握着鼠标的手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否。鼠标点下,主页跳转到选择页面,但跟昨天不同的是,页面上赫然没有了温柔型,选项只剩下1,体贴型富有型稳重型阳光型才华型事业型浪漫型成熟型。这八种类型,温柔型也突然不见。 或许不适合自己的网站就不在让选这一类型了吧?小红如是想,反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温柔型的不适合自己当然要换一个,可这次要选个什么类型的呢?小红犹豫了半天突然看见桌子上那本还没看完的小说,脑中灵光一闪,微微一笑,在浪漫型选项点了下去。 页面快速一转,你的选择网站已经记录,请耐心等待。接着转回到首页。 小红满意的伸了个懒腰,逛了一天她也感觉有些累,关了电脑洗涮完,躺在床上美美的拽过被子,幻想着明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着想着,一股困意涌来,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冯翔之死 于此同时,城市的东南角天蓝小区内一户住家里,冯翔关上门坐在房间里的电脑椅上,满面忧愁望着窗外远方的天空发呆。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仍然毫无知觉,直到烟头烧尽烫了一下他的手指,这才猛然惊醒。 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想了想转身出去,走到中厅对正在看肥皂剧的母亲说:“妈,没钱了,再给我五百。” 他妈正在为电视剧中不能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唏嘘不已,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冯翔无奈苦笑,这个月家里给的生活费一天之内被他花了个干净,虽然是为了交女朋友,但小红这样的实在是让他觉得很不值,可是他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他身上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可是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讲,因为他心中有愧疚,更何况他的经历即使讲给别人听,也不会有人相信。 “妈,别看了,我没钱了,在给我五百块钱。”见母亲不理自己,冯翔的声音拔高了一调。 这回母亲听到了儿子的叫声,扭头看着他:“前天不是刚给了你五百块嘛,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你都干什么去了?儿子啊你也不小了,咱家也不是大款,可不能这么乱花钱啊。你看你妈每天买菜都一毛两毛的跟人讲价……” 母亲的絮叨让冯翔觉得很麻烦,他打断母亲的话:“妈,这不是有个同学生病了,身上钱不够,我俩关系又挺好的,难道看着他不管啊。” 听到儿子这个理由,母亲笑了:“同学有困难当然要管,咱家可不那种见人有困难不帮一把的,好儿子你这善良劲真是随了我了,行了,去我包里拿去吧。” 母亲说完继续看爱情肥皂剧,冯翔松了口气,走到门旁衣服架从母亲皮包里拿出钱包,取出五百块钱,想了下又多拿了一百,搞对象没有钱怎么行?这个小红也实在太能花了,下次她要再去逛街,一定要找个理由不能再去。 可一想到小红的模样,冯翔就感到心里堵的慌,他闷闷的回到自己房间披了张浴巾想去洗个澡精神一下。就在他披了浴巾刚出房门。电脑桌上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像是被人远程操控一样。电脑开机后自动连接上网络,网页随之诡异的自动打开,页面正是奇缘征婚交友网。网页被打开后接着闪出一个小页面,上面正是冯翔在网站注册的信息和资料,但奇怪的是,这个页面快速闪动,网页上冯翔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的正在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只一会的工夫就变成了一片空白,当页面变得空白,电脑突然又自动关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冯翔家的热水器是那种煤气的,打开煤气罐煤气经过热水器燃烧把水烧热直接可以洗,煤气罐在厨房,浴室在厨房边上,冯翔先打开了煤气,但是一抬头脑袋碰上了洗漱池上面挂毛巾的横杆。 他家房子不算老,但也住了十年,这些东西都是十年前置办的,镜子是和挂毛巾的横杆配套买的,横杆虽然是铁管但是固定横杆两边的却是硬塑料,这些年已经不是很结实,冯翔这一碰,顿时撞得固定右边横杆的硬塑料裂开一道口子。 冯翔没有在意,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他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等了会水才热起来。他站到喷头下面,水顺着头流下来,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厨房外面挂毛巾的横杆再也承受不住三四条毛巾的重量,右边固定横杆的硬塑料猛然迸裂,横杆一歪向上翘起,三四条毛巾立刻滑向较低的一方。说来也凑巧,本来三四条毛巾的重量并不能使横杆生出太大的力量,但就在刚才冯翔母亲看电视剧看的眼泪汪汪,跑到洗漱池浸湿了毛巾擦了把脸,然后又挂了上去,为了着急看后面的剧情,毛巾拧的并不干,这样一来,毛巾沾水就比较沉重。 几条毛巾下滑到比较低的一面使的另一头快速翘了起来,快速翘起的横杆一下捅在煤气和热水器链接的地方,这一下煤气泄漏的非常快,但热水器里的火苗还在燃烧,身在浴室里面的冯翔根本就感觉不到。 如此过了三四分钟,已经洗完头正在打香皂的冯翔突然闻到了极重的煤气味,他觉得有些不对,关了水使劲闻了闻,煤气的味道熏得他直皱眉头。他知道不对拿着肥皂走出浴室到厨房看了看。他见横杆正捅在连接处,这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着急的想去关上煤气罐,他刚一迈步,手中的香皂却突然一滑,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而这时他的右脚已经迈出去收不回来,正好踩在香皂上。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冯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子向前扑倒,脸朝下向下载去。怎么会这样?这是他最后的反应。然后他的脑袋就猛然磕在陶瓷的洗漱盆上。“嘭….咔嚓…….”他的脑袋先是被这股大力撞得如同西瓜一样迸裂开,接着脖子承受不住这股力气,颈骨猛然断折。 冯翔的尸体软软倒在地上,白的脑浆和凄艳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浴室里的水顺着打开的门流出来,泡着赤身**的冯翔。 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引起了还在看电视剧母亲的注意,此时她也闻到了煤气味,皱着眉头朝厨房喊:“小翔,怎么这么大的煤气味,你在干什么?” 她的喊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煤气的味道却越来越浓,她疑惑的站起来快步走到厨房,一拉开厨房的门,赫然看到儿子这一幕,她的瞳孔立刻睁大,呆了有一分钟才悲伤而又惊恐的大叫:“啊……我的小翔…….我的儿子……”这一晚,整栋楼的住家都听到了她凄厉的叫喊声。 夜深,小红在被子里睡的正沉,恍恍惚惚中她感到外面起了一阵风,风带着枯黄的落叶堆积到她家门口,接着小区里仍然亮着的路灯突然晃了几晃,寂静无人的小路上缓慢走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不知为什么小红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像是再看一部全息电影,只是这电影太过真实。 黑影一步一步向她家中走来,突然间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而这个黑影令她感觉很熟悉,但转瞬又感觉无比的陌生,她努力睁大自己双眼想要看清楚这个黑色的人影是谁,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她惊恐的想动,但却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窗外似乎能够听到汽车疾驰而过和摁喇叭的声音,但是她的周围却是一片死寂,死寂的像是一个死亡的世界。 这种寂静令她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又梦魔了,自从他登陆奇缘征婚交友网后每天都会梦魔,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喊出声或者动弹一下,自己就会从梦魔中清醒过来,心中的恐惧让他张大了口,疯狂的嘶喊,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喊出半点声音,而且用尽全身的力气却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她。 她的意识无比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旁边邻居住着的小两口在吵架,经管如此她还是一动不能动,这两种巨大的反差令她感觉无比的害怕和惊恐。 黑影仍然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已经靠近了她家紧闭的门,不知为什么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她却感觉能清楚的看到一切。小红松了口气,家门被反锁上,只有自己有钥匙,这黑影应该是进不来吧? 但是她没想到,黑影在她的门前并没有停留,而像是一团光线或者说雾气一样穿透了房门进了屋子,小红惊恐万分,但此时她还是动弹不得。 黑影进到屋子,停顿了一下,小红极力的想看清楚这个黑影到底是谁,但是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一瞬间一股无力感涌遍全身,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祈求这个黑色影子不要伤害自己。 黑色的影子在屋中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向躺在床上的小红走来,而是缓慢的走到她的电脑桌前慢慢打开电脑,电脑被打开,屏幕反射出来的白光映射在影子身上,但小红还是看不清楚这人的模样。 电脑机箱风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而那黑色的人影,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如此死寂的环境,键盘清脆的响声传到小红耳里,每一声都是那么的刺耳惊心。 难道这个黑影就是到自己家来上网的吗?满心恐惧的小红突然又感觉到这个黑影是如此的熟悉,一种恐惧而又好奇的心思使得她在心中默念:“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想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来我家里?你是谁?…” 黑色的影子仿佛感应到她在默念,关上电脑缓缓站起来慢慢的向她床边走近,一股阴沉至极的气息传来,小红突然感觉到全身一片冰寒,她恐惧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人影到底是谁。 突然黑色人影瞬间到了她床前,然后慢慢低下头,脸对脸的看着她,这时小红看的清楚,这张脸赫然是冯翔。 第十二章 浪漫型 面前的冯翔没有了白天的帅气温柔,而是恐怖的让人心惊,他半边脸塌陷下去,挺拔的鼻梁成了像面饼一样的东西,嘴成了一个黑黑的窟窿,鲜血和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滴落下来,更可怕的是他脖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头软软的垂下,只有一层皮连着。 这副模样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小红忍不住全身猛地一阵颤抖,而这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 “啊…….”一声大叫,小红翻身而起,窗外一缕阳光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偷偷溜了进来。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小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惊魂未定。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早上七点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发了会呆,这才下床洗漱,今天有课可不能迟到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临出家门,小红锁门的手顿了一顿,她突然想起前两天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男孩子殷勤的来送花,今天冷不丁的没人来,自己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了。难道网站还没给安排好?她想了想,没有头绪,锁上门转身而去。 或许是昨天的噩梦太吓人,上课的时候小红的注意力很不集中,她总是感觉很恍惚,看着老师一个人在讲台上讲课,感觉像是再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为什么今天没有人来接我呢?而且张然和冯翔像是凭空像是消失了一样,她突然感觉有些怀念张然和冯翔,有人送花的感觉真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俩?就在她感到有些后悔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她无精打采收拾好书本向门外走去。 随着人流刚走到门外,一捧鲜艳至极的红玫瑰出现在眼前,玫瑰花鲜艳欲滴,红的让人眼晕。小红一楞,耳边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小红,你下课了,我等你半天了。”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男孩,他有一米八的个子,唇红齿白,脸型很消瘦,眼睛不大,头发却很长,穿着牛仔裤和休闲的米黄色休闲上衣,很像韩国爱情电视剧中的男主角。 “捡到宝了!”小红在心中呐喊了一下,早就把张然和冯翔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好意思,这几天发烧,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昨天说这番话的时候小红心中还有些担心和说了谎话的自我谴责,但是今天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她觉得自己的确是发了烧,忘记了一些事情。有人说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的,而她只说了两遍就已经觉得是真的了。 “呵呵,没关系的,我叫刘浩,上个星期你我刚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你又生了病忘记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会很快让你回忆起我,并且再也不会忘记。”刘浩充满阳光的笑容在小红眼里简直帅呆了。 “你下午没课了吧?今天嘉年华来省城公园,我想带你去玩,玩完后再去吃个烛光晚餐,晚上看场电影,你看怎么样?” 看着刘浩期盼的眼神,小红害羞的低下头:“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办好了。” 小红的这幅样子,从她身边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加快速度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其中两个男生还嘀咕:“现在是啥社会啊?不会还是唐朝吧?这样的都有人追?” 另一人呸了一口:“唐朝的女人要都是这样的,那唐朝的男人也太悲哀了……”两人嘀嘀咕咕从她俩身边走过。 小红猛然抬头一脸的愤慨。刘浩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痛苦。 开始的时候小红还被别人的话搞的很不愉快,但一路玩下来,以前只在电视里见到过的过山车,激流勇进,鬼屋,看杂技,很快她就忘记了不愉快。 这一天小红过的很开心,以前就算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全部都实现了。这个刘浩果然是个浪漫的男人。回到家中小红回想这一天的经历,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他决定在多跟这个刘浩相处几天,但是一打开电脑,网页上仍然是问他满不满意的页面,小红什么也没有选择,直接关机睡觉。 这一夜好睡,再也没有做类似前两天的噩梦,第二天一大早浪漫的刘浩就来接她上课,这份殷勤让小红感觉很满意,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花前月下,而且刘浩的花样极多,变着法的让小红高兴。但是时间一长,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在刘浩的计划中度过,这让小红感觉有点累。 星期五黄昏,小红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门前刘浩捧着一把鲜红的玫瑰等在外面,看见她出来大步迎了上来,微笑看着她:“小红,明天放假,不如我们去庆祝一下,今天冰城影院在放变形金刚,这可是好莱坞大片非常好看,怎么样,我连你爱吃的爆米花都准备好了。”说完刘浩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小红,然后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掏出一袋爆米花。 上了一天课,小红已经疲惫不堪何况过两天就有一场考试,可是自己还没有复习,更何况这浪漫玩个一天两天的还新鲜,但天天都玩就会变得索然无味。小红疲惫的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皱了下眉:“今天就不去了吧,这几天玩的有些累了,我想回家洗个澡,看会书就睡觉,等考完试在陪你去看电影好吗?” 这原本是几句很正常的话,但刘浩听在耳朵里,脸色却突然间变得惨白,他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着急的问:“小红,小红,你别不开心,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要真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请你相信我啊…….” 刘浩的态度出乎了小红的意料,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想今天去看电影,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这,这还是谈恋爱的恋人吗?小红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恶魔,而刘浩就是恶魔嘴下的小绵羊。 刘浩很焦急,仍在不听的说着,看着眼前连瞳孔都变大的刘浩,小红突然感觉很陌生,她甩甩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了吧?”小红不耐烦的打断了刘浩的磨叨,心中却不由的起了一种厌烦感,而且隐隐的还有些瞧不起这个男人,这样一个胆小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耐着性子看完电影,刘浩殷切的把小红送回家,看着刘浩开心的拦住一辆出租车,小红突然觉得刘浩实在是没有一点男人味,这么娘娘腔的男人会适合自己吗? 带着这种想法疲惫的小红情不自禁坐到了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网页上出现的还是那几行字:尊敬的用户小红,请问你对网站今天给你安排的男朋友满意吗?满意请点是,我们将不在继续服务。不满意请点否,请继续选择你需要的类型。 小红看着页面上的选项一脑门子的官司,不可否认这个刘浩的确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他已经浪漫的过了头,这种生活过几天还行,要是过一辈子岂不是要累死?而且浪漫的男人很不靠谱,他能对自己浪漫也能对别人浪漫,自己要找的可是一个真正的男朋友,是能结婚过日子的那种人,这样的浪漫自己能承受多久? 小红极力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这个念头还没想完,她又想起今天看电影的事情,明明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可他竟然不会体贴自己,还是要坚持他的浪漫,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岂不是事事都要依着他?可那样自己会累死的。 想到这里小红不再犹豫,晃动鼠标在否上点了一下,鼠标点下页面一转,又到了选择页面,这回页面上又少了浪漫这个选项,只剩下,1,体贴型富有型稳重型阳光型才华型事业型成熟型。七个选项。 这次小红没有再觉得奇怪,反而在这七个类型中仔细的挑选,考虑了五分钟选择了才华型。选择完小红松了口气,心中竟然隐隐有一种重生了般的感觉。她不在多想,去浴室洗了个澡躺进被窝,刚一躺下她就感觉这一星期的疲惫感仿佛一起涌了上来,她闭上双眼抱着一个大个的狗熊娃娃沉沉睡去。 而打车已在往家中赶的刘浩此时也已经疲累的不成样子。这些天小红只是跟着她玩就已经感到累的不行,而他还要设计这些浪漫的情节,还要上网搜索怎么样才会浪漫,还要确保这其中的过程不会被破坏,可以想象刘浩会有多累。 行驶的出租车,昏黄的街灯,使得疲累不堪的刘浩眼前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然而回他家是要经过一个铁道口的,出租车司机刚开到这里,前面突然想起“叮当!叮当!”的声音,前方一根红白相间的横杆就要放下来,谁都知道,横杆放下后要等很长时间火车才会通过,司机为了赶时间,想抢在横杆放下之前窜过去,谁知道车子窜过去两个轮胎却突然爆胎,车子一下停在铁路中央,而这时不管司机怎么发动,车子都已经发动不起来。 一阵晃动,刘浩醒了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惊讶的问司机:“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司机一边安慰他,一边努力的发动车子,但是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车子还是发动不起来,就在这时“呜呜…….”火车拉笛的声音响起,接着车头的大灯毫不客气的向他们直射过来。 白色的强光照的车里白昼还亮,这时候司机已经慌了,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下车一边招呼刘浩:“快,快下车,火车过来了…” 刘浩情不自禁的眨了下眼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一变想推开身侧的车门,但是车门却仿佛被焊死一样,怎么也推不开,他慌张的又去推另一边的车门,仍然是这个样子。 出租车里前面跟后面焊了一副铁架子,这是为了保护出租车司机的安全,但现在却成了困住刘浩的凶手。耳边火车的汽笛声越来越响,司机早就跑的没了影子,刘浩慌忙的在后排用脚使劲的踹门,他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但车门却只是稍微的晃动了两下。 刘浩镇静了一下心神,憋了口气,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高抬右脚使劲向车们踹去“啪!”一声脆响,车门被踹开,刘浩心中一喜。刚想钻出车去,疾驰的火车呼啸着猛撞了上来。 黑夜中,出租车脆弱的帮忙点像是一个鸡蛋壳,碎玻璃,汽车轱辘,还有一些零件,漫天飞舞。 求红票,收藏,看书的朋友,有红票的给仍张,没有的帮忙点个收藏,帮老海冲上新书榜,多谢大家了。 第十三章 下一个就是你 当天夜里小红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身体碎裂成一块块的刘浩爬着来找自己,并且爬到了自己身边,鲜血和内脏铺了一床,但是天一亮她发现又是一场噩梦。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小红百思不得其解,在网上查了一下,根据网上说,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她对这三个人有愧疚之心,小红想了下觉得很有道理,毕竟是甩了三个对自己都不错的男孩,或多或少心中都会有一丝愧疚。但这是找男朋友不是过家家,想到这里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做错什么。 既然没做错什么,她也不在多想,今天是周六她又懒洋洋的躺回到床上,夜里的噩梦让她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她想补个回笼觉。但还没等她睡着,又响起了门铃声,睡眼惺忪的走下床打开屋门,外面站着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白净的男孩,他的手中不再是俗气的玫瑰,而是象征等待爱情的紫色薰衣草。男孩微笑的看着她:“小红你好,我叫李铮……” 这是一个才气纵横的男孩。可是几天后,小红又觉得这个男孩实在是太书呆子气了,并且没有什么情调,每天只会拉着她说一些诗词歌赋。开始她还有些兴趣,到了后来小红简直是见了他掉头就会跑,这样的男朋友当然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对象,于是四天后小红终于忍不住打开电脑点了否,而这次供她选择的类型已经不多,左思右想下她选择了成熟型。 和往常一样当天夜里她又再次遭遇梦魔,做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梦。但是第二天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又把一切抛在了脑后,而这次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比他大了五六岁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休闲西装,个子很高,人很帅气,很有点濮存昕的味道。手中捧着的还是玫瑰花,但是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前几个男孩的羞涩和稚嫩,而是自然中带着成熟和稳重,这样的男人绝对是成功人士。 小红不客气的接过玫瑰花,好像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却没有看到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这几天发烧有些不记得你了。”小红没有一点的犹豫或是不好意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就像这一切都是真的。 男人笑的很勉强:“我叫张庭枫,是你的男朋友!”男人说完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红,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股子悲壮。清晨的微风吹动他的衣角,仿佛他是慷慨赴秦的壮士,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小红见他只是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没有了下文,楞了一下问:“没有了?” “没有了。”张庭枫斩钉截铁的回答。小红又楞了一下,这个张庭枫跟其他四个男孩有太大的区别,别人都是很详细的告诉自己的的来历,怎么和她认识的,而且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生怕她不高兴的样子,还真没有遇见到像张庭枫这样有些冷的男人。 但是,这才是成熟男人的表现吧?小红看着帅气的张庭枫开始为他着想,她没有再问什么反而笑着看他:“今天是周末,我们去干什么?” 张庭枫沉默一下:“你想去做什么,我陪着你就好了。” “那好,我很久没有逛街了,今天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小红的语气毋庸置疑,这一段日子几个男孩对她是百依百顺,从来就没违背过她半点。不仅如此还小心翼翼的哄着,生怕她有半点的不高兴,就是这种小心,使得小红在短短的时间里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心思,她自我感觉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不把别人当一回事。 可是她不知道,这不仅仅是她的悲哀,更是那些男孩的悲哀。 张庭枫沉默了一下:“好,那就逛街去吧。”说完指了指小红家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奥迪:“你先收拾一下,我在车里等你。”说完转身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红看着他的背影花痴一样的感叹:“好酷,好帅,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以前是那四个男孩子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小红叹息着,回到屋子开始精心的打扮自己,可她越想把自己整的漂亮点,就越是打扮的离谱,半个小时过去,她那张胖脸上已经堆满了各种颜色。绯色的眼影,橘红色的腮红,居然还有紫色的口红。最郁闷的是粉底的颜色,她显然选错了色号,这么黑的皮肤居然用了象牙白。整张脸弄得白得吓人,下巴和脖子连接的地方黑与白却泾渭分明。 锁好家门小红蹦跳着跑到奥迪旁边,张庭枫看着她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粉红色的风衣,还穿着一双白色过膝的靴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小红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就像是在坐自己家车一样对张庭枫嚷:“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张庭枫抽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开动车子向远方驶去。 市中心北国商城,小红亲热的挎着张庭枫的胳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而张庭枫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人生就是这样,你越想躲避越是躲避不了。正别扭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张庭枫正想带着小红去喝咖啡,还没等走出商城的大门,迎面过来一个三十多岁带着个漂亮时尚女孩的高个子男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张庭枫,其实这也不怪他,任谁看到张庭枫和小红这一对根本不协调的搭配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男人开始还不相信,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大步走过去,哈哈笑着说:“老张啊,原来真是你,想不到你现在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张庭枫神色尴尬,转身就要走开,那男人却不放过他:“老张,你整这么个活鬼**来逛街,怪不得你公司在上张单子上会输给我,你的品位真是让人,渍渍….不敢恭维啊。”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小红听到这句话,顿时忍不住怒气冲天,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宠着她,那受过这样的侮辱,立刻反唇相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个没家教的玩意……” 她瞪着眼睛一喊,立刻有不少人向这边看过来,张庭枫尴尬的拉着小红就走,边走边说:“跟条疯狗见识什么?难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来?” 这句话一说,小红扑哧笑出声,跟着他走出了商城。 刚走出商城,张庭枫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了电话一脸凝重一个劲在说:“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先稳住,等我回公司在说。” 挂了电话,张庭枫看着她:“小红啊,我公司有点急事,就不能陪你继续逛街了,你自己逛会就打车回去吧,等处理完事情了我请你吃饭。” 小红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感觉很委屈,以前那几个男孩那一个不是把自己像宝贝一样的哄着。只有这个张庭枫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不帮着出头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把自己扔在大街上,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声对张庭枫喊:“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你带我出来就不知道送我回去吗?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她这一喊,商城外面顿时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张庭枫看着犹如活鬼一般的小红,急忙哄:“我这公司不是有急事吗?我不回去处理损失会很大,你体谅我一下好吗?” 可此时小红正是满心委屈,听他非但不认错还让自己体谅他,顿时怒气更大;“你这算什么?那有你这样对待自己女朋友的?….” 说着小红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看上去无比的狼狈,也不知道世界上有防水睫毛膏这种东西,她一哭那些劣质的睫毛膏马上晕开,在她的眼睛下面化成一片一片的黑云(一块一块的黑色,)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睫毛膏上的黑色纤维,它们现在也粘在眼睛下面,像极了苍蝇腿,最可怕的还是小红脸上的粉,被她的眼泪一冲,冲出了一条条的沟壑,原本黑色的皮肤显露出来,整个一张脸突然被深棕色色线分割成了几片区域,而这一切小红浑然不觉,她哭得难受很自然的举一擦,嘴上深紫色的口红也被蹭到了脸蛋上 围在四周的人听小红说面前这个英俊潇洒,气质神态都上佳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男朋友,有调皮的立刻起哄:“对啊,对啊,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那能把这么个大美人一个人扔下,你就这么放心?…….” 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哄笑声一团,而张庭枫却木然的站在人群中,脸色青了变白,白了变青,双眼看着小红几乎要喷出火来,而此时小红还在数落着他的不是,过了足足有三四分钟张庭枫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对小红喊:“闭嘴!” 小红见他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吓的一捂嘴不敢再出声,但张庭枫却怒气冲冲的队她嚷:“看看你自己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你丑陋,庸俗,自以为是,可你偏偏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你这样的女人我张庭枫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和你再一起。”说完推开围观的人群大步而去。 小红惊讶的张大嘴,想不到张庭枫竟然会真的转身离去,她楞了会在众人的讥笑声中哭泣着离去……… “张庭枫你好可恶,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样的男朋友我才不稀罕要呢,我要换了你,我要换了你………”回到家中小红一边哭诉一边打开了电脑,链接上网络,点开IE首页仍然的奇缘征婚交友网。 这一次小红没有半点犹豫,甚至连那几句问话都没看直接点了否,接着她满心委屈的等待选择页面。旦奇怪的是这一次网页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跳到了选择页面,而是突然跳到一个黑色深沉的页面,页面下方配有许多小图片,最上面有两行醒目的大字:对不起尊敬的客户,由于你选择次数过多,而且不知道满足,现在网站决定你将设定成为别人选择的目标。请你务必满足其他客户的需求。请耐心等待,网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祝你征婚交友愉快。 看到这一段奇怪的文字,小红突然想到这段时间自己选择的那五个男孩,他们殷勤的模样一个个从眼前闪过,小红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鼠标掉落到地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第十四章 求助 许久,小红才缓过神来,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烈,她捡起地上的鼠标仔细看着网页上的每一个字:对不起尊敬的客户,由于你选择次数过多,而且不知道满足,现在网站决定你将设定成为别人选择的目标。请你务必满足其他客户的需求。请耐心等待,网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祝你征婚交友愉快。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红不解的用鼠标拖动下拉框,页面下方有五张图片,图片并不大,感觉却无比的让人恐慌,五张图片竟然在昏暗的台灯下露出诡异的气息。小红疑惑的点开第一张,上面赫然是张然斜躺在大街上只剩下半边脸的情景。张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就在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恶毒。 一副情景猛然出现在小红脑中,张然这副样子竟然是见过。是的,就是在自己的梦中。看着张然死不瞑目的眼神,她情不自禁打的了个寒战。 照片上四周的景物是如此熟悉,这个地方就是自己家门口附近,难道说张然是在来找自己的时候出的车祸?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害死了他?这个念头让她恐惧万分,她赶紧摇摇头,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做,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小红关掉了第一张照片又点开了第二张。 第二张仍然是一个死亡现场的图片,被放大的图片上冯翔被翻过身,原本清秀的一张脸变得惨不忍睹,他的鼻子已经完全塌陷进去,脑袋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歪在一边,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被水泡的有些发白,地面上水虽然已经没有多少,但红白相间的鲜血和脑浆却依然顽固的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条痕迹。 小红脑中“嗡!”一声大响,冯翔也死了?那会不会刘浩也? 带着这种想法点开了第三张图片,同样是死亡现场的图片,这次现场换到了铁轨旁边,在离铁轨几百米的距离外,除了一辆被撞得四散的出租车还有四散的肢体,而在图片中央,刘浩的脑袋被挂在一棵小松树上,除了他的头部,没有看见他任何身体部分,而刘浩那那惊恐的眼神告诉她,这绝对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 看见曾经的男朋友一个一个死亡,而且死状都是千奇百怪,小红心中多少都有些忧伤,但是一股更大的恐惧笼罩了她全身,她实在搞不懂前几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会转眼间就变成了死人,而且还死的这么有个性。 不出意料第四张图片是李铮的死亡现场图片,他死的比前面三位更有创意和个性,他竟然是在吃饭的时候因为掉了个馒头在地上,吃饭是在中庭的茶几上,茶几本来就不高,来这吃饭也是为了看电视。当他低头捡馒头的时候手中的筷子没有放下,而是右手攥着竖着立在桌子上,弯腰去捡馒头,但恰巧地上有一片油剂,那是他吃辣椒油的碗裂开了一条缝隙流出来所致,而他却巧的不能再巧的右脚踩到了辣椒油上,这一下俯身向下一栽,筷子不偏不倚插进他的眼睛。 不可置信的小红点开最后一张,在等待图片打开的时候她心中不停的祈祷张庭枫不要出事,在她想来,两人分手还不到一个小时,即使出事网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图片,但是图片一打开,出现的仍然是一个事故现场,而主角正是张庭枫。他死的也很出奇。他开车路过一个小区下车去买瓶矿泉水的时候,正好碰上六楼的两口子吵架,其中一个恼怒万分把家里一个21寸的电视机扔到了窗户外面,电视从天而降砸在毫无防备的张庭枫脑袋上,顿时颅骨被砸碎,当场死亡。 张庭枫也死了。小红心中再无侥幸心理,傻傻的看着电脑上面的五张图片,突然她想起什么,又点开五张照片,果然在五张图片上面各有拍摄的时间,小红仔细记下每张照片的时间,再一回想,发现五个人都是在她点击否定后的二十四小时内死亡,也就是说,只要她否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会在她否定后二十四小时死亡。 这个发现令他全身冰冷,无助和恐惧迅速蔓延全身,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电脑页面猛然一闪,转到主页面。并不明亮的屋子里,电脑屏幕散发出妖异的惨白色光芒。主页上一个又一个美女帅哥的照片此时变得毫无生气,像是一张又一张死人相片。 页面转换惊醒了小红,她脑中不由得再次浮起网页上那几句话,对不起尊敬的客户,由于你选择次数过多,而且不知道满足,现在网站决定你将设定成为别人选择的目标。请你务必满足其他客户的需求。请耐心等待,网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祝你征婚交友愉快。 请你务必满足其他客户的需求,请你务必满足其他客户的需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然,冯翔,刘浩,李铮,张庭枫,五人的脸孔一一在脑海中出现。她仔细回忆和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尴尬,无奈,苦闷,强颜欢笑,都一一出现在脑海中。突然间她明白了为什么这五个人会如此的对自己百依百顺,原来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一切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难道他们几个都知道被淘汰就会死亡?想到这里小红不寒而栗,感觉得很对不起这五人。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恐惧。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很快就把他心中那点歉疚掩盖掉。看着网页上的字,小红不由想到自己也要像这五个人一样去讨好一个陌生人,如果不得到对方的肯定,那等待自己的难道也是死路一条? 这五个男人的出现,是自己以前万万不敢想的,每一个人都很优秀无一不是上上之选,但自己在有选择的余地下还是全部都放弃了,那自己这样的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淘汰掉?想到这一点,小红终于又正面开始面对自己。这种想法让她感到既悲哀又无助。 如果网站安排了,不去是不是就会没事?这个念头闪电般出现在脑海,但随之就被自己否定,这五个男孩没有一个是傻子,既然他们违背自己的意愿来讨好自己,那也就是说如果不按照网站的安排,恐怕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可是自己有资本让别人离不开自己?不会被淘汰吗?她突然想起张庭枫在北国商城门口的那短话“看看你自己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你丑陋,庸俗,自以为是,可你偏偏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你这样的女人我张庭枫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这几句话几个小时前对她是打击,现在是绝望。当知道这些男人对她的好完全是刻意的,小红突然觉得很悲哀,她又恢复了先前的自卑,这种自卑让她联想到如此优秀的几个男孩都被自己的不满足否定,那自己去讨好别人,岂不是连一天都挺不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她感觉四周仿佛有一个死神正拿着一把镰刀对着自己微笑,这个所谓的奇缘征婚交友像是一个恶魔挖好的陷阱,等待一个又一个人自动跳下来,每一个登陆网站的人都是他的猎物,不幸的是自己也成了网站的猎物。 这个网站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能力?网站的背后是谁在掌控这一切?现在的她不在感觉是月老开办的网站了,感觉是一个恶魔的恶作剧。 我该怎么办?报警吗?可这样的事有谁会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了如果自己被关起来,不按照网站的安排去见征婚的人,是不是就会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可除了死还有什么是更可怕的呢? 才二十岁的小红当然不想死,她坐在电脑旁边想了无数个办法,却发现没一个可行。她不想把这一切告诉家里,即使告诉了,家里也没有人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反而会让他们担心和紧张。但是除了家里,自己这一年的大学生涯竟然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可就算是有朋友,这种荒诞到极点的事情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可即使不管用,那怕有个人说说话,帮自己拿个主意都是好的。但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突然她想起远在家乡的杨帆,从小到大也只有杨帆是自己的朋友,或许,或许杨帆能够帮助自己也说不定。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再也不可抑制,此时杨帆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一根飘浮在水面上的稻草,不管这根稻草的有没有用,她都会紧紧的抓住。 小红猛然站起来,从外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村子里唯一一个公用电话,一家小卖店的电话。电话拨通的“嗡嗡…….”每一声她都感觉是那么的漫长,响了十几声电话那头仍然是没人接,她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间在没什么娱乐生活的东北农村,每个人都早就躺倒了炕头上。 小红耐着性子等待,又等了十几声,一个懒洋洋带着不耐烦的乡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谁呀?大晚上的,你找谁呀?” 听到这熟悉的乡音,小红鼻子一酸,强忍着没哭出来,急忙说:“王婶啊,我是小红,你帮我看看杨帆在没在家………” 第十五章 外援 市局刑侦大队,邢风紧皱眉头看着手上一摞资料,手指夹着的香烟灰烬已经成了一长条,但他似乎忘记了弹烟灰,精神全部放在了资料上。“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惊醒沉思中的他,手一颤长长的烟灰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跌落在地上。 “进来。”邢风抬头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二十二三的青年,手中拿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资料袋。进来后见邢风坐在办公椅上,向前急走两步把资料递给他:“邢队,有新的状况了,又有几个年轻人离奇的出了意外。” 刑风眉头一皱,接过年轻人手中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小张,我让你跟住张然,跟住张然,还是出了意外?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张苦笑:“刑队,你交代的任务我那敢怠慢啊,从那天你吩咐完天我就一直紧盯着,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一普通有些花心的大学生。而且他出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那的的确确是一场意外,要怪也只能怪他过马路不小心,其他的真看不出什么来。” 刑风点根烟深吸了一口:“意外,意外,又是意外,可你不觉得这两个月意外发生的多了一些吗?虽然这是省城,人口也不在少数,往常一个月里总会出现两三宗意外。但是这两个月里却一连出现了五十多起意外,难道这还正常吗?” “再看看最近死亡的这五个人,一个是死于车祸,原因是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第二个在家洗澡摔倒在洗漱池上磕死,第三个打出租车在铁轨上被火车撞死,第四个吃饭的时候被筷子戳死,第五个死的就更有个性了,居然是两口子吵架扔了台电视机把他砸死,你不觉得这些人死的太过离奇吗?” 小张挠挠头:“我也觉得这些意外很蹊跷,但每一个人死的时候,都有目击证人在场,经过调查也确实是因为各种意外导致的死亡,并没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何况已经排除了是他杀。而且这些人死后经过调查都是一些很清白的人,没有过什么案底,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不会有仇家,有什么不对的吗?” 刑风合上资料,打量了一下懵懂的小张:“你刚从警校毕业,看不出来什么我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也没有那么多的意外,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知道只有仔细的去看每一个细节才能突显问题的本质,就拿这件案子来说,在你眼里五十五个人的死亡都是意外,但我却不这么看。” 说到这里,刑风吸了口烟:“这些意外死亡的人有很多共同点,一,所有意外死亡的人都是年轻人,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二,巧合的是这些意外死亡的人几乎是五个为一轮,而且五个人中肯定会跟即将死亡的人有过接触,如此循环反复。” “可这些人都的确是因为意外死亡的啊?这一点也是局里证明了的。”小张有些不服气。 刑风掐灭烟头:“反常即为妖,这一点你都不懂吗?如果我猜的没错,接下来还会有人意外死亡,还记得上次来的那个小红吗?最近死的五个男人都曾经跟她有过接触。” “刑队,你是说这个小红有重大嫌疑?我看不像吧?那天她来局里我也见了,就是一村里出来的土气大学生,而且我专门去他学校调查了一下,就是一乡下姑娘,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出奇的,人虽然有些孤僻,但这些事不能跟她有关吧?” 刑风已经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就不能仔细琢磨一下,记得那个小洁死那天吗?张然跟小洁是认识的,经过调查她俩认识只有一天,小洁就出了事,紧接着第二天张然就惨死在马路上,而他是死亡的前一天认识了小红,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你是说小红有嫌疑?” “就算没嫌疑,事情也和她脱离不了关系,不要忘了,最近死的这几个人都曾经跟小红有过接触,而且根据别人述说,好像关系还都不浅,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你看看小红的样子,再看看那五个男人,有那一个是能看上小红的?不要忘了这几个人可都是城市长大的,家庭条件也都不错,人也都很帅气,他们会和小红交朋友?说句难听的,你都看不上这样土气的女孩,他们就能看上了?” “也许人家就喜欢这样的也说不定。”小张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邢风一瞪眼:“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盯紧小红,看看她都做些什么?跟什么样的人接触,事无巨细的都要记录下来,明白了吗?” “把她请到局里来直接问不就行了吗?” “不,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什么,再一个我并不是怀疑她害死了这五个男人,这五个人死恐怕她还不知道,我是怕下一个循环就要到了,而小红会是第一个出事的,我这是在担心她啊。而且她肯定是隐藏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跟踪他或许就能发现什么。” 小张沉默了一下:“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意外,就只是跟踪她是不是显得太被动了?” 小张一问刑风突然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当然不能这么被动,但是这件案子太过离奇,这几年我还从没碰到过这么诡异离奇的案子。所有的证据和事实表明,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件了,也许事情本身就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事到如今也只有请求外援了。” 刑风是省城警察里面的明星人物,从他从警校毕业破了许多的疑难大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有消息说老处长一退,下一任处长就是他。这么一个厉害的刑警居然要找外援,这实在让小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一向严肃的队长,今天竟然在没破案的情况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更让一直视刑风为偶像的小张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队长,你都破不了的案子,别人就能破了?你说的外援有这么厉害?”小张愣愣的问。 刑风笑笑:“咱们公安系统里有一个神秘的部门,这个部门叫五科,专门处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恰好我有两个同学就在这个部门里面,说起来从毕业就再没见到这两人了,老同学找他们帮忙,这个忙他们一定会帮的。” 小张听的有些似懂非懂,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刑风说完见他还站在原地,眉头一皱:“还呆着干什么?干活去。” 小张感觉队长今天很不一样,疑惑的挠了挠头,转身而去。 刑风见他出去,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喃喃自语:“陈平,方涛,你们还好吗?还真有点想你们了。”说完摁动摁键,拨出了电话…… 第十六章 杨帆出山 连绵的大山中,枯黄的树叶铺满了黑色的土地,一眼望去一片金黄,清晨的露水在仅剩不多的叶子上悄然滑落,滴落在扬帆和大灰身上。一人一狼却恍如未觉仰首挺胸向白云林场大步而行。 一年过去,扬帆已不是一年前那个青涩少年模样,而是变得冷静沉稳,一双亮如星辰的双眼虽然还有悲伤,但眼神透露出来的却是更多的坚毅和果敢。一张削瘦的脸上不在白嫩反而有了一丝沧桑,被大灰抓伤的伤口变成了浅浅的一道痕迹。虽然脸上多了一道伤痕,他非但没有显得难看,相反却增添了他的一份阳刚,再配上在山里一年多培养出来的野性,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魅力。和一年前一样,他依旧穿着土气肥大的草绿色军裤,上身却穿了一件民工长穿的迷彩服,肩膀山扛着一只还没死透的灰狍子。 一年来扬帆没有再回到林场,他和大灰走遍了周围所有的大山,却没有找到害死母亲的凶手,那张火焰中男人的脸像是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年来没人能想象他过的是怎样的一种日子,为了查遍每一处山头,他承受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危险,他要爬冰卧雪,为了生存和最凶猛的野兽搏斗,原本就倔强的性格变得彪悍而又凶猛,像一只远古走来的凶兽。 扬帆知道害死母亲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想要战胜这样的人首先就要战胜自己,所以在大山之中的一年里不管碰到多凶猛的野兽,他都从来没有逃避或退缩过。这一年里他和大灰总共碰上了无数的野狼,五只野猪,三只豹子,两头熊瞎子,还有一只快成年的东北虎,在大灰的帮助下他只是用一把自制的钢刀,解决了所有的敌人,但身上的伤痕也是多不胜数,其中的凶险危机更是常人难以想象。 这一年中,多了的野味皮子他就拿到附近的镇子上换些钱,买些日常用的东西。虽说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可随着家家日子都过的好了,这些野味就越发的珍贵了起来,经常有大城市的人来收,这里又是山高皇帝远,也没人去追究他,何况扬帆拿来的也不过是些狍子野猪之类大众的野味。一来二去的他竟然攒了不少钱。 今天是母亲的一周年忌日,扬帆不得不从大山里走出来,回到曾经和母亲生活过的地方给母亲上柱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扬帆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从深山里走出来又回到人类的世界,他的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走出林子前面就是林场,看着清晨下炊烟四起生动安详的村子,扬帆却感到这一切是如此的伤痛和陌生,在这里他曾经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但同时也带给他这一辈子最大的伤痛,他放下狍子愣愣的看着熟悉的村子,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大灰感觉到了他的心思,用一颗硕大的狼头轻轻拱了拱他,低低呜咽了两声。扬帆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蹲下来轻轻抚摸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轻声道:“到林场了,大白天的你就别出来了,等我给母亲烧完香就回来找你,你就待在这个林子里吧。” 已经跟扬帆默契的每一个动作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的大灰竟然点了点头,扬帆笑笑扛起狍子转身向林场大步走去。 林场李书记家,扬帆站在门外正在犹豫进不进去“吱呀…”一声门响,房门推开,李书记披着一件衣服端着尿盆出来,抬头一看见扬帆扛着一只狍子顿时一愣。 扬帆跟一年前有了太大的变化,一时间李书记觉得是他又觉得不像,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的确是扬帆,顿时一脸怒气:“你个小犊子,这一年跑那去了?出去都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吗?不打招呼就算了,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林场的人还都以为你失踪了,好好的大学你不上,你得瑟个啥?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妈不在了就没人管你,我活着一天就得看着你,知道吗?你个小犊子?在敢乱跑我打断你两条腿!” 扬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看着他大喊大叫,心中却没来由的一暖,他知道李书记这个人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更何况从他对自己的喊叫中,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关心,扬帆低下头没有还嘴,过了会才开口:“李叔,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只狍子是我刚打的,给李叔尝个鲜,对了,还有这一百块钱是去年管李叔借的,我也带回来了。” 扬帆放下狍子,从内衣兜里取出张崭新的百元红钞票递给李书记,李书记却是眉头一皱:“你李叔我过的虽然不富裕,也不差这一百块钱,你还是留着买点自己用的吧,这回回来了,就踏踏实实的给我呆着,我给你在农场找个活,过几年大了给你找个媳妇,也算对的你妈了,听叔的话,别在四处乱跑了。” 听着暖洋洋的话,扬帆没有搭话,手中的一百块钱却没有收回来,他认真的看着李书记:“李叔,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妈妈曾经告诉我,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妈妈的话我不敢不听,这一百块钱你要是不要那就扔在你家院子里。 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李书记长叹一声:“你这孩子跟你妈妈一样倔,好,我收下这一百块钱,你啥时候缺钱了再来找我要。听见没有你个小犊子?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跟我回家吃饭去,吃完饭我陪你去镇上买点东西给你妈上香。” 这一次扬帆没有再拒绝,跟李书记回家吃了顿早饭。吃完早饭李书记骑着那辆老旧的二八自行车带扬帆去镇子上买供品,一路上林场的人看见扬帆回来都亲切的打招呼,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有人还大声让扬帆晚上到自己家吃饭,一路走过扬帆的心中只有感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带给自己的,善良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对林场每个人都是那么好,谁家有点事都跟自家有了事情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善良是留给自己儿子最大的一笔财富。 买完东西回到林场,扬帆拒绝了李书记让他回家吃饭,说要果树下陪陪母亲,李书记见劝不动也只好自己回家。他在果树下摆好供品,静静的等待天黑,可是还没等多大一会,林场开小卖店的王婶匆匆赶来,还没等来到他家门口就大声喊:“扬帆,扬帆,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小红就来电话了说找你要紧事,我正犯愁去那找你?今天一大早听我家大小子说你回来了,赶紧的,小红今天已经打了三个电话了,你赶紧去接。” 扬帆搞不明白小红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刚想问,王婶已经走进拉起他的手向前走,扬帆苦笑一下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向王婶家的小卖店走去。 来到小卖店又等了快一个小时,王婶家那林场唯一的公用电话响了起来,王婶接了电话连说了几句“在在,今天刚回来,我就给他。”说完把电话递给扬帆。 接过电话扬帆“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小红焦急的声音:“扬帆,扬帆,我是小红,我碰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或许还有生命危险,我很怕,也不敢告诉家里面,在大学里又没有什么朋友,只能给你打电话,你能帮帮我吗?” 扬帆沉默一下,却想起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小红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母亲去世后还来送过黄纸,看过自己。她遇到了事情当然不能不管,可到底是什么古怪的事情让她连家里人都不敢说,而只给自己打电话? 带着疑惑扬帆看了看出去招呼来买东西的王婶小声的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家里人?” “扬帆,你听我说,这件事太诡异离奇,我也不敢确定会不会发生,何况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好怕,不敢跟任何人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诡异离奇的事情,一瞬间扬帆想到了母亲的死,母亲的死同样是诡异离奇,会不会小红碰见的事跟母亲的死有关系? 想到这里扬帆再不犹豫:“好,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明天就赶过去……” 深夜,扬帆在海棠果树下摆满了供品,又点燃了三炷香,一边给母亲烧纸一边默默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大灰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扬帆早就感觉到了大灰的到来,直到烧完所有买回来的黄纸,这才转过头看向大灰,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大会柔顺光滑的毛发没,一边轻声的说:“大灰,小红有困难了,她是我朋友,又帮过我,我不能不管。更何况咱俩在大山里寻找了一年都没有见到火焰中的那个男人,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我觉得一定是那个男人离开了大山,正好现在小红有事,帮完她我就去找那个男人,不管天涯海角,不管有多少困难我都要找到他。” 火焰中的男人脸害死了母亲,他一定是个邪恶而且有力量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我相信他一定会不甘寂寞,还会出来害人,只要我去寻找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相信就一定能够找到他,但我去的是人类的世界,不能在带着你了。大灰你就在这等着我,等我报了仇就回来在这里重新盖个房子守着你和妈妈,咱们过一辈子。 扬帆的语气轻柔而又坚定,大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然仰头对着明亮的月亮一声长嚎:“嗷嗷…….呜……” 扬帆猛然站起来,望向远方。此时夜风突起,吹动还没燃尽的黄纸,带动仍有火星的纸片随风而去。 第十七章 交谈 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四周的冷风嗖嗖而来,小红忍不住一阵阵哆嗦,天气突然间变得寒冷像是一下就到了冬天,没来由的她心中感到一阵阵惊恐,拉紧身上的衣服,缩着肩膀向家中走。 她不明白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怎么会突然变得空无一人,拐过两条街道,眼看就要到家门口,突然前面马路上一个人趴在地上努力的向自己爬,一边爬一边努力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每一次手都在虚空中需抓两下空气又慢慢垂下来,接着又伸出来抓向她所在的方向。 四周静寂的只能听到那人费力爬动的声音:“擦…擦擦….擦擦擦……”这种环境使得小红心中升起无边的恐惧,她不敢去扶这个人也不想理他。但这人已经挡住了回家必经的路,她掏出钥匙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可到了这人身边,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在地上爬动的人。 这是一个熟人,一个曾经自己非常熟悉的人,张然。 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半点帅气,只剩下半边脸的他,抬起头对着自己眼珠不停的转动,嘴角咧起一丝笑容,邪恶而狠毒的笑容。 小红吓的猛然一声尖叫,迈开步子向家中小跑,还没等跑到家,门前几棵树后面突然闪出三个人,三人像僵尸一样向她一步一步靠近,其中一个全身残破不已,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掉下肉块,每掉下一个肉块他就会低头捡起来,然后向前走一步,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掉下肉块…… 右边的那人眼睛上插着一只筷子,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顺着筷子不停向下滴落,咧着嘴“嘿嘿…嘿嘿的傻笑。” 最后一个赤身**,脑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下垂,脖子和脑袋之间只有一层皮连着,每走一步脑袋就会前后晃悠,像是一个摇摆不定的皮球。这三个恐怖模样的人正是冯翔,刘浩,李铮。 难道他们是来索命的吗?这个想法让小红更加害怕“不要来找我啊,不是我害的你们啊….对不起,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小红,颤抖着双手将钥匙插进屋门,屋门被打开,她刚推门,屋子里面门前站着脑袋塌陷进去的张庭枫,他的模样比起前面几个更加渗人,脑袋已经塌陷进去,头顶露出一个大黑窟窿,头发顺着窟窿向外四散,一双眼睛还不停的冒着鲜血,咧着嘴朝她“咯咯咯….”的冷笑,随后伸出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此时小红被吓的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神情呆滞的被他掐住,嘴里反复说着那几句话:“不要啊,不要啊…….不是我害死的你们啊…对不起,对不起了,放过我吧……” 她的脖子被掐住,声音细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喊出这几句话,张庭枫的手越收越紧,小红感到眼前渐渐模糊,已经呼吸不到一口空气,她拼命的挣扎,但张庭枫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越收越紧……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小红翻身而起,惊恐的睁大眼睛,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又是噩梦,又来折磨她了。自从看到张然五人死后的照片,这两天晚上她都会做这种无比恐怖的噩梦。 “叮咚,叮咚……”门铃声依旧在响,小红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惊恐的看着家门,自从知道五人死亡后,这门铃声就成了她最恐惧的声音,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在听到自己家的门铃声响起。 她很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但一身冷汗的她却发现自己被吓的已经瘫软无力,扭头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这两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中,不敢出门,也不敢去上课,只是萎缩在家中等待奇迹的出现。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依然再响,小红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颤抖着问:“是谁?” “开门小红,我是杨帆。”低沉的声音响起,小红却是心中一喜,杨帆终于来了,他没有忘记自己,自己也终于不用面对这一切,不在是一个人了。 “杨帆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欣喜万分的小红披上睡衣,跳下床打开屋门,外面站着一个一米八身高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的男孩,他头发短短的像是刚理过,身板挺的笔直,像是一杆标枪,阳光洒在他削瘦的脸上,坚强而又刚毅。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杨帆吗?迎面而来的小红眨了两下眼睛,这才看出这个一年里至少高了五公分的少年的确是自己的同学杨帆,但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自己几乎认不出来。 “杨帆,真的是你吗?”小红还是有些疑惑。 “不是我还能是谁?”杨帆突然对她笑了笑,这一笑仿佛掠过寒冬的春风,一瞬间小红竟然迷失在他的微笑中,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赶了一天的火车,不让我进去吗?” 一句轻声的问话惊醒发愣的小红:“快进来,快进来。”小红说着接过杨帆手里的背包,闪身把杨帆让进家门,杨帆进来坐到椅子上看了看被小红装饰的很温馨的屋子,笑笑:“这地方不错,跟咱们乡下就是不一样。” 看着杨帆亲切的笑容,小红心中一阵激动,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这些日子的遭遇。她忙着去给杨帆倒水,杨帆接过水杯,突然开口问:“你说有危险,电话里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问,原本满心欢喜微笑看着他的小红脸上肌肉猛然僵住,继而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看见小红这副表情,杨帆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平凡,接着又问了一句:“小红你别怕,我来这就是帮你来的,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顶下来,但是你要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多小时后,小红终于磕绊着讲完最近发生的事,扬帆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她讲述,小红讲的十分详细就连做过的梦都没有拉下。等她说完扬帆依旧没有说话,看着惊恐不安的小红脑子开始不停转动,他相信小红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神秘的网站会挑上如此其貌不扬的小红,听小红的叙述这件离奇的事件里,每一个都是帅哥美女,就算不是,也至少都不难看,但为何只挑选了小红这样一个女孩子呢? 这个神秘网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的确是一件离奇到了极点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也同样死在离奇神秘的事情,扬帆根本就不会相信,现在他终于知道小红为什么会找自己了,因为这样的事不管说给谁听,大家都不会相信,就像自己知道母亲是怎样死的,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一样。 小红讲完,一脸惊慌的看着他,扬帆微一沉吟:“网站有没有通知你去见什么人?” 小红摇头:“这几天连电脑都不敢开,就怕会接到通知,我好害怕。” “如果不接受会怎么样?” 扬帆一问,小红猛然打了个冷战:“去了努力讨好别人,只要被别人否定就会死,要是不接受,真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扬帆一脑子的浆糊,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但他还是轻声安慰小红:“别怕,我来了,不会让你出事的。”话虽这么说,却想不出半点办法,现在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母亲的死同样离奇,或许在小红这件事情中能查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扬帆变充满了斗志。 “这几天,不要在出家门了,打电话跟学校请个假,买菜做饭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还有尽量远离一些铁器,或者会发生危险的地方。” “那,那你住在那里?”小红一脸期盼的问。 扬帆皱眉想了一下:“我就在你家打地铺,事情已经超过你我的想象,不能大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在你家门口睡。” “没有,没有,没有不方便,我是怕你不方便。又怕委屈了你。”小红急忙说。 扬帆笑笑:“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没事的,只要你不出事就好。” 扬帆的语气是如此真诚,小红一阵恍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会拒绝那五位男生,就是因为他们少了一份真诚,自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了他们。 两人又说了会家乡话,转眼间到了中午,这几天小红不敢出门吃的都是以前买回来的方便面,扬帆看出了小红脸色不好,安慰了她几句要出去买菜,就在他刚打开家门,小红电脑桌上的电脑突然自动开启,看到这一幕小红忍不住一声尖叫,她的尖叫声惊动了扬帆,他转身回来,小红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顺着小红惊恐的目光看去,电脑桌上的电脑已经完全启动,他快步赶到电脑桌前,电脑正在自动接上网络,并快速闪出一个页面,奇缘征婚交友网。 第十八章 赴约 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满是帅哥美女的页面,但网站短信通知的信息却在不停“叮咚,叮咚…”响着,小红惊叫着用手捂住双眼,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杨帆皱眉看了几眼,却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电脑。 他站起来靠近小红:“别怕,我在这里。你教我该怎么使用电脑好吗?” 轻柔的声音让小红觉得安心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心的松开双手:“我,我不敢再去碰那个电脑了。我害怕。” 杨帆一皱眉头:“事情总要搞清楚,逃避不是办法,更何况逃的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小红哆嗦着看着杨帆,眼中全是哀求:“电脑旁边的是鼠标,你想看什么用鼠标去点就可以了,没什么难的。我,我是真不敢再碰那个电脑了。” 杨帆叹了口气没有再勉强她,独自坐回到电脑椅上,仔细观察页面上的每一个字。他从没上过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屏幕上方网站邮件在不停闪烁,不停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握着鼠标杨帆试着在屏幕上晃动,他本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晃动几下已然知道该怎么用,胡乱点了几下将箭头指向邮件点了下鼠标上的左键。 鼠标点下,一封邮件快速闪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他凑近屏幕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不敢遗漏一个,这是一个男人的全部资料,非常之详细。 姓名:赵兴。性别:男。年龄:33岁身高:176厘米。体重:70公斤。学历:本科。民族:汉族。所在地区:省城,松竹小区,五号楼,二单元,三零二室。职业:市三九制药厂员工。婚姻状况:未婚。月薪:2000~5000元。征友地区:省城。居住情况:与父母同住。购车情况:暂未购车。毕业学校:省城工业大学。生肖:龙。血型:O型。 吸烟:每天都吸。喝酒:有兴致时候喝。家中排行:独生子女。语言能力:中文,英文。宗教信仰:无。锻炼习惯:每天锻炼。作息习惯:正常。娱乐休闲:篮球,足球。擅长生活技能:热衷电脑………… 这份资料无比详细,从相貌特征生活习惯到兴趣爱好,无一不全。杨帆看了半天才看,,看完资料,页面还有两行字:尊敬的客户小红,网站已经给你安排好你要见面的人,赵兴选择的是温柔型,请你务必满足客户的需求。 最下面还有两个选项,接受请点,确定。不接受请点,否。是字的后面是一张笑脸的图标,否的后面却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的图标,两个图标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点否就预示着死亡,这个图标的心里暗示十分的强,已经经历过几人死亡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个图标都不会轻易的去点否。点确定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讨好了网站安排的人不让他点否,也就意味着可以继续活下去。 看着网站诡异的一幕,杨帆沉思着考虑该不该点确定,可还没等他考虑太长时间,网站突然又响起“叮当,叮当的声响,而在网页下方突然出现一个秒表,上面显示出三十秒的时间,一秒一秒的在倒计时,他想不通时间到了不选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帆还在犹豫,小红被“叮当,叮当……”的声音吸引,情不自禁的来到他身后向屏幕上了看了一眼“啊!”一声叫了出来,杨帆一惊,心中快速转过一个念头,如果不点确定没人会知道发生什么?不点确定更没办法查出事情的真相。这时网页上的秒表还只剩下了十秒,小红惊恐的看着秒表一秒一秒的消失,一步抢上来要点确定,但是还没等她手碰到鼠标,杨帆已经点了下去。 鼠标一点下,屋子里的气温骤然降低了几度,仿佛有一股阴沉的气息瞬间笼罩住整个屋子。此时屏幕突然又转到一个粉红的页面,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笑脸,下方有一行字,请您务必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赶到赵兴家中。祝您征婚交友愉快。 小红惊讶的张着大嘴看着杨帆,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替自己点了确定?杨帆感觉到了她的不解,回过头朝她笑笑:“也许谁点的确定,危险就会转移到他的头上吧。” 小红心头一热,眼眶变得红红的哽咽着没有说出话来,杨帆见她这个样子,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叹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是星期天,杨帆没有让小红去找那个叫赵兴的男人,而是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松竹小区。这是一个刚建成不久的小区,里面设施还并不完善,从没进过城市的杨帆来到一片林立的高楼间显得有些发懵,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赵兴家居住的楼房。 爬上三楼杨帆整了下衣服,笑着摁响了门铃,没多大的工夫,门打开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疑惑的看着土里土气的杨帆问:“你找谁?” 男人二十六七的年纪,体态特征跟征婚网上的资料没什么区别,穿着睡衣,一脸茫然像是刚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杨帆,不明白这么土气却出奇精神的一个男人找自己干嘛? 杨帆见他疑惑,眼眉一挑:“我说赵兴你忘性怎么这么大?我是你朋友啊。” “朋友?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你啊。”赵兴见他这个样子更是一头雾水。 “你还真健忘,我是们男女朋友的那种朋友啊,你叫赵兴,二十六岁,在三九药厂上班……”杨帆一番话像机关枪一样把赵兴打的有些发懵。过了会才晃晃脑袋:“开他娘的什么玩笑?网站秀逗了吧?上两个来的好歹还是女的,今天好来了个男的!真他妈的。” 杨帆努力做出一副妩媚的样子:“讨厌!你怎么这么说?你真的把人家忘了吗?” 赵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朝他来了句:“去你妈的。”嘭一声把门关死。杨帆见他关上门,忍不住松了口气,本来就阳刚的他做出一副玻璃的样子实在让他难受,想到刚才的作态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这么做完全是想把危险引出来,他相信只要自己引出危险,小红就不会出什么事。 走出赵兴家看看手上的卡通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他的肚子有些饿,想想小红一个人在家不乱动乱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中午小红也要吃饭,自己先吃点再给她带回去点也就是了,想到这出了小区四下找了一家拉面馆要了一大碗拉面。 拉面馆很小,街边开的那种,店面也就二十平米,黑乎乎的就一个窗户,光线也不足,屋顶上点着盏一百瓦度数的灯泡。里面摆了几张简易桌子,屋子后面用木板隔了一个工作间,里面炉子活烧的正旺,一个身上系着白围裙的大胖师傅汗流满面的正在抻面。在靠近胖师傅前面离一张饭桌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个老式的吊扇在“嗡嗡嗡嗡……”扭动已经并不灵活的扇面。散发出还算强劲的风。 这个时间还没到中午,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个人零散坐在两张桌子旁。杨帆要了碗面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趁着面还没端上来,愣愣的想着发生在小红身上的事,在他看来发生在小红身上的事或许就跟母亲的死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这么离奇的事在不到一年里竟然在他身边发生了两次? 可要说完全有联系又不像,两件事仿佛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害死母亲那人的力量十分强大,根本就不用借助任何外力,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小红的安全,还有要想办法查出网站背后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愣愣出神的时候,胖厨师抻出一碗拉面,加好肉汤放上香菜要端出来。许是现在不是很忙,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忙活,他在加肉汤的时候锅盖没有盖上,一股巨大的蒸汽顿时腾空而起,蒸汽带着一团白烟升腾到屋顶,被屋顶挡住后迅速四散,这一下冲击把个老式的吊扇冲的一真摇晃。 吊扇已经有些年头,早就不是很牢固,但面馆老板为了省钱还是一直没换,就这一下吊扇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冲击,上面固定吊扇的管子猛然脱落,连带着里面的电线一起断开,吊扇带着风声向下面的桌子上砸去,下面桌子上正好有一个口杯喝完后当杯子的玻璃杯,电扇猛然落下砸碎玻璃杯,风扇却余事未消,扇叶仍然转动带动被砸碎的一小块玻璃如同子弹一般向杨帆喉咙射去。 此时正在沉思的杨帆突然感觉不对,在大山里一年多他培养了一种野兽般的本能,正是这种本能使得玻璃碎片还没有被弹出,就已经发觉到危险。他带着凳子身子向后一仰正好躲过玻璃碎片的一击,虽然躲过去了,但玻璃碎片就在他喉咙边上擦过,如果不是这一仰,恐怕喉咙早就被玻璃碎片击穿。 “啪!”玻璃碎片打在墙上一声脆响,杨帆一身冷汗,只觉得喉咙间冷飕飕的一阵冰寒。 第十九章 一路危机 杨帆声色不动,一年多的深山生活让他懂得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有半点慌张。慌乱和惊恐带不来任何帮助,反而会坏事。他将身子坐正,四下扫了几眼,玻璃碎片只是朝自己而来,其他人并没有受伤,反而脸上都露出看热闹的神情。胖师傅却是一脸慌张一个劲的向众人道歉,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没有了能伤害自己的东西,而他也感觉有一股阴沉的气息突然消失。 等了会胖师傅才将面端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帆。杨帆却朝他微微一笑把面钱递给胖师傅。吃着热腾腾的拉面,他脑中却在急速转动,看来自己替小红摁下了确定又替她去见赵兴是正确的。不用想也知道赵兴在见到自己后肯定点了否,而在他点了否后,没多大一自己会就遭到了意外或者说是袭击。只是不知道这一击之后会不会还有后手?看来自己要小心了。 吃完面,杨帆站起来就走。他知道此时离人群越近危险就越大,所以只是找一些人少的地方前行,公车不能再坐,只能步行回到小红的住所。此时他将身体完全放松,除了行走脑中一片空明,人在这种状态下感觉和意识是最灵敏最直接的。这也是他一年中在大山中跟大灰学来的,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杨帆就会变成这个状态。 他迈开脚步快速向前走,走的速度极快,看上去不像是在步行而是在小跑,面对危险时的状态使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野兽般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随时要反击的饿狼。在这个大城市里,一个身上充满了原始气息,阳刚到了极致的男孩,引起了一路上所有人的注意,在这个以中性男人为美的社会中,突然出现一个如此阳刚另类的男孩,没法子不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杨帆感觉不到这些,他只是在快步的走… 走了半个小时走到一个街角拐弯处,要想回到小红家这里是必经之地,而在这几栋楼拐角的地方上面有一个长高宽两米的洗发水广告牌。广告牌固定在高度十米的拐角上方,这个角度的位置十分醒目,四面而来的车辆和行人都能清楚的看见,但广告牌显然有些年头了,原本鲜艳的色彩变得灰蒙蒙的,广告上的美女也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几年的风吹日晒,固定广告牌的三角架已经腐朽不堪。 就在他快要走过这里,突然原本清朗的天空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很是强劲,猛地吹拂在广告牌上,这个季节原本就是东南风起的季节,而且楼宇之间经常会有回旋的气流形成不小的风,但奇怪的是,这风却是在广告牌后面突然刮起。 风一起,被广告牌挡住,但旋风并未飘散或是吹远,而是继续冲击广告牌,广告牌在旋风的冲击下再也承受不住“嘎吱….嘎吱…”声响中,猛然坠落下来,向已经走到拐角的杨帆头顶猛然砸落。 这时来往的行人不少,远远看见这一幕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有两个女孩甚至已经尖叫起来,眼看着惨剧就要发生,谁知道正在行走的杨帆却是神色不惊,连头都没有抬,而是突然身体俯下就地一滚,滚过了广告牌的袭击。 杨帆滚了几滚快速站起来,身后传来“嘭!”一声大响,但他却连头都没有回,迈开大步向前快走,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像是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来往的行人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一时间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走远,过了许久一个二十多岁染着黄头的男孩才合上嘴,喊了声:“我靠,拍电影吗?…….” 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反应却和这男孩明显不同,都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尖叫:“哇…好帅啊……” 虽然没回头,杨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前面肯定会有更危险的事等着自己,看来自己被否定后这股力量暴不把自己杀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没有时间去感叹,也没有时间去观察什么,现在的他没有还手的力量,只能逃避,但他相信只要自己能活下去,那股力量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才是自己反击的机会。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 他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迈开大步向前走,他极力的想避开人群,一是因为有人群的地方危险会加大,二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别人,但是在省城这个大城市,想要真能避开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帆的记忆力非常好,这种记忆力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他为什么学习这么好的原因,从小到他几乎他看过一遍的东西就会印在脑海中,别人要费力的背课文,而他只要看一遍就能搞定,所以坐公车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下了小红家的路线。 向前走了没多远,不远处有一个站牌,很多人都在下面等车,杨帆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不想凑到前面去,但就在这时一辆122路汽车快速驶来,刚一停稳,杨帆后面疾跑过来一个赶车的男子,这男子穿的虽然很斯文还戴个眼睛,但身形却大,有一米九的个子,而且很魁梧。他跑的十分急,生怕赶不上公车。 “对不起,对不起,请让让,着急赶车…….”男人一边跑一边嚷嚷,快速跑动中猛然挤了一下刚站稳的杨帆,他看也没看一溜烟的向公车上挤,却不知道这一挤把杨帆挤了一个踉跄,这下来的太突然还没等杨帆回过味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向马路上栽去,恰好就在此时马路上有辆奥迪呼啸而来,眼看汽车就要撞上杨帆,突然他右腿一弯随后伸手抓住了路边的一个标志牌的铁杆,然后一使劲,身体猛然拔起贴在标志牌上,紧接着奥迪快速从他身边穿过。 他的动作要是晚上一秒,恐怕此时他的下场就会像张然一样,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让他躲了过来,前方公交车已经开走,杨帆也暗自心惊,看来危险一次比一次来的突然。已经躲过去了三次,下一次自己还会这么幸运吗? 为了应付危险他不再多想,又恢复到先前的空明,继续向前走。他坚信只要回到小红家这些以外就将不会在发生,但小红家离赵兴家坐车都要一个小时,他虽然走的快恐怕没有半天的时间也走不回去,好在杨帆体力好倒也不觉得疲累。 如此又走了两个小时,天色已近黄昏,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个工地,这时正要下班,工人三三两两的走出来,互相吆喝着同乡去吃饭,而在工地架起来的高架上,一个民工着急吃饭没有将水泥桶搬走,而是留在了架子上。 水泥桶装满水泥还没来得及使用,沉沉的压在木板一端,民工在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这时他一走,顿时水泥桶的重量把木板压的翘起来,形成一个坡度。水泥桶顺着这小小的坡度向下慢慢滑落,等杨帆走过来的时候水泥桶已经滑到顶端,无声无息的向下摔落,水泥桶在空中不停旋转,还没干涸的水泥从桶里散出,仿佛下了一场水泥雨。 杨帆感觉到了来自头上的危险,突然停住不在向前走,稍一抬头看着水泥桶从上面跌落到地上,但是他没想到,被翘起的木板向上一弹打在一根没绑紧的竹竿上,竹竿猛然上一翘尖利的竹管斜着划断一条并不粗的电缆。电缆被划断,从上面向下猛地弹起,露出铜丝的一头向站着的杨帆凌空荡了过来。 眼看露出铜线的电缆就要扫中杨帆,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没有回头,而是向右跨了一步闪过电缆,随即一把抓住了飘荡出去的电缆,虽然他抓住了电缆,但电缆飘荡的力量却余势未消,像条毒蛇一样在他手中颤抖不已,露出铜线的一头相互碰撞之下,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杨帆动也不动,使劲握着电缆,直到它完全停下才甩到地上,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杨帆的脚步愈加的快速,这期间他又躲过了一场车祸,算了算到现在为止已经躲过了五波袭击,而这五次一次比一次凶险难测,但奇怪的是躲过了这五次袭击,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竟然再没有了任何动静,而他也感觉不到了任何危险。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一路走来竟然走了七八个小时,杨帆不敢大意,快步向小红家走去,眼看再过两个路口就要回家,前面一个酒吧里突然一个人影被扔了出来。 杨帆停住,见前面那个叫夜归人的酒吧里涌出三个大汉,其中一个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小犊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到这里白喝酒,胆子不小啊你,给我使劲揍,揍坏了算我的!” 其中两个听了,抬起脚使劲像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狠踹。躺在地上的男人用双臂膀护住自己的脑袋,一边哎呦着一边喊:“妈的,爷爷不是打不过你们,没钱挨顿打也正常,但是打两下就行了啊,再得瑟我可还手了…….” 第二十章 张西瓜 三个大汉见这人不仅不求饶反而大放厥词,一个个恼怒万分,脚下加了力气一边大声骂着一边使劲狠踹。躺在地上的男人这时也知道说狠话换来的只有狠揍,抱住脑袋再也不吱声,三个大汉狠踢了几分钟将那人踢的一个劲的闷哼。 这一番狠打,惹得路上行人纷纷观看,有些胆子小的或是路过的见到这一幕都是远远闪开,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围着看热闹。这三大汉狠踢了一顿把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但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不肯求饶。其中一明显是头的男人见这么多人围着看,地上这小子却不开口求饶,愈发的恼怒,指挥着其他两个人:“打,打,打死拉倒。”然后余怒未消的一转手看向几个围观的人:“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 这条路是杨帆的必经之路,他一直在等着就是不想走到马路上绕开,这会男人发怒让他滚开他当然不肯,而围观的十几个人见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生怕危及到自己忙都闪开,只有他仍然动也不动,静静的站在原地。 男人见自己一嗓子吓跑了所有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还没得意多久见到杨帆还站在原地,再看他穿了一身土里土气的迷彩服,以为是个外来的民工,又见他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大声朝杨帆喊:“老子说的话没听见吗,快给我滚!” 杨帆不想惹事,但也不想绕到街上去,街上来往的车太多怕再出什么意外。他皱了下眉头,向前走去,那男人见他不躲反而迎面向自己走来,眼睛一瞪就要发火,还没等他骂出声,杨帆已经错过他们几个向前快步走开,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就听男人朝他呸了一口:“cao你妈的,算你懂事!” 他本来不想惹事,何况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实在不值得同情,吃白食挨顿打也在情理之中。虽然他本是个心胸宽大之人,但每个人都有逆鳞,就算是失去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何等重要,那能是别人能亵渎的? 听到男人这声骂,杨帆猛然顿住脚步,回过头对三个男人沉声道:“放开他!” 那男人已经回过头打算放过杨帆了,正转过身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男子,猛然听到他这么一喊,顿时楞了一楞,随后一脸狰狞的回过头:“小杂种,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杨帆自小没有父亲,最听不得这句话,这一声叫骂,使得他心中怒火上升,但他仍然是不急不躁的沉声喊:“放开他!”语气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那男人一米八五的个头,身形彪悍,面孔凶恶,撸起袖子露出的胳膊上还纹了一条青龙,更显得凶狠。他是这个酒吧看场子的,在这一片混的也是小有名气,这时见杨帆敢插手管事,顿时觉得在其他两个混混面前失了面子,一瞪眼:“老子数三数,再不滚蛋你就倒霉了!” 杨帆恍若未闻,双眼猛然盯住男人,眼神里射出狼一样的光芒,一股狂野至极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男人被他一瞪,感觉自己被一只饿了许多天的野狼盯住一样,感觉到了危险的他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 杨帆和男人一对峙,两个混混也不再踢地上的那个男子,而是站直了撸起袖子,看着男人等他发号施令。但他俩没想到一向彪悍的男人居然后退了两步,其中一个凑过去讨好的问:“张哥,你没事吧?” 叫张哥的被他一问,楞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很没出息,竟然被一民工给吓住了,这个场子怎么都要找回来,否则以后怎么带小弟?想到这的同时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妥当,可到底那里不妥当却又想不明白。 他刚想动手,那个被他打倒在地上的青年却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悠然的说了句:“我要是你就绝不跟他动手,你们不是对手的。” 这人一身酒气,脸很红戏谑的看着三个壮汉,从开始到现在被三个壮汉狠劲踢了七八分钟,三人都踢的气喘吁吁,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站的稳稳的,而且看不出有任何酸痛或者不适。 他的样子引起了杨帆的注意,借着门口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就见他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人瘦瘦的一张瓜子脸,白白嫩嫩的很是清秀,身上穿着一条合身的休闲裤子,上身是一件深蓝色休闲西服,头发很长,整个人显露出一股阴柔的气质,这实在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如果给他套条裙子,绝对要比女人还漂亮。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着一丝莫名的忧伤和沉痛,这种哀伤和沉痛看得杨帆心中一惊,自己母亲死后何尝不是这个样子。 青年见杨帆盯着自己打量,眯着眼睛笑笑,笑容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嘲讽:“盯着我看什么?嫉妒我比你长的帅吗?” 他这个样子终于引起了张哥的怒火,伸出大手一巴掌向他脸上扇去:“妈了个B的,老子在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找死是不是?” 可他没有想到,他这一巴掌扇出去却被青年一把抓住,接着打了个哈切:“欠你的酒钱,你们踢了我七八分钟该还清了吧?在动手可就别怪少爷不客气了。” 张哥使劲想抽回手,但青年的手腕却像是铁铸成的一样,就算他用上了全社力气不还是抽不动,这才知道这人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有些惊慌扭头见两个混混还傻站着,立刻一瞪眼:“还他妈看什么?动手啊!” 他一喊动手,杨帆突然动了,就见他如闪电猛然冲了过来,凌空一脚踢在一个混混的肚子上,还没等另一个混混反应过来,杨帆拳头已经向他喉咙击出,眼看就要击在那人喉咙上,他心中猛然想起这不是深山,急忙收拳用肘一肘顶在他脑袋上。 这一年杨帆在深山之中为了生存和大灰两个也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凶猛的野兽,在自然法则下绝对没有求饶和留手,有的只有生和死。他虽然没有学过武功,但攻击却比任何学过武功的人更有效,更直接,也更残忍。 杨帆虽然收了手,但他的一肘也不是一个混混更够承受得了的,这一肘顿时将他击飞出去,满口的牙恐怕已经剩不下一个。另一个已经捂着肚子蹲下再也站不起来。 张哥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民工一样的少年竟然这么狠,这么快,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解决掉两个混混杨帆一步一步的靠近张哥,那青年见他逼近,嘿嘿一笑松开张哥的手,调侃着道:“跟你们说了不是对手,不是对手,还不相信?这小子明显就是一山里的狼崽子,这回倒霉了吧?” 此时张哥那还有工夫听他闲扯,刚才杨帆打到两个小混混甚至没有超过三秒。他看的清清楚楚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一个被踢到,一个被打飞,现在都还爬不起来,自己又怎么会是对手?虽然自己平时打架也是把好手,那是对一般人来说,仗着自己一股狠劲,让别人怕了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遇到杨帆这样的他恐怕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可要是就此服软,以后怎么在这一片混?没人怕自己了,也就没了饭碗。想到这他突然有些后悔怎么惹了这么一个煞星,但此时酒吧里和路人围了不少在看着,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装硬气。 “小子,我今天有事,就不找你麻烦了,赶紧回家吧!”他这话说的有气无力,连自己都感到没什么底气,他刚说完,被打的青年嘿嘿一笑:“这会了就别装硬气了,还是想想怎么求饶吧。” 他一煽风点火,张哥顿时一脸怒气,刚想伸巴掌扇他,猛然想到刚才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现在还没缓过来,手还没伸出去就又缩了回来。这时杨帆已经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拽过来面对自己,一扬手“啪!”就是一大嘴巴,沉声对他道:“今天我打你十嘴巴,算是你侮辱我母亲的代价。说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嘴巴又扇了下来…… 杨帆这双跟野猪熊瞎子搏斗是双手力量何等之大,一巴掌下去,张哥就觉得耳中“嗡….”一声大响,脑袋一阵眩晕,两巴掌下去,脑袋已经没有了知觉,杨帆还要再扇,旁边那青年叹口气:“轻点吧,再扇下去就扇死他了!” 杨帆哼了一声没有再动手,松开已经双腿发然的张哥。张哥被他一放手软软的趴在地上却是连哼也不哼了。 杨帆转身要就,就见那青年朝他嘿嘿一笑:“你眉心之间黑气萦绕,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照顾好自己吧。” 杨帆见自己替他解了危,非但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反而教训起自己来,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冷冷打量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伤心事,但这么糟蹋自己对得你关心你的人吗?人活着要坚强。一个只会喝酒的男人得不到别人的尊重。自暴自弃对得起你男人这个身份吗?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你这样糟蹋自己是想要别人同情你吗?你错了,我非但不同情你,还很看不起你,因为你不是一个男人。” 杨帆说完转身就走,青年楞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嘴里只是喃喃念叨:“你不是一个男人,你不是一个男人…….”念叨几句猛然眼前一亮,朝着远去的杨帆喊:“喂…我叫张西瓜,你叫什么名字?” “杨帆!”杨帆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大步向前走。 张西瓜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会突然一笑:“不错,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第二十一章 门前 一路走来,再没有碰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那些危险突然再不出现。而杨帆也发现这一天不多不少正好遇到了五次危险,这跟与小红接触过死亡的男人,人数相同。在他看来这绝对不是巧合,结合小红的噩梦,难道说这五人不甘心死亡的命运是来找她寻仇的? 当前要紧的是查清楚网站的来历,但怎么查对他来说是个难题,现在他对这件事的了解除了小红描述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他暗叹一声,灯火辉煌的城市果然要比大山之中更复杂难测。 此时夜已经有些深了,远远望去小红家窗户里投射出的橘黄色光芒。他知道是小红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快步前走离小红家还有一段距离,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一年多来大山锻炼出来的直觉,让他猛然感觉在小红家附近有两个人。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小红?他想起小红对自己说过的话,一年的大学生涯她甚至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开始杨帆还不信,但从他坐上火车到现在为止,城市中人看他的眼光都流出一股不屑,轻视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使得她相信小红说的都是真的。 出了事小红想到的居然是自己,说明她根本没什么朋友,这么晚鬼祟的两个人又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路数,难道说那个网站又给小红安排了男人,可就算安排了也不能两个人一起来吧? 想到这里杨帆停住心中充满了警觉,黑暗中两人在小红家房子周围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离的太远他一句都没有听到,低头四下找了找,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握在手中警觉的躲到阴影中看着两人。 路灯下,杨帆把两人的相貌特征看的一清二楚,这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其中一个体态高大粗壮个头有一米九,另一个将近一米八,两人都是平头,穿着一身休闲衣服,肥大的夹克和裤子。这身打扮和扬帆身上的军装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么肥大的衣服要是动起手来,绝对不会影响动作的流畅。而且两一身精悍,动作起落之间形成一种奇妙的默契。这让跟野兽打了一年的杨帆视觉和直觉上都感到这两个人绝对不好对付。 两人嘀咕了几声不在说话,围着房子转了两圈,犹豫着是否敲门。杨帆耐小心的借着黑暗中的阴影一点点的靠近房子,在一处离他俩最近的地方停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两人。 其中的个子比较矮的仿佛警觉到了什么,转头向杨帆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整好躲在一辆离小红家很近的桑塔纳后面,是以那人并没有看到他。但这人扭头杨帆心中却是一惊,以他的身手,就算躲到最警觉的野狼身后恐怕对方都不会察觉,但这人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这人的直觉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一种经过了太多危险和生死关头才会培养出来的直觉,绝不是侥幸得来的。 能拥有这种直觉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晚了找小红干什么? 杨帆想不明白,蹲在桑塔纳后面紧盯着两人,或许这两人跟网站有直接的关系,今天自己代替小红去赴约,难道说被网站的人发现了?他们是来惩罚小红的?如果不是他们来干什么?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几转,越发坚定自己想的不会错。 两人站在小红家门楼嘀咕了两句,其中比较矮的靠近门刚伸手要敲门,杨帆知道机会来了,猛然站起来,举起石头对准身形粗壮的男人头上砸去,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懂,这个大个子看起来要比那人难对付的多,先解决掉他在去解决掉那个人就会比较容易。 石头带着风声向达个子脑袋呼啸而去,石头被扔出的一刹那,他一个箭步跟着石头窜了出去,石头带起的风声惊动了两人,大个子看上去有些蠢笨,但身体却灵活的很,他甚至没有回头,身子向一边一侧想躲过石头。 但杨帆这一下力气使的很足,石头速度也是极快,大个子虽然躲开了脑袋被石头砸中的危险,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慢,这一慢石头“咚!”一声砸在他肩膀上。 石头不是河卵石并不规则而是带着菱面,这一下砸到他肩膀上虽然不能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还是砸得他身体一歪。大个子哎呦一声:“谁他妈偷,”袭字还没出口,杨帆已经如同闪电一般窜到他身前,在他还没有站稳一脚踢在他膝盖处,大个子连遭两下重击,身形顿时不稳,一歪跌倒在地上。 杨帆得理不饶人,身体向前一倾,右腿膝盖顺着大个子跌倒借势砸了下去,大个子刚摔倒地上,杨帆的膝盖紧跟着砸到他胸膛。这两下打了大个子一个突然,要是一般人估计肋骨早就断折晕了过去,但这人抗击打的能力却十分强,只是哎呦一声就要挣扎着伸出双手要抓杨帆。但他手还没等伸出,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已经架在他的喉咙。 裁纸刀是杨帆今天早晨出门前在一家文具用品店买的,对他来说身上没个武器实在是感到不舒服还少了一丝安全感,裁纸刀一直在他腰带后面最妥当的位置,在不妨碍动作的情况下也最容易够到。 制服了大个子还没等杨帆做下一步反应,一把手枪冰冷的伸到他太阳**上,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放下武器。” 奇_书_网 _w_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杨帆没动,头也没回,冷冷道:“在你开枪之前我一定能划开他的喉咙,你要不要赌一把?放下枪!” 那人当然不会放下枪,沉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 外面的打斗声,惊动了在家等杨帆回来的小红,她颤抖着大声问:“杨帆,杨帆是你回来了吗?” “关紧门,不是我喊你,不要开门!”杨帆大声喊着,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大个子。 小红很害怕,既担心他又不敢不听话,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问:“杨帆你没事吧?没事吧?” 大个子却硬气的很,丝毫不怕他裁纸刀的威胁,瞪着大眼睛朝他喊:“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你他娘的竟敢打我?还拿把破裁纸刀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知道吗?” 杨帆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冷冷对拿枪的人道:“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把枪拿开我就割断你同伴的脖子。” 拿枪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想不通那里冒出这么一个野蛮倔强的少年,看他一身土里土气的模样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镇静。跟现在城市中还在上大学的只知道打游戏,搞对象的孩子一比,他简直另类的像是和火星人,但就是这种不同造成了这个少年的不平凡,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了。 “你这是袭警你知道吗?快放下刀子,我们是警察!还有这事你不站理,你就不怕在你没割断他喉咙前我会开枪吗?放下刀有话好好说。”男人无奈的暴露了自己身份。但杨帆依旧不为所动“你说你是警察?我不相信,一!” 杨帆的不妥协和倔强让男人连连苦笑,眼前的少年像一只择人而嗜的狼崽子,自己放下枪恐怕形式就完全掌控在他手上,而且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头,但是有一点他能确定,屋里的女孩一定认识这个少年,可他不敢拿同伴的生命做赌注,就在他犹豫着要放下枪的时候,小红家右侧一百多米处一个大槐树后面突然射出一个玻璃球。 玻璃球速度极快,向男人手上的手枪射来,男人感觉到了不对,握枪的手稍微向上抬了抬躲过玻璃球的袭击,就在他惊讶的时候,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跟杨帆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手中架着一个拉满了的弹弓,一脸贼兮兮的看着拿枪的男人:“不好意思,刚才打歪了,这破路灯实在是太暗了,但是你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在打偏了,你的脑袋怎么也比你手上的枪大,现在的情形是,你要不扔下枪,那小子就会割断你同伴的喉咙,我的弹弓将打碎你的脑袋。”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弹弓架子是用最坚硬的铁桦树杆做成,皮筋是用最好的小牛筋反复揉搓做的,皮兜也是上好的小牛皮,弹丸吗普通了的,跳棋上的玻璃球,虽然玻璃球很普通,但照样能打碎你的脑袋,你信不信?” 拿枪的男人真的有些懵了,他感觉得出来这少年弹弓的威力,他没有直接打到自己脑袋,或许是心有顾虑,只是这么厉害的少年平时一个都见不着,他却在一晚上遇见了两个,什么时候这些二十出头的少年都这么厉害了? “二!”杨帆镇定的声音传来,男人叹息一声扔下枪,举起双手:“算我哥俩栽了,但我俩真的是警察,来这里只是查案,并没有恶意。” 男人的声音既无奈又忠诚,拿弹弓的少年却哂笑一下:“把你的证件扔过来我看看。” 男人无奈的从怀里掏出证件扔给少年。 第二十二章 合作 少年收了弹弓笑嘻嘻的道:“别耍花样啊,你同伴还在他手上呢。” 杨帆头也没回,手中的裁纸刀被他握的稳稳的丝毫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他这副模样便是天塌下来恐怕也不会为之所动。地上那个被他制住的男人见他如此冷静沉稳,也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定力,小声嘟囔一句:“小子,算你狠!” 杨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张西瓜你来干什么?”手拿弹弓的少年正是秀气的如同女孩子一样的张西瓜,他吊儿郎当的一说话杨帆就已经知道是他。 “你继续,别管我,我就是来凑凑热闹。”张西瓜嘿嘿笑着靠近那人,用脚尖一踢一勾把地上的枪抓在手中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证件,借着小红家附近的路灯仔细看了看,一边看还一边嘟囔:“少爷我是辨认证件的行家,想糊弄我?没门。”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张嘴朝杨帆喊:“喂!这人真是警察,还是北京重案组的,你可别杀了那胖子,否则咱俩这祸就惹大了。” 杨帆神色不动,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问:“如果你们真是警察,给我一个大晚上来这的理由?” 地上那人一瞪眼:“老子吃饱了到这转悠,消化食不行吗?” 他刚说完,扔掉枪的男人苦笑一声:“大熊,你就少说两句行吗?” 那叫大熊的“哼哼!”两声,狠盯着杨帆:“有种这辈子别放我起来!” 杨帆笑笑:“我能打倒你一次就能打倒你第二次,虽然你长的跟狗熊一样,但和真狗熊比你来还是差得远了,现在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告诉我为什么大晚上来这里?我不相信你们是来查案的,屋子里的女孩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让你们可查的。” 杨帆说着话,那边张西瓜也不老实,吊儿郎当的看着证件调侃:“陈平,这名字真够俗气的,还没少爷我的张西瓜好听,不过你这模样的,这名字也配的上你……” 陈平没理他扭头看着杨帆:“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俩就是来查案的,不瞒你说,今天下午刚下的飞机,到你们市公安局了解了情况,觉得事情很蹊跷,就赶过来看看。你说的没错屋子里叫小红的女孩的确是没犯什么事,但至少有五个人的死跟他有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杨帆听了沉默一下,将手中的裁纸刀从大熊脖子上拿开,站起来看着陈平:“现在我相信你们是警察了。” 大熊被他放开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小子,偷袭不算,再来较量一下!” 杨帆没理他看着陈平:“你们两个这么菜,恐怕这么离奇的事,你们也解决不了吧?” 陈平闪身挡在大熊身前,笑着问杨帆:“那你们就解决的了?更何况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身份,从小红的资料上看,在这个城市里她根本就没有朋友,你们又是怎么冒出来的?看你的招式都是野路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路数吧?” 杨帆仰首看天:“连太监还有个三亲六故呢,何况是小红,这个城市里没有朋友,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没有,我是她老家的朋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不怕告诉你们,这两个月已经死了五十多个人,还都是年轻人,五个为一轮,最后一个死的,往往是下一轮的第一个,所以小红肯定隐瞒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这才大晚上赶来想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是希望能够保护她。现在的情况是你肯定知道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你虽然身手不错,想要一个人解决这件事还是太自大了些,不如我们合作,交换一下各自的信息,你看怎么样?” “老陈你傻了吧?这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屁孩子能顶什么事?还跟他们交换信息,你没事吧?”听完陈平的话,大熊瞪着眼喊。 陈平笑笑:“这是两个不一样的少年,跟普通的少年可不一样,更何况咱俩就算见到小红她会相信我们吗?于其这样不如跟这两个小红的朋友沟通一下。” 他话说完,杨帆冷冷道:“跟我沟通就行了,那个人我不认识!”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在陈平和大熊看来,如果不认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他跟两个警察作对?张西瓜当然不认,揉了揉鼻子:“我说杨帆,咱俩不是刚才认识了吗?我还刚帮你对付了两个警察,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杨帆没理他,转身走到小红家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小红我是杨帆,这两个人是警察,放我们进去吧。”此时他已经想明白,光靠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难查出网站背后的秘密,何况就算去调查也没有警察去调查方便,既然这两人是真的警察许多事就会方便不少,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逞英雄,而是要确保小红的安全。 小红听到的他的话,小心的开开门,杨帆闪身进去,指着陈平和大熊给他介绍了一下,三人进来还没等关门,张西瓜嬉皮笑脸的进来,见到小红先是一楞,他没想到杨帆这样的人竟然会有一个这么土气俗气的朋友,但随即脸上堆起笑容,亲热的打了个招呼:“嗨~~小红,我是张西瓜,跟杨帆是朋友。” 杨帆沉声道:“你不是我朋友。”张西瓜对他的话恍若未觉,像来到自己家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红的屋子:“环境不错!”说完很自觉的一**坐到电脑前的椅子上。 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小红有些发懵,手足无措的看着杨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家本来就不大平时又没有人来,就一张电脑椅还被张西瓜占了。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是她始料未及的,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子里一进来五个人顿时感觉有些拥挤,也没个地方坐,大家互相瞪了下眼,只能站着说话。 杨帆感觉到了小红的不自在,轻声安慰她:“别怕,这两个是北京来的警察,一个叫陈平,一个叫大熊,是来帮助我们的,现在光靠我们的力量解决不了这件事,只能跟他们合作,你把跟我说的事再跟他们说说。” 面前的四个人她只认识杨帆,出于从小到大对他的信赖,小红犹豫了一下怯怯的道:“事情是这样的。”他还没往下讲,张西瓜看着她电脑出了出神,沉声道:“不管什么事出去说。” “为什么?”大熊不解的问。张西瓜什么也没说朝着电脑努了努嘴,小红见呀对电脑努嘴,顿时脸色变的煞白,双眼满是惊恐。 陈平感觉到了不对,沉思一下:“就出去说。” 五个人走出家门,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坐好,这个时间店里顾客已经不多,陈平找了一个比较偏僻人少的地方坐下,张西瓜毫不客气点了几杯咖啡,等服务员端上来,陈平这才看向张西瓜问:“你发现了什么?” 这会张西瓜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感觉到小红机箱里隐藏着一股阴气,所以我才不让小红继续说下去。” 杨帆和陈平都点点头,却什么也没问,大熊刚想开口却被陈平拽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陈平端起面前装糖的小盘子给小红的咖啡里面夹了两颗,然后轻声的问:“别怕Qī.shū.ωǎng.,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现在你可以说了。” 小红喝了口咖啡,热乎的咖啡一到喉咙里顿时感觉到一股温暖,这温暖让她感觉到心安不少,开口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一说完,还以为这三人听到后会很惊讶或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令他奇怪的是,陈平,大熊还有张西瓜,都只是低头沉思并没有显露出半点怀疑的意思。一时间小红楞了一下,在她想来任何人听到自己的故事,要不就是怀疑,要不就是惊讶,但这些人竟然没有显露出一点疑惑来,甚至是面无表情……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陈平听完突然开口:“五十多个人的死亡,或许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小红的经历,可为什么这么多人里竟然没有一个报警的?难道说他们都很坚强?这是解释不通的,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会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没等这些人报警就都遇害。” 杨帆点点头:“你说的道理,没理由所有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能镇定,或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报警,除了在报警之前遇害,他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网站背后会是什么人在操控?”沉默许久的大熊突然问出声。 陈平沉默了一下看向杨帆:“既然我们已经联手,你和西瓜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小红的安全,如果我猜的没错,西瓜对这种事很有一套,我和大熊去调查网站的来头,这种事我俩要比你们方便的多,大家把各自的联系方式互相留一下,不管有什么事都及时联系。” 杨帆点点头,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大熊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感觉今天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打倒很是郁闷,不耐烦的挥挥手:“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散了吧。” 留下联系方式,五人分开,陈平和大熊打了辆出租车,刚一上车大熊就问:“你怎么说张西瓜那小子对这种事很有办法?” 陈平笑笑:“你不觉得他和清风很像吗?” 大熊想了想:“这两小子不简单。” 车子向远方驶去,走进远方的灯火辉煌。 第两个人的往事 杨帆和小红回家,张西瓜寸步不离的跟着,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回到家中杨帆挡在门口让小红先进去,然后转身拦住他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能看出电脑有问题,还能看出警察的证件是不是真的?”杨帆终于开始问他问题。 张西瓜嘿嘿一笑:“我说出来了,你会信吗?” “我信!因为我看得出你眼神中的悲伤,看的出你一定是最近失去了亲人,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还有虽然你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否则你也不会跟我一路,也不会帮我对付两个警察,所以不管别人信不信你,我都会信。” 杨帆斩钉截铁的说完,张西瓜的眼眶竟然一红,他没想到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人竟然是最懂自己的人。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内心的激动,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忧伤:“我从没跟别人提过我的过去,既然你相信,那我跟你说说,我是一个孤儿,是师父在西瓜地里拣的。师父是个道士还是阁皁山道观的观主。师傅让我跟了他的姓,又懒得给我起名字就直接管我叫张西瓜,我从小就跟师父相依为命,一步都没离开过。” 不知道为什么阁皁山这一脉只剩下师傅一个人,加上我就两个。小时候山里的道观还有些香火,可师傅不懂得经营,每日里只是修身养性,信奉道家的清静无为,或许是观里的神仙不灵,渐渐的香火却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就没人来了。吃不饱肚子的师父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我闯荡江湖。 “现在的道观如此不景气吗?”杨帆忍不住问。 张西瓜苦笑一声:“道家就讲清静无为,无为,无为,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那像人家佛教四处宣传,喊的口号就是普度众生,这就跟广告词一样,我们道家却连个宣传口号都没有,拿什么跟人家争?不光是我们阁皁山落魄,全国的道观除了武当山,那个不是破破烂烂的?跟佛家寺庙的香火鼎盛完全是两个极端。” 杨帆点点头,暗自叹息了一声,其实普度众生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现在的寺庙除了几个真心修禅的,剩下的你想要进去拜佛要买门票,不花钱是万万不可能的。有了钱自然好办事,如此循环反复香火鼎盛也在情理之中。 张西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从七岁我就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在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师傅也把他那套清静无为抛在了脑后。说起来我们阁皁山早年间也是大有来头的,明朝时皇帝甚至封阁皁山观主为正八品的官员,而我们这一派最拿手的就是抓鬼驱魔。可现在这个社会人口暴涨,所有地方全都是人,阳气大盛的情况下那有什么鬼可以抓?就算有也不是随时都能碰上的,就算碰上了人家也宁可相信医院不相信你。师傅又不懂别的,只能带着我装神弄鬼的用傀儡术骗些钱花,一开始还能挣点钱,后来被警察抓了两次,也就不敢再干了。” 到了这个时候师傅才知道,在没吃饱肚子之前说什么清修都是扯蛋。清修那也是有钱人不缺衣食的人才有的权利,后来没办法师傅也开始带着我干起了偷偷摸摸的勾当,可就算是小偷那也是有组织的,你一个外来的到本地找食吃,本地的小偷肯定不干,虽然师傅武功也不差可好几次也差点被人群殴打死。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看到有人办假证,师傅也想干这一行,毕竟风险要小一些,而且师傅的篆刻技术相当不错。于是买了好多青石刻了各个学校的大印开始办假证。虽然也是偷偷摸摸的可毕竟有了稳定收入也没那么大的风险。这两年日子刚好过了些,但谁知道他还没享几天福,就在一个星期前突然心脏病发,死在了医院里。临死前师傅拉着我的手眼中全是担忧,我知道他不怕死,这些年的颠簸流离早就让他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我,担心我没有了他该怎么生活下去? 说到这里张西瓜已经哽咽起来,他稍稍扭了扭头不想让杨帆看到他眼中的泪滴,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我和师傅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讨饭,捡破烂…凡是能填饱肚子的事我们都干。可没想到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他就这么走了,师傅走了后我用我俩这两年攒的钱给师傅买了块墓地,活着的时候没有个稳定的地方住,死了我不能在让他没个地方。” 杨帆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本想安慰他一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坐到小红家门前的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也坐下。 张西瓜坐下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着深吸一口仰望满天的星辰:“师傅走后这一个月,我就像是一个没了根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有师傅,我是他一屎一把尿一把带大的,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师傅宁可自己饿着也要给我吃的,在我生病的时候师傅带着我在大街上给人磕头,为的就是能给我买上几片药,你能想象我失去师傅的感觉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挣了钱好好孝敬他,可是还没等挣到钱师傅就走了。”说到这里张西瓜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轻轻哭泣起来。 他的样子是那么孤单,杨帆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的颓废,为什么会去喝酒,为什么要白喝人家的酒,他就是没事找事,想借着身体上的痛苦来减轻心中的苦痛,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有大灰,自己恐怕比张西瓜好不了多少。 杨帆知道张西瓜不是一个随便跟人诉苦的人,但这种痛苦在他心中压抑的太久,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引线,终于把他心中的苦都引了出来。[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杨帆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西瓜独自饮泣了会,猛然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笑着道:“要不是你今天骂我那一顿,我可能还会继续颓废下去,你说的没错,就算师傅走了,他也希望我能过的好,我这个德行一定是师父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帆楞了下:“其实你不欠我什么,我骂你是因为读懂了你眼中的伤痛,我和你一样也曾遭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要不在大灰的帮助下,恐怕我也会沉沦下去,但是我最终知道,男人,要顶天立地的站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多少苦难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其实你已经比我幸运的多,最起码你知道师父是因为什么而死,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杀害母亲的人是谁?” 章西瓜也楞了一楞,他没想到杨帆竟然跟自己一样,看起来要比他更为悲惨,他好奇的看着这个一身野性的男人忍不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年多来杨帆从没提起过关于母亲死的之言片字,在他看来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但今天张西瓜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说的他会相信,更何况已经压抑了一年的他也急需一个宣泄的地方。杨帆伸手管张西瓜要了根烟,点了深吸了一口,原本不会吸烟的他顿时被呛的咳嗽连天,过好大一会,他才缓缓开口:“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生活在一个小山村………” 杨帆讲完,张西瓜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我承认,跟你比起来的确很幸福。听你的述说,害死你母亲的人一定是个非常邪恶的人,我听师父讲能用水火幻化成自己模样的人,已经是妖魔了,这种人非常难对付,难道说你走出来就是寻找这个人为母亲报仇吗?” 杨帆点点头:“不管他有多厉害,仇是一定要报的。” “不说你有没有能力报仇,就说你怎么找到这个恶魔?就算找到了你能对付了他吗?” 杨帆嘴角突然向上翘起骄傲的抬起头:“就像你说的,杀害母亲的人肯定是个恶魔,既然是恶魔就一定会再出来害人,只要我去寻找奇怪诡异的事,相信一定能够找出他来,能不能对付他,那得找到后才知道,不是吗?”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张西瓜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笑:“你把我从那几个混混手里救出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又把我骂醒更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师父说过人情大如天,知恩不报是小人。为了不当这个小人,我只能帮你找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来报答你,等到解决了那个恶魔,你回老家也带上我,咱哥俩种种地,打打猎,日子倒也美,至少不用在这么漂泊了。” 听完张西瓜的话,杨帆身体狠狠一震:“这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不带我去?不带我去我能去那?难道还天天去喝酒被人打?你不希望看到我再过这样的日子吧?更何况我又不是白帮你,等解决掉杀死你母亲的恶魔,我就跟你回大山,也算是你收留了我…….” 杨帆心中很感激张西瓜,张西瓜不是个傻子,他明知道前面的路无比凶险还要陪着自己去寻找恶魔,这样重感情的人,活这么大他也只遇到这一个而已。这一刻他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但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去让他冒险?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的站起来向屋子里走去。谁知道他还没进门,张西瓜猛然跳起来,先推开小红家门走了进去,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杨帆:“反正我拿定了主意,你去那我去那,你是甩不掉我了….” 第二十四章 五鬼现身 杨帆很感动却不想牵连他,可一想起他在街上被人打的样子,知道他也没个地方去,心中一软还是什么都没说,暗自下定决心等这件事结束就甩掉他。小红却奇怪的看着杨帆问:“他,他也要留在这里吗?” 还没等杨帆开口,张西瓜自来熟的对小红笑笑:“小红妹妹,从今后杨帆去那我就去那,你不用特地招呼我,把我当成你朋友就成了,说完屁颠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坐到电脑椅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红无奈的看向杨帆不知道怎么办好,杨帆也无奈的叹口气朝她点点头,示意随他去吧。张西瓜腆着脸又跟小红套了会近乎。 夜渐渐的越来越深了,小红屋子里突然多出两个男人,感觉很不适应,但这种不适应跟恐惧比起来却太微不足道了。 杨帆显得有些疲倦,这一天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在紧张中度过,回到小红家一放松顿时感觉困顿的不行,小红看出来他的疲倦急忙铺好地铺,让大家好好休息。 杨帆和张西瓜躺下,小红拉了灯,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杨帆沉沉睡去张西瓜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从小到大遭到的都是冷眼,只有师傅对自己好。师傅死后他一度找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直到今天晚上遇到了杨帆。他知道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内心却热情而又柔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知道杀死杨帆母亲的人厉害无比,但他能看着杨帆一个人去吗?答案是不能。他看得出杨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甚至感觉到了杨帆之所以不让他跟着就是怕自己出事。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险都要陪着他,否则朋友这两字也就失去了意义。 现在的社会冷漠而残酷,甚至有人不敢交朋友怕受到伤害,还有的人说,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甚至这句话被很多人奉为了经典。如今的人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为的就是把自己保护起来。那些桃园三结义,羊角哀的故事只是传说和一种向往,但是他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正的男人来演绎这样的故事和神话,他们没有啰嗦的话语和长时间的接触,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生死与共,这就是真正男人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正在两个苦难的少年身上上演。 胡思乱想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想的疲惫了,张西瓜才有些迷糊着要睡着,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床上的小红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不要,不要啊,不要害我啊….对不起…对不起…….” 张西瓜还没等反应,杨帆突然惊醒,猛然转身半跪在地铺上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张西瓜一边心惊杨帆的直觉,一边暗想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灵敏可怕的直觉,一把拽住他低声道:“别急,先适应一下黑暗,有我在小红出不了事。” 杨帆没动揉了揉眼睛向小红床上看去,这一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借着透过白纱窗溜进来的路灯灯光,模模糊糊的就见在小红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五个人影。 小红的床很大是张双人床,她在中间睡着,嘴里却不停惊恐的嘟囔:“不要害我,不关我的事啊…”看样子正在梦魔中,而床上的五个黑影围着她坐了一圈,四周传来一阵“嗡嗡….”声,杨帆听这声音像是苍蝇飞动时翅膀扇动发出的声音,但却越来越大。 慢慢的他听清这些人影竟然是在数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其中还夹杂着阴沉的笑声,这五个人影,确切的来说五个鬼的形象都十分渗人,第一个只剩下半张脸,第二个头顶塌陷进去,第三个身上不听的向下掉肉块,第四个右眼眶上插着一根筷子,第五个脑袋垂下,跟脖子只有一层皮连着。 他们不停的数着,数完一遍就会咯咯笑几声,然后一起摸向小红,发出低沉阴冷的声音:“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下一个死的就是……” 杨帆感觉身上有些发毛,他从没见到过这副景象,虽然自从母亲死后他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神的存在,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未见过,这跟在大山里面对野兽不同,面对野兽的时候他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杀死它们,但是这些鬼魂该用什么办法杀死? 面对未知的事物他还是有些惊惧,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伸手从后腰上掏出裁纸刀,一刀在手他顿时感觉心安不少,扭头看了一眼张西瓜,却见他眼神炯炯发光,丝毫不觉得出奇也看不出半点紧张,张西瓜也扭头看了一眼杨帆,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然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小心的拿起叠好放在枕头边的衣服,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类似令牌一样的木质牌子。 牌子很古朴,上面雕刻着花纹还有两个篆字,表面已经被触摸的变黑甚至有些油腻,这木牌一看就是久远之物。 杨帆感到奇怪,不明白他取出这么一个小木牌子能顶什么用,但瞬间想起他曾经说过师傅曾经是一个道士,那这小子肯定学了不少东西,而且张西瓜人虽吊儿郎当的却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想到这里他决定静观其变。 张西瓜取出木牌悄悄站起来向床前急跨两步,口中大喝:“天子赐官,灭恶去鬼,去!” 这声喊犹如从天上猛然降下一个霹雳,而他手中的木牌也散发出一阵紫色光芒,光芒之下五只恶鬼猛然回头,呲牙咧嘴的扭头向他和扬帆看过来,紫色光芒映照之下,五只恶鬼的样子更显狰狞恐怖。 他们仿佛极怕这紫色光芒,口中都发出阴冷冰寒的叫声,这叫声像是来自地狱,刺耳又阴冷。但随着木牌光芒大盛,五只恶鬼竟然化成五股黑烟向电脑机箱里迅速窜去,还没等他俩有所反应都钻进机箱里无影无踪。 五只恶鬼一消失,屋子里的气温骤然高了几度,小红也惊恐的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迷糊中见面前站着一个举着牌子的人影,又是一声惨叫,急忙去开台灯,打开灯再一看原来是张西瓜,这时她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小红别怕,西瓜是在帮你,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杨帆轻柔的声音响起,小红顿时觉得心安不小,慌张的点点头:“我又坐噩梦了,又梦到他们来找我了,他们把我围在一起,说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我好害怕,杨帆我不会真的快死了吧?” 杨帆笑笑:“别怕,只是做梦而已,我有和西瓜在你不会出事的。” 他虽如此安慰小红却是暗暗心惊,小红根本就不是在做梦,而是死去的五个人成了恶鬼缠住了她,但这是不能告诉她的。好在今天有张西瓜在,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张西瓜,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张西瓜把木牌放到小红枕头边轻柔的道:“放心吧,不会再做恶梦了,相信我。” 随即一回头看见杨帆的眼神,楞了一下笑道:“你别用那中爱慕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玻璃。”接着做了一个哆嗦的动作,还咧了下嘴。杨帆见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却是什么都没说。 张西瓜刚回到地铺上准备在睡,墙上突然发出咚咚的响声,他们三个都是一惊,以为又要出什么事,却听外面一阵摔门声响起,接着一个女人大声朝他们屋子大声叫喊:“大晚上不睡觉,折腾什么?神经病啊?你们不睡?别人也不睡了吗?神经病!”说完气哄哄的回到自己屋子“嘭!”一声余怒未消的把门使劲摔了一下。 杨帆和张西瓜相对苦笑一下躺倒铺上,小红也听到了叫喊声,忙朝外面说了两句对不起关上灯。一关灯屋子一黑顿时一片安静。小红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经过刚才那一幕杨帆才知道,原来这些恶鬼是如此的难对付,自己该怎样才能保证小红的安全?现在已经没有了把握。出神的想着心事,张西瓜却打了个哈切,一把拽过杯子把杨帆和自己都盖住,然后小声的对杨帆道:“别怕,有灵官令牌在恶鬼靠近不了小红的,放心吧。” “我看着那些恶鬼跑到了机箱里面,会不会还来?” “不会了,灵官令牌是我道门的灵物,当年明朝皇帝赐的,那五个恶鬼被天子龙气一照,肯定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就算恢复过来也不会是今天晚上的事了,放心吧。” “白天就没事了吗?”杨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 “这五个恶鬼都是灵体,即使白天出来也不会有太大能力,太阳永远是他们的克星。但要是在没有阳光的天气,或是阴天他们还是能出来的,虽然不能直接害人,也能借助外物来害人,而且一般这些恶鬼白天的时候会依附在一些物体上,只要咱们小心些,问题不大。” 听完张西瓜说,杨帆想起今天白天果然就是阴天,看来这些恶鬼也不是无所不能,但怎么才能消灭他们?如果消灭不了即使防护的在好,还不是要提心吊胆的?看来自己也要学习一些怎么抓鬼驱魔的办法了。 可是,该到那里去学呢? 第二十五章 小红遇险 一夜好睡,再没出现任何古怪的事,小红也没有在做噩梦,这些天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很明媚,初生的阳光照在杨帆身上他感觉很温暖也使他心安不少。感受着阳光,原本微笑的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出现,他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扭头看向张西瓜见他正在叠被,走过去蹲下一边帮他收拾,一边小声道:“有一个问题,等下出去跟你说。” 张西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很是严肃,立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两个都是自小苦惯了的孩子也不娇气,小红除了叠好自己的被子基本没干什么。麻利的收拾好屋子,洗漱完,杨帆对张西瓜使了一个眼色,张西瓜朝小红笑了笑:“我出去买早餐。” 杨帆也笑笑:“我也出去转转,你别怕,我就在屋子附近转悠。”说完两人前后走出去。 小区里有一片健身器械,这里离小红的屋子只有不到二百米,四周还有几个石凳。这个时间除了三四个老人大早上的来锻炼,就只有他俩。两人找了个石凳坐下,张西瓜低声问:“怎么了?” 杨帆扭头看向他:“昨晚你说完那番话我总感觉有些不对,那里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直到拉开窗帘才想起来,你说这五个恶鬼都是灵体,即使白天出来也不会有太大能力,太阳永远是他们的克星,但要是在没有阳光的天气,或是阴天他们还是能出来的,虽然不能直接害人,也能借助外物来害人。可是五个遇害的人都是在小红点否定之后的二十四小时死亡,难道说他们死亡的时候都是阴天黑天吗?都没有阳光吗?” 张西瓜一楞:“没错,这是个问题,就算这五个都死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难道那五十多个死的人都是在没有阳光的天气?这不可能。而且听小红说,她见到小洁出意外的那天,天气就很好。可有阳光的时候鬼魂是不敢出现的啊,这又是为什么?” 杨帆沉默了一下:“这些鬼魂竟然能够钻进计算机的机箱里,那是不是说他们也随时可以依附到别的东西上?” 张西瓜歪着脑袋想了想:“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通过各种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窜到阴暗处,然后再害人,这样就说的通了。” 杨帆沉思一下摇摇头:“这个说法太牵强,我看咱俩也想不明白,那就不如不想,在没陈平他们的消息之前,只要看好小红不被让他出事就好。但是咱们一定要小心。” 张西瓜笑笑:“也只能这样了,放心吧,我已经把灵官令牌放在小红身边,那几个恶鬼是不敢靠近她的。好了,我去买早点去。”他说完站起来去买早点,杨帆却没动独自在石凳上愣愣发了会呆才回小红家。 回到家中,阳光充足的照进屋子。小红在阳光下脸色有些苍白,这些日子在惊吓中的她根本就没出过家门,原本胖胖的脸也渐渐消瘦下去。见到杨帆回来,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 杨帆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小红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显得有些沉闷,过了会小红觉得这样面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陌生人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话题,开口小声问:“那个张西瓜是什么人啊?” 杨帆抬起头看看她:“是个可怜人,跟我一样,我为他给你带来的不便向你道歉,但你放心,只要你没事了,我们就会离开,你也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小红见杨帆误解了自己,急忙道:“杨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你们都是来帮助我的,我很感激你们的,相信我杨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杨帆笑笑:“我明白的。”说完再没说话。小红被她这一说,心中顿时又急又气,急的是怕杨帆生气,气的是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一时间也不敢再开口生怕那一句说错了惹得杨帆不高兴。两人一不说话顿时沉默起来。就在两人默默无言显得尴尬的时候,张西瓜左手拎着一塑料袋油条,右手拎着一袋子豆浆推门进来。 进来后见场面沉闷,眼珠子一转朝杨帆喊:“发什么呆呢,快接过一袋去,累死我了。” 张西瓜回来打破了沉闷,杨帆去接他手中的油条,小红急忙向厨房走:“我去拿碗筷。” 拿来碗筷,杨帆支起小红家的饭桌。有了张西瓜调节气氛,这顿饭早饭吃的很是热闹,吃饭饭杨帆要去刷碗,小红却抢过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干活,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杨帆闲不下来,跟到厨房拿了块抹布把桌子擦干净放好,这才坐到床边上跟张西瓜两个人说话。小红来到厨房听着两人聊天,感觉有人陪的日子真是好。突然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一瞬间她竟希望这件事解决的越慢越好。 将碗筷放进洗漱池,拧开水,清凉的水顺着水管留下,流到小红手上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知为什么她感觉今天水管里流出的水竟比往常凉上许多,她没有在意用水浸湿了一块抹布拧干,转身拿起洗洁精挤在抹布上,然后拿一个碗仔细的擦着。 清冷的水有些冰寒,像是来自地狱的冥水。水流了一阵开始变得一顿一顿的向外涌,小红不以为意以为水管有些堵塞,拍了拍水管。这一拍水流又流畅了起来,但是再冒出来的水却成了淡淡的暗红色。 厨房并不明亮,所以小红根本没有发现水流的颜色,但随着水越流越多,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像是水锈,又像是混杂了鲜血。 仍然没有察觉的小红把所有的碗筷都抹上洗洁精,刚要去冲洗,却发现水已经到了池子中间,她以为池子里面隔住下水管上面过滤杂物的小圆盘被堵住,伸手摸到圆盘拿起,但却发现圆盘上并没有什么杂物,难道说是下水管堵住了? 她关上水龙头,四下找了跟粗铁丝,用铁丝捅了捅发现里面的确有东西堵住了下水管,她斜着用铁丝挑了挑,那个东西很大被她挑的露出了一点,但是在往上挑却挑不动了,没办法她只好撸起袖子伸手去够。 下水管并不粗,她的手又胖根本塞不去进去,只能用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指头伸进去够里面的脏东西。 三个手指一伸进去,立刻摸到了两截跟粗芹菜差不多粗细的东西,但不同的是这两个圆柱形的物体捏上去软软的,像是泡烂了的藕块,小红刚抓住其中一个用力向上一拔,却没有任何反应,那东西竟是顽固之极。 小红有些迷糊,没想起来最近做过这样的菜。她伸出三个手指向下捏住了其中一个,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向上使劲。突然他的三个手指被什么东西抓住,接着水龙头无声无息的突然被拧开,一股鲜红的水流顺着水管“哗哗….”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小红三个手指被刚才摸到的两个圆柱形东西紧紧抓住,接着一股大力传来,手指被向下猛的一拽,这一拽的力量非常大,她手掌其余部位被下水管其他地方挡住,顿时手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尾指磕在池子边上断折。而三个连接手指处的肉璞也被这一拽,拽裂,鲜血混杂在水中,而水的温度猛然又降了下来,冰寒的感觉让她突然间感到手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突如其来的惊恐使得她情不自禁的大喊出来“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正在屋里说话的杨帆和张西瓜听到小红的喊叫都是脸色一变,急忙向厨房窜过去,一到厨房就见地上已淌满了鲜红的水,小红半跪在地上脑袋靠在洗漱池上,胳膊泡在池子里。水管开到最大,鲜红的水流击打在已经满是水的洗漱池上,四溅着洒得满屋子都是。 小红见杨帆两人闯进来急忙喊:“救救我!救救我!”随着喊声他的胳膊在不停的在动,下水管里的东西仍然抓住她的手指使劲向下拽。 看到这一幕两人心中都是一惊,杨帆急忙跑到小红身边伸手去拽她的胳膊,想把她先拽出来,但他一使劲小红顿时惨叫一声,对着他喊:“别拔,别拔,我的手指已经断了,好疼,疼死我了。”她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更是流出豆大的汗珠。 杨帆一脸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西瓜却转身而去到小红床头摸出木牌,快步跑到池子边上大喊:“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破!” 喊完咒语,举起木牌猛然一把伸到池子里。 木牌一到水中“嗷…”一声惨叫响起,池子里突然“咕咚…咕咚….”冒出几个水泡,而水管竟然无声无息的关闭,池子里的水也顺着下水道渗了下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接着小红一软手抽了出来,但是整个右手已经变形,尾指已经断折,三个手指中间的肉璞被撕裂开,已经能够看到外露的指骨。整个右手要是不紧急医治恐怕就要残废了,就算不残废以后也不会像正常的手一样灵活。 第二十六章 设置陷阱 见到自己的手成了这个样子,原本就受了惊吓的小红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杨帆和张西瓜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把她架回到床上躺下。此时小红全身湿透,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怜又无助。杨帆很着急:“西瓜你有没有手机?赶紧叫救护车!” 张西瓜抱起被子给小红盖上:“不能去医院,那里人太多,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五个恶鬼已经盯上了小红是不会放过她的,去了医院人多事多更难保护她。” “那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去外面找个医生来。”说完他推门转身就走,杨帆守着小红见她这副模样很是愧疚。自己一口一个告诉她不会出事,不会出事,可结果还是出了事。但有一点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代替小红点了确定,而且也遭到了袭击。还以为把危险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小红还是出了事,为什么恶鬼已经盯上了自己还不放过小红?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小红的伤口有心替他包扎却又不敢,只能焦急的等待。过了好大一会张西瓜才带着一男一女两个社区服务站的医务人员过来,男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小红的伤口,告诉他们必须要缝针,缝针自己倒是能行,但是尾指已经骨折,只能到医院里接上打石膏。他这没这些东西,如果尾指二十四不接上恐怕永远就要这个样子了。说着话给小红打了针麻药把手指相连的肉璞缝合在一起,又打了针消炎药,告诉他们没什么大事,但要尽快送到医院去。 杨帆交了钱,和张西瓜两个满口谢谢的送走两人。回到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红,杨帆紧皱眉头低声问:“这样下去危险还是会随时发生,你有没有办法干掉那五只恶鬼?” 张西瓜没回话,反而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向电脑机箱一努嘴,杨帆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张西瓜取出灵官令牌,念动咒语:“诺诺峄晔,行无择日。随斗所指,与神俱出。天翻地覆,九道皆塞。中心所欲,令我卓得。有人追我,使汝迷惑。以东为西,以南为东。”然后举起令牌像盖章一样在屋子四个角落各印了一下,把令牌放在机箱上。 做完这一切才跟杨帆说“办法倒是有,可那也得找到恶鬼的位置啊,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从那来的怎么干掉?” 杨帆沉思了一下:“恶鬼已经盯上了我,用我做诱饵引他们出来,现在我要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抓住并且消灭他们?” 张西瓜想了想:“我知道一个小陈法。虽然很简单但却可以暂时围困住恶鬼,可困住恶鬼的时间不会长也就一两个小时。我也有把握消灭这几只恶鬼,但怎么把他们引进阵法里这是一个难题。” “认识你的那天我已经躲过了五次袭击……”杨帆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说完张西瓜才惊讶道:“我说你那天晚上你眉心中的黑气怎么那么浓,原来是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但你只是一路奔逃,又怎么去抓恶鬼?” 杨帆笑笑:“别忘了,我是大山里出来的,抓捕猎物设置陷阱是我的强项,先来说说你的办法是什么?” 张西瓜打开小红电脑桌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一个笔记本一个圆珠笔,然后在笔记本上花了一图案,这图案他画的很是顺手,只是简单的一个圆圈,里面用线条连接几个黑点,是北斗七星的图案。张西瓜指着图案道:“只要我们在地上画出这个图案,恶鬼一进去就会被困在原地,这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杨帆好奇的看着简单的图案有些不放心的问:“这么简单图案就是你说的阵法?” 张西瓜严肃的道:“我教称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瑶光宫破军星君。七星君都在图中。任何妖魔接触到阵法,短时间也很难跳脱出来。” 杨帆见他说的如此肯定点点头:“那又怎么杀死那些恶鬼?” “这就更容易了,一会我去买五个小镜子,趁着今天太阳足,放在外面暴晒一天,将太阳的至阳之气存到镜子里面,当恶鬼被困住,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着他,强烈的阳气就会把阴气吸到镜子里面,这个原理就跟磁铁一样,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谁能把谁吸过去就看谁的阳气或阴气更重一些了,但我相信不管他们怎么个恶鬼法都比不上太阳的至阳之气,等他们被吸到镜子里,再把镜子摔碎,也就杀死了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杨帆听的有些发懵,看来这抓鬼驱魔还真是有些道道,他想了下:“咱们不能看着小红骨折不管,想要把她平安的送到医院就只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消灭这几只恶鬼,现在才早上不到十点,足够我们准备了。” “你是想今天晚上就行动?”张西瓜惊讶的问。 他点点头:“早晚都要解决这几个恶鬼,赶早不赶晚,如果老被这五只恶鬼纠缠,提心吊胆不说,什么时候才能抽出身调查清楚整个网站的来龙去脉?” “有道理,可咱俩要去抓鬼了,小红怎么办?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里?” “给陈平和大熊打电话,让他俩来帮忙照看一下,再说咱们晚上才去。这一天他俩多少都能调查出来点东西了,正好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那就这么办,我去买东西。”张西瓜说了去买东西却坐在电脑椅上不动。 杨帆好奇的看着他:“不是买东西去吗?怎么还不动!” 张西瓜一瞪眼:“你不给钱我买个屁的东西?我身上就十块钱了,早上还都买了油条,没钱,我去抢啊?” 杨帆苦笑一下,还真忘了这茬,张西瓜能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了,那能还让人家出钱买东西?但自己身上钱也不多,就剩下一千多块,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百块钱小心翼翼的递给张西瓜:“够了吧?” “够个屁,再给一百,花不了再还你。”说完毫不客气的从杨帆手里又抽出一百块钱来。 杨帆苦笑:“省着点花。” “知道了,你真啰嗦,跟我师父一样。”张西瓜说完站起来向门外走,还没等走出门口,杨帆喊他:“等一下,把你手机给我用用啊,你不给我手机我怎么给陈平他们打电话?” “小红有手机,用她的,俺这是小灵通信号不好。”张西瓜头也没回的说完,关上们已然走了出去。 杨帆无奈的站起来四处找小红的手机,找了会在电脑桌上音响旁边找到了小红的手机。他从没用过手机,拿在手机有些稀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搞坏了,研究了半天才知道怎么打电话,摸索着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找出陈平的电话,然后小心的拨通。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的声响让他感很是新奇,响了两声那边接通,陈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 “我是杨帆,我们遇到了意外,今天晚上我和张西瓜有事要出去,你们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小红?你们不用现在来,等天黑下来再来就可以。” 电话那头陈平沉默了一下:“好,天黑之前我俩就会到,但是你答应我,在我们没到之前不能离开小红,也不能私自行动。” “好!”杨帆斩钉截铁的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杨帆开始在笔记本上照着张西瓜画的阵法学习,他一张又一张的画着,看他认真的样子要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明天就要参加高考。每画完一张他就会跟张西瓜画的比较一下,然后再继续去画,直到后面几张跟张西瓜画的分毫不差才停下来,他知道自己以后这一路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凶险,能多学点总是好的。 他满意的放下笔,张西瓜也慢悠悠的回来,杨帆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十二多点了。张西瓜拎了一个红塑料袋,还买了一袋包子,包子买的很多足足有三斤,好在两个都是大小伙子又正是能吃的年纪,两人一边吃一边商量晚上到底该怎么设定陷阱,直到商量好每一个细节包子也被吃完,吃完包子张西瓜让杨帆吃了几瓣大蒜,然后从塑料袋里又找出一个黑色的太阳帽给他戴上,又递给他一只黑色的彩笔,杨帆接过来开门出去……. 夜晚,华灯初上,陈平和大熊来到小红家,敲开门就见杨帆和张西瓜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样子,陈平进屋就问:“你们要去干什么?” “帮我照顾好小红,我俩很快就回来。”杨帆说完就往门外就走,大熊一步挡在他俩前面:“别胡闹,你们到底去干什么?” 杨帆笑笑:“回来就告诉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大熊瞪着眼:“合作,合作,有你们这么合作的吗?今天不告诉我你们去干什么?就别想出这个门。” 杨帆没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道:“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大熊见他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说话,楞了一楞,还没等他开口,就听陈平叹息了一声:“让他们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杨帆和张西瓜再不多说,从大熊身边穿过,走进夜色之中。 大熊有些不解的看着陈平:“老陈,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这两个不是普通的少年,他们出去一定有出去的理由,更何况我们能改变他们的决定吗?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看好小红等他俩回来。希望他俩平安无事。” 大熊沉默了一下才注意到床上的小红,见她仍然不醒,沉声问:“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俩小子一定有什么瞒着咱俩!” 陈平却什么也没说,走到门边把门关死。 夜色越发的浓了……. 第二十七章 猎鬼 走出小红家,两人大步向离这里几百米外的一个拆迁工地走去。离工地还有二三百米的距离突然分开,杨帆从兜里取出两头大蒜扔掉,猛然向工地奔跑。 这一片改造区,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楼房。那个年代建造的楼房都不高最高的也就四层,有些房子甚至是用灰砖建造的。上面有些标语依稀还能看的清楚,都是一些党叫干啥就干啥,做一个齿轮与镙丝钉之类的。一半的房子已经被完全推到,有些只剩下了半个楼面,许多的泥土砖瓦堆积到一起形成很多垃圾堆。 今夜到了十五,月亮很圆,再加上不远的灯光,这里显得并不阴暗。杨帆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冲向离他最近最大一栋楼房,这楼四层高,半边已经被砸倒,只剩下半边还依旧耸立着像是一场剧烈地震形成的结果。 奔跑中的杨帆像只兔子,灵敏而又机警。他快速翻过楼前的垃圾堆闪身进了楼房里面,正对面半边已经倒塌的楼房从远处看像是一个舞台,而舞台上的主角就是杨帆。他窜进一楼的一间屋子抬头看了看,房子的屋顶也只剩下的半边。来到屋子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从屋子里一间一间向楼房右边走过去,想走到右边的走廊继续向上。 就在他刚走到一间比较大的屋子,突然头顶前方传来咯吱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见上面一大块水泥架在一根木梁上“咯吱…咯吱….”响着,已经快要掉落下来。横梁被水泥压的一松动,许多的灰尘凌空而下,立刻弥漫了整间屋子,他伸出胳膊挡住口鼻,突然原地加速向前疾跑。 眼看要跑到水泥下面,横梁再也承受不住水泥的重量,竖着带着大块水泥猛然向下砸落,横梁和水泥的面积非常大两个加起来几乎有一米,其重量也可想而知,落下的横梁和水泥完全封住了他的道路,这时不管他跑的多快,只要向前肯定会砸中他,谁知道眼看杨帆虽然已经跑到边缘却突然猛然转身向前一扑,躲开了这必然的一砸。 “嘭!嘭嘭!!”两声大响,横梁和水泥砸落到地上震得原本就不牢固的楼房颤了一颤,而杨帆却在一扑之间落地迅速向前滚了两滚,完全躲开了这必然的一砸,他快速站起来,冷冷看着横梁和水泥砸落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却不停留,饶过这片地方继续向前窜去,月光洒在水泥横梁砸落的地面,突然这个地方突然闪过一丝银光,一个北斗星模样的图案猛然向上升起,张然的孤魂在银光中突然显现,只剩半边脸的他惊恐的想要逃脱北斗星阵的束缚,但在他身边却突然有一到无形的束缚使他动弹不得,他张牙舞爪的扭动身体,脚下却是连动也动不了。月光下他死时的模样原本就很吓人,这时候更是显得狰狞。 杨帆早就观察好了地形,在下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地方很危险,恶鬼肯定会利用这一点,而在这地下早早就画下张西瓜教给他的阵法,画完后他又在地面上轻撒了一层细土,如果不把这些细土扫走,根本就没人会发现这下面竟然画着图案。这就是杨帆设计的陷阱,在大山的一年里他设计过无数的陷阱,这对他来说实在是轻车熟路的活。 还没等张然的鬼魂挣扎多久,张西瓜从屋子外面施施然走进来,他戴着白天给杨帆的那顶黑色遮阳帽,背着一个背包。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哼唱着来到被困住的张然身边,撇撇嘴:“渍渍…死了就是死了,赶紧投胎去啊。你搞什么鬼啊?害死你的不是小红,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找网站背后的人报仇,你找小红干什么?看你这德行也不是个厉害的主,就知道拣软柿子捏。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吧,哦,我忘了,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调侃完张然的鬼魂,慢悠悠的摘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被黑布包裹严严实实的一面小圆镜。然后举到张然面前抓住黑布,对张然的鬼魂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再见,拜拜,撒由那拉….”然后轻轻一扯黑布露出小圆镜子。 黑布一被扯开小圆镜子立刻发出一道红光射在张然鬼魂身上,“啊呜….”一声惨叫,他身体立刻变得扭曲,整个人像是黑色灰尘做成的一样开始变得松散,无数的黑色粉尘向小镜子里飞去,而小镜子就像是吸尘器,不停吸取张然粉碎的身躯。只是一会的工夫张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小镜子也不在发出红光,变得和以前一样,只是镜子面却变得暗淡无光,像是用过了很久都没有擦过一样。 张西瓜握住镜子,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我很可怜你,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拜拜,拜拜,拜拜了。”说完猛地朝地上使劲一摔“啪”一声脆响,小镜子被摔的四分五裂,碎片四溅飞开,恐怕想拣都捡不齐了。 摔碎了小镜子,张西瓜背起背包,哼着小曲:“亲爱的,你慢慢飞,飞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一边哼着一边悠哉的向杨帆的背影走去。看他这优哉游哉的模样仿佛不是来抓鬼,也不是干一件危险的事情,而像是去参加情人节的舞会。 杨帆把后事都留给了张西瓜,只顾自己一心向前窜,他在这废弃了许久举步难行的老楼里面却是如鱼得水,辗转腾挪,身形晃动极快,像是山里面的一只猴子。 转眼间杨帆来到向上的楼梯,楼梯倒是还保存完好,但是有些地方也已经坍塌,一旁的护栏歪歪斜斜的不成了个样子,但只要小心攀爬还是能够上到二层。杨帆跳到楼梯上踩着台阶眼看就要走到二楼,突然右脚踩到一个半截砖头,这时他的右脚是踩在上一层的台阶,左脚还没跟上。顿时身体不稳向旁边的护栏一个栽歪,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护栏。 护栏是那种老式的护栏跟现在的护栏完全不同,上面是一根铁管,下面是食指般粗细的铁棍,铁棍下面插在水泥的台阶上,上面跟铁管焊在一起形成台阶的护栏,但这护栏本身年头就长已经是锈迹斑斑,再加上拆迁房子台阶晃动了整个楼房,台阶上插铁管的水泥已经被机器震的松动,没人碰还能保持原状。 杨帆这一抓到铁管,向外一推,下面的铁棍被这他这一摇晃再也稳固不住,其中一根被这一压插在水泥上的那头顿时一翘,像根标枪一样猛然翘起向他身体刺去,这一刺又快又猛正好是照他腹部而去,要是被刺中肯定会穿透他的身体。 这已经是避无可避的一击了,谁知杨帆却早就设计好这一切,他并不是一只手抓住铁管,而是两只手,抓住铁管的一瞬间,他并没有立刻站稳而是借着向前一推之力,两脚蹬住了墙面,接着猛然向上紧蹬了两脚,这样就形成了他整个人身体悬空,双手在栏杆上,双脚却在墙上,正好是头朝下。 铁棍这一刺当然没有刺中他,杨帆身子一缩稳稳的站到台阶上,再也不看这里一眼,向楼上走去。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里是一个小石头能够绊倒的。那块台阶上的石头不过是他演戏的道具而已。 他刚离开,身后就传来张西瓜的小调:“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后面高调的还没唱上去,咳嗽了一声又重唱了一遍。 听着他鬼哭狼嚎一样的歌声,杨帆不由的皱了下眉头,随后苦笑一下再也不停留继续向楼上走。过了会张西瓜施施然而来,看着被困在七星阵里的冯翔鬼魂,张西瓜拿着手电筒,对着冯翔鬼魂做了个鬼脸,看样子是想跟他比比那个个更吓人,做完鬼脸围着被困在台阶上的冯翔鬼魂一个劲的傻笑。所幸这一幕没有被人看到,否则没人会觉得他神经正常。 杨帆闪身进到二楼一间大屋子,从裤兜子取出一小铝合金手电筒打开,电筒虽小里面灯泡很多,亮度也强。他站在门口用电筒向里面照了照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电筒只是平照并没有向地上看,而这间屋子中间却有一个半米多长宽的窟窿,就在他向里面照的时候,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吹动窟窿旁边的一大块满是灰尘看不清什么颜色的塑料布,风轻轻带动塑料布无声无息的飘到窟窿上,把个窟窿遮盖的严严实实,像是有人在扯动一样。 杨帆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样,迈腿向屋子中间走去,他举着电筒步子迈的很大,很快走到塑料布盖住的窟窿边,他举着电筒四下照着,眼睛也跟着电动光芒转动,根本没有向下看,右脚向前一迈踩在塑料布上,这一脚踩空,他半边身体向下一陷,接着整个身体向前摔倒。 第二十八章 大意 就在摔倒的一瞬间,不远处一个残破的木凳子突然无声无息移动到窟窿旁边。凳子只剩下半边,一个尖利的木头斜茬直立着。凳子移动到的地方正好是杨帆即将摔倒的地方,如果杨帆真的摔倒,心脏必定就要被这个斜茬插进去,凳子的到来竟然是算准了他摔倒的位置。 但杨帆却是处变不惊,身体向下载到的时候竟然一拧身,然后双臂猛然向窟窿两边的实地一撑,接着一使劲滚到一边躲过凳子的斜茬。在他向旁边滚动的时候脚尖一勾,勾住了塑料布。他翻身而起抓住塑料布,然后一脚踢飞凳子快速将塑料布展开,这一大块塑料布翻过来,上面画着的正是北斗七星的阵法。 阵法一显现,刘浩的鬼魂被困住立刻现身,杨帆却是看也不看,转头向三楼跑去,到了三楼同样经历了危险但还是困住了李铮的鬼魂,到现在为止已经解决掉了四个,杨帆不停留直接窜到了楼顶。 来到楼顶,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顿时令他精神不少,不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唯独这里一片死寂,像是一座死城。已经解决掉了四个,再解决一个小红就不会有危险了。想到这里他冰冷的面庞竟然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面孔一冷,迈步在楼顶快步而走,楼顶有三分之一已经坍塌,上面还堆满了杂物,几根过去用来搜索电视信号的自制天线,在夜风里摇摇欲坠。 这些自制的天线都是用一些木杆或者铁管做成,上面绑一些个弯弯曲曲的铁丝用来接收信号。楼顶上还有一个一米左右高,砖石砌成类似烟筒的水泥台子。杨帆快步向那里走去,还没等走到,脚下一根原本锈迹斑斑的铁丝突然绷直。他脚下被铁丝一绊一个站不稳向前载到,眼看就要摔倒,他双手前伸一把抓住一个天线杆,这天线是用木杆做成的,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就腐朽不堪。被他这一抓顿时从中间断裂开,上半截连木头带粗铁丝做成的天线向他身上砸去,天线上的铁丝已经变形像是个铁靶子一样,这一下要是砸中,身上肯定要被扎成筛子。 杨帆却早就有准备,就见他丝毫不见慌乱,并没有停住身体或是向一边躲开,而是使劲向前一推,推倒剩下的半根木杆,身子也跟着窜了过去,这一下正好躲过天线下砸。 杨帆从地上爬起,再不走动微笑着看着旁边的水泥台子,这时水泥台子上面显露出一个北极星阵法的图案,而张庭枫的鬼魂被定在原地,呲牙咧嘴的看着他。 杨帆松了口气,五个恶鬼都被抓住看来可以送小红去医院了。他静静的站在原地,过了没多大一会,张西瓜那沙哑让人听了想吐的小调传过来:“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 杨帆皱皱眉头就见张西瓜一步三晃的从下面走上来,他见杨帆在风中挺立腰杆如标枪一般站的笔直,呸的一口道:“别的不行,耍酷你到行,你以为你是大侠啊?” 杨帆斜着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张西瓜没想到他耳朵这么灵,讪笑着上前:“没没,我说总算大红告成,我来看看最后这鬼是个啥模样。” 说着话,凑到水泥台子看了看头顶塌陷进去头发四溢的张庭枫,嘿嘿一笑:“呦~~你这个发型不错啊,那个发型师给你做的?介绍给我,哥们也去照顾照顾他生意去。唉!你呲牙看着我干什么?嫉妒少爷比你帅啊?……” 杨帆不耐烦的道:“都成鬼了,你嘴里积点德吧,赶紧解决了他好回家。” 张西瓜笑笑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从背包里取出小圆镜子,然后对着张庭枫的鬼魂晃晃:“头型真不错,一定继续保留住,你这就是非主流啊!看,哥们还给你买了面镜子,记住要时刻照着,一定不能乱了头型。”说完一把扯掉小镜子上的黑布。看着张庭枫的鬼魂被吸进去还在调侃:“你真臭美,见了镜子就迫不及待的钻进来,你小子是泰国货吧………” 杨帆对张西瓜这个德行真是哭笑不得,直到他摔碎了镜子才无奈的问:“可以回家了吧?” 张西瓜嘿嘿一笑:“回家,回家,和你小子猎鬼还真是爽,以后咱们就这么配合吧,危险的事你去干,我来收拾残局。” 杨帆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头竟是一热,他何尝不知道张西瓜这是在透露出要跟着自己的意思,但能让他跟着去冒险吗?答案当然是不能。他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勉强笑了笑,说了三个字:“回家吧。” 张西瓜看出他情绪不高,急忙问:“你咋了?怎么突然情绪不高了?” “我是怕小红出事,早点回去吧。”说完杨帆转身向楼下走去,张西瓜一楞:“等我下,你个不讲义气的小子……”吵吵嚷嚷的追了上去。 “亲爱的你慢慢飞,飞过前面去看小溪水…….”一路上杨帆快被这首歌折磨死了,无奈的朝蹦蹦哒哒举着电筒走在前面的张西瓜嚷:“你唱的难听也就算了,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换首歌?” 这时张西瓜马上就要走出楼房,听他一喊,站住扭头看向他:“你懂什么,这首歌充分的表现出了恋爱之中男女迫切….话还没说利索,突然一阵风起,风起的突然杨帆突然看见张西瓜背后一个黑影一闪,他心中一惊顿时感觉不好,这时也来不及通知张西瓜,猛然向他扑去,这时候张西瓜头顶上一个门框带着两块青砖猛然砸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杨帆已经一把将他推开,这一下劲使得足,张西瓜顿时被他推得向后飞出三四米“噗通!“摔倒在地。他倒在地上有些发懵,坐起来向前一看,就见那房梁和石块并没有砸在杨帆脑袋上,而是砸在他后背上,可紧接着一快有百十公斤的水泥块跟着落了下来。 杨帆推开张西瓜身体顿了一顿,这一顿没躲过水泥块的落下,但是他还是向前扑了一下,而水泥块却猛然砸在他的后背。好在他向前窜了一下,要是晚一点点,恐怕就要砸在他脑袋上了。杨帆感觉胸口一甜,他强忍着没吐出喉咙中的这口血,憋住了气。但还是被水泥块压倒在地上。 张西瓜见了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来跑到他身边,费劲掀开他背上的水泥块,着急的问;“杨帆,你没事吧?没事吧你?给我回个话……” 杨帆脸色发白,强笑着道:“你没事吧?”说完却感觉胸口憋闷的不行,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张西瓜一头一脸。 杨帆推开了自己被水泥块砸中,第一句话却是问自己有没有事?杨帆的热血在自己脸上烫的像是一团火。他心中爆裂了一般大声朝他喊:“少爷用的着你救吗?你逞什么英雄?你个王八蛋,你要死了小爷以后上那再找你这么个傻子做朋友,你个王八蛋…….”他狠狠的骂着,眼眶却已经湿润。 竒_書_網 _w_ω_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杨帆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只是身上酸软无力肯定是受了点内伤。不过对他来说这点伤没多大问题,在大山里他的后背曾经没熊瞎子拍过,这一次却比那次轻的多了。 他见张西瓜顾不上抹掉脸上的血迹,只是激动的大声骂自己,咳嗽了两声:“要骂回家骂去,这里还有一个鬼魂,我们大意了。” 杨帆这一说,张西瓜才想起来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急忙扶起他跌跌撞撞的离开这片废弃工地。一路之上张西瓜紧张无比,右手扶着杨帆,左手紧紧握着灵官令牌,但奇怪的是,这一路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张西瓜心情激动回到小红家急忙敲门,大熊打开门见杨帆成了这个样子,急忙一把扶住:“出什么事了?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扶着杨帆进去,把他放到电脑椅上,陈平忙检查了一下,朝张西瓜道:“快打地铺,他受的是内伤,不能让他坐着。” 杨帆却笑笑:“我没事,小红怎么样了,医生说他的伤不能耽误了,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陈平叹口气轻声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着别人,我还真是看不懂你,放心吧,我已经找了市局的同学帮忙,医院来了两个大夫已经把小红断折的尾骨给接上,也打了石膏,这会吃了药刚睡着,医生说小红的伤势养上个把月就会没事的。你怎么样?要不要把你送医院去?” 张西瓜打好地铺,小心的扶着他躺倒铺上,杨帆一躺下深吸了两口气:“我没事,帮我找几个刺五加煮熟了吃了就没事了,放心吧,我在大山里受了内伤都是吃这个,吃两三天就没事了。” 陈平有些不放心:“看你脸色苍白,嘴角边血迹还没干,一定是内脏受伤,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行?别在拖得严重了。” “真的没事,相信我。”杨帆笑着道。 张西瓜看他受伤竟然只是躺在地铺上,还一个劲的安慰大家。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浮现出他在大山中和一只狼孤独在冰天雪地里寻找食物时候的样子。心头一热:“好,我这就给你去找刺五加,不管多晚我一定给你找到。”说完推开门疾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找?我找同学让他帮忙不就行了…”大熊说完站起来要追。 陈平却一把拽住他:“让他去吧,如果今天不是他找到的刺五加,他心里一定会不好受的。” 大熊楞了一下关上门:“这是一个讲义气的小伙子。” 杨帆躺在地铺上笑笑:“能认识他,我很开心。” 第二十九章 做你的大灰 看见杨帆还能说话陈平稍稍放下心,走带他身边坐下:“你说回来就告诉我去干什么的,现在回来了,可以说了吧?” 看着躺在地铺上犹如受了伤野兽一样的杨帆,大熊不忍心的对陈平道:“你看他脸色惨白,伤的肯定不轻,还是等他好了再问吧。” 还没等陈平说话,杨帆扭头看了他一看笑了笑:“话还是能说的,从小妈妈就对我这么说,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我告诉你们我俩去干了什么……”接着他从小红在厨房受伤开始一直说到和张西瓜两人怎么去猎鬼,怎么受的伤一一说了个遍。 两人静静的听着,等他说完陈平才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五个被否定了的男人都变成了恶鬼,而这五个恶鬼一直在缠着小红。但你和张西瓜两个解决掉这五个恶鬼后,却发现除了这五只恶鬼外,还有别的恶鬼存在,所以你才会受伤。”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还用得着你再来总结一下吗?”杨帆抬眼看了一下陈平。 陈平笑笑:“我没有亲身经历,当然要问的仔细。你没有听过细节是魔鬼这句话吗?我现在对整间事情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你俩贸然行事还是太莽撞了些,面对危险的时候躲避一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等积蓄了力量在对付他不是更好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杨帆知道他这是拐弯抹角的告诉自己凡事不要冲动。毕竟陈平是好心,他笑笑听他说完问:“你们调查的有什么结果了?” 陈平还没说话,闷了半天的大熊抢在他前面开口道:“我俩去了市局网络监控中心却发现根本没有你们说的奇缘征婚交友网,在各大搜索引擎上搜索也没有搜索到,继而查了全国的网站注册信息,同样是没有这个网站。” “怎么能没有?我明明在小红的电脑上看见到奇缘征婚交友网,而且还点了确定,你们再去好好查查!” 陈平摇摇头:“这件事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了,我的推测是,既然查不出这个网站,那上这个网站的人就绝多不会多,会不会这个网站会选择它想要选择的人,它想让你看到你才会看到,否则一个网站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注册,所有的死亡也不会只在这一个城市里发生。” “你是意思是说,这是一个幽灵网站?”杨帆惊讶的问。 “也可以这么说,一个邪恶的幽灵般的网站。” 杨帆沉默了一下:“照你说法,就找不到这个网站了?” 陈平笑了:“要想找到这个网站还真是不容易,那些死去人的电脑都被当遗物处理掉了,何况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要去去死者家里上网,但你不要忘了,小红的电脑可是能看见这个网站的,这就对我们就有利多了。而我相信不管多么诡异离奇的事件背后总有一个答案。” 听陈平说完,杨帆有些发懵:“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办法来,到底该怎么做?” 陈平笑笑没说话,大熊却嘿嘿一笑:“咱们对电脑都是外行,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北京请高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两天就能到。” 杨帆不知道大熊口中的高人是谁,他俩也没再说。彼此聊了会,陈平见他精神有些不济,和大熊两个去门外抽烟。屋子里一静,杨帆扭头看了看小红,见她手指到手腕打着石膏,吊瓶里的药还没有滴完,沉沉熟睡中的她仍然是满脸惊恐,仿佛又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叹息了一声,杨帆转过身,后背的疼痛让他感觉胸口很是憋闷,好在水泥块离地面并不高,也没有砸到脑袋上,否则自己这条小命也就交待在了那里。想起陈平的话,他突然感受到了点什么。当有危险自己又对付不了的时候,躲避不是一件丢人的事。这句话还真是很有道理,要是自己真的死了,母亲的仇也就报不了拉,看来自己的本事还是不够,也太莽撞了些,或许真的还不成熟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张西瓜跑出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不会出什么事吧?那个恶鬼不会又盯上了他吧,想到这里他感觉心里很不安。怕张西瓜出事,隐隐中又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门被猛然推开,张西瓜一头大汗冲进来,手中拿着两根像是枯树枝一样的东西兴奋的跑进来:“杨帆我找到刺五加了,快告诉我怎么做?” 看着张西瓜又是高兴又是着急的样子,杨帆心中一暖感觉他像个孩子一样,但他自己又何尝是个大人了? “把刺五加切成片,放炉子上用水煮,等水开了再放,煮软了就可以了。” “恩呢,我知道了。”张西瓜举着刺五加往厨房窜,后面却传来杨帆叮嘱的话语:“小心点。” 张西瓜身体猛然一顿:“恩!”大步进了厨房。 张西瓜刚进厨房陈平和大熊回来,两人看了看小红这拥挤的屋子,陈平叹了口气对杨帆道:“本来你受伤我俩是不该走的,但这屋子实在是太小。明天高人就到我俩还要去接,现在张西瓜回来我也就放心了,我俩就住在附近的招待所,有什么事给我俩打电话。”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身上有伤就不起来送你们了,走的时候把门关好。”杨帆淡淡的说着仿佛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陈平又嘱咐了几句和大熊走出小红家,他俩刚出去,张西瓜从厨房里出来坐到杨帆身边:“水我烧上了,就等着开了,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杨帆看他关心的样子笑道:“我那有那么娇气,不用担心我,只要歇两天我保证和以前一样。”说完皱了下眉头:“西瓜,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警察有点不大对劲?” 张西瓜楞了楞:“我看了陈平的证件,那的确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 “发生在小红和咱俩身上的事太过诡异离奇,如果不是亲身碰见,就算别人说恐怕我都会半信半疑,会问很多的问题。就算亲眼见到了也肯定会惊奇不已。就像当初我来到这里小红说完我并不怎么相信一样。但是他俩听完这件离奇的事情,并没有显露出惊讶怀疑的模样,反而很相信我们,这难道还不古怪吗?” 张西瓜一拍脑袋:“没错,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两人反应的确很奇怪,很平淡冷静,也很从容,像是经常会碰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也是抓鬼的?可证件上写的重案组啊?办案的警察最不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事了,他们要的是线索合理性和证据,但这倆却明显不是这样,要是一般的警察,把这些事说出来还不得把咱们当神经病看啊?他们不但相信还去调查,这的确很是奇怪。” 杨帆沉默了一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不是坏人,是真心的在帮咱们,有机会问问,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西瓜点点头;“反正咱们也没犯事,怕他个球!呦~~水快开了。”说完跳起来向厨房跑去。 深夜,关了灯的屋子里显得很暗。吃了药的杨帆静静躺在地铺上,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张西瓜却不敢睡,坐在他旁边静静的守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却只是静静的坐着,每当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警觉起来,过了许久,他以为睡着了的杨帆却突然叹了口气。 张西瓜听到他叹气,一惊问:“怎么了?” 杨帆睁开眼:“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大灰。” “你是说那头跟你一起流浪的野狼?” “没错,今年春天的时候我俩去却猎狍子,但却不小心惊动了一头刚冬眠出来的熊瞎子,猫了一冬的熊瞎子早就饿的狠了,紧追我俩不放,我俩也饿,大灰咬住了熊瞎子的后脖子给我创造机会,熊瞎子两爪子使劲挠咬在它脖颈子上的大灰,我借机用一把钢刀插进了熊瞎子的眼睛。可还没等我完全缩下身体,熊瞎子狂怒之下,竟然不在管后背的大灰,而是向我狂拍了过来。那时候我的速度还没现在这么快,躲过去了他右爪子却没躲过他左爪子,被他拍在后背上,那一下顿时把我拍趴下,也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等我醒过来却发现大灰用牙齿拽着我身上的衣服向我们住的山洞拖,可山洞离这个地方至少有五里路,我虽然不沉也一百多斤了,你能想象一头狼用牙齿拽着一个人走五里崎岖不平的山里吗?当我醒来的时候它嘴里已经全是血了。但是它没放下我,竟然在天黑前真的把我拖到了山洞,我看的出大灰很累,甚至在他咳嗽的时候,喷出的都是鲜血。可就是这样它还是接着出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我找了两根刺五加。 好在山洞里我每天都会存住火,费劲的煮完喝了就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等我半夜被风吹醒过来的时候,你知道大灰在什么地方吗? 听杨帆述说往事的张西瓜完全已经呆住了,他知道杨帆过的很苦,但没想到竟然苦到了这种程度,此时听他一问,情不自禁的摇摇头。 杨帆苦笑一下继续说:“洞里有很多我扒下来的皮子,我住的地方铺了很厚的皮子,大灰又给我盖上许多,所以没感觉冷,但是我没想到大灰怕我受风,竟然钻在一张皮子下面用自己的身体堵在了洞口,他想用他那并不很大的身体挡住吹进来的风。而那一夜外面的风很大,还飘着春雪。 杨帆说到这里眼睛看着窗外,不再往下说,但张西瓜还是能想象到杨帆当时是如何的激动。他是一个眼光很高的人一般的人他还真看不上,这些年唯一能让他看上眼当朋友的就只有杨帆一个,可他不懂,像他和扬帆这样的人为什么经历都这么凄惨。不过他还是很羡慕杨帆有大灰这么一个朋友。 沉默了一下他轻声的问:“想大灰了?” 杨帆点点头,张西瓜叹息一声:“要是我,我也会想它的,我想我跟大灰也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等咱俩办完事就回去你老家,咱们陪着大灰一起过一辈子。” 杨帆笑笑却没说话,张西瓜沉默一下,用一种无比坚定语气对他说:“别怕,从今往后,我会是你身边的第二个大灰,你也会是我的大灰。” 杨帆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声谢谢都没说。他知道这个时间想要找到两根刺五加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也不知道他敲开了多少家药店。张西瓜也没说自己疯了一样敲了五家药店,让人家以为自己是打劫的差点报了警才找到这两根刺五加。 有时候男人之间什么都不必说。 风起了,从窗缝吹进来的风撩起白色的窗纱,一缕灯光从外面偷溜进来,映射在两个少年英俊的脸庞上…… 第三十章 高人 两天后杨帆在张西瓜的照顾下又变得生龙活虎,小红也精神了点,只有张西瓜原本就不胖的身体又瘦了一圈。好在这两天没有再出什么事,五只恶鬼被消灭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他俩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还有一只恶鬼没有消灭,网站没有被找到,也就是说危机随时都会再发生。 大熊和陈平走的那天说是去接一位高人,但两天过去却没有一点消息,张西瓜耐不住性子要打电话。杨帆却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耐心等待。张西瓜这两天累得够呛,要照顾杨帆还要照顾小红,杨帆还好照顾,第二天就能动。但小红那边却要每天去找医生来换药,还要照顾她的一切琐事,可把他累的不轻。这会杨帆好利索了他心中一放松躺在地铺上大睡,这一觉好睡,直睡到晚上才起来。 起来后杨帆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服侍着小红吃完,两人才坐下来吃。张西瓜边吃边晃晃睡的有些发懵的脑袋问:“陈平他们还没有消息?”看见杨帆摇头,忍不住道:“不会出事了吧?” 还没等杨帆回话门铃声响起,杨帆走过去打开门,门外陈平和大熊压着一个十六七岁染着黄毛,耳朵上还戴着一只耳环,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只脚在不停抖动的少年。少年穿着很另类。在这城市生活了几天的杨帆已经能够接受,但他搞不懂的是,这少年双手竟然戴了一副手铐。 他有些发懵,想不明白这是搞的那一出。大熊却一点也不客气,推门拽着那小子进了屋子,张西瓜见他们进来,喝掉碗里最后一口粥问:“怎么去了那么久?你们说的那个高人呢?” 大熊拽着那小子向前推了他一把:“这就是高人。” 张西瓜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年,惊讶的张开嘴,好久才合上道:“不会吧,这个非主流就是你俩口中的高人?” 还没等陈平大熊说话,那小子一瞪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张西瓜:“你个土鳖这么看我干什么?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吗?” 张西瓜苦笑道:“你不仅帅,而且帅的很有个性,尤其是这身衣服,我很欣赏你的穿着,你要是再穿条裙子那就更完美了。” 这少年见张西瓜讽刺他,转头看着陈平问:“你们就让我帮这个土鳖,我告诉你们,就两字,不干,爱咋地咋地!” 大熊却一瞪眼:“到这了还由得你?不想减刑了是吗?” 那少年却肯本不吃这一套,扭头就走,边走边嚷嚷:“少吓唬我,有能逮你枪毙了我!” 杨帆见闹得有些僵,急忙挡住少年的去路,真诚的道:“我替我朋友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留下来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非主流对杨帆的印象却非常好,虽然杨帆穿的比张西瓜还土,但他就是看杨帆顺眼。再一扭头见陈平正笑嘻嘻的堵在门口,知道自己要是真不帮忙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会杨帆给了他个台阶那还有不下的道理?他歪了下脑袋,看了看杨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既然你说话了,哥们卖你个面子,说吧啥事找我来?是要偷美国FBI的资料吗?还是要灭掉那个网站?” 听他这么大的口气,张西瓜忍不住问:“这小子这么狂,到底是什么人?” 陈平微微一笑:“他可是大有来头的人,这小子叫徐伟,今年十七岁但是接触电脑却已经十年了。知道前两年毁掉了几十万台计算机的僵尸病毒吗?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他手段高明谁也追查不到他,电子中心追查他,却被他反追查丢了好多的机密文件。就连美国FBI的资料库他也是进去自如,为此美国特工还专门来到我国调查。要不是这小子偷了教育局高考卷子四处得瑟,被他一个同学的爸爸发现,还真抓不住这小子。顺便说一句他那同学的爸爸是安全局的。徐伟,我这么介绍你还满意吗?” 徐伟一晃脑袋:“小事,小事,都是小事。别拐着弯的拍我马屁,有事直接说?” 杨帆和张西瓜谁也没想到这个非主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张西瓜惊讶的问:“听你这么说,这小子都算国宝了,你俩咋把他弄出来的?” 陈平苦笑:“我一个小警察那有这么大的本事,是我们科长找了关系才让他出来帮咱们的,还跟他说好给他减刑。其实这小子不满足,住的地方是国家安全局保密宿舍,吃的住的都是五星级的标准,他要玩电脑也给他玩,除了不自由意外,几乎是百依百顺。我看国家是打算让他消停一阵子在重用他,说是判刑都是扯蛋,他都没上过法院判的什么刑?其实这事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他在里面呆的实在没意思了,绝对是不会跟我俩来的。” 陈平说完,大熊加了几句:“我们头说了,这小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俩就崩想混了,本来第二天他就能到省城,谁知道他说坐飞机晕机,坐火车晕火车,非要坐汽车来,这才晚了两天。他那还是一犯人,就一活祖宗!” 听完陈平大熊讲,张西瓜朝徐伟一竖大拇指:“你牛x。” 徐伟却没搭理他,嚼了嚼口香糖不耐烦的对陈平道:“行了,马屁也拍够了,到底找我来干什么?” 陈平笑笑:“我们发现一网站,这网站别的人都看不着,只有它选定的人才能看见,连市局的网络中心都查不到这个网站。现在有这个网站痕迹的就只有这屋里的那一台电脑了,我们是想让你帮着查出网站的地址和IP。” “查网址和IP这种小事也用的着叫我来?太大材小用了吧?”徐伟不可置信的喊。 “这网站厉害的很,你要真能查出来他们地址来我才真的佩服你,别人都把你吹的那么神,不会是搞不定吧?”大熊开始激将。 “靠!这么简单个事能难住我吗?这样吧,五分钟之内我要找不到IP就请你吃五千标准的大餐,要是找到了你请我吃怎么样?”徐伟还是年纪小自尊心又强,上了大熊的激将法。 “好,就这么定了。”大熊喊完,看了一眼徐伟眨了下眼镜,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小鸡的老狐狸。 大熊给他打开手铐,这小子一把把坐在电脑椅上的张西瓜推开:“看我的!哥们露一手让你们长长眼。”说着启动了电脑。 电脑一打开,徐伟就像是一个古代高强的剑客握着一把绝世神剑。他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再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张稚嫩的笑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镜中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身体做的端正,敲打键盘和使用鼠标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开启了许多的程序,一眨眼的时间到底有多长?以前有得道高人语之,一眨眼就是四分之一弹指的时间!只见他的手指以一种奇异的速度触及这冰冷的键盘。每个字符的敲击精确得如羚羊挂角,在这一刹那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下来。 这几个人从没见过有人能把电脑使用的如此炉火纯青,一时间整间屋子鸦雀无声,只有徐伟敲打键盘“啪啪……”的清脆声。 徐伟快速挂上QQ用里面调出了内平时他编写的程序打开运行,他点开一个程序查询最近的上网记录,果然找到了奇缘征婚交友网的记录,那个域名显示的是但是点击下去,网站打开下面的进度条却慢的不行,等了会显示的却是空白页面,上面通知此网站不存在。 徐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咦的一声:“这网站果然有些门道,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 说着话,点开一个程序,一边操作一边嘟囔:“这是什么破电脑,配置这么底,运行还这么慢,早知道带我自己的笔记本来了。” 看他嘟囔大熊嘿嘿一笑:“五分钟快到了啊,看来这五千块钱的大餐我是吃定了。” 他刚说完,电脑上猛然闪出一页面,上面有许多帅哥美女的图片,网页上方一个很显眼的图标奇缘征婚交友网。看到熟悉的画面杨帆一震:“没错就是这个网站,我亲眼看到的,你能追查到他的地址吗?” “这是以前网站留下的痕迹,并不是真正的网站,找不到这个网站的端口很难查处它确切的地址。可现在只有这一个痕迹我们要另想办法了。”徐伟认真的看着网站头也没回的说。 “你有什么办法吗?”陈平急忙问。 “办法是有但需要时间。” “得了吧你,输了就是输了,就算你以后找到了现在也是输了,五千块钱大餐什么时候请?”大熊到现在都没忘这茬。 徐伟扭头看了一眼他:“放心少不了你这顿饭,不过想吃也得等我追查到这个网站在说,明天我需要自己做个程序,你们就给我打下手吧。” 徐伟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两天坐车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一点也不客气的躺倒地铺上朝陈平大熊挥手:“你们可以回去了。” “有宾馆你不睡,在这凑什么热闹?我们走了你跑了怎么办?” 徐伟打了个哈切对大熊说:“安心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舍得跑?宾馆不去了,还得来回折腾,就这睡了。”说完毫不客气的抱过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学习 陈平和大熊很无奈,连哄带骗,外加吓唬,徐伟仍然是任你八面来风我自己孑然不动,下定了主意打死也要睡在这。小红家屋子本来就不大,又来了个徐伟,屋子更是显得拥挤。地上总不能一起睡五个人,陈平大熊郁闷之下只好让杨帆和张西瓜看住徐伟,并让他保证绝对不会逃跑。 徐伟哼哼唧唧的答应,躺在地铺上就是不动。两人很无奈只好回附近的招待所,临走时陈平把扬帆叫出来,三人走到器械场旁的石凳上坐下。陈平先是嘱咐他一定要看好徐伟否则出点事谁也交待不了。杨帆笑着让他放心,有他在徐伟绝对跑不了。大熊是在他手下吃过亏的知道杨帆平时看上去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动起手来却是又狠又快,凭他的速度八个徐伟也跑不了,是以对他很是放心。 聊了会陈平和大熊要离开,杨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陈警官,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称呼听得陈平眉头一皱:“不要叫警官了,这称呼听的很不舒服,我比你大,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陈哥就行。” 杨帆笑笑:“陈哥,记得跟你说过,我和张西瓜消灭了五只恶鬼,但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只恶鬼在等着我们,我是想问最近有没有再出现过意外死亡的事?” 这一问原本已经站起来的陈平又坐回到石凳上:“说来也奇怪,前两天每天还有一场意外,但自从你受伤后却连一起都没再发生过。我再想会不会是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调查,所以收敛了?” “我也奇怪网站为什么不再出现?前些日子只要打开电脑,弹出来的肯定是奇缘征婚交友网,我是亲眼看到并且点了确定的。但是今天徐伟这么厉害的高手都打不开这个网站,出现的页面只是以前的痕迹,会不会这个网站关闭了?” 陈平沉默一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关闭,但只要这个网站在一天,对大家来说就是一个隐患。只有找到网站,找到网站背后的那只黑手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不过现在你和我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徐伟那小子身上,所以你一定要看好他。” 杨帆笑笑:“放心吧陈哥,有我在他绝对跑不了的,就算他跑了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大熊一拍陈平的肩膀:“老陈,你放心吧,有他在就算徐伟变成一只兔子也跑不了,能把我打倒的人还能让那么个小子跑了?” 陈平笑笑:“那就先这样,明天一大早我俩再来。” 扬帆送走两人回到屋子,还没等他坐下原本睡着的徐伟却翻身而起,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问:“那俩老小子把你叫出去,一定是嘱咐你看紧了我是不是?”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那里有半点睡着的意思。 杨帆点点头:“没错,他俩的确是让我看好你,我也知道你的本事,但我不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你,只要你答应我不跑,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你我都是男人,我们村子里有句老话,男人说出来的话,那是比金山都要贵重的,所以我只要你一个承诺。” 徐伟楞了,他从没想到会碰见杨帆这样的人,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在他身上却看到了自己身上从来没有过也没想过的东西。虽然没想明他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也做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想到这里他朝杨帆笑笑:“放心吧,很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能难住我的事了,再没找出这个网站之前,就算你们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不过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这好像不是对待帮助你们人的态度吧?我的要求也不多,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说不说都在你们。” 一直没说话的张西瓜见他这么拽,忍不住道:“好好玩你的电脑吧,就算你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在吓坏你这小孩子。” 徐伟不理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杨帆,杨帆笑笑:“你是来帮我们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帮我们?你想知道为什么也在情理之中,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怕你会不相信。” “有什么不相信的?难道遇鬼了吗?”徐伟毫不在乎的问。 “你说的没错,就是遇鬼了!你还有兴趣往下听吗?” 徐伟一楞,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随即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你说吧,我不是没见识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花了一个多小时杨帆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说的并不生动,徐伟却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开口:“我靠,还有这事?真的假的啊?” 杨帆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信不信就在你了。” 徐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红,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杨帆,点点头:“你说的是实话,哈,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哥们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那个鬼网站给你找出来,睡觉,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干活。” 徐伟躺下,却翻来覆去的打滚,兴奋的像是得到了期待已久玩具的孩子,杨帆见他听了这件事不仅不感到害怕,不怕惹祸上身,还一副兴奋的样子,心里暗骂了一声怪胎。 过了会他见徐伟翻来覆去的也不睡,凑到跟前小声的道:“还有件事想跟你说,你能帮帮我吗?” 杨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徐伟听了一楞:“什么事?” 杨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对电脑一窍不通,你是高手能不能教教我?” 瞥了一眼满脸期盼的杨帆,徐伟连头都没抬:“行,明天你就坐我旁边有啥不懂的就问。” 杨帆心满意足的连声谢谢。然后开心的喊了两声:“明天还有事,睡觉,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一大早杨帆早早起来去买了油条豆浆,等大家吃完饭,张西瓜去刷碗,他就搬了个板凳手上拿着个笔记本,圆珠笔,身体做的笔直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看着徐伟,他见徐伟来到电脑前,急忙还站了起来,就差喊一声老师好了。 徐伟见他这个样子一拍脑袋:“放松,放松,别紧张,我一定会教你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可是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再也不敢说这话了,此时的杨帆一点也不可爱了,反而像是一个能折磨死人的恶魔。就见他不停的在问:“QQ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注册啊?查资料是在百度吗?输入法那种比较好用啊?为什么IE还有普通的和360的啊?……”等等此类问题。 徐伟被他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但大话说出去了又不能不教,只好耐心的给他解释。但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随之而来的问题更多,还没到一个小时,陈平和大熊进来,徐伟像见到亲人一样哀嚎:“你俩可算是来了,救命啊!” 两人刚进来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徐伟就一头扑了过来,紧抱住大熊就不撒手还一个劲的嚷嚷:“带我走吧,带我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这种电脑小白,我实在是受不了拉,求求你们把我带走吧……” 两人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见杨帆一脸尴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熊一把拽开徐伟:“别胡闹,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帆红着脸走过来,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徐伟教我电脑,但是我很笨惹他生气了。” 徐伟一翻白眼,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老天爷啊,你一个雷劈死我吧,我好歹也是一黑客,却碰见这么一个电脑小白,竟问些白痴问题,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看见他这一闹,屋子里除了杨帆都笑了,连刚恢复得好点了的小红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对杨帆道:“也不怪徐伟烦你,你问的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些,徐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到小红这么说,徐伟跑到小红床前,大嚎了一声:“亲人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姐了。” 杨帆尴尬的笑笑:“那,那我不问了,不好意思,你继续忙吧。” 徐伟却一回头:“大哥,我不是不教你,实在是你的问题太白痴,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也不能不管你。”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建行的卡给大熊:“密码是132765,你去取一万块钱买个笔记本,再买个路由器回来。反正你们现在也没事,把自己懂的都交给他吧,求求你们了我实在是受不了拉,何况他在我身边像苍蝇一样问个不停我根本就没法干活。” 大熊不客气的接过银行卡:“呦~~你小子挺有钱啊?那我可挑最好的买了?” “花,花,千万别给我省着,买个IBM的,算是我送给杨帆了,我只求他别在问我那白痴问题就行。” 杨帆一听这话有点急:“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我不问了还不行?” 陈平笑笑:“行了徐伟。你别没完了,我去陪杨帆买电脑,你在家好好干活吧。”说完抢过大熊手中的银行卡,拉着杨帆走出了家门。 第三十二章 实在人 杨帆显得手足无措,到了门外挣脱陈平的手:“陈哥不能去,电脑这东西太贵重,我买不起也用不起。” 陈平去拽他:“走吧,不用你掏钱。实话跟你说,徐伟这小子设计个小软件就是十几二十万的收入,这点钱对他就是九牛一毛。何况他答应教你电脑了,你要学不会他不是很没面子?给你买个电脑让你自己鼓捣,他就清闲了。这小子的心思我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这是花钱买清静呢,现在正是打土豪的时候,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杨帆猛然抬起头直视着他:“陈哥,这样是不对的,别人再有钱是别人的,怎么能乱花别人的钱呢?我妈跟我说过,只有自己挣来的花的才心安,还告诉我人可以穷但不能志短。我还是不去了,听说城里有网吧,等没事了我自己去学学,你们放心我不会在打扰徐伟了。” 陈平见他这么认真,暗骂他死心眼的同时也不禁暗暗佩服,现在这个社会里人人都希望沾别人便宜,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有便宜不沾王八蛋。但杨帆似乎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存在,在他朴实的大脑中母亲的话就是做人的标准。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浮躁的世界显得太过另类,但这种另类又何尝不是最珍贵的。 陈平越来越喜欢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男孩,觉得跟他在一起自己也变得单纯起来。他不在勉强杨帆,笑笑:“跟我走吧,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徐伟的,那我买一台送给你好不好?咱哥俩相识一场,当哥的怎么也得送你个见面礼,也不能让你白叫了我一声陈哥不是。” 杨帆楞了下,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却还是斩钉截铁的道:“陈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的东西我也不能要,这份情我还不起。” “你怎么这么倔?既然你管我叫声哥,还分的那么清楚吗?”陈平见他如此倔强心中不禁有些生气,杨帆却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陈平见他要走,一把拽住他:“得得….不是给你买电脑,我买台自己用行不?你陪我去一趟行不行?” 杨帆犹豫了一下:“你真是给自己买?” “嗯,行了赶紧吧,要不中午赶不回来吃饭了。”说完拽着他走到停车的地方摁动钥匙打开一辆桑塔纳的车门。钻进车里发动着,却没见杨帆坐进来,回头一看见他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兴奋的看着车。 “发什么楞呢?赶紧上车。”陈平对他喊。 杨帆回过神,钻进车里好奇的问:“陈哥,你一定是大干部吧,还有小轿车开。这车得老贵了吧?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做过小轿车呢,妈妈说那都是有钱人和干部才能开的,没想到今天我也坐上了小轿车,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说着还小心的东摸摸西摸摸,一脸的兴奋。 他这话停在陈平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只是一辆破桑塔纳,杨帆竟然这么兴奋开心,电脑也没有碰过,衣服还是老式的军装,这要是城市里的孩子听到会笑半年。但这一切在他身上看起来确是那么的自然。杨帆的不平凡他自然知道,他和大熊本身就在一神秘的部门,这些年遇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但即使这样曾经在警校散打冠军的大熊竟然被这少年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可见他身体的强悍,和意志的坚强。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军队或是警校中培养两年那绝对会是明星中的明星。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了,可杨帆眼中时常流露出来的哀伤让他想不明白这个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平暗自叹息了一声,朝他笑笑:“我那是什么大干部,就是一小警察,这车也不是什么好车,是同学借给我的,等办完事了就还给他。你要想学车有空去北京,我有辆丰田越野,到时候我教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忍不住问:“对了杨帆,你是什么毕业?” “我是高中毕业,去年高考的时候考上了省城工业大学,后来家里出了事也就没上成,陈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家里出什么事了竟然让你连大学都不上了?我跟你说杨帆,不管有多大困难,这个学你都必须上明白吗?现在的社会没个大学文凭连工作都找不到你知道吗?难道你要在大山里窝一辈子吗?”陈平这会还真拿出了老大哥的架势训杨帆,他这是不由自主的,他不知道在自己心中实在是很欣赏杨帆。 杨帆知道他是为自己好,黯然的垂下头:“家里出了事已经没钱上学了,何况我也没心思在上学了,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 陈平叹息一声:“要不你去部队锻炼锻炼,或者直接考警校,我跟我们科长说说,让他帮着找找关系,我们科长一定会很喜欢你。” 杨帆不是傻子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心里着实温暖了一下,但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陈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陈平沉默一下:“有时间你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我很想知道。” 杨帆扭过头没说话,陈平叹息一声发动车子向电脑城开去。来到电脑城里面早就开业,杨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的新鲜东西。好奇的睁大双眼四处看,想要把一切都记在心里,陈平了解他的心思,耐心的陪着四处逛。逛了好久才来到卖笔记本的三楼,陈平没用徐伟的钱,而是刷了自己的卡买了台IBM的笔记本。 接着又买了电脑包让杨帆背着,杨帆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抱在怀里生怕磕着碰着,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别人抢了走,陈平看他紧张的样子一阵阵的苦笑。 眼看快到中午,两人开车赶回小红家,一路上杨帆都在小心翼翼的摸着那电脑包,想拿出来看看笔记本,又怕弄脏弄坏了。停下车回到小红家,急忙把笔记本递给陈平,陈平接过来却又递过去笑笑:“给你买的给我干什么?现在买都买了,你还能不要?你要不要就扔垃圾堆去吧。” 陈平说完,正忙活的徐伟扭过头:“唉,不是告诉你用我的钱吗?你在那得瑟啥?跟我比谁钱多是不是?” 陈平没搭理他看着杨帆认真的说:“这笔记本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有了钱就还给我好不好,你要再说不好,我立刻就砸了它。” 杨帆心头一热,脸涨得通红还没说话,大熊插嘴:“你就收下吧,陈平这老小子平时就是个铁公鸡,拔他一回毛还真不容易,你要不要我可要了。” 杨帆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陈平看在眼里,举起笔记本猛然向地上砸去,杨帆一惊向前猛跨一步,紧紧抓住笔记本抱在怀里看着陈平:“好!就算是我管你借的,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说完把笔记本放好,从小红床底拽出自己带来的灰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包递给陈平:“陈哥,我是乡下人,也没啥好东西,这是我在山里采到的野山参,送给你留着泡酒喝。” 陈平一楞接过他手里的山参掂量了一下,惊讶的道:“这山参有六七两重了,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可这年头那还有八两的山参?就算是六七两的也不多见了,傻孩子你知道这根山参拿到市场上去值多少钱吗?没个十万八万的是买不到的。” 杨帆呵呵一笑:“那有你说的那么贵重,都是些个不值钱的玩意,给你泡酒喝算是我的心意。” 陈平摇摇头:“不行,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 “你要不要,那这笔记本你就砸了吧。”杨帆拿起笔记本就要递给他。 陈平见他一脸倔强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笑笑:“好,那我就收下。”他刚说完大熊羡慕的靠近对他眨巴了下眼镜:“你小子运气真好。”接着一扭头问杨帆:“还有没有了?给我也来一根。” “还有一根,我去拿给你。”杨帆说着蹲下去拉包,却被一直在旁边看笑话的张西瓜一把抓住他手:“这根不能在送出去了,我知道这两根山参是你准备救命的时候用的,你要在送出去,前面一路凶险,受了重伤你怎么办?” 杨帆笑笑:“没事的,我命硬,熊哥都开口了,就送给他吧。” 大熊见他真认真了,急忙道:“跟你开玩笑的,老陈有就行了,回头他泡了酒也是我喝,行了,行了,闹着玩的,别当真,别当真…” 杨帆却还是掏出了包里最后一根山参站起来递给大熊:“熊哥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是要好好谢谢的,这又不是什么好玩意,你就收下吧。” 张西瓜无奈的看看他叹了口气,杨帆就是个谁对他好就恨不得把心逃出来给人吃了的人,恐怕自己再劝也没用,反而会被他认为是小气。 大熊当然不肯要,原本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这小子还认真了,这人实在也不是这么个实在法吧? 就在两人推推搡搡的时候,电脑椅上的徐伟突然大喊一声:“哈,终于让我追查到了你的位置。” 第三十三章 线索 徐伟一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熊和扬帆也不在拉扯急忙走到他身边,张西瓜凑近扬帆伸手去拿他手上那根山参,扬帆楞了楞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一下递给了他。 屏幕上一个软件在运行,陈平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门道,急忙问:“网站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城市。”徐伟得意洋洋的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傻子都知道在这个城市,我们问的是确切位置。”大熊瞪着眼睛朝他喊。徐伟却嘿嘿一笑:“就在这个城市的南岗区。” “南岗区什么地方?”陈平问。 “只追查到在南岗区,确切的位置查不到。做这网站的是个高人啊,隐藏做的非常好,国内有这个水平的人也就那么三四个。这些线索还不够你们调查的?难道你们都是猪吗?” 大熊被他骂的一楞扭头去看陈平,陈平微一思索,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他急忙说:“邢风吗?我是陈平,你现在立刻查一下南岗区过去三个月里的死亡名单,看看里面有没有电脑专业或者跟电脑有关的从业人员,有消息了马上通知我,好…好….你现在就去查,我们再联系。”说完挂了手机,笑着说“总算没白忙活,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啊。” 杨帆好奇的问:“调查死人就能找到背后操控网站的人?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操控?” 陈平笑笑:“就算不是,也是一个会邪术能够操控鬼魂的人,现在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但不管怎样范围都缩小了许多,这对我们调查很有利,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调查其中的一种可能,如果不是,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这样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杨帆点点头:“现在该做什么?” “等!”陈平简单的吐出了一个字。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好在大家都各有事情在忙碌,徐伟忙着继续追查网站的源头,陈平和张西瓜耐心的在教杨帆怎么用电脑,大熊坐在小红身边聊天,越聊越近还拉起了老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天色渐晚陈平手机响起,接了电话他指挥着杨帆去给他拿纸笔,拿过纸笔后一边“恩,恩”的应答着一边在纸上记录,过了好大一会才打完电话。 挂了电话,陈平又整理了一下被他写的凌乱的纸张才抬起头:“没想到还真调查出来点东西。 “陈哥快说说,到底查出了什么?”杨帆放下笔记本问。 “忙了一下午,终于查遍了这两个月里所有死亡名单,把一些老人的自然死亡排除在外,符合跟计算机有关的人员并不多,在这些人里,有一个人的死亡时间跟事情发生的时间非常默契,这个人叫魏宪,男性二十六岁,是个自由职业者,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也在大学工。他平时的工作就是帮各大网站维护,也会给别人做网站,设计些个程序什么的。死亡的原因是心脏衰竭。可就在他死后的第三天,意外的死亡事件开始发生,我想这件事肯定跟他脱离不了关系。” 陈平说完,徐伟回头嚷:“你这么说我也想起一个人来,在黑客联盟论坛上有一个高手叫暗夜之魂,他技术非常好,还是黑客软件设计的斑竹,经常会发一些技术性的帖子,据我所知他就是这个省城的人,但是两个月前却突然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家还以为他洗手不干被那家网路公司给招安了呢,会不会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搞鬼?” “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调查,大熊你看住他们几个我带着杨帆去就行了。” 大熊一楞:“你怎么不看住他们几个我去调查?” 陈平看了下表:“别废话,时间不早了。”说完拽着杨帆向门外走,张西瓜却跟了出来:“真要是恶鬼作怪,你俩对付得了吗?还是带上我吧。” “你走了小红怎么办?你还是留在家里看着小红吧。” “我把令牌放在小红枕头下面了,何况还有熊哥看着他,你放心出不了事。” 陈平一笑:“几天都没出事,想必对方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他,这个阶段他不会再贸然现身的,必定是要等事情过后再出来害人,这段时间应该没事,西瓜你也跟着来吧。” 陈平开着车,戴着耳机不断跟人通着话,从通话中听的出来这是在问路。车子开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小区,停好车他让张西瓜在车里等着,带着杨帆走进了楼里。 两人向楼上走,杨帆好奇的问:“陈哥,咱俩这是来魏宪住的地方吗?” 陈平摇摇头:“我那有那么鲁莽,这是他父母的家,先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点什么?” 说着话两人来到401室,陈平摁了下门铃,不大会从里面出来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虽然憔悴却仍然斯文的老人。老人见门外站了两个不认识的人,疑惑的问:“你们找谁?” 陈平掏出自己的证件微笑着道:“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下你儿子的情况。”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老人很是黯然。 “您儿子是做网络的,最近出了几起网络诈骗的案子跟你儿子做的网站有关,所以不得以来调查一下,你儿子当然不可能是罪犯,但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儿子身边的朋友或者亲人有没有利用他生前做的网站来进行诈骗,这件事情很紧急,给国家带来不小的损失,所以还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杨帆很佩服陈平的张嘴就来,原本一件复杂的事,到他嘴里说的合情合理,糊弄的老人一个劲的点头,把两人让进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陈平就问:“魏教授,魏宪是死于心脏衰竭,他从小有这个毛病吗?” 一提到魏宪,老教授眼眶一红:“这孩子从小心脏就不好,这么多年一直帮他医治,医生也说不能让他劳累过度,谁知道还是这么年轻就走了。” 陈平也陪着他叹息一声:“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现象,您老也别太伤心了,我想问您,魏宪死前在做什么?” “魏宪这孩子聪明,从小就喜欢电脑,找他的人也多,很快就挣了不少钱,自己买了套房子搬了出去,我和她妈本来不想让他搬出去的,可一想他大了早晚要成家,想着让他先适应适应也好,就让他搬了出去,可谁想到这搬出去才一年就出了这样的事,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搬出去啊…” 老人答非所问的说着,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杨帆能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见老人这么伤心,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拉扯了一下陈平的衣服,示意是不是以后再说?陈平却声色不动,静静的继续听着老人诉说。 老人说了十几分钟这才反应过来,到洗手间拿了块毛巾擦了擦脸,回来忙说:“对不起,想起伤心事了,你们别介意,对了,刚才你问什么来着?” “我想问魏宪死前接了个什么活?或是他死前在做什么工作?” “魏宪去世之前我和他妈去他房子看过他,听他说在为一家网络公司做一个征婚交友的网站,好像叫奇缘网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奇缘网三个字一进两人的耳朵,杨帆情不自禁的一颤,陈平却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句:“你确定魏宪说的是奇缘网吗?” 魏教授想了下:“就是叫这个名字,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嘱咐他不要太累的时候,就坐在他身边还看了看他设计的网站,做的很漂亮,印象也很深刻。” 事情竟然是出奇的顺利,这是陈平和扬帆都没有想到的。从调查情况看这些诡异的事情肯定跟魏宪有脱不了的关系,但他还继续问:“魏宪生前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他这么优秀一定交女朋友了吧?” “魏宪这孩子从小就傲气,身边朋友不多,年前的时候说交了个女朋友还带回家里让我和他妈看了看,我们都很合意,但魏宪死后却一直没见到她,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 “您知道女孩的名字吗?”陈平急忙问。 “女孩叫楚晓霞,家里还有她的照片,等等我去给你找来。”魏教授说完去找照片,不大会工夫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镜框递给陈平。 扬帆凑过头看了一眼,这是一张两人的合影,魏宪很瘦,样子很英俊带着一股少年得志的骄傲,旁边的女孩长发,大眼,很是漂亮,依靠在他身上甜甜的笑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一对小情侣的照片很是平常。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杨帆感觉他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看起来魏宪也不像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陈平看见照片并没有显露出惊奇或者沉思的模样,他的反应很冷静,很自然的看了几眼就还给了魏教授,杨帆很佩服他的冷静,刚才他在听到奇缘网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不过他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陈平的举动他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下次就绝对不会再犯这个毛病。 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陈平带着杨帆告辞,一走出魏教授家,他立刻拿出手机给邢风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魏宪女朋友楚晓霞的情况。 放下电话,两人刚走到停车的地方,电话打回来,邢风告诉陈平楚晓霞在魏宪死后一个星期后以外死亡,而楚晓霞的死正是整个循环死亡的开始。 第三十四章 计划 又问清楚了魏宪房子所在地,陈平才带着杨帆回到小红家,一进门就见中厅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几个人正吃喝的热闹。大熊见他俩回来放下筷子招呼:“快快,徐伟这小子从天香楼订的饭菜,还热乎着呢,赶紧的上桌。” 杨帆看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菜肴,却走到床边轻声问还躺在床上的小红:“你吃了吗?” 小红脸色已经好很多了,见他问心中很是温暖。朝他笑笑:“我吃过了,饭菜送过来西瓜就先给我挑出了好多好吃的,你早饿了吧?快去吃饭吧。” 杨帆点点头,转身拍了一下吃的正香的张西瓜:“谢谢你了西瓜。” 张西瓜握着筷子捂住耳朵,扭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道:“以后能不能别跟我说谢谢这两字?我冷。” 杨帆见他作怪笑了笑去厨房给陈平和自己拿了两副碗筷,然后盛了碗米饭开始吃。他吃的十分快,就见他手中筷子不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大碗米饭他只夹了两筷子菜,不到一分钟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连个米粒都没剩下。 杨帆站起来刚要再去盛米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屋子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四下一看,就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还以为有米粒沾在了脸上,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着,好奇的问:“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张西瓜愣愣的问:“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那么快干什么?” 徐伟却满眼小星星的看着杨帆:“哇靠,老大你吃饭的姿势简直太帅了,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吃那么快的?我拜师,我拜师……” 杨帆这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是在是太快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山里养成的习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完又去盛了一碗米饭,他不仅是吃的快,而且吃的还多,大碗的米饭吃了八碗才放下,大熊就够能吃了却连他的一半都没吃了,这下大家又傻眼了,每个人心里同时出现一个词,怪物。 杨帆吃完饭竟然又喝了两碗汤,这才心满意足的抹了下嘴表示自己吃饱了。大家已经不再感到好奇了,对着一怪物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吃完了陪着大家坐着,这时候却没人再看他了。大熊边吃边问:“你俩去那么半天调查出来什么没有?” 陈平吃了口饭:“收获很大,小红这件事跟魏宪绝对有直接的关系……”接着把调查经过跟大家说了一遍。 他说完大熊沉思了一下:“你说魏宪有个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在他死后的一星期意外死亡,会不会魏宪的死跟他女朋友有关系?” 陈平摇摇头:“不会,法医鉴定魏宪的确是死于心脏衰竭,而且他父亲说他从小心脏就不太好,这种情况下突然猝死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女朋友却在他死后一个星期后意外死亡,我看他女朋友的死跟他有关系才对。” 大熊打了个饱嗝:“既然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魏宪,不如直接杀到他住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帆有些意动,张西瓜急忙道:“不行,现在去太过冒失,你们想想看前前后后死的人有五十多个,这些死去的都是被网站所害,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怨气不散才会有执念,执念之下就会变成恶鬼去找生前否定自己的人报仇,小红的事就是一个例子。” “那跟去魏宪的住所有什么关系?” “你们还不明白吗?就算是鬼也要有个栖身之地,如果他们的死真的都跟魏宪有关系,那肯定都会寄居在他的家中,咱们谁有把握能够一下子干掉五十只恶鬼?这么莽撞的冲过去不是找死吗?” 陈平点点头:“西瓜说的没错,不能打没把握之仗,虽然还都只是大家的推测,但不能鲁莽了,西瓜你看什么时候去好?” “去还是要晚上去。” 张西瓜刚说完,大熊一瞪眼:“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不是晚上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些恶鬼真的在魏宪的家中,晚上去才能把这些恶鬼一网打尽。其实鬼和人差不多,也都要有一个休息的过程。白天阳气太盛自然会躲起来休息,夜晚阴气一升就该出来活动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故事中的鬼魂都是在晚上行动的原因。我怕的是,要是没有把这些鬼魂一网打尽,剩下那怕一两只躲了起来就不出现咱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守一辈子吗?不守一辈子等大家一走还不是继续出来害人。” “除恶务尽!”听完张西瓜的话,杨帆眼中冒出一丝寒光,一瞬间他不在是那个朴实的乡村少年而是变了一副模样,像是一只凶狠的野狼,身上竟然冒出一股冷厉的气息,冷的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这是一股杀气,一股死亡的气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轻视他,反而心中都生出一丝离他原点,这人绝不对不好惹的念头。 大熊对这气息很熟悉,咳嗽一声,不再看他问张西瓜:“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办法还是老办法,用镜子吸取太阳的至阳之气,到时候要真有恶鬼直接把它们吸到镜子里面,然后砸碎镜子就行了。” 陈平知道他俩猎鬼的办法,皱了下眉头问:“这样做是不是太费事?用小镜子多不说,你和扬帆两个设置了五陷阱才抓到五只恶鬼,要真是恶鬼有五十多只,该设计多少陷阱才能把他们都引进去?就算设计出来,要多少时间才能杀完这些恶鬼?这些你想过没有?” 张西瓜笑笑:“鬼少又分散当然只能用我和扬帆的法子,但是鬼多有鬼多的好处,你们太死脑筋了,难道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傻?脑子不会转弯的吗?” “哎…我说你小子不带讽刺人的啊,有屁赶紧放卖,的什么关子啊你?” 大熊喊完,张西瓜笑笑:“其实鬼多对咱们是有利的,而且你们的脑袋太死了,见我和扬帆用小镜子就惦记着一直用小镜子,难道我们就不能用大镜子吗?” 他这一说大熊拍了一下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起这茬来,你接着说。” 张西瓜没理他继续往下道:“我们多买几面大镜子,大镜子吸取的太阳的至阳之气会更多,到时候你们找市局的同学借辆面包车,然后把这些镜子放在侧面,我把那些恶鬼引到面包车旁边,你们拉开侧门露出镜子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陈平沉思了一下:“办法倒是不错,可万一剩下一只两只跑了怎么办?” “就算跑,还能跑哪去?还不是溜回到屋子里,到时候咱们在地上画上陈法,搬几面镜子把屋子出路给他堵上,还能往那跑?那时候剩下一两只我一个人已经完全可以对付了,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张西瓜说完,一直都没开口突然变成了乖孩子的徐伟冷笑一声:“还笑别人笨?就算你能解决掉大部分的恶鬼,你知道其他恶鬼会屋子后躲到什么地方?剩下一两只?要是剩的多你怎么办?” 张西瓜嘿嘿一笑:“什么事情都有风险,要是大家真这么倒霉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恶鬼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我推测是魏宪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控制住了这些恶鬼。,只要很快找到背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鬼,把他消灭,那些恶鬼也都会消失,就算消失不了,剩下的恶鬼都被堵在屋子里,老陈他们请几和尚来做一场法事也就烟消云散了。” 张西瓜说完屋子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思索这个计划的可能性,过了会大熊开口:“要想完成这个计划就要分开行动,可小红怎么办?谁看着她?难道让徐伟看着吗?” 他话刚说完,徐伟立刻反驳:“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也得带上我,帮了你们半天忙,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不是吓唬你们,要不带我去我就给你们捣蛋。” 陈平想了下:“小红只是手指和胳膊受伤行动没有问题。我看这样,大家分成两组,大熊开面包车带着徐伟和小红,当然小红只要坐在车里就好了。你们两个负责开车和堵住门口,等恶鬼出来记住把镜子上蒙的黑纸快速撕掉,消灭掉大部分恶鬼后等我的指令。我和扬帆西瓜一组,我去引这些恶鬼出现,你俩直接进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背后的主使人或者鬼,等我引开这些恶鬼在跟你俩汇合。” 大熊和徐伟都很不服气一起嚷嚷:“干嘛要我们打下手,凭什么啊?” 陈平脸一沉:“想去就按这个办,不想去我找别人!” 两人被他一嚷顿时闭上了嘴,扬帆却笑了笑:“引这些恶鬼的事还是交给我吧,我比较熟。” 张西瓜笑笑:“你熟还能比我熟,别争了这个任务就我来完成了。” 扬帆还要再说,张西瓜却抢在他前面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灵官令牌这些恶鬼伤不了我的,所以我才是引这些恶鬼的最佳人选。” 陈平一拍手:“好,就这么办,明天去魏宪家就按照这程序来。” 第三十五章 行动 第二天的准备自然不提,当一切准备好,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其中最为兴奋的就数徐伟。他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蹿下跳,几乎每十分钟就会看看表。他这个样子着实让大家很担心,如果魏宪的房子里真有几十只恶鬼,配合的环节那怕出一点纰漏都会影响到整个大局,为此几乎每个人都告诉过他要冷静,徐伟听了每次都会很郑重的点头,但不到十分钟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这让大家很无奈。 下午大家准备好坐在屋子里休息,小红家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杨帆扭头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都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关键时候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徐伟却大大咧咧的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快递公司员工,他探头探脑的朝屋里看看问:“徐伟先生的邮包,那位是徐伟先生出来签收一下。” 徐伟站在门前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一把抢过邮包:“我就是徐伟,瞎眼了啊?” 快递公司的人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一副非主流的样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先生,为了确保物品准确送到,是要核对一下身份证的。” 徐伟掏出身份证举到他眼前,大声嚷嚷:“看仔细了,看看我是不是徐伟?” 收了邮包把快递员打发走,徐伟仍然余怒未消,骂骂咧咧的打开邮包,里面是两个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还有两张电话卡,他拿着电话卡坐回到电脑旁边,噼里啪啦的鼓捣了一会,取出卡装到手机里然后来到杨帆身边扔给他:“送你的!” 杨帆一楞,下意识接在手中:“送我手机干什么?” “送你,你就拿着,不要你那根破山参。我跟你说这可不是讨好你,而是为了晚上的任务,有个手机大家好联系。还有你拜我为师了,以后电脑方面的问题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省得你到处说我收了你这个徒弟却不管,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跟陈哥在一起,他有手机能联系上就好了,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啊?” “我是你师傅,你就得听我的,这手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则以后我就再也不教你任何电脑的事。还有看的起我你就给我收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徐伟瞪着眼睛朝他狂喊,这一刻他突然摆起来师傅架子,却忘了他根本就没教过杨帆什么。 杨帆见他真的有些恼了,楞了楞:“行,行,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了。” 他接过手机,徐伟这才嘿嘿一笑靠近他耳朵边上小声道:“我已经把你的手机卡设定成了最高级别,这个号就算打一辈子的电话都不会再出一分钱了。”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接着又把另一个扔给张西瓜,张西瓜毫不客气,接过来连句谢谢都没说,鼓捣起手上新手机。 经徐伟这么一闹,时间又过的快了些。 在期待,兴奋,恐惧,种种情绪下,终于等到了晚上。晚饭吃的很简单,为了使行动能够顺利进行,所有人都只是吃了个半饱保持身体的灵活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到了夜里十一点,陈平看了一下手表低沉的喊了声:“出发!” 小红,徐伟跟着大熊钻进了一辆借来的金杯面包,杨帆和张西瓜跟陈平上了那辆桑塔纳。车子快速向东郊驶去,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一路上行人和车辆已经不多,半个多小时后,来到徐伟的住所。到了他们才知道,徐伟住的地方并不是普通人住的小区住宅,而是远离市区的一片别墅里面。这片别墅太过昂贵是以入住的人并不多,地点又是在郊区,所以显得很冷清阴暗,就连保安都没看见一个,想必是这个地方少有人来都找地方偷懒去了。 按照商量好的,陈平三人先到,大熊他们随后跟上。停下车三人四处寻找魏宪住的别墅,这一片别墅是按照高档别墅区建造,占地面积很大,但住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户,这个时间又是深夜,所以等找到魏宪住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位置在这片别墅区的最后面,死寂的夜晚使这里看上去显得无比凄凉,虽然卫生打扫的很干净,可越是整洁,越使这里透露出一份难言的诡异。不远处有个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屋门紧锁着,窗帘被拉上,偶尔吹来的冷风摇动门前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就是这里!”陈平低声说了句,随后闪到别墅一边低声给大熊打电话,没多大会的工夫金杯面包缓缓开了过来,面包在别墅门前停下,关掉火,关掉灯,静静的等着,陈平见时机已到拍了下张西瓜肩膀:“去吧,注意安全。” 张西瓜点点头,快步走到别墅门前,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捅了捅门锁把门打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他一进去面包车打开,大熊和徐伟从车里出来打开侧门,里面装着几面用黑纸包着的大镜子,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张西瓜引出恶鬼。 杨帆很紧张,他不是为自己紧张而是替张西瓜担心,他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悔意,这样危险的事还是应该自己去干,但一想又觉得自己根本干不了,别的不说就连门他都打不开,又怎么去引鬼? 陈平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别紧张,西瓜不会有事的,等下他要是真的引出恶鬼,咱俩就趁这个空挡钻进房子里去,明白了吗?” 杨帆点点头,竖起耳朵听房子里的动静,过了三四分钟,屋子里的灯突然被打开,灯光一亮从整间房子向外立刻散发出一股不正常的气息,而房子周围的气温猛然骤降了几度,此时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感觉到这栋别墅的不寻常。 此时屋子上方突然升腾起一片黑色的雾气,雾气慢慢旋转形成一个漩涡,随着黑雾越来越浓,杨帆听到屋子里传来,“啪啪…啪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有节奏的打着拍子,随着啪啪声响起,他心脏也跟着有节奏的“咚咚咚…”直跳,张西瓜不会出事吧?这种担心让他已经忍耐不下去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双眼紧盯着别墅,如同一只见到了猎物的野狼。 “稳住,沉住气。”陈平的声音传来,杨帆强抑制住要跑出去的冲动,紧张的盯着前方。 不光是杨帆感到紧张,面包车旁边的大熊和徐伟早就守在镜子边上,双手扒住包住镜子的黑纸紧张的看着门口。就在气氛已经压抑到哪怕是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爆发的边缘,突然屋子里面传来几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杯子,盘子被摔碎的声音,接着张西瓜如丧家之犬一样抱头向外窜出来,他的身后几十股如雾气一样的黑色人影蜂拥着追了出来。 张西瓜窜出屋子,立刻大声朝面包车前的大熊两人喊:“快撕掉黑纸!” 徐伟早就在等这句话,兴奋的转身抓住镜子上的黑纸猛地向下一撕,那边大熊也扯下了另一边的黑纸,黑纸一被扯下,镜面闪过一丝红光。红光一闪已经出来的几十个黑影最前面的几个立刻变得像黑灰一样被吸了进去。 徐伟撕下黑纸就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但他光顾着看热闹却忘记向一边闪开而是站在原地,身体挡住了很大一部分撕掉的黑纸。这样一来镜子发出的至阳之气也被他挡住,这还不算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张西瓜出来的太急竟然忘记把门支上。等他跑出来木门忽悠一下被他撞开荡出去又荡回来,“啪…”一声关上,这一下在加上徐伟挡住不少的镜面,并没有消灭几只恶鬼。 后面的恶鬼感觉到了危险,再不现形化成几十股黑气向屋子里面窜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杨帆和陈平早就小心的摸到门边上,本想借着恶鬼被消灭的多两人偷溜进去,谁想到计划却没有变化快,原本设计好的计划还是出了漏子。 张西瓜踉跄着站稳,一回头也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朝大熊和徐伟喊:“还楞着干什么,赶紧打碎这面镜子,然后抬着镜子堵住门口。” 杨帆见生出了事故,扭头问:“陈哥,现在怎么办?” 陈平略一思索:“这一折腾已经引起了这些恶鬼的警觉,今天晚上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以后想解决会更难,它们的报复也会更激烈,我们没有时间跟它们耗下去,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还是要进去!” 陈平说完快步走上台阶打开门向屋子里走,杨帆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张西瓜见两人已经进去,焦急的朝大熊和徐伟喊:“打碎这面镜子就再抬一面出来,就堵在门口,听我命令,我不喊你们谁也别动,明白了吗?徐伟你他娘的要是再坏事,等我出来就撕碎了你!” 徐伟也知道自己坏了事,脸一红,大声朝他喊:“放心吧西瓜哥,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这时候大熊已经摔碎第一面大镜子,徐伟过去帮忙两人抬着镜子向门口走过来,张西瓜见他俩抬着镜子靠近,这才开门跟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白色人影 一进屋子,扬帆就感觉像是掉到冰窖里一样,四周冰寒彻骨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屋子里安静的异乎寻常,他和陈平每走一步都发出响亮的声音,接着背后有脚步声响起,他警觉的转身一看原来是张西瓜跟了上来。此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但却看不见一只恶鬼,可杨帆却感觉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西瓜你怎么来了?”扬帆小声的问。 “我不放心你们,跟过来看看,你们跟着我别走散了。”说完张西瓜向前跨了两步赶在最前面。三个人里只有他进来过屋子,杨帆和陈平没什么异议跟在他身后小心的向前走,别墅是西式的,有条一并不长的走廊,走过走廊才能直接到大厅里。 三个人走进大厅,里面的辉煌让杨帆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装饰得这么华丽的地方,屋子里是用上好的木材和玻璃装修的,采用淡雅清新的色调,再配上橘黄色的灯光,显得既温暖又华丽。 要是一般从农村出来的人,肯定会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但杨帆只是一楞随即恢复了正常,屋子里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他感觉心惊,直觉告诉他这间华丽的屋子里绝对不会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危险来得轻松。 他从后背取出裁纸刀反握在手中,虽然知道不顶什么事,可一刀在手还是安心不少。三人走到大厅中央突然屋顶上的小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伴随着闪烁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接着茶几上一个玻璃杯突然快速弹起,弹到空中急速向走在最前面的张西瓜脑袋上砸去。 事起突然,等张西瓜反应过来玻璃杯已经到了半空,这时已经躲闪不过去,他下意识的一抬胳膊要挡住茶杯,就听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玻璃杯在空中被击得粉碎。他一扭头陈平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 三个人中最先感觉到危险的是杨帆,但他在两人的身后,想要动作却被他俩挡住。张西瓜没事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他不希望危险再次降临到他俩任何一个人的头上,急忙抢上前去,刚一动茶几旁一道浅浅的黑烟快速向楼上窜去。 扬帆离的最近却显得无能为力,张西瓜举起一直在他手中的弹弓朝那团企图饶过他们的黑气打去,弹弓打出去的不再是明亮的玻璃球而是灰呼呼的泥球,泥球不是一般的泥球,而是用庙里面香灰制作而成。泥球打在黑烟上,黑烟冒出一小团紫色的光焰,随即一声惨叫,这叫声犹如小孩夜啼一般,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阴寒冰冷。 叫声一响起,屋顶上的灯突然急晃了几下,像是电压不稳一样,接着瞬间全部熄灭。灯光一灭屋子顿时漆黑一片,这种情况下人的视线肯定会有一个适应的阶段,就在此时杨帆感觉到三股阴寒之气从不同的方向,向他们三个急速而来。他迎着向自己而来的阴气猛然划出手中的裁纸刀,却划了个空什么也没有碰到。接着就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他胸口,他整个人向后一倒,想稳住身形却撞上了陈平,如果是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躲开,但他不能躲,他怕自己躲开后会危及到陈平和张西瓜。 他的反应快,陈平反应也不慢,突然冲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在杨帆被推倒的同事扔到空中,黄符在空中一闪分成三快,三块分开的黄符像是三把小刀,分别向三道黑气迎去,黑气感觉到了不对,急速后退,黄符跟在后面窜到了楼上。 陈平被杨帆撞了一个踉跄,好在没有摔倒,一把扶起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家要小心”杨帆说完,张西瓜咦的一声问:“你怎么有我道家灵符?你也是修道的?” “临来的时候一个朋友给我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上二楼看看,大家都小心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铝合金电筒打开向二楼走去。还没等走到通向二楼的阶梯,屋子里突然起了一层雾气,雾气遮挡住本来就不多的光线,使得三个人像瞎子一样找不到了方向。 雾气带着潮湿的气息在随着他们的脚步流动,这团雾气并不大只是围绕着三个人,这种情况下乱走动只会迷失方向。陈平停下来小声道:“都别动。”说完用电筒照了照,看到站在原地的张西瓜和扬帆松了一口气。但奇怪的是近距离的杨帆和张西瓜看的清楚,再向外照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像是他们被笼罩在一个奇异的空间。 于此同时,四周突然响起各种声音,有低低的哭泣声,嘶喊声,尖叫声,求救声…….无数种响声像是从最低层地狱里传出来,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阴寒的巨浪向他们袭来,这种嘈杂的响声传进耳朵里让人心烦意乱,心智渐渐迷失,此时杨帆心中突然充满了一种暴戾的情绪,胸膛里有一股说差不出的力量仿佛要脱离自己的身体,这时他想到的只有不平和愤恨,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母亲的死,他想要撕碎一切,要撕碎这个世界。 “啊,啊,啊…….”狂喊声中,杨帆双眼变得通红,眼中闪出两道红光,头发根根竖起,面孔狰狞而又冷厉,此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身体,举起手中的裁纸刀向陈平走去,他刚一迈步,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疾!!”张西瓜念动咒语,高举手中灵官令牌,这一声疾字一出,杨帆呆在原地,只觉得脑中变得一片清明。所有的声音也都突然消失。 那阵声浪传来的时候,陈平和张西瓜也都听见,但两人只是感到心烦意乱很不舒服,却远远达不到杨帆感受到的感觉,两人眼看着他双眼突然间变得血红血红的,那种红色散发着妖异的光芒,那种眼神不在是人类才有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显露出凶性举起裁纸刀张西瓜感觉到了不好,忙举起了令牌,这才使他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杨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愣愣的看着陈平和张西瓜:“我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两人一起摇摇头,心里却都涌出一念头:被鬼附身了。 既然杨帆没事。就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到底是什么附在了他身上,在这诡异的房子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想到这里陈平举着电筒一照,模糊间看见楼梯的方向,低声让两人跟紧,率先向楼梯走去,这会张西瓜怕杨帆再出什么意外,让他走在两人中间,杨帆跟在陈平的后面感觉脑袋有点晕,他仿佛想起了点什么,却又抓不住,但却对自己刚才变得狰狞的一幕没有一点印象。 三人小心的走到楼梯上向上走,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杨帆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很没用,有些沮丧还有些懊恼。一路向上走到二楼,只能看见右边面有个向下的楼梯,陈平停了一下,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能看到的只有这个向下的楼梯。难道这向下的楼梯是通向另一间屋子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顺着楼梯下去看看有什么。三人小心翼翼的下去,到了下面四周还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左边不远的一个向上的楼梯,三人又跟着楼梯走上去,上面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种情况就算再傻的人也会感觉到不对,三人停下来惊讶的互相看看,都搞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鬼打墙,一定那些恶鬼搞出来的把戏,大家肯定还在黑雾里面,所以只能看到它们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如果撕不开黑雾,恐怕今晚咱三就只能上楼下楼了。我来看看令牌能不能撕开一道口子。”张西瓜说完,举起灵牌朗声念咒:“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咒语一停猛然把令牌握住像握住一把短剑一样高高举起向前面跨了一大步,从上往下使劲一划。 陈平举着电筒顺着他一划的方向看去,大家果然还在一楼,但这看见也只是一瞬,张西瓜向下划身体跟着向下低了低,还没等他站直,黑雾马上合上,又什么再也看不到。 谁都没想到黑雾竟然被划开后又自动合拢,张西瓜深吸了口气举起灵牌想要再划,还没等他动手,突然黑雾中显示出一个人影,那仿佛是一个女人的影子,淡淡的,飘渺的像是一束光。她一显现,黑雾像是碰到了太阳一样,渐渐的变淡散去。 “跟—我—走—。”人影拉长的语气中平淡的没有半点情感,人影转过身向楼上走去。杨帆看了一眼还在犹豫的陈平和张西瓜,想了下抬起头跟着人影像前走,张西瓜一惊急忙拉住他问:“你干什么?” “我感觉她没有恶意,跟着去看看她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恩,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张西瓜嘟囔一句拍了下杨帆和陈平,三个人跟着上了楼梯。 人影若隐若现,三人只能看见一角白裙子在飘荡,不断指引他们走下去,来到二楼白色的人影来到左边一扇门前突然消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人影指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 是陷阱还是真的再帮他们?没人知道。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今天不解决这件事情,肯定是后患无穷。想通这个关节,杨帆走到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 “嘎吱…”有些刺耳悠长的声音响起,门被轻轻推开。 第三十七章 魏宪的电脑 这是一间大卧室,装饰的很是淡雅,正中间一张很大的桌,旁边一个衣柜,靠窗户边摆放着一个电脑桌,上面二十一寸的液晶显示器和鼠标键盘一应俱全,旁边的烟灰缸里还有不少的烟头,一看就是很久也没有人来收拾过的样子。 杨帆率先走进来,屋子里一片寂静,那白色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陈平最后一个进来,悄悄关上门。门一关上三人都停住警觉的打量这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屋子里大件物品都用塑料布盖住。窗户没有关,夜风吹进来刮动白色的纱窗“沙沙沙……”作响,除了风声屋子里再没有了一丝动静。窗外路灯并不明亮的光辉轻撒进屋子里,落寞而又凄清。 在这神秘而又死寂屋子。杨帆突然感觉到不对,这是他的本能,一种面对过太多危险练就出来的本能,他让自己全身放松,静静感受周围的气息,听着四周每一处细小的声音,就在他隐约找到了点什么的时候,张西瓜有些忍耐不住,向前跨了两步要查看屋子里的东西。他一走脚步声相当清晰,杨帆心中一动,沉声道:“陈哥,西瓜,你俩别动,慢慢呼吸。” 两人看向杨帆,就见他在夜色中身躯挺得笔直,但都能感觉他此时此刻竟然是无比的放松,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仿佛已经跟屋子融为了一体。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轻轻的呼吸,学着杨帆一样去感受。 此时杨帆脑中一片空明,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屋子里的动静,他排除屋子里风带来的响声。陈平和张西瓜的呼吸声很是轻柔,“咚!咚!咚!…”有节奏的跳动声是自己的心跳,在陈平和大熊方向还有两个各自不同节奏的“咚!咚!咚!…”响起,接着他听到了窗边同样传来“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但这声音却要比他三人的心跳声大上许多,但即使这样,要不是杨帆,恐怕也没有人会听到。 杨帆突然张开眼,所有心脏跳动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向最大声心脏跳动方向看去,那里是电脑桌,但除了电脑跟桌子上的烟灰缸却什么也没有,不要说人就是连鬼都没有看见。 陈平见他睁开眼睛,轻声问:“发现了什么?” “我,”我字刚出口,原本被塑料布盖住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接着桌子下面机箱上的红色小灯也随之亮起,此刻电脑竟然自动开机。杨警觉的向前走了两步盯着电脑屏幕上看,就见电脑开机速度非常之快,转眼间桌面全部显示出来,接着一个网页被打开,上面赫然就是奇缘征婚交友网。 他不动只是看着眼前的屏幕,右手却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裁纸刀,但手心之中却已经微微冒汗,这时陈平和张西瓜看到了这一幕也都走过来把电脑围了起来,张西瓜的反应和扬帆一样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陈平却老道的多,看了看电脑后面,蹲下身捡起电脑插头看着他俩沉声道:“电脑没有连接电源。” 杨帆点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他掀开显示器上的塑料布,竟然冷静的看着电脑屏幕问了三个字:“你是谁?” 张西瓜想不明白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对着电脑问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发癔症,刚想去摸他脑门。谁知这时屏幕快速打开一个文档,文档被打开,上面贴着一个男人的半身照,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脸白白的很瘦,头发被打理的很时髦,高鼻梁,大眼睛,嘴角微微咧起,像是看着站在电脑前面的三个人微笑。这个人陈平和扬帆都曾见过,正是魏宪的照片。而这张黑白照片赫然就是供人瞻仰的冥照。 照片一出现,原本铺满了一层灰尘歪着放着的键盘突然动了起来,键盘发出噼里啪啦快速的打字声,但是上面的灰尘却丝毫不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键盘上面的摁键。 随着打字声响起,文档上出现一行黑色的字体:我叫魏宪,你们终于找到我了。 这几个字一出现,所有人都是一震,看来真的找到了源头,杨帆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是魏宪,也去过你的家中,你的父亲至今在为你的死哀伤,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搞这么个鬼网站害人?” 杨帆一问,在左侧的陈平悄悄抓住张西瓜的右手,在他手上划动,找出魏宪的鬼魂,消灭它。张西瓜明白杨帆问这些话就是为了吸引电脑或者说是魏宪的鬼魂,他收回手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陈平立刻向右跨了一步,挡住他的身体,对着电脑问:“没错,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的人,难道你有什么冤屈吗?” 键盘快速打动显出字体,其实我没有害任何人,这个网站出现只是一个实验,但是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能通过这个实验。 “不瞒你说我们到这来就是来消灭你的,现在找到了你,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把你消灭掉,一切都恢复原状。二,就是你把我们都害死,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害人。今天晚上只有这两种结果,但不管那种结果,我都想知道,你为什么用这个网站害死那么多人?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杨帆淡淡的问。 你们不是普通人,我不想害死你们,害死你们只会给我增添更大的麻烦,但是你们也找不到我,让后面的那个小子别费劲了,你们是找不到我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们。 这时张西瓜已取出灵官令牌围着电脑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陈平扭头看他,却见他摇了摇头,陈平向键盘一努嘴,示意把令牌放到键盘上试试,张西瓜点点头回到电脑前面,把令牌突然放到键盘上,令牌一放下文档上果然不在显示出汉字。 张西瓜得意的嘿嘿一笑,还没等他笑声停止,键盘突然又开始被敲动,接着文档又开始显示出一汉字:你们想知道前因后果,就不要搞这种无聊的小动作。 杨帆取回令牌:“一个人守着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感觉很累吧?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没有人炫耀,这种感觉很无聊吧?现在你面前有三个人可以跟你一起分享,你还不说吗?” 文档上打出几个字:哈哈,没错,看不出来你很了解我,你这么深有感触一定也隐藏了不少秘密吧?既然你们问起,那我就告诉你们。 今年年初我认识了一个叫楚晓霞的女孩,刚接触的时候感觉她那都好,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她,为此还带她回家给父母看过,但随着时间拉长,我慢慢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完美,女孩子有的缺点她一点也不少,自私,任性,不讲道理…她的缺点在我眼前也一点点被放大,为此我产生了怀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又觉得真要是跟她过一辈子有点冤的慌,你们都是男人想必也有过这种感觉吧? “我问的是事情经过,不是你的感觉。”杨帆毫不客气的说。 文档上打出呵呵两字,继续出现汉字:那时候我想前面肯定会有更好的女孩再等着我,我何必为了她放弃正个森林呢?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于是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很聊得来的女孩,但是楚晓霞并不知道。我瞒着她和这个女孩交往了一段时间,却发现这个女孩也不如开始的时候可爱了,于是我又勾搭了一下,结果和前面一样。但在这个过程中楚晓霞抓住了我和第二个女孩在床上,这使她很愤怒,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开始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继续寻找目标,继续跟其他的女孩交往,希望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女孩。但是我发现不管什么样的女孩都不完美,到了后来反而感觉楚晓霞才是最合适我的,可是这个发现有些晚了,我去找他道歉的时候,发现她又有了新的男朋友,这让我有点万念俱灰。可是没过两天她竟然和那个男的分手了,于是我又找上门,希望和她重拾旧好。楚晓霞显得很犹豫,只说考虑考虑。 我答应给她时间,恰好这个时候腾旗网络公司的奇缘征婚网做到一半,他们催的急,我也想早点把活干完重新追回楚晓霞,剩下的事你们可能已经知道,由于劳累过度我猝死在电脑桌上。 在我心脏病猝发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不甘心,不知道我死后楚晓霞会不会像我忘掉她一样很快的忘记自己,再去寻找新的男人?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爱过我?还不甘心自己兜里一大圈才明白的事还没等挽救就死去,这种想法令我痛苦万分,心脏越来越疼痛的同时这种想法也越来越浓烈,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我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我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脱离了身体,一群人正在围着自己忙活,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第三十八章 结束 字打到这里,键盘突然停顿下一,键盘声一停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但这只是一瞬间,像是有人说话时突然回忆到了一段心痛的往事,接着键盘声再次响起文档上汉字飞快出现。 看着别人把自己抬走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人恐惧,外面的太阳让我害怕不敢走出去。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我突然想起这几天楚晓霞竟然没有来看过我一眼,她为什么不来?难道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已经移情别恋了吗?还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觉得前面永远有最好在等着自己? 胡思乱想中坐到电脑椅上,一靠近电脑我惊奇的发现,电脑里竟然有一股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知道可以用思想来控制它,于是我默想了一下开机,电脑竟然就真的开机了。看着屏幕上还没有完成的网站,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想要试验一下别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知道满足,总以为还会有更好的?我想知道楚晓霞是不是也像我一样? 于是我修改了一下网站,利用自己的技术放到她电脑中显示给她看,没想到她竟然真的选择了一个事业型。我精心挑选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同样把这个网站给他看,并把楚晓霞的资料和照片显示给他。这个男人很满意楚晓霞,第二天两人就见了面。可我没有想到或许是得到的太过容易,当天晚上她就放弃了这个男人,又选择了一个帅气型,一个星期里他竟然换掉了五个,说来也是巧合,最后一个男人在被她否定后一时生气跑去喝酒,酒后驾车出了车祸。 出了车祸的男人怨气不散成了恶鬼,但他认为是楚晓霞害死了她,气愤在一个夜晚设置了一场意外,就这样楚晓霞也死了,楚晓霞死的也不甘心,阴魂不散找到了我,那个男人阴魂不散也找到了我。于是这个实验就继续做了下去,做下去的结果就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遇到一个满足的人,而每一个被否定死去的人,就会等着报复否定他的人,等否定他的人死后,就会报复下一个人,就这样循环了下来。而或许我是这事件的源头,每一个死去的人竟然都不甘心这样死去,都会跑到我这里来,这间别墅竟然成了它们的收容所。 字打到这里,杨帆突然问了一句:“你很得意是吗?” 不不,我并不得意,但人性就是如此,并不是我的错。每一个来到这里的鬼魂我都和他们有过协议,那就是如果被选中的人在选择五个人中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不再挑剔不再选择下一个,那他们就必须放过这个人。也就是说你只要在五个里面找到了自己真爱的人,不在选择下去,那些被否定的鬼魂就不会找你报仇,但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满足,都不停的挑选,挑选,再挑选。所以事情跟我无关,要怪也只能怪每个人都太贪婪。 “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因为你的网站而死,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杨帆冷冷的问。 我为什么要愧疚?这只是一个实验,恐怕愧疚的应该是每个死去或者活着仍然不满足的人吧?何况我在网站了留下一个漏洞,那就是如果你放弃了第五个不去点选择确定,不接受网站给你安排的人,同样不会出任何事。但同样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点确定,在他们来看接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接受只有死路一条,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恐惧,恐惧让他们乱了分寸,这难道也能怪我吗? 我看得出你很得意,你得意的制造了这一切,然后发现不满足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那些投靠你的鬼魂让你觉得很开心,因为你觉得人性都是这么丑陋,他们的报复是你默认的,你看着一个又一个不满足的人死后来投靠你,这让你有一种洞悉了人性的感觉,然后你将这个游戏继续下去,乐此不疲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跳进你设置的陷阱,看着他们从得意到失落,再到恐惧,然后来投奔你,继续被你操控着下一场游戏,你能不得意吗? 杨帆淡淡说完,键盘竟然短暂的一阵沉默,过了会键盘声才再度响起。 或许是有些得意,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好奇试探了一下,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难道你能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我吗?如果这些人会满足,懂得珍惜,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所以要怪就去怪每个人心中的**和不满足。 看了半天的陈平冷冷一笑:“人不是完美的,你利用人性不完美的漏洞杀害一个又一个人,你不但不感到愧疚反而得意,你已经入魔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我是无辜的我有看戏的权利,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瞎聊了,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这几个字一打完,窗户突然“嘭!”一声,关上,门也自动锁死,接着墙角升起几股黑烟,这次黑烟并没有急着冲向三人而是互相凝结纠缠,接着一个巨大丑陋的黑色半边脑袋一点点出现,剩下的黑气仍然缠绕,出现了眼睛,鼻子,下巴。张西瓜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急忙喊:“恶鬼要合体,要是他们合体成功,威力就会大上好几倍,这里不宜久留,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吧。” 陈平一惊,刚要有所动作,却被杨帆一把拉住:“别急陈哥,他就是想将我们吓走,我已经找到了主凶。”说完对着电脑屏幕笑笑:“你一直在打字就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是吗?可惜这次你没成功。” 说完蹲下身子搬动机箱,想把机箱拆下来,陈平心中一动去帮他拆掉机箱的盖子,张西瓜大声的朝门外喊:“熊哥,熊哥,赶紧搬一面大镜子上来,你们再不上来就要死人了…….” 他喊叫完,拿着灵官令牌紧张的看着墙角那几股黑气形成了一个人的上半身。这时电脑键盘突然再次响起,但这次却没有人再去看一眼。 杨帆不知道怎么拆除电脑机箱盖,陈平一把推开他拧起机箱后面四个螺丝,然后一使劲机箱盖子打开。 机箱盖子一被打开,两人都被里面的情形给震住,虽然之前两人脑中都无数遍的想过里面会有什么,但谁也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是一副人的内脏。 机箱里面看不见主板,硬盘,cpu这些东西,相反里面有一团盘成几圈的肠子,还有心肝,脾,肺,一应俱全,整个机箱看上去就是像是一个解剖了的人体上半身。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内脏全部都是黑色的,黑的像墨,黑得比外面的夜色还黑,而且肠子还在不停的蠕动,蠕动之间有黑色的粘液滑落,看上去无比的恶心,最奇特的是机箱正中间有一颗鲜红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扑通!…….”不停的跳动。 没人知道为什么电脑机箱里竟然会有一副人类的心脏,但看这个样子,这颗跳动的心脏绝对是关键,此时键盘噼里啪啦之声不绝,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键盘完全没有了刚才从容的响声,变色急躁而热切。 杨帆当然不会被键盘声影响,用手中的裁纸刀猛然向心脏急速捅了过去,裁纸刀一进机箱,四周黑色的肠子突然凝结起来,挡在心脏前面。这一刀并没有伤到心脏而是扎进黑色粘稠的肠子,杨帆并不慌张紧握住裁纸刀使劲一拧,“嗷呜….”一声渗人的惨叫声响起,肠子里流出黑色的液体,顿时一股腥臭至极的味道弥漫了整间屋子,接着肠子断开的地方冒出一股股细小的黑烟。 黑烟扭曲着向杨帆头上飘过来,但速度却并不快,像是受了伤一样在做垂死挣扎,杨帆毫不理会,仍然用裁纸刀划着机箱里能划到的一切东西,但不管他怎样划动都没碰到心脏,而他面前的黑气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就听陈平大喊一声:“收手,向后退。” 杨帆一松手,捡起地上的机箱盖子挡住自己的脸,接着一声枪声响起“砰!” 子弹穿过粘糊糊的肠子打在心脏上,心脏被击中并没有流出血来而是颜色瞬间变得灰败,渐渐破裂开,接着“啪!”一声脆响,化作一股黑烟消失。这时键盘不在敲动,机箱里所有的肠子,肝,脾,肺,猛然一阵抖动四散开,化成一股股的黑烟在机箱里面乱窜像是在寻找什么,就在此时,屋门被一脚踹开,大熊抱着一面打镜子闯进来,一进来就嚷嚷:“老陈,你们在那?别怕我来了!” 在他的身后是累的像死猪一样的徐伟用样抱着一面大镜子却累得气喘吁吁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陈平见大熊进来,朝他大喊:“快把镜子竖到机箱这来,徐伟你去帮西瓜!” 大熊大踏步而来看清楚了眼前形势,急忙把镜子竖在机箱旁边,这时机箱里面的黑气变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人形在里面乱窜,杨帆看的清楚一把撕下大镜子上面的黑纸,黑纸一被撕下,奇*|*书^|^网大镜子发射出金黄的光芒,一股股的黑气被这光芒一照全都被吸到镜子里面,只是一瞬间的工夫,机箱里面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露出了主板,硬盘,cpu。 机箱一变正常原本明亮的屏幕突然变黑,那边徐伟也帮着张西瓜把那个还没完全合体的几只恶鬼吸到了镜子里面。 做完这一切,屋子里恢复了正常,原本死寂的屋子也突然间像是有了生气。 “砸碎镜子!”杨帆突然喊了一声,这一声立刻打破了原有的安静,大熊嘿嘿一笑“这个我来我拿手。”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向镜子上砸去。 那边的徐伟兴奋的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闹钟:“哇哈哈….这个我也拿手。” “啪!啪!”两声脆响,看着碎了一地的镜子碎片,张西瓜松了口气,喃喃道:“终于结束了。” 第三十九章 离别 又是一个夜晚到来,为了庆祝昨天的胜利,徐伟咋咋呼呼的要请客,说是这是他干过最刺激的一件事,谁要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那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接着又说凑一起不容易都是缘分之类的搬了一大套理由。看样子要不去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所有人都含笑点头。这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谁又会真的忍心去破坏他高涨的情绪。 一行人来到离小红家不远的天香楼,徐伟点了一桌子菜,又要了两瓶好酒。接着得瑟的跟这个喝一杯,跟那个喝一杯,没一会的工夫小脸涨的通红,眼神都直了。直到他闹腾完大家才有空说说话,陈平和扬帆碰了一杯问:“你怎么知道机箱里有古怪?” 扬帆笑了笑,到了屋子里我就感觉不对,那么静的环境除了风声竟然有四个人心脏跳动的声音,而我刚想跟你们说,电脑就自动开机,开机后竟然没有平时的“嗡嗡….”运转声,反而是无声无息的。接着页面被打开,键盘一响起,我就知道这肯定是在吸引咱们的注意力不想让大家发现这个秘密,于是我就将计就计问了他很多问题。 陈平笑笑朝他竖起大拇指:“你这耳朵可真够好使的,那种环境下竟然还能听到别人的心跳声,这一手太厉害了,要不是你听到了,恐怕解决这件事还要费一番周折。” “其实这也不算是本事,在大山中耳朵听到的远比眼睛看到的要值得信任,我吃了几次相信眼睛不相信耳朵的亏,这才听的比你们仔细点,没什么的。” 陈平点点头,越来越觉得杨帆是个当警察的料子,不禁又旧事重提:“我还是建议你去考警校,等你毕业我求我们科长把你调到北京来,这样大家又在一起了。” 他说完,大熊立刻嚷嚷:“这小子今年才二十就这么厉害了,再到警校里培养两年,咱俩还混个屁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能到五科来,我老人家还能轻松轻松,嘿嘿,我觉得不错,杨帆你考虑考虑,我们单位待遇还不错,起码给分房子…….” 大熊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一直闷头吃东西的张西瓜突然长叹一声,举起酒杯打断了大熊:“你们别劝了,他是不会去考警校的。”说完跟大熊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张西瓜一说,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杨帆咳嗽一声扭头问陈平:“陈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白色的人影会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一句问话打破了沉默的尴尬,陈平思索一下:“这个问题我也在想,那个白色的人影到底是谁?但不管是谁对我们都没有恶意,或许是其中一个比较善良的鬼魂也说不定,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查白影的来历,就算想查,恐怕也查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了。” 张西瓜喝了口酒:“其实我一直在想魏宪打出的那些字,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好,那些死去的人都的确是因为不满足,这其中没一个人例外,难道真的像魏宪说的那样,所有的人都不满足吗?” 杨帆说完,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小红抬起头:“杨帆,我,我…” 看见小红尴尬成了这个样子,杨帆急忙道:“小红你知道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就事论事。” 小红垂下头没有再说话。张西瓜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故事说过去有一个国王,他有很多的妃子,有一天他把所有的妃子带到河边,皇帝让他的那些争着抢着要当皇后的妃子们出门去捡石头,并且告诉她们谁捡的石头最大,他就会封谁为皇后。于是妃子们纷纷出门去捡石头,结果一个妃子一出门口就看到一块小石头,还没有鸡蛋大,但是她捡起来就回了宫里,而其他的所有妃子却都是找到天黑才回来,而有的还两手空空。当皇帝问她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时,妃子们都说她们看到的石头太小了,她们都想找一块比看到的这块更大的石头,结果找到天黑,连小石头都看不见了。而那个随便拣了个小石头的当了皇后。” 故事讲完,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小红更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愣愣出神。过了许久杨帆才笑着开口:“人就是这样,拥有的越多就会想要更多,幸福就在身边却视而不见。也许这是所有人的悲哀吧?得到了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去追悔莫及,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也不用太唏嘘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所有人都不再去想,杨帆笑着端起酒杯跟每个人喝,跟张西瓜尤其喝的多,到了最后两人就是比起了酒量,陈平大熊也在一边凑热闹,大家说说笑笑很是开心,只有徐伟已经支持不住趴在桌子上还在嘟囔:“喝…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虽然气氛很热烈,但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丝惆怅的感觉,为了掩饰这种感觉,大家拼命的说着笑着,互相拼酒。时间就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中一点点过去,转眼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杨帆看上去已经不胜酒力,站起来摇晃着道:“我去趟厕所。”说完仔细看了看每个人,然后推开椅子走了出去,张西瓜见他走出去,笑了笑,过了五六分钟说也要去厕所,陈平看两人都走出去,虽然还在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大熊浑然未决还在和小红套着近乎,半个多小时过去,他才感觉到不对,大着舌头问陈平“这俩小子尿血了啊?怎么还不回来?” 陈平苦笑一下:“你还没看出来?这两人已经走了。选择这个时候走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想让自己伤感,杨帆是早就打好了主意的,西瓜是去追他的。” 大熊一楞:“小王八蛋,走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吗?我去找他俩回来。” “别去了,就算找到他们,还能陪你一辈子吗?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随他们去吧。” “杨帆,杨帆走了,他竟然都没跟我说一声。”小红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红红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实在忍耐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呜….”哭泣起来。 陈平叹息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对她说:“小红,想开些,有些人注定是不平凡的。”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窗外,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 杨帆摇晃着走出饭店,一出门口身体立刻挺得笔直原本眯着的眼睛也霍然睁开,眼睛明亮的有如天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辰,那里还有半点喝多的样子?在他老家白云林场有个酿白酒的小酒坊,那里的酒纯六十度的高粱酒,全林场的人喝的都是这种酒,普通的白酒又怎么能喝的倒他。 出了饭店大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再不停留转身大步向小红家走去,来到她家掏出小红给的钥匙打开门,背起电脑包,从床底下取出破旧的黄包,把钥匙放在电脑桌上,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想要给小红留言,可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写迈步走出了小红家,他轻轻关上门,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那里,想了想顺着马路向南边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前方一棵树后面闪出张西瓜,一脸戏谑的看着杨帆。杨帆静静的看着站到路灯下的张西瓜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他笑了笑。 路灯下张西瓜的脸还有些潮红,他嘿嘿一笑:“杨帆,你这招金蝉脱壳玩的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还学过点兵法,不过走为上这招使得不咋地,还不是被我堵住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张西瓜,杨帆心中却满是温暖:“西瓜,你知道我未来的路必定是凶险无比,没人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样危险事在等着我,你放弃一切跟着我去冒险,值得吗?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张西瓜掏出根烟点着,深吸一口:“你知道我不是个墨迹人,我是个孤儿你也知道,这辈子除了师父,真心对我好就只有你了,在旧楼你推开我被水泥砸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不可能看着你去冒险自己却无动于衷。说句肉麻点的话,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兄弟了,既然是兄弟你妈就是我妈,我给咱妈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跟定了你。有能耐你就把我甩了,我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杨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嘴里却不停说着两个字:“兄弟,兄弟…”念叨半天,眼睛一亮突然笑了,大走到张西瓜身边给了他一拳:“妈妈要是知道多了你这么个儿子,一定会很高兴。对了,今年你多大?你肯定没我大,那我就是哥哥了。” 张西瓜笑笑眼中一丝泪光闪现:“我五八年的,肯定比你大,叫哥哥吧你…….对了咱俩去那?”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走遍全国,到处去找类似这样的奇怪事情,一定会有线索的。” “我倒是觉得,咱俩应该先去挣点钱,没钱走的屁的全国…….” “怎么挣钱?办假证吗?……” 两人说着,走向远方的夜色,身后小红家越离越远,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第一章 黑猫 初冬的深夜起了一层薄雾,城市繁杂的小巷里一只流浪黑猫警觉而又小心的四处寻找能吃的食物,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吹得它身上斑驳的毛发根根竖起,黑猫“喵…喵….”叫了两声眯起眼睛四下打量却没有一个藏身的地方。 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不是名贵的品种,否则也不会抛弃,也不会独自流浪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它并不强壮,相反瘦弱的可以看到身上的骨头,它的后腿还有些瘸,那是上个月被一个喝多了酒的男人踢的,要不是它跑的快恐怕就要被他踢死。一双黄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神采,木然而又绝望。 寒风下一天没吃东西的黑猫凄凉的叫着,这条街道已经被他搜了个遍,却没找到那怕一点人类剩下的饭菜。或许前面那条巷子里有吃的,黑猫知道在不吃点东西恐怕抗不过去这个寒冷的夜晚,它向前望,前面十字路口有点点火光。 十字路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地上画了个圈,拿着两捆上面写着名字的黄纸慢慢点燃,她先是点燃两张扔到圈外面。嘴里念叨着:“过路的这是送给你们的,别抢我家老头子的。老头子我给你送钱来了,在那边使劲花别舍不得,也别都花了,攒着点等我过去了也有个余钱,缺啥,少啥就给我托梦……”嘟囔着拿着一根拣来的木棍轻轻翻动黄纸,让黄纸烧得更通透一些。黄纸在风中燃烧的极快,一会的工夫已经烧的差不多,老人叹了口气迈步向家中走去。 老人一走,上面的黄纸烧透,下面却有几层还没有燃尽,散发着点点火光伴着灰烬随风飘散。凄冷的夜晚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偶尔路过几个也是竖起衣服上的领子,缩着肩膀想快点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黑猫看见前方散发出的白烟,那种温暖带着强烈的吸引力,使它迈动并不稳健的步子迎风向对面街道跑去,迎面而来的寒风吹拂它瘦弱的身躯,寒冷使得他全身不停在哆嗦,雾气越来越浓阻挡住它大部分的视线,它实在是太冷了,想找到一处温暖的地方,那怕只有一会也好。寒冷使得它放低了警觉,快步向那闪着光亮的火堆跑去。 眼看就要跑过马路,右边一辆急着回家的两厢夏利猛然穿过,车灯猛然射在它身上,这时想躲已经来不及,黑猫“喵…”一声惨叫,闭上了双眼。它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剧烈的疼痛只是一下,接着身体就没了知觉,黑猫被车撞飞,车却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向远方开走。 黑猫被撞飞在空中,口中喷射出的鲜血像朵朵美丽凄艳的彼岸花,它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一只名贵的猫吗?难道自己的存在就注定要流浪?要遭受这一切?它想起那些家养的猫,它们是那么的幸福。一瞬间它想起一次偷溜进一个人家刚在垃圾桶里找到点吃的就被一只家猫给赶了出来,这一刻它感觉到了愤怒和怨恨。 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吹动十字路口那堆还没被完全烧完的黄纸,风刮的很急,吹散黄纸上面的灰烬,下面一张被吹起,火星点燃这剩下半张的黄纸飘到空中,突然深沉的巷子里显出一个黑影,黑影紧靠在巷子的墙壁上慢慢移动,黄纸旋转着被刮到墙上正贴在黑影上,突然那个黑影像是被制住一样再不移动,黄纸贴在墙壁上仍然在燃烧。 就在此时黑猫被撞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摔在墙上,黑猫,黄纸,黑影,三样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重叠在一起,奇怪的是,黑猫摔倒墙上已经是气息全绝,但却不摔落到地上,而是像一个大号被嚼烂的口香糖,贴在了墙了。 紧接着一道火光亮起,黄纸像是垂死挣扎一样猛然冒起一团火焰,随着火焰冒起,那个黑影竟然穿过火焰钻进了黑猫的身体。 火光一闪而逝,黑猫原本干瘪的身躯突然鼓胀起来,只是一瞬间黑猫再不是以前的样子,而是大了整整一圈,毛发也变得乌黑油亮,黄色的眼球不在是黄色而是变成了诡异的血红,双眼眨动之间射出妖异的光芒,黑猫轻轻的从墙上跳到地上,身姿敏捷而又矫健,没发出一点声响。 黑猫落到地上抖动一下身上乌黑的毛发,威风的像是一头狮子。它抬起头:“喵呜…….”长叫一声,这声音像是憋闷了许久,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叫完黑猫抖动了一下身体,向巷子里跑去,此时的它再也不畏惧寒风,奔跑的速度犹如一支离弦的箭。 电力公司家属楼,张力坐在中厅沙发上看电视里面的亮剑,正看到和尚举起大刀跟鬼子拼刺刀,他那身躯有一百八十斤的老婆突然挡在电视前面。张力见她双手叉腰,头上带着卷发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张力四十五岁,是电力公司一名普通的工人,每月工资就二千多不到三千,住的是单位房,有个孩子正在上高中,老婆是家属没有工作却凶悍无比,此时正怒气汹汹的看着他。 张力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她生气了,忐忑的问:“咋地了这是?” “咋地了?咋地了?你就会问咋地了?我问你,你们单位最近是不是提拔了一批人?” “是啊,是提拔了一批人,这跟我有啥关系?”张力懵懂的问? 他不说这句好还好,这句话一出口,她老婆犹如一只发怒的母老虎,伸手指着他脑门大声嚷嚷:“跟你没关系,跟你没关系,你说说,我嫁给你都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你就是个工人,到现在你还是个工人。连个小组长你都没混上,你说你是不是窝囊废?人家有本事的老婆孩子那个不是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再看看我和儿子,连好点衣服都不敢买。你倒好比你进公司晚的都爬上去了,你那?像是跟你没关系一样,你怎么不去争取?怎么不去找领导?” 张力苦笑一下:“找领导有啥用啊,我没啥文化就一初中毕业,能在公司里继续干着就不错了,人家提拔也是提拔那些有文化的,你说我这样的,就算真把我提拔起来了,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都不知道干啥,咱家虽然不富裕也没冻着饿着的,知足常乐吗。” “你乐,你乐,你乐个屁,我怎么就瞎了眼当初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这年头你不去争好事能轮到你头上吗?你就不会跟人家学学拍马屁,整天没事就热心帮别人干这个干那个,现在咱们这片谁家抗个煤气罐,下水道堵了都找你,有这工夫你就不能常去领导家坐坐?你就是个窝囊废,跟了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叉着腰,嘴里不停的说着,语速快的像一挺机关枪。脸上的肥肉一颤颤大有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架势,张力被她骂的心烦意乱也不敢还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去睡觉。” 他刚站起来,里屋门被推开,十七岁的儿子嚼着口香糖出来,朝他妈喊:“妈,给我一百块钱,我手机没钱了。” 张力老婆正骂的在瘾头上,见儿子打断她,气哄哄的喊:“老娘那有钱给你,找你爸要去,我昨天刚给你爸一百块钱。” 张力一楞:“这一百块钱是我一个月的早餐钱啊,给了孩子我就得饿肚子,昨天刚发了工资给你,你给孩子一百块钱不得了。” “给个屁给,家里不吃不喝啊?孩子上学不要钱?没本事还吃什么早餐?我告诉你我没钱,你看着办吧?”说完一**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又拿起茶几上一个通红的苹果边看边削皮。 张力看了看伸出手斜着一只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的叹口气从兜里掏出被自己折叠很仔细的一百块钱,轻声的嘱咐:“少花点吧儿子,过两年你就要上大学了,家里没多少钱供你,你大了得懂事了。” “行了,知道了,烦死了。”他儿子不耐烦的嘟囔两句一把拽过他手中的一百块钱,转身进了自己的小屋子,张力愣愣看了看被儿子关死的房门,叹口气摇摇头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张力心里却憋闷的像要裂开一般,他坐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道缝,一股寒风吹进来他精神一振感觉好受了许多。可随即想起自己老婆那个样子,懊恼的喃喃自语:“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日子过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刚说完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猫叫:“喵……” 这叫声像是再嘲笑他的懦弱和无能,张力听见猫叫好奇的向窗外看去,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窜进他的卧室,张力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直全身乌黑的大猫,他松了口气去抓猫:“吓我一跳,你赶紧出去,待会我老婆进来了看见你还得骂我….” 说着话就要去抓黑猫,谁知道黑猫却不躲避,见张力蹲下身子向自己靠近,突然向他面门一窜张开口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张力身体猛然顿住,双手想要抓住黑猫,而黑猫却早已经咬断了他的喉咙,快速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张力捂住喉咙,想要喊叫,却发现喊出半点声,他惊恐的向前走了两步身体里的力气突然一泻“噗通!”摔倒在地上,倒地的一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自己做了一辈子好人,却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第二章 雪天 蜀绣大饭店一家全国连锁的高档饭店,晚上八点多正是吃饭的高峰期,这个时间饭店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二楼翠竹轩包厢里,在东兴贸易公司做业务的唐浩站起来举杯对旁边大肚翩翩的远新公司老总张允献媚:“张总,张总,眼看到年底了,你看欠我们公司那五十万也该还了吧?你家大业大,不差这点小钱。可我们公司不行啊,小摊子,全指着这点钱过年了,您就抬抬手,让我们过了好年。我先替我们公司的所有员工谢谢你了,我先干为敬了啊张总。”说完举起杯喝干杯中的白酒,接着把酒杯向下一倒,示意不剩一滴。 张允戏谑的看着他,**连动都没动,举起的杯子又放下,然后长叹一声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唐啊,按道理来说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上个月我们公司压了一批货一直也没走出去,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周转不开,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欠别人的那比别人欠我的还要着。,这样吧,等过了年,这批货一走出去,我立刻还钱,你放心少不了你们一分钱的。” 张允一脸真诚,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唐浩堆着笑脸心里却暗骂,全市做贸易的都知道这个张允不是东西,欠钱不还那是家常便饭。可自己今年刚进公司在不了解行情的情况下,竟然把东西赊欠给了他,谁知道账却一直要不回来,这到了年底公司正对账的时候,要是还要不回来这笔钱,恐怕自己就要被开除了。 “张总,张总,咱们认识也一年了,您说这一年,不管您有啥事,只要给我打了电话,我那次没到?您就算可怜可怜我,把这点小钱给了我们公司,以后只要您有事,没二话,我要是不到,我是您孙子。”话虽说的铿锵有力,心里却暗想,要回了钱别想在使唤我,谁去谁才是孙子。 张允哈哈一笑,指着桌子上半瓶剩下的庐江大曲:“这样吧小唐,我也不为难你,今天咱们高兴,你要把这半瓶酒喝下去,我就把那笔钱还给你们公司。” “好,好,张总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能反悔了。”唐浩抓过桌子上半瓶酒,盯着张允。 “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张允笑眯眯回答。 奇*书*网*w*w*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听他这么说唐浩有些慌张,急忙道:“我喝,我喝。”说完举起酒瓶子抬头往自己喉咙里灌,烈酒顺着喉咙流下去,他感觉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一团团的烈火,可今天即使喝死在这,也得把这笔钱要回来。 半瓶酒下去,他胃里一个劲的翻腾,顾不上别的急忙捂着嘴向洗手间跑,还没等跑出门口便再也忍耐不住“哇…”张开嘴吐了出来,这一吐把刚才吃进去还没消化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吐完胃里还是不舒服又吐了半天才感觉好受点,这一阵呕吐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还没发酵完的臭气。 张允皱了下眉头,站起来捂住鼻子带着秘书向门外走,到唐浩身边还拍了拍他肩膀:“明天到我公司来咱们再商量。”说完躲着他呕吐出来的东西急急走了出去。 唐浩强自晃了下发懵的脑袋,见他走了出去,急忙喊:“张总,张总,咱们这可就说定了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张允的声音远远传来,却是头也没回。 唐浩站起来坐回到椅子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苦笑一下,这一顿的钱绝对不在少数,可悲的是,公司绝对不会给报销的,看来这个月又要白干了。无奈的喝了口茶水漱口,然后大声招呼服务员算账。 服务员对吐在饭店里的客人早已经司空见惯,但是还是厌恶的皱着眉头。账单拿来一看,一顿饭吃了两千多,唐浩觉得有些不对,拿过单子看了看,上面竟然多了一条极品云烟,他不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请的那位先生临走的时候在柜台拿的,他说您付账。”漂亮的女服务员不冷不热的回答。 唐浩楞了一下,心中大骂这张允不是个东西,吃了自己的竟然还要拿自己的,现在这个年头,果然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啊。他无奈的结了帐走出饭店,一出大门外面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拉紧衣领,伸手打了个车回到自己租的住处。 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屋,他脱下衣服头疼欲裂,点了根烟抽了没两口觉得很是恶心,想起今天张允又把自己给打发了,明天去要账还不知道要不要的回来?这王八蛋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又都花在了请他吃喝上,下个月的房租还没有着落,要是再要不回来钱,恐怕连工作都要丢了。想到这里,他无比的心烦意乱,狠狠掐灭手中的烟头,一头栽倒在床上,喃喃自语:“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这句话刚说完,突然他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猫叫:“喵喵……”叫声似远忽近,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就在身边,他坐起来四下看了看,却没看见猫的影子,嘟囔了一句:“妈的,就连猫都来欺负我。”然后也没脱衣服,拽过身上的被子盖住自己,一股酒意涌上来,沉沉睡去。 睡梦中又到了蜀绣酒店,这一次张允没有再灌自己,很痛快的说要还钱,从兜里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自己,他欣喜若狂的一边不停谢谢,一边去接他手中的支票。他弯腰双手去抓支票,往外抽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惊讶的看张允,张允却微笑的看着他,那意思在说你要抽不出来支票就别要了。 唐浩呼了口气,使出了前身的力气抓住支票向外抽,这一下果然把支票从张允手中抽了出来,但这一下明显劲使得太大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猛然向后摔倒在地上。他抓住支票欣喜若狂的刚要站起来,突然前面的张允变成了一只大黑猫,这黑猫犹如一只成年狼狗般大小,浑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黑猫双眼中闪过血红的光芒“喵….”一声扑到他身上,伸出两个前爪捏住他的脖子,唐浩惊恐的睁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发现不猫爪子的力量十分大,大到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就在这时,现实世界中屋子里他没关掉的台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而躺在床上的唐浩,正用的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他紧闭双眼还未从梦境中醒过来,但卡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市区一栋高档私人别墅,一个二十多岁长发飘飘的女孩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飘起的雪花愣愣出身,心思不知道飘向了何方。这是一个漂亮的让明星都会嫉妒的女孩子,她身高在一米七,白嫩的脸庞,鼻梁挺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衣,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显得素雅而又高贵。这样的女孩子正是天之娇女,但不知为什么她望向窗外的双眼却充满了迷茫和惆怅。 女孩叫丁羽,是北方制药老总丁建明的女儿,家中的富裕使她什么都不缺,别人要奋斗一辈子才能得到的东西,她只要勾一勾手指头就会得到,父亲几十亿的资产够她什么都不干就能优哉游哉的过上几辈子,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空虚,虚空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的奋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窗外的白雪飘飘洒洒,屋子里却暖和的只能穿一见睡衣,透过落地玻璃窗向外看,雪花翩翩而舞,像是天使身上的羽毛。每一片雪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仿佛与她就在咫尺之间,但透明巨大的玻璃却隔开两个世界,昏暗的灯光下白雪悄悄落下,把天地渲染成一片白色。 “人活着,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啊,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解脱了?”丁羽喃喃的问着自己,这一刻她落寞的像是飘到了阴暗角落的雪花。 刚问完自己,窗前突然一道黑影窜了过来,黑影到她窗前一百米左右距离停下,丁羽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大猫,大猫停下在雪中紧盯着屋中的她,红红的双眼射出妖异的光芒,接着轻轻叫了两声:“喵….喵……” 玻璃是隔音玻璃,但丁羽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黑猫的叫声,她好奇的看着这只奇怪的黑猫。这只黑猫精神而又粗壮,绝对不是一只流浪猫,黑猫并不怕冷,蹲在雪地里看着自己,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但是没有一片能落到黑猫身上,这黑猫身上竟然像是有一层防护的东西,雪花一到他身边就会被轻轻的弹开。 丁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猫,好奇的看着它,黑猫也不动盯着她美丽的双眼,突然嘴角轻轻咧了咧,嘴角一翘起黑猫竟然有人了人类的才有的动作,它竟然朝她笑了笑。 第三章 找工作 丁羽觉得奇怪,从椅子上拿起一件乳白色的长羽绒服披在身上,拉开窗子想看看这只古怪的黑猫。家中的落地玻璃窗是推拉式的很容易就被推开,等她推开窗户,外面的黑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雪地里甚至连一只脚印都没有留下。一股寒风带着雪花迎面而来,偷溜进温暖的屋子里,丁羽感到寒冷急忙把窗户关上。 关上窗户再她感觉暖和了许多,抬头向外看了一眼,那只黑猫又突然出现在雪地中,咧着嘴在对自己微笑。 她感到有些害怕,刚才又被寒风一吹觉得有些头晕,拉上房间的窗帘,躺到舒适的床上盖上辈子,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却发现干什么都是那么无聊,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关掉身边的台灯,闭上眼睛胡思乱想。 迷迷糊糊中自己穿着睡衣起来,外面的雪花仍然在飘着,她拉开屋门走下二楼,却看不见一个人,平时殷勤打扫卫生的李婶也不知道跑到了那去,屋子里很静,静的什么都听不到,就连那座古董大钟都停止了摇摆。 “有人吗?有人吗?爸爸,妈妈,李婶……你们在吗?”她的轻声呼唤着,却没有一个人应答,只有自己的呼叫声在这个大得吓人的别墅里回荡。他们到到那去了?丁羽脑袋里充满了疑问,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一个人影,她越来越觉得不安,打开家中的大门。 大门被打开,外面的雪花依旧在飘舞,但奇怪的是外面没有一丝风,她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仿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拍摄片场,飘落的雪花只不过是道具。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清晰的猫叫:“喵喵…”接着黑暗中那只奇怪的黑猫迈着小步一步步的向她走来,猫眼发出鲜血一样的光芒,每走一步就发出一阵呼噜声,像是低沉的咆哮又像是肚子被饿得咕咕直叫,但她却从这咕噜声中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只有人类才会发出来的“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猫得笑声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感觉四周突然变得寒冷,冷侧心扉。 她感觉到了不对,这只黑猫令她感到恐惧,心中顿时升起离它越远越好念头。她惊恐的转身想跑回到屋子里,可还没等跑到台阶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脑门磕到台阶上他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还没等她站起来,“喵”一声猫叫,黑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慌张的用手去抓黑猫想把它吓跑,却发现双手碰到黑猫却从它的身体里面穿过去,黑猫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她,接着她仿佛听到一个深沉的男人声音:“既然活着没乐趣,想死,我就成全你。” 声音淡淡的若有若无,接着黑猫直立而起伸出两个前爪像人一样抓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挥舞着双手想要把这只黑猫推开,但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双手只是穿透黑猫的身体,这一瞬间她分不清楚卡住自己脖子的黑猫是实体还是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她的双臂渐渐没有了力气,双眼已经渐渐模糊。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是不是死了就会解脱这种无聊的生活,可突然她觉得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也许死亡的世界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那是瓷碗吊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一个熟悉的喊声响起:“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她感觉黑猫的两只爪子渐渐松开,他努力睁开双眼“啊……”一声大叫翻身而起,原来自己还躺在床上,身边的李婶正紧紧抓着自己双手,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接着爸爸和妈妈也都闯了进来。这一切原来只是一场噩梦,看到熟悉温暖紧张的面孔,她放松的松了口气,可一吸气脖子上却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向竖在不远的梳妆台看了一眼,白嫩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一对乌黑青紫手掌的掌印,那手掌印是如此的小巧清秀,她愣愣的看着被李婶抓住不放的双手,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掌印正是自己的双手。 市人才就业中心,寒冷的天气抵挡不住寻找工作人的热情,这种天气招工单位就几十个,但并不大的就业中心却来了将近一万人,整个就业中心大厅看不到一处空地。每个人都挨着面前的人向前缓慢移动,双眼却仔细看着竖立在两边的招工信息牌,生怕漏掉每一个工作的机会。而坐在被隔开小空格子里面的招聘人员高人一等的打量着每一个走过的人,此时他们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高傲而又矜持。 夹杂在人群中的张西瓜和扬帆已经被人流给隔开,张西瓜不由自主的跟着人流向前涌动一边朝被隔在前面的杨帆喊:“扬帆,杨帆,这人太多了,我快喘不上气来了,这也没适合咱俩的工作,还是先出去等人少点再进来看看吧。” 前面传来杨帆的声音:“我现在挤不出去,你要先出去了就在门口等我,别乱走等着我啊………” “行,行,那我先出去等你,我实在受不了拉。唉!我说前面的,这么多人你放这么臭个屁!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后面的少用你裤裆里那玩意乱蹭!老子是男的不是女的。我日!谁把我鞋跟给踩掉了…….”张西瓜吵吵嚷嚷的向门外挤,费了半天劲累出一身汗这才挤出来。他把鞋跟提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仍然不断有人加入到屋子里的人流大军中,他才真正体会到当前的就业形势是何等的不乐观。 这时已到中午,这一上午竟然是什么都没干,光在里面挤来挤去了。张西瓜饿得肚子一阵阵咕噜,可他没钱,钱都在杨帆身上,只能等他出来再说了,就在他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就见前面有一个穿着黑大衣带着红围脖的女孩子在四处散发宣传资料,这女孩身材高挑,白嫩的脸蛋被风吹的红红的,一眼看上去说不出的可爱。 张西瓜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我一张看看。”女孩对他微微一笑,递给他一张,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家保险公司招人的,现如今有种奇怪的现象,就是人们对保险公司的工作很是抵触,不过国内的保险行业也的确是还不健全,只知道拉人入保险,但不管怎么说,上面的广告词还是很吸引人的。 张西瓜看了看,眼眉一挑,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你们公司有底薪吗?提成是咋个提法的啊?什么学历怎才能去你们公司?”等等….问了一大堆问题。 张西瓜属于演技派的,人又长得清秀,女孩子见他这么认真忙跟他解释:“底薪有,只要你完成五千的任务就会有五百底薪,但是提成很高,百分之三十的提成……”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张西瓜顺藤摸瓜,顺带着问了女孩几个私人问题,这女孩竟然没有察觉出来,一一告诉了他。正在他准备套电话号码的时候,杨帆从里面挤了出来,他见张西瓜跟一个女孩正谈笑风生,走过来拍了一下他肩膀:“又累又饿,买点东西吃去。” 张西瓜见他竟然如此的不解风情,还大煞风景,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杨帆懵懂的不知道他是啥意思,还以为他不饿,拍了下他:“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吃去了啊?” 张西瓜兜里没有一分钱,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肚了,那还敢在墨迹,急忙问女孩:“我这朋友没见识,你别见怪,我很想去你们公司,能不能给我留个名片?” 接过女孩递过来来的名片,张西瓜得意洋洋的追上杨帆,举着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拿到鼻子上闻了闻,做出一副陶醉的神情,杨帆见他这个德行好奇的问:“你咋地了,生病了啊?” 张西瓜彻底被他打败,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我说杨帆,你能不能别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你这样生活的一点乐趣都没有了?你要知道生活失去了乐趣就没有了意义。” 杨帆看着他不解的问:“找了一上午工作都没找到,能有什么乐趣?” 张西瓜朝那个女孩撇撇嘴:“看见没有?那就是乐趣。” 杨帆忍不住笑笑:“我没你那么低级的乐趣,你还是自己寻找去吧。”说着来到一个煎饼摊问:“老板,多少钱一套?” “两鸡蛋的三块,一个鸡蛋的两块五,你要几个?”煎饼摊老板手所在袖子里,戴着狗皮帽子,双脚不停的抖动,仿佛这样就能把寒冷赶走。 还没等杨帆说话,张西瓜抢上前:“我靠,别的地方加一个鸡蛋都是两快一套,你这两块五?太黑了吧?两块一套给我来两套。” 那老板也是个精明的:“兄弟,全市煎饼果子都是这个价,你少蒙我,你给我找个两块钱一套的,以后你到我这摊来我让你天天白吃。” 张西瓜嘿嘿一笑:“我家门口有个老太太真卖两块钱一套,我骗你这个干嘛?这样吧,你也不容易,咱也不差那块八毛的,你这不是还卖招聘报吗,你送我一份得了。” 那老板半天也没个生意,这会好不容易来个买的,也怕他真走了,想了下:“行,以后常照顾我点生意就行了。” “必须的,你放心,我哥俩没找到工作前,以后天天就在你这午饭了。”说完从摊上抽出一份招聘报夹在胳膊中间,咽着口水看着老板摊子上两勺面倒下去,接着一股面香随着白烟飘起。 第四章 面试 蹲在就业中心侧门的台阶上,两人手里捧着一套煎饼果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着一进肚里,仿佛寒气一下子就被驱赶走了,让他俩感觉身上热乎了许多。张西瓜几口吃完擦擦嘴,一**坐到台阶上,拿起手中报纸仔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 杨帆凑过来:“西瓜,有合适咱俩的工作不?” “现在招工单位最低学历也要大专,我一天学都没上过,你比我好点高中毕业。就咱俩这德行除了工地搬砖头,怕是找不着什么工作了。要我说凭咱哥俩这见识,整个大学文凭去面试别人也看不出来,好歹也能混个白领。只要你同意一会的工夫我就把你变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怎么样?你想要那个大学的毕业证?” 杨帆笑了笑,老气横秋的道:“西瓜啊,假的就是假的,你骗的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在仔细找找,肯定有适合咱俩的工作。” 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我怎么碰上你这么个死心眼子,现在这年头你这么死心眼是吃不开的。何况咱哥俩只是找份工作,又不偷又不抢的,有什么不安心的?你倒好,办假证挣钱,你说骗人犯法,找工作又找不着,现在穷的连两煎饼果子都舍不得吃了,还坚持你那一套。要不是早认识你,还真以为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老夫子。对了,你现在还剩多少钱?” “就剩二百块钱了。” “就二百了?过两天连招待所都住不起了,再找不到工作,咱哥俩就得露宿街头,到时候拿什么走遍全国,要饭吗?就咱俩这样的要饭都没人给,干脆咱俩重操旧业算了,走一路干一路也不缺钱了,不挺好的吗。” “要不,咱俩回大山,多打些野兽卖了,攒点钱在出来。”杨帆没理他这茬提出一个建议。 张西瓜撇撇嘴:“二百块钱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等攒够钱了,黄花菜都凉了,算了我还是继续找找看吧。”说完再不理他,继续在报纸上搜寻。 杨帆笑笑:“西瓜,你口渴了吧?我去里面打杯水去。”说着话从破旧的黄包里面掏出一个大茶缸子来,那茶缸子白色的漆皮已经剥落的不成了样子,丑陋而又难看。 “去吧,去南边那家南德服装公司打,那家水比较好乐百氏的,多打点渴死我了。” “恩。”杨帆答应一声,端着茶缸子进了人才市场,这个时间招聘的人已经去吃饭,里面虽然找工作的人不少,但比起上午来却能走动了,杨帆到张西瓜说的那家招聘单位打了一茶缸子矿泉水回到外面,就见张西瓜一脸惊喜的看着报纸。 把水递过去,杨帆好奇的问:“你咋这么高兴?找着适合咱俩的工作了?” 张西瓜接过他手中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兴奋的道:“看看,这有户人家招保安,上面写学历不限,经验不限,年龄不限,但有一条就是必须有真本事,我靠,这简直就是为咱俩预备的啊。” “上面说工资多少了吗?” 张西瓜摇摇头:“没说,说是面谈,还说管吃管住,我看这活不错,咱俩应该去试试。” 杨帆喝完张西瓜剩下的半茶缸子水,抹了下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说完拎起黄包,一脸期盼的看着张西瓜。 张西瓜拍拍**,背起笔记本夹住报纸:“走,看看去,管吃管住,嘿嘿…” 倒了两趟车,又问了几个人这才找到招聘的地方,这是个巨大而又豪华的别墅,别墅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打眼看去怕不下有五六十人,这些人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的还穿着破旧的军装,看样子是从部队刚复员的战士,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前面,希望快点轮到自己。 两人无奈的后面排队,没多大的工夫后面又有人来,队伍缓慢的前进,照目前的速度看排到两人恐怕天就黑了,张西瓜抱着膀一边使劲的跺脚,一边跟排在他前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套近乎:“哥们,那人啊?” 小伙子也冷哆嗦着跟他聊:“海拉尔的,今年刚复原这不来碰碰运气………” 杨帆也冷,却没不像他们一样,只是静静的打量面前这个别墅,这别墅大的出奇,完全是欧式风格,古香古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应该是上个世纪初俄国人和其他欧洲人来这里建造的,基本上是属于二战前期的欧洲别墅风格,形式华丽,式样考究。里面是法式风格的园林景致,宽阔的社区庭园和视野开阔的天然草坡,而且通过别具异国韵味的喷泉造型,形成浑然天成的整体格局,整个别墅奢华而又美丽。 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会招小偷,多招几个保安也是对的,杨帆如是想。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过去,轮到两人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杨帆还好些,张西瓜却冻得鼻涕直流。两人起走进屋子,里面迎面而来的温暖气息让他俩恍惚中似乎感觉到了天堂,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器械,跑步机,健身器一应俱全,应该是一个健身房。门口不远处放了个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健壮的男人,男人见进来的杨帆和张西瓜都是瘦瘦弱弱的样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他的神态被张西瓜看在眼里,急忙道:“别看我俩瘦,浑身是肌肉,真的,真的。” 那人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的对他俩道:“我叫王硕,负责这次招聘,废话不说了,那边有个杠铃,举起来就算通过了,你俩谁先来?” 杠铃有个二百多斤,横放在地上。“我先来。”杨帆说完走到桌子后面的杠铃,也不见他准备,放下手中的黄包,双手抓住横杆,也不憋气,忽悠一下举过了头顶,看着王硕问:“这样行吗?”他竟然还能说话。 王硕有点傻眼不停的点头:“行了,行了,看不出你这小体格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你通过了。”然后指了指右边一个大桌子:“去那边填一下表,然后坐一边等着。” 杨帆扭头看了看,见那张大桌子边上有个人在填表,旁边有个长凳,上面坐了四个人,都是通过考核的。 他笑着向张西瓜招招手,示意他加油,走到桌子边去填资料。 张西瓜看着他苦笑一下:“这么重都能举起来,你真是一牲口。”说完也走到杠铃面前,先晃悠了两下肩膀,跳动两下,扭动脖子,又前蹲后仰的准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最后一把抓住杠铃:“嗨呦!”一声大喊,然后松开,瞪着眼睛看着王硕:“我举不起来!” 王硕从来没见过这么疲赖的人,见他准备的像模像样的还以为他能像杨帆一样轻松举起来,谁知道他得瑟了五六分钟居然举都没举就直接放弃,这会又见他理直气壮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邪火:“你被淘汰了,走吧。” 张西瓜没动,嘿嘿一笑献媚道:“王哥,你这是招保安,可不是招耕地的黄牛,我虽然举不起来那杠铃,但那几个能举起杠铃的随便挑出一个来,我都能打倒他,给个机会,给个机会。” 王硕见他嬉皮笑脸的不走,又见外面还有不少人在面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心情有些烦躁,听他这么一说,不耐烦的瞪眼看他:“这可是你说的,待会要是被打伤了可别赖上这。” “这您放心,我要是受了伤,只怪自己学艺不精,立马回头走人绝没二话。”张西瓜说完,凑到王硕跟前小声嘀咕:“王哥,给个机会,以后您家有啥活竟管招呼一声,通融,通融,通融一下。”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 王硕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就是一个部队退伍的老战士,一向严肃惯了,再加上这副充满爆炸性的身板,每个来面试的人见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只有眼前这个小子不但不怕自己,反而跟自己嬉皮笑脸的。 他招招手带着张西瓜到场地中心,然后对那五个通过考核的人喊:“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小子说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单独拎出来都不是他对手,你们谁来试试啊?” 五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更何况一个个力气都不小,这其中有复员的战士,也有体院武术队毕业的,听王硕这么一喊,都是一脸怒气的看着张西瓜,张西瓜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德行,像是根本没把这五个人放在心上。 一个壮得像小牛犊子一样的青年猛地站起来,虎头虎脑的朝张西瓜喊:“我叫虎子,省武术队刚毕业的,专业是拳击,俺来领教领教。” 说完脱下身上的棉服露出里面的运动衣,双臂一振,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双眼紧盯着张西瓜,随时要扑上来。 张西瓜嘿嘿一笑,照电视里演的大侠一样,一抱拳:“虎子兄,今日切磋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请了。”然后潇洒的摆了个黄飞鸿的架势。 虎子见他这个德行,还以为他在戏耍自己,怒吼一声:“你以为你是黄飞鸿啊。”快上两步一拳向他面门捣去。 这几天光顾着往下写,没有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第二个故事出场人物比较多,我在想会不会显得繁琐?说实话这个故事我想把它写的精彩一点,今天暂时先更一章,等老海整理出思路,会加快速度,顺便求一下红票和收藏。多谢大家:) 第五章 奇怪的老头 他来的快,张西瓜躲的也快,虽然他没有虎子力气大却有一股巧劲。就见他身子一侧躲过虎子呼啸而来的一拳,右脚向前一伸,伸手在他后背推了一把:“出去吧你!”虎子一个踉跄向前摔倒“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一下正是太极的架子。 虎子皮糙肉厚,摔了一下咋地没咋地,站起来又扑,张西瓜一伸手又摔了他个跟头。连摔了四五个跟头后虎子知道不是张西瓜的对手,嘟囔着回到长凳坐下看着旁边几个人问:“俺打不过他,你们谁上?” 旁边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这里面数虎子最壮还是练拳击出身的,他都不是对手,别人更不是对手。解决掉虎子张西瓜笑嘻嘻的看着王硕:“王哥,这样可以通过了吧,你放心,在你的领导下我一定会干好保安这分很有前途的职业。” 看着油嘴滑舌的张西瓜,在部队里呆了十几年的王硕知道这小子是个滑头。正犹豫着是不是让他通过,门外进来一个四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这男人穿的很普通,一条黑色的西裤上面套了一件圆领毛衣,鼻子上架了一副无框的眼镜,人很瘦很精神,脸上虽然微笑着却有一股子气势,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成手握大权的人物。 王硕看见他急忙打了个招呼:“丁总,你怎么来了?这里还没招聘完。” 男人正是北方制药的老总丁建明,他微笑的看着张西瓜:“这小伙子不错,留下他吧。” 张西瓜走南闯北的早就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见王硕的态度就知道丁建明才是真正说的算的,立刻嘿嘿一笑:“还是丁总有眼光,我一定会为保护丁家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丁家的繁荣贡献出所有的光和热……” 丁建明看着口若悬河的张西瓜,心中也暗暗好奇,这些年他生意越做越大,钱也是越挣越多,在现如今这个拜金的社会里,除了同一级别的人物,别人见了他无不是显得紧张,热切。而眼前这个年轻人,非但没有半点紧张,居然有胆子跟自己胡说八道,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见张西瓜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好好干就是了。” 说完扭头问王硕:“今天招了几个人了?” “算上这小子一共招了六个,都能举起二百多斤的杠铃,身体素质和反映能力都不错。” 丁建明点点头:“差不多也够了,天不早了,让其他人都回去吧。” 王硕点点头,吩咐身边一个人通知外面的人明天再来,人群散去,丁建明看着七个年轻人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没走,扭头一看是个六十多岁穿着一身破棉袄,头发都已经灰白了的老头。 老头神情有些萎顿,或许是在外面站的时间太久,这会进到温暖的屋子脸红红的。看他焦黄的脸色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上稳定的日子了。 王硕好奇的问:“大叔,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头虽然落魄眼睛却十分明亮,他朝王硕讪讪一笑:“我也是来应聘保安的。” 王硕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个年纪还能当保安吗?这不是闹着玩的,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报纸上不是说不限制年龄吗?虽然我举不起那个杠铃,岁数也不小了,但身手还是有的,刚才那小子不是也没举起杠铃吗?你要是不信,我打倒那小子给你看看。” 张西瓜早就看到了老头,看到老头落魄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师父,心头一热,朝王硕喊:“对啊,这又不是招大力士,又没写限制年龄,你看这老人家都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好歹给他个机会不是。” 丁建明见老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冬天还穿着一双黄胶鞋,知道老人是个没地方去的,要是有地方去也不会到这来要当个保安。他有心想留下老人,但转念一想要真是特殊照顾了,恐怕别人会有意见,老人也会觉得心里有疙瘩,既然老人说能打倒张西瓜,何不让他试试?就算失败了那个少年也不会真的把老人怎么样,到时候自己在找个借口给他在家里找个生计就是。 想到这里他对老人微微一笑:“那就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过这是招聘,点到为止就好了,你们明白吗?”问明不明白,眼睛看的却是张西瓜。张西瓜那是没长尾巴,长了尾巴绝对是比猴还精的人,那能不明白丁建明的意思,朝他眨了下眼镜,示意自己明白该怎么做。 丁建明见他竟然朝自己眨巴了一下眼镜,顿时楞了一楞,随即苦笑一下,也不由得暗自佩服了一下张西瓜的自来熟。 老人见丁建明同意自己跟张西瓜比试,点点头走到场子中间,双手还缩在破棉袄的袖子里面,看着张西瓜道:“小子,你千万别以为我老人家岁数大了就留手,有啥本事都使出来吧。”说完站在那里等着张西瓜先动手。 张西瓜存着演戏的心思等着老头来打他,谁知道老头往那一站动也不动等他先动手。这下可好,两人站在场子两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但就是没一个人先动手。两人互相瞪了五六分钟,王硕肚子开始咕咕饿的直叫,他实在忍耐不住朝两人大声喊:“这是比武,不是比瞪眼神功,时间不早了,抓紧吧。” 老头还是不动,张西瓜没办法晃晃脑袋张牙舞爪向老头冲过去,他刚到老人身边就听一个细微的声音传进自己耳朵:“你是阁皁山的灵官吧?你师傅道号是不是叫青松子?你是张西瓜吧?” 细微的声音一传进耳朵,张西瓜猛然顿住,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你,你怎么知道?” 他刚问完,老头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一脚踢在他**上,将张西瓜踢了个跟头,张西瓜一倒,丁建明松了口气对王朔道:“老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再者说有个岁数大的也比较稳重,就留下他吧。” 王硕何尝不知道丁建明这是有心要帮老人,这么个小请求,那能驳了他的面子,也点点头:“岁数大的人办事稳重,我看行。” 说完好奇的问:“丁总,怎么不找专业的保安公司在保护小姐,这些新招来的人能保护好小姐吗?” 丁建明叹了口气:“省城没有特别好的保安公司,要找就得去首都或是沪上,这一来一去的不知道要几天了,事情紧急,先招这几个人用着,再抓紧时间给她找两个厉害点的保镖看着她就不会出事了,行了,这里的事你处理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丁建明说完转身而去,王硕送走丁建明回来一看,张西瓜还躺在地上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面前的老人,老人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双手插在袖子里,静静的站在原地。 王硕见张西瓜还坐在地上,咳嗽一声:“你打算坐一晚上吗?赶紧集合。” 七个人站成一排,王硕看了看七个高矮胖瘦不一样的人,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大声道:“你们被录用了,工作就是保护丁总的女儿丁羽,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回答声掺差不齐,回答完,张西瓜第一开口问:“工资多少。” 王硕瞪了他一眼:“一万一个月,不干为止。”这个数目一说出口,所有人都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里虽然是省城却在最北面,经济不是特别的发达。在这个城市来说一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赶上两户人家的月总收入了,没有人想得到一个保安竟然会给这么多钱,都互相看了看,有点半信半疑。 王硕见他们这个样子,知道这些人都被丁家出手大方给震住,咳嗽一声惊醒半信半疑的七个人,一本正经的道:“丁总是个好人,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给了你们高工资,你们也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保护好小姐,都明白了吗?” 看见大家点头,王硕又道:“明白就好,没填表的赶紧把表填了,填完去吃饭,吃完饭我助手会带大家领服装,安排住处,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说着指了指身边一个年轻的男人。 这会杨帆早就填完了表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现场只剩下张西瓜和老人没填,两人走到大桌子边上坐下,张西瓜拿起张表格一边填一边小声的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老人头也不抬的填表,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记得来找我。” 第六章 老灵官 丁家有钱大家都知道,但没想到除了工资高外,待遇竟然是这么好,先给每个人发了一身衣服,衣服是纯黑的,做工和质地都非常讲究,样式竟然是特警出勤时候的黑色制服。此外还有羽绒的黑色大衣,皮鞋腰带一应俱全,这让身上单薄的杨帆和张西瓜感觉像是到了天堂。 晚饭很丰盛自助式的晚餐,各种荤素菜肴就不说了,竟然还有水果,这让一直吃拉面,煎饼的两人吃的肚子溜圆,直到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吃完晚饭所有人被带到一个大屋子,屋子很大,摆放着四张上下铺的架子床,床上面被子褥子一应俱全,丁家人竟然是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张西瓜心满意足的躺倒靠窗户的下铺,一边拿根牙签剔牙,一边打了个饱嗝念叨:“跟着有钱人干就是好,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是最好的,真想在这干一辈子算了。” 杨帆把东西放到他上铺,淡淡的道:“那你就在这干一辈子吧。” “我就那么一说,你看我是一辈子干保安的命吗?行了别废话,发了新衣服赶紧穿上看看。”说着从床上跃起脱下自己的旧衣服,七手八脚的穿上黑色制服。 制服穿在他身上大了一号,虽然他长得十分清秀,但穿上后却说不出那里别扭,也看不出来半点战士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倒像是一个纨绔。杨帆换上制服从床上跳下来。张西瓜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一米八五的个头,头发很短,身躯像标枪一样挺的笔直,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加上一身的狂野气息,再配上这身黑色得体的制服,精神而又利落,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身衣服竟像是特意为他量身订做的。 再看看自己,瘦瘦的身子套这么大的裤子和衣服,来回逛荡不说,还显得不伦不类。张西瓜心里很不服气,看着杨帆呸了一口:“你小子就是个小白脸。”他却忘了自己的脸可比杨帆白得多了。 此时屋子里七个人知道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介绍自己拉着关系,虎子还掏出烟派发,大家都是年轻人没一会的工夫就都熟悉了起来。 张西瓜抽着烟,在人群里嘻哈哈的显得如鱼得水,转眼之间就和这些人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就连被他摔倒的虎子都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一口一个西瓜哥叫着。这里只有杨帆和那个老头显得格格不入。杨帆话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头却一个劲的打量他,那眼神像是一只老狐狸看到了鲜嫩可口的小公鸡,又像是看到了中意的姑娘。 杨帆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在他几乎忍耐不住要问问他为什么的时候,王硕推门进来,他见屋子里却乱成一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咳嗽一声:“站好了。” 大家知道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归他管,立刻都消停下来,一个个的都站的笔直,等他发话。 王硕严肃的看着他们:“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钟后我带你们去看看工作的地方。”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服,王硕带着大家来到别墅,一进屋子眼前的豪华着实让这些人大开眼界,王硕没给他们参观的时间直接到了二楼领进一间屋子,一进了屋子立刻就把门关上。 屋子不大却也有个四五十平米,紧靠墙边有三张拼起来的桌子,桌子上面有四台十九寸的液晶显示器,这间屋子明显就是一个简单的监控室。 四个显示器显示出一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屋子很大,屋子正中间有一张丝绒大床外,床上放着一个大号的布娃娃。还有一个写字台和梳妆台,另外还竖立着一个乳白色的衣柜,除此之外还有电脑之类的东西,虽然东西很多却并不显得拥挤,显示器里的房间竟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王硕把他们带到显示器前,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认真的道:“这间监控室就是大家的工作地点。从今天起,你们七个人分成三组,任务就是每天盯紧面前的显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盯着,一旦有情况要及时制止知道吗?” 张西瓜看着女性化十足的房间脱口而出:“这不算是**吧?” 王硕一瞪眼:“那那么多废话?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你们的任务就是二十四小时看好小姐,明白了吗?” 其他人喊明白,杨帆却开口问:“你口中的情况是什么?” “小姐最近受了点惊吓,丁总怕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所以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千万记住,这个监视台前一定不能离人,要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盯着屏幕,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记住及时通知我。看到小姐有伤害自己的举动就立刻冲进去阻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份工作并不累,给你的工资也不少,要是因为谁偷懒小姐受到了伤害,根据合同上约定,我将追究你们法律上的责任,轻重大小你们也掂量得出来,希望你们能够尽职。” 看到所有人点头,王硕满意的笑笑:“下面我们来分一下组………” 七个人分成了三组,老头岁数大了,王硕怕他老眼昏花没有安排他监视房间,而是让他做一些杂事。三组每组八个小时一班,昼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盯着显示器,杨帆和张西瓜如愿以偿的分到了一组,两人今天值第一班岗。 坐在空荡的监视室里,杨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显示器,张西瓜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一副陶醉在其中的样子。杨帆很是瞧不惯他这个德行忍不住说他:“西瓜你能不能正经点?这是在工作,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份工资高的工作,咱得对得起人家。” 张西瓜苦笑:“你说的没错,可也得看情况吧?咱们的职责是负责丁家小姐的安全,可你告诉我现在丁家小姐在那呢?屋子里连个苍蝇都没有,你一个劲的盯着,你累不累啊?你就不会等丁家小姐出现再盯着屏幕?” 杨帆没理他,依旧盯着屏幕仔细看着每一个角落,张西瓜叹口气,刚想转过身陪着他看屏幕,那个奇怪的老头推门进来,这时他看上去比面试时精神了许多,或许是吃饱了的缘故,脸色已经不那么焦黄。 张西瓜扭头见他进来,从椅子上蹦起来:“我还想着下了班去找你,没想到你却先找了过来,你怎么认识我?还知道我师父?你到底是谁?” 听到张西瓜一连串的为什么,老人神色一正:“急什么,我老人家到这来,就是来找你的,你这活脱的性子跟你师傅可是一点也不像。” 一提到师傅,张西瓜激动问:“你怎么会跟我师父认识?” 老人摇摇头没说话,从里面兜里掏出一块古香古色的木牌,上面两个篆字:灵官。 这令牌跟张西瓜的没什么两样,看到这块令牌,他全身一震:“你,你是三茅山的灵官?” 老头叹息一声:“没错,我是三茅山的灵官,道号灵虚。我见到你跟人比试的架子就知道你是阁皁山的人了,看你自己在这里,你师傅一定是去了吧?” “你,你是灵虚师叔?”张西瓜仍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见他点了点头,忍不住问:“茅山可是个大门派,现在都成旅游点了,你怎么还混成了这样子?” “茅山也分很多地方的,我和你师傅一样都守着一个偏僻荒远的山头,何况灵官每一代就一个传人,实力弱小。你不要忘了灵官这个称号是明朝皇帝赐予的,满清二百多年没少打压我们,能存在到这个年代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还有灵官存在的还有几个人?我老人家不怕死,怕的是三茅山这一脉的灵官从我手中断绝啊。”灵虚跟张西瓜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杨帆看。 张西瓜何等机灵,看他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个**不离十,这老家伙是没地方去了,想到这混口饭吃,但是见到杨帆这等资质就起了收徒的念头,杨帆资质也的确好,灵虚这是见他跟自己在一起,这才来拉关系找自己帮忙的,否则以这老头淡泊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相认。 想到这里张西瓜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灵虚师叔用不用我帮忙?” “还不知道人家是咋想的?何况这年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写这些劳什子玩意?” 灵虚的话里有些酸楚,这也不怪他没信心,现如今这个年代,他那些个抓鬼驱魔的玩意有没有人信都是一说,就算有人信,谁又会花大把的时间去学?这不是一门手艺,学会了还能混口饭吃,就连他自己都混得这么凄惨,更不要说有人跟他学了。普通人都不学,就更不要说资质好的年轻人了,灵虚一度绝望,以为三茅山这一脉的灵官要从自己手中断绝,谁想到竟然在找活干的时候,碰到了张西瓜还有他身边的杨帆,这让他突然有了希望。 杨帆听得到两人的谈话,但他做事认真只是盯着屏幕上看,灵虚的话刚说完,屏幕里的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美丽的女孩。 “西瓜,丁小姐回来了。” 第七章 黑影 张西瓜转身好奇的看着显示器,他和扬帆盯着屏幕经两个多小时了,这期间除了李婶进来打扫卫生再就没人进来过。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就是保护丁家小姐,但丁家小姐长得什么样子却还没有见过。看王硕的安排,丁家小姐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张西瓜看着屏幕里女孩脱下大衣,坐到床边静静发呆。他向前凑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嘿嘿一笑:“这丁家小姐够漂亮的啊。这辈子要是找这么个老婆,倒插门我也干啊。” 扬帆没搭理他盯着丁羽四周仔细的看着,生怕漏掉点什么东西。屏幕非常清晰能看清丁羽的一举一动,张西瓜见杨帆这个样子,嘿嘿一笑拍了拍他:“漂亮吧?看傻眼了吧?” 杨帆没理他,突然指着右边一个显示器:“那边有个东西。” 听到有东西,张西瓜收起了嬉皮笑脸急忙凑过去向他指的方向看,这台显示器对应着的是屋子里靠窗户的方向,巨大的落地窗户被擦的很亮,传送过来的图像有些反光,但隐约还是能看见窗户外面有一团黑色的影子。 距离远再加上反光,看不清楚那团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而且那个东西也不动,像是个被人胡乱扔在窗前的一块大石头,又或者是一截树桩。但丁建明家有专门的员工打扫庭院,又怎么会多出这样的东西在外面影响观感? 杨帆觉得不对,拽了下张西瓜:“你盯紧了,我出去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动,张西瓜一拦他:“有什么好看的?你别忘了这是二楼,那东西在屏幕里能看见说不定有多远呢,没准是假山什么的,再说窗户都关得死死的,有什么好怕的?还是看好丁小姐吧。” 杨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坐回原地盯着屏幕上那一块黑色看,但就在他一眨眼的时候,屏幕上那一块黑色突然消失不见,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却不见了那个黑影。 “西瓜你盯紧了,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杨帆站起来推开门快速走了出去,张西瓜也感觉到了不对,盯着屏幕死死的看着丁羽生怕会出什么事。这份工作对他和扬帆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失去了挣钱的机会。 杨帆拎着王硕配发的警棍快速跑出屋子,大步走到丁羽玻璃窗下面。心里估算了一下黑影的位置向前面仔细搜查。这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昨夜的落雪已经被清理走,寒冷的夜晚,院子里几颗梧桐树早就没有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微风中被吹得“擦擦…”作响。 他估摸着到了黑影所在的地方,四下看了看见右边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立着一个大理石天使的雕塑。但他看到的绝对不会是这个雕像,那快黑影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高,更何况从屏幕上的角度看也不应该是这个地方。 但四周除了这个雕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他不死心,向旁边走了走,四周却是一片空旷。 难道真是自己看花眼了?可这怎么会?在大山里为了保证不饿肚子,盯住猎物是最基本的技能,这也是他跟大灰学来的本事。不夸张的说即使在满是丛林,巨石的山中,五百米外的兔子只要落在他的眼中,想跑都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并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小花园里。 他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职责让他在四处仔细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疑惑的他摇摇头朝回走,刚走了没几步,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头,二楼明亮的玻璃窗前,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他认得这个女孩,她就是丁家的大小姐,丁羽。杨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一时间楞了下,立在原地抬头看她。她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睡衣,头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看着自己的眼睛中有一丝疑惑,更多的却是不屑和傲慢。 他很熟悉这种眼神,坐火车来这座城市的一路中,这种眼神他已经看到了太多,这种眼神让他清醒过来,他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也不会觉得自惭形秽,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活得像自己,又何必去管别人用何种眼神来看自己。 他收回目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走回楼里。这期间却再也没向玻璃窗看上一眼,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 看着窗外的杨帆,丁羽感觉到了他的不同,自己的美丽她很清楚,任何这个年纪的男人见到自己都会魂不守舍,再也舍不得放开自己的眼光。虽然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第一眼也被自己的美丽所摄,但仅仅也就是一眼,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在往后就再也没看自己一眼,她看得出这个男人不是刻意在躲避自己,而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里,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这让一直骄傲的她有种挫败的感觉。 杨帆根本不知道只见了一眼的丁家大小姐竟然转过这么多心思,再他看来,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回到监控室他凑到张西瓜身边像刚才那个黑影方向看,却见丁羽的背影正好挡住了窗户。 “西瓜,我走后你有没有再见到那个黑影?” “没有,你走后我一直盯着屏幕,没有任何异常。会不会是反光?或是玻璃上屋子里的物品反射出来的影响?我想是有这种可能的。” 杨帆点点头,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灵虚却突然开口:“这份工作都得来的不容易,还是小心点的好,你俩晚上值夜班,我去泡壶茶去,喝着也精神点。” 灵虚说完走出去,杨帆坐下盯着屏幕仔细观察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种直觉让他不敢大意,更加小心的观察屋子里的一切。 过了十几分钟,丁羽站的有些累了从窗前走开,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杨帆见她躺下松了一口气。他让张西瓜继续盯着,揉了揉盯着屏幕太久已经有些干涩的双眼。这时灵虚也泡了壶茶进来,老头笑眯眯的倒了一杯刚想递给他,突然张西瓜喊了一声:“快看,那黑影又出现了。” 杨帆一惊,向屏幕上一看,果然玻璃窗外出现一个黑影,这次黑影不再是静止的,而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窗户靠近,身影也越来越大,他紧紧的盯着那个黑影已经看出这是一只黑猫,但这只黑猫体型大的异乎寻常,像是深山里面的野狸猫,但模样却明显不同。 虽然黑猫出现的突然,但大家还是没有多想,以为是从别处跑进来的流浪猫,或是附近邻居家养的猫窜到了这里。可谁也没想到,黑猫在靠近窗户的时候竟然是丝毫不做停留,也没停顿,像是前面的玻璃根本就不存在。 看着黑猫向玻璃上窜过来,张西瓜甚至闭了下眼镜不忍心看它被撞得头破血流,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被擦得没有一丝灰尘的防弹玻璃竟然真的就像空气一样没有阻碍住黑猫一点。 黑猫这一窜竟然无声无息的窜进了屋子,到了屋子里紧接着向床上的丁羽扑去,眼看就要扑到丁羽身上却凌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故来的非常快,等他们反映过来,黑猫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突然杨帆想起王硕对大家说的话,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记住及时通知他。这黑猫绝对算得上是异常情况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推了一把还在发懵的张西瓜:“快去通知王硕!”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但躺在床上的丁羽却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他不敢贸然的闯进她的房间,只能等王硕来处理这一切。双眼却紧紧盯着屏幕。生怕出现什么怪事。 张西瓜也感觉到了不妙,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报话机“喂喂喂…”的呼叫王硕,就在他刚联系上王硕,床上的丁羽突然翻滚起来,伴随着她的翻滚,她猛然高举双手使劲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时杨帆又想起王硕的另一句话,看到小姐有伤害自己的举动,就立刻冲进去阻止。 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一脚踢开挡住自己的椅子,拉开房门快速冲了出去。 奇!书!网!w!w!w!.!q!i!s! h!u!9!9!.!c!o!m 第八章 救人 推开丁羽房门,屋子里原本柔和温暖的电灯快速闪烁,有如群魔乱舞一般使得整间屋子忽明忽暗。丝绒大床上的丁羽披头散发在床上来回的翻滚,翻滚挣扎之中,整个身体竟然缓缓的离开了床面悬浮在空中。她面部表情极为痛苦,美丽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双手紧紧掐住自己脖子,双眼却仍然紧紧的闭着。闪烁的灯光加上悬浮在床上的白衣女子,这景象无疑就是鬼片里的经典形象。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杨帆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到床前摁住他,抓住她的双手使劲向外掰。丁羽疯了一样扭动自己身体,但双手还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仿佛不把自己掐死誓不罢休。面对如此难缠的丁羽,杨帆顺势跳到床上向下使劲一拉把她拉落到床上,半跪着用右腿压住不停滚动的丁羽。双手一使劲把她双手掰开,就在掰开的一瞬间,突然丁羽睁开双眼,眼中冒出红色妖异的光芒,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者死!”声音沙哑,沧桑,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响起一股阴沉黑暗的气息瞬间笼罩住整间屋子,杨帆充耳未闻,抓住丁羽双手使劲一抖,这一抖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抖得丁羽从头到尾猛然一颤从梦中惊醒。她一醒过来,那股黑暗的气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屋子里的灯泡也不在闪烁,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丁羽愣愣出神看着眼前这个抓住他双手不放的少年,一时间还没从恐怖的噩梦中解脱出来。她又做了昨天那个相同的噩梦,那只黑色的大猫又出现自己的梦中,想要夺取她的生命。 “你没事吧?”杨帆关心的问话让她回过味来,自己终于又躲过了一次,可是现在她还无法忘记梦中黑猫那双红色妖异的双眼,还有那股死亡的气息,这让她感到害怕,眼前这个阳刚的男子有几分眼熟,这种眼熟让她感到心安,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他。 他紧紧抱住杨帆的腰不放头靠在他肩膀上。而此时杨帆整半跪在床上,女性柔弱的身体靠近他让他忍不住一颤,从小到大,他还从未和一个女孩子这么接近过,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感觉到丁羽的惊恐。 就在杨帆身体挺得笔直不知道是不该推开她的时候,房门外急匆匆闯进来几个人。丁建明和王硕冲在最前面,见到眼前这一幕都是一楞,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张西瓜却吵吵嚷嚷的还往里闯:“杨帆挺住,兄弟我来了…” 他风风火火的进来没想到丁建明和王硕突然停住,想要停下已经收不住身体,猛然撞在王硕身上,王硕被他撞了一个踉跄,往前一扑差点把丁建明扑倒,这一折腾声音大了,丁羽抬头看见父亲几个进来,再一看自己正紧紧抱着一个男人。 她脸一红,随即感到恼怒,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跟任何一个男人这么亲热过,而且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她随即想起来自己曾在窗户里看到过他,没错就是这个可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人,他怎么会到自己的房间里?还在床上?难道是想趁自己睡着非礼自己的吗? 眼前的情况让她感到既尴尬,又恼怒。一把推开杨帆,伸手向他脸上扇去。 她手刚扇出去,就被杨帆一把抓住,接着就听杨帆冷冷的问:“你干什么?” 父亲和王叔在这里,这个可恶的男人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丁羽的大小姐脾气再也忍耐不住发作出来:“你抱着我干什么?你为什么抱住我?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杨帆说完站了起来。 丁羽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伸出手指着他:“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丁建明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鼓励的看了一眼杨帆走到丁羽床边坐下:“小羽,别害怕,这两个年轻人是爸爸请来保护你的,今天要不是他们在,你就危险了。是不是又做了那个噩梦?” “我又梦见了那只可怕的黑猫,像上次一样掐住了我脖子,可这次我明显感觉到黑猫的力气比上次大了许多。”丁羽说完钻进父亲的怀里,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 杨帆站在原地不动,张西瓜偷偷走到他身边捅了他一下,小声道:“小子,下手够快的啊?抱住美女的感觉怎么样?” 杨帆皱皱眉头斜看了他一眼,他这副表情恰巧被趴在父亲肩头的丁羽看见,她见那个被自己抱住的男人不走,还站在原地,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生气,抱住自己父亲大声道:“爸爸,我讨厌这两个保安,赶他们走!” 丁建明安慰的拍拍她后背:“傻孩子,别说傻话,今天要不是杨帆在,你恐怕就真的危险了,你应该谢谢他才对,何况他跑到你床上也是为了阻止你伤害自己,他这么做不但没错,反而有功。你看这样好不好,他吓了你一跳,我让他跟你道歉,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丁建明说完,回头看着杨帆眨了下眼镜,示意给他点面子,随便道个歉哄哄这个小女孩子,可谁知道杨帆却恍若未见,只是站在原地,反而抬了抬头。那副模样像极了即将赴死的壮士,张西瓜知道他的德行,急忙小声对他道:“随便说个对不起就行了,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下去了?” 杨帆动也不动,嘴抿得紧紧的,头却又抬高了些,丁建明从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也皱了下眉头:“小女孩子你帮着哄哄怎么了?” 杨帆神色不动,斜眼看着抱在一起的父女冷冷道:“对不起,我的工作是保护她,不是哄她,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认为我不适合这份工作,随时可以开除我,但是让我道歉,不可能。” 听到这几句斩钉截铁的话,屋子里所有人都楞了,只有门外的灵虚却含笑不停的点头,丁羽见他这么强硬看着自己父亲生气道:“爸爸你看他,我不要这样的人保护我…” 丁建明是个宽厚的人,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苦笑,他心中清楚要不是杨帆冲进来的及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相反他很感激杨帆,也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办事很认真,可就是这脾气秉性实在是太钢了些。 张西瓜见场面尴尬,拽了一下杨帆:“好不容易找着个活干,别搞砸了?道个谦你能死啊?”(奇*书*网.整*理*提*供) 杨帆霍然转头看着他:“西瓜,为了这份工作,难道连尊严都不要了吗?是不是只要有钱,别人让你做什么你都做?如果是这样,你就当从来不认识我好了?” 杨帆说完转身而去,淡淡留下一句话:“我去监视室,要开除我派个人去通知我一声。” 张西瓜楞了楞,扭头追了上去:“靠,不干就不干了,咱哥俩穷死也不卖志气。”说完朝着丁建明和丁羽“哼!”了一声追了上去。 看着远去的杨帆,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灵虚眯着眼喃喃自语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此之谓大丈夫。” 丁建明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 回到监控室,杨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仔细的看着屏幕上每一处角落,像是刚才那场不愉快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张西瓜追上来,见他还是一副死认真的样子,苦笑着问:“咱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还盯着那屏幕看什么?舍不得丁家小姐啊?” “在没开除我之前,这还是我的职责。”杨帆淡淡道。 张西瓜彻底无语,使劲盯着他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子。 屏幕上丁建明和王硕又安慰了一下丁羽,带着灵虚走了出去,屋子里一静,丁羽一个人愣愣的出神,她已经不敢再睡觉,瞪着大眼睛看向窗外,迷茫而又忧伤。此时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不在是那个刁蛮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受了惊吓可怜的小女孩。 看着屏幕里的丁羽,杨帆也想不明白一个人前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张西瓜见他还是那么认真,无奈的叹口气,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刚想把脚翘到桌子上,丁建明带着王硕和灵虚走进来。张西瓜脚刚搭到桌子边,突然看见他们进来,慌忙把脚一收,差点摔倒。 丁建明进来提也不提开除杨帆的事,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三个都在,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猫,我们看到了一只黑猫窜进小姐房间,随即跳向小姐的时候突然消失,接着小姐就开始发疯,用双手掐住了自己脖子,杨帆见事情不好才闯进去的,要不是他见机的快,恐怕小姐就真的出危险了。”张西瓜这番话完全是在为杨帆表功。 丁建明纵横商场几十年,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轻轻笑了一笑:“谢谢你和扬帆。” 听到这声谢谢,一直没转身的杨帆轻轻一颤,却仍然没有回头问:“事情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象,我想知道小姐先前遭遇了什么?” 丁建明沉默一下:“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第九章 到底是什么? 丁建明说完,张西瓜接过话:“你是说丁小姐梦到一只黑猫袭在梦中击她是吗?”看到丁建明点头,他很是疑惑:“我和扬帆都曾经亲眼看到黑猫跳到小姐的屋子,随即扑向小姐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难道小姐梦里的黑猫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快说说。”听到黑猫真实出现过丁建明急忙问。 张西瓜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回忆了一下:“起先我在玻璃窗上看到一块黑影,杨帆还出去查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我俩以为是玻璃反光也没在意。紧接着一只大黑猫突然出现,从显示器上看这黑猫个头得有成年狼狗一样大小,这么大的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奇怪的是小姐屋子里的窗户关的很严实,但黑猫跳进来的时候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这个时候小姐好像在睡觉,接着黑猫向她身上扑去,但还没等碰到小姐,就凌空突然消失在空气中。开始我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可杨帆也亲眼看到。现在听你一说,我有个想法,会不会是黑猫窜到了小姐的梦中?” “这,这怎么会?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王硕肯本就不相信。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不必相信的。”张西瓜淡淡的说。 他说完一直盯着显示器的杨帆头也不回的道:“有些事,你没亲眼看到是不会相信的,就算你亲眼看到了也不会相信的。” 丁建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真像西瓜说的那样,这黑猫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妖?” 张西瓜嘿嘿一笑:“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好路数。黑猫出现的太突然太诡异,而小姐又梦到两次黑猫要伤害她,难道这其中没有联系?是鬼,是妖都不好说,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丁总你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事伤害到了别人?” 丁建明听他这么问楞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一琢磨就明白了张西瓜的意思,他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做亏心事?有没有害死过别人?现在惹得别人来报仇了?在商场上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难免会伤害到别人,可自己的对手都是一些纯粹的商人,就算吃了亏也是在商场上找回来,谁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他忍不住开口:“原因可以慢慢查,但要紧的是怎么才能让小羽摆脱困境。这种情况除了要盯紧外,是不是要请个高人来破解一下?”商场多年的谨慎,让丁建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西瓜嘿嘿一笑,歪着头看着灵虚:“高人就在身边,还用得着请吗?” 丁建明顺着他目光看到了灵虚,不由得又楞了一下,他想不到为了保护女儿招聘几个保安,不仅招到了两个稀奇古怪的小子,竟然还招到了一个高人,他有点半信半疑并没有接话。 张西瓜看出他的心思,撇了撇嘴:“丁总你眼前这位不起眼混的很落魄的老人,就是三茅山的灵官,也是这世界上仅存的一位老灵官了,如果他解决不了,你请谁来也是白搭。” “那就请老先生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丁建明还是有些不相信。 王硕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瘦弱的灵虚:“你要知道什么就说说,要是真能把事情解决了,丁总不会亏待你的。” 一直站在一旁听着的灵虚听他这么一说,双眼突然张开闪过一丝精光:“我老头子虽然落魄了,可也不是为了钱才会帮忙的人。” 丁建明看到了灵虚的神情,那一刻他不在是落魄的老人,而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尖刀。他立刻摆手示意王硕不要在说下去,真诚的问:“老人家,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丁建明虽然不敢说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但也懂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自认这么多年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得罪了一些人,也不应该报应到小羽的身上,如果您老人家真有这样的本事,还请你给我指点迷津。” 灵虚点点头:“丁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否则也不会收下我这个糟老头子。小姐的事我很上心,从黑猫出现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到底是不是鬼魂作祟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是鬼魂还能是什么?”张西瓜问。 “若是鬼魂作祟,必定没有实体,但看黑猫出现后我们三个都清除的看见,黑猫的体态形状从头到尾清晰的很,那就不会是鬼魂。可要说是猫妖,那它必定会有身体,妖精修炼是不可能随意抛弃自己身体的。可看黑猫窜进小姐的屋子中,玻璃窗根本阻止不了,就算法术高强的妖怪勉强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它突然窜进小姐的梦中,这就未免太不可思议了。黑猫到底是什么,我也没个头绪。” “会不会是梦魔?”张西瓜急忙问。 灵虚沉思一下:“不会,真正的梦魔分成男女两种,女性梦魔在男子睡觉的时候降临并与之交媾的女妖,一般形象为有翼有尾的妖艳女子,会吸取男人的精气。男性梦魔是指在女子睡觉的时候降临并与之交媾的男妖,一般形象为美男子,会吸取女人的精气。通常情况下十天就可以吸光一个女人的精气。这种梦魔通常都是以俊男美女的形象出现,绝对不会变成一个黑猫,而且他们是靠吸取精气来存活的,绝对不会这么快下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张西瓜问完,所有人一片沉默,目前发生的事超过了每个人的想象,不仅没有听过,就连想都没有想过。 “会不会是幻觉?”憋了半天的王硕突然开口。 张西瓜扑哧一乐:“幻觉?起先可没人告诉我们三个小姐梦中遭到黑猫攻击的事,没知道之前我们一起看见是黑猫,能是幻觉?三个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看到同一样的幻觉?这才是不可思议呢。” “我也相信这不是幻觉,现在该怎么办?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虽然在这里监控盯着是个办法,可盯得了一时盯得了一世吗?而且我就很害怕一个疏忽小羽就会被害死。麻烦大家想想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得了小羽,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不管多离奇的事情背后总会有一个答案。丁总,目前大家没有太好的办法,能做的只有盯住小姐不让她出事,这虽然是个笨法子目前却是最管用的。你有权有势,打听一下这几天有没有跟小姐一样情况的人?或许会有一些线索”杨帆盯着屏幕头也没回淡淡的说。 “这个我会调查,但也只能是在暗中调查,这样的事到现在我还有点不是很相信,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现在只能拜托你们几个了,有什么需要竟管跟我提。” 丁建明显得很无奈,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那里敢乱说话? “调查的事,我来做吧,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暗地里调查。” 丁建明看看王硕,站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就拜托你了老王。” “别这么说丁总,这是我该做的。” 这句话刚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猫叫“喵…” 第十章 李婶之死 “喵….”猫叫声并不大,像是一只家猫在撒娇,但却无比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杨帆站起来拍了下张西瓜:“你盯住这里。”说完双眼变得明亮无比,把警棍横在手中身子微弓,轻轻推开门向像猫叫的方向慢慢走过去。他走的并不快,利用屋子里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来隐藏自己的身体。这一刻他无比冷静,仿佛在深山中看到了一只肥大的野兔。 张西瓜听到猫叫刚想站起来,就被杨帆给拍的坐下来,他还想站起来,杨帆已经出了屋门,看着他警觉的模样,张西瓜也觉得在面对野兽的时候十个自己也比不上一个杨帆,既然如此的确没有必要两个人都出去,想到这他又坐下,双眼紧盯住屏幕。 杨帆的反应无疑是最快的,等他推开门王硕和丁建明才回过味来,丁建明跟着往外走,却被王硕拦住:“丁总,我跟杨帆去看看,这里离不开人。” 丁建明想了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坐到杨帆的椅子上看着屏幕中的女儿。此时丁羽突然站起来又走到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出神,张西瓜看到她这副模样感觉很是奇怪,想不明白这个丁家大小姐为什么那么喜欢站到窗户边上?她那迷茫而又忧伤的眼神到底在看什么? 猫叫声似乎是从一楼传来,杨帆顺着台阶向下,还没走到一楼,猫叫声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更细更小,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不可琢磨。他刚要仔细辨认方向,后面却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王硕跟了上来。 杨帆皱了下眉头:“脚步轻点。”语气之中没有半分客气。 王硕楞了一下,接着也听到了细小的猫叫声,立刻收了脚步,连大气也不敢喘。 “喵喵….”的猫叫声若有若无还在叫着,叫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得意的笑,寂静的房间中这叫声诡异难测,听得王硕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帆却听出猫叫声中细微的喘息,喘息声是从下面最右边的地方传来,他辨认了方向,连个招呼也不打向那地方快速跑去,王硕见他动了,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己什么时候连这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都不如了? 杨帆的一举一动流畅而又自然,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步,都像是事先算计好的一样,前进的路线永远的最直接,最简短的,也是最有效。更可怕的是,在前进中他竟然摆出攻击和防守两种不同的姿态,没有多余的动作,也绝对不会浪费身上哪怕一丝力气。 他是个识货的知道这绝对不是花架子,这种动作只有在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身上才能看到,这种警觉也只有在长期的锻炼和危险中才会培养出来,可是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他究竟是谁?又是如何锻炼出来的? 虽然满是疑问,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他小心的跟在杨帆身后,握紧了拳头等待即将发生的情况。 杨帆跟着猫叫声来到楼下最右边的拐弯处,他走进去正对面却是一扇关着的房门。 他将警棍横在胸前小心靠近门,后面传来王硕小声的话语:“这是李婶的房间。” “喵….”李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猫叫,猫叫声再也不隐藏,相反充满了得意。杨帆突然想起在救丁羽时出现的那个男人声音:“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者,死!” 李婶,李婶,听丁建明说,昨天晚上正是李婶即使救了丁羽,难道说…想到这里杨帆心中悚然一惊,再不犹豫,向上一跃一脚踢在门上。 “咔嚓!”一声大响,房门被他一脚踹开,还没等他冲进屋子,从里面猛然刮来一阵冷风,冷风吹拂下,一个悬空的人突然晃悠着转过身体。一个披头散发,吐着长长舌头的人。 杨帆不惊向后做了一个防守的姿态,再仔细一看就见李婶被吊在台灯上,吊着她的是被单撕成的一条宽布条。屋子里的窗户大开着,寒冷的夜风灌进屋子,吹动李婶的尸体前前后后的晃悠。 王硕惊讶的合不上嘴,看着吊在空中的李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而杨帆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确定死得透了。他没有时间去感慨快速在屋子中搜寻,李婶的房间并不大,却是凌乱无比,像是刚被盗贼劫掠了一番。但却没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 此时屋子里除了李婶的尸体在吊灯上来回晃悠,和吊灯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音,再也听不到了猫叫声。 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的杨帆跑到窗户边向外看,外面的夜深沉而又静谧,漆黑的让人感觉到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 “杨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一把先把李婶先放下来。”王硕的声音传来,杨帆回头看了看他:“先别动李婶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刚搬了把椅子要站上去的王硕听他这么一说楞了一下:“没准还救活李婶,先把她放下来。” “晚了,已经死透了。你还是赶紧打电话报警吧。”杨帆说完一脚踢开他搬来的凳子,仔细观察被吊在吊灯上的李婶。 李婶穿着秋衣秋裤,灰白相间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脸色已经变得青紫,舌头吐得老长已经能够碰触到自己的下巴,脚上没穿袜子,但是脚下却没有凳子,从地面到屋顶这个房间有四米高,而李婶只不过才一米六多一点,地面到李婶双脚之间的距离将近有一米,这么高的距离没有凳子,布条是如何拴到吊灯上的? 更奇怪的是,被吊死的人眼睛都会向外凸出,眼球充血,而李婶被吊在吊灯上,双眼却是紧紧闭着的,而眼皮盖住双眼的李婶,比向外凸出双眼吊死的人,更显得诡异,阴森,可怕。 王硕打完电话,看着杨帆问:“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有人吊死了李婶?” 杨帆摇摇头,走到李婶床边仔细观察,床上被子散落的堆放在一边,棉麻做成的厚床单被撕开。他用手拽了拽床单,发现床单质地非常好,不仅厚实而且结实,这样的床单想要一下从中间撕开,那力量不比要举起二百斤的杠铃要来的轻松。可李婶这个年纪的老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从现场来看,李婶绝对是在睡着以后遭到的不幸,这跟丁羽的遭遇何等的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丁羽是掐住自己的脖子,而李婶却吊死在了自己房间里。 黑猫,黑猫,可就算是黑猫,它又是如何做到的?它如何能举起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吊到吊灯上,又如何撕开床单做成了一个绳套?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说它是在李婶的梦中杀死的李婶? 窗外吹来的寒风,不但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更增添了脑中的混乱,他带着疑惑关上窗户,屋子里顿时再没有了灌进来的寒风,没有了寒风的吹动,屋顶上的吊灯却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撑“咔咔…”几声后竟然断折,李婶的尸体也随之摔落到地上。 尸体摔倒地上发出:“啪!”一声闷响,把个正在用报话机跟丁建明联系的王硕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杨帆,突然问出一句:“李婶不会是被别人害死的吧?她怎么突然掉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冤屈想告诉咱们?”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古怪的事,这让原本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王硕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但有趣的是,人一旦转变了自己固有的思维,那就会比别人更加坚信这些事情,现在王硕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杨帆蹲下看着李婶的尸体摇摇头:“不,李婶绝对不是他杀,你看李婶脖子上的痕迹是由牵拉所致。所有的力都在脖子上,身体的重量超过脖子,产生牵拉,尸体下沉。这样才会照成了舌苔向外翻出,要是被人勒死的舌骨不会断折。” 王硕听他说,搞不明白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会懂这些?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问:“你又不是法医,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确不是法医,但我也不知道亲手勒死过多少猎物,也不知道设置过多少陷阱吊死过多少野兽,所以我能看出来没有什么稀奇的。” “怪物,怪物,这年轻人绝对是个怪物。”王硕已经无语,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过了十几分钟,警车拉着警笛开进丁家,几个法医检查了一下尸体,初步结论是自杀死亡,跟杨帆说的丝毫不差。丁建明把监控室交给张西瓜和灵虚赶过来,等警察忙完拉走尸体,夜已经越来越深了。 这一阵折腾所有人都感觉疲惫不已,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丁建明神情萎顿的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岁。无奈的送走警察,他带着杨帆和王硕回到监控室把门关上,叹息着问:“坏事接连发生,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第十一章 杨帆的梦 丁建明竟然问几个刚招来保安怎么办?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慌乱显得手足无措。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曾经帮助女儿的李婶已死,事情非但没有解决而是越来越糟。那只黑猫缠定了丁羽,谁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间再次发生。 监控室里一片沉默,这样的事大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有什么好的办法。 过了许久杨帆开口:“我掰开丁小姐双手的时候,曾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者死。而李婶出事时大家也都听到了猫叫。根据现场来看,那时李婶应该已经躺下睡着,而且她吊死在吊灯上连眼睛都没睁开,这和小姐遭到袭击时候一模一样。李婶的死肯定跟伤害小姐的那只黑猫脱了不关系,但是没人知道这只黑猫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想会不会是恶鬼附在了黑猫身上?否则又怎么能进入人的梦中?” 灵虚摇摇头:“不会,鬼魂是灵体,就算阴魂不散缠住了某一个人,虽然能使人梦见却没有在梦中伤害人的本事。其实在梦中见到的鬼,无非是感应到了而已,否则那些鬼压床就不会仅仅让人感觉动弹不得了。” “老人家,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啊。”丁建明几乎是哀求了。 灵虚眯起眼睛点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杨帆沉思了一下:“黑猫已经缠住了丁小姐,看样子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否则也不会害死李婶,害死李婶就是给大家一个警告,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这,这可怎么办?”丁建明失声叫了出来:“我可不想因为你救了小羽受到伤害,这样岂不是我害了你?李婶的死我就已经很内疚了,怎么能在让你遭受危险,”丁建明着急的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这一瞬间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看到丁建明如此紧张,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有点感动,这样一个财富地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能够顾忌到别人,这一点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已经非常难得了。 “丁总,你用不着担心,说实话我很想会会这个黑猫,想知道它是如何个厉害法。” “你疯了吧?这么做危险有多大你知道吗?”张西瓜忙对他喊。 杨帆笑了笑:“你就当我疯了吧,其实就算我不疯又能怎样?难道你能阻止黑猫吗?能阻止他进入我的梦中吗?既然没有办法,那还不如奋力一战,或许能搞清楚这只黑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丁小姐梦到了黑猫,虽然我们也看见了,可也不能确定这些事真的就是黑猫干的啊。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觉得还是别冒险的好。” 张西瓜说完,杨帆突然哈哈一笑:“西瓜,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有糊涂的时候?既然不确定我就更要去睡一觉了。何况我能永远不睡觉吗?有你们在身边有危险还能及时阻止,要是平时我岂不是更危险?” “好,那你就在这睡,我们看着你,西瓜你去抱一床被子去。”丁建明见杨帆淡然的样子,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当下再不犹豫。何况大家有过救丁羽的经验,这么多人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不用了,你们看好丁小姐吧,我随便有个地方就能睡。”杨帆说完走到最近的墙角,靠在墙边慢慢合上了双眼。 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消停,早就有些疲累的杨帆一闭上眼睛就感到一股倦意涌上脑门,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镇子通向林场的那条小路。 天蓝蓝的,远方焦黄的麦穗随风而动,正是收获的季节。这一刻他无比的清醒,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手中鲜红的录取通知书却让他分不清梦幻与现实。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甚至看到了远方的炊烟。心底的期盼告诉他,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以往所经历的只不过是昨日的一场噩梦。两种不同的复杂心情让他忐忑不安,清凉的风,渐渐西沉的落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他快步而行,心跳却快的要跳出胸腔。或许,或许,家中什么都没变。或许,或许母亲正在等自己回家吃饭…… 期盼变成了幻想,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不断燃烧,这个念头也越发的不可抑制,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想着快点回到自己的家中。迎着夕阳余晖,每一步都是自己心中的期盼,转眼间走到黑林,他清楚记得大灰曾经从这里跳出来过,但这次他停下脚步许久却不见它的影子。 “呱呱呱………”突然间,黑林中数不清的乌鸦冲天而起,乌鸦飞起遮天蔽日,整个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他心中一惊抬起头向天空一看,乌鸦并不是四处乱飞,而是飞翔之间极有规律,盘旋在空中的乌鸦扑腾着翅膀用嘴衔住前面乌鸦的后尾,后面的又在接上。短短时间内再也看不见乱飞的乌鸦,而头尾相接的乌鸦遮盖住他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图案一起扑腾着向高拔起。 傍晚正是倦鸟归巢的时间,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这些乌鸦,它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腾空而起,可到底是什么惊扰了他们呢?杨帆望着天空中升腾的乌鸦心中却满是惊疑。 乌鸦组成的图案越拔越高,像是要飞向遥远的天际,而随着乌鸦越飞越远,图案也越来越清楚,那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一张曾在火焰中出现过的男人的脸。乌鸦组成的男人脸十分清晰,清晰的甚至能够看到他嘴边咧起的笑容。 就算能够忘记全世界,杨帆也无法忘记这张男人的脸,一瞬间他双眼变得通红,他告诉自己要镇静,镇静下来的结果是他感觉到了不好,或许那一幕又要重来,难道还要在承受一次这样的惨痛的经历吗?不管是不是在梦中他都无法在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不管是不是在梦中他都希望能阻止这一切再次发生,但在他的心底又何尝没有想在见母亲一面的念头。 “啊……啊…”杨帆再也忍耐不住,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疯了一样扭头向林场跑去,远处宁静的山村已经是家家炊烟。但这宁静之中却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寂静。 快跑,快跑,再快点…… 疯了一样的杨帆只有快跑这一个念头,他想要赶到一切还没发生之前阻止一切。 寂静的村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原本的鸡鸣狗叫小孩玩耍的情景什么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死一样的寂静。杨帆无意理会这一切跑到自己家门前,看到熟悉的房子一切依旧,他突然松了口气,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一停下,他顿时感觉胸口火辣辣的,一路奔跑他已经有些透支了体力。站在门前,院子里的草堆还是自己刚昨天刚背回来的,房顶上还晒着母亲切好的豆角丝,海棠果树的叶子还没有掉光,光秃的树枝上吊着几颗熟透了个黄色果子。 杨帆站直了身体,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家门伸出手,但是这一刻他犹豫了起来,手悬在空中却不敢去碰眼前的家门,仿佛面前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推开门后会有什么? 古人说近乡情却,此时的杨帆却是近家情却,他心中百转千回,一瞬间脑袋中竟然转过无数个念头,就在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响亮的猫叫从家中传进他耳朵。 猫叫声惊醒了杨帆,他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家门,可是他期待的景象没有出现,母亲依然被吊在空中痛苦的望着自己,所有的一切竟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改变什么。 母亲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可每一滴都像是一把小刀子掉在了他的心头,这样的景象他已经承受一次,却想不到还要承受第二次。 “妈,妈……”不管这是不是梦境,此时的杨帆都已经失去了理智狂喊着向屋中扑去。 “轰!”一声大响,巨大的火焰形成的热浪将他轰飞出来,他身体向后腾空飞出去撞在海棠果树上,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在晕过去,而是直愣愣的看着火焰升腾而起。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梦……杨帆不断告诉自己,心中却痛得像是快要撕裂开一样,他的双眼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升腾的火焰形成一张男人的脸,这张他至死也不会忘记的男人脸,正翘起嘴角在对他微笑。 他霍然而起正要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火焰中窜出。 “喵……”一声猫叫,黑猫从火焰中跳出落到他的面前。黑猫红色的双眼盯住杨帆,叫声之中带着嘲讽和得意。 杨帆怒火冲天,此时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黑猫在搞的鬼,这只可恶黑猫竟然能触碰到自己心底最沉重的痛,此时他没有恐惧和不安,有的只是愤怒,他猛然向黑猫一脚踢去,这一脚带着他的怒火快速无比。 黑猫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干,向右一窜躲了过去,然后扭头对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向外面窜了出去。 杨帆随手捡起一根木棍“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跑到那里,你都死定了!”狂呼中他追着黑猫向山中跑去。 第十二章 梦中肉搏 追进大山,杨帆突然间冷静下来,在这里就像回到了自己家,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是那么的熟悉。此时他已经完全确定这是在自己的梦中,因为这片深山之中没有风,整座山像是静止了一样没有一丝生气。大灰也没有出现,以他和大灰的默契他回到深山之中,大灰不可能感应不到。 他不再狂追而是慢下了脚步冷静的观察四周每一处。山还是以前的山,却又变得不同,这里仿佛突然变成了死亡的世界,没有一丝声响。枯黄的树叶不在飘落下来,书上也没有小鸟的叫声,就连他踩在树叶上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喵….”猫叫声在这静寂的大山中显得分外响亮。像是在召唤他,又像是在挑衅,他没有冲动,而是小心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深山之中数不清的老树,这个季节叶子剩的已经不多,每一颗都光秃秃的在无语望苍天。 他身侧右边有一颗水曲柳,水曲柳这种树柔韧度非常好,树枝非常坚韧并不容易折断。杨帆爬上树用力折断一根并不粗的树枝,跳下来拣了块带棱角的石头把树枝前面砍出尖,又把枝杈树叶全部掰掉,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觉重量正好,手中多了这枝自制的标枪让他感觉心安了不少。 “喵….”清晰的猫叫声从前面传来,杨帆没有贸然追过去,而是躲到一颗粗大的红松后面悄悄探出头向猫叫声看,前方二百米处有一片茂密的林子,林子里树木生长的太过密实,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可在他的记忆中这附近的山中绝对没有这样一处林子。 黑猫半蹲在林子外一块青石上,却抬头看着天,猫脸诡异的笑着,仿佛在等待什么。杨帆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随即一惊,此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要是等完全天黑下来,自己的视线必定会受阻碍,那个时候想要对付这只能进入人梦中的黑猫恐怕会更难。 不知道手中的标枪能不能够杀死黑猫?但他知道黑猫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而在这深山之中,已经是猎人的他现在成了黑猫的猎物。 此时绝对不是逞强的时候,想明白这一点他想醒过来再想别的办法,他默默在心中念叨,快醒过来……快醒过来……但不管他如何聚精会神的默念却还是停在原地,仿佛这是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天色越来越黑,整个大山已经被黑暗笼罩,数不清的树木在黑暗中林立,杨帆知道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恐怕就真要坏了,此时他想先退回到林场去,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却突然消失,这片大山在一瞬间突然变得陌生。 “喵…”黑猫在得意的叫着,杨帆咬咬牙,知道天一完全黑下来就会更加危险,与其惊慌不知所措倒不如奋力一战,想到这里他紧握手中的标枪猛然向黑猫所在的石头快速冲过去,标枪尖锐的一头对准前面,此时他的速递和力量都达到了巅峰,他相信即使前面的不是黑猫就算是一只东北虎,也肯定会挨上自己一标枪。 跑动中他扬起了握着标枪的右臂,将力量积蓄到最大,此时他脑中一片清明,再也没有了半点胡思乱想,这也是他在大山一年多里锻炼出来的特殊本事,因为他知道,胆怯和害怕没有半点帮助,犹豫或者混乱只能会更危险。 此时杨帆的速度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他已经将人类体能运用到了极致,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为他能有这样的速度而感到不可思议。 黑猫半蹲在巨大的青石上面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杨帆看准了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标枪向黑猫刺去。“啪咔!”一声脆响,这全力的一刺竟然穿过黑猫的身体刺到了青石上,这黑猫竟然还能幻化出另一个影子。标枪承受不住这股大力从中间断折,而杨帆手掌也被反弹的力气震得虎口裂开。 这一击刺空他突然感觉不好,敏锐的直觉让他并没有控制身体,而是借着一震的力道向旁边一滚,右手抓住半截木棍向危险而来的地方挥去。 “啪….嗷…”击打在物体上的声音伴随着黑猫疼痛的叫声响起,杨帆滚到一边,黑猫就在自己的右侧,只是他的一只爪子已经有些微瘸。我能伤到它!看到黑猫这副模样杨帆心中一喜,只要能伤到它,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就在他刚半蹲起来,眼前的黑猫突然消失不见,接着他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还没等他举起木棍,黑猫从黑暗中突然显出身形,此时黑猫再没有了刚见到时的优雅,而是双眼变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张开大口,伸出两只爪子迎面扑了过来。 这股迎面而来的劲风带着黑暗和死亡的气息,杨帆不由得胸口窒息了一下,这时候他要迎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黑猫着一抓。好在他在大山之中也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凶猛的野兽,这种情况下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按照本能行事。 他身体向右侧倒下,双手撑住地面一使力,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翻滚了两下,翻滚的时候双手却在不停的摸索,就在他翻滚了两下同时手中摸到了一快带棱角的石块,他抓在手中又滚了一下,滚到一颗白桦树旁边。 这时黑猫扑了个空更加恼怒,猛然向他窜过来,但杨帆滚动的十分巧妙并不是向一个方向翻滚,而是忽东忽西,让黑猫连扑两下都扑了空。黑猫停住身体,杨帆已经滚到了白桦树边上,这时他想要再滚动必定要绕开这颗白桦树,但这样必定要影响速度,黑猫完全有时间扑上。 黑猫体型很大,完全不像是一只家猫,更像是一只山狸子儿,杨帆在深山中没少碰到山狸子儿。一般的山狸子儿从头至尾大约将近一米长,头部与家猫相仿大小,但身体相当强壮,附有攻击性。叫声区别于家猫,有些象幼豹的叫声,经常出没在山林地带。但这只黑猫明显比山狸子儿更大,速度更快,也更加凶猛。 杨帆知道跟这样一只黑猫比速度就算暂时占了上风也不会长久,何况在黑暗中猫的眼睛要比自己的双眼好用的多,事到如今也只有背水一战,他滚到白桦树边并没有移动身体想绕过这颗树,相反他在暗中用右脚蹬住了树干积蓄力气。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黑猫见到他被白桦树阻挡了一下,转身向他猛然扑去,黑猫的动作快速无比在离他还有四五米的距离猛然跃起,伸出两个爪子向他脑袋上抓去。爪子上的硬爪已经完全显露出来,像是两只小铁耙子。这一下要是被黑猫抓住向下猛扒,恐怕杨帆的脸就要被它抓个稀烂。 黑猫以为他再也躲不开自己一扑,却没料到杨帆早就等它这一扑,还没等他扑到杨帆身前,半蹲着的杨帆突然右手撒出一把泥土,泥土猛然扬起黑猫身在半空想躲已经来不及,被泥土撒了一头一脸,它感觉到了不好:喵呜…“一声刚想收回身体,杨帆举起手中带棱角的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然砸在它脑袋上。 “喵呜….“一声惨叫,黑猫右眼被杨帆带棱角的石头砸中,顿时鲜血流了出来,身体砰然摔倒地上,这时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杨帆握着手中的石块猛然扑上用手中石头向黑猫落地的地方猛砸。 石头还没有砸到黑猫身上,黑猫却突然消失,杨帆一楞随即感觉右手臂一痛,扭头一看黑猫不知何时转到了他的右面,伸出爪子挠住了自己右胳,黑猫的爪子锋利异常像五把小刀子一样划开袖子把胳膊抓的鲜血淋漓。 他忍住痛没有扔掉手中的石头,而是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黑猫的耳朵使劲的拉扯,黑猫吃痛松开抓住杨帆的爪子想要抓他的脸,但它的爪子刚扬起来,杨帆却猛然用脑袋“嘭!”猛然用力撞到黑猫的脑袋上。 黑猫一阵眩晕掉到地上,杨帆举起石头刚对准它脑袋要砸,这时却感到身体猛然一阵摇晃,耳边还传来张西瓜焦急的声音:“快醒醒,快醒醒!” 杨帆焦急万分,手中的石头却无论如何都砸不下去了,紧接着他感到脑袋一痛,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张西瓜正在不停的摇晃自己,灵虚,丁建明,王硕都紧张的看着子自己,这一刻杨帆知道从梦中醒过来了,可是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这让他懊恼万分,他猛然站起来一把推开张西瓜,朝他大喊:“你这么快叫醒我干什么?不知道我就要收拾了那只黑猫了吗?” 张西瓜被他推了个踉跄,楞了楞,张着大嘴:“你受伤了,我是怕你有危险啊。”说完指了指他右胳膊。 这时杨帆才感到胳膊不适,抬起来一看,只见自己右胳膊鲜血淋漓,五只抓痕清晰可见,向外冒着鲜红的血液。 第十三章 变故又起 伤口很深,但没有伤筋动骨,要是一般人必定会害怕恐慌。杨帆却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感觉很疼痛却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可令他心惊的是,黑猫是在梦中抓伤的自己,但现实中胳膊竟然就真的受了伤,那这梦境还算得上是梦境吗? 其他人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可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谁也没开口,杨帆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大碍,抬头看了一眼见张西瓜撅着嘴站在旁边一副气哄哄的样子,知道自己误会他了。现在想起来,张西瓜并不知道自己梦中发生的一切,肯定是看见自己受伤才摇醒了自己,想到这朝他笑笑:“刚才我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张西瓜见他跟自己说话,撇撇嘴:“我去拿药。” 杨帆坐回到座位上看了看屏幕,见站在窗前发呆的丁家小姐没事松了口气,丁建明见他受了伤还关心丁羽,心中也是感动,走过来问了句:“梦里发生了什么?” “黑猫,我见到了黑猫,黑猫能进到人的梦中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而且黑猫在梦境中非常厉害,更可怕的是它还能碰触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你迷失。”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它?”丁建明急急的问。 “黑猫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发现在梦中可以像现实中一样伤到他,但在我睡着的时候手中是握着警棍的可在梦中却没有看到警棍的影子,也就是说,现实中的武器带不到梦中去,何况谁也不知道它会进入到谁的梦中,想要消灭他难度太大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吗?”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杨帆仔细回忆梦中的一切,那曾经熟悉的画面让他感到心痛,他不敢去细想,只回忆在山中和黑猫搏斗的情景,令他奇怪的是虽然和黑猫的打斗是在梦中,但却清晰的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黑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随便出入人的梦境。 就在他愣愣出神的时候,张西瓜拎着药箱回来,边给他上药边问:“你到底梦见了什么?我见你身体不停在颤抖,呼吸也很急促,眼睛也闭的紧紧的,后来见你胳膊上突然出现伤痕,才把你摇醒,摸清黑猫的底细了吗?” 杨帆朝他笑笑:“其实要不是你把我叫醒,可能我已经解决掉了黑猫……” 听他说完,张西瓜惊讶的张大嘴:“这黑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也太厉害了吧?照你的意思,它是能随意出入任何人的梦中。并且在梦中伤害了你,也就等于在现实中伤害了你。而且根本就没法防备它,人不可能不睡觉吧?可一睡觉它就能进入你的梦中折磨你,这也太绝望了。” “没错,的确是太绝望了,了解的越多,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有些绝望了。”丁建明突然开口,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苍凉绝望。 “丁总,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不要轻言放弃。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不管这个黑猫是什么总不会凭空出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大家不知道的。而且我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要悲观,随机应变…” 杨帆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不要啊…啊…….” 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惨叫声来的是在是太快太突然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西瓜看好丁小姐。”扬帆喊完已经窜了出去,丁建明和王硕急忙跟上。快速跑出别墅顺着惨叫声跑去,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他们几个保安的宿舍,杨帆心中一惊,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 保安宿舍在离别墅二百多米处的一个平房,虽说是平房面积却很大,除了他们几个新招的保安住在这里,旁边就是车库。这时原本已经关灯的宿舍灯光亮起,前方惨叫声不断传来,像是有人遭受到了酷刑一般。 跑到宿舍门口,门被关死,杨帆一脚踢开向屋子中一看,饶是他心性坚硬,看到屋子中的情景还是呆了一呆。今天招来的保安一共有七个人,除了杨帆,西瓜,灵虚和虎子外,其他的三个杨帆不怎么熟,今天是他和张西瓜第一班岗,这些人正在睡觉,但眼前应该是安宁寂静的屋子却满是鲜血。 其中两个保安全身是血仰躺在铺位上,双眼睁得大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俩都只穿着裤头背心,被子上全是血迹,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落,匆忙间看不见伤口在什么地方,但看两人的脸色和地上粘稠的血迹,两人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屋子中间一个保安手中高举着一把铁剪子,疯了一样的像虎子刺去,而虎子正穿着裤头,露着上身结实的肌肉,脚下也没穿鞋,满脸全是血迹正跟这个保安对峙。那保安疯癫的攻击着虎子,而虎子却不慌不忙的前后移动躲过他手中的剪刀,时而会打出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杨帆一脚踹门进来,虎子看见他大喊:“杨哥,这小子疯了,杀了两个人了,快帮我制住他!” 他这一喊,手拿剪刀的保安猛然转身,面目狰狞的向杨帆冲过来。但奇怪的是保安此时此刻竟然是闭着眼睛的,杨帆心中一动,这个情景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丁家小姐被袭击的时候是闭着眼镜,李婶死的时候也是闭着双眼,现在这个保安也闭着眼睛,想必是黑猫又窜进了他的梦中。可自己刚在梦中打伤了黑猫,它竟然这么快又窜进了别人梦中,黑猫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把所有的人都杀死吗? “死!死!死!”保安狂呼着举着剪刀冲过来,完全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杨帆冷静的看着他动也不动,手却抓住门边,静静的等他靠近。保安狂躁异常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刚跑到门边,杨帆猛然一拽门,木门被他一拽猛然向保安撞去,这一下劲使得非常大,而保安又正好跑到门边,顿时脑袋被木门砸中,这一下似乎把他打醒,他突然睁开眼睛,迷茫的四下看了一眼,颓然倒在地上。 丁建明和王硕赶到,看见屋子里的一切都讶异的合不上嘴。呆站在门边不知道做什么好。 “虎子还发什么呆,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杨帆喊了一嗓子才把大家惊醒,虎子四下找了找,找到一根晾衣服的绳子把晕倒在地上的保安捆了个结实。 这会王硕不用杨帆在嘱咐,急忙拿出手机报警,但电话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根本打不出去。杨帆不管他们两个,他见虎子只穿了个裤头,从他床上拿下衣服扔给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你和西瓜哥去值班了,我们几个聊了会本来挺开心的啊,毕竟月薪一万的工作不好找。后来这小子说他是早上班,要早点睡。大家怕打扰他休息就关了灯睡觉,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呢,就听见有人叫唤,爬起来一看,这小子举着个剪子疯了一样的捅他下铺那位。我被吓了一跳,刚起来他就举着剪子奔我来了,要不是我练过几手,还真整不住他,妈的,招人怎么招了个神经病来?” 虎子絮絮叨叨的说完,杨帆已经了解了个**不离十,看起来这里的事跟黑猫绝对脱离不了关系,可要是任其黑猫继续下去,这座别墅里恐怕所有人都挺不到早上就会被它杀光,想到这里他急忙问丁建明:“丁总,家里还有什么人?” 丁建明真的有些慌乱了,眼巴巴的看着杨帆,却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句,顿时楞了一下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怕别人在受到伤害,快告诉我有多少人?” 丁建明见杨帆声调拔高,想了下道:“除了这里的人,就剩下小羽和西瓜他们了,李婶已经死了,这里的保安也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绑起来。” “你老婆呢,她没在家吗?” “有一个大项目需要有人去签约,我妻子去了香港。” “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这样大家互相都有个照应,如果再分散恐怕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听杨帆说完,丁建明有些承受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脸,过了会才松开手,斩钉截铁的道:“事情已经脱离了控制,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报警,不管警察相信不相信,他们都有义务保护大家的安全。”说完扭头问王硕:“电话打通了没有?我要亲自跟他们说。” 王硕拍了拍自己手机:“奇怪了,现在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说完抬头看到丁建明满脸的迫切,随即道:“别着急,我用固定电话打。” 说完走到屋子中间写字台旁边,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110.但电话那头依旧是“嘟嘟嘟…….”的忙音。 第十四章 退守 “还打不出去吗?”丁建明着急的问。 “真奇怪了,白天电话还是好好的,我再用别的电话试试。”王硕说完转身要走,却被杨帆一把拦住:“别乱走,大家要聚在一起不能在分散了,还有今天晚上都不要再睡了,等天亮了在说。”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王硕指着横尸在床上的两个保安。 “不要破坏现场,等警察来了再说。”杨帆说完和虎子抬着那个被装晕的保安回到监控室。王硕和丁建明也急忙跟上。 回到监控室王硕急忙去打屋子里的电话,但同样是忙音打不出去,这时大家聚集在一起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的茫然。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回怎么样,都各自想着心事,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王硕打不通电话着急的看着丁建明:“丁总,所有的电话都打不出去,这可怎么办?” 丁建明沉思一下:“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及时通知警察恐怕我们都有责任,你们看好小羽,我亲自去一趟派出所。” 王硕那能让他去急忙道:“你离开这里可不行,你们看好小姐,我跑一趟。”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王硕一出去,一直盯着屏幕看的灵虚突然扭头道:“这样盯着小姐可不是个办法,要是万一小姐再被黑猫袭击,谁能保证及时冲到他屋子里去?你们别忘了黑猫可是实体的,不光能进到人的梦中也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依我看还是把小姐也叫到这个屋子里来吧。” 丁建明一拍自己的脑袋:“我都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对,对,把小羽叫到这间屋子里来……”他还没说完,杨帆四下看了看:“我建议还是到小姐屋子去比较好,这间屋子实在是小了点,万一打斗起来连个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好,那就去小羽的屋子。”丁建明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一起跟着丁建明来到丁小姐房间,一直看向窗外的丁羽见进来这么多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爸爸,你们都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小羽,家里出了事,为了防止再有危险出现,大家决定呆在一起等警察来,这样也能更好的保护你。” 丁羽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刚想收回目光却看见和虎子抬着保安的杨帆,鼻子哼了一声不屑的扭过头继续看向窗外。杨帆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和虎子把被捆起来的保安放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张西瓜进来见场面有些尴尬,得瑟着凑到丁羽身边好奇的问:“丁小姐,外面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啊?你都看了两三个小时了,你不累啊?” “我看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丁羽头也没回冷冷回了一句。 张西瓜吃了一瘪却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聊聊天也是好的吗?”说完不等丁羽回话,很自觉的闪到杨帆身边小声对他道:“这小妞是个冰山美人,我搞不定就看你的了。”说完还猥琐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杨帆干脆就无视他,看着昏迷不醒的保安想了想,扭头吩咐虎子:“帮我倒杯冷水来。” 张西瓜不解的问:“倒冷水干什么?口渴了?” 杨帆没理他,等虎子端来水杯,让虎子把保安扶好,接着一杯冷水泼在保安的脸上,那人被冷水一激,晃了下脑袋“啊欠…”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他愣愣的问眼前的杨帆:“你用水泼我干什么?”接着看见自己被绑起来,大声叫喊:“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快放开我…….” 虎子见他连杀了两个人还装傻,顿时火冒三丈:“你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装什么傻?”说完扬起巴掌就要扇他,却被杨帆一把抓住对他道:“虎子冷静点,他做了什么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说完放下虎子的巴掌问那个保安:“你真的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吗?” “我,我就记得我睡着了,醒过来就在这了啊,你们绑住我干什么?”保安说着,眼中流露出来的全是惶恐不安。 “仔细回忆一下,你在睡着前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应聘上这份工作我挺开心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听到猫叫什么的?” 杨帆这一问,保安眼睛突然睁大:“快睡着的时候是听到了一声猫叫,模模糊糊的好像还看见一只大黑猫,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听到了猫叫?” 杨帆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屋子里的人却全都是一震,看来那两个保安的死跟黑猫脱不了关系。但杨帆刚从梦中清醒过来,黑猫又进入了这个保安的梦中,但看他的样子根本就记不起来做了些什么,难道是黑猫控制了这个保安杀死了其他两个人?可黑猫这样做为的是什么?还有它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快松开我,绑着我干什么?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作了……”保安凄惶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却没有人搭话。屋子里所有人都在想着心事,气氛却越来越沉重,此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沉重的无奈感,眼看着沉闷的气氛就要达到顶点,王硕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进来就大声嚷嚷:“不好了丁总,我根本就出不去院子。” 丁建明全身一震,急忙道:“别慌,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硕大口喘气:“我去车库开了辆宝来,开出车库向门口开,可怎么也看不到门口的铁门,我一直向前开却发现又回到了车库这里,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不管我怎么向前开,最后都会回到车库这里,没办法我下车去找铁门发现转来转去还是在原地,实在没办法我这才跑回来通知大家一声,现在出不去该怎么办?” 王硕说完,张西瓜一拍大腿:“鬼打墙,你是碰见鬼打墙了,你别怕我跟你出去看看。”说完张西瓜拽着王硕往外走,过了十几分钟垂头丧气的回来看着灵虚:“我破不了。” 灵虚微微一笑:“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那么简单。” 张西瓜见他开头,忍不住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会不会是这间别墅有古怪?没准这里有冤魂不散的厉鬼附身到黑猫身上,所以才要把这里的人都杀死,为的就是赶走大家,这样的事可不稀奇。” 灵虚叹了口气:“西瓜,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糊涂啊,你想想看,什么样的厉鬼能进到人的梦中杀人?什么样的厉鬼能在梦中伤害你,而你在现实世界中同样受伤?不瞒你说我老头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碰见过这样的厉鬼。” “那不是厉鬼还能是什么?”张西瓜不解的问。 灵虚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黑猫跟我以往见到的鬼怪都不一样,而且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真是厉鬼,必定会有鬼气,有你我二人灵官令牌在手一般的鬼怪是不敢靠近的,可别忘了杨帆睡着的时候你我就在他身边,可起了什么作用?我老头子绞尽脑汁的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这黑猫到底是什么?” “想不出来,那就是这别墅有问题。”张西瓜不服气的嚷。 灵虚摇头苦笑:“我虽然不是火眼金睛,可这别墅要真是有鬼气,我多少还是能感觉出来一点的,但是从黑猫出现到现在我没有感觉到一丝鬼气,也没有阴魂不散的凶恶气息,相反我倒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但是我想不明白一只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这是不可能的啊。” “怨气,怨气…”杨帆猛然转头看向丁建明:“丁总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否则黑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而且就盯住了你们丁家不放?这个时候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你要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还是说出来的好。” 丁建明呆了一呆,还没等开口说话,看着窗外的丁羽却突然回头,恼怒的朝杨帆喊:“我父亲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的,请你不要胡说。” 杨帆看也没看她一眼:“这只是一种可能,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你,你不许胡说,我爸爸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丁羽说完再也不看窗外,快速走回到到床边躺下把被子盖在自己头上:“我不想看见你这可恶的人。” 丁建明尴尬的笑笑:“小羽还年轻你们不要见怪,杨帆的问题我也想过,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这些年生意虽然越做越大,难免有一些商业上的竞争,可这也是正常的啊,何况我并没有逼死过任何一个人。” 丁建明说完,王硕立刻接话:“丁总的为人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善事,每年光捐给各种贫困,救助,的基金都不下千万,又怎么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杨帆半信半疑让丁建明仔细回忆,丁建明回忆了半天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事情,而且远远没到死人的地步。 时间慢慢过去,就在大家帮着分析的时候,突然用被子盖住脑袋的丁羽猛然颤抖了一下,这一颤抖被子滑落到地上,杨帆看见被子掉地,脸色一变:“不好,千万别让丁小姐睡着了!” 第十五章 师徒 大家光顾着找原因,一时间竟然忘了告诉丁羽不要让他睡觉,此时杨帆一喊,所有人才醒悟过来。丁建明忙走到床边去拍她:“小羽,小羽,别睡着,起来跟爸爸说会话……” 丁羽紧闭双眼没有一点反应,丁建明拍的这几下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还在轻轻拍着一副哄小女孩子的模样。杨帆感觉到不对走到近前看了看:“丁总,丁小姐已经睡着了,你这样拍不醒她,用点力气。” 丁建明扭头看了他一眼叹息着道:“这孩子本来觉就少,平时也睡不好,就算睡着了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过来,我再拍拍她。”丁建明的慈爱让大家甚是感动,但此时丁羽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屋子里这么多人一直在说话,而且她刚经历过梦中黑猫的袭击,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不敢再睡觉,但她却在这种环境下睡着,难道她不知道危险吗? 杨帆感觉到了不对,一把拽起丁建明:“丁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 丁建明楞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啊,和往常一样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出去玩,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家呆着,这是一个内向的孩子,不爱出门。我和她母亲想过不少办法却都改变不了她……” 杨帆仔细观察静静躺在床上的丁羽,沉睡中的丁羽美丽的像是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仿佛在等待他心爱的王子来亲醒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愁,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受到惊吓的样子,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旁边,没有富家小姐的骄傲,有的只是忧伤。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女孩为什么脸上会流露出哀愁?这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和表现。 又看了几眼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有一股死气,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很熟悉,母亲死后他曾经一度不想活下去,但是,她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丁建明还在试图拍醒丁羽,但不管他怎样呼唤,丁羽仍在沉睡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看着她略带忧伤平静的面孔,杨帆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这个女孩在这个时候睡过去,就不是不想活了吧?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就在丁建明试图叫醒丁羽的时候,突然一声猫叫响起:“喵…….” 猫叫声似乎很远又像是就在眼前,大家都是一惊,杨帆仔细辨认却没听清猫叫声到底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猫叫声并不大,转瞬间消失,但此时睡着的丁羽却猛然全身抖动了一下,杨帆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丁建明,抓住丁羽肩头使劲摇晃:“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杨帆这一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张西瓜固然是看的目瞪口呆,王硕更是不解的大声问“杨帆,你要干什么?” 杨帆不理会别人,抓住丁羽使劲抖动,他力气本来就大,这一抖动把个丁羽抖动的全身乱颤,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紧紧闭住双眼,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木偶或是死人。丁建明也感觉到了不对,凑过去帮着杨帆一起摇晃,并大声呼喊:“小羽,这时候不能睡啊,快醒醒,快醒醒…….” 两人折腾了几分钟,丁羽半点反应也没有,丁建明停止摇晃扭头看灵虚:“开始还能把她摇醒,现在怎么都摇不醒了?” 此时灵虚也没有了往常的冷静,走到近前看了一眼:“不好,小姐要是不醒,黑猫一旦进入梦中,我们恐怕谁也救不了她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黑猫像是越来越厉害,就像那些冤死的厉鬼一样,只要害死一个人就会增加一份力量,要是真这样那就遭了。” “那该怎么办?老人家你想想办法,那怕要牺牲我的性命也要救救小羽啊。”丁建明慌乱的抓住灵虚的手一个劲的哀求。 灵虚长叹一声:“丁总,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太过危险,我就怕到时候救不了小姐,反而搭上别人的一条命啊。” “什么办法,你快说,我这条命搭上可不可以?”丁建明听说有办法急忙问。 灵虚沉思一下:“现在叫不醒小姐,那就只有到他的梦里去保护他,但黑猫在梦中无比厉害,就算能进入小姐的梦中,又有谁能保护的了她?恐怕于事无补还要搭上一条命,何况这进入梦中之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西瓜听他一说,惊讶的问:“还有进入别人梦里的法子?我怎么不知道?” 灵虚淡淡道:“那是你师傅没有教你,这个法子很是危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西瓜犹自不信:“我师父怎么可能不教给我?我可是他唯一的弟子,你说说看是什么法子?也让我学习学习……” 张西瓜还要说,丁建明却拍了下他,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认真的对灵虚道:“老人家,不管多危险的法子我都要试试,我去。” 灵虚叹息一声没说话,杨帆却笑了笑:“丁总,你请我们来是要保护丁小姐安全的,既然我们应聘的是这份工作,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总不能拿工资不干活吧?何况我毕竟有过和黑猫搏斗是经验,所以还是我去。” 丁建明还要再说,杨帆却转过身问灵虚:“不管是什么办法,你说,我一定配合你。” “杨帆,你傻了!你没听他说没把握吗?没把握你还去?大不了咱们不挣这份钱了,这次你得听我的。”对他喊完,转身对丁建明道:“丁总我现在正式向你辞职….” “西瓜,别说了,我去定了。”杨帆大喊一声打断了他,张西瓜愣愣的看着他突然爆发:“杨帆,你他MA就是一傻子,你知道你这是在自杀吗?你要是不想活了,我天天陪这你干什么?难道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替你担心吗?好好,你要送死你去,我不奉陪了。”说完,怒气哄哄的转身就走。 杨帆心中一热,知道张西瓜是真的替自己担心,在这世界上除了母亲外就只有这个整天吊儿郎当的张西瓜是真的关心自己。 杨帆快步追出已经走出门的张西瓜拉住他小声道:“西瓜,别生我气,我去是有原因的…”接着把自己梦中的一切说了一遍,说到他怀疑母亲的死跟黑猫有关系的时候,张西瓜这才消气看着他道:“既然是这样你咋不早说?既然跟咱妈脱不了关系,那我也去!” 他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杨帆苦笑一下:“回去问问灵虚道长在说吧。” 两人走回来,张西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呆在一边不说话。杨帆走到灵虚身边问:“我该做什么?” 灵虚没有说话,反而看他笑了笑:“你想学吗?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张西瓜听他说立刻喊:“灵虚师叔,现在不是收徒弟的时候,还是先救了丁家小姐再说吧。” 灵虚不理他,只是盯着杨帆看。杨帆楞了楞突然明白了灵虚的意思,他从张西瓜的话语中知道这个老人是有本事的,何况自己要报母亲的仇,必行要学些真本事。却没想到灵虚要收自己做徒弟,两个人都是各有所需,他那里有不答应的理由? 杨帆朝他点点头:“我想学,也愿意拜你为师,但是现在没有正式拜师的时间,等救出丁家小姐在正式拜师好不好?” 灵虚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一张老脸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个字:“好,好….”边说边要去摸杨帆的脑袋,杨帆感觉出灵虚的激动,他的内心也是一阵激荡,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冰冷的,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对自己好。但他是外冷内热的人,心中这么想,脸上却没显露出半点。 “师叔,这时候了就别墨迹了,等时间完事了你俩在墨迹行不。”这时候张西瓜倒着急起来,灵虚听到他喊,原本快要摸到杨帆脑袋的手顿了一顿,然后收回,笑笑道:“对,对,还是先救人。” 说完摸索着从自己带来的小包里面取出一只秃的不成样子的毛笔,还有一盒朱砂,他朝秃头毛笔上吐了口吐沫,沾上朱砂在丁羽床边开始画起来,一边画一边朗声的念:“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苦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张西瓜不解的问:“师叔,这不是奇门遁甲的烟波钓叟歌吗?你念它干什么?这个我也会。” 灵虚被他打断,却不理他看了一眼杨帆道:“这的奇门遁甲的入门歌诀,可以说其中精髓都在其中,你一定要好好听,好好记,好好感悟,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堂课。” 杨帆点点头,灵虚继续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朗声念:“一千八十当时制,太公删成七十二。逮于汉代张子房,一十八局为精艺。先须掌上排九宫,纵横十五在其中。次将八卦论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五日都来换一元,超神接气为准的…….” 他不紧不慢的画着,床上的丁羽脑袋突然轻轻摇晃了一下,丁建明看在眼里立刻着急的问:“老人家你能画的快点吗?” “好了,好了,这就好。”说这话,灵虚画完最后一笔站直身子,地面上出现一个大的九宫八卦图。 第十六章 黑白的梦境 图画的十分精细,方圆之间浑然而成,像是用制图工具画出来的一样。朱砂画出的红色阵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莫测。张西瓜很是佩服,不由的赞叹出声:“灵虚师叔这阵法画的好,要是我画,没工具可整不出来。” 灵虚笑笑:“道家玄妙都在符图之中,若是学的好了,通天识地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虽然是对张西瓜说,眼睛却看着杨帆。 杨帆看着地上巨大的九宫八卦图疑惑的问:“接下来做什么?” “你躺倒阵法中央,头向南,脚向北,拉住丁小姐的手,尽快入睡,我试着让你进入丁小姐的梦中。” 张西瓜不可置信的问:“师叔,这九宫八卦图就能让他进入丁小姐的梦中?” 灵虚摇摇头:“道门之中那有能进入别人梦中的法子?你应该也看的出来这是离魂之术,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能用了,能不能成我没有十分的把握。” 张西瓜吓了一跳:“师叔,离魂之术很是危险,要是天亮之前魂魄回不来那就危险了,而且身边不能少了人照顾,要是没人叫魂也回不来,况且我也没听说过离魂之术能进入到人的梦中,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灵虚叹息一声:“除了这个办法,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张西瓜楞了一下问:“离魂术是让人魂魄脱离自己的身体,跟进入人的梦中没有关系吧?师叔,这可不是闹着玩,你有把握吗?” “魂魄离体,才有机会进入人的梦中,难道你以为肉身能进去吗?让杨帆牵住小姐的手去感应小姐的情绪,我在用道法助他一臂之力,这阵法就是困住杨帆离体的魂魄不让他四处乱走,再加上他的念力,应该有个七八分的把握。” 丁建明听他并没有十分把握,着急的走过来:“我是小羽的父亲,这么危险的事,还是我来。” 扬帆朝他笑笑:“还是我来。”语气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坚定,他说完转身躺倒灵虚画的阵法里面,伸出双手问:“谁帮个忙把丁小姐的手递给我?” 张西瓜见他躺进去,喊了声:“等等,我也去。”他刚要也躺进去,灵虚一把拽住他:“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让两个人一起都离魂吗?这个时候别捣乱。” 张西瓜一瞪眼还没说话,躺在地上的杨帆朝他道:“西瓜,我不行了你在来。”然后看这丁建明:“丁总,多拖一分钟小姐就多一分危险,你还在犹豫什么?” 丁建明听他喊,急忙把丁羽扶下床斜躺在阵法里,把她右手递给杨帆。杨帆摸到丁羽的手掌,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颤,这是他第一次摸女孩子的手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她的手很小很柔软,却并不温暖,相反有些冰凉。 握着丁羽的手杨帆静静闭上眼睛,灵虚从怀中掏出张黄符蹲到他身边,塞到他怀里小声对他道:“不管能不能救到丁家小姐,记得保护好自己,凡事不要太逞强了。” 杨帆闭着眼睛点点头。灵虚叹息一声站起来,开始围着阵法缓慢踱步,他的脚步非常轻,步伐很小速度却极快,走动中口中大声念诵:“五星列照焕明五方水星却灾木德致昌荧消祸太白辟兵镇星四据家国利亨名刊玉简字录帝房乘散景飞腾太空出入冥无游宴十方五云浮盖招神摄风役使雷霆上卫仙翁……” 灵虚念完,杨帆听的真真切切,心中却是一片杂乱,他有点忐忑不安,还有疑问,他不但没有困意,反而越来越清醒。此时此刻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半点作用,无奈的张开眼睛看向灵虚:“我睡不着。” 灵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走到他身边蹲下,小声嘱咐:“记住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逞强。”杨帆刚要答应,灵虚突然举起右手一掌排在他脑门,杨帆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脑门上传来一股暖流,接着一昏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了感觉,猛然睁开双眼身体正在向下坠落,坠落的速度非常之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动作,何况空中根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他只能勉强卷曲起身体,希望借着身体形成的弧度向一边滚落借此来缓解下降的力道。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从空中摔落到地上,这大地竟像是有弹性的一般,他只感觉到身体微微一震,除了有些轻微疼痛外并没有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向前一滚站起来,杨帆冷静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竟然是一片荒野,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偶尔能见到几个棵树也都已经枯死,光秃秃的树枝在黑暗中扭曲着仿佛恶魔的爪子。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发出幽冷幽冷的光辉,偶尔有风吹过刮动地上干枯的杂草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杨帆感觉有些不对,那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他静静的向前走了两步,踩在地上泥土很是松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四周一片死寂,没有房子,没有灯光,没有人类生存的痕迹,像是到了塞外偏僻的草原,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一点生机,整个世界透露出死一般的寂静。 他不确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实在是太荒凉,荒凉的让他有些心悸。向前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住猛然响起来到底那里不对了,从掉下来到现在,这里除了黑白竟然没有别的色彩,天空是灰白的,就连那几颗光秃秃的树都是黑色的,地上的枯草是黑色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竟然也都变成了黑白色。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没有任何一丝别的色彩,像是几十年前黑白电影。 什么地方会如此荒凉?杨帆想不明白,四周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迹象,只有很远的前方闪烁着一点白光,像是萤火虫的亮光,灯光闪闪烁烁看不出有多远。 杨帆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希望能看到北极星辨认一下方向,但是他突然发现天空中除了那一轮亮如银盘的月亮竟是一颗星星都没有,而且这月亮也大的吓人,比平常最圆最大的时候至少都要大上一倍。月光更是明亮,照的整个世界苍白白一片。 难道这就是丁羽的梦中?杨帆有点不敢确定,在他想来一个如花年纪般的女孩会有这么苍凉的梦境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是穿着美丽的衣服,向往着爱情,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会梦见自己的白马王子,会梦到美丽的童话世界,又怎么会是一片黑白? 可不是她的梦境又会是哪里?难道灵虚把自己弄到了别的地方?此时的他心里充满了疑问,但站在这里继续迷惑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有去探索。 前方的亮点在惨白的月夜仍然显得很夺目,杨帆情不自禁的向亮点走去,全身放松,他知道越是面临未知的时候越不能有半点紧张或是慌乱,月光下他像是一头孤独的野狼行走在苍凉的雪原,不慌,不燥,不急,不慢。 前方的亮点越来越大,竟然是一盏孤零零的路灯,路灯下面一个身穿白衣,衣袂飘飘的女孩背对着他,女孩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和哀伤,越是靠近她这股哀伤越是浓烈,浓烈的夹杂着一丝死气。清凉的夜风吹动她白色的裙子,更显得她整个人孤单而又落寞。 这个背影对杨帆来说绝不陌生,他曾经在监控室的显示器里看了几个小时,这个女孩肯定就是丁羽,显示器中的她就一直在盯着窗外看,可她到底在看什么?她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哀伤? 杨帆不解的向丁羽前方看去,月光下前面竟然是一个水池,水池的中央有一个小天使的雕塑。天使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坐在一个圆台上面,半蹲着,双手托住下巴在沉思,一双翅膀收起合在后背,小天使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线条圆润看上去十分可爱。但在这个地方却让人感觉到是那么的诡异。 四周的环境突然变得熟悉起来,这里竟然是丁家前面的花园,杨帆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向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看见别墅和其他建筑。只有花园里这一小块孤零零的显露出来。看到这熟悉的情景他已经可以确定这的确是在丁羽的梦中。 见到丁羽没出事,他松了口气轻轻走到她身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丁羽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转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正常,又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水池,淡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如果丁羽大叫,害怕,慌张,不知所措,杨帆都不会感到意外,但他实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淡和平静,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父亲很担心你,醒过来吧。” 丁羽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天使雕塑愣愣出神,杨帆还要再劝,她却突然开口:“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第十七章 说人话的黑猫 这句话把杨帆问住,从他应聘工作进入丁家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这期间死了三个人自己也受了伤,事情一桩接一桩,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跟眼前这个丁家大小姐也没有太多接触,甚至丁家的八卦都没有来得及听到,他根本就不知道丁羽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她有如此想法,让她这么不想活下去? 他本来就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更加不会哄女孩子,面对萌生死志的丁羽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才开口:“你父亲很担心你,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吗?”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不要我了。”丁羽语气很淡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重哀伤。杨帆楞在原地,他实在没想到丁建明居然不是丁羽的亲生父亲,但他看得出丁建明很是在意丁羽的,甚至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父亲就算不是亲生的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杨帆突然觉得很生气,丁建明如何对待丁羽瞎子都看的出来,可眼前这个女孩竟然连回去看一眼都不想回去,忘恩负义莫过于此。他冷冷开口:“就算不是你亲生父亲又如何?你可知道丁总为了你甚至愿意牺牲自己,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丁总的?” 或许是他冰冷的语气刺伤了丁羽,她扭过头看着杨帆一脸的鄙夷:“我怎样做用的着你来管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杨帆冷哼一声,抬起头用样鄙夷的看着她:“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来管你吗?我是为了丁总才来救你的。” “哼,还不是为了巴结我父亲,好让他多给你些钱,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杨帆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显示出你的不同吗?你错了,你就是个浅薄自私的杂种,在你的心里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别人的死活跟你都没关系,你这么自私的人的确很该死。你知道吗?为了你已经死了三个人,但你却还在这摆你的大小姐架子,装出一副忧伤的样子来掩饰你的无知和恶俗。你这样的人实在让我恶心,但我不能不管你,因为丁总是个好人,我不忍心看到他伤心,但也就这一次,下一次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来救你。” 他说完,丁羽已经气得全身乱颤:“你,你,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女人,一个自私,自大,神经病的富家大小姐。” 丁羽真的傻了张开嘴,嘴唇不停在抖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着眼前的杨帆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双眼中充满了,不屑,鄙夷,和厌恶。 丁羽被他气得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嘴唇哆嗦着想用恶毒的语言在回敬这个可恶的男人,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么台恶毒的话,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不就是个乡下来的民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错,我就是个乡下来的民工,那又怎么样?我用自己的体力换饭吃不丢人。你看不起我们这样的民工,是因为我们的出身没你好,那又怎么样?我们用双手创造财富,我们没怨天尤人,没有自暴自弃,用自己的努力回报这个世界,你那?你又做了什么?你有钱有势,有学历有见识,可你做了什么,除了自艾自怨还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吗?哼,依我看你没有资格看不起任何人,如果你不是有一个好父亲,你什么都不是,可笑的是你还在这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真悲哀。” 杨帆狠狠的说着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大小姐就是一个废物,而且还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废物,面对一个废物自己又何必跟他客气。 丁羽真的被他骂傻了,独自愣愣出神,自己难道真的是这样的人吗?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回头看了看水池中的天使,大理石雕塑成的天使在月光下依旧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仿佛是在为世人的苦痛担忧。 丁羽呆呆看了半天,突然叹息一声:“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丁羽话一出口,杨帆楞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骄横的大小姐竟然还会认错,但这也不是坏事,起码在救她的时候她不会拖自己后腿,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阵苦笑,救人竟然怕被救的人拖后腿,这也算是奇闻了。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赶紧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杨帆说完,丁羽转过身看他:“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醒过来?” 杨帆傻了,自己只顾着怕丁羽出事,竟然忘记问怎样才能醒过来,不过这是在丁羽的梦中,只要她醒过来自己也就能醒过来了吧。 “先离开这里在说。” 杨帆刚说完,突然前面水池子旁边响起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这笑声带着咕噜咕噜的响声,像是肚子里直接涌出喉咙发出的声音,接着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小子,你骂的很好,我听的很开心,怎么不接着骂下去了?我还想听。” 杨帆一惊,急忙站到丁羽前面,用身体护住他,大声问:“什么人?出来!” “咯咯咯….”笑声中,男人声音再次响起:“你说的没错,像她这样的人的确该死,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大小姐,别人拿她当宝贝供着的大小姐竟然不想活了,咯咯咯…这样的人不该死,什么样的人该死?” “她该不该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咯咯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艰难生存的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可却被逼得没有活路。这样的人想活活不下去,而像她这样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愁的人竟然想死,你说他该不该死?”话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凄厉起来。 “快走,想办法醒过来,记住你父亲还在等着你,就算你想死也要见她一面再死,我在这里拖住他。”杨帆头也不回小声叮嘱丁羽,双眼盯着男人声音的方向。 还没等丁羽有所反应,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该死的人,怎么能放走她?小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劝你少管闲事。” “滚出来!”杨帆冷冷的朝水池喊。 “喵……”一声猫叫,黑猫从水池后面跳出来,踱步走到天使雕塑旁边蹲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发出妖异的光芒看着他和丁羽,嘴角却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嘲讽和残忍。 黑猫竟然能说人话,还自称是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杨帆心中愈发纳闷,忍不住问:“你是人是鬼?还是妖?” 杨帆仔细打量这只妖异的黑猫,此时黑猫竟然比在自己的梦中更加高大了,全身毛发黝黑像抹了一层油,月光下看不到它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他猛然响起灵虚说过的话,黑猫就像是怨灵一样,害死一个人力量就会大上一分,眼前这只得意的黑猫明显更加强大了。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咯咯咯……我就是那个想活,活不下去的人,来帮助那些不想活的人脱离苦海。”黑猫张着嘴口吐人言,向他俩站着的地方慢慢踱步,不紧不慢的前进,血红的双眼流露出戏谑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两只肥大的老鼠。 “既然你是人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该死的贼老天不让好人活下去,因为这就是做一个好人的代价,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吗?我只想活下去,却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有些人可以好好的活着却想死,这些人既然这么想死,就让我来帮他们一把吧……咯咯咯…喵喵喵…….” 看着癫狂的黑猫,杨帆暗暗叫苦,这个地方荒凉的什么都没有,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武器,这黑猫看起来比以前更强壮,身边还有一娇滴滴的大小姐,要是自己打不过还能跑,可有丁羽在就算想跑都跑不了。目前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拖下去,希望灵虚他们能在外面想到办法,把他俩弄出梦境。 想通了这点他挡住丁羽,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猫问:“既然你是好人,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他们难道就不是好人吗?” “好人,好人……好人都该死…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有这么多痛苦了,我是来帮助这些想死的好人的,他们活着只会更痛苦,所以谁拦着我谁就该死,都该死,都该死……”黑猫说着人话,眼中血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全身黑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微微向前弓,四只爪子亮出尖利的抓尖,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黑猫带着死亡的气息,每向前走一步杨帆就感到空气的温度下降一度,只是几步的距离周围的气温已经冰寒的让人颤抖,他见黑猫一步一步靠近,知道打斗已是不可避免,此时黑猫还没有扑过来想必对自己还有一丝忌惮,他脱下自己上衣缠裹住自己右臂,形成一个简单厚实的布盾,右手拳头握紧,紧盯着黑猫。 黑猫越过水池,开始慢慢小跑,跑动中加快速度到与他还有六七米的距离猛然跃起“喵!”一声叫,向他面门扑了过来。 第十八章 不想死了 黑猫一扑,快若闪电,杨帆举起用衣服包裹严实的左臂迎向黑猫,右手攥拳看准黑猫一扑露出来的空隙,向它肚子上狠狠捣去。这一拳用足了力气快的只在眨眼之间,但他没想到眼看这一拳就要打到黑猫肚子上,黑猫却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在空中竟然扭动身体避了过去,一拳落空杨帆暗叫一声不好,但此时他身体被自己这一拳向前带了一带,露出一个空隙,黑猫趁着这个空挡,狠狠向丁羽抓去。 黑猫这一下看似凶猛却是为了引开他,此时杨帆想要收身已经来不及,好在他够机警反应也快,这一拳虽然捣空,却并没有急急停住而是顺着自己向前这一带,脚尖一扭左胳膊向后猛扫,这一下加上先前的力道又快又狠,黑猫没想到他一拳捣空还能变换方向,眼看就要扑到丁羽脸上却被杨帆这一胳膊横的扫中。 黑猫身形大如猎狗,但还是被杨帆这一肘击飞“嘭!”一声摔倒地上。丁羽已经被吓面如土色,全身抖动不停,杨帆知道这一击不会给黑猫带来致命的伤害,拉起她的手扭头就跑,丁羽被他猛一拽,拽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奇@这个时候保命要紧,那还管他娇气不娇气,拽着她的手杨帆向前飞奔。丁羽穿着长裙脚下却没穿鞋,好在土地松软,但如此跑了还没一百米,丁羽已经“哎呦呦….”叫开。杨帆暗暗叫苦,这么个跑法早晚要被黑猫追上,何况拽着丁羽向前跑丁羽只能跟在他身后。黑猫只要追上来第一个攻击的也肯定是她,现在看起来黑猫就是想要杀死这个不想活了的丁羽,自己的死活黑猫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书@想明白这点杨帆慢下脚步,使劲推了一下丁羽;“向前跑,我在一边护着你。” 丁羽满脸惊骇,朝杨帆点点头双手提起裙子向前跑,清冷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丁羽在向前大步奔跑,夜风吹起,她肩头的长发随风而舞,白衣飘飘,像是一个美丽的仙子。杨帆却无奈苦笑,她这样子那里有半点逃命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明星在作秀。 杨帆紧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寻找能用到的东西,但这里实在是荒凉的可以,全无色彩不说地上连块石头都没有。手上没有武器杨帆心里实在是没底,黑猫的爪子他见识过,那就是五把锋利的小刀,自己赤手空拳又怎么会是对手? 丁羽飞快向前跑,再也没有求死的模样,看着她的背影杨帆很是不解一边小心观察四周一边朝她喊:“丁羽,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怎么突然又不想死了?” 话一出口他随即感到后悔,丁羽好不容易忘了这茬,自己又提了起来,丁羽真要一心求死,想要救她会更加困难。怪就怪自己脱口而出,但丁羽前后反应相差太大,这一点让他很是纳闷忍不住问了出来。 [奇^书^网][q i].[s h u][9 9].[co m ] “我不想死了,是你骂醒了我,谢谢你,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丁羽叫喊着向前奔跑,此时她的身上没有了那股死气,整个人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像是青春又回到了她身上,杨帆却有些发懵,他搞不懂一个人前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前一刻还在寻死,这一刻却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这个转变也太快了吧?难道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善变?还是自己真的把她骂醒了?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好事,起码现在她会听自己的,不会拖自己后腿。 杨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两人不停的向前跑,但不管怎么跑前面都是荒凉一片,看不到任何建筑也见不到任何人。空旷的原野一望无际,让人绝望。 “喵…”猫叫声响起,不用回头杨帆也知道是黑猫追了上来,可怎样才能逃离这里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外面的人联系?可这样跑下去总有跑不动的时候,那时候恐怕就真的危险了,但现在除了逃跑还有别的办法吗? “喵喵…”黑猫的叫声越来越近,听的杨帆心里烦乱无比,黑猫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跑到了他身后,这个时候他必定要转身应战,但是他不敢让丁羽离自己太远,离的太远黑猫绕过自己追上去,到时候就算是想救都来不及。 估摸着黑猫跟自己的距离已经不远,杨帆大声朝丁羽喊:“别跑了,停下来,努力使自己醒过来。” 丁羽听见他喊立刻停下来不动,弯着腰喘着粗气转身看杨帆。这时黑猫已经到了杨帆身后,黑猫奔跑带起的风声让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到了什么位置,黑猫已经跑到跃起的最佳距离,猛然一跳向他后背抓过来。 黑猫这一扑十分凶猛,但它没想到杨帆早就在算计它,它刚跃起,杨帆已经转过身来,猛然一跃向黑猫踢去,这一下一人一猫正面对决,谁也没时间没能力再次躲开,杨帆一脚踢在黑猫肚子上,黑猫一爪子抓在他腿上。 他这一脚颇有点足球运动员的架势,顿时把黑猫踢飞,黑猫翻转着激射飞出去,也不知道被踢到了什么地方?远方传来“蓬!”一声响,光听声音就知道绝对近不了。但杨帆右腿也被黑猫锋利的前抓划出五道血痕,鲜血激射而出,杨帆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再一看裤子已经被抓破,喷出的鲜血把裤子侵湿黏在身上冰冷一片。 丁羽见杨帆受伤,惊呼一声:“你,你你受伤了,没事吧?” “别管我,快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杨帆看也没看她朝他大喊,眼睛却盯着黑猫被踹飞的方向,此时他不敢稍有懈怠也不敢再跑,他要保持体力等待黑猫的再次袭击。 这次丁羽没有再听他的反而跑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你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还没等丁羽碰到他的伤口,杨帆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推开,面露狰狞朝她喊:“别离得这么近,找死吗?黑猫来了我没法照顾你,离我远点!” 丁羽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己明明是好心,他感觉不到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推开,这个男人真是可恶。 杨帆见他垂泪欲滴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这个时候哭什么哭?哭就能把黑猫哭跑吗?赶紧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否则咱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鬼地方。” 丁羽见他又吼自己委屈的朝他喊:“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在关心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用你关心,关心好你自己吧。”杨帆冷冷回了一句,再不理她,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跟她闹气,重要的怎么才能出去? “喵….”猫叫声再次响起,黑猫果然没有受伤,这一次黑猫不在着急的向前扑,而是在月色下缓慢的向杨帆这里慢慢走过来,不知为什么黑猫这次好像比以前更大了些,先前它还只是一只成年狼狗般大小,现在看上去却已经有一头小毛驴般大小了。 杨帆搞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的他只想手中能多件武器,否则吃亏的必定是自己,黑猫并不着急,一步一步向他俩靠近,嘴里发出的也不在是猫叫而是“咯咯咯……”的笑声。 杨帆着急的低下头四处乱看,希望能找到一截木棍那怕是一块砖头,但是他失望了,丁羽的梦境之中竟然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地上干枯的野草竟然是什么都没有,杨帆不甘心还在低头寻找猛然看见自己穿的皮鞋眼睛一亮。 皮鞋是丁家配发的,顶级的高腰军用皮鞋,皮鞋的前头很硬垫着一层薄薄的钢板,杨帆来不及多想急忙蹲下身解开鞋带,把皮鞋脱下来然后包裹在上衣里系紧,接着用手掂了掂,感觉还很顺手,手里有了东西他心里也心安了不少,至少现在有能力和这只变大了的黑猫拼上一拼。 接鞋带的时候他心里很是不安,怕黑猫突然袭击也做好了准备。但是黑猫却仿佛变成了心软的宋襄公,放弃了这个最佳时机,而是变得君子起来。杨帆想不明白黑猫怎么不袭击自己,但不管怎么样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黑猫越走越近,杨帆抓紧了手中自制的武器紧张的看着黑猫,月光下黑猫优雅的迈着小步,身体微微弓着,血红的双眼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格外的醒目惊心。 杨帆看着黑猫慢慢靠近,一颗心却在慢慢下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猫不着急向自己扑过来了,因为黑猫竟然在一点点的变大,它每向前迈一小步,身体就大上一些,离自己还有百十来米的距离,黑猫已经变得跟个小牛犊子一般大小。 先前的黑猫就已经够难对付,要不仗着自己机灵恐怕早就被它解决掉,现在变得这么大自己该这么对付?看着变得跟饕餮一样的黑猫杨帆暗暗叫苦,看来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奋力一战。 丁羽看见黑猫变大惊讶的喊:“它,它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杨帆紧盯着黑猫,头也不回大声喊:“别管我,自己跑吧,你要是能活下去,替我跟西瓜说声对不起。” 丁羽楞了楞:“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 杨帆双目尽赤,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猫狂喊了一声:“来吧畜生,看谁能杀死谁?” 黑猫听见他喊,仍然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 杨帆举起包裹着军鞋的包裹,身子一微弓变得和黑猫一样,他不能再等黑猫继续变大下去,就在他要冲向黑猫的时候,突然身侧响起灵虚的声音:“别逞强,抓住丁家小姐跟我来。” 杨帆一惊扭头一看,在他和丁羽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空隙,这道空隙像是在空气中裂了一道口子。空隙里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只手从缝隙中伸出,此时他顾不得多想右手一把抓住丁羽,右手抓住伸出来的这只手,接着一道拉扯的力量传来,他和丁羽被拉进了缝隙之中。 此时黑猫也感觉到了不对,猛然加速扑了上来,可还没等它扑到缝隙突然关闭,杨帆和丁羽消失的无影无踪,黑猫扑了个空,站在缝隙消失的地方“喵呜….”一声大叫,叫声之中充满了愤怒。 第十九章 灵虚的梦境 进入缝隙的一刹那,里面强烈的光芒使得杨帆闭了下眼镜,等再睁开眼前景象赫然一变,这里不在是那个荒凉死寂的世界,而是到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一座山上。灵虚站在一边还拽着他的手,杨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对付不了黑猫,让西瓜看着你我的身体,跟了进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看着绿意盎然的山峰,丁羽忍不住问。看着她一脸惊喜的表情,那里像是刚经历过被黑猫追杀的人。反正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或许在她看来杨帆的生死搏斗只不过一场真人秀而已。 “丁小姐,这是我的梦境,好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间,先跟我走。”灵虚说完带头向山上走去,杨帆让丁羽走在中间自己紧跟在她身后,这样他和灵虚就把丁羽夹在中间保护了起来,即使黑猫突然袭击也伤害不了她。 还没走两步丁羽哎呦一声蹲下,杨帆吓了一跳急忙护住她,四下一看却没发现任何危险,不由好奇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我没穿鞋,踩到石头上了。”丁羽说完一**坐到地上,揉着自己的右脚,大姆脚趾头被一快小石头划破块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杨帆见她这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说她两句随即想起来丁羽入睡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穿鞋,而且再她屋中铺着厚实的地毯也跟本用不着穿鞋。 他强忍住怒气,把自己裹着鞋子的衣服解开,取出那双军用皮鞋甩给她:“穿上快走。”又一想自己没鞋恐怕也赶不了多远的路,想了想将衣服从中间撕开,包裹住了自己双脚,又四下找了找,找到一根木棍,捡起块石头将一头削出个尖。 杨帆做完这一切,丁羽还是没有起来,他一皱眉头朝她喊:“你要在这坐一辈子吗?” “这,这鞋太大了,穿着不舒服。” 杨帆见自己把鞋贡献出去了,竟然换来这么一句话,真想拿手中的木棍一下戳死她算了。强忍住心中怒气对她道:“大小姐,这不是你家,也不是百货公司,你就凑活一下好吗?” 丁羽看他严肃的模样突然朝他甜甜的笑了笑:“好,我听你的。”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遍地的野花夹杂在绿草中间,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温暖而又亲切,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在脸上像是情人的抚摸。刚从一个荒凉的世界来到这样的地方,杨帆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一切还真是一场梦,否则那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一边跟在丁羽身后一边大声问灵虚:“黑猫越来越强大,在梦境里呆的越久危险就越大,既然你来了怎么不带我们出去?” 灵虚在前面带路,听他问顿了一下:“我和你一样只是能进来,如何出去我还没有想出办法。”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小子记性真差,不记得你来的时候我在你怀里塞的那道符了?有了那道符,不管你在那我都能找到你。好了,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聊。” 杨帆没再说话跟着向上山走去,一路不停打量这座山,山不高却秀雅,这里的水不深却澄清。山林滴翠,草木芬芳。满世界的嫩黄衬托这一处绿山,满山间的野花给了这山林一路的狂想。一直在深山长大的他想不到原来山还可以这样秀丽。这座山跟他在东北的大山明显不同,如果他所在的大山是一个粗矿的东北爷们,那这座山就是江南的小女子。 这时候的丁羽不在是以前忧伤的样子,欢快的像是一只小鸟,好奇的四处看着,见到漂亮的野花还会蹲下来采上一朵,她跟以前有太大的区别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杨帆看她这个样子很是郁闷,她现在欢快了,却不知道大家根本就没有脱离危险。这实在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 “杨帆,杨帆,快来看,这朵花好漂亮。”丁羽在路边见到一朵娇艳的黄色野花,惊喜的召唤他。 丁羽的手还没等碰到野花,杨帆走上来一把将她拽起来:“我跟你很熟吗?这时候了保命要紧,你采的什么花?你当是旅游来了吗?”说着话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走。 丁羽猛然停下,瞪起大眼睛望着他:“你凶什么凶?我悲伤不行,开心也不行,你想让我怎么样?” 她本来就漂亮,这一生气更显得楚楚可怜,要是别的男人恐怕早就会哄上几句,但杨帆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你悲伤和开心关我屁事?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让你玩闹,别忘了还有一只能自由穿梭梦境的黑猫在追杀你。你想高兴等你醒过来再高兴吧。” “你,你不可理喻,谁求着你来救我了?我想伤心就伤心,想高兴就高兴,关你什么事?”丁羽气呼呼的看着杨帆喊。 杨帆见她停下来,不客气的上去又推了她一把:“快走,你是没求我来救你,我救你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父亲,不过你放心等出去了我就辞职,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我伺候不了。” “辞职就辞职,我让爸爸找别人来保护我,我讨厌你,一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你…….” 丁羽被他推着无奈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气愤的喊叫,灵虚正在前面带路,听见他俩吵嘴,无奈的劝道:“不要吵架了,为了能入睡老头子我喝了快一斤的白酒,就算是梦中还有些发懵,你俩能不能让我清静点?” 灵虚一喊两人都沉默了起来,闷声跟着他向山上走,这山没有大路,灵虚带着他俩顺着一条山路前行,也不知道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走了没多大一会丁羽开始叫起苦来,一个劲要休息。灵虚无奈带着两人到一处泉水下坐下,丁羽根本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坐到一块青石上一个劲的揉着腿问灵虚:“大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灵虚没回答她而是拍了两下手掌,掌声一响,顿时就见泉内水珠上涌,状似翠岭吐玉,又如客临泉喜,丁羽见了惊讶的问:“这是什么泉这么神奇?” “这是喜客泉,赶紧喝几口水继续赶路吧,这里并不安全也不知道黑猫何时会追上来,现在能做的就是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等你醒过来。” 灵虚说完,丁羽伸出手去捧泉水喝,杨帆拿着棍子警觉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确定安全吗?” “这里是三茅山,我修行的地方,等解决完了丁家小姐的事,我会带你到灵官殿,把自己会的全都教给你。” 灵虚并没有回答安全不安全,杨帆沉默了一下也知道梦境中没有绝对的安全,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眼前这个老人能让自己进入丁羽的梦中,还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把自己和丁羽带到他的梦中,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许把跟黑猫的遭遇告诉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杨帆看着灵虚道:“躲避不是办法,就算躲过了黑猫这次袭击醒过来,可是黑猫已经盯上了丁家大小姐,不杀死她黑猫是不会罢休的。这样我们很被动,因为人不可能不睡觉,只要一睡觉黑猫就会有机可乘,而且就像你说的黑猫害死一个人就会增加一份力量,现在还能跟它一拼,要是等他力量再大些恐怕连拼的机会都没有了,何况我们也不能再看着它去伤害别人。” 灵虚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道,但是这黑猫甚是怪异,非妖非鬼,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制住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拖下去。” 杨帆心中一动:“我听黑猫说它是人,一个想活下去活不下去的人,既然不是妖也不是鬼,会不会是那个人用邪术附在了黑猫身上?” 灵虚听他一说悚然动容:“你确定黑猫说他是一个人?” 杨帆点点头:“黑猫能说人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不光是我,丁家小姐也听到了黑猫的话…”他把黑猫跟自己说过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灵虚听完,沉思良久才开口:“如果黑猫说自己是一个人,那他就绝对不会是妖,但阴魂附体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是有阴魂附体也都是附在人身上,那有附在动物身上的?人是万物之灵,身体自然要比动物强上千倍万倍,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妖拼了命也要修炼**形,而且阴魂前身本来就是人身,执念之下绝不会去附在一只黑猫的身上,这一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管他奇怪不奇怪,有没有办法解决掉黑猫?” 灵虚沉思了一下:“如果黑猫真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阴魂,只要就要找到它的真身,或者说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随后化解掉才能把事情解决。” “我们必须一次解决掉黑猫,否则大家都将被他害死。” 灵虚点点头:“让我好好想一想。” 第二十章 融为一体 丁羽欢快的玩着泉水,丝毫感觉不到两人身边凝重的气氛,过了许久灵虚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却甚是犹豫,扭头看了看欢快的丁羽,长叹了口气:“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梦境。不瞒你说活了这一把年纪从来没想到人竟然能在梦境中生活,这是以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不过你说的对,人毕竟不能活在梦中。我想到一个法子,但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杨帆听到有法子急忙道:“不管是什么法子都比束手待毙强,我们耗不过黑猫,也没有它的本事。现在只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就像你说的这一次是误打误撞的进到了梦境,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进来?如果进不来黑猫一个个找上你我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灵虚慈爱的看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黑猫早晚都能进到我的梦境,但他需要时间,从你醒过来到保安遇害这期间至少过去了半个小时,那还是现实世界的时间,谁知道在梦境中它需要多少时间?所以它想要从丁小姐的梦中到我梦中肯定要花上一些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这个法子其实很简单,既然黑猫能进入你我的梦中,相信我们也能进入它的梦中,只要进入到它的梦中就能找到是什么原因使它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找不到,能找到它为什么有这么大怨气,就能把事情解决。” “可是我们没有把握是否能够进入黑猫的梦中?就算进去了就能找到原因吗?” 灵虚笑笑:“我总感觉黑猫和我们三个人的梦境是相连在一起的。何况从开始到现在那一次不是误打误撞?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至于成不成只能是各安天命了。” 杨帆沉默一下:“好,就这么办,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留,灵官殿后面有一处阵法,是前几代灵官利用自然环境改造的阵法,到那里只要困住黑猫,我会用奇门遁甲之术把你送到黑猫的梦境。” 杨帆点点头,召唤了丁羽,三人继续向山中走去。杨帆怕黑猫在没准备好之前闯进来,无奈的搀扶着丁羽快步前进,这时他对丁羽的叫苦不闻不问,只是拽着她快走,一路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丁羽的咒骂。 在灵虚的带领下,三人转过一个山头来到处山谷,山谷之中满是怪石树木,杂乱一片,没有一处规整的地方,杨帆揉揉眼睛惊讶的问:“这里就是你说的阵法?” 灵虚点点头:“不要小看这里,乱石和树木虽然杂乱没有章法,但要是从山顶向下看,这就是一个大的八卦阵,八卦阵正名为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灵虚滔滔不绝的说着,杨帆知道他这是在教自己,仔细听着用心记了下来。 “八卦分别象征自然界的八种物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万物生于天地宇宙之间,水火为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风雷为之鼓动,山泽终于形成,有了山泽,生物开始滋生,生命开始孕育……” 灵虚还在讲,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猫叫:“喵……”猫叫充满了得意,仿佛在嘲笑他们三个人的不不自量力。 三人脸色一变,黑猫终于还是追了上来。丁羽听见黑猫叫吓了一跳,紧紧抓住杨帆的胳膊,灵虚急忙带着他俩向山谷那片树林里走去,还没等走近树林,黑猫已经出现在这片山谷之中,这时他的身形已经有一头骡子大小,得意的看着前面三个向前疾跑的人“咯咯咯….”一阵冷笑。 杨帆跟着灵虚跑到树林里,就见这树林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走向哪一处好。树林里面树虽不高却也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树林中偶尔露出几块巨石像是洪荒巨兽一样守候在这里,整个树林透露着一股神秘幽奇的味道。 “现在该怎么办?”杨帆问停下的灵虚。 “还记得你进入丁小姐梦中的情景吗?当时你是拉着丁小姐的手才能进入她的梦中,对黑猫也同样如此,如果碰不到它,就没办法进入它的梦中。” “我明白了,丁羽你就站在这个地方别动引黑猫过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它伤害你,我爬上树见黑猫靠近你就扑下来。” 杨帆说完,丁羽吓得脸色苍白:“我,我不敢!” “大小姐,现在不敢也得敢,这里就三个人,我要扑到黑猫身上,他老人家要把我送入黑猫梦境中,只有你是闲着的,也只有你能引黑猫进来,这个时候了没有时间让你犹豫,坚强起来,挺过这一关,大家就都能出去。” 杨帆喊完,丁羽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了,你一定要看好我啊。” “放心吧,就算是我被黑猫吃了,也不会让你出事,记住镇定点千万别向我俩的方向看。”杨帆一边嘱咐一边四处观察地形,他见右边有两颗比较粗大的槐树,拉着丁羽站到树下,自己爬了上去。 丁羽站在树下十分害怕,双手合什不停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她闭着眼睛用手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她这副样子竟然是十分的虔诚,神态安详而又宁静。 祈祷完丁羽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在慌张,不在害怕,静静的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头向后微微仰起,树林中一缕阳光射在她身上,圣洁而又光辉。 爬到树上的杨帆看到这一幕楞了一楞,这个丁羽实在是有够古怪的,此时的她仿佛又变了一个人,变得跟以前的哀伤,和不讲理娇气的大小姐都不一样。她变脸也太快了吧?难道她是孙悟空的徒弟会七十二变不成? “喵呜….”猫叫声响起,把胡思乱想的杨帆惊醒,他急忙将身体俯下,全神贯注的盯着猫叫的方向。 黑猫迈着优雅的小步跑进树林,看到丁羽眯了下眼睛,没有着急的扑上来而是转动脑袋四下看了看,此时的黑猫竟然不在莽撞变得谨慎起来,杨帆趴在树上连大气也不敢喘,紧张的看着如同骡子一般大小的黑猫。 黑猫移动爪子,四下转了转见没有别人,这才嘴角咧起一丝微笑靠近丁羽,一边迈步一边咯咯咯笑着道:“那个年轻人和老头呢?是不是跑了?咯咯咯….现在你知道了,人一旦遇到危险,遇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就会选择独善其身,咯咯咯….这就是人啊,不过你放心,等我帮你解脱了,就会去帮这两个人解脱。” 黑猫口吐人言,靠近了丁羽,丁羽紧闭双眼却是动也不动。黑猫走到她身前“咯咯咯…我来帮你解脱,帮你解脱…”伸出两只巨大的爪子向丁羽抓去,血红色的双眼冒出妖异的红光。这一刻黑猫变得无比兴奋。 眼看它的爪子就要抓到丁羽脖子,在树上埋伏的杨帆看的清楚,当下蹬住树枝猛然向黑猫身上跳去。 他从树下跳下带起一股劲风,还没抓住丁羽脖子的黑猫感觉到了不对,一扭头杨帆已经从树上向自己狠狠扑了过来,黑猫“喵!”一声叫,看着从天而降的杨帆。 这时黑猫已经来不及躲开,杨帆双手张开一下扑到它的身上,黑猫猛然全身一抖想要将他抖下来,谁知杨帆落到他身上伸手抓住它身上的黑毛,虽然被抖得全身一松差点掉下来,但还是狠命抓住没有放手。 可黑猫这一抖他双脚还是拖到了地上,杨帆不慌,双脚一落地有了借力的地方,他脚下一使劲向前一窜双手猛然抱住黑猫的脑袋。黑猫自然不肯服输,两个前爪不停的抓挠,想要将他打掉。但此时的杨帆却像是一贴狗皮膏药,拼死也不放手,一人一猫顿时互相抱住在地上打起滚来。 杨帆力气虽大但明显不如黑猫,撕扯两下感觉有些气力不济,可他还紧紧抱住黑猫,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放手,丁羽和灵虚都会死在这里。就在他感觉有些眩晕的时候,灵虚念咒之声响起:“一气黄天,调理乾坤陶鎔阴阳,总统玄真。镇星吐辉,.流焕九天,开时童子.,号曰天璘元气**.焰上朱烟。洞照天下.及臣等身百邪摧落.杀鬼万千,中山神咒.普天使然五灵安镇.身飞上仙,与道合真。玉皇上帝律令。” 他一念完,杨帆顿感身体一轻,接着脑中一阵剧痛,仿佛掉到了黑暗深渊,他努力睁大双眼却见前方有一亮点,身体不由自主向亮点快速坠落,接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叫赵建国的五十一岁男人。他的眼前出现一副景象,但这景象却像是电影片段在倒退一般急速向后退去,这一刻他清楚的感到自己与一个男人合为一体。男人的思想,男人的过去都呈现在脑海中。接着脑中轰一声大响,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绝对不是黑猫的梦境,肯定是出了差错。接着他看到了叫赵建国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然后自己的一缕神识飘进男人的身体。 灵虚念完咒语,杨帆突然消失不见,黑猫也突然停住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只是停住的这一刻仍然在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像被点住了死**一样。 丁羽颤抖着了一眼黑猫,又看了一眼灵虚小声的问:“杨帆没事吧?” 灵虚睁大双眼:“我不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我来想办法。” “我们把黑猫杀死,杨帆是不是就会出来了?”丁羽看着灵虚问。 “不,杨帆肯定跟黑猫融合在了一起,杀死黑猫也就杀死了他,你别乱,我会想出办法的。” 灵虚说完盘膝坐到地上,伸手摸向黑猫后背闭起双眼。 丁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也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第二十一章 看客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铃声响起,赵建国习惯性掀开被子急忙穿好衣服,刚想去洗漱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开除,他长叹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朝阳呆呆出神。此时杨帆就在他的身体里,他能看到这个男人看到的一切,能感觉到男人感觉到的一切,但是他无法喊叫,无法动弹,所有功能都停止。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只知道灵虚的办法并不管用,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寄居在男人身体里的看客。 这个发呆的男人是谁?自己明明进到黑猫的身体,怎么又会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我该怎么办?黑猫怎么样了?灵虚和丁羽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他很无奈,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那里还有能力去管别人?好在灵虚在外边,如果没有危险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事到如今也只有随遇而安了。 一个身体里两个灵魂,男人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呆呆出了会神,还是站起来去洗漱,洗漱完不知道该做什么。 赵建国今年五十一岁,原本在一家音乐制作公司拉小提琴,他从小学的就是音乐,立志要当一个音乐家。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告诉他音乐是人类的灵魂,他也坚信这一点。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让他着迷让他感到震撼,但随着年纪一天天长大,他并没有成为音乐家,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他只能靠这个从小的梦想去找碗饭吃。 先如今这个年代,谁还去听交响曲?他只好跟场子去演奏一些怪异毫无营养的流行歌曲,他搞不明白,那些吼吼哈嘿……我只有双节棍,并且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歌,怎么那么受欢迎?这个世界难道已经不需要那些真正能渗入心灵的音乐了吗?难道只有那些爱来爱去,才是生命的全部意义吗?他不理解因而感到困惑,他不明为什么这个世界变化得这么快。 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都要生活,为了生活就要放弃理想,于是他开始为这些哼哼哈嘿的歌曲伴奏,赚取微薄的生活费。但他一直坚信生活还是有意义的,自己应该像贝多芬一样不应该向命运屈服。可是已经五十多岁的他还有向命运抗争的力量吗? 他没有,现在电子打击乐流行的年代,小提琴那里还有市场?昨天只是因为给一首稀奇古怪的流行音乐配乐时拉错了几个音符,使得制作人认为小提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接着告诉他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沮丧的回到家中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自己二十四岁的女儿今天结婚,可悲的是自己的前妻和女儿竟然都没有通知他,要不是他那位老朋友多嘴,恐怕自己还被瞒着,想到这赵建国一个劲苦笑,前妻是在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她很迷恋自己,认为自己有才华,等到结婚有了孩子,自己却挣不到钱还要租房子,妻子就变了一个人,变得不满足变得不可理喻,最后还是孩子十三岁那年离婚,随即找了个有钱的老头结了婚。 可这些年,自己完全做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孩子虽然跟着前妻,但自己每个月的工资有一半都会给女儿,这些年去看女儿那一次不管女儿提出什么要求,不管自己多难,有那一次没有满足她?可是她什么时候有的对象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带来让自己看看,如今连结婚都没有通知一声,赵建国感到很伤心,伤心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这毕竟是女儿的婚礼啊,这是她人生的大日子,自己这个当父亲有怎么能不去?这对自己来说岂不是最大的遗憾,能看到女儿长大**出嫁,何尝不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今天还是做一次恶客吧。 想到这里,赵建国从简易的衣橱里掏出那身十年前买的西装,这是他唯一一身好衣服,一直都没有舍得穿过。他仔细把西装上的灰尘弹掉,小心翼翼的打上领带,又从床下取出皮鞋仔仔细细的擦得锃亮,穿戴好照了个镜子,看见自己头上的白发实在是有些多,拔了几根却发现根本拔不光,无奈的叹口气放弃了。 女儿的婚礼在金桥大酒店,十一点举行,现在才早上八点足够的时间赶到了。可是就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惹人讨厌?赵建国心里忐忑不安,随即想到要是不去会后悔一辈子还是决定去看看。女儿结婚了,自己给她准备的嫁妆也该取出来了,钱虽然不多只有一万块,却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今天该是给女儿的时候了。 银行九点开门,吃点早餐再赶到银行取出钱去婚礼,时间上应该很富裕。想到这里赵建国推开家门出去,一出门迎面而来的寒风令他打了个冷战,已经入冬了,自己也不在年轻,是不是回去穿上那件破羽绒服?可随即一想今天是女儿结婚的日子,总不能穿的那么寒酸,冷就冷点,到了饭店也就不冷了。 拽紧上衣走到胡同拐角的小吃店,要了一碗豆腐脑几根油条,耐心的等着,油条在锅里散发出阵阵白烟,变幻着形状像是千奇百怪的人生。 油条很快端上来,一边吃着一边听炸油条的老板跟邻居聊天,邻居问老板生意怎么样,老板很无奈的告诉他这几天生意不好,每天也就挣个三四百块钱。正吃到一半的赵建国差点噎着,生意不好一天还挣个三四百这一个月也都上万了。可怜自己每天赶场子,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月只有二千块钱,怪不得有人说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现在看还真是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以前就应该学点别的,省的自己除了会拉小提琴别的什么都不会。 学音乐,音乐是人类的灵魂?我为什么要学音乐?赵建国小声嘀咕了两句,无奈摇摇头继续吃早餐,但香喷喷的油条和豆腐脑吃到嘴里,他却突然感到苦涩,苦涩的让人无法下咽。 交了饭钱,赵建国离开小饭店,走出去百十米回头看了一眼,吃早餐的人络绎不绝,小小的饭店早就客满,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或许真的要好好想想该做什么了?自己年纪大了,手指关节已经不如以前灵活,这碗饭怕是也快吃到头了,也许自己也可以学着干点小买卖,买个炉子卖烤红薯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心事赶到银行,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ATM机旁边人多就算了,就连正门都堵满了人,现如今水费电费都要到银行交,但银行的窗口总是只开那么两三个,这还只是早晨要是赶着上午或下午,想到排到自己没有两个小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吸取了教训的人只有早早的来排队,但大家都吸取了教训,这大早晨队伍已经排的老长。 赵建国是个老实人,这辈子没让社会操过心,老老实实的排在后面,看着前面有将近二十个人,他叹了口气,早知道应该不吃早餐还能排得靠前一点。 九点银行准时开门,人群一拥而上,等走进去位置又靠后了不少。他看着表,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前面人在办理业务,只能耐心等待。 好在刚上班,银行职业办理业务也很快,半个小时轮到自己,他刚要把存折递给营业员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急急跑到他跟前:“大叔,大叔,我家老爷子得了急病,要送到医院交住院费,你让我先取行不行?” 赵建国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她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服,牛仔库很瘦塞在过膝的皮靴里面,头发染成枣红色,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看到她这么急赵建国心中一软,自己的女儿也是这个年纪。 “你父亲生病了?” “是啊,是啊,我父亲心脏病犯了,这不着急给他交住院的钱,大叔你行行好,让我先取钱吧,好不好?” 这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啊,要是自己的女儿也能像她一样关心自己该有多好?想到这里赵建国慈爱的对她笑笑:“那你就先取吧。” 女孩连说了两句谢谢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营业员。她取完钱数了数转身就走,这次没有再说谢谢。赵建国见她办完,刚想把存折递给营业员,后面一个粗壮的男人推了他一把:“后面排队去!” 赵建国一楞,回头看了一眼双眼还带着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的男人,小声道:“这不是轮到我了吗?” “你不是把你位置让给那女的了嘛,既然让出来了,你还想接着办理手续,费什么话,给我后面排队去!” 说完一把拽住他衣服把他拎到一边,赵建国想跟他理论,再一看他粗壮的模样还是没敢多说什么。看了看后面还有十几个人,再说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把位置让出来了,就得继续去排队,可一想毕竟帮助了别人,心里并没有埋怨什么,老老实实的走到后面继续排队,好在时间还来得及。 刚站到队伍后面,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行啊你,这么快就取到钱了,本事不小啊。” 接着传来那个求他先取钱女孩子得意的声音:“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要不说我家老爷子生病,那个傻老帽能给我让地方吗?不过那个大叔也真搞笑,这么冷个天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还跟我装慈祥,可乐死我了…” 女孩肆无忌惮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赵建国只觉得一颗心突然掉到了冰窖里,冷得让自己浑身战栗不已。 第二十二章 婚礼 取完钱出来已经是快到十点。怀揣着一万块钱,赵建国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许多,这可是他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本想打个车去饭店,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快步走到公交站牌下等车。公车来的很快,站牌下的人一涌而上。 从这里到饭店有十站地的路程,站在拥挤的车厢里赵建国万分紧张,生怕有小偷偷走这一万块钱。他把手塞进西装上衣口袋用胳膊碰着内兜里面的一万块钱,这样使他心安不少,但也只能用一只手抓住公车上面的横杆。 一路摇摇晃晃,车上的人下了上,上了下,丝毫不见减少。眼看还有一站就到饭店,他提前向门口走去,但手还塞在西服兜里。可是这样很不好掌握身体的平衡,何况车上人又特别多,即使用尽的全身力气还是跌跌撞撞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走到车中间出口,这时车已经靠站,司机一刹车,正巧他手又没抓紧横杆,向前一个踉跄扑在一个胖女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建国急忙道歉,但那有一百五十斤三十多对的女人一扭头,眉毛一竖,立刻发出高分贝的喊声:“臭流氓,你干什么?” 她的肺活量相当大,这一嗓子立刻喊得全车皆惊,国人都爱看热闹,顿时所有的眼睛一起看向这边,赵建国想要站直身体,伸手去抓横杆,谁知这时司机又踩了一脚刹车,他右手不敢从西服兜里掏出来,身体平衡不住,顿时又向前一个踉跄,慌忙中他伸手向前一抓,这一抓却正好抓到胖女人的胸部。 “啊……你个臭流氓,沾便宜沾上瘾了你,我打死你个臭流氓…”女人尖叫着举起手中的皮包劈头盖脸的朝他脸上砸去。身前身后都是人,赵建国想躲都躲不开,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臭流氓,沾了便宜还说是误会,我打死你个臭流氓….”胖女人不依不饶的还在抓扯,这一刻赵建国心中升起一丝怒气,他很想推开这个女人告诉她,自己就算想耍流氓也不会找她这样的耍流氓。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闷声挨打。 “嘎吱….”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一打开,他像逃兵一样快速跳下车,身后那女人仍然在大骂:“臭流氓……老不死的臭流氓……”伴随着她的叫骂声,还有车厢里看热闹人的笑声,赵建国只觉得这是一场噩梦,不敢停留快步走到一个报亭后面才喘了口气。 这一闹腾出了一身汗,寒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摸了摸上衣口袋,好在给女儿做嫁妆的一万块钱还在,他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精神向女儿举办婚礼的饭店走去。 金桥大酒店是省城数得上的酒店,还没等他走近就见酒店前面已经停了一溜的高级轿车,有些车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酒店门口挂着鲜红的横幅,上面写着女儿女婿的名字,门口鞭炮正响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他夹杂在中间显得那么另类。 眼前这一幕让赵建国既欣慰又觉得心酸,心酸的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给不了女儿一个这样的婚礼,欣慰的是,女儿终于嫁人了,这代表她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可是记忆中那个追着自己喊爸爸的黄毛丫头也将不复存在了。 “黄总,你也来了啊,哈哈,今天刘总女儿结婚,我们可得借这个机会好好喝上一杯。王处长你老人家也来了啊,最近工作忙吗?……” 站在酒店门口他心里百感交集,听着进进出出的人互相打着招呼,所有看见自己的人眼神中都流出不屑和疑惑,他们搞不清楚刘总女儿的婚礼怎么会来这么一位穷酸?其实就连赵建国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来参加婚礼是对是错。 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该进去的时候,饭店里走出一位秃头大腹便便的六十多岁男人,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前妻现在的老公,有名的大老板刘天宇。 刘天宇满脸堆笑,大声招呼众人赶紧进去婚宴马上就开始了。转眼却看到赵建国,他楞了一下随即不再看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转身走进了饭店。赵建国很尴尬,他原本已经准备上前跟他说几句话,却没想到人家却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要是自己有钱老婆又怎么能跟他跑了?想通了这点他不在自艾自怨,大步向饭店走去,既然来了总要参加完女儿的婚礼。 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年轻人拦住,年轻人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寒酸的赵建国问:“先生,请问你有请柬吗?” 自己根本就没受到邀请又那里来的请柬?可看这个样子没有请柬根本就不会让他进去。他无奈的满脸堆笑,献媚的对年轻人道:“小兄弟,是这样的,我是新娘子的亲生父亲,前几天单位有事一直在忙,这不听到信就赶紧来了吗?来的急忘记带请柬了,你通融一下。” 年轻人有些怀疑,其实也不怪他,今天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从穿衣打扮上就看的出来,而这个自称新娘子亲生父亲的人实在的太寒酸了些。可要不让他进万一真是新娘子的亲生父亲自己岂不是得罪人?他想了下对赵建国道:“好,没带就算了,那边有礼金登记的,你把礼金交了登记下名字吧。” 在年轻人看来,混吃混喝的人是绝对不会带礼金的,既然是新娘子的父亲出的钱肯定不会少,谁知赵建国却犹豫了一下:“我想把这钱亲手交到女儿的手里,这毕竟是她的大日子,小伙子你体谅一下好不好?” 年轻人看出了他不放心自己的心思,撇了撇嘴:“大叔,你放心,礼金是刘总公司财务在负责,你放心没人会贪图你这点礼金的,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那一个出手不是五万六万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十万八万这几个字,赵建国的心猛然一沉,看来自己这一万块钱对人家来说还真是毛毛雨,他本想亲手交给女儿,现在看来亲手拿出来只会丢人。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拿出来,反正最后也能到女儿的手里,何况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自己这一万块钱,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一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想到这里他不在坚持,朝年轻人腼腆的笑了笑,走到旁边随礼的桌子边小心翼翼掏出一万块钱交给一个记账的美丽女孩,随即在宾客单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儿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名字,看到自己的这一番心意的,赵建国如是想。 看到赵建国随了一万块钱,年轻人知道他不是来混吃喝的将他放了进去,一进到里面赵建国就被里面的气势震住。 这一个一千多米的大厅,此时里面早就坐满了人,饭店里已经为婚礼装饰一新,红色地毯从路边一直铺进宾馆,铺上楼梯。点缀在宾馆各处的粉红玫瑰花球,让人一进宾馆就能闻到扑鼻的芳香。 赵建国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又吃了一惊,就见上面澳洲大龙虾、顶级金钩翅、黄海螺、鲍鱼、深海东星斑、印尼顶级官燕这些高档菜品都位列其中,除了菜,每桌都上一瓶市场价1000元的五粮液和两瓶科罗那红酒。这一桌的饭竟然超过了一万块钱。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吧?赵建国有些发愣。 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婚礼工作人员开始给宾客们发喜糖,随喜糖一起送到的还有每人两包软中华香烟,这又让客人们感到一阵惊喜。主人似乎还觉得不够,一定要让客人在今天有第三度惊喜——每人又发了200元红包。 赵建国不是为这些来的,他只想看到女儿幸福的出嫁,在电视台请来的嘉宾主持人一阵响亮的开场白后,新郎新娘终于开始步入大厅。现在中国人结婚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喜欢把婚礼现场摆在饭店举行,而且新娘子要穿婚纱,新郎要穿西装,但是鞭炮还不能少,一些老的习俗还在,当真是不伦不类,不土不洋。但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现在都是这一套程序,唯一不同的就是车辆的好坏和婚宴的档次而已。 “欢迎新郎新娘入场!”随着婚礼主持人一声喊,接着婚礼进行曲响起,新郎新娘随着后面花童撒的鲜花缓缓从红地毯上走过来,赵建国满心激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身穿白纱的女儿慢慢走过来。 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这一刻他心中被幸福填满,但是,但是伴随女儿身边的是他的继父刘天宇,要是换成自己该有多好,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不管怎样只要女儿幸福,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又有什么委屈不能承受?虽然这么想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一对新人走到大厅中间,上方的大花球突然裂开,无数的鲜花彩纸从空中落下,撒在笑语嫣然的女儿身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女儿美极了,美丽的像是一个仙女…… 第二十三章 老邻居 婚礼继续进行,现场气氛十分热烈,这一切让赵建国如梦似幻。走完了必要的程序婚宴开始,所有人都开始吃喝起来,只有他还在用双眼追寻女儿的身影。人很多使他不得不站起来才能看见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儿。 赵建国的个子并不高,可还是很显眼,虽然他穿着西装但仍掩饰不住自己的落魄。原本笑意盎然的前妻很快看见了他,皱了皱眉头走到她这桌旁边桌下,她先是跟桌子上的其他人寒暄了几句,然后把头凑到赵建国旁边小声问:“你来干什么?” 赵建国看了看这个曾经跟自己说过不离不弃的女人,现在的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快五十的女人,或许是保养的好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精神,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头发烫的很时髦,身上的衣服更是合体大方,手上的钻戒耀眼生辉,用一副看待阶级敌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赵建国见到她就有些心虚,这里面有一份没给她过过好日子的愧疚。他低了低头小声道:“女儿结婚了,我来看看,毕竟我是她亲生父亲,想给女儿送一份嫁妆,也是我一份心意。” 前妻冷冷看了他几眼撇撇嘴:“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自己养老吧,你吃点喝点就赶紧走吧。” “我想见女儿一面,毕竟这是她人生的大日子,也让她知道我这个做父亲来过,要不然她会伤心的,只要见上女儿一面我就走。绝不会呆在这里。” 赵建国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前妻听了却半点反应也没有,淡淡道:“看不看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好看的?还有,女儿已经改姓了。她现在姓刘了。” 前妻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急忙扶住前面的桌子才让自己没有昏厥过去,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沙哑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姓?” “因为女儿要嫁的是北方药业的销售总监,是丁建明的小舅子。你以为嫁给这样的人不需要看家庭的吗?难道对方会娶一个贫寒人家的姑娘吗?这次联姻老刘会和北方制药共建一个药厂,对方不知道女儿是你的,只知道是老刘的亲生女儿。你醒醒吧,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还是要门当户对的。” “现实,现实,现实就可以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吗?我是很穷可是这么多年,我对女儿什么样你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赵建国怕失态,低下头哽咽着小声嘀咕。 “你不想让女儿幸福吗?难道让女儿嫁给一个你这样的穷光蛋你就高兴了?改个姓怕什么的?你注意点分寸不要搅乱了婚礼。”前妻冰冷的叮嘱让赵建国突然清醒过来。是啊,只要女儿幸福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有什么是不可以承受的? 想到这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前妻:“你不用赶我,等女儿来敬酒的时候我见上她一面就会走,以后也不会在打扰你们的生活,求求你,就让我再见女儿一眼吧。” 前妻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看一眼就走,别乱说话知道吗?” 赵建国点点头:“你放心,见一眼我就走,我就走…….”他前妻似乎也不忍心再看见他这副模样,摇摇头站起来转身走开。 婚宴继续进行,桌子上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赵建国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但此时他那有心思去吃喝酒吃菜,那桌子上的龙虾和鲍鱼像是一张张嘲笑自己的脸,嘲笑自己的寒酸无能。如今女儿连姓都改了,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上女儿一眼,说上几句话就赶紧脱离这个地方,脱离这个不是他这种人来的地方。 此时赵建国的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难过,同时还有一丝期盼,不同的复杂心情让他忐忑不安,焦急的等待中新郎新娘终于开始敬酒,虽然离他这里还很远,但是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脑海里不停思考见到女儿该说什么话,又检查自己这身衣服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终于女儿越来越近了,趁这工夫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婿,他二十七八的年纪,看上去高高的,人很精神,举止之间显露出良好的教养,这实在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但赵建国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其实他这种心理每一个做父亲的都有,任何一个父亲都会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美丽的,也是最棒的,自然看任何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啊。 忐忑不安中,女儿和女婿终于到了他这桌,原本笑的像朵花一样的女儿见到他站起来,脸色突然一变,变的不自然起来,双眼流露出一丝惶恐,身子僵硬在原地,端着酒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建国显得很激动,举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看着女儿女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多希望女儿能走过来跟自己说上两句话,他多希望能将自己的祝福送到。但是女儿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眼中竟然有一丝恼怒。 两个人不自然的表情引起了女婿的关注,他轻声问身边的新娘子:“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有点喝多了,我们继续敬酒。”女儿说完镇定了一下,恢复了先前优雅的神态,眼睛却看也不看自己父亲一眼,赵建国见他俩人走过来早就站了起来,他本来就寒酸这一站起来更是显得突兀,更何况他还满心激动,手臂在轻轻颤抖,一桌子的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同。 女婿见他站在那里,走过来微笑着对桌子上人道:“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婚礼,我和新娘子祝大家一杯。”新郎一敬酒大家都站了起来,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趁着这个功夫女儿走到赵建国身边轻声问:“你来干什么?”语气之中说不出的厌烦和小心。 赵建国心中一冷,看着女儿装出来的微笑,感觉心中堵的难受,可他还是忍住勉强笑着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我,我看到你结婚成家,很高兴,也很开心….”说着话眼眶红了起来,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你不是来搅和的吧?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听到女儿连问了自己两个问题,赵建国心中一痛急忙小声解释:“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我就走。” “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女儿毫不客气的赶他走,这让赵建国满心欢喜的心根本承受不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勉强站住苦涩的问自己心爱的女儿:“难道,我就这么给你丢人吗?难道爸爸从小对你的好就都忘了吗?” 女儿挑挑眉还要说什么,新郎已经敬完酒,转身一看新娘子站在一个老人身边说着悄悄话,笑着走到她身边问:“亲爱的,这位是?” 听到新郎问起,女儿有些慌张,急忙道:“没什么,这是以前是一个老邻居,知道我结婚了,来看看我。” 新郎笑笑对赵建国道:“大叔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感谢你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来,我敬你老一杯酒。”说着端起了酒杯。 赵建国只觉得天昏地暗,心像裂开了一般,勉强撑住没让自己摔倒,举起酒杯勉强笑了笑:“谢谢,谢谢你敬我酒,我祝福你们两个幸福。”说完跟新郎碰了一杯,仰头把杯中的白酒喝了下去。烈酒倒进喉咙刺激得他全身颤抖,只是这酒怎么就这么苦涩? 新郎也喝完杯中酒,看着眼前激动得浑身颤抖是老人,眼中露出疑问,女儿却急忙挎住新郎的胳膊:“亲爱的,那边还有两桌,先去那边吧。”新郎点点头,对桌上的人道了个歉,跟新娘子向旁边两张桌子走了过去。 赵建国看着女儿的背影呆立在原地,可女儿走的甚是慌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这是女儿的婚礼他不想流泪,但眼泪却不争气的越流越多,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前妻走过来用手捅了他一下:“见也见到了,酒也喝了,还不快走?” 赵建国猛然惊醒过来:“我走,我走,我这就走。”说完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酒席旁边一个人见他想外面走,朝他喊:“哎哎….喜糖和喜烟你还没带走呢。” 赵建国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大步走出饭店,脑海里只有女儿的那句话,这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这是一个以前的老邻居……… 此刻他的心碎了,碎得都不知道疼痛了,摇晃着走出饭店,推开门出来,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他那口堵在心头的酒立刻涌上脑门,他满脸通红,心中憋闷的像是要炸裂开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缓解一下这痛苦的感觉,但寒风却灌进他的胸口,他猛然咳嗽两声,心头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他擦擦嘴角,对血迹视而不见,这一刻他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愣愣的向前走,嘴里不停的嘟囔:“我只是以前的老邻居,呵呵…我只是以前的老邻居……”语调中听不出是哭还是笑。 宽阔的马路上行人依旧,没人多看一眼这个失魂落魄的老人,寒风吹起,路边的商店播放着周杰伦的新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第二十四章 我是坏人吗? 回家的路还很远,确切的说那不是他的家,只是租来的一个房子。可自己又能到那里去?如今工作没了,女儿甚至都不认自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其实这也不怪女儿不认自己,这个社会太现实了,自己这个穷光蛋老爸的确让女儿抬不起头来,谁让自己没本事呢。 他不想做公车回去,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任冷风迎面而来,可不管这风有多冷都吹不散他心中那份燥热。马路上汽车轰鸣,来来往往的人每一个都是那么光鲜亮丽,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而又喧嚣,但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冷漠,冷漠的让人心寒。这一刻他头上的白发仿佛又多了些。 他凄惶的模样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在他的身后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盯上了他。赵建国走了十几分钟转到一小巷子里面。两个年轻人四下看了看,这里偏僻寂静没什么人来往,当下壮了壮胆子,快步走到他前面。 其中一个故意撞了一下他,立刻“哎呦….哎呦…”大叫起来,旁边那个急忙拽住赵建国:“喂老头,你撞伤我兄弟了没看见吗?” 赵建国被其中比较胖的人一撞,顿时踉跄着墙边倒去,好在墙挡了一下才没摔倒,他刚反应过来衣服领子被瘦高的年轻人抓住。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赵建国感觉到了不对,他一边扒拉高个流氓的手一边问。这两人一看就是流氓,看来自己是被他俩盯上了。 “干什么?老东西走路不带眼的啊?撞坏了我兄弟怎么算?”高个子流氓一瞪眼,从兜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啄木鸟小刀打开,在他脸上比比划划的嚷。 这时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建国看着高个子流氓嚣张的脸,心中却充满了怒火,自己这么一个落魄的老头都抢,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这一生小心做事,谨慎做人,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这么多年都没跟人红过脸,谁家有个困难都是主动去帮忙,他一直相信好人终究是有好报的,可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人,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下场。 难道这个世界不就不让老实人活了吗?他越想心中越觉得憋得慌,此刻他根本不害怕这两个流氓,相反他想看看这两个流氓到底能把自己怎么样。 他伸手推了一把高个子流氓,紧盯着他喊:“打劫也要看对象的吧?我这么个穷老头子身上能有多少钱?有本事去学梁山好汉劫富济贫啊,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我大哥说,有钱人身边都有保镖,我们打不过,只能找老头和女人欺负…”那故意撞了一下的胖流氓听见他问,忙跟他解释了一下。 高个子流氓见他说出了实话,上去给了他一脚:“你傻缺啊?说这个干什么?” 赵建国却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是啊,这样的小流氓怎么敢去打那些有钱人的主意?也只有自己这样的老实人才会被欺负。 他站在墙角,眼睛已经通红,高个子流氓见他不动,走过来又抓住他的脖领子,瞪着眼问:“赶紧给老子二百快钱,咱们这事就了拉,否则……”说着比划了两下手中的小刀子。 一股怒火涌上赵建国的脑门,他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抓住高个子流氓举刀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高个流氓根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脸沧桑的老头敢还手,被他抓个正着,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赵建国咬住,他一疼不由自主的手一松小刀子掉到了地上。 赵建国疯了一样死命咬住他的胳膊不放,高个子流氓举起另一只手使劲打他的脸,一边大声喊:“哎呦!疼死我了,老东西还敢还手,老子今天弄死你!” 他打了几拳,赵建国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狠狠咬住她胳膊不放,高个流氓见不起作用,也露出害怕的神色。俗话说的好,横得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他已经看出这个老头不正常了,急忙朝那个还装受伤的胖流氓喊:“胖子,你他娘的别看热闹了,快来帮忙,这老头疯了…” 胖子有点缺心眼,听他喊才站起来帮忙,上来一把抱住赵建国,使劲向外拉扯:“快放开,快放开。” 赵建国低低的咆哮着,双眼通红,咬住他胳膊死也不松口,高个子流氓被他咬得冷汗直流,朝胖子喊:“打他脑袋,打他脑袋!”胖子听了松开手高高跃起向赵建国脑袋上狠砸,这一下砸在脑袋上顿时把他砸的一阵眩晕松开了口,瘦子见他松口使劲照他肚子就是一脚:“ma的,你还敢咬我?” 这一脚把赵建国踢倒,他倒在地上晃晃头,面前是瘦子的小刀子,他一把抓住刀子站起来,疯狂的朝两个流氓挥舞,大声喊叫:“我杀了你们这帮畜生!我杀了你们这帮畜生…”他如同一只疯了的野兽,只想杀了面前欺负自己的两个流氓。 “他ma的,这老不死的疯了,快跑!”瘦子被他震住,不敢停留拉着胖子窜出了胡同。 两人跑远了,赵建国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小刀子,也不知道挥舞了多久,直到感觉累了才停下来,他停下来发了会呆,晃晃脑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这些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把小刀子放进口袋楞楞想着走出了胡同。 走出胡同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他刚走出来就见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骑着自行车顶风向前,这时一辆奥迪奔驰而来,大妈顶风骑的费劲,力气有些不济,握着车把的双手扭动了一下,就这一下正好撞到开得并不快的奥迪上。奥迪开的并不快但也不这个老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好在奥迪只是撞在了她的自行车前轱辘,可即使这样老人还是被甩了出去,奥迪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稍微停了一下车,放下车窗看了一眼,开车绝尘而去。 老人躺在马路上“哎呦,哎呦….”的叫喊,车筐里的几颗西红柿四散滚开。但来往的行人车辆却没一个人伸出一把手扶起老人,赵建国却一惊,多年来养成的好心肠让他丝毫没有犹豫,跑到老人跟前蹲下扶住老人着急的问:“大姐,你没事吧?” 老人哆嗦着掏出手机:“报警,报警。”赵建国接过她手中的手机急忙打了一个110,然后看着老人问:“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老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撞了我,你不能跑!” 赵建国大吃一惊:“大姐,你看清楚,我是来帮助你的,不是我撞的你啊。”他在解释,还以为老人被车撞糊涂了。谁知老人抓住他的脚死命不放,一边大声嚷嚷:“就是你撞了我,否则你那来的好心来扶我,你不能走,撞了人你不能走,来人啊,这人撞了我要跑啊……” 她这一喊,周围的人围上来几个指指点点的看着两人,赵建国急得一头大汗,急忙解释:“大姐,大姐,你可看清楚了,真不是我撞的啊,你看看我这样子像是有车的人吗?” “你和你的同伙撞的我,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同伙开车跑了,你怕撞死人才下车看看,你说不是你撞的?谁大冬天的不穿棉服只穿西装?有车的人才这么穿,就是你,你跑不了,你打死我我也不放手,你撞了我不能没事了…” 不管他怎么解释,老人死抓着他就是不放,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小声跟旁边的人嘀咕:“看见没有?这就是管闲事的下场,以后碰见这种事,有多远有多远,千万别靠近,让人赖上可就完了。” 旁边那人嘿嘿道:“这种事可说不清楚,还是等警察来看咋处理吧。” 两人的话传进赵建国耳朵里,他心中更是着急,这老人看样子就是赖上了自己,可他却是百口难辨,要自己是个有钱人也无所谓,就算做好事了。但现在自己连工作都丢了又如何赔偿得起?想到这里他更是心急,但不管怎么解释老人认死了就是他撞的。 赵建国不在解释任由老人死死抱着自己的右腿,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灰暗的天空阴霾一片,仿佛就要下雪了。寒风吹打在他脸上,他的心中一片悲凉。、 他不在挣扎,不在解释,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无声的呐喊:“这就是做一个好人的代价吗?为什么说好人会有好报?这就是好报吗?为什么从小就告诉我要做一个好人?难道让自己成了一个好人,为的就是让恶人欺负吗?为什么?为什么…….” “乌拉拉,乌拉拉…”刺耳的警铃声由远至近,已经能看见闪烁的红灯。 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看着快速而来的警车,赵建国双眼渐渐变红,脸色变得狰狞,他冷静的掏出啄木鸟小刀,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老人:“你在抱着不让我走,我就杀了你。” 警车快速停下,里面两个警察见他拿着刀子威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女,急忙掏出枪冲过来大声喊:“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再不放下武器就要开枪了。” 老太太见警察来了,原本吓得有些哆嗦的她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大声朝警察喊:“警察同志,这个人开车撞了我,我不放他走,他就要杀了我,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救命啊…” “放下武器。”举枪瞄准赵建国的警察语气坚定而又毋庸置疑。 赵建国看见警察枪口瞄准自己,惨笑一下:“现在的我又成了恐怖分子吗?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能成为恐怖分子。” “咯咯咯…咯咯咯…….”赵建国笑着,笑声却是那样的疯狂绝望。 “放下武器,再不放下武器我就开枪了。” 赵建国沉默了一下,突然大声问两个警察:“我是坏人吗?我是坏人吗?” 喊完举起啄木鸟小刀向老太太狠狠扎去,他手臂刚扬起来还没等扎下“砰!”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来穿透了他的身体。 赵建国颓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灰暗的天空,嘴里仍然问着那句话:“我是坏人吗?我是坏人吗…” 第二十五章 医院 子弹打在他肚子上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赵建国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久一辆警车和120联袂而来,自己被抬上救护车渐渐失去了知觉。不停颠簸中他又清醒过来,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这是一间医院。自己躺在一张活动病床上被人推到走廊里,接着听到警察和一名医生再吵。 “你们怎么又送来了这样的人?上两次的急救费还没给呢,这次又来了?这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拉出去,拉出去,我们这里不管。” 警察也毫不示弱:“你先把人抢救了,等找到这犯人的家属,还能少得了你钱啊?” “上两次也是这么说?钱呢?还不是给拖黄了。我跟你说啊这次想急救先拿钱,没钱不管,你们老这个样谁也受不了啊…….” 医生吵吵嚷嚷的喊,警察也不耐烦了:“你先救着,我们去想办法。”说完掏了掏赵建国身上的钱包,里面除了六十块钱和身份证还有超市的打折卡,再就没了别的东西。警察显得很不耐烦,一个劲的让医生先抢救,他去局里请示一下领导,看看这事怎么办? 赵建国躺在病床上伤的很重,警察也不怕他跑了,跟医生又唠叨了几句转身出去。听警察的意思是去请示领导了,医生见两个警察走了无奈的看着赵建国摇摇头,皱了下眉头转身对一个护士喊:“小张,小张,现在院里忙,暂时没时间处理他,你去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打一阵镇静剂,等忙过这阵子在说。” 医生吩咐完走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护士不耐烦的走过来,嘴里嘟囔着:“这都快下班了,还不让人消停消停。”又见赵建国躺着的活动床在走廊中间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医生没说把他给推到那个病房,她也不敢擅做主张,想了想把赵建国推到一楼靠后门一处人少的地方。 小护士将他推到这里,想起医生说要给他包扎一下,掀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见肚子上还在流血皱了皱眉头,转身取来纱布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去取药。 药房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取药医师正在织毛衣,见小护士走过来亲热的打着招呼:“唉,小张,还没下班啊?” “这不刚要下班,警察送来一个病号,王大夫让我给他包扎一下,打上一阵镇静剂,我看他肚子被枪打中,再给他打一阵止痛的吧,其实这人也怪可怜的,这么重的伤都不给抢救。” “有什么可怜的?这些人那有好人?咱们医院可接了不少这样的,治好了都没给钱,赖账赖到现在,上个月的奖金就因为这些赖账的才没给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没钱还一个劲的往这送,当这里是自己家啊,这又不是救助站…….” “那也不能看着他疼死不管,先把药给我,我去给了注**也就能下班了。” “恩恩,等下,我去给你拿,你得签字啊。”取药医师说完转身去药柜上拿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看电话号码,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喂,怎么想起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啊,你说晚上看电影,什么电影啊?满城尽带黄金甲?好好,那我们几点见……”她打着电话心不在焉的看着药架子上的药品,镇静剂拿对了止痛要却拿了一瓶刺激性脑部神经的药品,这两样药紧挨在一起,瓶子大小模样都一样,取下这两样打着电话也没仔细看,回到窗口递给了小护士。 小护士见她忙着,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待会再来签字,医师点点头,继续打着电话:“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啊,要先碰面啊,那好吧,那就在影院门口见吧…….” 小护士拿了药,看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急忙的自己调好药给赵建国打了两针。忙完这一切再也不管他快步走到更衣室,今天晚上她也是有约会的。 天色渐渐黑了,原本喧嚣的医院也冷清了下来,赵建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偶尔走过的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过了一会药劲开始上来,镇静剂和刺激大脑的药物在他身体里旋绕纠缠,像是两团烈火,原本昏昏沉沉的他这一刻无比精神,大脑清醒的甚至能听到这间医院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但身体却动也不能动,僵硬的没有了知觉。 他不知道那个取药医师不仅拿错了药,而且拿的刺激大脑那瓶药是已经过期了两天还没来得及下架的药。此刻他全身炙热无比,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烧烤一般,这种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像有无数的小针在不停的刺激他全身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但他的头脑却从来没有过这么清醒,可越是清醒越觉得疼痛。 两股不同药性的药物渐渐融合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相反越来越强烈,药物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就感觉眼前变得一阵黑,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还有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色彩轮番上阵。 随着各种颜色在眼前一阵阵晃过,脑海中同时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震天的霹雳,迷迷糊糊中自己女儿声音传过来:“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 “女儿改姓了,女儿改姓了,你来干什么?不是来搅局的吧?…….”各种各样繁杂的声音强塞进他的脑袋里,使他觉得脑袋就要裂开,他努力想移动身体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不管他用上多大的力气,还是动也不能动。 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下他开始抽筋,浑身都在抽搐,口中不停涌出白沫,白沫中还夹杂着鲜血,这种痛苦让他感觉生不如死,他无声的呐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在折磨我了,不要在折磨我了…”但现在又有谁能听的见他无声的呐喊? 赵建国所在的位置是医院后面紧靠一间病房的地方,就在他痛苦的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来回折腾之际,一帮人推着个活动病床呼呼啦啦的奔他靠近的这间病房而来。 此时他的耳朵无比聪敏,就听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不停叫唤,旁边围着的七八个男女讨好的一边推着病床一边安慰:“赵总,手术刚做完,挺成功的,休息一个星期就没事了,我刚问了医生,阑尾炎切的很干净,您就放心吧。” 还有人喊:“赵总,赵总,忍着点,这两天我那都不去就守着你给你陪床…”一群人杂七杂八的喊着,使得原本冷清的后门这里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赵建国痛苦的想死死不了,听到这些人的叫喊声,心中无奈苦笑:‘都是姓赵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做个有钱人真好啊…. 这群人呼呼啦啦的围着病床走过来,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走廊顿时沾满了人,病房的门口不可能一下子挤进这么多的人,可这些人都在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后面。赵建国的流动病床就在病房门边,这些人为了争着挤进去,不管不顾的向前涌,这一下他的病床很是碍事,一个三十多对的男人眼看着要挤不进去,顺手推了一把赵建国的病床,腾出地方向里面挤。 他的病床是流动病床,下面有四个小轱辘那种的,被这男人使劲一推,顿时向后门滑去,男人使的劲大,巧的是后面没有被关死,这一下赵建国的病床顺着走廊撞到了后门上。后门是向外推开的那种,门被病床一撞,赵建国躺在病床上顺了出去。 医院后门是个垃圾场,各种垃圾堆成两座小山,这两天的垃圾还没来得及清理。 病床出了后门,接着就是一个水泥砌成的斜坡,病床顺着斜坡向下冲,斜坡上有一快砖头横在中间,病床前轱辘被砖头一挡,向下冲的力道一受阻,猛然横了过来,而原本就动弹不得的赵建国被这股力量一荡,整个人从病床上翻倒,翻倒后身体不受控制栽到斜坡下面靠在了墙边。 赵建国栽倒的地方是医院后门靠近门边斜坡的墙角,斜坡正好挡住他的身体,他前面是垃圾堆,右边也是,这个地方甚是偏僻,就算仔细找恐怕一时间都很难找得到。 斜靠在墙角的赵建国意识无比清醒,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力量去阻止。寒风吹起在这个墙角来回旋转,此时的他又感觉身上无比寒冷,这冷像是从地狱深处冒出来的幽风,吹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种冷让他承受不住,身上竟然渐渐结了一层冰霜。可谁知道这股冷劲还没过去,一股炙热的火烫又从身体里窜向脑门。 两股极致的寒热不停冲击他的脑袋,使得他痛苦的想立刻就死来结束这种折磨,可他越这样想,精神就越是亢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寒热这两种不同的力量猛然汇聚在一起猛然冲向他脑中,他只觉得“轰!”一声大响,眼前一黑,等再等开眼,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而且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感觉。 他欣喜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躺在墙角边,头低低的垂下,心脏还在跳动,他大吃一惊,再看自己,只有一条淡淡的黑影。 第二十六章 合体 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躺在角落里的自己,赵建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角落里的他头发已经完全灰白,上衣被解开,肚子上包着纱布鲜血还在不停的渗出。寒风吹动垃圾堆上的破纸片塑料布旋转着飘到自己头上,脑袋低低的垂着已经是奄奄一息。这副样子实在比乞丐还要凄惨,可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遭遇?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端着个烟灰缸出来,他将里面的烟头随手倒出去,烟灰和烟头被风吹的一偏,大部分都撒到了角落里赵建国的身上。接他着看到了病床,惊奇的咦了一声:“谁把病床扔后门来了?”嘟囔了两句摇摇头,拽住病床拖回了走廊。 赵建国见医生出来,慌忙对他呐喊:“我就在这,别把我扔在这里啊,救救我,救救我…….” 但不管他怎样努力,嘴里都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医生拽回床后咣当一声把门关死,里面还传来插门的声音,后门已经被这个医生插死。门被插死也就意味着断绝了他最后一线生机。看着角落里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不停的问自己,现在的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赵建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可就这个样子就算活下来了,恐怕也是生不如死。此刻他感到无边的愤怒和绝望,做了一辈子好人,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下场。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自己,抛弃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权利,难道活着也是一种奢求吗? 他不忍心再看着自己悲惨的样子,或许自己已经死了吧?可为什么没有到阴曹地府去?却还在这人世间飘荡?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茫然向远方飘荡,这时他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有意识的影子。这一刻他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怒火。他只想平凡的活下去,可如今连这最起码的一点权力都被这个无情的世界毁灭。突然他感到一丝恨意,他恨不认他的女儿,狠抢劫自己的流氓,恨那个老太太…. 现在他剩下的也只有这恨,到哪里去?他不知道。顺着漆黑的小巷向前走,突然前面亮起一团火光,一个老太太正给自己死去的老伴烧纸,他停了一下,心中一片悲凉,自己死了不要说有人烧纸,恐怕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凄惨? 他羡慕老人死去的老伴,看着老人点着黄纸撒了几张出来,他觉得这东西对自己应该有用。他愣愣向点燃的黄纸走去,刚动了动,突然一张没燃烧的黄纸随风飘过来,黄纸贴到他身上随即点燃,这一刻他发突然现自己动不了拉,就在他感到慌张的时候,一个黑猫“砰!”砸到自己身上,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黑猫的悲凉和愤怒,这悲凉和愤怒跟自己的心境竟然是不谋而合。 突然,他感觉砸到墙上黑猫的身体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己情不自禁的被黑猫身体吸了进去,进到黑猫身体他的意识延伸到黑猫身体每一处。自己和黑猫已经溶为了一体,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比的强大,强大的能毁灭掉这个世界。 黑猫的恨意加上自己的恨意,使他双眼变得血红,这一刻他仰天狂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死绝附身在一只黑猫身上,那是不是就有了第二次生命?如果是那自己绝对不会在做一个好人,何况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黑猫。 “哈哈哈哈….”的狂笑声从猫嘴里出来却变成“喵呜….”的叫声,他感觉到了身体里面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燥热难当。快速窜到巷子里,他的速度像风一样,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的欢畅。跑动中它猛然听到一阵愤怒的喊声:“跟你没关系,跟你没关系,你说说,我嫁给你都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你就是个工人,到现在你还是个工人。连个小组长你都没混上,你说你是不是窝囊废?…….” 这喊声是多么的熟悉,前妻没和自己离婚前不也是这样说自己吗?它跳到这家窗户上,看着里面的胖女人正耀武扬威的训斥着一个木讷老实的男人,看到男人低着头一脸愧疚的样子,它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紧紧盯着男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这样活下去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还不如早点死去,也好早点解脱。 男人终于回到了卧室,它跟了进去咬断男人的喉咙。杀死男人的这一刻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且它突然感觉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强大到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接着他又感觉到了一个年轻人想死的念头,当自己扑向年轻人的时候,意向不到的是竟然进到了年轻人的梦中,它原本想在梦中杀死年轻人让他珍惜生命,没想到却真的杀死了他。 当杀死这个年轻人后,它欣喜的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不在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而是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这个发现让他感觉自己成了神。它继续游走在这个城市,当它走到丁家别墅的时候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死气和哀伤,死气和哀伤吸引着它进到了别墅,但令它没想到的是,这次想死的竟然是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千金小姐。 自己想好好活下去,活不成。她什么都不缺竟然想死,这两种巨大的反差令他怒火冲天,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想活的人活不下去?什么都不缺的千金小姐却想死?难道生命只是一场儿戏吗?既然她想死,何不就成全了她?带着这种想法它跳进了千金小姐的卧室。 杨帆在赵建国的身体里经历他所有的一切,他原本以为还有时间继续耗下去,可没想到当黑猫跳进丁羽卧室仿佛唤醒了它的记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变淡,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在努力挣扎,但黑猫的力量却越来越强大,现在的他只能束手待毙。 赵建国的经历让杨帆很同情他,也明白了他为什么盯上丁羽不放,任谁经历了这一切,却看到一个什么都不缺,却不想活下去的人都会生气,甚至有一阵子他感觉赵建国做的没有错,错的是没长眼的老天爷。 杨帆的意识在努力挣扎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此时黑猫的体内却仿佛隐藏着一个黑洞,这个黑洞产生强大的吸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渐渐消失,就在他几乎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有人在跟他说话。 没错,他不是听到而是感觉到,他感觉到了灵虚跟他的沟通:“杨帆,杨帆,你感觉到我了吗?感觉到我了吗?”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我现在该怎么办?”他在无声的呐喊,而灵虚竟然真的就听到的他无声的呐喊。 “你找到原因了吗?” “我找到了,黑猫的确是被人附体了,那个附体的人还没死,所以他不是鬼魂,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我也在黑猫的身体里,现在黑猫停顿住,这里不能缺人,我来盯住你赶紧出去杀死那个还没死透的人,只有杀死了他这一切才能结束,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可是我该怎么做?” “现在跟我默念咒语,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 杨帆跟着默默念着,咒语念完突然他感觉一股大力推了自己一把,接着黑猫身体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灵虚的身形猛然挤进来,然后狠狠看了他几眼:“记得一定要抓紧时间杀死那个还没死的人,否则丁家小姐还是救不出去,明白了吗?” 杨帆感应到他要说的话,一个劲的默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时灵虚突然对他笑了笑,他心里涌出灵虚要说的话:“有你这么个徒弟,我老头子没白活这一次,我对得起列位祖师了,三茅山灵官没有绝根。” 接着灵虚猛然推了他一把,他感觉全身一震,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这种钻心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啊…” 他猛然张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身边的张西瓜和丁建明都在紧张的看着自己,一扭头却见灵虚和丁羽静静的躺在九宫八卦图的中间,双眼紧闭沉沉的睡着。 刚逃脱梦境他还有些回不过味来,发了下楞,就听张西瓜欣喜的喊:“你醒过来了?怎么样没事了吧?” 不对,灵虚代替自己进入黑猫体内,正在苦苦支撑。那种感觉他知道没有人能顶住太长时间,而且丁羽也没有醒过来,必定还在灵虚的梦中,现在只有用最快的速度杀死还在医院后门角落里的赵建国才能救两个人出来,要等黑猫恢复了正常恐怕两人都会死在梦里。 想清楚这点,他也顾不得全身酸软头疼欲裂,急忙站起来向外跑。 张西瓜见他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跑,急忙大声喊:“你干什么去?” “没有时间解释,看好他俩,我去去就回。”杨帆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狂奔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小马 快速窜出别墅,凭着记忆向大门外跑。此时杨帆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医院后门,只有杀死还没断气的赵建国才能救出灵虚和丁羽。他虽然下了决定,却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赵建国现在还有口气,难道真的要杀死他吗? 至今他还无法忘记赵建国那种无助的感觉,还有他的伤心和绝望。这样的遭遇没法不让人绝望。在他和赵建国合为一体感受到他的心境时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被激怒,想要报复这个无情的世界,更不要说当事人的赵建国。 但令他疑惑的是,附在黑猫身上的赵建国怎么就能进入到人的梦中?他仔细回忆合体时的一点一滴,突然想到了那瓶过期药品,那本身就是一瓶刺激脑部神经的药,又过期了两天,或许就是这药使得他大脑产生异变,精神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才能进入到人的梦中吧?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奔跑中杨帆渐渐恢复了体力,变得和以前一样彪悍,没有了疲累和压力。这时他的速度绝对是惊人的,奔跑的像是一枝离弦的箭。丁家的院子虽然大,凭他的速度用不了十分钟也能跑出去,但此时丁家前院竟然起了一层雾,雾气中人的视线不足十米,此时他只能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狂奔。 杨帆的记忆力非常强,尤其是记路和方向,这是在深山之中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而且在他进入丁家之前就已经把四周的环境都记在了心中,所以他跑动的方向绝对不会错,但在雾气包围中却怎么也跑不到大门口。 模糊中他看到一个建筑,飞快跑过去一看竟然又回到了别墅。他心中一惊想起王硕的话,他开车兜了好大圈子都没开出去。但现在没有时间墨迹,灵虚还在撑着,时机越久危险就越多。他放松一下站在别墅门口辨认了一下方向,这一次他不在乱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冲出丁家,他像一个短跑运动员猛然加速向大门方向跑去。 急速奔跑中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别墅,他不甘心继续向前跑,一颗心却沉了下去,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方向。但不管怎么努力他都跑不出这个院子。赵建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竟然提前布置了这一切,现在他的能力已经达到这种恐怖的地步了吗?如果是,那他以后岂不是更厉害,到那个时候谁又能制服他? 杨帆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如果赵建国根本用不着了他那具半死不活的身体,就算杀死了他就能管用吗?如果不管用又该怎么办?或许赵建国还没有和黑猫完全融合在一起吧,不能让他在在杀人了,否则他的能力越来越大,就更无法制住他。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奔跑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大雾笼罩下四周看不见任何东西,更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被困住,想要出去只能是奢望,以前学到的东西竟是一点都用不上,这时候他感觉很窝囊,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前方右边突然射来一道光束,耳边响起马达的轰鸣声,接着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嗨~~哥们,打车吗?” 杨帆顺着灯光看去,在车灯照耀下大门显露出身影,但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方向,而是靠右边不远的地方。 这个出租车来的也太是时候了,现在是深夜,赵建国家的别墅也不是在市区中,而且傻子都知道拥有这样别墅的人家根本就不会缺车,那会有出租车到这里拉客的? 杨帆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这出租车毕竟帮了大忙,何况有车的确是比自己两条腿要快得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里他快步向大门跑去,有了车灯的照耀,这一次他没有再兜圈子,很快跑出了大门。一出大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出租车。 出租车上面的TX标志很是显眼的亮着,车很普通,是一辆普桑。但是车身却是全黑,车门上也没有出租车公司的标志,但这个城市里的出租车都被染成绿色或者枣红色的,怎么还有这样黑色的出租车?难道是跑黑车的? 杨帆小心的靠近出租车,走到近前就见一个男人靠在车门上吸烟,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哥们,打车不?去那啊?” 杨帆没答话,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头发不长不断,个子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很标准,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眼睛很大毛噜噜的,有神而且精神,微笑的时候露出两个酒窝,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皮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正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这人竟然是一个帅哥,的确是个帅哥,甚至比电视里面的港台明星都要帅气,可他的这种帅没有丝毫的奶气,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阳刚,这么帅的人竟然跑黑车?杨帆有点不信。 男人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抽了口烟笑着对他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对男人没兴趣。打车不,不打车我可走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人打车?”杨帆沉声问。 那人嘿嘿一笑:“大哥,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跑黑车的,当然要四处转悠拉活了。这不跑车跑到这,见你在院子里乱转就问了一句,唉!这年头活不好干了。” 他说完将烟头弹开,还未燃尽的烟头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掉到地上。杨帆看了看他,见他一脸认真,觉得这番解释也说得过去,思索了一下:“我打车!” “上车。”男人听他说打车精神一振钻到驾驶室里,杨帆拉开侧门坐了进去,男人发动车子随口问了一句:“你去那?” 杨帆一楞,他只看到了那个医院后门,却根本不知道是那个医院,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他努力回想跟赵建国合体时候看到感觉到的一切,比比划划的对他说:“我去一家医院,医院右边有一条小巷子,巷子旁边是个十字路口……” 他嘴里说的虽多,却说不出个具体位置,男人一皱眉:“老兄,你这范围划的也太大了,让我怎么去?” 杨帆仔细回想了一下,心中一动:“你知道金桥大酒店吗?” 男人叹了口气:“谁不知道金桥大饭店?省城里是个人都知道这个酒店。” “就去那附近最近的医院。” 男人点点头开车向前走,杨帆心中焦急不停催促:“师傅能不能快点?” 男人微笑点头:“我会很快的,不过你是要打计价器?还是商量好价钱?” 杨帆一楞,他出来根本就没带钱,上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一分钱,想了下对司机道:“我打回程,到地方了你等我一下,把我拉回来后我给你钱。” 男人却考虑也没考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打表了。” 男人摁下计价器,车子飞快向前行驶,杨帆松了口气,这时候焦急也没用只能等车赶到。趁这工夫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出租车,车子很平常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车窗前却挂着一个地藏王菩萨的挂像,录音机里面传来的也是地藏经的诵经之声。 诵经之声让他感到平静,他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下,这一放松顿时感觉右腿很是疼痛,低头一看右腿被黑猫抓破的痕迹还在,而且还在流血。裤子也被抓成一条条的,自己胳膊上也扎着白纱布,脚上连鞋都没穿。 这副模样跟在梦中一样,没想到现实中还是这个德行。可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吓人,如果有人看见肯定会以为自己不正常,没准还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但这个司机却连一点疑问都没有,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更何况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身上有钱的,别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但这个司机却仿佛一直在等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神里也没有一丝的好奇和疑惑,他说等回来的时候再给钱都没有任何异议。而且他到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吧?巧合到正在自己绕不出去的时候来到丁家别墅。时间和时机都是恰恰好。 杨帆不相信巧合,太多的巧合就是有预谋的,他在大山之中设置陷阱就是设置巧合,所以他对这种巧合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就算掉也掉不到自己头上。 他突然紧张了起来,握紧拳头猛然扭头看向司机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司机双眼看着马路,听到他问笑了笑:“我姓马,当牛做马的马,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小马,看你年纪没我大,就叫声小马哥吧。” 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再也看不到雾气,城市里仍然亮着的路灯忽明忽暗的照进车里映射在他脸上,这一刻杨帆感觉到这个自称小马的人是那么神秘,神秘得如同这夜色。 他还要再问,车子突然停下,小马扭头看他:“这就是金桥饭店最近的医院了,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第二十八章 谢谢你 小马很神秘,但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他的来去。杨帆顿了一下转身就走,车子停在黑猫和赵建国合体的小胡同边上。小马从车里走出来点了根烟,跟他挥手:“嗨,哥们,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这个时候那有时间跟他胡扯,杨帆头也没回顺着巷子向前跑,没多远前面就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夜太深了,深的连值班的老头都已经睡着。见到这间医院杨帆心中很是愤怒,赵建国就是因为没有钱被扔到了医院后门,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他失踪,这里还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吗?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推开医院大铁门走进去,里面很空荡,吊灯映照着整个医院苍白而又寂静。偶尔几声病人传来的咳嗽声才给这里带来一丝生气。 他凭着记忆向后门走,一路走过去,看到墙上挂着的几面先进单位的匾额,看到开着门值班医生房间里面挂着妙手回春一类的红幅。这些歌功颂德的东西看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讽刺,刺得人心里发疼。 快步走到后门,门被从里面插死。他扒开插销推开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竟然下雪了。 他小心的走出去抽出一直别在后腰的裁纸刀,转身从斜坡跳下去,接着他就看到了赵建国。 虽然之前在赵建国的身体里已经见到过这一幕,可亲眼看到还是让他感觉到了震撼和悲凉,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眼前的赵建国斜靠在墙角,头低低垂着,风吹动他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身上原本笔挺的西装像是一块被揉搓了千万遍的抹布,上衣被解开露出胸膛,肚子上的白纱布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血迹已经干涸冻结,大腿上还有两只耗子在啃着他的身体,他全身已经僵硬,好在这是冬天,否则身体早就腐烂。 看到赵建国这副模样,杨帆的手开始颤抖,这是一个凄惨而又悲凉的老人,自己真的就能下去手断绝他这最后一线生机吗?人之所以被称为万物之灵是因为有感情,有思想,有悲悯,有仁慈,可在这个地方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犹豫不决的他靠近赵建国身边赶走他身上的耗子,伸手去摸他的脉搏,虽有还有跳动但却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全身更是早都僵硬,从他摔落到角落里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在这寒冷的冬季一个受伤的人还有脉搏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杨帆有些不甘心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现在只有进的气却没有出的气了,心脏跳动的极其微弱,已经撑不到天亮了。 他站在赵建国面前,手中握着裁纸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仰头看天,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仿佛要盖住人世间一切丑恶的东西。 这时候不能再犹豫了,灵虚和丁羽都还在梦中不能再拖下去,他举起刀对准赵建国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手在发抖,无论如何也刺不下这一刀。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双手握住裁纸刀,慢慢向赵建国心脏捅去,可刀尖到了他身前却情不自禁的停顿住。赵建国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他努力的想活下去却活不下去,而那些什么都不缺的人却想死?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吗?还有天理吗?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叹息,他悚然一惊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沉声问:“是谁?” “还是动手吧,你这样做没有错,就算你不杀了他,他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就算勉强活下来那也是生不如死。如果你够仁慈就给他一个了断吧。”说着话一个人影闪现出来,杨帆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的出租车司机小马。 “是你,你来干什么?”杨帆厉声问。 小马摸了摸鼻子:“我当然要跟着你,要不你赖了我车钱怎么办?不过你放心,你做的事我会当没看见,你继续,继续。” 现在的出租车司机就怕遇见抢劫的,要是一般人见到他手中拿着刀子对准赵建国的心脏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但这个小马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兴致勃勃的等着看戏,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难道所有的人都疯了吗? 杨帆有点拿不准他来这的目的,可他说是怕自己赖掉车钱才跟来看看,这个理由是在太蹩脚了,但你却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你根本就没给他钱,他盯着你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杨帆不敢相信他,沉声道:“你去车里等我,办完事回去我自然会给你钱。” “我就在这等着吧,没准还能拉个大活呢。”小马悠悠说着朝他笑笑,脸上两个酒窝圆圆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不走杨帆也无可奈何,他握紧了手中的裁纸刀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赵建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手心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愣愣的看着悲凉的赵建国,脑海中涌现无数个念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该一刀了解了老人的痛苦?还是该冲进医院找人来抢救他? 此时的杨帆感觉比赵建国还要痛苦,额头已经沁出细小的汗珠,手哆嗦着却无论如何都刺不出这一刀,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离他只有十米远的小马突然叹息一声:“如果是我,我会刺出这一刀,难道你还想让他在这冰冷的地方继续生存下去吗?结束他的痛苦吧,他会感激你的。” “他是一个人,他不是禽兽,我也是人,我也不是禽兽,这一刀你让我如何刺下去?”挣扎中的杨帆听到小马的话再也忍耐不住,把心中的憋屈猛然喊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人和禽兽还有区别吗?”小马冷冷的回了一句:“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认为他还有活下去的心思吗?就算活下去了,你能知道他会是什么下场吗?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他会躺在床上不能动,他需要别人的伺候,可你认为会有人来伺候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老头子吗?何况他的心已经死了,苟延残喘下去只会令他更痛苦。你要是仁慈就结束这一切吧,你还在犹豫什么?” 小马的喊声很大,仿佛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弟弟。杨帆被他说的心头怒火爆起,却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赵建国已经是生不如死,于其这样活下去不如痛快的死去,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只黑猫,一只要报仇能伤害别人的黑猫,自己的怜悯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耐不住,猛然大喊了一声“啊!”使足了力气向赵建国的心脏刺去。裁纸刀刺穿赵建国的肌肤直插进他的心脏,杨帆快速抽出刀,他不希望这个老人承受更大的痛苦。 刀一抽出鲜血如一朵凄艳的鲜花喷射而出,但是赵建国并没有断气,这一刀仿佛惊醒了他,他竟然晃动了一下脑袋。 杨帆悲伤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头一点点抬起,这一刻赵建国突然缓慢的睁开眼睛,当他看清楚是杨帆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仿佛是在对他笑,但他实在是没有了力气,看了看他喘息着微弱的对他道:“是…你,是…你,你…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咳咳…” “对不起!”杨帆在他面前低下了从未曾低下的头颅。 “不…不…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解脱。那只黑猫不是我,它是我的恨,我死了也就都结束了,谢谢你…谢谢你…”赵建国说着话,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不断咳出来。这一刻他的眼睛竟然是无比的明亮。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杨帆低声问。 赵建国勉强苦笑一下:“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我好累,好累….年轻人你告诉我,我是一个坏人吗?我是一个坏人吗?我是一个…….”他不停的问着,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然后头向右边一歪,寂然不动。 漫天的雪花飘然落下,一片片落下他和赵建国的身上,杨帆呆立不动,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的尸体,沉声道:“在我心里,你不是一个坏人,你是一个好人!” 看到这一切的小马突然叹息一声:“尘归尘,土归土,让这一切都随风去吧。” 看着赵建国被雪花一点点掩盖住,杨帆转头看了一眼小马:“他死了,我不能让他继续躺在这冰冷肮脏的地方,你帮我一把,把他抬到你的车上。” 小马摇摇头:“不在这里又能去那?你有能力说清楚这一切吗?还是让有能力的人来解决这些事吧,我相信你一定认识有能力的人。”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细的铁链,铁链在漫天的雪花下竟然发出淡淡的银光。 小马将手中一米左右长的铁链凌空挥舞了一下,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从赵建国的身体里突然出现一个淡淡的人影,人影跟着铁链向小马走了过去。小马再也不理杨帆转身就走,而赵建国淡淡的人影也跟着他向远方走去。 杨帆大吃一惊,大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小马,牛头马面的马。”小马淡淡回了一句,却是头也没回。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二十九章 结束 只是一句对话的时间小马已经拐了个弯。杨帆心存疑惑快步追过去,等赶到小巷子里他已经上了那辆黑色的出租车,车子发动向前方开走,开出没有一百米突然凌空消失。看着消失在空气中的黑色出租车,杨帆目瞪口呆,好在他够机灵记住了车牌号码,但车牌号码却甚是奇怪,车牌的黑色的,号码也是黑色的,很简单的几个字DF1818。 从赵建国身体里脱离出来的淡淡人影,应该就是他的魂魄,可什么人能够带走人的魂魄?杨帆仔细琢磨小马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叫小马,牛头马面的马。”牛头马面的马?那不就是马面?想到这里他忙摇了摇头,感觉太荒诞了。 不管小马是谁,是什么人,现在的都成了一个谜,但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没有能力解决赵建国的尸体,只有回去找丁建明让他来处理这一切。 赵建国已经死去,他还不知道灵虚和丁羽怎么样了,一夜折腾天色已经渐渐发白,这个时间路上根本没什么人,出租车也少的可怜,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不敢拦车,不是每个出租车司机都像小马一样敢拉他。 好在他记住了来时的路线,深吸了两口气迈开大步向丁家跑去,雪花仍然飘飘洒洒的落下,他的心中既悲凉又感到着急,悲凉的是赵建国的生命走到了终点。着急的是他不希望灵虚出事,这个老人还代替自己顶在黑猫的身体里,黑猫身体里的力量无比强大他已经不在年轻还能不能顶的住? 快到丁家天空已经亮了起来,离老远就见虎子站在门前四处张望着,见他跑过来急忙迎上来,杨帆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念头,着急的问:“虎子你在这干什么?” 虎子看见他跑过来:“你终于回来了,丁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丁家小姐和老人都醒过来了吗?” “醒过来了,但是老头很没精神。” 杨帆和虎子说着话快步冲上二楼,所有的人都在,但是都背对着他围了一个圈却没看到灵虚。他心中咯噔一下,双眼睁大推开挡在前面的张西瓜,就见灵虚仍然躺在九宫八卦阵中,脸上带着微笑却是气息全无。 他猛然回头看着张西瓜厉声问:“怎么回事?” 张西瓜哽咽着道:“灵虚师叔没挺过去,他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杨帆脸色苍白,感觉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一**坐到地上呆呆的看着灵虚。丁羽见他这个样子不忍心的走过来劝他:“节哀顺变吧,他跟我们说不希望看到你伤心。”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杨帆沉声问。 丁羽沉默了一下:“你消失不见了,黑猫也停在原地动也不动,我和灵虚都很着急。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为你祈祷。灵虚把手放在黑猫身上念着咒语,过了十几分钟黑猫突然可以动了,但是它的动作非常慢,灵虚感觉不好,吩咐我躲起来,然后他也消失不见了,我没走就站在黑猫身边,黑猫在一点点的动,过了好久突然黑猫身上列开一道口子,接着消失不见,我就醒了过来。” “杨帆,你别伤心了,灵虚要是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见你伤心的。” 听到丁羽的话,杨帆心中升起怒火,经历了这一切的他越来越看这个一会想死,一会想活的千金大小姐不顺眼,沉声对她道:“离我远点!” 丁羽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换来这么一句,嘴一瘪,委屈的朝他嚷:“你,你怎么这个样子?我是好心你知道吗?” “收起你的好心吧,要不是你一会想死,一会想活,他会死吗?对一个不尊重生命的人,你还能指望别人去尊重你吗?”杨帆的冷冷的说着,看着躺在地上的灵虚心中却一阵刺痛。 丁羽被他骂的愣住,转头去看丁建明,丁建明叹息一声拍了拍她却什么也没说,张西瓜见杨帆如此悲伤,凑过来对他道:“灵虚师叔走的很平静,在他走之前还是清醒了一阵子,他跟我说他很欣慰收了你这个徒弟,遗憾的是,他没能亲手教你什么本事,更遗憾的是他没亲耳听你叫他一声师傅。” 张西瓜说到这,杨帆再也忍不住悲伤眼泪一滴滴留下,望着灵虚身前,大喊了一声:“师傅!”这一刻他心中无比难过,他感觉得出来灵虚对自己的关心还有喜爱,但是内敛的他却一直都没有对灵虚叫出师傅这两个字,没想到这却成了灵虚最大的遗憾。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没用,母亲死去自己看着无能为力,碰到一个喜爱自己的师父同样死去自己无能为力,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用吗?还是自己生来就是不祥之人,凡是对自己好的人都会遭到不幸? 张西瓜不忍心见他这个样子,急忙道:“灵虚师叔走的很平静,他告诉我,他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你,并让你将他的骨灰带回三茅山葬在灵官殿后面和历代祖师在一起,灵官殿里面有道家书籍让你自己学习。” 杨帆点点头,忍住心中的悲痛站起来对丁建明道:“丁总有两件事我想求你。” “你救了丁羽,我感激还来不及,千万不要说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去做。” “赵建国是一个可怜的人,他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医院后面没有人管,我让求你把他认领回来,找个地方安葬了他,师父的事不用你操心,自然有我这个徒弟来做。” “别这么说,你师父是为了救小羽才去世的,我怎么都要尽一份心意,可是这个赵建国是怎么回事?” 赵建国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杨帆一个人经历过,别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都是一楞,杨帆沉默了一下,把梦境中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赵建国所经历的太过凄惨,众人听完都沉默无语,过了半饷丁建明才愤怒的道:“他的女儿和前妻也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余怒未消的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就听丁建明沉声道:“是我,我是你姐夫,我现在要求你跟你妻子离婚,如果你不离,请你离开北方制药。不要问为什么,还有你通知一下刘天宇,北方制药和他的合约全部废除,想要打官司就让他来,从今天起我要全面打击刘天宇的生意。” 丁建明说完挂了电话,脸上表情却是无比凝重,低沉着说了一句:“我也让他们也过一过穷人的日子。” 这一刻他不在是那个善良的父亲,完全变了一副姿态,强硬而又果断,显示出一个手掌大权,杀伐果断企业家的气度。 天渐渐亮了,又是一天忙碌的开始。 一个星期后,丁建明的书房中,杨帆和张西瓜向丁建明告辞,丁建明看着两个下了决心要走的年轻人,无奈的点点头。说实话他在内心里很是欣赏这两个年轻人,但是不管怎么劝两人还是坚持离开,自己给两人的支票,谁也没收,只是收下了两人和灵虚一个月的工资。 看着两张年轻的脸孔,丁建明叹息一声:“有一天想要工作了,就回来,北方制药永远欢迎你们。” 杨帆沉默了一下:“谢谢你丁总,谢谢你帮师傅和赵建国处理了后事,师傅的遗愿是回到三茅山,我也想去学习一下,所以还是感谢你的好意了。” 丁建明叹息一声:“既然决定了,我也留不住你们,只能是祝你们一路顺风了,但是记住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一定要通知我一声,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相识一场。” 杨帆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带着张西瓜走出办公室向门外走去。虎子和王硕在门外等着送两人。丁建明走到窗户边看着越来越远的杨帆和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就在此时他书房的门被推开,丁羽穿着一身户外服装背着一个大旅行包走进来。 丁建明见她这副样子,沉声问:“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的爸爸我已经决定了,你也知道杨帆救了我这代表什么。从今往后我已经离不开他了,这就是我的命运,但我无怨无悔。” 丁建明沉默一下脸上突然露出浓浓的哀伤:“别人只看到你我的风光,可谁又知道你我心中的悲苦,你跟定了杨帆,可他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他救了你,又何尝不是害了你。” 丁羽脸上露出一丝坚决:“就算千难万险,也比在这里等死强,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爸爸,我要离开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丁建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看着丁羽笑了笑:“既然下了决定就去吧,但是要学会照顾自己,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十分残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丁羽点点头,毅然转身没有回头,只剩下丁建明在书房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呆呆出神。 开往江苏的火车上,张西瓜坐在靠窗户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杨帆小心的捧着灵虚骨灰顺着他的目光向外面看。 火车汽笛已经拉响,眼看就要开动,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孩来到她俩座位前问:“喂,你们谁帮我把行李放上去?” 这声音无比熟悉,两人都是一楞,回头一看,丁羽洋洋得意的站在他俩面前,杨帆皱了下眉头:“你来干什么?” “我去旅游。”丁羽笑着回了一句。 “呜呜….”汽笛声连响两声,火车发动向前方驶去。 远方风轻云淡,白云几朵。 第一章 上山 茅山是江苏省境内主要山脉之一。茅山因山势曲折,形似“已”字,故名句曲山,又名金陵地肺山,道家称“句曲之金陵,是养真之福境,成神之灵墟”。西汉年间,陕西咸阳茅氏三兄弟茅盈、茅固、茅衷来句曲山修道行善,益泽世人。后人为纪念茅氏功德,遂改句曲山为三茅山,茅山是著名的道教圣地。茅山道教源远流长,相传早在距今5000多年前,就有高辛氏时代人展上公修炼于句曲山伏龙地。 此时的茅山银装素裹,雾松飘情。满山林充斥着蓄势待发的理想。万簌俱静中仿佛能听到那道家仙乐,大有“花飞佛地三千里,人在瑶池十二层”之感! 在去向侧峰的山路上,三个人年轻人缓缓走近,这时候已近年关,这里不是旅游点,也不是旅游的季节,更何况这里山路偏僻,更无人烟,突然出现三个年轻人有些让人奇怪。 三人走走停停,仿佛在找什么。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帆,张西瓜和丁羽。自从在火车上遇见丁羽后,丁羽就跟上了两人,不管怎么都甩不掉,问她到底去那?只有一句话去旅游。但却是他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一步不离。两人甩又甩不掉,拿她也被办法,到了最后只能任由她跟着。 杨帆不明白这么个千金大小姐干嘛非得跟着他俩?仔细琢磨了一下除了吃饱了撑的想不出别的原因。他和张西瓜来到三茅山,一是为了把灵虚葬在这里,还要找到灵虚清修的灵官殿学习他留下来的道家典籍,经过黑猫的事杨帆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面对这些鬼鬼神神的时候,简直是素手无策。所以他决定先来学习,等学好了再去寻找杀害母亲的凶手。 三人在大山中走了两天,仍然没有找到灵虚所在的灵官殿,这两天风餐露宿杨帆不觉得什么,张西瓜和丁羽却都感觉有些吃不消,灵虚没有留下地图,杨帆只能凭在他梦中的景象寻找,可这两天越走越远,灵虚所在的灵官殿却还是没找着。 三人中丁羽体力最弱,这会已经在山上爬了两个多小时,她气力不济感觉两腿像没了知觉一样,四下扫了几眼,见右边有一截倒下的下树杆,疾走两步到跟前一**坐下,朝他俩喊:“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在找。” 张西瓜也早就累了,一直强挺着,自尊心作怪下他一直等着丁羽喊休息,这时见她坐到树杆上,也急忙走了过去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腿假模假样的教训丁羽:“看看你,这才走了多久就喊累?要是就我哥俩走一天都没事。你说你个大小姐不在家好好绣花,跟我俩凑什么热闹?”说完看看丁羽的背包:“给罐红牛喝呗?” 丁羽接下背包掏出一罐红牛,瞪着眼看他:“喝红牛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能,能。”张西瓜点点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红牛打开,抬头喝了一口:“这红牛就是比山泉水好喝啊,补充体力啊,我说大小姐上山的时候你咋不买一箱背着,你不差这点钱吧?” 他一问,丁羽瘪了下嘴:“买一箱?你俩谁都不帮我背着还不累死我啊。看看这一路数我背的包大,你俩谁搭把手了?真没绅士风度。” 张西瓜听他念叨,赶紧喝完罐里的红牛抹抹嘴:“有句老话说的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哥俩这也是存着锻炼你的意思,你可别不识好赖人啊。” 丁羽见他喝了红牛就变脸,眉毛一竖刚要嚷他,这时杨帆四周转了一圈回来,听见两人的话冷冷的对丁羽道:“我俩让你跟着来了?为什么要帮你背包?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家当你的大小姐去吧。” 丁羽不怕张西瓜却极怕杨帆这张冷脸,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想了想从背包里又掏出一罐红牛,讨好的凑到他身边:“杨帆,你也累了吧,喝点东西。” 杨帆却是看也不看她手中的红牛,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水壶喝了两口冷水,对张西瓜道:“休息十分钟,这里根梦中地形差不多了,应该离师傅修行的地方不远了。” 丁羽见他不理自己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伸出去的手伸着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小脸涨得通红,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 “昨天你就说很熟悉了,还不又多走了一天,我说杨帆你看清楚没有?”张西瓜见场面很尴尬,揉着腿急忙问。 杨帆听他这么一问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又没地图,只能凭借梦中的印象去找,这里的山秀气的跟个女孩子一样,转来转去都差不多,这要是在东北的山上我早就找到了。” 张西瓜叹了口气:“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就不能在外面过个好年等天暖和了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着,今年春晚也看不上了。” 杨帆沉默了一下:“我时间紧,没有时间去享受,要不你俩在外面过个年吧,等过了年在来找我,这里的确是太偏僻了,不要说电视就连电灯都没有,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能拖着你跟我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杨帆说完,还没等张西瓜回话,丁羽笑了笑:“没电灯怎么了,原生态啊,我就喜欢这种跟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环境,喂西瓜,你要不想跟来就自己回去吧。” 她向着杨帆说话,还以为他会给自己个好脸,谁知道杨帆却冷哼一声理也没理她,向前面最高的山顶走过去,山顶跟他们所在的距离有三四百米,杨帆山顶到山顶向下一看,惊喜的回过头朝张西瓜喊:“西瓜,前面有个破败的道观,应该就是师父的道观了。” 听到他喊,张西瓜也顾不上累了,急忙站起来背上包拉着丁羽走到山顶,三人向下看,就见远处的山坳中坐落着一座道观,道观已经残破不堪,但在三人眼中却无疑比五星级宾馆还要令人兴奋,张西瓜忍不住欢呼一声:“终于找到了,再也不用爬山了。” 三人都是兴奋无比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山道逐级而上,山涧流水至上而下川流不息,阵阵山风透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风声、雨声、流水声混合起来,仿佛是天籁之音。道观和亭阁都深藏于枝繁叶茂之间,感觉格外幽深,而大多建筑又取材于大自然,像竹木、藤条、树皮、树根等,没有丝毫人工的修饰,与四周的山林岩泉融为一体,分外和谐。 由于山貌地型的限制,灵官殿只是依岩建置的小石殿。三人精神抖擞快步走到道观院落,但见院落之中有三颗古松,苍柏青翠,扭曲的枝干,斑驳的树皮及累累的斑痕,给人以饱经风霜、苍劲古拙之感。杨帆站到树下将全身贴在树干的巨型鳞片上,仰起头看上面。松枝间有太阳、乱云和青天。 张西瓜却看着小道观上面的匾额,对杨帆喊:“没错,就是这里了,这绝对是灵虚师叔清修的地方。” 杨帆快步走过去,就见道观上面剥落得不成样子的匾额上面三个大字:灵官殿。 道观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院子里堆满了秋风扫下的落叶,殿门也已经腐朽。轻轻推开门,里面传出阴沉的气息,看着里面蜘蛛网横行因为年久失修而漏风的大殿,杨帆愣愣的问:“师傅就在这地方修行了几十年?” 张西瓜见他情绪不佳,轻轻咳嗽一声:“对了杨帆,你还不知道灵官代表什么吧?我给你讲讲?” 杨帆看看他点点头:“你也是灵官,就给我讲讲吧。” 张西瓜笑笑:“什么叫我也是灵官,从现在开始你也是灵官了,别忘了你可是灵虚师叔唯一的弟子,他的灵官令牌都给了你,你不是灵官还能是什么?不过灵虚师叔没机会给你讲了,现在我来给你讲讲。” 你知道道教有众多护法神,王灵官就是地位最高的一位护法神,亦称“王灵官元帅”、“豁落火车王灵官”、“玉枢火府天将王灵官”或“隆恩真君”。他三只眼睛耀天地,手执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显威灵,司天上、人间纠察之职。统领百万神将神兵,能走火行风、穿山破石、飞腾云雾、祈晴祷雨、镇妖伏魔、至刚至勇,还能治病驱邪,收瘟摄毒,普救生灵,法力无边。因此为镇受山门的护法神。对他的传说记载不一。有说是王灵官本名叫王善,是宋徽宗时候之人。有说他原是湘阴城隍庙的城隍,因威猛无敌,刚正无私,嫉恶如仇,普救生灵,而被玉皇大帝封为“都天纠察豁落先天主将”。老百姓赞之曰:三眼能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 王灵官传说名叫王善,是萨真人萨守坚的弟了,在湘阴城隍庙当需隍时,因提罪了萨真人,被萨真人一恼之下轰雷致电,焚毁了城隍庙,这才四处云游,被道家请为护法神,象佛家供奉韦驮一样,进了道家经典。又传王灵官为唐太宗时人王恶,“有臂力,性刚暴质直。”曾因为民除害焚烧一江怪古庙,致怪风大作,幸值萨真人赶到,作法反风灭妖。玉帝欣赏王恶疾恶如仇,敢作敢当,便封他为豁洛元帅,赐金印掌监察之职,后被道家尊为护法神。 在我道教神系中,灵官是护法监坛之神,司天上人间纠察之职,所有违法乱纪、不忠不孝者他都要加以制裁。 杨帆听得楞了神,不由得神往道:“希望以后你我也有这样的本事,扫清人间的阴霾。” 张西瓜叹息一声:“现在没人信这个了,就算有了这本事也没地方使去,否则你我的师父也不会落得个这样凄惶的下场,咱俩还是学了本事给咱妈抱了仇,回老家好好过日子吧。” 清风说完,迈步走了进去,丁羽好奇的跟着走进去,四下看看问:“以后就住这了?” 杨帆出了会神,跟着走进去,听到丁羽这句话,淡淡回了一句:“我们是要在这呆上很久的,至于你,爱去那就去那吧。” 丁羽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转了转,见大殿后面还有厢房,快步走了过去大声道:“这里有住的地方,我得先挑间好屋子….” 第二章 灵官殿 丁羽喊着进了后院厢房,杨帆和张西瓜并没有急着跟进去,而是站在大殿外看着王灵官的雕塑,殿内王灵官的形象高约七尺,威武凶猛,红脸膛,额上还有一只眼,三目圆睁,锯齿镣牙,虬须怒张,披甲执鞭,确有震妖降魔气魄。殿两边有楹联曰:三眼分明遍观大地;一鞭威武永护南天。灵官像为木刻雕像,比例适度,雕刻精美。金甲红袍,绿靴风带,左手掐灵官诀,右手执金鞭,足踏风火轮和祥云,形象栩栩如生。 殿里残破不堪,唯独这灵官像却保持的相对完好,张西瓜看在眼里叹息一声:“这地方跟我阁皁山的灵官殿也相差无几了,只是这王灵官像却是我殿中鲜亮得多了,也不知道灵虚师叔是怎么保持的?这里香火全无,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居然还能把神像保持得这么好,真难为灵虚师叔了。” 杨帆什么也没说,摘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供香点着,恭恭敬敬点了三支插在供桌香炉上,然后跪倒磕了三个头,默默祈祷自己能够学到真本事,能够找到杀死母亲的凶手。做完这一切起身对张西瓜道:“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先去看看住的地方。” 两人走到后院厢房,就见丁羽正忙碌着收拾屋子,也不知道她在那找到了一把扫把,折腾的满院子都是灰尘,张西瓜捂着鼻子朝她喊:“大小姐,干什么那你?” 丁羽戴着毛线帽子,用围巾把自己脸捂住,只剩下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听见张西瓜喊,挥舞着扫把对他喊:“这里太久没人住了,地面全是土,我收拾收拾。” 张西瓜用手赶着灰尘,苦笑着对她道:“大小姐,收拾屋子不是这么个收拾法,你先在地上洒点水不就没这么大的灰尘了吗?你这么折腾,扫完了灰尘再落下来不是等于没收拾吗?” 丁羽站住想了想,高兴的朝张西瓜喊:“西瓜还是你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们谁去打水?” 听到丁羽夸张西瓜聪明,一脸严肃的杨帆也忍不住露出笑脸,戏谑的看着他:“是啊,是啊,西瓜的确很聪明,别人那能想出这办法来。” 张西瓜脸拉得老长,给了杨帆一拳:“我靠,讽刺我啊你?”然后扭头朝丁羽喊:“大小姐不是我聪明,这是常识,但凡收拾过屋子的人都知道。你不会我教给你,你就别夸我了,幸亏这是人少,要是人多还不得臊死我啊。” 听了他的话杨帆笑笑,露出个小虎牙,他一不板着脸整个人显得青涩而又纯真,丁羽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却闪出一个年头,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很可爱。 但杨帆的可爱没保持多久,他见到丁羽看着自己,顿时脸一沉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对张西瓜道:“进屋里看看,先安顿下来。” 说着话率先进了屋子,正房是前廊后厦,后有罩房。东西厢房南边的花墙子中间有一座垂花门,门内是四扇木屏风,东西厢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亮门儿,格局很好。屋子很多却都是残破不堪,年久失修,但仍能看得出来几百年前这里住着的人一定不少。 他四下转了转,见一间比较大的屋子里有两个铁皮柜子,柜子上着锁,正对窗户有一张很大的木桌,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一样不少,桌子后面有一张古香古色的木椅,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床,床上面的被子被厚厚的灰尘盖住,床边还有一取暖用的铁炉子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别的东西,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书房,也是灵虚住的地方。 杨帆放下包裹,坐到床上,他仿佛仍然能感觉到灵虚曾经在这里的气息,窗外的阳光撒进屋子照射在满是灰尘的书桌上,这一切让人感觉如梦似幻。看着屋子中两个占了一面墙的铁柜,他突然想起师父留给自己的包裹中有一串钥匙,他取出钥匙试着打开铁柜,换了三把后铁柜上的锁头被打开,拉开铁柜门,里面摆满了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籍有很多古本,页面都已经焦黄,但仍然完好无缺,也不知道灵虚是如何保养的。杨帆随便抽出一本看了看,是一本抱朴子,书是古书翻开里面都是繁体字,纸张已经有些干脆变得干黄,但里面的自己却依然清晰,他拿着书朝柜子里一本本看过去,全部都是道家典籍。 这里面《老子》《庄子》《列子》《文子》《清静经》《内观经》《黄庭经》等等一应俱全,杨帆看的目瞪口呆,这些书不要说学习,就算一字不拉的全看完,也得花上三五个月。 杨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这些书发呆,张西瓜这时跟了进来,还没等走近就嚷嚷:“靠,这大小姐还真是个麻烦,竟然指挥起我来了,唉,我说你挺会躲清静啊……” 杨帆回头看着他木然问:“这么多书,我该先看那一本,我该学什么?” 张西瓜见他站在大铁书柜前发呆,忍不住上前拍了他一下:“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变得糊涂起来了,这些书虽然多,大多都是些修炼养生之学,玄之又玄的东西,真正用得上的没有几本,再者说了你就不会挑有用的看?有用的学啊?” 杨帆听他这么一说,琢磨一下笑道:“没错,我只要学那些怎么消灭邪恶东西的法门就好了,看来你还真是聪明,怪不得丁羽老是夸你。” “别,别来这一套,她夸我跟我骂我差不多。”说完在书柜里巡视一眼,取出一本线装的古籍对他道:“你先看这本。” 杨帆接过来,见封面上三个大字,正法念经。 他翻开第一页,全是各种鬼怪的介绍,一.食气鬼:凡是身体虚弱,或病重的人,应有人守护,否则为此类乘机而入,吸取其气,人就会死亡。二.食法鬼:常於世人劝善之处,闻说善法,就会觉得不饿。三.食水鬼:常在阴沟或水边,以水以食。因此,幼小孩童,不宜在阴沟或水边游戏。四.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对於妇女的月经更感兴趣,故希妇女特别注意,妥善处理,不可乱弃,免结鬼缘。 五.食吐鬼:喜欢与饮酒的人亲近,崇其酩酊大醉,伺其呕吐而饱食恶气。六.食粪鬼:经常潜於堆粪黑暗之处,食其粪气。七.食唾鬼:喜欢亲近有吐痰习惯的人,每闻咳嗽声及痰喘囗唾之声,非常高兴,伺其唾痰而食之。八.食发鬼:喜食婴儿胎发与此婴儿结鬼缘。因此,每於男女婴儿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乘方便随意乱丢,应当妥为处理。**之头发,尤其是未婚女子的的秀发,此鬼最喜。理头发,当於室内,并以火焚化,免为鬼食,结上不善鬼缘。…… 看完这八种,他还要继续再看,张西瓜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这只是正法念经上记载的鬼,总共有三十六种,不在正法念经上的还有无数,以后有的是你时间研究,现在还是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杨帆有些奇怪的问:“这不是有住处了吗?什么怎么办?” 张西瓜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和大灰在山上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俩打猎,吃不了的就拿去卖了,山上能吃的东西也很多,蘑菇,猴头,木耳都是应有尽有,吃不了的就晒干存储起来,在山洞里生堆火,有皮子垫着,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西瓜楞了楞,没想到杨帆在大山的一年里竟然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随即苦笑一下对他道:“你那种活法在你们那还行,你看看这里,虽然也是人烟稀少,可你别忘了,这可是在内地,再看看这山,你认为山上有猎物让你打吗?就算有我们也不敢打,都成保护动物了,再说这里也没有你东北山上那些山珍野味。” “那怎么办?”杨帆愣愣问。 张西瓜一拍脑门:“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咱们在这要住很久,自然就缺什么去买什么,柴米油盐买回来不就行了吗。” “对啊,买回来就行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杨帆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张西瓜。 张西瓜张大嘴看着他:“我靠,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去买这些东西吧?老大,要累死人的知道吗?这里已经有个大小姐了,你还想做大少爷吗?你俩还真是一对。” 杨帆哈哈一笑:“西瓜,就算去买东西也是明天的事了,你现在着的啥急?你现在要去买,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别忘了,从这里到镇子上至少要一天多的路程,这可是在深山中。” 张西瓜楞了下:“是啊,我着的什么急?”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丁羽一声惊叫:“啊!快来人啊,太可怕了!” 第三章 床下有个洞 丁羽一喊,两人都是一惊,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跑了过去。不管他俩多不想带着丁羽,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生她出什么事。跑到她占的屋子一看,就见丁羽蹲在一张木床上,手中的扫把被丢到一边,双眼露出惶恐看着地面,见他俩进来,哆嗦着喊:“快来救我快来救救我……” 两人见他没事都松了口气,再顺着她眼神一看,就见床下面正前方有只大老鼠趴在地上正好奇的看着丁羽,这老鼠甚是肥大,灰黑色的身体像个小肉球一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或许这里没人来的过,这老鼠看起来并不怕人,见到杨帆和张西瓜并没有逃跑,反而转头看了看他俩,立起两个小后抓朝两人“吱吱….”叫了两声。 丁羽惊恐的看着他俩:“老鼠好可怕,快来救救我…….” 两人看清楚只不过是一只肥大的老鼠,对视一眼都苦笑一下,张西瓜朝丁羽挑了下大拇指:“你胆子真大!也不怪你害怕,这老鼠也太大了,都快赶上米老鼠了。” 丁羽根本就没听出张西瓜的调侃,一个劲的点头:“是啊,是啊,好大的老鼠,好可怕啊。” 杨帆无奈的摇摇头,走进屋子朝老鼠跺跺脚:“去去,一边去。” 老鼠感觉到不对,吱吱叫了两声,窜到床底下溜走,丁羽见老鼠窜到床底下,着急的朝两人喊:“怎么把老鼠赶到床底下去了?那它不是随时还会出来吗。” 杨帆一瞪眼:“一只老鼠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能吃了你。” 丁羽瘪着嘴不敢说话,只是委屈的看着张西瓜,张西瓜摸了下鼻子,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命苦,这两人就好像天生冤家一样,可怜自己夹在中间随时都要调节,但还没人说自己好。不调节吧又不行,总不能看他俩天天掐架。想到这里咳嗽一声对杨帆道:“女孩子吗,怕个老鼠也是正常的,女孩子特别仍然是处在青春亮丽的时期,犹如早晨的鲜花,身心一方面向往着美好的东西,感情比较天真与清纯,相应地,便有一种保护心理,对蟑螂一类的“肮脏”的东西一下难以接受。这是很正常的。我听说有两女孩子因为怕老鼠打了119呢,丁羽算是好的了。” 杨帆不屑的哼了一声:“见过胆子小的,没见过这么胆子小的,你要是害怕就换个房间吧。” 丁羽犹豫了一下,看着张西瓜:“我喜欢这个房间,我不换,你俩帮我想想办法让老鼠别再出来不就行了。何况这里有老鼠别的房间恐怕也有,换来换去的还不是一样。” 杨帆见他不换房间,脸色很不善,四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但是阳光却极好正对着阳面,透过窗户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而且比其他屋子要干净许多,窗前还有一株梅花开的正盛,住在这间屋子里到的确是别有一番情调。 丁羽见老鼠跑了从床上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两人,杨帆捡起地上的扫把递给他:“一只老鼠有啥好怕的,再来就用扫把打它,不就把它吓跑了。” 丁羽接过扫把,低着头嘟囔一声:“我不敢。”然后看着张西瓜哀求道:“好西瓜,你帮我去床底下把老鼠赶走,别让他再出来了行不行?就算出来也别来我这屋子了好不好?” 张西瓜讶异的看着她:“大小姐,我不是耗子祖宗,你求我顶个屁用?”随即看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一软:“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然后招呼杨帆:“来,大少爷搭把手,帮我把这床抬起来,我估计这下面有个老鼠洞,堵上也就没事了。” 杨帆也很无奈,可这个大小姐却怎么都赶不走,不帮她把老鼠洞堵上,只要老鼠出来就会大喊大叫,烦都烦死了,还是帮他堵上清静的多。他苦笑一下跟张西瓜抬起木床,木床一抬起,地面厚厚一层灰尘,果然有一个老鼠洞。地面灰尘太多两人稍一动弹灰尘就弥漫的满屋子都是。杨帆出去从院子里的水井打了桶水,把水撒在地面从丁羽手里抢过扫把,去扫地面上的浮土。 扫到耗子洞边上,杨帆感觉不对,这屋子里的地面是用青石板铺成,浮土一扫尽露出本来面目,那个耗子洞竟然不是老鼠钻出来的,而是其中一块青石板一角翘了起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老鼠打的洞。杨帆觉得奇怪,用手抓住青石向上掀了掀,青石向上动了动,向上翘起那一角的地方竟然从里面冒出一股风来。 通风,那说明下面的空间很大,否则空气流通不了是不会感觉到有风的,风很轻,轻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杨帆的手在青石上面,而他也感到手背一凉。一些没撒到水的灰尘随即被这一小股微风吹得飘舞起来。 杨帆好奇的喊:“西瓜,这里好像有个地洞。” 张西瓜就在旁边,正四处寻找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堵这个耗子洞,听到杨帆喊急忙凑了过去,女孩子天生好奇,原本还害怕老鼠的丁羽听见有个地洞,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何况她身边还有杨帆和张西瓜,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三个人凑近,杨帆用力又掀了掀那快青石板,这一下从下面出来的风又大了些,风顺着青石板被掀起的缝隙飘出来,把还没扫尽的灰尘吹得四处飘舞。这下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张西瓜惊奇的道:“你别说,这还真有个地洞,莫非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里面藏着什么武林秘籍,或者宝剑宝刀之类的东西?” 他俩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这里又地处偏僻,还有这么个破败的道观,有这个想法也不足为奇,何况他俩岁数都不大正是爱幻想的年纪。 杨帆想了想,回头看张西瓜道:“有秘籍,那我师父不就是高手了?但我觉得他老人家虽然会几手,但要跟真正的大侠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你说这里会不会是反清复明的秘密基地啊,这也没准啊,你别忘了灵官可是明朝皇帝封的,满清一直迫害打压,起来反抗也是正常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各说各的道理,丁羽却冷哼一声:“什么,什么跟什么啊?你俩武校小说看多了吧?要我看这里没准是那个道士跟自己情人约会的时候挖的地道,你们看这间房子这么秀气,一看就是女人住的房间。为了爱情挖个地道算什么?这里曾经一定发生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杨帆和张西瓜猛然一回头:“你看琼瑶看多了吧?” 丁羽撇撇嘴:“不信算了,咱们在这瞎猜有啥用,把石板掀起来钻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啊。” “看看就看看,这里绝对不是什么为什么了会情人挖的地道。”张西瓜说完,伸手抓住石板嗨呦一使劲,掀开一道口子却没掀动。这一鼓劲没掀动气就歇了,他瞪着杨帆喊:“大少爷帮把手成不?” 杨帆嘿嘿一笑,上前一把抓住青石,对张西瓜道:“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使劲。一,二,三。”喊完使劲向上一掀,这一下俩人劲用到一起,石板顿时被掀开立了起来,下面果然是一条黑乎乎的地洞。 被掀得竖立在原地的青石板长高都各有一米,是快四方形的,石板被切割的并不如何厚实,是以两人能够掀得起来。石板一被掀开,旁边的石板也被搞得松动了一下,杨帆和张西瓜互相看了一眼,一快石板的面积已经能让一个人进出了,想不到还有别的石板,可见这地洞绝对不会小了。 丁羽好奇的探头向黑洞里面看了看,装出一副懂得很多的样子嚷:“这里面空气很新鲜,肯定有通风的地方,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神秘个地洞,里面肯定有秘密,我们下去看看吧?” 杨帆和张西瓜谁也没动,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杨帆看了一眼张西瓜问:“你们阁皁山有没有这样的地洞?” 张西瓜摇摇头:“没有,至少我没见到过。” 丁羽显得很兴奋:“一个地洞有什么好怕的?下去看看不就都知道了吗?” 杨帆斜着看了她一眼:“你不怕里面的老鼠了?” 听到老鼠两个字丁羽立刻蔫了,嘟囔着:“一起去看看嘛,光在这里瞎琢磨能知道什么啊?” 张西瓜点点头:“对对,没准下面真的有武林秘籍呢,就算没有,估计也能有点好东西,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是反清复明的秘密基地,里面肯定少不了金银财宝,那咱们还不发财了啊。” 杨帆朝他笑笑:“你就一钱串子脑袋,下去看看就下去看看,能多了解一些师门的事也是好的,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那快青石板也掀起来去。” 拿定主意,两人快步走到石板旁边把另一快石板也掀了起来,这快石板一被掀起,就见下面竟然是一石阶,一级一级的石阶通向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丁羽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手电筒,兴奋的问,谁先打头? 杨帆抢过她手中的电筒,向里面看了看,伸脚踩住下面的石阶,慢慢向下一点点走去。 第四章 地洞 石阶建的很结实,脚踩上去感觉很踏实。向下走了几级杨帆发现这个地洞竟然是斜面的,也就是说地洞并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斜着被挖空,手电筒照射下被他踩到的灰尘四处飘舞,这里面很是干燥,丝毫没有潮湿的感觉。 “杨帆,你小心点。”上面传来丁羽的喊声,她和张西瓜也小心跟了下来。 杨帆哼哼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关心,举着电筒小心的照着向下走,走了二十七级石阶下面终于没有东西了脚也踩到了实地。他心中默算了一下,从地面到地底竟然有二十多米深。地下面积不小,呆在里面并不感到憋屈,而且里面空气也很新鲜。 下面太黑,杨帆用电筒四下照了照,发现前面五六米的地方竟然有道石门。他小心走进仔细观察石门,石门高有两米,宽也有一米,把个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的,形成一堵石墙。这大石门竟然是用一整块山石做成。 石门上雕刻着奇怪的红色花纹,花纹很不规整,但看上去感觉很是奇妙神秘。就在他想伸手去摸石门的时候,张西瓜和丁羽跟了下来,张西瓜手中也举着个电筒,来到杨帆身边上下照了照石门,惊讶的喊:“我靠,这里竟然有这么大个石门,咦!上面还刻着镇妖符。” “什么镇妖符?”杨帆心中一动急忙问。 张西瓜凑近大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石门上面的花纹,斩钉截铁的道:“没错,这就是镇妖符。别看这上面的图案七扭八歪的,但你仔细看,石门中间的花纹是汉字组成的,两边都是代表力量的图形,我师父教过我画镇妖符所以我能认出来。” 花纹上面的红色很是鲜艳,像是刚涂抹上去的一样,杨帆疑惑的去摸石门上的花纹,好奇的嘟囔:“镇妖,镇妖,这里难道说有千年老妖吗?”他手触摸到那些花纹感觉手上湿湿的,还有些油腻。 很明显这花纹能保持得这么鲜艳,肯定是涂抹了一些类似与现代油漆一类的东西,张西瓜凑过来也摸了下,然后用手捻了捻:“这是朱砂和桐油搅拌在一起的,这样可以保存很多年。” 杨帆点点头刚想收回手,谁知道收手的时候却突然在花纹中间摸到一快凸起的石块,他好奇的摸了摸,使劲一压:“嘎吱!轰!”两声大的声响随即响起,这里空间本来就不大,声音一响跟晴天打了个霹雳一样。接着地洞抖了一下。 三人都是大惊,都以为这地洞要塌陷了。这时候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往回跑已经来不及,地洞真要塌陷了就只能等死,可谁知地洞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面前的石门却在灰尘中“咔咔咔…”一点点升起。 不一会的工夫眼前竟然露出一个空间来,三人都有些发傻看着石门一点点升起,接着“咔嚓!”一声大响,石门升到了顶。杨帆用电筒向里面照了一照,里面黑洞洞的但感觉面积并不大。丁羽显得兴奋无比大声喊:“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一定有秘密,这真是一次伟大的探险啊!” 杨帆懒得搭理她,站在原地问张西瓜:“进去?还是不进去?” 张西瓜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石门升起,喃喃自语:“三茅山的灵官殿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洞,外面的石门上刻着镇妖符,难道说这里面藏着什么凶兽吗?” 丁羽扑哧一乐:“西瓜,你傻了吧?你们男孩子的想象力真是够丰富的,不就是跟防空洞一样的山洞啊。我跟你俩说,茅山这个地方是苏南抗日根据地,是当年全国开辟最旱,坚持最久的抗日根据地之一,它可是华东敌后最早创建的根据地之一,长期屹立在敌人的心脏地区,所以这里有个地洞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要是里面真有怪兽,这门都开半天了,我怎么没看见凶兽跑出来?就连那只老鼠都没看见,你竟然说这里面有凶兽,真笑死我了。” 张西瓜听她说完,回头看她一眼:“呦喂!大小姐懂得不少啊?刚才是谁说这里是道士挖的地道跟情人约会来着?这会怎么又改口了?” 丁羽得意的嘿嘿一笑:“西瓜,刚夸你聪明你就犯糊涂,这里有石门保护,况且有没有通向别的房间,当然就不是为了约会挖的地道了。依我看啊,这里没准是那个游击队的秘密基地呢,你想啊,这里这么偏僻地下在挖个地洞,谁能找得到?” “行,行,你行,你个大小姐说是啥,就是啥。唉~~怪不得人家说,跟女人辩论纯粹就是找不自在,我现在算是领教了……” 张西瓜还在说,一点也不比丁羽说的少上半句,杨帆摇摇头,只是微笑看着也不插话,张西瓜这跳脱的性子是他身上没有的,和他在一起杨帆感觉很开心,有这么个兄弟在身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丁羽听他胡说八道自然不肯认输,两人又嚷了半天,杨帆无奈的劝:“多亏这里没怪兽,就算有也得被你俩烦死,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说完率先打头向里面走去,他虽然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用手电照着四周,伸手把后腰的裁纸刀也抽了出来。一进到石门里,顺着电筒的光亮发现在门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石柱子,柱子面还有一个小铁盆,铁盘里面有几块木头,旁边还吊着一个陶土罐子。 张西瓜见到罐子,高兴的抢在前面冲过去抱在怀里哈哈大笑,杨帆觉得很奇怪忍不住问:“这么个瓷罐子,你笑什么?” “兄弟,你傻了吧,这没准就是古董啊,你仔细看,这就是盛酒的罐子啊。这酒都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没准是上百年的竹叶青呢。” 丁羽原本也很好奇,等走近看了看,忍不住哈哈大笑,张西瓜本事满脸惊喜,这会听见她笑把罐子朝自己怀里抱紧了问:“你傻笑什么?” 丁羽捂住嘴:“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完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 张西瓜被她笑的头皮发麻,朝她喊:“笑什么?笑什么?你再不说笑什么,我可翻脸了啊。” 丁羽站起来,想板着脸跟他说话,但还忍不住轻笑着道:“我说西瓜,你怎么见个东西就当宝贝啊?开始我还真以为是好东西,这一看我才知道,就你捧着那罐子能卖二十块钱,我都撞死去。” 张西瓜抱着手中的陶土小罐子,看了一眼嘟囔:“不可能吧,这可在里放了很久了,不是古物都值钱吗?” 丁羽笑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东西,你手里拿玩意顶多是老百姓家里腌咸菜用的,就算他是唐朝的也值不了几个钱。你在看它的模样,土里土气的,顶多装个酒就了不起了,你还把它当宝贝,你可乐死我了。” 张西瓜很不服气:“你又懂?你咋知道它不值钱?”嘴里说着还是抱的紧紧的。 丁羽不客气道:“我爸爸就喜欢收藏瓷器,家里那个年代的瓷器没有?这几年不用学看也看会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帆听两人吵,也忍不住拿电筒照了照那罐子,就是很普通的一陶土罐子,在东北的时候家家都是用这种东西腌酸菜,这罐子的质地跟腌酸菜的大缸没有任何区别。他实在忍不住了,朝张西瓜道:“西瓜,傻子都看出这东西不值钱了,你还是放下来吧。” 张西瓜犹自不服气:“就算罐子不值钱,里面有好酒也行啊。”说完伸手拔掉了罐子上的塞子,身后探头凑近闻了一下:“我靠,这是灯油啊。” 丁羽听他喊,顿时又开始哈哈大笑,杨帆摇头苦笑看了看旁边石柱子里的铁盘:“西瓜,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手里拿的灯油是为了照亮用的。”张西瓜看了看黑铁盘里的木头,沮丧的道:“没错,你说的没错,这就是照亮用的。”说完很不情愿的举起罐子往火盆里倒了点灯油撒在木头上面,杨帆拿出个一次性打火机点燃了火盆。 火盆一点燃,整个山洞顿时亮堂起来,杨帆仔细打量这个山洞,这里的面积并不大也就一百来平米,里面没什么东西,在最里边的墙角上有一根粗大的青石柱子,柱子很粗,像个石凳一样,上面摆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箱子。箱子是木箱子但外面却包裹着一层黑铁皮,上面横竖各有两排粗大的铆钉铆住箱子。外面用红色朱砂画的花里胡哨的,还有两道黄符紧贴在箱子上面。 箱子不小,像是过去镖局里押运银两用的箱子,张西瓜看见箱子眼睛又亮了,大呼小叫的跑过去:“哈哈,这还有个箱子,这个能值点钱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看样子想要拥抱箱子,谁知道到了近前却突然停住,像被人点了**道一样动也不动,杨帆感到好奇走过去问:“你咋不激动了。” 张西瓜指着箱子上的黄符,哭笑不得的喊:“这两张符也是镇妖符。” 第五章 天启大爆炸 杨帆看了看,发现两张黄符的图案跟石门上面的一模一样。箱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拿出去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奇怪的是两张黄符上落满了灰尘,却丝毫看不到有破损的痕迹,而且鲜艳如初,像是刚贴上去不久。 丁羽好奇的跟过来,看见箱子朝张西瓜眨了下眼睛:“西瓜,这回又看见啥宝贝了?就是这箱子吗?咋不打开看看。” 张西瓜惨嚎一声:“我的命也太苦了吧?好不容易见着个箱子上面贴着镇妖符。” 杨帆笑笑:“外面的石门还不是贴着镇妖符,进来也没什么事,你要想看就打开看看。” 张西瓜一脸悲愤:“还是算了吧,没准这箱子里真装着什么凶兽呢,这地方太过秘密,三茅山的灵官不可能没事挖这么个大洞就为了藏一口箱子,而且石门上刻着镇妖符,箱子上贴着镇妖符,这么郑重其事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依我看没准是那个道法高深的前辈抓住了什么凶兽镇压在这里了,要真是这样,打开箱子放出了凶兽那可就作孽了,咱们还是老实点,谨慎点吧。” 丁羽嘿嘿一笑,朝张西瓜伸出大拇指:“西瓜的想法就是于众不同啊,先前看见个腌菜的罐子当成了宝贝,这回见这么个破箱子又把它当成了潘多拉魔盒。” “张西瓜呸的一声道:“你个大小姐懂个屁,这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再者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些好。” 丁羽不服气的朝他嚷:“按你的说法,这箱子里一定装着十分凶狠的恶兽了?既然这东西那么可怕,为什么箱子上连个锁头也不上?就贴了这么两张黄纸条?而且就算里面有所谓的凶兽,它总是要动上一动的吧?你再看看这箱子,咱们三个站这半天了,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张西瓜楞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下箱子,上面果然没有锁头,顿时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走近箱子用手电又仔细照了照,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把耳朵靠贴箱子上听了听,里面的确没有一点声音。 张西瓜站起来围着箱子转了两圈,扭头看杨帆:“怎么办?打不打开?” 杨帆沉思一下,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别打开的好,你说的很有道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何况这是历代祖师留下的东西,那就必定有留在这里的理由,我们还是不要动了。” 张西瓜觉得有道理,丁羽却是满不在乎,认为他俩实在有点大惊小怪了。但她有点怕杨帆不敢跟他对着干,想了想:“既然这箱子不打开,这里也就没什么了。快找那老鼠。” 张西瓜不甘心,嘟嘟囔囔道:“这么神秘的地洞,我就不信里面没点好东西,就算没秘籍也应该有个宝刀宝剑的吧?”一边嘟囔,一边仔细搜查每一寸地方,但找了大半个时辰却连个小螺丝钉都没找到,随即垂头丧气的招呼杨帆:“行了,行了,我承认你三茅山跟我阁皁山一样穷了,呆在这里也没意思了,赶紧上去收拾房子去吧。” 丁羽见他要走,朝他嚷:“你们怎么这样啊?下来不就是为了找老鼠的吗?还没找到这就走了?” 张西瓜转身学着她的语调:“这可是一次伟大的探险…” 杨帆摇摇头,感觉这两人孩子气到了极点,用电筒照着地面:“行了,别闹了,还有很多活要干呢,赶紧找找老鼠上去干活了。” 张西瓜,丁羽听了,都朝对方哼了一声,开始在这地洞仔细寻找老鼠。但找了大半天却连个老鼠的影子都没看见,也没看见鼠洞。最后就连丁羽都不耐烦了,催促他俩上去,等见到老鼠再说。三人钻出山洞,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阵折腾竟然就折腾到了黄昏。 从地洞钻出来,外面一缕斜阳带着梅花的香气撒进屋子。刚从黝黑的地洞出来,看到这一幕三个人心中都是一敞,丁羽更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美好的景色和味道深藏在心中。这间屋子的确是间好屋子。 张西瓜捅了捅仍然在沉醉的丁羽:“大小姐这间屋子里可有老鼠,下面还有这么个地洞,要不咱俩换换地方?” 丁羽被他破坏了美妙的感觉,微带恼怒的朝他喊:“美死你了,我才不跟你换呢,喂…你俩帮我把石板抬回原来的地方,把床搬回去!” 她颐指气使的态度又把杨帆给激怒了,皱眉看了她一眼:“这里不的丁家,我是这里的观主,我是主人,你是客人,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我俩已经不在你家当保安了。” 丁羽一瘪嘴,看他脸色不善,小声嘀咕:“那,那我自己也搬不动啊,你俩帮个忙好不好?” 张西瓜唯恐天下不乱,瞪着眼睛朝她喊:“唉,这就对了,记住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这里我哥俩说的算,认清楚形势吧你。” 丁羽怕杨帆可不怕张西瓜,凑到他身边小声对他道:“你跟我厉害是不是?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你再也别想要了。” 张西瓜眼珠子一转,立刻换副态度朝杨帆道:“行了,行了,跟个女孩子较什么劲?要跟我学学,男人吗肚量就要大一些,当男人就要有当男人的觉悟和胸襟,来来咱俩帮她把石板盖上,在把床抬回去…” 杨帆见他一会阴一会阳。好人全让他做了,想了下还真不能放着丁羽不管,再说不管怎样也不能把这个地洞露在外面。两人把石板盖上,又找了块石头把翘起的那快堵住。放好了床,太阳已经落山,这会大家都饿的够呛,吃了点带来的干粮,简单收拾了一下各自休息。 一夜无话,老鼠也再没出现,第二天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在这生活很多必备的东西还是要买回来,三人结伴去镇上购买了好多吃点用的,又买了两头驴,把这些东西拉了回来,东西多了,残破的道观也有了生气。 三人在道观就此呆了下来,这里没有电,也没有任何娱乐,颇有点隐士的感觉。张西瓜和扬帆每天看灵虚留下来的道家书籍,两人对那些修炼养身的一概不看,只看那些妖魔鬼怪,凶兽妖魅的书,可即使这样,书也多的不行,到现在两人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鬼鬼神神。但遗憾的是这些书并不全,有的书上写了相应的解决办法,有的只是描述了一下。 东西太多,两人一时间很难消化,照现在这个速度两人想要把这些书记住,融会贯通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就不行。 丁羽不管他俩,每日里生火做饭,布置房间,玩的不亦乐乎,看她的样子真的就把这当成了一次旅行,扬帆和张西瓜每日里苦学,互相研究。 丁羽玩了两天,发现没意思了,第三天早晨直接闯进扬帆的房间,一进门见他俩一本正经的像小学生一样在那看书,时不时的还讨论一下,笑着对他俩道:“我真是见过笨的都没见过你俩这么笨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灵虚的书没准网上就有,有的直接下载到电脑里,随时就可以查到。电脑上没有的,拷贝到电脑里面不就行了?有不懂的事情打开电脑一查,又直接又明了。 张西瓜自然不服气,嘲讽道:“大小姐,这里连电都没有,更别说网络了,扬帆倒是有个笔记本,问题是那电池就能用三个小时,说这些个没营养的话有个屁用?” 丁羽这两天过的实在是无聊了,想了想:“行了,你俩别管这些事了,交给我好了。” 扬帆和张西瓜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谁知道第二天丁羽就自己去了镇子,三天后在他身后跟了一大票人,呼呼啦啦的拉了一堆东西上山。扬帆和张西瓜惊讶的出来一看,这丫头竟然买了一台小型发电机,除了发电机的燃料外,竟然还买了一台军用笔记本电脑,扫描仪之类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她得意洋洋的指挥着别人给这里安上了电灯,然后朝着他俩很得意的哼了一声。 扬帆和张西瓜目瞪口呆,深切感觉到了有钱就是好这个道理。接下来的日子里,丁羽开始把各种书籍拷贝,做目录,扬帆和张西瓜负责挑书,灵虚的书柜里有很多书都是孤本,有些甚至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想把这些拷贝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扬帆有些不放心,他总觉得知识还是记在脑袋里比较好,张西瓜本来就是个懒人,自然赞同丁羽的做法,帮着丁羽忙活,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年根底下。 这一天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张西瓜和丁羽正忙着拷贝书籍。一直在看书的杨帆突然在一本叫《天变邸抄》的书中看到一段不可思议的记录。 天变邸抄是明代的邸报,全是记录一些大事要事,很像今天的参考消息。 上面记载了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的一件大事,上面记载的相当详细,据《天变邸抄》描述,当日,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今宣武门内大街),北至刑部街(今西长安街),西及平则门(今阜城门)南,长三四里,周围二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 又及,两万多居民非死即伤,断臂者、折足者、破头者无数,尸骸遍地,秽气熏天,一片狼借,惨不忍睹。一时间人畜、树木、砖石突然腾空而起,不知去向。爆炸力之大,乃至炸飞的大木远落密云,石驸马大街上有一五千斤重的大石狮竟被掷出顺成门(今宣武门)外,其后,木、石、人复自天雨而下,屋以千数,人以百数,衣物、银钱、器皿更是飘至昌平的阅武场中或散落到西山上或东北郊去了。灾后,所伤男妇俱赤体,寸丝不挂,不知何故,而且死者皆裸。 皇帝明熹宗正在干清宫用早膳,突然地动殿摇,干清宫御座、御案俱翻」,明熹宗不顾九五之尊,起身冲出干清宫直奔交泰殿,内侍俱不及随,只一近侍掖之而行,途中建极殿槛鸳瓦飞堕,正中近侍头部,脑浆迸裂倒地而亡。紫禁城中正修建大殿的工匠,因震而下堕者二千人,俱成肉袋。 奇怪的是爆炸中心却不焚寸木,无焚烧之迹,而爆炸威力之大,撼天动地之巨,远非火药库失事或地震引起灾变所能解释。一时间,全国震动,熹宗皇帝不得不下罪己诏,大赦天下,祈天安民,发府库万两黄金赈灾。此事亦被加载明朝正史。 第六章 惹祸 这记录引起了杨帆的好奇心,他惊奇的招呼张西瓜:“西瓜块来看,这书上记载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西瓜正被丁羽指挥着干这干那,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听到杨帆喊急忙跑过来,抢过他手里的书看了看,挠挠脑袋:“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丁羽听到有热闹,也急忙凑过来嚷嚷:“什么奇怪的事,我看看,我看看……” 张西瓜把书递给她,她看了几眼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天启大爆炸啊,这我在网上看过,觉得好奇还特意查了查资料,这书里写的不全,还有几点比较奇怪的地方你们想不想听?” “知道就说,卖什么关子?”张西瓜很不满意,觉得自己还没一个女孩懂得多,落了面子。 丁羽这回占了上风,得意的举着手中的书朝他俩道:“这本书上写的不是很全,但大致差不多了。天启六年这件事,算的上是千古难解之谜了,但这里面还有三个很大的疑点,我特意查了资料。” 第一的是事先征兆很是特异。据记载:爆炸前,在前门角楼出现“鬼火”,发青色光、有好几百团、飘忽不定.不一会,合并成一车**的一团。据记载:后宰门有一火庙,爆炸之前,忽从庙内传出诡异音乐,一会声粗、一会声细.守门的内侍刚要进去查看,忽然有个大火球一样的东西腾空而起.稍倾,东城发出震天爆炸声.这个鬼火和火球与大爆炸是什么关系呢? 二,人群失踪,极为怪异.据记载,有一位新任总兵拜客,走到元宏寺大街,只听一声巨响,总兵和他的八个侍卫,连人带马无影无踪了.西会学馆的塾师和学生共三十六人,一声巨响之后,都没了踪迹.更奇怪的是,菜市口有个人,正同六个人说话,巨响之后,头颅突然飞去,躯体倒地,而近旁的六个人却安然无怡. 三,石狮卷空,碎尸落地.爆炸之时,许多大树被连根拔起,飘落于远处.石驸马大街有一尊一千斤重的大石狮子,几十人推移不动,居然被一卷而起,落在顺成门外.据说,长安街、德胜门一带,落下许多人的四肢,木头、石头、碎尸,从天而降,绝对骇人听闻.另外,据记载:“震后,有人告,衣服俱飘至西山,挂于树梢.昌平县校场衣服成堆,器皿、衣服、首饰等俱有。 “地震吧?除了地震别的那还有这么大威力?”张西瓜不服气的道。 “西瓜你傻了吧,没看见上面写着灾后,所伤男妇俱赤体,寸丝不挂,不知何故,而且死者皆裸吗?你家地震能把人的衣服都震没了?” “不是地震还能是什么?你说是什么?”张西瓜不服气的嚷。 “有人认为是地震引起的,有人说是火药库失事,也有人以为陨石坠落,或隐火山热核强爆,或是由地震、火药及可燃气体静电爆炸同时作用。到了现代,就有人说是外星人入侵。” “外,外星人?”张西瓜听了在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扭头对杨帆道:“我还以为大小姐有什么高见呢,竟然整出个外星人来,你,你可真搞笑。” 丁羽见他笑自己跺了下脚,生气的道:“这又不是我说的,都是网上人的猜测,这件事太离奇了,几百年来都没个合理的解释,你厉害,你给我解释一下?” 张西瓜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杨帆笑笑:“不管是什么,都跟咱们没啥关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都没在现场,你们说的也都是胡乱猜测,咱们还是干正事吧,这也就当个故事听了,要是当了真,可就成了看三国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张西瓜见有台阶下,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跟咱们有啥关系,干活,干活…” 丁羽见他俩引起了话题,现在说没关系的也是他俩,不满意的嘟囔一句:“大男子主义。” 杨帆和张西瓜听在耳朵里全当没听见,各干各的谁也不在搭理丁羽,丁羽觉得没劲,生气的哼了一声回到自己屋子,她气哄哄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一边嘟囔:“中午不做饭了,饿死这俩欺负人的坏蛋…” 正嘟囔着,突然听到床下有“吱吱…吱吱…”的叫声,她掀开被子探出脑袋向床边一看,就见前几天的那只大老鼠再次出现,丁羽见过它一次并不感到如何奇怪,但她没想到这次来的不是一只老鼠,屋子里竟然有三只老鼠在四处乱窜。 更可气的是上次那个大老鼠趴在地上直直的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有花一样。一只老鼠丁羽就已经感到很害怕了,三只老鼠一起出现,顿时把他吓得:“啊…”一声尖叫,接着大喊:“杨帆,西瓜你俩快来,这有好多老鼠…” 书房里杨帆正在看书,猛然听到她一声超过八十分本的尖叫声,咧了咧嘴。张西瓜更夸张干脆捂住了耳朵,两人本来不想管她,可丁羽的尖叫声越来越大,两人实在忍受不住,无奈的一起走到她屋子。 刚到门口就见丁羽举着扫把疯了一样的四下乱打。一边打还一边喊:“让你们组团吓唬我,让你们组团吓唬我……”她半睁着眼镜胡乱挥舞扫把,根本就没敢真向地上的老鼠打。即使这样三只老鼠也被她吓得不轻,在屋子里乱窜,整间屋子顿时被闹的鸡飞狗跳,灰尘乱飞。 两人没等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得又退了回来,张西瓜见丁羽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打趣朝她喊:“呦喂,大小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武林高手啊?你这手疯魔棍法使得着实不赖,跟我说说,你师傅是那位大师?” 丁羽见他俩来了不帮自己还在一边看笑话,带着哭腔朝他俩喊:“这时候了还贫什么啊?快帮我把老鼠赶走!” 三只老鼠本来被她吓得向门外跑,杨帆和张西瓜一到,老鼠又窜了回去,张西瓜见她真要哭了,捏着鼻子进来,吓唬那三只老鼠,老鼠被他一吓,慌张的又钻进了丁羽床底下。 张西瓜看着举着扫把一脸委屈的丁羽道:“好了,好了,这下被我们吓跑了,没事了,没事了,喂~~你不是真要哭吧?” 此时的丁羽可能有些惊吓过度,又加上生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涨得通红,大声朝他俩喊:“我要杀了这些老鼠,上次吓我就算了,这次竟然带了一家子来吓唬我,我跟它们拼了。” 说着话自己去搬床,张西瓜见他这样苦笑一下看向杨帆:“帮把手吧,这几个老鼠找不到,以后咱哥俩就有的烦了。”杨帆皱眉问丁羽:“你这么怕老鼠上次去镇子上怎么没买两包耗子药回来?” “我忘了。”搬床的丁羽低低说了一句,随即提高嗓门大喊:“我跟这些老鼠拼了,今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张西瓜一挑大拇指:“好,有志气,我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支持我还不过来帮忙?”丁羽朝他喊了一声,张西瓜一楞:“我说的是精神上支持你…”话没说完就见丁羽扭头很凶狠的看着自己,杨帆微微一笑,小声对他说:“叫你得瑟?行了,帮忙去吧,要不没个消停日子过。” 两人搬开床见上次堵住的缝隙被老鼠顶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丁羽举着扫把朝张西瓜喊:“帮我把石板搬开,我去下面跟那些老鼠拼了!” 张西瓜呻吟一声:“大小姐,你这么壮怀激烈,就不用我哥俩陪你一起去了吧。” “你们不帮我,我以后也不帮你们拷贝那些破书了。”听到丁羽威胁,杨帆心中一软,不管这个大小姐怎么骄横,毕竟对他和张西瓜都很好,也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女孩子怕老鼠也是正常的,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想到这召唤了一声张西瓜把石板又给搬了起来,有了上次的经验都知道这里面没什么危险走的也快,没多大的工夫就进了石门里面。这回丁羽学聪明了,先把火盆里的木头点着,屋子里火光一亮,随后就看到三只老鼠躲在屋子里最北边的角落里,她顿时“啊….”一声大叫,先前的豪言壮语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杨帆见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急忙安慰她:“别怕,别怕,我和西瓜都在这呢。” 谁知道丁羽听到他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猛然举起手中的扫把向角落里三个老鼠冲过去,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喊:“可恶的老鼠,我跟你们拼了!啊!啊啊…”她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倒真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她一挥舞,扫把在空中乱晃,杨帆和张西瓜怕她误伤到自己,都躲在一边看着,反正就是三只耗子还能出什么事?让她自己比划一阵子,兴许下次再见到老鼠就不害怕了,既然存着这心思,当然就不会帮忙。 丁羽这时候也忘记了他俩的存在,用扫把向三只老鼠狂扫,她这一发疯轮到老鼠害怕了,四处乱窜躲着她,但丁羽却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杨帆的气都要撒出来一样,拼命的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上那只最大的老鼠,老鼠被她追得没路可退,前爪扒住前面的石柱子三窜两窜,窜到了那个奇怪的箱子上面。 这时丁羽已经杀红了眼,扫把横着就扫了过去,原本微笑着看热闹的杨帆看到这里,顿时脸色一变喊了声:“不好,丁羽快停下。” 但他喊的还是晚了,丁羽这一扫把下去,横着把贴在箱子上面的两张黄符给扫坏,黄符只是薄纸做成,又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那里经得起她这一扫,顿时破裂开,其中一条还被扫飞。 黄符一被破坏,箱子里立刻传出:“呱!呱!|两声大叫。接着开始晃动不停。 第七章 年兽 晃动中,箱盖突然被掀起跳出来一个小东西来。这是一个活物,跟兔子差不多大小,全身的毛发很长金黄金黄的,在火光中的照耀下发出金子才有的光彩。这东西的脑袋很大,面貌跟狮子差不多少,不同的是头顶有一根黑色的独角,更奇怪的是它的脑袋上还戴着一个像是盔甲一样的东西。尾巴光秃秃的,但是在尾稍却有一团金黄的毛发蓬散着,四只爪子很是粗壮,看上去厚实而又有力。双眼眨动之间竟然有金色的光芒闪出。 小东西跳到箱子上面抖动了一下全身,发出“呱呱….”的叫声,像是一只大蛤蟆。丁羽见这东西像是一只小狮子,惊喜的朝杨帆喊:“这是什么动物?好可爱啊。” 这东西被压在地下这么多年,石门和箱子上都贴着镇妖符,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可事情发生的太快,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何况谁也不知道跳出来的是个什么,心存疑惑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它跳了出来。 三人发愣之际,那东西快速跳了下来向门外疾跑,跑动中毛发全部张扬起来,看上去很是威风煞气。看着小东西奔跑,杨帆记得好像在那本书中见过记载这模样的怪兽,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张西瓜喊了一嗓子:“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头上还长角的。” “长角,长角!”杨帆心中一惊,急忙朝张西瓜喊:“快拦住它,这是年兽。” 听到年兽两个字,张西瓜也变了脸色,急忙向年兽扑去,可谁知年兽甚是机灵,向右一扭躲开他这一扑,也不停留窜出了石门。 张西瓜扑了个空,还没等他站起来杨帆已经追了出去,丁羽上前扶起张西瓜问:“西瓜,什么是年兽啊?这小东西这么可爱,你俩为什么这么紧张?” 张西瓜拽着她向上跑,一边跑一边对她喊:“可爱个屁,年兽是上古凶兽!这下坏了,被我们放出来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乱子呢。我的大小姐,你又惹祸了。” 丁羽被他拽着向前跑,一边跑一边朝他理直气壮的嚷:“这能怪我吗?你俩知道我怕老鼠,不帮忙就在一边看热闹,现在出了事就推在我身上,你俩还是不是男人?” 张西瓜苦笑,知道丁羽说的没错,要不是他和扬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丁羽又怎么能紧张的把箱子上的封条扫坏?说起来这也是他和扬帆的责任。可是任谁也没想到这箱子里竟然真的就封印了一只上古的凶兽。 两人出了地洞,没看见杨帆又急忙向大门外跑去,离的老远就见杨帆像个兔子一样向前面的山上窜去,就见他在这山中上下蹦跳,速度快的吓人,那些石头树木阻挡不住他丝毫,在这荒寂上山中,他竟然跑得如履平地。 张西瓜心中着急,停了下对丁羽道:“大小姐,我怕杨帆一个人对付不来,你在这看家,我追过去看看。” “不,要去,大家一起去,杨帆什么都没带,我觉得我们还是带点东西好,谁知道山里面有什么?” 张西瓜点点头:“没错,你在这等我。”说完跑回到丁羽房间背起她的旅行包跑了出来,丁羽见他背着自己的包,皱眉问:“你背我的包干什么?” “你包里东西全,电筒,开山刀,指北针,药品都有,不背你的还背我的啊?”张西瓜喊了一句,朝杨帆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时候丁羽也顾不上跟他生气,跺了下脚急忙跟上。张西瓜见她跟了上来,知道她是不会看家的。可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还真不放心,叹口气放慢了脚步等她。 丁羽追上来,气的满脸通红朝他喊:“臭西瓜,你就不知道等等我吗?” 她还要喊,张西瓜眼珠子一转:“快走,快走,杨帆一个人对付那年兽,我怕他出什么危险。” 一听到杨帆有危险,丁羽立刻就不再骂他,而是着急的喊:“快快,快追上去…” 两人顺着杨帆跑去的方向跟了过去,丁羽跑的慢张西瓜只能等着她,他心中着急也没办法,但一想起杨帆那变态的体力和灵敏度,他多少有些心安,这小子跟狼一样,就算对付不了年兽也能保证自己没事。 丁羽气喘吁吁的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还好奇的问:“西瓜,西瓜,那年兽是什么东西,你俩为什么那么害怕?” “古时,有怪兽名曰“年”,形若狮子而独角。定时出现伤害人畜,人们苦无制服之法。一次,“年”闯入某村,巧遇穿红衣,燃竹竿取暖者,“噼拍”爆炸有声,红光闪耀,“年”惊窜奔逃。于是人们认识“年”性,每逢“年”出时,家家户户闭门家居,贴红联,燃爆竹以驱“年”。“年”果不再来。人们庆幸过了“年关”,敲锣打鼓,互称“恭喜”,从此有了“过年”。” 张西瓜犹如背书一样说了出来,丁羽先前还没太听明白,张西瓜又念了一遍才听清楚。她立刻的好奇的问:“年兽不是民间传说里的吗?怎么还真有这么个东西啊?” “靠,你都亲眼看到了,还不相信?”张西瓜对她很无语,不再搭理他向前慢跑。 两人跑了大半个小时,跑过一处山坳,离老远就见杨帆守在一处山泉旁边,张西瓜见他没事心中一松跑过去问:“年兽呢?跑那去了?” 杨帆手中握着裁纸刀,指了指山泉,张西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这山泉从山上直泻下来,但是水流却不多,像是一个小小的瀑布,山泉后面有一个黑呼呼的山洞,山洞长宽都有两米,隐藏在一棵古松后面,要不是杨帆指着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这么个洞。 “现在怎么办?”张西瓜问。 杨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年兽跑的很快,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就见他窜了进去,这不等你来拿个主意吗?” 张西瓜朝他撇嘴:“大哥,这是年兽,不是兔子,我那里知道怎么办?” 杨帆叹息一声:“追它的时候我捡了快石头砸它,没想到石头砸在它身上就像砸到了坦克一样,竟然还迸出火花来了,年兽却一点事都没有,也没有让他慢下半点。看来真跟传说中的一样,它是皮硬如铁啊。” 张西瓜着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出来害人吧?想不出个办法来,这家伙饿狠了是要吃人的。” “别着急,想想看传说中有什么办法对付年兽。” 张西瓜沉思一下:“在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的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慢慢地,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原来它每隔365天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男男女女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的大门封住,躲在屋里吃“年夜饭”——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思,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 每当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的时候,“年”就从深山老林里窜了出来,摸进人群聚居的村落。只见家家户户宅门紧闭,门前还堆着芝麻杆,街上却瞧不见一个人影儿。转了大半个晚上的“年”毫无所获,只好啃些芝麻杆充饥。再过些时,公鸡啼晓,这些凶残而又愚蠢的怪物只得怏怏返回。熬过“年关”的人们欣喜不已,要感谢天地祖宗的护佑,要互相祝贺没有被“年”吃掉,还要打开大门燃放鞭炮,去同邻里亲友见面道喜…… 这样过了好多年,没出什么事情,人们对年兽放松了警惕。就在有一年三十晚上,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小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童稚,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在玩耍,火光通红,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年兽转到此处,看见火光吓得掉头逃窜。此后,人们知道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这样年兽就不敢再来了。在《诗经?小雅?庭燎》篇中,就有“庭燎之光”的记载。所谓“庭燎”就是用竹竿之类制作的火炬。竹竿燃烧后,竹节里的空气膨胀,竹腔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也即是“爆竹”的由来。 讲到这里,杨帆突然跺脚道:“我知道年兽为啥跑了,他不是怕咱们,是怕光啊,要不然也不会钻进洞里。可这个地方咱们上那去找鞭炮和红衣服去?” 张西瓜点点头:“我估计这年兽被镇压在灵官殿里年头肯定不短,要不然也不会变得那么小。这么多年的镇压对它也有影响。它现在还没恢复状态或许还能制住它,要是它恢复了以前的神力,咱们三个还不够它一顿吃的。” “年兽这么厉害吗?”丁羽小声的问,这时候她也知道这次的祸闯的不小。 张西瓜苦笑一声:“当然厉害了,没看传说中对付年兽的办法只是把它吓走嘛,还没听说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它的。要是真能杀死它,以前的灵官早就杀了,还能费这么大力气把他镇压在下面?” 丁羽听了伸伸舌头一句话也没说,杨帆沉思了一下:“西瓜说的有道理,趁它现在还没恢复之前一定要制住它,我这就进洞。” 他刚说完,张西瓜一把拽住他:“等一下,这旁边有竹子,先掰几根竹子再进去,到时候也能吓唬吓唬它……” 第八章 岩洞 他们所在的地方在深山之中,离最近的镇子都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虽然交通不便但环境保持的也相对完好,并没有遭到大的破坏。这附近不远就有一小片竹林,杨帆让张西瓜盯着洞口,带着丁羽去砍竹子。这时丁羽的开山刀起了作用,很快砍了十几根细竹子,杨帆又砍了一根比较结实的,把前面削成尖,做成一杆竹枪拎在手中这才带她回来。 除了他手中的哪杆竹枪,其他的竹子砍的都是干枯发黄的,这样比较好点燃。回到洞前丁羽从背包里翻出一个zippo打火机,还有一小瓶zippo油,她的背包里果然很是齐备。张西瓜欣喜的抢过她手中的打火机不停把玩,杨帆把zippo油倒了点到十几根竹竿上,这才一切准备妥当。 抢过张西瓜手中的打火机,杨帆又从丁羽包里取出绳子把竹子绑在后背向洞中走去,张西瓜楞了一下急忙追上:“我靠,你又要充英雄,你小子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杨帆回头看他:“西瓜,别逞强,别忘了丁羽还在这里,难道咱们能看着她不管吗?你在这看好了她,我去去就来。” “屁个去去就来!我太了解你了,你这就是想把我甩了啊,丁羽这么大个人了,在外面等等又不会死,要去一起去,要不谁也别去。” “西瓜,祸是咱们闯出来的,难道不管吗?就看着年兽出来吃人?要是师父知道收了我这么个没用的徒弟,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安稳?现在年兽还没恢复神力,又有竹子起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你怕什么?你看好了大小姐,我一会就出来。” 杨帆说完再不停留向洞里急走,张西瓜一跺脚:“想甩了我?没门。”大步跟了上去,丁羽见他俩也不搭理自己,急忙把背包收拾好背在背上追过去喊:“你俩等等我啊,你们去那我也去那,我有手电,我有装备……” 年兽进洞已经有一段时间,杨帆怕生出别的变数,那有时间跟他们墨迹,不管不顾的钻进了进去。张西瓜跟在后面,听到丁羽喊,不忍心的回头朝她喊:“你跟来干什么?快回去,很危险的。” 丁羽恍若未闻,追上他道:“你们别想甩了我,我这么大个人好歹能帮个忙。” 张西瓜嘟囔一句:“你不拖后腿我就烧高香了,还帮忙?” 丁羽没理他,快步走过他身边钻进了洞里,张西瓜无奈摇摇头跟着钻了进去。 山洞虽然不大,但却能直立行走,前方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长,杨帆点着一根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他借着竹子燃烧的火光朝里面小心翼翼的前行,但这火光实在太弱小,前方视线不足十米,没走出去多远,一道强光射来,丁羽和张西瓜跟了上来,丁羽举着一个强力电筒朝杨帆喊:“别怕,别怕,我给你照亮。” 杨帆皱了下眉头,本想撵她出去,前面却突然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和刺耳的吱吱声从岩洞深处传来。杨帆一惊紧握手中竹枪,身体微弯,枪尖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丁羽吓了一跳,手中电筒情不自禁的高抬了一下,杨帆顺着电筒光亮一看,就见几只蝙蝠扑棱棱乱飞,想必是三人的到来惊扰了这些蝙蝠。见是蝙蝠他松了口气,继续前行,走了没多久,前方赫然开朗。 杨帆手中的竹子光亮实在有限,他转身一把抢过丁羽手中的电筒四下照了照,就见这是一个很大的岩洞,岩洞的钟乳石在电筒光亮照射下反射出不同的光芒,前面洞崖平台上,众多的小石笋、石柱、石钟乳犹如一片茂密、幽静的小石林。 除此之外洞中还有一条溪流在洞中穿梭,但却看不到别的出路,这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形却甚是复杂,半人高,一人高的钟乳石比比皆是。杨帆举着电筒四下照了照,没有发现年兽的踪迹,他想了下,从后背抽出一根竹子点燃放在洞口,竹子点着发出“啪啪啪….”的脆响,这样一来等于堵住了进来的洞口,年兽怕脆响就不会从这里逃走。 杨帆小声吩咐张西瓜看好丁羽,挺着竹枪小心的四处搜寻年兽的踪迹,但在这黑暗又巨大的岩洞中想要找到一个跟兔子一样大小的年兽,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这里面的怪石多如牛毛,各种形状的都有。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杨帆回到洞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张西瓜伸头看了看这里,眼睛一亮,拍了下自己脑门:“我想出个办法,这山洞并不算大,也就跟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小,既然年兽怕声响,咱们三个每人点根竹子,然后从三个方向向中间集合,这样不就把它逼出来了。” 丁羽听他说完,兴奋的大喊:“还是西瓜聪明,我觉得咱们把竹子切割成小段,然后点着,四处都扔点,年兽害怕肯定会四处乱窜,到时候不就找到了吗。” 杨帆沉思一下:“我觉得丁羽的办法比较好,这样大家就不用分散,有危险还能互相照顾一下,就照这个来吧。” 说完杨帆把背上的竹子解下来,用刀把竹子切割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然后在每截竹子上都撒了几滴zippo油,大家手中都有打火机,都点着一根长的,举着向山洞中间靠近,小竹子点着发出的声音很脆,这里又很封闭,声音传不出去,几截竹子扔出去,洞里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脆响,竹子发出脆响,还发出微弱的火光,有的太脆落到地上崩的乱蹦,这一下倒真有点过年放鞭炮的感觉。 张西瓜却犹自不满足的嘟囔:“早知道老子买上几万响把年兽堵在这里,吓也吓死了他。” “说那些废话有啥用,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进到丁羽床下面的地洞。” 张西瓜听到杨帆说,摸了摸鼻子:“说说还不行啊?” 杨帆没理他。小心的挡在两人身前,他手中没拿那些短竹子,而是紧握手中的竹枪,警惕的看向四周。 岩洞很潮湿,不停有水珠滴落到他身上,大冬天的本来就冷,水珠滴落到皮肤上个更是让人感到冰寒。杨帆无奈的抹了把脸,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一个黑影窜向右边,张西瓜一惊点着个竹子凌空扔了出去,燃烧的竹子在空中噼啪作响,火光翻转中,就见一只黄色的身影正惊慌的向右边快速跑动。 黄色身影正是年兽,它身上的金黄色毛发实在是太过扎眼,不过只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年兽的身形竟然比当初刚看到时大上了不少。杨帆挺枪直追,转过一个大钟乳石看见年兽靠着边乱窜,他急忙喊:“西瓜,快朝右边扔竹子堵住它。” 张西瓜跟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一个竹子准备着,听他一喊向右边扔了过去,竹子在天空划了道美妙的弧线像手榴弹一样掉到前面,竹子掉到地上弹跳起来,冒着火光还噼啪作响,这一下也巧,正好扔到年兽脚下,顿时把它吓得直立起来,转身朝后就跑。 这时杨帆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见它朝自己风风火火的奔过来,举起竹枪扬起手臂,用上全身的力气向年兽狠扎了过去,他这一下劲使得非常大,竹枪带着风声呼啸而去“啪!”一声扎在年兽身上,但是竹枪扎在它身上却没给它造成任何伤害,相反竹枪扎在年兽身上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竟然从中间裂开。 年兽没有一点感觉“呱呱….”叫着向杨帆直撞了过来,杨帆见堵不住它,没办法只好躲开,可往后一退却撞了丁羽一下,这一下俩人都没想到,都踉跄了一下。年兽见他俩脚步不稳,突然停住“咕咕”猛叫了两声,身形也随之变大,转眼间变得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大小,杨帆站稳见到这副情景知道不好,急忙一把推开丁羽。 他刚把丁羽推开,年兽晃动着如同狮子一样的大脑袋,张开大嘴向他狂奔而来,丁羽被他一推,摔倒在一快巨石后面。此时杨帆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但他并不慌张,见年兽冲过来的快,弯下腰猛然抓住它头上黑色的独角,接着身子猛然一跃,身体斜着蹬了一脚旁边的怪石,这两下甚是利落,等年兽醒悟过来杨帆已经骑到了它背上。 年兽是上古洪荒巨兽,何时让人类骑在身上过?这一下顿时恼怒不已,猛然蹦跳想把杨帆甩下来,但杨帆却紧抓住它那根独角死活不撒手。年兽又怒又急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样乱窜,张西瓜和丁羽见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举着电筒和竹子跟在年兽后面狂追。 张西瓜一边追一边点燃竹子吓唬年兽,年兽又惊又怕,突然发出“昂!”一声大叫,接着后蹄立起,身上发出金黄的光芒,然后低头猛然向一快巨大的石头上撞去,杨帆看的清楚,怕它这一撞把自己抓住独角的双手撞烂,忙松开了手,他刚从年兽身上摔下来,年兽已经撞上了那块巨石,这时张西瓜和丁羽也赶到,三人就听“轰!”一声大响,年兽撞上巨石一瞬间,它身上发出的金色光芒竟然把整个岩洞全都掩盖住。 光芒太过强烈,三人情不自禁闭了下眼镜,等再睁开,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那个岩洞里面了。 第九章 锦衣卫 这里不再是宽敞的山洞,而是到了一个类似地洞的地方。年兽身上发出的强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伤害。睁开眼年兽正在向外疾奔,杨帆领先追了出去,跑动中感觉不对,这里竟然是一处长长的地道,全然不是刚进来时候的山洞。而且这地道明显是人工做成,整个地道光滑而又平整,正迷惑间年兽已经撞破挡住前面的障碍。 杨帆只听前面轰一声大响,接着木屑石块乱飞,光亮也随之而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胳膊挡了下脸,再抬头年兽已经不见,前面被撞开一个大洞。他急追了出去,出了洞四下一打量,见这是一间杂乱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器皿,看上去像是一个库房。 库房里面杂乱无比,正前方一个大木架子倒塌,无数的瓷器碎片撒的满屋子都是,年兽黄色的身影向前方快速奔跑,拐过一处屋子消失不见,这时张西瓜和丁羽也赶了上来,三人谁也没多想奋起直追。 追了二三百多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里的房子都是老样式但却无比华丽。奇怪的是他们所处的山中并没有这么大一片面积的建筑,从洞中钻出来就到了这里未免太过有些古怪,更加奇怪的是,先前还是冬天,现在阳光却充足的很,四周的树木和鲜花告诉他们这绝对不会是冬天才会有的景象。 年兽的身形在前方若隐若现,三个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是先追到它再说,刚拐了个弯来到一处宽阔的地方,一眼扫去,三人全都傻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前方竟然是一座无比辉煌的宫殿,还有宽阔的广场。 丁羽看了一眼,惊讶的喊:“这里是保和殿啊,咱们怎么到这来了?” “什么保和殿?”张西瓜震惊的问。 “故宫啊,你没去过吗?” “故宫?咱们不是在三茅山吗,怎么跑这来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两人说着话,就见前方已然乱成一团,几十个带刀身穿长袍的男子围住年兽,正举刀狠斗。这些人都穿着古代服饰,仔细一看衣服是红色的飞鱼服,手中的刀都是绣春刀,戴着黑色的帽子,这副模样正是明朝锦衣卫的标准服饰。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丁羽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嘟囔道:“拍电影的吧?” “不会吧?拍电影那有用真刀的?你看那几个汉子手中刀舞得可不像是花架子,看看,砍在年兽身上都冒出火花了。”张西瓜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这几十个人虽然彪悍无比,但手中的武器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年兽凶悍之气,四处乱撞之下撞飞了十几个,有的被他踩死,还有的被他叼在嘴里狠咬,场面很是混乱。但即使这样,这几十个人犹自狠斗绝不后退。 杨帆心中也是无比震惊,他虽然没去过故宫,可也听说过电视里面也见过,可转眼之间就从江苏的三茅山到了故宫,这也实在太扯了吧?看到年兽吃人他更是觉得不安。想了下对他俩道:“祸是咱们闯出来的,不能看着它吃人不管,这些人虽然厉害却不知道年兽胆子甚小只能吓唬,这么拼命,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拼的。” 张西瓜点点头:“上去帮忙!” 杨帆点点头,拿过他手中的竹子点着,带头向年兽冲了过去,竹子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声响惊动了一个身穿明黄官服正在一边指挥战斗的四十多岁男子,他猛然扭头,见杨帆,张西瓜,丁羽,举着燃烧的竹子大呼小叫的冲过来,眉头皱了一下,神色之间却丝毫不见慌乱,而是朝他们三个大声问:“来者何人,不知道这是内廷禁地吗?” 张西瓜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别怕,别怕,我们是来帮忙的。这东西砍不死它只能吓唬,都别围着它,趁他没发威之前赶紧躲远点…” 年兽根本就不怕这些人,左冲右突之下,已经撞翻了二十几个。这些人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气息全无,有的在低声呻吟,血迹染红了地下青石铺成的路面。但即使这样仍然是没有一个人后退,年兽仿佛在逗这些人玩一样,并不着急逃走而是转着圈子用头上的独角去撞人。刀子砍在它身上跟挠痒痒一样,它自然是无所畏惧。 杨帆三人跑近,手中竹子发出的脆响却吓了它一跳,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他们三个,着急的“昂!”一声大叫,撒开四蹄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它一发威这些人根本拦不住,顿时被它撞翻几个,年兽向外急冲轰然撞倒一面后墙冲了出去。 杨帆心中一惊,急忙追了过去,可还没等到男子身边,那男子突然抽出长刀朝他凌空一劈:“几个妖人,那里走?” 杨帆吓了一跳,急忙躲避开朝他喊:“你疯了?砍我干什么?我们是来抓那只年兽的。” 谁知那人却恍若未闻大声喊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给咱家拿下。” 他一喊,剩下的十几个男人转身向他们扑了过来,张西瓜脸色一变:“不对,这他娘的不是拍戏,这地方根本没有摄影机也没有工作人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刚喊完,十几个男人已经团团将他三个围住,看着明晃晃的绣春刀,三个人谁也不敢乱动,杨帆暗暗叫苦,要是自己还有把握逃出去,但有张西瓜和丁羽在他却不敢乱动。丁羽见这些人围住自己,不满意的朝那明显是头的男人喊:“喂!我们是好心帮忙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领导呢?我要见你们领导!” 身穿明黄官服的男人先是指挥旁边的人去善后,然后踱步走到他们三人身前,高抬头,低垂眼,傲然的问:“尔等身着古怪,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擅闯内廷犯的是死罪吗?” 杨帆三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现在三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是来到了故宫,接着年兽跟几十个身穿古装的男人火拼了一场,他们来帮忙却被围住,看这些人眼中流露出来凶狠的目光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紧接着外面进来更多人,同样都是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这些人有条不紊的将死去的人抬起就走,接着十几个太监低头快速而来,头也不抬的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那被年兽撞开的厚围墙窟窿边立刻站着十几个佩刀的人堵在那里。地下的血迹一擦干净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三人全傻了,每个人的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人不回话,围住他们的其中一个人扭头看向穿着明黄官服的人问:“千户大人,是不是把他们押到卫所去?” 那千户大人冷哼一声:“等等。”然后厉声朝他三个喊:“尔等为何不回话?就不怕本官制尔等死罪吗?嗯?”鼻子哼出的声音威严而又让人感到冰冷,此人一看就是手掌大权的人物,这威严气度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张西瓜脸色铁青,嘴里不停念叨:“千户大人,千户大人…飞鱼服….绣春刀…这是锦衣卫才会穿的衣服啊.咱们不会穿越了吧?” 丁羽听到张西瓜说到这一句,眼睛一亮,朝那千户问:“喂!这位大人,现在是何年何月啊?” 丁羽问出口,其中一个锦衣卫立刻大声呵斥:“大胆!如此跟千户大人说话,不想活了吗?” 谁知那位千户大人却眉头一皱,一摆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开口道:“今儿是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尔等到底是何人?” 三人听见这位千户报出年号,脑袋都是嗡一声大响。茫然的四下看了看,这里所有的人都穿着明代特有的服饰。这绝对不会是在演戏,何况就算演戏死那么多人警察早就赶到现场了,那会让他们自己收拾一下就没事了的? 可要让他们承认这就是明朝,一时间谁也接受不了。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杨帆和张西瓜面色如土,只有丁羽显得异常兴奋,眼珠子一转:“千户大人,我等是山中修炼的道士,你也看到了是追那个凶兽才误闯禁宫的,这凶兽乃是上古凶兽,要是不制住危害甚大,您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去抓那凶兽就行了。” 张西瓜和扬帆回过味来,除了震惊和不信外,不禁都暗暗佩服丁羽的机智,没看出来这丫头说起谎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谁知那位千户神色不变,只是盯着三人看,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惊奇,这三人太过奇怪,身上穿的衣服从来没有见过,那质地甚至比他这位千户的官服还要好。两个男人头发都是短短的,道士那有这种打扮的?说他们是和尚倒还差不多。那女子也是离奇,竟然跟男子一样穿着裤子,不穿长服。 但他三人说的话也不可不信,那凶兽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从未见过,的确是凶悍无比。几十个御前锦衣卫都不是对手,却见到这三人扭头就跑,或许他们说的是真的也说不定,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死了二十几个人这等大事是要上报指挥使的,还是先把这三人关起来再说。 想到这里,猛然抬头:“来呀,把这三个人给我压到卫所里去,这是我的客人,记住要好好招待。” “喂喂…千户大人,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还要抓年兽呢,千户大人,千户大人……”三人被十几个锦衣卫压着向外走,丁羽急忙大声朝那千户喊。那千户却转身急急向深宫里面走去。 第十章 真的穿越了 丁羽还在喊叫,那千户却走的没了影子,十几个锦衣卫压着三人并没有走出皇城,而是穿过大殿来到一处小院落。这院落不大,也没有其他的屋子豪华气派,更像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门口有人站岗,院子里面还有石锁一些锻炼的东西,这里就算不是锦衣卫的住所,也是办公的地方。 院子里面两个正在下棋的锦衣卫见押来三个穿的稀奇古怪的人,其中一个好奇的问:“王百户,往常压来的都是太监宫女,今儿怎么弄来三个怪人?是要打桩吗?” 那带头的百户听见问,呸的一口道:“小六子,今儿出大事了,内廷突然冒出个怪兽,接着这三个怪人就跟着出现了,死了十几号兄弟。千户大人让我把他们压到这来,当客人好好照看,这可不是犯了事的太监宫女,别瞎胡闹,不许打桩啊!” 说着话把三人带到一间屋子,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把门锁上。这间屋子不大当中是一大溜通炕,张西瓜一**坐在炕上,生气道:“这分明就是把咱们软禁起来了,屁的当客人招待啊,当客人招待,好歹上壶茶吧?” 丁羽扑哧一笑:“西瓜,这可不是你家炕头,没给咱们打桩算是不错的了。” “打桩?什么打桩?”张西瓜好奇的问。 丁羽洋洋得意的道:“以后没事多看看书,没文化真是可怕。还是我告诉你吧,锦衣卫是明朝皇帝私人卫队,但却负有侦察京师官民的职责,由一个指挥使主持,所有明代特务机关不由宦官主持的,仅此一个。锦衣卫的任务是“盗贼奸佞,街涂沟洫,密缉而时省之”。很明显,锦衣卫已经被皇帝给予了侦察、抓捕等特务任务,不仅仅等同于一般的保卫部队,身穿象征皇帝尊严的黄色官服便是他们区别其他卫队的特殊标记。” “靠,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也知道锦衣卫很厉害,跟FBI一样的性质,我问你什么是打桩?” 丁羽见他打断自己的话,不满意的嚷:“你着什么急,听我跟你说,锦衣卫的权力很大,在执行任务时就无所顾忌,无恶不做了。按明朝刑法规定:凡是抓人,必须人赃俱获,或者有确切的证据才能够去抓。但锦衣卫抓人多是扑风捉影,事实不清,有时仅仅是姓名差不多,锦衣卫就去抓人。” 锦衣卫抓人后,先不带回衙门,而是找一处空的庙宇,将人毒打一番,名曰“打桩”,被抓的人必须将自己的钱财贡献出来向他们行贿,钱少了,这些小特务自己留着,钱多了,小特务就与大特务平分。但是被抓的人钱财不多或者不能满足这些特务们的需要,即使花了钱也还是要被带回特务机构百般拷打,在屈打成招后,再送到司法机构。由于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深受皇帝重视,地方司法机构根本不敢对他们说不,所以明知许多人是被冤枉的,也不敢纠正。被冤屈的人最后落个人财两空,甚至还搭上无辜的性命。这就是打桩你明白了吗? 张西瓜听她说完,全身一激灵:“这么狠啊,多亏没给咱们三个打桩,否则小命都不保啊。” 杨帆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屋子里用纸张裱糊的窗户,再见古香古色的摆设,长叹一声道:“难道咱们真的回到明朝了?” 从追年兽到这里时间过的非常快,其中紧张程度丝毫不比美国大片差,虽然听到这是明朝却都没有时间来好好消化一下。这时听到杨帆问起丁羽和张西瓜都沉默起来,三人默不作声呆了许久,张西瓜无奈的伸手抹了一把脸:“恐怕这不是做梦,咱们的确是来到明朝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可是,这怎么会?”杨帆仍然是不可置信的问。 丁羽想了想:“我记得年兽在冲向石头的时候,身上发出的特别强烈的光芒,会不会是年兽把咱们带回了明朝?” “年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你别忘了年兽可是上古洪荒凶兽,刀枪不入你也看见了,要是根据传说中来看,它比那些传说中的神兽丝毫可不差。什么麒麟,凤凰之类的,都跟它是同一级别的,不过是因为它吃人,人们才把它划到凶兽里面去,谁知道它有多大的本事?”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杨帆忧心忡忡的问。 丁羽沉默了一下:“不瞒你说我看了这么多穿越的小说,没有一个人还能回去的,都是回到古代凭借现代的知识和见识做了一番大事业的,不如咱们也别回去了,干脆留在明朝当王爷算了。” 张西瓜苦笑:“大小姐,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你就看咱们三个吧,刚到这就被关起来了,这还是对方摸不透咱们三个的情况下。要是人家知道咱们三个不是什么异人的话,还不早就打桩了?何况你会干什么?你会做火药?你会造枪?以前你家里有钱,在这地方你屁都没有,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还当王爷?别做白日梦了你。” 丁羽很不服气:“你咋知道咱们就混不开?别的不会总会点别的吧?就说我背包里这些东西拿出去到那不是稀罕物件,不换他几千两白银?” “呸,连这个门都出不去,还想着换白银?要是对方摸清了咱们的底,像你说的一打桩,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人家的。” 丁羽被张西瓜说的哑口无言,求助的看着杨帆,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自己话,谁知道杨帆却是紧锁眉头呆呆看着外面出神。过了许久才开口:“既然年兽能把我们带到这里,那就一定还能把我们带回去,我记得咱们出来的那个洞口,也许只要回到那个洞中就能回去。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过客。” 张西瓜叹了口气:“都想回去,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被人软禁了,连这个小门都出不去,咱们的小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了。就说你厉害,你一个人能打倒几个?别忘了这里的皇宫,里面的锦衣卫还不知道有多少,硬闯出去就是个死。” “对啊,我也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何况年兽逃跑了,不抓住他咱们也回不去啊。” 丁羽说完,杨帆笑笑:“没错,就算回去,也要先把年兽这件事解决了,总不能把它留在这里祸害明朝人民吧?” 杨帆很少说笑话,这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张西瓜和丁羽都楞了一下,过了会张西瓜才下了炕小心走到他面前用手去摸她脑门,摸了摸好奇的道:“没发烧啊,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 杨帆笑笑:“事到如今,愁眉苦脸的也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解决不了就要勇敢的面对,这是我跟大灰学的。现在只能是等那个千户回来了。大家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跟他说才能把咱们放出去,谎话一定要编的匀实了,千万不能有漏洞,这些锦衣卫都是逼供刑侦的老手,大家一定要自圆其说了。” 丁羽点点头:“先前我已经跟那千户说了咱们是道士了,现在就只能在道士身上下工夫了。” 张西瓜一拍手:“没错,我和扬帆本来就是灵官,就说下山斩妖除魔跟来的不就行了。何况咱们身上还有明朝皇帝赐予的灵官令牌,只要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不就成了,对了,咱们还是正八品的官呢。”张西瓜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的说着。 丁羽却十分不识趣:“就算出去了,咱们只能吓唬那年兽,该怎么才能把他抓住镇压起来?” 张西瓜一楞,随即道:“镇妖符我也会画,到时候画几张大的,贴在他身上试试。没准就能镇住了它。” 丁羽点点头:“恩,现在只能这么办了,嘿嘿,我没想到网上小说里的穿越竟然真发生在咱们身上了,嘿嘿,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嘿嘿…” 念叨到这里,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双眼之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只是不停念叨:“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天启六年五月初六……不好,天启大爆炸就是发生在这一天!” 丁羽喊完,张西瓜和扬帆也都是脸色一变,他俩也记起书中描述的事件的确就是在今天,可世界上的事那有这么凑巧的?偏巧他们赶着年兽回到了明朝接着就发生了大爆炸,难道说这大爆炸跟年兽有关系? 三个人惊疑不定,过了许久杨帆才回过神来道:“咱们不能看着这事发生不管,赶紧通知锦衣卫去。” 说着话像门口疾走,还没等走到门口,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杨帆一惊跑到门前借着门缝朝外面一看,就见天空中乌云翻滚急速而来,乌云之中霹雳之声不绝,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天空瞬间像是被劈开一道口子,接着狂风大起,这风剧烈的他从未见过,风吹动院落顿时把院子中的十几个锦衣卫刮得飞到了空中,紧接着屋子房顶被掀开,杨帆猛然转身一把摁住张西瓜和丁羽,把他俩压在自己身体下面。 “咔嚓!咔嚓!…”一道道霹雳不绝于耳,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第十一章 救驾 风之狂烈让人不寒而栗,昏天黑地之中呼号之声不绝于耳,像是九幽地府之中的恶鬼全都跑了出来。屋子里的窗户早就被刮掉,木框被吹到屋内墙上“嘭!”一声木块四散激射,好在杨帆将丁羽和张西瓜压在了身下,否则任何一块木块打在身上都承受不住。 屋子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杨帆微微抬头见屋顶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个时候要不躲开三人都将被埋在里面。来不及多想,杨帆半蹲着抓住两人的手向靠窗户的角落里猫腰前进,屋子里的用品被狂风吹的在空中乱飞,三人好不容易来到角落里刚蹲下。屋顶轰一声倒塌,漫天的灰尘飘起,又被狂风吹散。 杨帆在最后面用身体挡住张西瓜和丁羽,几快飞射的砖石打在身上令他疼痛不已,好在角落上放还没塌陷能勉强支撑得住,否则三个人谁也躲不掉。可即使这样也挺不了太长时间,风太狂猛,连院子里的石锁都被吹飞了起来,就在三人以为躲不掉了的时候,风却突然停了。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即逝,杨帆见风停了下来,用手抹了把脸把灰尘扫掉些站直了向外一看,院子已经不复存在连围墙都消失不见,先前的十几个锦衣卫更是被这阵狂风刮得无影无踪,张西瓜站起来看着残破的景象,惊讶的长着大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这,这要世界末日了吗?” 杨帆沉默一下:“没准这就是年兽惹的祸,快走!” 张西瓜拽起面色如土的丁羽:“走?往那走? “我记得年兽逃走的方向,朝那个方向走追不管怎么样都要抓到他。” 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各自的抖了一下满身灰尘,杨帆率先向外面走去,这是深宫三人不敢乱动乱跑,可一路走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着实吃惊不小。此时的皇宫没有了刚才的威严堂皇,而是一片凌乱,放眼所及之处一片狼藉,有些宫殿甚至都已经坍塌。沙土漫天飘扬,甚至看不清百米以外的景象,就算有宫女太监之类的人跑过,也都是神色惶惶只自顾不暇,根本没人来管他们三个。 尘土弥漫中杨帆辨认了方向,拉着张西瓜的手,张西瓜拉着丁羽,三个人像串成一串的蚂蚱般向前跑,还没等跑到大殿前面就见里面出来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男子急匆匆的向外疾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再后面一队侍卫乱成一团,侍卫们还没跑出大殿,大殿上方突然轰然倒塌,将所有的侍卫全部砸在下面。 年轻男子跟杨帆他们年纪差不多,此时已经慌乱无措,四顾望了一下,见自己身后只有一个小太监跟着,脸色变了变。小太监尖着嗓子大声呼喊:“护驾,护驾!”但此时除了杨帆他们三个,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护驾,护驾,护…”尖锐的公鸭嗓子没喊了几句,天上忽然飞下瓦片,正巧砸在这个内侍的脑袋上,内侍当场脑浆迸裂,那年轻男子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右边跑,丁羽看见他身穿黄龙袍,急忙捅了一下杨帆:“他肯定是明熹宗朱由校,咱们帮他一把,好处多多啊。” 杨帆没反应,张西瓜却眼睛一亮,大喊一声:“陛下休要慌乱,俺来护驾了。” 他大呼小叫的冲出去把杨帆吓了一跳,怕他出事急忙跟了上去,离的近了才看清这天启皇帝非常年轻,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人很高很瘦,看不出有皇帝的威严,相反让人有一种亲切感。此时他见张西瓜冲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大声道:“快来护驾,朕重重有赏。” 西瓜三人一靠近,他看清楚了三人模样顿时楞在当场,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人?如何穿着如此古怪?” 也不怪他问,张西瓜和扬帆穿的是丁家发给他们的黑色特警作战服,脚下蹬的是军用皮鞋,丁羽是一副登山的装备,他们的衣着在现代城市中也不算是常见,更何况是明朝。张西瓜见皇帝问,急忙道:“陛下别怕,我是阁皁山的灵官,这位是三茅山的灵官,都是学道之人,身上有皇帝赐予的灵官令牌。”说着伸手去掏令牌,可翻遍全身也没找到,急忙朝杨帆喊:“把你的令牌给陛下看看。” 杨帆急忙去掏自己的令牌,也没找到。但他清楚记得令牌被自己放在最里面的口袋,更何况口袋也没有漏,是绝对不会遗失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一对话,大家都停住连天启帝都站了下来,这时天空乌云翻滚,地下还在微微震动,天启帝见他们翻不出来东西来,急忙道:“先找个安稳之所再慢慢寻找不迟。” 想了想总不能在这三个怪人面前失了尊严,咳嗽一声,不在像先前那样疾奔,而是大步向前面走去。 张西瓜急忙追上,扭头朝杨帆喊:“先别找了,快来护驾!” 三人护住天启帝向交泰殿快步走过去,一路之上所见尽是死人,天启帝从未见过此等惨烈的景象,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嘟囔:“天降大祸,难道是朕有失德之处吗?” 张西瓜跟师傅从小就混迹社会,察言观色的本事何等高强,这时见他心情抑郁,眼珠子一转:“陛下,这祸乃是一个上古凶兽跑到世间惹出来的,跟陛下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三个深山之中修炼多年,见凶兽出世这才联手下山想将凶兽制服。” “你们是天师?”天启帝疑惑的问。 张西瓜严肃的点点头:“没错,我们就是抓鬼除魔的天师。” “那为何不着道袍?还有女子随行?” “咳咳~~这是因为穿道袍行动有所不便,这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她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是个高人啊,凶兽出世就是她预测到的,所以就结伴来了?” “哦~~她还有这等本事,朕倒是小瞧她了。”天启帝斜着看了一眼丁羽,眼神之中却还是半信半疑。杨帆听到张西瓜满嘴跑火车也是暗暗苦笑,看天启帝的样子明显是不信,这时就三个人在他身边,他当然不会说什么。等到侍卫来了还不定怎么着呢?这皇帝虽然有些惊慌却并不像别人一样乱了手脚,这样的人能是一个笨蛋吗? 说着话三人已经离开大殿有一段距离,走在空地上都感觉安全不少。大地还在震颤不止,有建筑物的地方实在是不敢去,这里建造结实的宫殿已经塌陷了许多,反而不如在空地上安全。张西瓜屁颠屁颠的跟着天启帝问:“陛下,咱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跟朕走就是了,如何这多问话?”天启帝冷冷回了一句仍大步向前,张西瓜吃了一瘪,半天没说出话来,丁羽靠近捅了一下小声道:“你得瑟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 杨帆着实佩服张西瓜和丁羽和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斗闷子,他心中焦急万分想要去追赶年兽,但看两人这架势势必要先保住这位皇帝。可他们三个见了皇帝没有半分礼貌也没有跪下磕头,要是这皇帝过河拆桥,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按照他的本意,把皇帝扔在这里就行了,毕竟这是皇宫就算侍卫一时间惊慌失措,但只要反应过来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护驾。他走在后面拽了一下张西瓜:“这地方不能久留,咱们三个快走。” 张西瓜把嘴巴凑到他耳朵上:“走?往那走?别忘了咱们来的地方就在这皇宫里面,就算能制服年兽,还有机会再偷溜进来吗?而且年兽速度极快,你我仅凭两条腿能追得上?只要把这位皇帝哄高兴了,相信了咱们,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张西瓜说完再也不理他,屁颠屁颠追上天启帝守护在他身边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杨帆苦笑却也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大步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到一处大殿,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雷响起。“隆隆”地在大地上滚过,声音震撼天地。从京城的西南角涌起一片遮天盖地的黑云。不大一会儿,又是一声巨响,天崩地裂。顿时,天空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接着大地猛然一阵颤抖“咔嚓!”一道霹雳凌空而下,正打在前方交泰殿房檐上,瓦片石块被这股力量轰得四处乱飞,其中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竟然冲着天启帝直直激射而来。 闪电落下一刹那,天地间亮了一亮,在天地的威力下,天启帝这位九五之尊也情不自禁的停了一停,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等他看见激射而来的石块已经来不及反应。 此时杨帆就在他身边,霹雳响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危险,这时已经来不及将天启帝推开,他顾不得多想,转身扑了过去,用自己身体挡住了石块飞来的方向,石块呼啸而来:“嘭!”打在他后背上,他只觉得胸口一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了天启帝一脸。 第十二章 躲藏 被闪电劈中迸发出来的石块力道何其之猛,比一颗出膛的子弹也相差不了多少了。要不是杨帆身上背着丁羽的背包,这一下恐怕就要了他的小命,所幸丁羽背包里东西很多,为他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力道,但即使这样仍是把他击伤。 天启帝被他一口血喷了一脸,急忙伸手扶住杨帆。他知道要不是有杨帆替挡住这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恐怕自己真的就要驾崩了,那他也就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位死在天灾中的皇帝了,此人毫不犹豫用身体替自己挡住石块,这份忠心着实难得。 扶住杨帆的天启帝浮想翩翩,欣慰之余还有一分感动,他却不知杨帆心中想的比他通透的多,要是皇帝真死在这里,他们三个就永远没有回去的可能了。任谁今天看到三个怪人出现,就出现这么多的异常,皇帝还死了,他们都逃不了干系,但只要皇帝不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杨帆见天启帝扶住自己,急忙挣扎着站直,张西瓜见了扶住他着急的问:“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丁羽更是着急,大声朝杨帆喊:“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死了我们怎么办?这时候你逞什么英雄?” 此时两人完全无视了天启帝,天启帝见他们互相如此关心,心中长叹一声,自己在深宫长大,所有人见了自己无不是巴结小心伺候,但要说真有人关心自己,便是自己都不相信,想到这里擦了一下脸上血迹,咳嗽了一声。 他一咳嗽,两人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相顾一看不知道说什么好,杨帆却机灵的道:“皇上乃天下之主,便是我丢了这条性命也要保住皇上无事。” 天启帝听了大为感动,轻声道:“不必怕,待过去了风暴,宫中自有御医替你医治,现在还是莫要再停留的好。” 杨帆站直了活动一下身体,除了后背隐隐作痛胸口仍然有些憋闷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他在山中长大,身体自然比常人要好上许多。这时听天启帝说,也觉得这里不宜久留,四下看了一眼,天上乌云仍在翻滚,远处霹雳阵阵,把个黑暗的天空劈得一道道裂开,此情此景真有些世界末日的味道。 闪电不时从空中落下劈到皇宫之中,远处几座大殿已经被闪电击打得燃烧起来,更有无数的木屑石块四处乱飞,而且大地还在震颤不已,站在空地上已经不安全,正前方的交泰殿虽然被雷电击中却只是崩塌一小块而已,并没有烧起来。看来这个殿建造的比其他的更要结实,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躲到大殿中去。 天启帝说完大步向大殿走去,丝毫没有跟三个人商量的意思。杨帆他们楞了一下随即想起此人是皇帝,又哪里会在意他们的意见。只好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刚进到大殿打的猛地颤抖了几下,天启帝脸色一变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大殿右边角落里他平时写字画画用的大木桌还在,顾不得多想急忙钻到了下面。 杨帆三个也不敢乱走,跟着他钻到了桌子底下,刚钻到桌子下面,大殿猛然晃悠了两下,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以为逃不过这一劫了。这个时候皇帝和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天地之中的一个蝼蚁,就算是九五至尊的天启帝在天地之威面前也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好在这阵抖动停止的很快,大殿跟着晃悠了两下还是支撑着没倒,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张桌子非常大,四个人钻在下面都没感觉到特别拥挤,借着这个机会杨帆伸头向外面看了看,就见这交泰殿平面为方形,面阔、进深各3间,单檐四角攒尖顶,铜镀金宝顶,黄琉璃瓦,双昂五踩斗栱,梁枋饰龙凤和玺彩画。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龙凤裙板隔扇门各4扇,南面次间为槛窗,其余三面次间均为墙。殿内顶部为盘龙衔珠藻井,地面铺墁金砖。殿中明间设宝座。端的是富丽堂皇到了极点。 他正看得出神却听天启帝突然叹息了一声,扭头一看自己身体挡在了天启帝的前面,他猛然想起来挡在皇帝前面可是犯了大不敬。想到这急忙往后退了退。天启帝见他这个样子朝他笑笑:“朕不会罚你的,莫怕。” 此时的天启帝也是灰头土脸,身上满是灰尘,帽子也戴着歪斜了,黄色的龙袍外面全是灰尘,这副模样跟他们三个也相差不多,那里有半点皇帝的样子?何况天启帝本来岁数就不大,算起来还是同龄人。这一笑更增添了些许亲切。 但皇帝就是皇帝,谁也不敢当真放恣。可三人都是现代人对这个皇帝也没有太恭敬之心。何况这个皇帝并不出名,历史上的名声也不好,杨帆知道这是个木匠皇帝,此时外有金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看看天启帝再看看丁羽,这两人何其相像,他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自小生长在富贵家庭也不是件什么好事,什么都不缺,自然就少了拼搏奋斗的精神,再加上生活空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天启帝突然开口问:“你们说要给朕看令牌,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杨帆一楞,看来这皇帝到现在都不太相信他们的话,无奈只好又找了一遍,但令牌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张西瓜同样如此,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丁羽见他俩着急,笑着对天启帝道:“他们说的是实话,这灵官之职是本朝赐予的称号,本朝职官志上说三阁皁山、三茅山各有灵官一人。还是正八品的官呢。” 天启帝听丁羽说完,笑笑道:“休要哄朕,朕是大明皇帝,上下官名自然知晓,却从未听说过什么灵官之职。莫非你等是想要讨个封赏吗?你们救了朕就要个八品的封赏?” 天启帝一说三个人全傻了,虽然他们知道灵官这个称号是明朝才有的,可具体是那个朝代却不知道,难道说灵官是从他们才开始的?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天启帝晃着脑袋,沉思一下:“你们救驾有功,既然讨要个灵官称号也不是难事,牌子找不到就算了,回头朕给你们每人做一面就是,不是自夸,朕的木工手艺非常不错的。” 说到这里天启帝有些得意,指着大殿上一个还没倒下的木屏风道:“那道百鸟朝凤的屏风就是朕亲手做的,还不错吧?” 此时他的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像是一个一心要得到别人夸奖的孩子。他们三个看了一眼那个屏风,果然精美。何况他们又不是傻子那里会坏了皇帝的兴致,都急忙点头:“好,好,果然是鬼斧神工啊。” 丁羽更是夸张,张着大嘴道:“陛下,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手艺,就算是鲁班再世也就这个水平了吧?厉害,厉害……” 天启帝听到三个怪人说自己的手艺好,顿时脸上笑得开了花,还谦虚的摇摇手:“过奖了。过奖了….”但看他脸上的得意那里有半点过奖的意思? 丁羽又吹捧了几句,天启帝更听得高兴,正说着话大地又震颤了几下,大家都是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外面。过了会震颤过去,天启帝开口问:“你们说追一个凶兽追到皇宫,到底是什么凶兽竟然有如此大的法力?” 天启帝一问,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这场灾难到底是不是年兽惹出来的?从他们接触年兽到现在,年兽虽然有些本事,但怎么也看不出来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年兽真能搅动的天地不安,为什么在追它的时候不显露出来?而是到了明朝折腾个天翻地覆? 可要说不是年兽惹的祸,为什么他们一到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连天都要塌了。要说这只是巧合,未免说不过去。三人想不明白其中关键,都沉默着不说话。 天启帝见谁也不开口,有些生气道:“难道你们有什么瞒着朕吗?” 天启帝语气之中有些不善,声音也冷了下来,丁羽一惊回过味来,知道此事万万得罪不起这位木匠皇帝,急忙道;“陛下,我们追赶的是年兽,上古的凶兽啊。” “哦,年兽是什么,给朕说说。”丁羽的话引起了天启帝的好奇心。 丁羽讲故事一样把年兽的来历说了一遍,却没说他们是来自未来,说是从深山之中跟了出来,天启帝听得津津有味,丁羽还待再讲,突然大殿门外传来马蹄声响,接着无数人大声喊叫:“陛下,陛下,臣等前来救驾。” 第十三章 魏忠贤 殿外喊声甚是洪亮是齐声喊出来的,随之而来的人马嘶喊之声不绝于耳,甚是热闹。天启帝听到喊声大喜,朝外面喊:“朕在这里,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杨帆松了口气,来人了皇帝也就不用他们来保护了,也就可以腾出手来去追查年兽的下落,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它惹出来的。 不大会的工夫脚步声响起,杨帆向前一看就见许多披甲的士兵簇拥着一个胖大太监急急走了进来。当先这太监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胖大,满脸焦急,见到天启帝居然钻到了桌子底下,急忙紧赶两步上前跪下,带着哭腔哽咽道:“上天保佑,我皇万岁,吓死老奴我了,皇上啊…皇上啊…”念叨两句已是哭出了声音。 杨帆看的目瞪口呆,这人说哭就哭没有半点犹豫,这份演戏的功夫十分了得啊,这就是在明朝要是在现代光凭这一手,当个演员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天启帝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竟然真的就被这人感动的叹息一声:“爱卿快快起来,朕无碍,朕无碍的。”说着竟然附身去扶跪在地上的大太监,杨帆又看得傻了,这太监是谁?竟然能让皇帝亲手去扶他? “老奴失礼了,失礼了,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这小小天灾又如何能撼动我皇半根毫毛,老奴应该高兴啊,高兴啊….”说着擦了擦眼角,脸上竟然真的就露出了一副开心的笑容。 丁羽早就看呆了,实在没忍住嘟囔了一句:“我靠,这也行?” 他一说话立刻惊动了这大太监,其实他一早就看到了三人跟皇帝挤在一起,但表忠心要紧先把他们放到了一边。丁羽一说话让他抓到把柄,脸色一沉大声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跟皇上挤在一起?来人啊!把这三人给我抓了!” 他尖着嗓子一发威,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几个士兵听到他喊,忙上前要抓三人,天启帝喊了声:“慢!”皇帝一发话,那些士兵顿时站住不敢乱动。 大太监慌忙道:“老奴擅自做主了,老奴实在是太紧张了,皇上恕罪啊!”说完跪下急忙磕头,那头磕得“砰砰!!”直响,看的出是下了真功夫。天启帝微微一笑:“魏卿啊,这三个人都是山中修炼的异人,是来降伏凶兽的,而且还救了朕一命,不要为难他们。” 天启帝魏卿两字一出口,丁羽张着大嘴惊奇的问:“你是魏忠贤?” 此时的魏忠贤权势滔天,民间早已经管他叫九千岁了,这些年更是呼风唤雨好不得得意,那个见了他不恭敬的叫声九千岁?还没人敢直呼其姓名,这时听丁羽喊出自己名字,脸色顿时有些不善,清风见了急忙鎚了一下丁羽,然后朝魏忠贤道:“原来是九千岁,我们几个在山中修炼却也长听到九千岁的大名,有礼,有礼了。” 说完学着武侠电视剧里的样子抱了抱拳,完全是一副江湖人的模样,魏忠贤见他三个穿着怪异,心中也暗暗称奇,又见他们说话动作没半点规矩,以为是山中来的土包子,顿时也没在意,何况三人毕竟救了皇帝,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时候还是莫得罪他们的好。 想到这里,他脸上顿时挤出笑脸:“那里,那里,咱家就是伺候皇上的,三位救了我皇,咱家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们啊。” 这一阵闹腾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外面发生的事,正说着话,大地又颤抖了几下,士兵们神色一变急忙将天启帝围了起来紧张的看向四周,天启帝脸色发白问:“魏卿,外面如何了,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老奴刚从外面赶过来,连勤政殿都已经坍塌,实在是没有安全的去处,老奴观察了一下,还就这交泰殿建得结实,待躲过这阵风头再做打算吧。” 天启帝十分信任魏忠贤,沉思一下:“就听爱卿的,不过如此这般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说到这里扭头看向杨帆三人:“你们三人自称天师,是来制服凶兽的,现在可有什么好主意?” 杨帆见他问上前一步:“皇上,不管是不是凶兽惹的祸我们三人都会查个水落石出,现在请皇上给备几匹马,我们这就追过去。” “马匹好说,魏卿给这三位天师准备两匹上好的马,再调拨一百名锦衣卫听候二位天师的差遣。这位女天师就不要去了,年兽是上古凶兽自然凶险万分,还是留在这里陪朕说说话吧。” 杨帆听了天启帝的话,暗暗苦笑,看来这位皇帝一点也不糊涂,他这么做明显还是不相信他们三个,这是留下一个人质,怕三人一起跑了。不过说起来这也不怪他多想,自己三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离奇古怪,而且一来到这里就赶上天地变色,任何人都会有怀疑,不过现在有了马匹,还有一百名锦衣卫帮忙,事情解决起来也相对容易的多了。 他也知道这一百名锦衣卫不过是天启帝用来监视自己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丁羽听到天启帝要留下自己,急忙道:“皇上,这两人比较笨,没我在身边恐怕不行,你还是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吧。” 天启帝微微一笑:“女天师休要如此说,这等大事还是让他们二位去吧,你便老实陪朕在这里等着,等着两位天师的好消息吧。” 丁羽张口还要说,张西瓜把他拽到一边小声嘀咕:“不想活命了?这时候了,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了,不过你得注意皇上身边那个死太监,那老小子可不是个好鸟。” “切,用你说,好像你历史学的比我好似的。”丁羽斜看他一眼,不满意的嘀咕。 此时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听天启帝的安排了,不过身边没有了丁羽杨帆也放心不少,谁知道这一去会碰到什么凶险的事?少了这么一个拖累至少能轻松不少,想到这杨帆道:“就听皇上的,事情紧急这就走吧。” “慢着!”魏忠贤喊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然后递给身旁一个士兵:“你带十名侍卫跟两位天师到锦衣卫卫所调拨一百名锦衣卫,你就跟着二位天师,保护好了,切记不能让二位天师出任何差错,明白了吗?” 那士兵恭敬结果令牌,站到杨帆和张西瓜身后。他二人暗暗苦笑,这就是变相看押了但你还说不出什么来,这老太监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对视一眼再不多话,转身向外面就走。 到了殿外,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站了将近一千号士兵,各个衣甲整齐挺立在外面,虽然没人乱动乱叫,但每个人脸上却都流出深深的惶恐。 那名士兵明显是军官,到了殿外大声吩咐让人牵来两匹战马,随后有挑出几个人来,各自骑上马把杨帆和张西瓜围在中间,杨帆自小在东北长大,对马本就不陌生蹬住马镫翻身骑了上去,张西瓜却显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两名士兵帮助下才骑了上去。 十名士兵簇拥着两人向皇宫外面疾驰,出了皇宫跟着一个领头的向东面街道而去。一路之上杨帆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中颤抖不止,但见视线所及之处万余间房屋建筑变成一片瓦砾。两万多居民非死即伤,断臂者、折足者、破头者无数,尸骸遍地,秽气熏天,一片狼藉,连牛马鸡犬都难逃一死。到处雷声震耳,被损坏的房屋建筑无数。老百姓有侥幸活命的,也都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哭喊嘶叫之声不绝于耳,这里已经不似人间,仿佛是到了地狱之中,其景象只惨烈,让人惨不忍睹。 杨帆心中沉重,要是这一切真都是年兽惹出来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张西瓜本来就不会骑马,被颠簸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又见四处皆是死人,心中堵得实在难受,忍不住趴在马背上大声呕吐。 跟这他俩的十个士兵都是京城人,见到这种凄惨到了极点的景象,脆弱的已经的大哭出来,这哭声哭的的如此凄惨,听在杨帆耳朵里心乱无比。 那领头的心性却极为坚韧,大声喝骂了几句,没有人敢在哭。十几骑风驰电掣从大街上奔驰而过很快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也早就坍塌,里面十几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在救人,见他们疾驰而到,其中一个迎上来,大声问:“来者何人?” “我乃御前侍卫,奉我皇圣旨,来这里调拨一百名锦衣卫跟随两位天师去降伏凶兽。”领头之人大声喊完从怀里掏出令牌,拦路的锦衣卫接过令牌,急忙去里面禀报,没多久一个千户带着三四十人而来,见到侍卫大声道:“全营便只剩下这些。” 杨帆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大声朝他喊:“这些人也够了,没时间墨迹下去,快跟我走!”说完调转马头就拍马就走,那侍卫见了急忙大声让锦衣卫快些跟上,招呼了其他侍卫快马朝杨帆追了过去。 第十四章 地狱景象 此时整个天空雷声阵阵,火光腾空。闪电如同疯癫了一般不停从空中劈下,杨帆从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闪电,闪电出现的频率太过频繁,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有几道凌空而下。突然间,从城的东北方至城西南传来一阵轰隆声,出现了一个特大的火球在空中滚动。天空中有丝状、潮状的五色乱云在四处横飞,有如大而黑的蘑菇,这蘑菇状的黑云跟核爆现场一样。杨帆心中震惊不已,如果是在现代可以用核弹来解释,但在明朝能见到蘑菇云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房屋没有一处完好,这一带竟然是被夷为平地。 更让他不解的是空中那个巨大的火球又是什么?火球在空中由远至近,杨帆看的清楚这火球竟然是由无数的闪电纠结缠绕在一起形成,火球在空中,发出“噼啪!”大响,滚滚而来,照耀着整个大地一片亮白。 火球在天空中不停跳跃,很不稳定,杨帆心中着急催动身下战马疾驰,谁知道战马看见火球竟然不敢再跑“秃噜….”打了一声响鼻猛然停了下来,战马突然立住杨帆身子一晃差点被它甩下身去。勉强控制住身体等坐稳,再次催促战马,身下的战马却不管他怎样抽打都不在向前半步。 这工夫张西瓜跟几名侍卫跟了上来,那些战马同样到了这个地方都不在向前,张西瓜本被颠的脸色惨白,战马停下他立刻大口大口喘气,缓了缓朝杨帆喊:“怎么停下来了?” 杨帆正在着急,可战马不走他也无可奈何,眼见火球在空中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火球刚才还只是轻微的跳动,现在却像是一个被人用力拍打了一下乒乓球一样上下跳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就见火球在空中翻滚着,上下弹起。带起一阵阵劲风鼓动着天上浓黑如墨般乌云随着不停起舞。 杨帆和西瓜还好,十几名侍卫已经开始慌乱,相互之间嘀嘀咕咕双眼尽是恐惧惊慌之色,一个个翻身下马,一起看向他俩。杨帆举起手中马鞭狠狠**战马,战马疼痛嚎叫,但就是不在向前,反而向后退了两步。他还要举鞭再打,那位侍卫头急忙跑到杨帆身边大声道:“天师,战马最有灵性,此时不动必定有灾祸发生,还是等等的好。” 他一喊,张西瓜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动物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可比人的直觉敏锐的多,这些战马在战场上都不会退随半步,这时停住一定感应到了什么,还是等等看再说,再者天上那火球实在是不稳定,还是等他滚远了在走吧。” 杨帆是跟动物打交道最多的人,此时听张西瓜一说,心中一动跳下马,伸手摸了摸马背,那战马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这黑色战马双眼流露出来的竟然一丝绝望。杨帆叹息一声,此时他才知道人力在大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可怜。 这一停留不前,后面跟上来三四十个狼狈不堪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再没有了平时的威风煞气,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马匹也不多,只有二十多匹,有的马上驼了两个人,锦衣卫千户骑着一匹棕红色大马,追上来问:“我们要到何处去?” 这一问竟然把杨帆问愣住,此时年兽到了什么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只能按照它先前逃跑的方向追赶。年兽奔逃的方向是西方,而此时西方的天空中上有一股气直冲入云霄,天上的乌云被这团气被绞得一团乱,演变成各种奇形怪状,有的像乱丝,有的像灵芝,五颜六色,千奇百怪,许久,许久不散。 “西面是什么地方?”杨帆大声问。 “西面有个校场,还有一座小山。” “就去那个地方!”杨帆大喊了一声,心里却没什么底,但火球就是从西方而来,而且那股冲击乌云的气体也在西方出现,或许那里才是这一切发生的源头。 众人站在原地看着杨帆和张西瓜,这种天灾面前大家都希望有个人能带领大家走出这一切。这种心理很微妙,有个主心骨自己知道该做什么,不用等死也不用痛苦的去思索一切。 杨帆仍然在催促战马,但战马就是不动。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从火球中一道霹雳凌空劈了下来。 随着这道霹雳降下,一朵浓密之极的乌云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一般,轰隆降下一个巨雷,接着天空中无数断臂残肢像雨点一般降落下来,当下砸中几个锦衣卫。 伴随着残肢断臂的是漫天红色的血雨,战马被震惊,慌乱着要跑,众人紧紧抓住缰绳。天上,人头,胳膊,大腿,肉块,不停向下倾泻,几个胆子小的已经被吓疯大呼小叫的乱跑。胆子大的也都战栗不已,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天空中磕头,大声的哀求。每个人身上都被血水打湿,天上地上一片暗红,无数残肢断臂散落在四周,闪电光亮下,所有人凄厉如鬼。这里已经不在是人间,而是地狱。 先前读天变邸抄描述这一段灾难的时候,杨帆直是把它当做一段奇闻来看,但真的身在此才发现,这一切是让人如此的恐惧和无助,他和张西瓜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仍然被震惊的心胆俱颤,更不要说这本来就是一个信仰鬼神的年代。 所有的侍卫和锦衣卫都跪下,大声的哀求,哀求也不尽相同,有求祖先保佑的,有求佛祖保佑的,还有求老天爷的,等等等等,当真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杨帆苦笑中国人的信仰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杂。 所有人中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是他和张西瓜还有侍卫头领和锦衣卫千户,那千户甚是镇定,大声吆喝着这些人不要慌乱,然后牵马走到杨帆身边问:“天师,此时该做什么?” 杨帆看着天空中火球蹦跳的越来越厉害,沉声道:“等!这些战马害怕的肯定是这个火球,等火球离大家远些了,再跟我去西边。” 他话刚说完,天空中的火球突然猛地窜起,这一下窜的很高,把天空中的乌云冲击开,大有要把天给捅个窟窿的架势,乌云被火球一冲,顿时被掏空,云丝跟着火球想上急卷,但乌云中仍能看见火球若隐若现的在闪烁。 见火球冲进了云端,杨帆松了口气,翻身上马摸了摸马头安抚躁动不安的战马,但还没等他催马前行,火球从天空又直直降落下来,杨帆一惊就见这火球仿佛比刚才更大了一些,而且火球中的闪电也在慢慢膨胀,缠绕着的闪电像是一条条金蛇在空中乱舞。 这一次火球下降的势头极其猛烈,竟然不在跳跃,直直向大地上撞击了过来,杨帆脸色一变,大叫了一声不好,翻身跳下马趴到地上,但仍抬起头看着火球。 杨帆一趴到地上,其余的人见了都是有样学样,齐的趴倒。就在这时,火球已经撞到了大地,火球在撞击到大地的一刹那,竟然出现了短暂的一阵寂静,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大地跟着猛然颤抖,这声音是如此巨大,杨帆耳中嗡一声大响,几乎就听不到别的声音。 而大地颤抖的力量把趴在地上的人都震得腾空而起,所有人像是热锅里的黄豆,被震得离地有一米多高,又跌落下来。杨帆跌到地上只感觉全身像散了架子一样疼痛不已,再看其他人和战马都歪斜着躺在地上,战马的嘶嚎和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微弱的像是垂死挣扎。 杨帆支撑着站起来,去找张西瓜,就见他靠在一个锦衣卫身上正在大声叫唤,见张西瓜没事,他心中一松,刚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拽他,大地又是猛然一震,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大地是在抖动,像是有人拽住一件衣服猛地抖动了一下,这次却是一震,只是这一震甚是猛烈,杨帆一个身形不稳,跌倒在张西瓜身边。 接着“咔嚓.!”一声巨响,大地仿佛被人用力撕开一般裂开一道口子,地面裂开越来越大,快速的延伸过来,几个躲闪不及的锦衣卫和侍卫哀嚎着跌落到地缝里面。杨帆满眼惊骇之色,大地裂开的缝隙竟然向他这个方向快速裂开。 这时来不及多想,他一跃而起抓住张西瓜拽起来掉头就跑“咔咔咔….”巨大的声响在他身后不断响起,张西瓜回头看一眼,惊慌的喊:“别直着跑,向右边躲。” 喊完使劲拽了一下杨帆,两人跌撞闪到了右边,刚跑出去百十来米,缝隙已经超过他们向前方继续裂去。两人松了口气,再一看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裂开一道宽有十米左右的大缝隙,张西瓜好奇的靠近向缝隙下面看了看,裂缝深不见底,也不知道有多深,顺着缝隙向前一看,里面还有微弱的闪电在不停闪烁。 第十五章 杀气 杨帆也凑过来,看见地缝下面闪电在乱舞两人都是惊讶的合不上嘴。大地裂开的口子还在蔓延开去,过了两三分钟才停止继续断裂。两人抬起头向原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原本四五十人的队伍现在剩下还不到二十人,有些还被天上凋落的残肢断臂砸得受伤,天空依旧昏暗,但血雨已经不在滴落,断臂残肢也不在落下。 杨帆回忆起《天变邸抄》上的描述,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围二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 这一切竟然跟上面的描述不差分毫,他沉静了一下看向西方,那里的天空仍然雷声阵阵,霹雳之声不绝于耳,而且那团青气还在直冲云霄,随着霹雳之声他仿佛还听到年兽怒吼的“昂,昂….”的叫声。 听到年兽的叫声,他心中一惊,看来这场巨大的灾难跟这个上古凶兽逃脱不了关系了,年兽是他们三个不小心放出来的,却没想到引起了这么大的灾难,死了这么多人。可一想起这场灾难竟然是发生在早就已经记录下来的古书中,他就感到一阵恍惚,这一切太过荒诞,荒诞的像是在梦中。 张西瓜见他愣住,拽了他一下朝他喊:“别发傻,我好像听到年兽的叫声了,咱们该怎么办?” 张西瓜的喊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杨帆,他抬头看了看,见不远处几匹战马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天空不停哀鸣,十几个侍卫和锦衣卫也都是惶惶不知所措。风夹杂着血腥之气迎面而来的,甚至有几滴血珠滴落到他脸上。 他傻了一般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有意吧年兽放出来的啊…我该怎么办?死了这么多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弥补?该怎么去弥补……” 张西瓜见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只是不停念叨这几句话,大声朝他喊:“你坚强点,这天灾是不是年兽惹出来的还不知道,先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杨帆,杨帆,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啊!” 此时杨帆已经魔怔了一般只是看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喃喃自语,张西瓜明白他心中的自责。他也知道杨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硬的像是一块铁,但内心却无比软弱。可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让他软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杨帆的心魔必定会越来越重。他着急的朝杨帆大喊,但不管他怎么喊,杨帆就像是听不到一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仿佛有什么堵住了他的胸口,脸庞竟然涨的通红。 先前杨帆替天启皇帝挡了一下石块原本就受了伤,在这样下去伤势必定会严重,张西瓜一跺脚,抬起手朝他脸上使劲扇去“啪!”一声脆响,杨帆回过味来,看着张西瓜问:“你打我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打你吗?不打你,你就走火入魔了,我们没时间软弱,只有坚强,杨帆你以前的那天塌不惊的本事那去了?” 张西瓜几声大喊,杨帆沉默了一下,刚才的他的确精神恍惚,内心的自责让他痛苦无比,这么大的灾难,都是因为他们几个不小心造成,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一阵绞痛。 “别自责,我们还不知道这场灾难是不是年兽搞出来的,就算要自责你也等到查清楚来龙去脉在自责吧。”张西瓜说完拽着他饶过裂开的地缝向几匹战马跑去。 一路跑过去,无数幸免于难的人犹如活鬼一般在哀嚎,痛哭,大声叫喊着亲人的名字,还有的在四处乱跑已经被吓得发疯。杨帆痛苦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发起狠来,要是这灾难真是年兽造成,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它。 跑到战马旁边,剩下的十几个茫然无措的锦衣卫和侍卫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纷纷围了过来,每个人都是满脸期盼的看着他俩,此时那名锦衣卫千户和侍卫头领都在大地裂开的时候死去,三十四号人也只剩下了这十几个。 “天师,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其中一位锦衣卫低声问了一句。 杨帆看着西边天空上的滚滚乌云沉声道:“把剩下的马牵过来,咱们去西面。”说完翻身上马,十几个锦衣卫和侍卫得到命令,将剩下的马牵了过来,十几个人上了马,杨帆一扬马鞭:“驾…”向西面疾驰而去。 此时战马不在惊怕,撒开四蹄快速向前疾奔,十几骑风驰电掣向西面赶去,一路之上几乎看不到一间完整的屋子,整个天地笼罩在乌云之下,远方霹雳之声仍在不停响起,刚穿过这条街道,前方天空突然出现一朵红色的云彩,这云彩红得像是夕阳的晚霞,但是在漫天的黑云下,这朵云彩出现的实在太过古怪。 红色的云彩在天上空翻腾着变幻各种形状,妖异无比。战马感觉到了不对焦躁的打着响鼻,加快了速度向要快速穿过红云龙枣的天空,可还没等穿过去,红色的云彩猛然一抖,接着无数人体残肢从空中洒落下来。 杨帆大叫一声不好,附身在马背上将自己脑袋护住,接着后面传来几声惨叫,想必有人被砸伤,还没等他回头,一条大腿从天上猛地砸在他后背上,接着人头,断臂,不停砸落下来,血水更是如瓢泼一般从天而降。这时候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停,只能冲过去。 战马疯了一样向前疾奔,终于杨帆感觉不到血水打在自己脸上,回头一看那十几名锦衣卫和侍卫只剩下了七八名,张西瓜趴在马背上,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看上去没什么事,此时所有的人都像是在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血红色,血水顺着脸庞滴落,一个个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他刚松了口气,就见张西瓜惊讶的看着前方朝他大喊:“小心,快低下头来。”杨帆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巨型的石狮子被一股强风刮得呼啸而来,这石狮子体型巨大怕是得有两米多高,这么大个物件凌空而来那声势端的是吓人,此时石狮子已经来到他面前,杨帆急忙俯下身体,石狮子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这一惊下了他一身冷汗,刚才那种情况那怕晚上一点点,恐怕就要被石狮子砸中。即使这样石狮子从他头上擦过,他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劲风刚烈无比。 石狮子擦过,杨帆担忧的回头看了看,见所有人都附在马背上头也不敢抬。好在大家都没出事这让他松了口气,看着向远方呼啸而去的石狮子他心中却纳闷无比,他不明白石狮子是被什么样的力量托住飞出去的。 之前他感觉到了托住石狮子凌空的是一股强风,可既然是能把几千斤重的石狮子刮飞的风将会是何等强大?那是他们这十几个人根本承受不住的。但石狮子呼啸而过他只感到石狮子带起的劲风却丝毫没感觉有巨大的风力。可如果不是强风又会是什么力量?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现在怀疑这场灾难到底是不是年兽搞出来的动静?如果年兽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民间传说中却好不提及,只是提及它吃人?杨帆百思不得其解,楞了下神,西边的霹雳声更加强大起来,天空中的闪电也越来越紧密,这时候容不得他多想,回头喊了声:“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没事…”杂乱惊慌的声音响起。杨帆点点头朝身下的战马就是一鞭子,战马打了个响鼻快速向前疾奔。十几骑紧随其后轰隆隆向前疾驰。 如此快马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虽然仍是满目疮痍但却再没到奇怪的事情,刚出了城向西山疾驰,突然前面的一座半塌陷神庙中忽然传出音乐声,一会儿声音细些,一会儿声音粗些。细细一听又像是恶鬼在哭号,接着庙里面窜出无数个鬼火,鬼火发出青色光芒,有好几百团之多,飘忽不定。像是暗夜中的萤火虫起伏飘扬。不一会儿,鬼火合并成一个耀眼的大团挡住了杨帆他们的去路。 杨帆一拉马缰,身下战马图噜噜打个响鼻站住,杨帆冷冷的看着前面那一团鬼火形成的大团,朝后面喊:“谁有刀,递给我一把!” 一名锦衣卫策马赶上,抽出绣春刀递给杨帆,杨帆举刀刚要冲过去,就听张西瓜大喊:“杨帆,你别逞英雄,这些鬼火都是战死的鬼魂,想必被镇压在神庙中,现在庙塌了再也镇压不住,这种厉鬼最是凶猛,咱们绕路过去吧。” 杨帆顿了一下,旁边那个递刀的锦衣卫急忙对杨帆道:“天师,我家就是这一片的,听老人讲这里埋着许多蒙古鞑子的尸体,都是当年于少保保卫京城死在这里的,我们还是绕道吧。” 杨帆眼望前方,西山已经不远,此时要绕道还不知道要饶多远,何况这些战死的恶鬼必定不是好东西,难道还能看着他们再去祸害别人吗? 想到这里,他高举起战刀大吼一声:“不让路,那就让他们再死一次!”说完一催战马向大团鬼火冲去,此时他的心中热血上涌,脑海中只有一个年头,当年于谦大人保卫京城为的就是不让你们祸害老百姓,今天老子也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些死鬼祸害别人,这一刻他心中杀意显现,一往无前的身上竟然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第十六章 请雷 看着杨帆疾奔而去,张西瓜不由得苦笑连连,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嘟囔:“这一激动就热血沸腾的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他有些不以为然,但身边七八名锦衣卫和侍卫却被杨帆激得热血沸腾。这年代的人最敬真汉子好男儿,此时见杨帆一往无前的冲了上去,那递刀的锦衣卫大喊一声:“天师有如此豪情,我等岂能落后。”喊完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催动战马,大呼小叫跟着冲了过去。 剩下的几人心中早就憋屈的狠了,这一路上地狱般的景象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没人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自己,于其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干上一场,何况心中积郁之气总要找个宣泄口,此时此刻正是到了爆发的时候。 剩下的七八个人各自举起刀枪,催动战马向鬼火冲了过去,张西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何况这时候每个人都是热血沸腾他说的话又有谁能听的进去? 杨帆高举绣春刀,驱马到了鬼火前大喊一声向前猛劈,或许是他身上的杀气太过凌厉,纠缠在一起的鬼火竟然突然从中间快速分开,杨帆劲使得足马跑的快,这一下竟然劈了个空快速穿了过去,他见不奏效勒住马缰调转马头想要再冲,却见那七八名锦衣卫和侍卫也是一身杀气的冲了过来。 这些鬼火像是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一样,四散着躲开,那七八骑跟杨帆一样都穿过鬼火,几个人快马冲到杨帆面前,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所有人都冲了过来,只有张西瓜还在对面傻乎乎的看着,杨帆沉默一下:“鬼也怕恶人。这些恶鬼没什么好怕的,有没有胆子跟我再冲一次?” 这一阵冲击,比想象中容易的多,看到鬼火竟然躲避开,这些锦衣卫侍卫也都大涨了信心,齐声高喊:“就跟天师再冲一阵!”心中却各自转着念头,看来这天师是个有本事的,恶鬼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么一想心里都有了底气。都看着杨帆等他发号施令。 杨帆看着面前的鬼火散开又凝聚在一起,像是在跟他们闹着玩一样,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怒火,要是这些鬼火各自散去,他也没时间纠缠,但这些鬼火躲过他们竟然又纠缠在一起实在是气人。 “跟我冲!”杨帆大喊一声,催动身下战马举刀又冲了过去,七八名锦衣卫侍卫也跟着大呼小叫的冲了上来,这一下人群分的比较开,眼看到了近前杨帆举刀狠劈,谁知这些鬼火竟然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四散躲开。 战马奔驰的速度非常快,他举刀没砍到任何东西,转眼跑到了张西瓜跟前。七八名锦衣卫侍卫也都跟上来,但是又扑了个空刚才那股一往无前的劲也都泄了。杨帆发狠勒转马头还要再冲,就听张西瓜朝他喊:“你别那么冲动成不成?你没听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你再冲身上没了杀气,这些恶鬼就好对付你们了。” 杨帆一楞,扭头看向几个锦衣卫侍卫,见他们果然没了第一次第二次的精神头,又看了一看正在凝聚的鬼火忍不住问:“这大白天的,恶鬼也敢出来?” 张西瓜叹息一声:“你看看现在这副景象,还有半点白天的样子吗?天将大灾,日夜不显,阴阳颠倒,又死了这么多人,死气上升,正是这些恶鬼们出动的好机会,对付这些玩意靠蛮力是不行的。” 杨帆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西瓜苦笑一声:“天地之间是有秩序的,如今秩序被打破,平时隐藏着的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你看这天空乌云笼罩,根本见不到阳光,远处天雷滚滚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只要恢复正常,一切就又会回到原有的轨道,现在不是跟这些恶鬼纠缠的时候,而且你们身上没了杀气,恶鬼已经不在害怕你们,再去就是送死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张西瓜嘿嘿一笑:“这种事就看我的吧。”说完扭头问那几个锦衣卫和侍卫:“你们谁身上有纸?我有用。” 众人听他问急忙摸各自身上,过了会一个锦衣卫掏出一张银票举着问:“天师,这银票行吗?” 本来丁羽的背包里有笔记本,但出来的时候杨帆解下还给了丁羽,张西瓜身上也没有纸。此时也只有这张银票能用,张西瓜接过锦衣卫手中的银票,见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银票是用桑皮纸做成,票面是淡黄的颜色,大小跟一张黄符相差不了多少上面盖着红色的印章。张西瓜接过来问那锦衣卫:“打桩打来的?” 锦衣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却一句话没说,张西瓜也朝他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杨帆好奇的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张西瓜跳下马,看着不远处那一大团鬼火道:“你仔细看,还有许多鬼火在向这个地方凝聚,现在他们的力量还弱,,趁这个功夫我请天雷劈了它们。” 杨帆向前一看,见那大团鬼火果然变得越来越大,而且在不停的旋转,像是一个巨大的吸铁石不断吸着远处的鬼火向它靠近。而四面八方的幽蓝色鬼火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快速的飞过来贴在大团鬼火上面,而这大团鬼火旋转的也越来越快,渐渐的散发出来的不在是蓝光,变成了白色的光芒,像是他们先前看到那一大团火球。 难道先前看到的那大团火球就是这么形成的?杨帆心里没底,但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团鬼火形成大火球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想起那大火球造成的灾难,杨帆着急的朝张西瓜喊:“快点,别让它成了形!” 张西瓜仔细看了看银票,嘟囔着道:“也不知道这玩意做成的符咒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都得试试,你快点召唤天雷!” “别急,别急,还有时间,还有我也召唤不了天雷,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用雷符,管不管用我心里可没底。” 张西瓜说完,杨帆呆了呆:“你不是说要召唤天雷吗?” 张西瓜朝西边天空指了指:“天雷还用召唤吗?现在满世界都是天雷,说实话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把天雷招来,不过现在雷声阵阵,跟不要钱的似的,这么密集的天雷引来一个就能把这团鬼火干掉了。” “那你还墨迹啥,赶紧的啊!”杨帆不耐烦的催促。 张西瓜四下看了看:“我也想赶紧的,可没有朱砂我拿什么画?” 杨帆一楞:“什么都没有你瞎张罗什么?你这不是逗大家玩吗?” “唉,你别急啊,没朱砂不代表画不成,我有个办法,但是我怕疼。” 杨帆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的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递给张西瓜,然后攥起拳手用绣春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道口子朝他喊:“你快点啊,老子没那么多血流。” 张西瓜急忙擦了擦木棍,把银票放到地上,沾着杨帆胳膊上的血在上面画了起来,一边画还一边喃喃自语:“历代祖师请原谅西瓜啊,事情紧急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材料了,历代祖师要保佑弟子一定要管用啊…要是真管用了,等过年的时候一人给你们烧辆桑塔纳,一人烧两二奶,一定要保佑弟子啊…….” 杨帆听着他的祷词苦笑不得,这小子不管到了何等境地永远都没有个正经的,这种情况下,还是这个德行真是没药可救了。杨帆本想说他两句,但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说。 张西瓜用小木棍沾着杨帆胳膊上的鲜血,很快画成一道黄符,他刚喊了一声大功告成,就听一个锦衣卫颤抖的喊:“天,天师,那团鬼东西成了火球了。” 两人一惊扭头一看,那团原本急速旋转的鬼火现在竟然燃烧了起来,这火燃烧的甚是旺盛,火苗窜的半人多高,一股炙热的气息随之而来,所有人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但奇怪的是火苗竟然一点点变小,但火球却越来越亮,火焰也渐渐变成白色,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白色的火焰温度将会更高。 杨帆着急的喊:“西瓜,快,快施法,等火球腾空就来不及了。” 张西瓜见情况紧急大声念起阳雷咒:“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柀_北冲,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 念完将手中黄符朝天空中一扔,这道黄符摇摇晃晃向火球上空飘去,却显得有些先天不足,速度并不快,也没有威势,但黄符一起平地刮了一阵狂风,接着西山那边快速飘来一朵乌云,乌云翻滚而来“轰轰!!”雷声响个不停,转眼间就到火球上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接着一道闪电从云层中猛然向火球劈下。 第十七章 雷斗 这道闪电仿佛带着怒火,竟然是直直的劈了下来,力道之猛烈前所未见,大团鬼火仿佛感觉到了不好,猛然停住不在旋转,从火球上方冒出一道白光向闪电迎了上去,闪电和白光轰然相撞,一道强光闪现,所有人情不自禁的举起胳膊挡住双眼,接着身体一轻,像是平地起了一阵风,这风十分强劲吹得连人带马向后漂移了十几米。 杨帆稳住身体放下胳膊睁眼一看,大团鬼火并没有被消灭,反而又急速的旋转起来,乌云之中的闪电仿佛被激怒,竟然连着轰隆了两声,紧接着两道闪电一前一后向鬼火劈去,鬼火像上次一样射出一股白光挡住第一道闪电,第二股白光还没等来得及射出,第二道闪电已经轰然击下。 这一下正好轰个正着,但是鬼火没有被击散,反而像是被吹涨了的气球一样猛然涨开。鬼哭狼嚎中鬼火越涨越大,先前的火焰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成刚开始凝结时幽蓝色的模样而且分散开,像是个巨大的透明的气球。鬼火里面那道闪电并没有消失,像条金蛇一样四处乱窜,时而发出噼啪响亮的声音。 鬼火竟极为顽强,死死撑住虽然越涨越大却涨不破,四面八方仍然有无数团幽蓝色的小鬼火像这里凝聚,杨帆看在眼里着急的朝张西瓜喊:“西瓜,再画道符,再劈一下鬼火也就散了。” 张西瓜也急忙朝那几个锦衣卫和侍卫喊:“谁身上还有银票?” 几个人互相看看,各自在身上搜寻了一下却再连个纸片都没有找到,就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刻,无数远来的鬼火像是补充了原先大团鬼火的能量,那团鬼火竟然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此时上空的乌云也在翻腾变幻各种形状,里面轰隆声之声不绝,像是在积蓄力量,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杨帆心中焦急朝张西瓜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连张纸片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现在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你没看出来这天雷和这鬼火较上劲了吗?现在还是静观其变吧,你别冲动,这不是冲动的时候。” 杨帆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鬼火,又见仅剩的几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惶的神色,他暗叹一声,也真难为了这些锦衣卫和侍卫,这样的事情在古代来说是绝对令人惊恐的,现在这些人没有跪下磕头他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大家别慌,都到我这边来!”杨帆朝他们喊了一嗓子,然后招呼张西瓜把马牵过来。 几个人靠近,杨帆让他们把马牵到前面,用马排成一道墙挡住众人的身体,这样即使有大的冲击受到的损失的和伤害都会降到最小,几人做完这一切,前面的鬼火又开始旋转,而且火焰也渐渐变成白色,虽然离的有一段距离可所有人还是能感觉那股热浪的炙烤。 杨帆紧握手中的绣春刀,虽然知道不管用,可毕竟有个心里寄托。前面的火球旋转的越来越快,快速转动中突然里面发出一声巨吼:“啊呜….”这叫声阴冷冰寒,跟周围炙热的气息形成强烈的对比,两种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 而此时原本笼罩在上空的那一小团乌云也低了不少“轰轰轰….”的闷响不绝于耳,而更上方的乌云竟然一丝丝的从上而下,依附在小朵乌云上面,像鬼火一样也变得越来越大。 由此形成一个很奇妙的现象,那就是悬浮在低空中的鬼火不断在吸引小鬼火,天上的乌云也在向空中吸引越来越多的云丝,双方都在拼命的增加体积,像是一场比赛。 此时阴暗无光的天空中,平添多出一个巨大的闪光火球,上空漂浮着一朵不断变换形状的乌云,两个东西交相呼应,形成一种奇妙的景象,这景象是如此的诡异,甚至有些凄美,即使用全世界最好的特效也无法做出这样的效果。 乌云在天空中形状变换极快,一会变成怒目金刚,转眼又成盘龙形状,各种诡异离奇的形状快速转换让人目不暇接,而火球旋转的也越来越快,像是一枚快速转动的陀螺。 生活在现代的杨帆和张西瓜在电视和电影中都未曾见过这么离奇的景象,就更不用说这些古代的锦衣卫和侍卫了,其中一个侍卫惊恐的望着不由得喊出声:“难道是宦官专权,忠奸不分,这是上天对皇帝的警告?” 他话刚说完,一个锦衣卫立刻下意识的一瞪眼:“你胆敢说这诛心之言,就不怕掉脑袋吗?”这一声喊十分冷厉,又恢复了先前威风八面锦衣卫的样子。 那侍卫楞了一下,知道自己失言了,转念一想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还不如痛快骂上一场。再者谁也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大不了死在这里。 想通了顿时不在顾忌,瞪着眼睛朝那锦衣卫喊:“你厉害什么?你不过是魏忠贤手下的一只狗而已,魏忠贤利用东厂和锦衣卫钳制百官.镇压异己。把自己原有的旧党逐一提拔,把那些刚投靠来的新党逐一安排,里里外外全换了他的人。宫廷中有王体乾、李朝钦左右护卫簇拥。朝廷上文臣方面有崔呈秀、田吉等为之出谋划策,讲解起草诏书,称“五虎”;武臣方面有田尔耕、许显纯等五个负责捕杀、镇压异党,号为“五彪”。此外,还有所谓“十狗”、“十孩”、“四十孙”的大小爪牙。看看这天下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魏忠贤惹得天怒人怨。上天会降下如此大祸吗?” 那命锦衣卫也是大怒:“先办你个妄议朝政的罪名。”说完抽出绣春刀就要拿下他,那剩下的三两个侍卫见了,大怒挺枪对准锦衣卫喊:“那个敢拿我兄弟?” 其余的锦衣卫齐得抽出刀来,将这几个人围住。几个人分成两帮大呼小叫的让对方放下武器,杨帆和张西瓜看在眼里无奈的摇头,这时候了竟然内斗了起来,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大有一言不合血溅当场的架势。 不远处旋转的火球和天空中的乌云也越来越大,也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杨帆心中烦闷大步走过去抓住一个锦衣卫甩出去,站到两伙人中间喊:“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内斗?真不怕死就跟着我搞清楚这一切!” 谁知那位侍卫却不买他的帐,大声喊道:“今天我说出了心里话,这些狗腿子必定不会放过我,于其被他们折磨至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杨帆心头火起对着这些人狂吼:“来的时候有四五十号兄弟,现在就剩下了这几个,一路上千难万险都过来了,这时候就要火拼了吗?你们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吗?想想这一路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想想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救你的人是谁?这些不值得珍惜吗?都给我把刀放下。” 一路上所有人都把杨帆当成主心骨,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也令这些个汉子佩服,此时听他喊,想想这一路上走过来大家都在相互依持?何况能不能活到这场灾难停止都是个未知数,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先前那名要拿下侍卫的锦衣卫沉默了一下,眨了下眼镜朝那名说魏忠贤不好的侍卫突然说了句:“你刚才说什么?我可是半句都没听到。这雷打的,震的耳朵都快聋了。”说完还掏了掏耳朵,问旁边的几名锦衣卫:“弟兄们,刚才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那几名锦衣卫也不是傻子,都把刀收起来看天,乱七八糟的嚷:“什么,什么,我啥也没听到啊,奶奶的!这雷声也太大了….” 他这么一说那个侍卫也松了口气,知道这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收起手中的长枪走到那名锦衣卫身边小声说了句:“谢谢了兄弟。” 那锦衣卫朝他笑笑:“等过去了这场天灾,咱哥俩得好好喝喝,你这直脾气跟我对脾气。”两人相视一笑,像是一切都没发声过一样。杨帆见众人和好心里一松,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张西瓜看:“快看,火球有变化了。” 杨帆一扭头,火球变得已经变得有一人多大,而且不在旋转反而像麻花一样扭曲起来,扭曲中火球里猛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头,这人头漆黑如墨,眼睛,鼻子,嘴一应俱全。就在这人头刚冒出来,天空中的乌云突然一声闷雷响起,接着一道震天的霹雳凌空击下。 霹雳如同一枚上古神剑,竟然有些倾斜着劈了下来,那人头刚冒出头急忙又缩了回去,接着火球里出现一股白光迎向闪电,谁知这道闪电威势猛烈的无以复加,竟然劈散白光劈在了火球上。 闪电劈在火球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接着火球里面传出痛苦的哀嚎声,哀嚎声刚起,第二道闪电接连劈下,这一道比上一道威力更大,此时天地都被这一道闪电照的惨亮,杨帆感到不好,大喊了一声“快趴下!” 众人听了急忙趴在地上,接着闪电挟带万钧雷霆之势劈在火球上,接着大地猛然一阵颤抖。 第十八章 又见年兽 这震动如此剧烈,把趴在地上的几人颠离地面一米多高然后又在重重的摔在地上,战马嘶嚎着也被震离地面。这一摔顿时把大家摔得头昏眼花,等缓过神来抬头一看,前面那一大团鬼火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场拼斗竟然是天雷大获而胜,头顶的乌云很是得意在空中变幻了几个形状,潇洒的向西山飘去。 几个锦衣卫侍卫都哎呦着爬起来,张西瓜忍着疼痛站起来扶着腰:“祖师爷保佑,终于是过去了,再折腾下去这骨头就要散架子了。” 杨帆还震惊在闪电的威力之中,如此剧烈的闪电火球都能僵持不下,可见其利害。想起先前在锦衣卫卫所见到的那个火球造成的灾难,不禁忧心忡忡的问:“这样的火球还有多少?” 张西瓜揉着脑袋道:“京城都变成了这幅模样,肯定不会是在少数,天地再不恢复成原来的秩序,这天下就真成了地狱了。” 杨帆点点头,转身看爬起来的锦衣卫侍卫大声问:“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众人忙回应了几声,这一摔虽然摔得大家全身酸痛却没有伤筋动骨,活动几下又都恢复了先前的状态。杨帆快步走到战马身前,此时这匹一直跟着他的战马斜躺在地上,双眼惶恐的看着他。 杨帆知道这匹战马受的惊吓不小,有些心疼。可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心软,他狠下心拽住缰绳将马赶起来,然后翻身上马朝大家喊了一声:“能动弹的跟我继续向西山跑。” 众人听了急忙去拽马,但闪电跟火球拼斗的时候惊了两匹,张西瓜无奈和一个侍卫挤在一匹马上跟着杨帆向西山疾驰。这次杨帆怕再出意外没有跑的太快跟大家保持在一个速度,其中一个锦衣卫跟他并驾齐驱,大声告诉他到了什么地方。疾驰了大半个时辰拐过了校场,眼前一座并不大的小山显现在眼前。 山脚下原本有一个不大的村子,但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仍然在燃烧着的房梁和焦炭一样的废墟告诉他们这里曾经有人生活,杨帆勒住马向山上看去,整座山光秃秃一片,连根草都看不见,就连石头都没看到一块,整个山像是一座巨大的土堆。 杨帆身边的锦衣卫惊讶的喊出声:“西山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以前是什么模样?”杨帆急忙问。 “这西山虽小,但山上林木却甚是茂盛,石头也多,附近校场的兄弟们没事就到这来打猎,我也跟着来过几次,现在西山却比以前小了许多,山尖都成了平地,天师,这天灾到底是什么惹起来的?” 杨帆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西山上空乌云比别的地方更加密集,一道道闪电跟不要钱的一样凌空而下,把正个大地渲染片一片亮白。 旁边的锦衣卫见到如此密集的雷电,早就惊骇的脸色惨白心中更是战栗不已,但扭头见杨帆面无表情眉毛扭在一起,雷电劈下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心中也暗自佩服。心里默默嘀咕,这人和人比起来还真是有差距,要是自己的头在这里,估计早就撒丫子跑了。 杨帆催马要向山上跑,但身下的黑马却不管怎么抽只是在原地打转就是不向山上迈步,不光它的黑马如此所有人的马都不在向前,杨帆心中焦急,跳下马迈步向山上就走。 张西瓜见他这副模样急忙喊:“你着的什么急?就不能跟我们商量商量?” 杨帆回头看着他:“都到了这里了,还商量什么?” 张西瓜指着西山道:“你仔细看看,这雷电有多密集,我数了一下一分钟里就有五六十道闪电落下,咱们这些人贸然上去,顶得住这些雷电吗?就算每人脑袋上顶个避雷针也得劈成烤鸡,这么去不是送死是什么?你就不能冷静点?” 杨帆楞了楞,回头看了看,几个锦衣卫和侍卫脸上都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再看西山之上雷电连绵不绝向下劈落仿佛不把这座山劈平誓不罢休一样。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离他最近的锦衣卫惊恐的对他道:“天师,还是等雷电稍微停在上山吧?” 阵阵雷声在耳边响起,杨帆也感觉贸然前去的确是有些冒险了,但千难万险的来到这个地方,不上去有些不甘心。而且雷电如此密集,想必源头就在这山顶上,可此时上去就好比一只苍蝇钻进了一个电蚊灯,恐怕到不了山顶就要被雷劈死。 叹息一声杨帆转身回来,张西瓜见他回来跳下马对他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别老是热血上头,等雷电小点我陪你上去。” 杨帆看着灰头土脸的张西瓜,心中一暖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张西瓜却斜着看他一眼:“别来这套啊,少跟我肉麻。”说完叹了口气:“你说我就一办假证的,现在却要担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这不是为难我吗?” 杨帆笑笑:“西瓜,你一直都很强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要是把裤衩穿外边,保准比超人还厉害。” 张西瓜一楞:“我靠,你也会开玩笑了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杨帆笑笑,稳住自己内心的焦躁变得冷静起来。虽然在跟张西瓜说笑,心里却暗暗吃惊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冷静了? 愣愣的想着心事,猛然听前方山顶上传来“昂!”一声大叫,抬头向西山上看,就见山顶上年兽变得跟一头成年水牛一样大小正在狂暴的四处乱跑,而空中的闪电像是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断向它身上劈去。 杨帆从没见到闪电竟然可以出现的这么快这么多,而且每一道闪电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别的地方不劈,只向年兽身上狂劈。但这年兽不愧是上古凶兽,雷声虽然吓得他四处乱窜,但闪电劈在它身想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丝毫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此刻年兽跟他先前见到的有太多的不同,不光是身体大了许多,就连头上的黑角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而且全身柔顺的双色毛发根根直立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一只金黄色的大刺猬,更奇怪的他头顶上类似头盔一样的东西在独角上面滴溜溜的快速旋转,每次旋转都能将劈在身上的雷电甩出去不少。 年兽不停奔跑,猛然看见杨帆他们,怒吼一声撒开四蹄冲了过来。侍卫们看到这年兽竟然如此凶悍,情不自禁的紧靠在一起,手中刀枪都是握得紧紧的,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恐慌张的神色,有的人甚至两腿都在微微颤抖,杨帆看在眼里,急忙走过去挡在众人身前,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这些人受到伤害。 张西瓜见年兽变得这么凶猛也惊讶的张大嘴:“天雷都劈不死它,我们拿它怎么办?”杨帆不语看看手中的绣春刀叹息着摇了摇头。 年兽在山上向他们急速奔跑“昂!昂!昂!…”叫声不停,叫声之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四只粗壮的蹄子扬起一片片灰尘,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朝山下疾奔而来。 看到年兽越来越近,锦衣卫和侍卫已经有些慌乱,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去。杨帆却是动也不动的看着年兽,而年兽挟带着雷电猛然撞了过来,眼看年兽就从山上冲到了山下离他们已经不足二百米,突然天空中一阵闷雷“轰轰!”响起,接着无数道闪电凌空而下,而这些闪电竟然形成一道光幕挡在了年兽前面。 年兽见光幕挡在身前猛然停下,不甘心的朝杨帆他们“昂!“一声大吼,转头又向山上奔去,杨帆见年兽掉头而去心里一松,再看那些锦衣卫和侍卫,一个个的已经面无人色,被惊得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张西瓜心有余悸的走到杨帆身边道:“我已经确定这祸是年兽闯出来的了,可是它也太凶悍点了吧?天雷劈在身上都没事!我真想不出来三茅山的灵官当初是如何抓住它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听到张西瓜说灾难是年兽引起来的,杨帆是双眼露出一股凶狠的目光。 张西瓜叹息一声:“办法,办法,该用什么办法好?”刚说完,跑回山顶的年兽仿佛被雷电激怒,猛然后蹄直立,张开大嘴“昂!”一声大叫,大叫过后从他的口中竟然射出一股气流,气流直冲九霄,哪些迎头劈下来的闪电竟然被这一股气流激得四散开来。 闪电四散开,变成无数道小闪电,像是密集的机枪喷射出来的子弹,杨帆脸色一变,大喊了声:“趴下!”这一嗓子喊的伸大,所有人听到急忙趴在地上。闪电四处激射,顿时击中几匹还直立着的战马,战马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发出,顿时被炸飞,马身上的内脏肉屑漫天飞舞,撒了所有人一身,像是下了一场血和肉的暴雨。 闪电四散飘远,还没等杨帆抬起头,猛然听见山上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声:“畜生,贫道今天跟你拼了!” 第十九章 妖怪?神仙? 听到这么一声大吼,杨帆好奇的抬起头向山上看去,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密集的闪电下还有什么人竟然没有被劈死?而且这叫喊声竟然是中气十足。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的让人感觉这一切仿佛是幻觉一般。 张西瓜也听到了喊声,趴在地上抬起头向山上看,还惊讶的喊出声:“我靠!这么多闪电还有人活着,难道是神仙吗?” 杨帆没说话,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不寻常了,每一件都是前所未闻,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虽然听到山上有人喊叫觉得很是奇怪,却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现在就算是一艘飞碟降临到西山上,然后从里面钻出几个穿着宇航服的外星人,他都不会觉得特别的奇怪了。 两人并排趴在地上,抬起脑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就见年兽已经不在口吐气流,反而显得有些紧张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的年兽蔫了一样低头向一边疾跑,可还没等跑出多远,一个人影快速闪出来,接着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畜生,害了我便想跑嘛?那有这么便宜?你毁了贫道肉身,贫道跟你拼了!” 杨帆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前方,脑袋已经有些转不过弯来了。电光之中他就见一个左手人抓住年兽的尾巴,右手举着一把宝剑向年兽身上猛砍,宝剑砍在年兽身上发出噼啪的火光,而年兽竟像是很害怕这个人,使劲的向前跑,但那人力气却大的很,抓住它的尾巴只是一个劲的狂砍。 听这个人的称呼应该是个道士,就算不是道士,不管是什么人杨帆都不会如此吃惊。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是个不完整的人了,说不完整是因为此人半边脑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半的脑袋竟然能喊出声音,这实在是让人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也不完整,整个腹部竟然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一根骨头连着胸膛。鲜血还在不停滴落。 一个人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能跟年兽打架,这不能不让人惊奇。张西瓜也看傻了眼,嘟嘟囔囔的喊:“我靠,这也行?这家伙不是会是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吧?” 他俩还好,那几个锦衣卫和侍卫全都面无人色,大声的朝他俩问:“天师,天师,这是什么妖人?你们一定要降伏他啊……”有三个胆子小的已经跪下朝那怪人磕头,边磕边大声央求:“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子啊….不要吃我啊….祖宗保佑啊…” 张西瓜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乱嚷一气的几个人道:“大哥们,换点新鲜的行吗?这句话我听了几十年了,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锦衣卫和侍卫们仿佛听不到他的讽刺,只是一个劲朝怪人的方向哀求,杨帆看了一眼大声喊了一嗓子:“慌什么?求饶有用吗?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爷们,这个德行丢不丢人?” 三个锦衣卫听他喊,顿时不在乱叫,其中一个讪讪朝杨帆道:“天师,我们不是怕死,可要是真被妖怪吃了,那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杨帆被他说的一楞,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好。其实也不怪这些锦衣卫害怕,要不是他已经经历了几次奇怪的事情,冷不丁的要看到这么一怪人恐怕也会被吓得不轻,更何况这本是一个信仰鬼神的年代,总不能要求这些人跟自己一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看那怪人和年兽火拼,他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何况自己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又怎么跟别人说?就算这些人想跑,他也会当看不见。每个人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他不能强求这些人跟自己一样一定要收复年兽,祸是自己惹出来的,就一定要自己亲手去解决。 相到这里他不再回头,只是盯住年兽和怪人争斗,此时天空中的雷电像是疯了一样变得更加密集,不停向年兽身上狂劈,还有一部分向那怪人头顶劈去,但让人惊奇的是威力巨大的闪电劈在这怪人和年兽身上却都不怎么管用。 年兽是上古异兽能抗天雷还说得过去,但这个已经残缺不全的怪人都能抵挡天雷就太不可思议了,闪电劈下的力道非常猛,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劈下,这阵势竟然比对付那个火球还要猛烈和迅疾,但这怪人动作却快的不可思议,大道天雷劈下,他就会绕开把天雷引到年兽身上,小道的天雷直接用宝剑挡住,甚至还能劈飞。 金属是电的最佳导体,这一点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看见这怪人竟然用宝剑挡雷,杨帆实在忍不住嘟囔:“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他是妖怪?或者是魔头?” 张西瓜听到他的话,不屑的撇了下嘴:“不可能!妖怪和魔头修炼的都是邪法,而天雷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阳之物,那有妖魔鬼怪不怕天雷的?妖魔鬼怪不但是怕,而且是怕的要死,这天雷只要沾一点在身上立刻魂飞魄散,还敢用宝剑去挡?那真是找死呢。” “不是妖魔鬼怪又是什么?难道是神仙不忍心看到年兽祸害人间来收复它的?” “呸!你家神仙这个模样?而且狂怒着要跟年兽拼命的会是神仙?”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张西瓜被杨帆问住,抬头仔细观察这个怪人,电光之下就见这人穿的是青色的长袍,长袍上半身还在,下半身却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下身穿着肥大的裤子,是在长袍里面穿的那种,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半边脑袋上顶着半拉黑色的帽子。 张西瓜想象着还愿了一下这人衣衫整齐时候的模样,斩钉截铁的对他道:“这人是个道士,绝对是个道士,我师父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也是这幅打扮。” 杨帆无奈的道:“他都自称贫道了,还用的着你说是道士吗?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道士?什么样的道士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活蹦乱跳的?你仔细看看,这道士半边脑袋都没有了,腹部也没有了一块血肉,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西瓜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咳嗽一声仔细观察,这道士也就一米七,半边脑袋露出的头发已经灰白,完好的半边脸上能够看见胡子,胡子已经全白飘洒在胸前。但奇怪的是这道士的肌肤看上去竟然非常光滑,丝毫没有老人的皱纹或者是灰败的气色,反而很是圆润,可越是这样越显得恐怖,他半边脑袋正常,另外半边却没有,甚至还能看到脑袋里面白色的脑浆再一点点向下滴落,这副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了。 看了半天张西瓜也没看出什么来,嘟囔一声岔开话题:“也不知道这年兽怎么招惹他了,竟然这么拼命?” 杨帆知道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没理他继续向山上看,这会年兽和那怪人已经从山上斗到了山腰,离他们已经不远。年兽被这怪人激怒,不断扭头用独角去顶怪人,怪人死死缠住年兽,用宝剑不停向它身上砍,而天空中的闪电也在凑热闹,不断向他俩劈下来。 这样一来形成一个很微妙的景象,那就是怪人和年兽斗的时候还要提防天雷,年兽皮糙肉厚不怕雷电击打,但这怪人却仿佛极为忌惮这天雷,但凡小些的闪电便用宝剑挡住,大些的就躲到年兽身边,让闪电打在年兽身上。 可时间一长,这怪人就有些支撑不住,有几道小闪电还是劈到了他身上,将他原本就不全的身躯劈得更加残缺,杨帆已经有些不忍心再看了,现在他感觉应该去帮助这个怪人一同对付年兽,可闪电如此密集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天上的雷电仿佛也不耐烦了起来,猛然打了一个震天的响雷,接着一道将近一米左右粗细的闪电猛然从空中劈下,年兽感觉到了不好,不在跟怪人纠缠撒开四蹄向右边狂奔,这道闪电竟然不在是劈向年兽,而是劈向那个怪人。 刚才怪人在和年兽拼斗的时候,右手被一道小闪电劈了一下,虽然没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行动还是缓了一缓。年兽就是趁这个时候猛然跑掉,此时天上的巨雷也趁这个功夫劈了下来,年兽和巨雷极有默契,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此时怪人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就见怪人全身猛然一抖,接着从腹部突然跳出一个全身金黄色的小人,这小人不足半米高,赤身**,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小人跳出怪人的身体向旁边一滚,紧接着天雷轰隆而下劈在怪人的身体上,这一道雷顿时把怪人原本就残缺不全的身体劈的成了飞灰,竟然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天雷劈完怪人的身体,像是得到了胜利一样,天空中不在降下闪电,乌云也翻滚着四散开来,一缕阳光竟然从满天乌云中射出,照在杨帆和张西瓜身上。 第二十章 金人 阳光直射下来,让人感觉恍若隔世,所有人看着阳光都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都有些痴了。阳光一出现乌云随之渐渐散开,整个世界慢慢恢复了原来该有的模样,但放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一片焦土,大灾过后的景象仍然是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在发愣,山坡山一道金色的影子闪现,阳光照在这人身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晃了一下所有人的眼睛。大家下意识的一眨眼才想起刚才那一幕怪异的景象,杨帆霍然站起紧握手中的绣春刀向山坡上看去,这人半米左右的身高,像是个一金色的娃娃,赤身**,更加奇怪的是,这金色的娃娃脸上竟然长着长长的胡须,胡须雪白雪白的分成两条垂到胸前,一双大眼睛正向这边看过来。 这金娃娃实在太过诡异,杨帆紧握住刀,朝他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那娃娃双手捂住下体一脸的尴尬,听见杨帆问羞得满脸通红。突然大声念叨起咒语:“此手非吾手!此息非吾气息!此声非吾声!全是存在于高天原!神之手!神之息!神之声!布都十御灵无上行神!天地玄妙!急急如律令!”这人一边念着咒语一边不停的手舞足蹈。张西瓜惊讶的大喊:“这是策灵咒!他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感觉身上一凉,就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突然变得透明,而且快速脱离自己身体飘到空中,奇怪的是衣服离开身体没有遭到半点阻碍,也感觉不到衣服脱离身体,但身上的衣服就这么没有了,接着天空一暗,抬头一看就见无数的衣服像是赶集一样,从空中飘了过来,形成一块巨大的衣服组成的乌云。 不光有衣服,其中器皿、衣服、首饰、银钱都有,天空中顿时充满了五颜六色,更兼五花八门,所有人都呆住,全然忘记自己已经赤身**了。 衣服飘过带起一阵风,杨帆感到身上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丝布片,连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扭头一看几名锦衣卫侍卫和张西瓜都是如此,其中一个的衣服正在脱离他的身体,衣服在脱离他身体的时候像是变成了一团薄薄的雾气,等飘到天空上又变成实体。 几个老爷们互相光着看了看,都是一脸的惊骇。其中有两个甚至是一脸的茫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帆见自己光溜溜的急忙用绣春刀挡住下体,再向西山上看,就见无数的衣服随着金色娃娃的手舞足蹈飘到他近前,接着飘了下来,整个西山顿时像是下了一场衣服雨,五颜六色的衣服把个光秃秃的西山给覆盖住。 这些衣服里不光有男人的衣服还有女人的衣服,那金色娃娃见衣服飘下来,急忙钻到衣服堆里去拣衣服,挑来挑去的想找一件合身的,杨帆见自己这副模样顿时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这金色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能跟年兽斗,竟然还有这一手,现在发生的事更是离奇,衣服居然就在不知不觉中飞到了那人的身边,这也太扯淡了吧? 杨帆苦笑,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好在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可这样也不行,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要是再发生什么事,难道就光着**?又见那金娃娃没了影子,实在忍耐不住,朝西山上跑了过去。 张西瓜见他跑,急忙喊:“你干啥去?” “找衣服穿,你们也别闲着,赶紧找到自己的衣服,否则这个样子怎么去追年兽?” 张西瓜却无所谓的晃晃脑袋:“反正都光着呢,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杨帆不理他,快速冲到山上翻捡自己的衣服,可此时衣服堆得跟座小山一样,那里还能找得到?他四处快速翻动,但找了半天却还是没看到自己那身黑色特警作战服。他穿这身衣服已经穿得习惯,而且特警作战服在行动的时候很是方便,要是换上一身古代的长衫,恐怕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 看到杨帆去拣衣服,这些锦衣卫和侍卫也跟着冲了过来找自己的衣服,对他们来说这衣服就是自己身份的象征,锦衣卫的衣服更是虎皮,要是没了这身衣服也就没人再怕他们,但堆积如山的衣服中想要找到自己的衣服那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几个顿时像刨坑的兔子一样在衣服堆上不停的翻拣,不是自己的衣服随手乱扔,五颜六色的衣服顿时被扔的四处都是,漫天飘扬,这一副场景竟然是荒诞到了极点。 张西瓜摇头苦笑,快步走上来却一直回想那个金色娃娃,他知道这娃娃绝对不是什么妖物,妖物身上不会发出如此辉煌的金色,也不会不怕天雷和阳光,但这金娃娃到底是什么,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他走到衣服堆上,随便找了一件宽大才长袍套在身上,朝已经爬到衣服堆上的杨帆喊:“这么多衣服你能找到你自己的吗?随便找一件套上不光着就行了?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计较?” 杨帆心中着急,钻进衣服堆里四处乱刨,只是找黑色的衣服。他现在的模样跟一只土拔鼠差不多少,更可笑的还光着身体。见到杨帆这副模样,张西瓜突然觉得很后悔,他后悔没把丁羽的背包背过来,要是背过来里面有相机,就能把这倒霉的一幕照下来。自己手里可就有了杨帆的把柄了。那以后想让他干啥,他还敢不听话吗? 他一边看热闹一边喊:“你们这么乱扔,啥时候能找到自己衣服?怎么都是一群死心眼子,就不能先找件穿上再慢慢找吗?” 杨帆听见他喊,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很傻,翻了翻见一见青色的长袍甚是肥大,伸手抓住向自己这边一拽,可这一拽并没有拽动衣服,他楞了下又使了把劲一拽,这一下还是没有拽动,他不服气的双手抓住衣服使劲猛拽,那边却仿佛有人抓住了衣服另一边也在猛拽。 杨帆不服气加了把劲,还没等拽,就听一个声音传来:“娃娃,你非得要跟我老人家抢吗?” 杨帆一楞,抓住衣服向上猛然一举,低头从衣服下面向前一看,就见那金色的娃娃也拽着这件青色长衫不撒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惊骇之下杨帆忍不住不问了出来。 “唉~~贫道是个可怜人啊,肉身都被那畜生撞坏了,你个后生就不要跟我老人家抢了。” 杨帆呆了一下,这下更加看清楚这金色娃娃的相貌,就见这人**的身体,全身上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阳光下金光闪闪,像是一座镀金了的佛像,只是他的表情却是愁眉苦脸的。 杨帆心中震惊,却感到这个金色人像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而且他身上也没有阴郁黑暗的气息,反而有一种祥和宁静,深不可测的感觉。何况目前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这个奇怪的金人能够给个答案。 金人愁眉苦脸的看着他:“我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发火。” 杨帆听他一口一个老人家的自称,拽住衣服没放手沉声问:“衣服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跟年兽那么大的仇?” 金人听他说出年兽两个字,顿了下一下问:“你也知道年兽?” “当然知道,我们就是追年兽到的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它。” 听杨帆说完,金人勃然大怒:“这畜生惹了好大的祸,我老人家必定不会放过他,你们到底是谁?又是怎么知道年兽的?” 杨帆见自己一提年兽这金人就怒气冲冲的,顿时留了个心眼道:“我是三茅山的灵官,知道年兽跑了出来,就跟同伴一起来抓它!” “说起来还是同道中人,先穿了衣服,这些话留着一会再说。”金人说完拽了一下青色长衫,这次杨帆没在和他争松开了手,他还要再找,就听一个锦衣卫大声呼喊:“天师,我找到你们的衣服了。” 杨帆站起来一看,见一个光着身子的锦衣卫举着黑色的作战服在那大喊,杨帆一喜急忙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衣服穿上,然后又在附近刨了刨,找到裤子穿上,身上有了衣服心里也有底气了许多,他大声吩咐锦衣卫和侍卫们继续寻找各自的衣服,然后悄悄拽了一把张西瓜。 两人偷偷饶到衣服堆后面,见金人已经披上了那件宽大的长衫,正坐在衣服堆上呆呆发愣,杨帆悄悄喊了声:“前辈,我们来了。” 金人扭头看了一眼张西瓜问:“你也是修道之人?” 张西瓜点头:“没错,我是阁皁山灵官殿的,不知前辈在那里修行?” “唉…”金人长叹一声:“贫道云山,在这西山真君观中修行。” 张西瓜见他果然是个道士,心中一动,用一种关心的语气问:“前辈既然在清修,怎么落到了如此地步?” 云山听张西瓜问起,双眼一睁,眼中射出一道金光,恨恨的道:“还不是那畜生惹的祸!” 第二十一章 元婴 杨帆和张西瓜谁也没说话,静静等着云山继续说下去。云山愤恨难当,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青色长袍里显得逛逛荡荡的。杨帆看着他如此模样,心中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回想起先前那一幕就更是觉得奇怪,如果先前那个残缺不全的身体就是云山的身体,他那现在到底是什么? 他想问,又觉得开不了口,气氛顿时显得很尴尬,张西瓜性子本来就跳脱,受不了这气氛开口问:“前辈,这年兽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唉~~真是一言难尽啊,贫道这百年的修行算是全毁在这畜生手里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张西瓜忙问。 云山长叹一声:“贫道自幼修行,五十得仙人品位,到今年一百岁整,求证天仙大道。你们也都是修炼之人,知道证天仙位要经历四九天劫,贫道怕这天劫惊扰世人便到这西山偏僻之地渡劫。谁想到就在最关键时刻,那畜生突然不管不顾的出现把我布下的阵法撞破,巧得是天劫刚好降临。贫道没时间跟他纠缠,整全身聚集起全部功法要抗天雷,谁知道那畜生不知道被什么惊吓到,不管不顾的朝我撞了过来,天雷降下的时候这畜生把我撞飞,天雷打在了它身上,上天还以为是我有意逃避天劫,这才大怒降下无数巨雷要惩罚我和那畜生。” 云山讲到这里,张西瓜惊讶的张大嘴:“前辈得证天仙大道了?太了不起了!” 云山长叹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贫道这一身修行算是废了,肉身都被毁掉,这辈子再也无法正得天仙之位了。” “你是说,你已经死了?那又怎么以这副形象出现?”杨帆忍不住问。 云山看了他一眼:“连这么浅显的东西都不知道,你真是修道之人?” 张西瓜咳嗽一声:“前辈,他入门晚,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说完转头对杨帆道:“修道分筑基,开光,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几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前辈现在这个模样明显是退回了元婴期了啊。” 云山叹息一声:“是啊,跟这畜生拼斗了这么长时间,又遭了这么多天雷,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要不是贫道元婴强大,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元婴是什么?就是前辈现在这副模样吗?”杨帆接触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好奇心驱使下不禁问出来。 张西瓜见他问的这么白痴,不好意思朝云山笑笑,急忙对杨帆道:“你不懂的问我就成了,这种问题就不用问前辈了。”说完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元婴:修炼元神,显化婴儿。丹道中炼化元神,简而言之是待一颗无形无质的金丹炼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谓之“明心”。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见性”。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一战将息,而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直待紫气虚来时节,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元婴修炼成功过后,就已经是半仙之体了,我道教十分重视保持“婴儿”“赤子”的状态,元婴的修炼也是内丹修炼的一种方式,简单的说元婴是指修真之人凝聚全身元气,化成的一个纯能量体的自己。” 杨帆听张西瓜讲的如此玄妙,有些半信半疑,但看云山的元婴就在身边也不由得他不信,想了下又问:“难道这么大的灾难就是因为前辈渡劫造成的?天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云山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那师傅是如何教的你?你既然不解,贫道就给你讲讲,修道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既修真之人的修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自然降下的考验,多为天雷轰击。度天劫,成则一步登天,败则魂飞魄散,真灵消逝,万劫不复。现在你明白了吗?” 杨帆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度天劫怎么就引起了这么大的灾难?” 张西瓜无奈的道:“修仙本来就是逆天的事情,在天地中,各生灵都在进化,他们为生存而奋斗着,命运交织,形成各种因果,随着生命繁衍,这种生存斗争也越来越激烈,矛盾在某个因素的诱导下爆发,谓之劫,劫有大有小。最大没过于无量量劫,是支持宇宙运转的能量坍塌所致,这个劫数,就是让一切重归混沌,无人可逆转,次之谓之量劫。无量量劫,只有得道圣人可活,量劫,则还有一线生机,若量劫处理不好,造成大动荡,则会演变为无量量劫。” “量劫的形成,基本还是**,因为生命在繁衍,仙魔也好、佛妖也罢。大家都在争夺资源,吸取宇宙能量,若大家按盘古开天之后所设定规则办事,则能量基本平衡;但有势力私自控制六道轮回,干涉造化,大造佛魔神仙妖,佛魔要成长,肯定要吸收元气能量,他们和凡人不一样,凡人百年就死,死后一切还给自然,不会破坏平衡,神仙则不然,他们长生不死,他们吸收越多,于是宇宙元气能量越来越不平衡,于是一步步走向量劫。” “所以你想要成仙,上天就会降下劫难,来维持这个平衡,且不说年兽的出现,就算前辈自己能不能度过这四九天劫都是个未知数。但年兽出现替他挡了一道天雷,这本身就扰乱了这种秩序,秩序一乱天地自然要弥补?怎么弥补当然要继续降劫,把年兽和前辈劈死,这是天罚,谁也逃不掉的,所以前辈成仙已经是万万不能的了,但年兽是上古凶兽,天雷奈何不了他,只能是聚集更多的能量,所以才会天地变色,这段时间天地已经没有了秩序,所以妖魔鬼怪也都出现,我们先前看到的大火球,还有种种怪异的现象原因都在这里,这回你明白了吗?” “就算前辈逆天要遭受惩罚,可百姓们做错了什么,要一同承受这样的惩罚?”杨帆愤愤不平的问。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张西瓜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张西瓜说完,云山赞赏的点点头:“你解释的很浅显,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这些话对贫道启示也是不小,你是个有灵根的,可这小子怎么看却都不像是个修道之人。” “修道,修道…这道要是修的心肠冰冷,你还不如不修的好。”杨帆沉默半饷,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山大怒:“小子,你是把这一切责任都赖到我老人家身上了?” “若不是因为你渡天劫,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你有没有看过京城的惨状,这些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因为你渡天劫丢掉性命?到现在你还在气愤年兽坏了你的好事,你可曾替那些无辜的人叹息过一声吗?你这样的人就算真成了神仙,那也是个心肠冰冷的神仙!可怜这些无辜的人竟然因为一个只顾自己的人而遭劫难,可悲啊可悲!”杨帆不在客气,大声喊了出来。 张西瓜吓了一跳,搞不明白杨帆这股邪火来自那,急忙道:“前辈也不想看到这个样子,前辈不也说过在渡劫之前布置了阵法了吗?这年兽撞进来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啊,真要追究起责任来,这可是咱们惹的祸。” 杨帆楞了楞,一路走来看到这么多惨状,他心中难受可想而知,心中早就憋闷的狠了,何况现在他也知道这一切祸事都是他们三个惹出来的,虽然不是有心的,但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心情极度抑郁下朝云山喊了出来,可仔细一想,害云山这个样子的何尝不是自己,现在把一切都推给云山的确是自己不对。 想到这里,底下头对云山道:“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一切都怪在你头上。” 云山叹息一声:“贫道也是大意了啊,以为自己布置的阵法不会有人闯进来,何况天劫降下只会奔我而来,谁想得到跑出年兽这么个上古凶兽,这都是天意啊。可贫道还是有些奇怪,从先前的典籍中看,天劫不可能会这么大的面积啊,而且太过凶猛了,像是积郁了很多怨气一样,难道这天地间有什么失德的事情?致使上天大怒?” 杨帆心中一动,这个朝代,外有金兵侵扰,内有明末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此时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不仅残酷地排除异己,而且加深了对百姓的盘剥,使得民不聊生,政治极度黑暗,其时,国内土地兼并剧烈,苛捐杂税繁重,各种社会矛盾激化,这必然导致了人民的反抗。天启元年,白莲教在山东揭竿而起,奢崇明、安邦彦起事于西南,天启七年,国内还爆发了山东的徐鸿儒起义和陕西的王二之起义。 不光如此还有外患。山海关外,女真政权步步进逼。明熹宗却听信谗言,不辨是非,即位后罢免辽东经略熊廷弼,致使后金势力逐渐壮大,攻陷沈阳、辽阳,进逼宁远,辽东局势日趋严峻。同时,荷兰人于1624年登上台湾岛,大明王朝很快又失去了台湾。 这已经是末代王朝的景象,难道这是上天借云山渡劫给天下的一个警示吗? 第二十二章 倒霉的老道 想到这里杨帆觉得有些荒唐,但仔细一想历史上好像不管那个朝代到了末代都会发生很大的灾难,一次两次还能用巧合说明,可几乎那个朝代都有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比如三国演义开头就有这样的描述,建宁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温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须臾,蛇不见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建宁四年二月,洛阳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光和元年,雌鸡化雄。六月朔,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中。秋七月,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种种不祥,非止一端。 又比如元朝末年,黄河在白茅堤决口,又碰上接连下了二十多天大雨,洪水泛滥,两岸百姓遭受严重水灾。有人向朝廷建议,把决口的地方堵住,另外在黄陵冈开挖河道,疏通河水。公元1351年,元王朝征发了汴梁、大名等十三路民工十五万和兵士两万人,到黄陵冈开河。 修河工程开始了。民工们在烈日暴雨下,被迫日日夜夜没命地干活,可是朝廷拨下来的开河经费,却让治河的官吏克扣了去。修河的民工连饭也吃不饱,怨声载道。民工挖河时,发现有一独眼石人,上面刻着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至此拉开了元朝的灭亡。 现在大明朝外忧内患,又遭逢如此天灾,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道士渡劫引起来的吗?杨帆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也太过不可思议。但真要说这上天真的有警示未免有些荒唐,可这一天先是从年兽开始,接着穿越,经历书中的大灾难,再到现在的神仙渡劫,没有一件不是荒唐到了极点的事情,神仙,神仙,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杨帆愣愣想了半天,越想脑袋越乱,扭头看了看穿着青色长衫的云山,他那金光闪闪的身体又不得不让他相信。他晃晃脑袋把这一切甩开,想要搞清楚这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了,何况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现在要紧的是把年兽制服,不能在让他闯祸。 云山见两人都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们也不知道当今世上的事吗?” 张西瓜咳嗽一声:“前辈,我俩和你一样都是在山中修行,又那里知道俗世发生了什么?现在的问题是前辈只剩下了元婴,这该如何是好?” 听到张西瓜问,云山叹息一声:“贫道渡劫惹得上天大怒,肉身都被毁去,想证天仙位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元婴,也只能修个鬼仙了。” 这下连张西瓜都有些惊讶的问:“前辈,我只听师傅说修仙,修仙,难道这修仙还能修成鬼仙的吗?” “我教认为修道有先后之序,成仙有高下之分,所以道教神仙亦有品位层次之分。关于仙品的分类方法很多,《仙术秘库》对其加以归纳总结,称“法有三乘,仙分五等”,其五等仙为: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基本上奠定了神仙品位的基础。鬼仙又称“灵鬼”。指修道者未能炼至纯阳,死后出阴神,乃为鬼仙。《钟吕传道集》:“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人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夺舌而已。” 鬼仙为修炼之最下乘。丹道上讲指仅仅限于基础的性功修炼阶段。修证之时.身如槁木.心同死灰,神意内守,悟人顽空。到撒手了结之时,定中能出阴神,阴神属于清灵之鬼,而非纯阳之仙。在修炼之时,有人年事已高,**衰朽,或者环境困难,无从保障,今生修成已无望,乃用此法,可出阴神,以为下辈子继续修证.同样属干鬼仙。此法有:投胎、夺舍、借尸、转世等。现在我只剩下个元婴,只有鬼仙这一途可以走了。 “那前辈有什么打算?可有需要我俩帮忙的?”张西瓜忙问。 “唉~~投胎重来,贫道心有不甘,夺舍乃是邪道,贫道也不想转世,只能是借尸了。元婴无肉身是极脆弱的,要是被邪道众人看见贫道就危险了,恐怕就会被抓去吸掉,借贫道的元婴来涨他们的功法,不过你俩就别想了,你二人身上一点修道的痕迹都没有,就算贫道只是个元婴收拾你俩也是片刻之间。” 张西瓜咳嗽一声:“前辈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都是道家子弟,见到有困难自然要帮把手的,你放心我们兄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云山见他信誓旦旦的说,沉默了一下:“你俩口口声声说的修道之人,身上却一点根基都没有,你们到底修的是什么?” “我们跟前辈修的不一样,前辈修的是成仙之道,我兄弟二人却只要斩妖除魔,扫除这人间一切邪恶之事,所以我俩学的是抓鬼除妖的法门。” “原来如此,不过这些都是小道,你二人资质甚好,不学金丹大道,实在是可惜了的。” 张西瓜嘿嘿一笑,却忍不住腹诽,难道跟你一样成仙吗?你修的倒是大道,修的跟个老妖精一样,整日里闭关打坐,闷也闷死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甜甜的道:“不管修什么道法,只要不是邪道就好,前辈这年兽甚是可恶,该如何能收拾了它?” “年兽甚是凶悍,连劫雷都奈何它不得,贫道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收拾得了它,况且没人知道年兽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现在只有从古籍中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办法。” “可什么古籍会记载收拾年兽的办法?”张西瓜好奇的问。 “我朝成祖曾编纂《永乐大典》全书举凡天文、地理、人伦、国统、道德、政治制度、名物、奇闻异见以及日、月、星、雨、风、云、霜、露和山海、江河等均随字收载。全书分门别类,辑录上自先秦、下迄明初的八千余种古书资料,大凡经史子集与道释、医卜杂家之书均予收辑,并加以汇聚群分,甚为详备。或许在书中能找到年兽的来历。” 张西瓜见这云山动不动就引经据典,而且没什么心机,连当今世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也知道这云山修仙修的有点傻,可这老道能跟年兽火拼那就是个大高手,这样的人对于抓年兽肯定有帮助。想了下又问“就算知道年兽了来历了,要是它躲了起来,我们又该如何找到它?” “贫道与那畜生斗了这多时辰,它身的气息熟记在心,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寻得到它。” 听到这里杨帆道:“不瞒前辈说,我俩已经见过皇帝,皇帝也知道这一切是年兽搞出来的,要去翻书想必能够答应,但前辈现在怎么办?” 云山叹息一声:“休要管我了,贫道只要去找一个尸身借尸还魂了,事不宜迟,趁年兽还没逃出多远你二人速速去见皇帝,寻找年兽的出处。贫道借尸还魂后再去找你二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这年兽继续呆在这人间,否则下次不知道还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前辈现在是元婴之体,要是真碰到邪门歪道,岂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如这样,前辈要做什么我兄弟二人跟着,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否则就算我俩找出年兽的出处,没前辈帮忙恐怕也不是这畜生的对手啊。” 张西瓜说完,云山想了下:“如此也好,贫道就先跟着你二人。” 正说到这里,衣服堆那边传来喊声:“天师,天师,衣服实在是太多,先有件披着成了,现在该做什么?” 杨帆站起来,朝那边大声喊:“回去向皇帝报信,你们别过来,等我们出去。” 那边应了,杨帆扭头问云山:“前辈,现在该怎么办?” “元婴不能脱离身体太久,现在要赶紧找到一个还没死透的尸体才能借尸还魂,要是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贫道就算借尸成功这一身修行也要大打折扣,事不宜迟这就走吧。” “慢,前辈这个模样走出去,还不把外面那几个锦衣卫吓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没错,他们都是普通人,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最好还是别让他们看见前辈。”杨帆随声附和。 张西瓜四处扫了一眼:“这里这么多衣服,咱们简单做个包裹,委屈一下前辈先在包裹里面呆着,等找到尸体再放前辈出来。” “现在也只能如此,希望贫道能找到一个好点的尸身。” 云山说完,张西瓜口无遮拦的道:“要是平时还真不好找,现在满世界都是,啥样的都有,肯定能找到个好的。” 杨帆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可一想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了,何况这个云山老道也真够倒霉的了,仙没修成连个身体都没有了,总不能看着他烟消云散吧?这事真说起来,他们三个都有责任。想到这无奈的叹了口气,到衣服堆上抓起几件颜色相同的褂子捆绑在一起做成一个简单的包裹,然后看着云山道:“前辈,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他话刚说完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云山的元婴已经到了包裹里,包裹虽然鼓了起来,但却感觉不到一点重量,杨帆楞了一下,已经钻到包裹里的云山却轻叹一声:“时间紧迫,这便走吧。” 杨帆点点头,将包裹系紧,背在身上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拦轿子 杨帆从衣服山后走出来,看见那七八个锦衣卫侍卫的模样忍不住楞了一楞,也不由得他不楞,先前这几位虽然狼狈看上去却也气势汹汹,现在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只见这七八个人里只有两三个找到了自己衣服,剩下的穿着不同颜色的大褂,脚上连双鞋都没有,手中还各自拿着刀枪,那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可笑。 几人见到杨帆出来,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个侍卫讷讷道:“天师,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回去跟皇上回奏一声吧。” 还没等杨帆回话,那个一直陪着杨帆的锦衣卫凑上来:“天师,那两个到底是什么妖怪?竟然有如此大的神通,把我们衣服都摄了去?” 杨帆没答话,天上却突然响起一声闷雷,闷雷声一响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抬头看天见原本散去的乌云又都聚集了起来,几名锦衣卫脸色一变一起看向他,杨帆心中也犹自震惊不已,难道先前的一切还要再重来一次吗? 就在他感到不安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云山的声音:“别怕,天劫已经过去,天劫过后都会有一场大雨,将劫雷留下的痕迹洗刷一空。我现在是灵体,受不得这无根天水,还是要快些找个地方躲避才好。” 听他这么一说杨帆松了口气,大声朝锦衣卫侍卫们喊:“别慌,这是要下雨,不会有事的,大家快离开这个地方。”说完率先带头向山下走去。 这时所有的战马都在天劫中死去大家只能步行,步行速度当然是快不了,好在几个锦衣卫对这一片相当熟悉,带着他们向一个老财家的大院疾走。 张西瓜紧跟在杨帆身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帆感觉今天像是做了一场无比荒诞的梦,那些神话传说中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让他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几年虽然他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却从没想过人真的能修炼成神仙,而且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录竟然都是真的。 现在更是连借尸还魂都整出来了,这真是太荒诞了,荒诞的让人不敢相信。张西瓜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小声的问:“别发呆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顺其自然了。” 杨帆突然问:“前辈真的能够借别人的身体活过来吗?” 张西瓜点点头:“这事是有例子的,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得道成仙就是借尸还魂。相传铁拐李原名李玄,曾遇太上老君得道。一次,其魂魄离开躯体,飘飘然游玩于三山五岳之间。临行前,曾嘱咐徒弟看护好遗体,但李玄魂魄四处游山玩水,流连忘返。徒弟等待久了,见师父的遗体老是僵硬在那里,总是活不过来,便误以为他已经死去,便将其火化了。待李玄神游归来时,已不见了自己的躯体,魂魄无所依附,恰好当时附近路旁有一饿死的乞丐,刚刚断气不久,尸体还算新鲜,李玄于慌忙之中,便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这具尸体之上。借尸还魂后的李玄,已面目全非,蓬头垢面,坦腹露胸,并跛一足。为了支撑身体行走,李玄对着原乞丐用的一根竹杖吹了一口仙气,竹杖立即变为铁拐,借尸还魂后的李玄也因此被称为铁拐李了,不过这是道法高强的人才能做到,咱们想都不要想了。” 杨帆沉默不语,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天方夜谭,又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向自己展开。扭头看了眼张西瓜,这小子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他心中一动,张西瓜的坦然让他有些奇怪,虽说他自小就跟师傅在一起懂得比自己多,但也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吧?他怎么就能这么坦然? 杨帆忍耐不住问:“西瓜,咱们遇到这一切你就不感到奇怪?” 张西瓜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不奇怪才见了鬼呢,我以前也只是听师父说说,当初就跟听故事一样。别的小孩都是听童话长大的,我却是听神话长大的,听多了也就不感到奇怪了。再说感到奇怪又能怎么样?凭咱俩想把一切都搞清楚太难了吧?别说咱俩,你看前辈都修到天仙渡劫的地步了,有些事不也是不懂吗。这么多年跟师傅流浪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一点,随遇而安,你呀就是想得太多,这样活着很累的。” 杨帆仔细琢磨张西瓜的话,也觉得自己有时候的确是太较真了,可最近发生的事颠覆了他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但仔细一想不接受又能怎样?事情还不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而且从母亲死后怪事就没有停止过,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胡思乱想之下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天上掉下雨滴撒在脸上才醒过神来,四下一看走了半天没有走出去多远,大灾过后的景象依然凄惨,这时离城门还远,想要避雨已然是来不及了,他茫然四望,却没见到一处完整的房子。 此时天上的雨滴渐渐越来越多,身后传来云山焦急的声音:“小子快找个地方避雨,我老人家受不得这阴雨。”声音很细只在他耳朵边上响起,别人却听不到。听他这么一说杨帆也很着急,急忙问身边的锦衣卫:“这附近有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天师,前面有个张家大宅,那里应该能避雨,已经不远了,还有2里地也就到了,先暂且忍耐一下吧。” “不行,我不能让雨浇着,快想办法!”杨帆毫不客气的急急朝他们几个喊。 所有的锦衣卫和侍卫听他这么一喊都楞了一下,这天师敢一人一刀就敢跟无数鞑子恶鬼拼斗,怎么却怕起雨水来了?互相看了一眼都茫然不知,杨帆见他们不动,大声喊:“这是命令,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雨水不能淋到我。” 张西瓜明白怎么回事,见这些锦衣卫茫然不知所措,咳嗽一声:“杨天师身上有降魔的神器,这神器见不得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去。” 张西瓜一解释,所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急忙四下散开去找能遮挡雨水的东西,大家一边找一边像前走,刚拐过一个残破的废墟,猛然间前面有个四人抬的轿子正急急的向京城方向跑。其中一个找到自己衣服的锦衣卫见了,眼睛一亮,大声朝那轿子喊:“前面抬轿子的给老子站住!” 他这一喊,杨帆朝前面一看顿时呆住,就见这轿子是个绿呢小轿,轿子不大也很秀气,没什么出奇的,出奇的是那抬轿子的四个人竟然全都是赤身**,四个精装的爷们光着**抬着轿子惶惶不可终日正朝前面狂奔。锦衣卫的喊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满天乌云下,雨水点点滴滴落下来,四周一片残破,却有四个光**的汉子抬着个轿子狂奔,这副景象实在是离奇。 那锦衣卫虎皮穿在身上,还从来没见过敢不听自己话的,顿时叫上身边那个也穿着锦衣卫衣服的同伴,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这时候杨帆算是见到锦衣卫是如何蛮横了,就见两人跑到轿子旁边,连拦都不拦,举起手中的绣春刀用刀背向后面那个抬轿子的举刀就砍,一边砍一边骂:“TM的,老子说话没听见吗?锦衣卫老爷叫你停,你还敢跑?” 这四个抬轿子的被锦衣卫两刀背砍下去,脑袋顿时流出血来,扭头看见两个锦衣卫举着刀,顿时吓得把轿子放下,噗通跪下地上:“锦衣卫老爷,小的们没听见你们喊啊。” “锦衣卫办案,征用你们轿子,你们是什么人?里面是什么人?” 四个跪在地上的轿夫连连磕头:“老爷,小的们是城东张员外家的长工,这是员外家小姐回娘家探家,里面坐着的是员外的小姐啊。” “你们为什么不穿衣服?想要造反吗?”杨帆看着其中一个锦衣卫瞪着大眼睛朝跪在地上的四个轿夫喊,顿时哭笑不得,这锦衣卫实在是蛮横到了极点,连不穿衣服都能跟造反扯上关系,他们刚才也没穿衣服,怎么就不说造反了? 锦衣卫造反两字一说出口,这几个轿夫脸都白了,再看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的稀奇古怪的人,而且手中都拿着刀枪,顿时魂都吓没了,磕磕巴巴的道:“锦衣卫老爷,小的们来的时候穿着衣服的,谁知道刚才突然刮了一道怪风,将小的们衣服都刮走了,要不那敢不穿衣服出来啊。”说着连连磕头。 那锦衣卫哼哼一声:“老子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赶紧把你家小姐扶出来,快滚!” 杨帆叹息一声,心里有些不忍。可一想这些人轿夫无非就是受点惊吓,但雨水要是浇到云山身上恐怕就出大事。那头重那头轻?他还是分得出来的,何况这锦衣卫横行大明二百年了,那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张西瓜一直在旁边瞧着,朝杨帆嘿嘿一笑:“这锦衣卫跟咱们那时候的chenguan有一比啊!前辈你这一手不知道搞的多少人没衣服穿了。” 杨帆不语,耳边传来云山的声音:“贫道当时也是心慌了,一时着急便用策鬼咒将所有人的衣服顺了过来,早知道让顺了你们几个衣服也就是了。” 张西瓜嘿嘿一笑没再说话,前面的两个锦衣卫已经大大咧咧的掀开了轿子帘,往里面一探头顿时“啊!”的一声呆在原地。 第二十四章 借尸还魂 他一叫杨帆吓了一跳,就见那锦衣卫上上下下打量着轿子里面,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怪异。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大步赶过去朝里面一看,顿时也满脸通红呆在原地。张西瓜见两人跟被人点了**一样,好奇的跟过来一看,原来轿子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没穿衣服双手遮盖住紧要部位,一脸慌张的看着他们。 “别看了,还不快放下帘子?”张西瓜一声喊,杨帆和那锦衣卫才反应过来。急忙放下帘子,面面相窥,神情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张西瓜小声嘟囔一句:“前辈,你这是作孽啊!” 云山没有答话,天上的雨滴却降的越来越频繁了,杨帆感到背后云山在微微颤抖,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这时候来不及多想急忙脱下上衣扔到轿子里面:“赶紧穿上衣服走!” 有这么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在一边看着,那张家小姐不敢怠慢慌忙穿上杨帆扔过来的衣服,从轿子里钻出来向城门跑,锦衣卫放了那几个家丁也慌忙追了上去。轿子刚腾出来大雨开始倾盆而下,杨帆急忙解下包裹放到轿子里,招呼几个人抬着轿子向前面跑。 雨越下越大,十几分钟后已经是暴雨,雨下的有些冒烟,视线完全被挡住,这样一来速度又慢了下来。如此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处院落,这宅子很大,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一名锦衣卫早就被雨浇的苦叫连天了,见前面有这么大个宅子,当下疾跑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杨帆光着膀子被这大雨一淋浑身上下冒着寒气,也顾不得那么抬着轿子进了宅子,一进宅子就见原本完好的四合院已经塌了半边,只剩下正房和左边的侧房还完好无缺。他们几个呼呼啦啦的闯进门来,从侧屋跑出一个老头举着把纸伞,朝他们喊:“什么人?” 天灾过后,暴民不少,从老头颤抖的喊叫声就能听出来他是怕这些人是暴民。这几个锦衣卫遭遇了一天倒霉的事情,落魄到了极点,又死了这么多同僚好友,现在还要自己扛着个轿子在大雨里狂奔,那心情又如何好的了。杨帆和张西瓜他们不敢得罪,对这些老百姓可就不客气了,见这老头还敢问自己是什么人,顿时大怒,骂骂咧咧的朝他喊:“看不见大爷的这身皮吗?赶紧把屋子给我腾出来,要不办你个阻差办公的罪名。” 老头一走进互相都看的清楚了,他见两个穿着金鱼服的锦衣卫正瞪着自己看,顿时腿一软,这大灾过后怎么又碰上这些煞星了?杨帆也看清楚了老头,见他身上只披了个白床单子身上没穿衣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山这策鬼咒怕是把这一带所有人的衣服都顺了去。 雨下的太大,杨帆没心情跟他们闲扯,急忙问那老头:“我们有急事,你家有空屋子没有,先借我们呆会,等雨一停我们就走。” 有两个如狼似虎一般的锦衣卫再身边,那老头那敢说不好,指了指自己出来的侧房:“就这间屋子还算完整了,各位官爷请进!” 杨帆指挥着几个锦衣卫把轿子抬到门前,然后从里面拽出包裹快速冲进了进去。进去一看这是一个套房,分着里外三间,他把云山先放到里面的屋子,然后嘱咐别人不要进去。外面那几个锦衣卫不敢不听他的,何况这些鬼神的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当下呆在外屋里大呼小叫的让老人去准备茶饭。 杨帆不管他们闹腾,把门关上打开包裹,就见云山的元婴变得比刚见到时小了许多,身上的金光也暗淡了下来,远没有当初的光彩夺目,并且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大吃一惊急忙问:“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在外呆的时间太长了,又遭阴雨加身,再不找个寄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杨帆听他说心里也是着急。可现在外面大雨磅礴,云山又见不得雨,一时半会的上那去给他找尸体去?总不能杀个人让他钻进去吧? 正在着急张西瓜推门进来,一看云山坐在床上萎顿的样子也知道不好,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句:“前辈,你没事吧?” 云山叹息一声,小声道:“修仙,修仙,修到这种地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许是这上天不想让我成仙吧,一切皆是命运使然,也没什么好感慨的了。” 张西瓜不是傻子,看到云山这副情形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道:“没到最后,前辈千万不要放弃,杨帆你看好前辈,我出去给前辈找尸身去。”他转身刚要走,杨帆一把拽住他:“你看好前辈,我去寻找。”说完快步走出里屋。 屋子外面跟里面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这些锦衣卫也是本事大的,不知道在那找到个火炉,几个人正围着火炉喝茶,那老人神情紧张的站在一边伺候。锦衣卫见杨帆从里面出来,齐的扭头看过来,大声招呼:“天师,这有刚煮好的茶水,喝上两口去去身上的寒气….” 杨帆笑着摇摇头,找到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锦衣卫把他拉到一边:“跟我出去办点事,事情办好了,我会向皇帝提起你。” 这些锦衣卫都是普通卫所的锦衣卫,想要见到皇上那是千难万难,此时听杨帆一说,顿时眼睛一亮,朝他一抱拳:“愿为天师效命!” “跟我出去找一具男尸,最好还是没死透的,知道吗?”杨帆小声道。 那锦衣卫先是一楞,想不明白找男尸做什么?随即一想天师那是有道法的人自己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有事做事也就是了,管他干什么?自己的前程才是最主要的。想到这压低了声音对杨帆道:“天师,这家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丫鬟,长工的肯定少不了,又塌了两间屋子,没准下面就压着人,不用远去,就在他家寻找就行。” 杨帆没想到这锦衣卫这么机灵,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那锦衣卫看见杨帆赞许的表情,顿时满脸喜色,腰也弯了一弯。两人商量妥当,一起走出屋子各自向倒塌的两处房子快步走过去,杨帆找的是最大的屋子,这屋子已经完全坍塌,只剩下半边墙壁还支撑着,里面有几具女尸横躺在地上却没看见男尸,又四下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刚想出来就见那锦衣卫冒雨而来欣喜的朝他喊:“天师,我找到一具,胸前还热乎呢,还样子没死多久。” “在那?快带我去!” 锦衣卫二话不说带着杨帆走向后院,一进后院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残破的屋子,这屋子塌了半边,另外半边还倔强的挺着没倒。 穿过塌在地上的房梁,里面有一匹棕色的马斜卧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俩,棕马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脑袋上有一根木梁在上面,想必是屋子坍塌的时候砸在了头上,杨帆急忙走过去摸了摸这人鼻息,已经没有气了,但身体还没完全冷下来,看样子死去的时间并不长。 “看住这里,我去去就来。”嘱咐完锦衣卫,杨帆快步跑回屋子对云山道:“前辈,我找到一个刚死的男尸。” 张西瓜一喜:“在那?” “后面的马房。”杨帆一边回答,一边把包裹披在云山身上,想了想递给张西瓜:“塞你怀里,别让前辈遭了雨淋。” 张西瓜抱住包裹,用长衫包住,跟着杨帆走到屋外,屋外的锦衣卫见两人如此模样都是一楞,这时候没有时间跟他们墨迹,杨帆沉声道:“在这好好呆着,等我们回来。”说完拿起老头放在一边的纸伞,撑开护住张西瓜跑向后面的马房。 而人赶到,那锦衣卫已经把地上那具男尸头上的房梁挪开,还给翻了个身,这下看得更是清楚,就见这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趁着粗布的衣服,头顶有淤青,好在头盖骨没有被砸塌,这具尸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张西瓜掏出怀中的包裹小心打开,云山见到这具尸体,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帆:“谢谢你了。” 那锦衣卫见包裹里面竟然有这么个怪人,顿时张大嘴要喊,还没等他喊出声,随即反应过来,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除了惊奇还有一丝惊恐。 地上全是雨水,张西瓜不敢把云山放下,好在云山的元婴根本没什么重量,张西瓜捧着包裹就听云山念起咒语:“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 咒语一起云山元婴又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这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到最后晃的人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屋子里三人都情不自禁的闭了下眼睛,紧接着耳边传来如同摇晃铃铛一样的清脆声,杨帆睁开眼睛,金光突然消失,包裹里面的云山已经不见,地上那具男尸却猛然一挺,睁开了双眼。 第二十五章 年兽出处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那名锦衣卫咽了口吐沫,想了想转身走到外面警惕的守着马房防止别人进来,他这股机灵劲让张西瓜大为赞叹。杨帆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尸体看,年轻人的的尸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猛然坐起来大喘了口气,转头看向他和张西瓜。 “前辈,没事了吧?”杨帆见他真的活了过来,震惊之余还是走过去伸手扶起他。 云山含笑点头,突然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云山不好意思的甩脱他的手,朝后面跑了过去,杨帆一楞刚想追就听云山的话音传来:“小伙子别管我,我一会就好。” 杨帆站住挠挠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急?张西瓜朝他嘿嘿一笑:“咱们还是躲远点吧。”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随即听到云山痛苦又似舒畅的呻吟声响起,接着一股巨臭的味道猛然传来。 这股臭味熏得他几乎吐出来,杨帆受不了这臭味捏住鼻子跑出去,雨水从头落下这才感觉好受点,深吸了口气见张西瓜早就跑了出来,他忍不住道:“你跑的到快。” 张西瓜嘿嘿一笑:“前辈元婴乃是至纯之体,俗人的身体肯定杂质比较多,他这是泻毒去了,能不臭嘛?” 杨帆无奈的摇摇头,站在雨水里耐心的等着。没多大一会云山大步走回来,表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杨帆见他头上的青紫还在但人看上去很精神,知道这一关算是闯过来了,可一想起那死去的年轻人,心里却感觉有些难受。 云山回来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要紧的是去皇宫里面找到永乐大典,找出年兽的出处和制服办法。否则即使有云山这位半仙在也是素手无策,商量妥当招呼了屋子里的锦衣卫一起走出这家宅子。 锦衣卫们见多出个人都觉得好奇,但杨帆和张西瓜不解释也没人敢问,反正天师肯定是跟别人与众不同的,有些古怪也是成长。一路上锦衣卫找了几件长衫,大家这才衣衫整齐了些。冒雨回到皇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等到层层禀报之后天色已经全黑。 领路的太监将三人带到东暖阁,就见丁羽和皇帝正聊的开心。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就见皇帝一个劲的再笑,看样子丁羽把个皇帝哄的很是开心。天启帝和丁羽见他二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很是惊讶,丁羽的更是夸张,张着嘴问:“你俩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干什么去了这是?你身边这人是谁?” 杨帆和张西瓜见到皇帝本来就不想下跪,又见丁羽陪着天启帝有说有笑,旁边桌子上瓜果梨桃样样俱全。想起这一天的遭遇,简直就是地狱走了一遭,祸是她惹出来的,享受的也是她,两人心里顿时感觉很不平衡。 杨帆哼了一声没理她,朝天启帝道:“皇上,这人也是一位道友,是来帮助我俩收服年兽的,但这年兽甚是厉害,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它杀死,还请皇上准许我们去看看永乐大典,找到年兽的出处,才好制服它。” 天启帝疑惑的看着一身短工打扮的云山,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个高人,此时的云山一脸的憨厚,穿着朴素,要是不知道底细,任谁也看不出高在什么地方。 天启帝沉思一下:“两位天师一路辛苦了,这一切的祸事都是那年兽搞出来的吗?” 杨帆微微弯腰:“回陛下,天灾的确的年兽引起来的,我二人跟年兽到西山,但苦于没有办法降伏他,还请陛下准许我们的请求,查阅一下永乐大典,找出制服年兽的办法。” 天启帝点点头:“朕准了,文昭阁中全是典籍,你们要小心,万万不能遭了火烛之祸,这大典是我大明的传世大典,尔等明白?” 张西瓜急忙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事。天启帝答应下来,见看他三人这副模样实在是有碍观瞻,吩咐小太监去准备几身衣服,然后又传来膳食,让他们三个先吃顿饱饭。三人早就饿的狠了,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天启帝一边看着他们吃一边微笑点头。 天启帝这一天过的自己都有些迷糊,天灾突起,又突然出现这几个怪人,他们出现的十分突然,说的话也不合体制礼仪,半文半白的称呼都不对,连衣服都是奇奇怪怪的。但他却一直认为这几个人不过是山里出来的土老帽,是修行的世外人,不会说话不合体制也情有可原。天启帝虽然在历史上是有名的昏君,但性格却甚是随和,这几个人虽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三人吃完饭,小太监用银盘托着几身锦衣卫千户的衣服进来,杨帆见是锦衣卫千户的衣服一楞,好奇的问:“陛下,随便找几身衣服就可以了,用不着穿锦衣卫千户的衣服吧?” “此言差矣,几位天师助朕去收服年兽,有这身衣服行动可方便些,不是又有何关系?朕封你们三位千户之职也就是了,待收服了年兽你们若不愿为官才去了就是。” 听天启帝说完,张西瓜急忙拽了一下杨帆,示意他少说两句。杨帆一琢磨有这么身皮去抓年兽的确是方便不少。 他跟天启帝到了声谢,和张西瓜云山跟着小太监去了一间小屋子去换衣服,干燥舒适的衣服一换上,整个人顿时感觉懒洋洋的,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折腾的实在不轻,可年兽一天不收服这心就一天提在嗓子眼上,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换好衣服回到东暖阁,天启帝让一名小太监带着他们去文昭阁,却留下丁羽继续跟他聊天。杨帆三人跟着小太监一路走来,就见辉煌的宫殿除了几处大殿还完好以外,大部分都坍塌的不成样子,一路之上除了来往巡视的侍卫再也看不见别人。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文昭阁,这里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打开文昭阁的大门就见里面木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一眼望不到头。书籍太多三人都忍不住犯愁,这要是一本本去找,何时能找到?看守文昭阁的太监见他们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道:“大典全书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目录六十卷,共一万一千零九十五册,三亿七千万字,各位大人要找什么样的书?” 听太监他们叫大人,三人都楞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身上穿得是锦衣卫千户的官服,杨帆一边震惊永乐大典规模,一边问:“我们想找有关上古传说的书,该到那里去找?” “全书体例“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检索非常方便。”那太监说完教给他们找书的办法,太监说了半天杨帆才搞清楚,原来在这里找书并不困难,,永乐大典的编排方式非常科学,有点类似于今天字典的拼音检字法,只是当时依据的是明朝的《洪武正韵》。其体例是“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也就是说,每个韵目下有很多单字,每个单字下分列与之相关的天文、地理、人事、名物以及诗文词曲等各方面的内容。 知道了怎么找书杨帆举着烛台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根据太监教的方法没过半个小时就找到了关于上古神话传说的书籍,但翻了几本也没有具体描述年兽出处的书。张西瓜耀武扬威的吩咐那太监再取两个烛台来。等送来了烛台三个人分开各自寻找。 又找了半个小时,张西瓜突然喊叫起来:“我找到了,你们快来。”杨帆和云山急忙走过去,见他手中捧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图画道:“看看,这就是年兽啊。” 杨帆凑过去一看,书上画着的果然是年兽的模样,下一页是介绍年兽的来历,根据书上的描述,这年兽乃是上古魔神蚩尤的坐骑,当年蚩尤战败被杀后被黄帝大军吓破了胆,隐遁在深山之中不敢出来。年兽乃是蚩尤一族崇拜的神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它送上人祭,蚩尤战败后惶惶不可终日。也没人再给它送人祭,所以一到年根低下实在饿的受不了拉才偷偷出来吃人,开始老百姓拿它没有办法,后来才发现他怕红色的东西和脆响,这才开始挂红对联,点鞭炮。 看到这里张西瓜恍然道:“怪不得这畜生怕红色的东西,当年那一场大战肯定是血流成河,这畜生从那就开始害怕了,可它为什么会怕脆响呢?” 杨帆沉思一下:“冷兵器时代,刀剑相碰发出的不就噼里啪啦的脆响嘛。那一场大战是有记载最惨烈的一场,据说打了十几天,所有人耳朵里听到的必定是刀剑互砍发出的声音,蚩尤战败后年兽害怕脆响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道理,有道理!”张西瓜点点头,继续看下去,下一页却是介绍风伯的传说典故,再没有了有关年兽的记载,张西瓜好奇的又翻回来:“这就没了?这上面也没有记载怎么消灭年兽啊。” 杨帆好奇的夺过他手中的书,仔细的翻看了一遍,上面果然只有这短短的介绍却没有任何有关消灭年兽的记载,他不甘心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沮丧的合上书沉声道:“这本书上没有,再找找别的书!” 第二十六章 令牌 上古神话的书有很多,每个人都认真的翻找起来。一直找到天色发亮,有关上古神话的书都找翻个遍,每个人也都疲累到极点,还是没有找到有关制服年兽的方法。虽然很多书上也有年兽的来历但大多跟那本书上所写的相差无几,有的更是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张西瓜颓然的放下最后一本书:“所有的书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制服年兽的办法,难道这年兽是杀不死的吗?” 杨帆也很迷惑,自语道:“传说中的年兽很是凶悍,但却没有任何制服它的办法,不像远古其他神兽总有人或者神仙来收复降伏,只有这个年兽游离在外面,这到真是有些奇怪。” 张西瓜和云山都沉思了一下,过了半饷云山道:“这世上那有杀不死的东西?就连神话中天上的十个太阳都被后羿射下来九个,神龙,凤凰,麒麟,这些神兽都有被降伏的记载,唯独这年兽没有,或许是它胆子太小,没有那些神兽嚣张,并且也没做什么大恶,那些神仙也懒得搭理它吧。” “有道理。”张西瓜点点头:“前辈揣测的没错,一路走过来都是咱们追着年兽跑,除了在西山上被雷电劈的恼怒了才敢冲向咱们,但光幕一罩下,立刻就被吓的窜了回去,它这胆子也的确是小的可以了。但问题是老是这样追下去却制服不了也是个麻烦事,我们总不能追它一辈子吧?虽然它胆子小一年只出来吃一回人,那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重要的是该怎样制服它。” 云山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贫道刚见到年兽时这畜生身形甚是高大,天雷劈下来后,身形却渐渐变得小了。” “会不会是年兽一害怕身形就会变小?” “有这种可能,不管如何都要试试,西瓜你不是会画镇妖符吗。到时候把年兽吓得小了,再给他贴上镇妖符,或许就收复了它。” 杨帆说完,张西瓜叹了口气:“要怎样才能让它害怕?天雷这么猛烈,年兽也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天雷的声音只是轰隆隆,咔嚓咔嚓的声音,战场的武器相撞却是一阵阵的脆响,这是两种不同的声音,或许年兽别的声音不怕,只是怕脆响吧?” “就算这样,我们这几个人找到年兽举着刀枪乱砍年兽就怕了?咱们几个能整出千军万马的气氛和声音?这不是扯蛋吗。” “我们可以找皇帝帮忙啊,有他的支持调动千军万马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杨帆说到这,张西瓜沉吟一下,云山却道:“不可,百姓刚遭过大灾,调动兵马势必会更加引起恐慌,何况人多了也不见得就能把年兽制服,到时候这畜生发了疯再撞死几个人,你我都难逃罪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们办?”杨帆心情已经急躁起来。 杨帆一问,顿时一片沉默。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朝阳的光辉顺着大开的门照进来已经用不着蜡烛了,张西瓜吹熄蜡烛嘟囔道:“要是有冲锋枪就好了,一梭子子弹打过去那年兽肯定害怕,”说到这里眼睛猛然一亮:“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时候已经有火枪了,调百十个锦衣卫拿着火枪对准年兽乱发一气,我就不信它不怕。” 杨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这是个办法,急忙叫起坚持不住睡在一边的太监问他那里有火枪,那太监睡眼惺忪的起来,也没多想把自己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经他这一说杨帆也大概了解了个差不多,原来明代自永乐年起火器制造就有了很大发展,驻守京城的京军所设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中神机营是明军主力部队,配备有当时最先进的火器和最强的兵力,为此明末的北京城内先后设立过6处火药厂局,凡是京营火器所需的铅子、火药都是由王恭厂预造,以备京营来领用,可见王恭厂当时是作为工部制造、储存火药的火药库。 知道了这个消息,三人都觉得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仔细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禀告皇帝,可此时皇帝正在上朝,天灾过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种朝会那是他们三个能够靠近的了的,这时又感觉困顿到了极点,想了下让一直跟着他们的太监帮着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决定睡醒再来。 小太监早就得到了旨意,带他们来到一处还没损毁的院子,杨帆进了院子就见丁羽正精神抖擞的早起再锻炼,竟然蹦蹦跳跳的在做广播体操,想起这一天折腾的人都快傻了,她却像是来旅游一般,心中就越发的愤慨难平。 丁羽见他们回来,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才回来啊?吃早餐了吗?跟你们说御厨做的早餐还真是好吃,地道苏州糕点啊,纯绿色食品,这在咱们那年代可吃不着,你们等着我这就叫他们去端来啊。” 她快速说完,颐指气使的指挥院子里的两个小太监去拿早餐,看那模样真有点翻身当家做主人的感觉。张西瓜忍不住开口:“你这是要当娘娘了啊,别说你还真有娘娘的样,我哥俩先祝你母仪天下,千秋万代…” 丁羽听张西瓜满嘴跑火车,叉腰对他嚷:“张西瓜你少放屁,本小姐这是看你们没吃早餐,好心好意的给你们准备,你还这么说我,你想死了是不是?” 张西瓜嘿嘿一笑,还没等再说,杨帆冷冷插嘴:“西瓜,少说两句吧,你搭理她干什么?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千金大小姐,赶紧吃点早饭睡觉,养足了精神还有正事要干呢。”说完看也没看丁羽走进了前面的屋子。 张西瓜没说话,朝丁羽伸了伸舌头,丁羽委屈的站在外面想发火又不敢,想了想也跟了进去,没多大的工夫小太监拎着食盒进来,打开后里面的早点果然是清香扑鼻让人胃口大开,三个人也不客气,吃完放下碗筷,躺到对面的坑上。 杨帆和张西瓜累的狠了,脑袋一沾到枕头边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云山盘坐在炕上闭上眼睛不知在干什么,丁羽看三人谁也不理自己有些气闷,想了想也躺到炕上盖住被子,一双大眼睛却看着屋顶呆呆发愣。 这一场好睡,直睡到昏天黑地,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丁羽才实在忍不住叫醒了杨帆,杨帆被他推醒还是有些发懵,红着眼睛先是楞了一小会,随即看到外面太阳已快落山,急忙叫醒张西瓜,拽着云山跑到外面。 皇宫里面仍然是一片灾后的景象,但是零碎的砖石已经看不见,不少的工匠开始修缮各处损毁的房屋,杨帆拽住一个正在扫地的太监,问他皇帝在那?这小太监是是个杂役,那里知道皇帝在那里,顿时慌乱的不成样子,丁羽却得意洋洋的道:“不用那么费事,皇帝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干活,我带你们去。” “干活?皇帝还用干活?”张西瓜惊讶的问。 丁羽朝他眨眨眼睛,做了个拿着锤子钉木头的动作,他这才想起来这天启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匠皇帝。 三人跟着丁羽向前面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巡视的侍卫看见,杨帆上前说明了自己身份,让他帮忙去通传一声,没过多大的工夫,侍卫回来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大殿,虽然此时天色还未全黑,但大殿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三个人跟着一个太监进去就见天启帝正拿着一个刻刀在一面牌子上仔细刻着什么。 “陛下,”杨帆身子微弯喊了一声,天启帝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头见是他们几个笑笑:“来来,来看看朕给你们做的灵官令牌怎么样?” 杨帆和张西瓜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就见一张大红松桌子上放着两面灵官令牌,仔细一看这令牌跟他两人突然消失的令牌一模一样,令牌的大小,上面的花纹字体没有半点区别,除了桌子上的令牌没有他俩丢失的令牌古旧以外,其余的没有任何区别。两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知道令牌的模样。 张西瓜好奇的问:“陛下,你怎么知道我俩丢失的令牌是这个模样?” 许是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此时的天启帝看上去心情大好,听到张西瓜竟然笑笑道:“朕如何知道你二人令牌是什么模样?这是朕临时意起,想起你二人说令牌丢失的事,又见你们辛苦,亲手做了这两面令牌就是,看看朕的手艺如何?” 杨帆和张西瓜听到这番话,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两人脑中不禁同时涌现一个念头:“难道说这灵官令牌是因为他俩回到了明朝才存在的?” “哇…陛下的手艺真是高超,这令牌做的真漂亮,陛下你也给我做一个吧,好不好?”丁羽略带夸张的赞扬声响起,就听天启帝笑道:“回头朕给你做件首饰,这是给二位天师的令牌,你就不要凑热闹了。二位天师下山来帮朕收复凶兽,朕决定正式封二位天师为灵官,正八品,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替朕扫除大明江山的一切妖魔鬼怪。” 天启帝的一番话传到杨帆和张西瓜的耳朵里,两人顿时感觉脑中起了一声霹雳,震得动弹不得。 第二十七章 带兵入山 天启帝的话委实太过惊人,难道说灵官这一系是从他两人开始传下去的吗?这未免太让人震惊,可要说不是,他俩不出现根本没人知道灵官这个称呼,甚至连天启帝都不知道有灵官这么个八品道官。两人脑袋里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清这里面的头绪。 天启帝见两人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在一旁愣住,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情顿时有些冷,丁羽看在眼里,急忙朝两人道:“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谢恩!” 听见丁羽的话,两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天启帝谢恩,可谢恩要磕头,两人的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丁羽也知道让他俩下跪是不可能的事情,打岔道:“不是找到制服年兽的办法了嘛,快跟陛下说说。” 以张西瓜的机灵如何不知道丁羽的意思,忙上前一步道:“陛下,昨天我们三个查遍了大典,这年兽原来是上古凶神蚩尤的坐骑,在与黄帝大战中吓破了胆子,逃遁在山林中,由于没人献祭一到年根底下就会出来吃人。但这年兽胆子甚小害怕爆炸的声响,所以我们斗胆请陛下派出一队神机营战士带上火枪跟随我等去制服年兽。” 天启帝听完,好奇的问:“这年兽既然是上古凶兽,到年根底下才出来吃人,现在这个时节如何跑了出来?” 这一问把杨帆和张西瓜都问住,两人总不能是说因为丁羽不小心放了年兽出来,也不能说自己是从三百年后穿越来的。但皇帝问了又不能不答,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丁羽见他俩这副模样,眼珠子一转,甜甜的对天启帝道:“陛下,这年兽怕是受了什么惊吓才跑出来,我们三个也是偶然碰见的这才一路追了过来,现在别管它为什么跑出来了,重要的是制服它,免得它再出来害人。” 天启帝叹息一声:“这场天灾闹得人心惶惶,很多大臣认为这场大爆炸是上天对朕的警告,纷纷上书,要求朕匡正时弊,重振朝纲。朕看群情激愤,事情也是既诡秘又恐怖,不得不下了一道罪己诏,表示要痛加省醒,并告诫大小臣工务要竭虑洗心办事,痛加反省,希望借此能使大明江山长治久安,万事消弭。朕还下旨从国库中拨出黄金一万两救济灾民。这样的事万万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朕依了你们就是。” “谢陛下。”杨帆道了声谢:“陛下,先前去西山一路上有名叫王超的锦衣卫出力甚多,我答应他向皇上保举。” 天启帝点点头,吩咐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宣王超觐见。等待中天启帝又问了几个有关年兽的问题,没多大的工夫王超低着头跟太监进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喊,我皇万岁。头也是磕得砰砰直响,没有半点犹豫,可比杨帆和张西瓜干脆多了。 天启帝让他平身,问了问他一路上的情形,这王超激动的浑身颤抖,把一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有关云山复活的事却只字未提。天启帝听到几十名锦衣卫和侍卫就剩下了七八个人,也是微微叹息,好生宽慰了几句,让他顶了死去那名千户的职位。 王超大喜谢恩,他从一个不入流的锦衣卫晋升到千户,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步登天,天启帝又赏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带着圣旨去神机营调一百名士兵听候杨帆指挥。 锦衣卫领了圣旨,带着杨帆三人走出大殿,一路上对杨帆感激的话说个不停。对他来说这一天虽然惊吓不小但收获却是更大,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帮助这两名天师,到时候再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升官发财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升了官的王超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出了皇宫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千户的衣服,又带着三人赶到卫所牵了几匹马叫了两名锦衣卫跟随,几人策马来到神机营大营,大营主管接了圣旨调出一百名士兵每人挎上火枪又配了一匹战马,静静等候命令。 看着一百名装备齐全的神机营战士,杨帆感到很有信心,靠近云山问:“前辈,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年兽躲到了什么地方?” 云山摇摇头:“还没有画镇妖符啊,还是先去找家买纸笔的店铺吧。” 云山这一说杨帆才想起来的确是把这茬给忘了,想了想叫过来王超问他什么地方有卖纸笔的。王超正干劲十足,当下带着大队人马在城里四处搜寻,此时京城已经残破不堪,但却已经有了生气,人们忍住巨大的哀痛收拾着残破的家园。一路之上看得杨帆心酸不已,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仍然在营业的杂货店。 王超给了老板十两银子,让他出去等着。老板见这一百多名神机营的士兵堵在家门前,那敢说半个不字,银子也没要跑了出去。杨帆苦笑摇头,没想到自己也当了一回恶客,但现在不是顾及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还是下马进了店铺。 张西瓜找到黄纸朱砂,刚要动手见云山站在一边,讪笑道:“有前辈在,那有我画符的地方,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嘛。还是前辈来。” 云山笑笑也不客气,接过狼毫沾上朱砂。静气凝神快速在黄纸上花下了符咒,杨帆上前一看云山画的黄符跟先前在箱子上面的一样,只是这黄符比先前的要大上许多,云山又画了几张,让张西瓜和杨帆收好,接着又画了几张小符收在怀里,这才一切准备妥当。 出了店铺,云山骑马带头向城外跑去,杨帆和张西瓜不知道他要去那,但现在只有云山知道年兽的所在,当下让后面的人跟上,催动身下战马跟了上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王超想的极为周到,吩咐十几个人带着火把,这一行人举着火把犹如一条火龙冲向了城外。 这时候的京城远没有后世的大,马跑的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出了城门,出了城门云山不停策,马跑了很远在一处相当偏僻的地方才停下马,杨帆放眼一看这里一片荒凉,四周是乱葬岗,周围连颗粗点的树都没有,也看不到任何有隐藏的地方,杨帆上前好奇的问:“前辈,年兽就躲在这个地方?” “这里并无藏身之处,年兽怎么会躲在这个地方。” 听云山这么说杨帆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既然不在这里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张西瓜这时骑在马上已经适应了许多,拍马过来也好奇的看着云山。 云山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先前画好的黄符,口中念念有词:“诺诺峄晔,行无择日。随斗所指,与神俱出。天翻地覆,九道皆塞。中心所欲,令我卓得。有人追我,使汝迷惑。以东为西,以南为东。” 念完咒语将黄符向天上一抛,黄符闪过一道黄光,飘浮在空中向东南方向飘去,杨帆见了这才明白云山是怕百姓见到他施法会引起恐慌,这才带他们到这荒僻的地方。这黄符必定是追寻年兽的灵符,可即使这样身后一百多神机营战士还是齐的一声大哗。 王超一直跟在杨帆身后,这时见这一百名神机营战士有些惊恐,急忙大喊:“别慌,这三位都是道法高深的天师,带大家是去收复上古凶兽的,皇上说了,这差事办好了人人重赏,要是办不好,哼哼…”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神机营的战士不敢多说半句。云山不去理会后面的情况,拍马向黄符飘浮的方向追去,杨帆和张西瓜紧随其后,王超大喊让神机营的战士跟紧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东南方而去。 黄符在空中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开始的时候飘浮的并不快,随后像是起了一阵风,黄符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一行人跟着黄符拍马前行急追黄符,谁知这黄符速度实在是太快,只一会的工夫就没了影子,杨帆大吃一惊刚想开口问,前面黄符却停了下来仿佛在等他们,等他们一靠近,又快速向前飘去。 这一阵狂奔跑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远处有一小山,山不大百十来米高,上面还有残破不堪的城墙,看上去应该是古时候的长城所建之地,杨帆和张西瓜谁也没去过首都,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黄符飘着向山上而去,这时骑马已经上不去山了,云山跳下马:“留下一部分人,其他的跟我上山。” 云山转身就走,却被杨帆一把抓住:“前辈,别急,咱们要好好安排一下,这么稀里糊涂的上去了,要是年兽跑下来我们追都追不上。”说看扭头看张西瓜:“西瓜你带五十个人在这守着,要是年兽从这跑下来,记住放枪打,先把它吓唬住再说。” 张西瓜点点头:“你们也小心。” 杨帆笑笑带着五十个神机营战士跟着头顶上的黄符向山中走去。 第二十八章 失误 杨帆让五十名神机营士兵将火枪拿在手中准备好,这个时代的火枪其实就是鸟铳,士兵们手中是当时最先进的鸟铳,号称子母铳1支鸟铳带4支子铳,可依次连续发射,有这么一支队伍跟着,杨帆信心大涨,这可比当初他和张西瓜烧竹子来的可带劲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着黄符向深山疾行,走了个大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山坳,这时候正是春天时节还没入夏,但山中的蚊虫已经不少,所有人都被叮得叫苦连天,王超在后面一个劲的训斥,让大家小声。 黄符飘到山坳里一个山洞上方不在飘动。黄符悬挂在半空中不停闪烁着金光,像是在召唤这些人快来,云山和杨帆当先走到山洞跟前,两人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看,就见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这山洞有多大多深,又仔细听了听,从山洞里面传来:“年,年,年….”的叫声。这叫声不大,还有些磕绊,像是受到了惊吓。 云山把杨帆拽离洞口:“这畜生就在这洞里。” 杨帆却感觉有些不对:“前辈,我是一路跟着年兽到这的,我记得这畜生的叫声不是这个样子的,开始呱呱的叫,后来是昂昂的叫声,现在有是年年的声音,这真的是年兽吗?” “记载中年兽发出的就是年年的声音,所以才叫年兽,先前叫声不一样想是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应该恢复了真正的面貌,才会发出年年的叫声。” 听着从山洞里面传来年年年的叫声,杨帆沉声道:“前辈,我跟这年兽较量过,我带几个人进去把它往外赶,你守在门口等它出来将镇妖符贴在它身上。” 云山应了声好,杨帆想了下从士兵手里要过一枝火把背上一枝火枪,让王超挑出两个胆子大的士兵端着火枪小心的进了山洞,山洞并不大很普通的山洞,走了十几米里面显得宽敞,杨帆举着火把向里面一看,就见年兽变的跟骆驼一般大小,正趴在地上小声年年的叫着。 年兽见到火光猛然直立起来,杨帆见他站起来心里也是没底,大声朝那几个士兵喊:“都靠边站,听我命令在开枪!” 跟进来的除了王超只有两个神机营的士兵,王超还好些在西山的时候见到过年兽,那两个士兵却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的听命令靠在墙边,全身却哆嗦个不停,端枪的手都在颤抖,双眼尽是惶恐之色。 他们害怕,年兽也害怕,可冲出去又只有一条路,顿时鼻子里喷出大团的热气,嗓子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杨帆知道耽误不得,举起手中的火枪对准年兽,大声喊:“端枪!”接着又大大喊了声:“放!” “砰砰砰砰!”火枪响起喷射出火焰,年兽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别的,胡蹦乱跳着向洞口冲过来,几个士兵下意识的向一边躲开举枪还要再打,就听杨帆喊:“都离开洞口放它出去,朝它**后面开枪。” 有人指挥,这些士兵就有了主心骨,立刻闪身离开洞口,刚一离开年兽已经冲了出去,杨帆跟在后面朝它**就是一枪,那几个士兵反应过来也朝着年兽**开枪。 “砰砰砰!”枪声一响,年兽更加慌乱,撒开蹄子不管不顾的往外冲,这一下可能是吓的狠了,奔跑的速度竟然是无比快速,洞口云山早就准备好黄符,但没想到年兽的速度这么快,等他反应过来,年兽已经冲出洞口,他把黄符展开伸出双手向年兽身上贴去,却还是慢了一拍,黄符堪堪沾到年兽身上,年兽已经跑了出去,把个黄符甩开。 其余的士兵见出来这么个东西,顿时一片混乱有激灵的放了几枪,有的干脆傻在一边,杨帆从里面跑出来见就见年兽撒开四蹄扬起尘土向山下急速跑去,又见黄符已经被撕烂飘洒在地上也知道没有成功。 这时候没有时间问什么,急忙向年兽窜去的方向急追,那些士兵呆了呆跟着云山后面一起追杨帆,这几十人在山中一顿乱窜,把个寂静的山中搅的夜鸟乱飞。 杨帆追出去没多远就听山下传来“砰砰砰…”密集的枪响,他心中一喜知道留下张西瓜他们算是留对了,更是撒开大步向山下猛跑,他自小在大山中生活,跑的速递自然是极快,云山和那些士兵在后面狂追,越追距离却拉的越远。 快速跑到山下眼前的景象让杨帆吃惊不小,先前留下的五十个人各个都狼狈不堪,有几个还躺在地上呻吟,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年兽已经不见了影子。张西瓜素手无策的站在原地见到杨帆跑下来,急忙迎上去:“年兽狂暴了,撞翻了好几个人,现在朝西边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杨帆也有些无奈,他实在没想到已经是半仙的云山竟然没守住洞口,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还是该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他走到那几名受伤的士兵身前蹲下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骨折两个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他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死人就好,要是死一两个他心里肯定会自责难受。 杨帆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等着云山他们下来再商量,等了会云山一行人才跟撵兔子一样急匆匆从山上下来,众人相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原本计划好的事没有完成,都有些发懵。 张西瓜看着灰头土脸的云山,无不埋怨的道:“前辈,你这半仙一样的人都抓不住年兽吗?” 云山脸上有点挂不住,一个劲的念叨:“疏忽,疏忽了啊…….” 杨帆朝张西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扭头问云山:“前辈,你还能追到那个年兽的踪迹吗?” “灵符还有,追查它的踪迹不难。” 杨帆点点头:“这次真的要好好谋划一下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解决年兽,这么拖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百姓见到年兽,天灾已经够他们受了,在看见年兽这样的凶兽,心里肯定承受不住,到时候会出大乱子的。” “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关键是怎么才能抓住那畜生,用蛮力咱们不是对手,跑又跑不过它,杀又杀不死,要不是手上有这些火枪,这些人还不够它一盘菜的。” 杨帆沉思一下:“要是把年兽堵在一个它逃不出去的地方,大家的把握岂不是更大?” “就算是堵住了,看年兽这架势,想要制服他恐怕也困难,就算围上千八百个人也够呛能围住,前辈说天雷降下来的时候他的体型小了不少,但现在又恢复了这么大的体型,肯定是更难对付。” 张西瓜说完,杨帆想了想问身边的王超:“现在有卖鞭炮的地方吗?” 王超在一边像听天书一样愣愣听着,听到杨帆问自己才回过味来:“天师,这个季节那有卖鞭炮的啊,要是年关的时候还行。要不我去抓几个工匠来,让他们连夜开工,好歹把需要的做出来。” 今天晚上就要搞定年兽,那有时间让他先做,何况想要将年兽吓得小了,那鞭炮的数量肯定用的不少。想到这里杨帆默然不语,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就在他感到素手无策的时候,其中一个神机营的士兵有些疲累坐到地上想点根旱烟,却不小心点到了火枪捻上“嘭!”的一声火枪走火,把大家吓了一跳。 王超见他走火,骂骂咧咧的过去要踹他,杨帆却一拍脑袋拦住他:“你知道火药库在什么地方吗?” 王超一楞:“知道,就在王恭厂啊。” 杨帆突然笑笑拍了拍他:“带我们去看看。” 王超很茫然,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当下让十个人带着几个受伤的先回营房,剩下的人跟着他一起向城里奔去。张西瓜明白杨帆的意思,他这是要看看火药库是个什么样子,要是墙高石厚就把年兽撵到这里来,这里火药这么多一旦点燃,那声音必定大的吓人,年兽肯定会害怕,那时候再收拾它也就容易的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王恭厂,王超取出天启帝给杨帆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的圣旨,看守的人看了圣旨急忙请众人进去,杨帆策马进到这火药库,就见这是一处高大的院子,四周都是用青砖砌成,墙也高,看上去无比结实,就连天灾这里都没受什么影响。当下心中窃喜,只要能把年兽撵到这里,到时候点燃准备好的火药,事情十有**能成,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把看管火药库的竹管和王超叫到一起。 他先是吩咐火药库的主管把成捅的火药搬出来,院子里要摆满,然后能够随时点燃,又让王超去做一个大铁盒子,这些事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做完这一切所有人都撤离这里,等他的命令,让点火的时候就绝对不能犹豫。 嘱咐完这一切,杨帆扭头看向张西瓜和云山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新的一年了,老海祝所有的书友,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本来赶在今天把年兽写完给大家贺岁,还是没完成,但还是要祝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第二十九章 点火 布置完一切,杨帆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张西瓜留在这里掌控大局。转身上马带着百十来人出去。此时已是深夜,偌大个京城已看不到半个人影。夜风吹拂下,天灾的景象让人感觉不到春天的存在。杨帆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云山,云山取出一张黄符念动咒语,黄符向城外飘浮,众人策马追了上去。 又是在深山中找到的年兽,这畜生被吓得不轻钻进一个山洞,这次杨帆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把这一百多人分散开,在从这山到王恭厂每隔一段便安排一个人,确保年兽不会向别的方向跑,又吩咐这些士兵不必上前拼命,只要开枪吓唬年兽不让他跑的别的地方去就算成功。 士兵们有过一次对付年兽的经历,也知道那个大家伙很是害怕他们手中的火枪,心中都不在像上次那样紧张,何况王超又许诺只要完成任务就有重赏,一个个领了命令,在王超的安排下埋伏了一路。 做完这一切杨帆还是有点担心,一路上撒下这百十来人,已经零散的不成了样子,年兽要是慌不择路还真不好说。早知道应该多叫些人来。但现在已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来回回了,只有按照这个计划走下去。 王超他们走远,感觉埋伏的差不多了,杨帆才对云山道:“前辈,这里只剩下你我二人,等下我进去赶年兽出来,你在外面守着,你已经是半仙之体,肯定有大本事,先前你不使出来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能逮,或者怕引起别人的恐慌。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天亮之前一定要收服了这畜生,你就算显些神通也说不得了,一定得把它赶到火药库去。” 云山叹息一声:“先前贫道不敢显露本事,一是与这肉身合体时间不长并未能融合的跟自己身体一样。也像你说的,的确是怕别人看到,修道之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显露本事给这些百姓看的,这次贫道心中有数,不会在让那畜生跑掉了。” 杨帆笑笑,举着火枪进了山洞,山洞又不大,年兽跟他是老熟人了,见了他就浑身哆嗦,又见他是一个人,大着胆子向他冲过来,杨帆也不慌,将手中的火把使足了劲朝年兽脑袋砸了过去,火把砸在年兽脑袋上,火把上的火光顿时猛然迸开,这畜生吓了一跳顿了一顿。 杨帆心中一动扔掉手中的火枪猛然向前几步跃起,抓住年兽的独角跳到了它身上,年兽一惊见杨帆又骑到了它身上,顿时怒气冲天,狂吼乱蹦要将他颠下来,谁知道杨帆有了上次的经验身体只是随着它身体晃动,不在使用蛮力。这样一来他就像是快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它身上,年兽狂呼乱叫向洞口冲了出去。 杨帆身体跟着年兽狂奔起起伏伏,但他甚是灵活,这年兽竟然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他,刚一出洞口,云山举着火枪要放,见杨帆在年兽身上,举起枪朝天放了一枪。 “砰!”枪声一响,年兽吃惊不小,再也顾不得身上的杨帆,向前面急窜,这一次云山没有跟在后面。就见他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前面,又忽然出现在右边,那速度快的吓死个人。只要见年兽跑偏了方向,双手就举起刀剑互砍,这刀剑是他管王超要的,这时候真起了作用,刀剑互砍发出乒乓的声音,吓得年兽只能按照他们预定的线路跑。 杨帆松了口气,只是紧紧抓住年兽的独角,聚精会神的对付年兽,年兽速度相当快,比奔马快的不只是一点半点,杨帆在它身上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小船,飘飘忽忽,晃晃悠悠,上下颠簸不停,全身被震的像是闪了架子一样。也就是他身体素质好,要是换个人早就坚持不住被甩了下来,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在咬着牙苦苦支撑。 这一路狂奔竟然是无比的顺利,年兽并未脱离他们设计好的线路,此时云山也顾不得许多,脚不沾地的守在年兽身边,但见他有向别的方向跑的念头就会举起刀剑互砍两下。 深深的夜里,杨帆骑在奇形怪状的年兽身上,身边有个穿着锦衣卫千户衣服的云山脚不沾地的跟在身边,三个像股烟一样冲向京城。这一幕实在是怪异到了极点,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可即使这样有的神机营士兵见到这这一幕,还是惊讶的没有来得及放枪。 虽然有很多神机营士兵看傻没有放枪,但绝大部分的士兵见到他们冲过来,还是对准年兽开枪,枪声一响,年兽惊慌之下跑的更快,一阵狂奔进了京城,杨帆骑在它身上浑身酸麻,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可他不敢大意,还是咬牙撑住没有下来。 张西瓜呆在火药库外面,远远见一溜尘烟由远至近,知道是杨帆他们来了,忙举起手示意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点燃火箭,对准火药桶。 火药库的大门敞开着,就等着年兽进来就点火,可刚看清楚年兽的模样就见杨帆也在上面,张西瓜急忙大喊:“先别放箭,等我口令!”说完着急的朝杨帆喊:“到地方了,快下来!” 杨帆见到了火药库的大门也想翻身下来,但一动身体有些发软,这一缓的时间里年兽已经冲进了火药库。守在大门的士兵见年兽进了火药库,按照先前吩咐的急忙关上了大门,这一下不仅年兽进了火药库,连杨帆也跟了进去。 年兽见自己被困在了院子里,狂暴的乱跳,把个已经全身酸软的杨帆颠到地上,杨帆在地上滚了一滚想减少被直摔下来的力道,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如以前灵活,脑袋撞到一个火药桶上,这一撞撞得他头晕眼花。勉强精神了一下站起来,就见年兽跟个大马猴子一样在院子里乱蹦乱跳,撞翻了不少的火药桶。 年兽是上古凶兽,要是还不点火,等他发狠撞向围墙,这里根本就困不住它。好不容易把这年兽困在这里要是让它撞翻了围墙,一切就又都白费力气了。 杨帆着急的朝外面大喊:“点火,点火,快点,再不点火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可院子就这么大,四面摆满了火药桶,只要点火杨帆肯定也要玩完,张西瓜肯定不会点火,但他也知道时间一长,等年兽反应过来,一旦冲出去恐怕会更麻烦,他急的一脑门子汗,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点火的命令。 杨帆着急的大喊:“还墨迹什么,点火啊!天快亮了,难道你想看着它吓坏京城的百姓嘛?” “你别急,不行就在放它一次,咱们再费点力气抓它一回就是了,你要是出了事,那有后悔药买去?” 杨帆知道张西瓜担心自己,心中一暖:“别废话,赶紧点火,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但此时整个院子里都摆满了火药,虽然此时的火药没有后世的威力大,可也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的,张西瓜大喊:“你朝门口跑,我让别人把门打开再点火。” 杨帆苦笑,这年兽虽然胆小,却不傻,门一开它肯定会冲过来,到时候跑出去要想再抓住它肯定又要大费一番周折,要是它一口气跑的远了,更是麻烦。但杨帆也知道自己不出去张西瓜绝对不会下点火的命令,这时候要是再不点火,年兽忍耐不住肯定要撞围墙,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杨帆着急的在身上摸了一下,在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这本来是他点火枪的火折子,这时候发了发狠,将火折子吹着,朝火药桶扔了过去,火折子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向火药桶上落去。 杨帆闭上眼睛,暗叹一声“妈妈,儿子不能给你报仇了,但是我不能看着满城的百姓再受到灾难,原谅不孝的儿子吧。”他坚信善良的妈妈一定会支持自己这么做,因为从小到大妈妈就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 火折子落到火药桶上,点燃撒在上面的火药“轰!”一声大响,杨帆只觉得一股热浪迎面而来,接着却感到身体一轻,身体飘了起来。 自己还没死吗?他惊讶的睁开眼,就见云山拽着自己在半空中。云山把他抓到围墙外落下来,朝他笑笑:“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显露本事,火药点燃了趁他们愣神的时候才将你救了出来。” 杨帆楞了楞,感激的朝云山笑了笑,接着里面就传来“轰轰轰!!”爆炸的声音,随着连续不绝的爆炸声里面还有张西瓜的嘶嚎:“杨帆,你个王八蛋,你就知道逞英雄!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骂到后面已经哭出声来。 杨帆顾不上别的,激动的朝张西瓜跑去,很远就见张西瓜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间失声痛哭,他快步赶过去拍了拍他:“别哭了,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哭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滚蛋,老子哭不哭用你来管?”喊完觉得不对,猛然回头见识杨帆,顿时蹦起来一把抱住他:“你小子没死啊,你小子没死啊…”又哭又喊的使劲捶他。 杨帆又是感动,又是尴尬,拍了拍他,小声道:“是前辈救我出来的,现在咱们该收拾残局了。” 第三十章 回家 深夜本来就静寂,火药爆炸的声音太过剧烈震惊了全城。就连天启帝都从梦中醒来,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怎么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了想,派两个太监赶去看是什么情况。 王恭厂火药库外,杨帆看着被震塌的围墙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明朝火药的威力竟然也这么大。此时也顾不上里面起火急忙窜了进去。张西瓜和云山跟在身后,一进去就见年兽变得跟兔子一样大小,浑身颤抖着动弹不得,看起来这一次真的是给吓住了。 杨帆看从怀里掏出先前就准备好的镇妖符猛地扑向年兽。他以为年兽还要跑,谁知道他将年兽扑到怀里,年兽还是一动没动,他好奇的低头一看,就见年兽浑身哆嗦着,双眼之中满是惶恐不安,再也不挣扎逃避,老老实实的让他抓在手中。 杨帆也不客气将镇妖符贴在他身上,跟提溜兔子一样将它提溜起来,大声招呼王超快来,王超一直跟在张西瓜身边,听见他喊捧着个铁盒子跑了过来。杨帆让他打开盒子,把年兽扔进去,又在盒子上贴了几张镇妖符,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看着天边露出白边,杨帆感觉一阵阵眩晕,这一夜折腾的着实不轻,好在还是亲手抓住了这畜生,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可抓住年兽另一个问题立刻出现,那就是该怎么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 张西瓜见杨帆抱着个铁盒子发愣,走到他身边问:“年兽已经收复了,还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我们该怎么回去!”听见杨帆说张西瓜也呆了一呆,这两天从三茅山直接窜到了明朝,又是见皇帝,又是天灾,又是见神仙,抓年兽,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事情一件接一件,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什么。现在年兽被抓住,这才突然想起来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就在两人愁眉苦脸的时候,云山走过来:“二位要如何处置年兽?” 这一问,两人又楞了楞,张西瓜想了下:“挖个地洞,封地洞里面。” 灵虚摇摇头:“还是交给贫道来处置吧,就算杀不死他,我也有办法让它再也逃不出来。” 杨帆很是有些头疼怎么处置这年兽,要是跟往常一样镇压在灵官殿下面,保不准还有谁会发现这个地洞。他想着把铁盒子回去后焊死,把地洞填平,可这样他心里还是没底,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世外桃源了,灵官殿早晚被发现,早晚会开辟成旅游景点,到那个时候一动工,保不齐就能把年兽再翻出来。 听到云山有办法,杨帆下意识的就把盒子递给他,张西瓜却猛然窜过来挡住他,小声道:“你忘了咱们是怎么来的了吗?没有了这年兽,我们怎么回去?” 杨帆沉默一下,递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云山见他俩这副模样,笑笑道:“如果你二人有妥善的办法,贫道也少操这个心。” 杨帆感觉很混乱,年兽带着三人来到这个年代,还需要它带他们回去。可怎么样才能让它带回去却是一个难题,云山已经是修炼度天劫的人,也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想到这杨帆把云山叫到一边小声对他道:“前辈,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三百年后,是这个年兽带我们到的这里的……”接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云山听得目瞪口呆,疑惑的看着杨帆和张西瓜,他俩的确跟这里的人有太多的不一样,这一点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绝对不会见到皇帝不下跪,就算是他这个半仙见到天启帝都跪了下来,但这两人从头到尾没有跪上一次。而且说话行事也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两人的话。 杨帆没有多做解释,低声道:“前辈,我们只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年兽带我们来的,就能带我们回去,所以还是不能交给你。” 张西瓜一直沉默不语,这时才开口道:“都不知道年兽是怎么把大家带来的这里,更别说要怎么让他带我们回去了,这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杨帆笑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年兽很害怕朝一块石头撞了过去,又或者我们来时的地道跟山洞有什么联系才能使我们到这里来,只要回到到了那个地道再让年兽害怕,或许就有机会。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张西瓜也笑笑:“天亮了,皇帝肯定要派人召唤咱们,想要走就趁这个机会走吧,要不然被皇帝缠上恐怕想走就难了。” “不跟皇帝说一下这的情况吗?”杨帆问。 “不用了,王超会把今晚的事跟皇帝仔细禀告的,我们留下也是多余。” 杨帆点点头:“回家!”说完转身对云山道:“前辈,我们没想到年兽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害,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好在你老人家虽然没成仙,也没出什么事。我们这就回家去,就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此时云山从他俩的谈话说也相信了七八分,要说心中没有一点怨恨是假的,可怜自己修行了一辈子却被年兽毁了,要不是他二人粗心大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渡劫成功或许现在早就成了神仙逍遥在这九天之上。但转念一想到家最崇尚自然,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如果不是天意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解释?这一切串联起来太过不可思议,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样。但除了上天谁又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安排好这一切?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这件事不该怪杨帆和张西瓜。怪也怪自己偏偏挑西山那么个地方渡劫。 “唉~~凡事都有因果,贫道也堪不破这天机,既然相遇一场,缘分实在不浅。两位小友要走,贫道也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或许几百年后你我还有相见的一天。” 杨帆感激的看着他点点头:“谢谢前辈。” 杨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朝代,让张西瓜去找点火药带着到时候吓唬年兽,又把王超叫过来,让他跟皇帝说年兽已经收复他们修道之人要回山上去了,让皇帝不要再担心。然后三人各骑上一匹战马奔皇宫而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三人穿着锦衣卫的官服又有皇帝赐予的出入牌子进入皇宫不成问题,快步走到丁羽住的小院子,好在丁羽也早早起来,四人趁着皇宫中人还不多,凭着记忆来到出来时的地道。 几人先是把屋子们全部关紧,丁羽看着他们三个问:“不在明朝多玩两天了?我还没出去转转呢,这两天光在皇宫里面呆着了。” 杨帆瞪了她一眼:“那你继续在这呆着吧,我们可要回去了。” 丁羽被他说的嘴一瘪,不再说话,张西瓜捧着关年兽的盒子问:“现在怎么办?怎么吓唬它?” 杨帆笑笑:“这畜生最怕红色和噼啪的声响,我们做几个简单的鞭炮扔到盒子里,我就不信它不怕。” “对,没错,就这么干。”张西瓜一拍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火药,跟卷香烟一样卷起了火药,杨帆上前帮忙卷了十几根自制的鞭炮,带着年兽向地道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一点阳光也看不见了这才停下。 丁羽举着电筒:“差不多了,开始吧。” 杨帆停下,扭头看向云山:“前辈,如果我们真的回去了,那咱们三百年后再见。” 云山点点头:“贫道修成鬼仙,再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要是有缘自然有相见的那一天。” 杨帆笑笑,什么也没说,让张西瓜捧着铁盒子,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个自制的鞭炮,打开盒子一道小缝隙扔了进去,张西瓜急忙盖上盖子死死捂住铁盒子,他们自制的鞭炮不是很管用,过了半天才“砰!”一声响起,鞭炮声一响,盒子里的年兽开始呱呱大叫猛然撞击铁盒子,接着杨帆三人感觉眼前一道白光亮起。 白光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即逝,等感觉眼睛不在难受,丁羽举着电筒四下一看,惊讶的蹦起来:“我们又回到那个山洞了。” 他刚喊完,山洞上方猛然传来轰轰两声闷响,杨帆脸色一变:“山洞要塌,快出去。”喊完拽着张西瓜和丁羽向外面跑去,一路狂奔刚跑到外面。刚一出来山洞就轰然倒塌,半边小山都陷了进去,三人一**坐到地上,仔细一看果然又回到了三茅山。 看着眼前乱石堵住了的山洞,三个人恍若做了一场梦,站起来看着身上的锦衣卫官服互相摇了摇头。杨帆发了会呆想起令牌的事,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令牌竟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看向张西瓜。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张西瓜也摸了摸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令牌,两人看着眼前的山洞,脑海中同时闪出一个年头,难道灵官这一脉真是从自己手上传下来的? 新年了,杨帆和张西瓜终于把地洞给填平,年兽被埋在地下就算以后会被别人发现也会在很久以后了,三人聚在一起包饺子,张西瓜神秘的从床下面掏出一窜鞭炮,杨帆看着他手中的鞭炮问:“你什么时候买的鞭炮?年兽就在底下,你还要吓唬谁?” 张西瓜嘿嘿一笑:“年前去镇子上买的,这畜生把咱们折腾的不轻,好歹也要吓唬吓唬它。” 丁羽凑过来:“放鞭炮,放鞭炮,不放鞭炮总感觉这年过的像是缺了点什么。” 杨帆无奈的被二人拉出去。鞭炮响起,火光映射着三人年轻的脸庞,每个人都在笑着,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 年兽写完了,写的很热闹,也没仔细琢磨,这篇故事就是写个热闹,让大家看个热闹,新年了吗,总要有个热闹的气氛。在这里老海祝福每一个书友,新一年新气象,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另说一句,天启大爆炸,确有其事。 第一章 犯愁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三茅山上春光盎然,一眼望去遍地的野花在风中摇曳,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杨帆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着天上一朵不停变换形状的白云发呆,就连张西瓜走近都没有感觉到。 张西瓜伸着懒腰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走过来拍了一下他肩膀:“想啥呢?发啥呆?” 杨帆收回视线,扭头看了看他:“西瓜,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还剩两千,怎么了?” 杨帆叹息一声:“我也还剩下两千了,该想办法去挣点钱了。” “丁家大小姐不是有钱吗?她天天缠着咱俩还不出钱啊?这年头请个保姆一个月还三千两千的呢,何况咱哥们这么英俊潇洒。这丫头到好,天天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好像天经地义的一样,没钱就找她要,反正她也不缺这三瓜两枣的。” 杨帆摇摇头:“在怎么样也不能朝一个女孩子伸手要钱,那咱俩也太废了,何况吃人嘴短,那人手短,到时候你就是想甩都甩不掉了。何况一次两次的行,总不能次次都伸手吧?现在师傅留给我的典籍学习的已经差不多了,我想着下一步就该四处走走寻找那凶手的踪迹,这可需要很大一笔钱,没钱寸步难行啊。” “可咱俩上那挣钱去啊?连个正经学历都没有,就算有从头干起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能攒够走遍全国的钱还不得猴年马月去啊?要不咱俩再回去丁家当几个月保安去得了。” “不回去了,总不能在丁家呆一辈子,想想办法,看看干什么能挣钱?” 张西瓜苦苦思索,杨帆也沉思起来,两人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白云飘来飘去,谁也不说话,脑子里都琢磨该如何去挣钱,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好的办法。 正沉闷着,丁羽拎着脸盘出来打水洗脸,见两人跟木偶一样都坐在树下,双手托住下巴呆呆的看着天空,好奇的凑过来抬起头向天上看,拎着脸盆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奇的问:“你俩看什么呢?有UFO吗?” “洗你的脸去,管我俩干什么?”杨帆不耐烦的嚷了一句。丁羽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压根没当回事,拿脸盘打了一下张西瓜:“西瓜,你俩干嘛呢?今天不研究抓鬼了啊?” 张西瓜长叹一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我哥俩为钱发愁呢,你别来凑热闹。”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钱啊,来的时候爸爸给了我张金卡,里面还有个几百万,你俩用就先拿着。” 张西瓜苦着个脸对她道:“杨帆说了,用别人的钱是不行的,特别用你的是会遭雷劈的,再说了,我们也还不起。” “我那有那么小气,这钱不用你们还,使劲花千万别跟我客气。” 张西瓜听说不用还,欣喜的看向杨帆,杨帆却是动也不动,悠然的道:“穷有穷活法,富有富活法,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那挣不到钱?干嘛要花别人的?” 杨帆一说完,张西瓜的满脸喜色顿时变成一脸的苦水,想了想朝丁羽嚷:“少拿你的臭钱来腐蚀我们哥俩,俺俩是有骨气的,是有志气的,是宁折不弯的,这脊梁是永远也不会被打倒的,不就是钱嘛,西瓜哥我随便出个主意就能挣个千八百万的。” 丁羽见他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那随你们了,我等着西瓜哥想出办法来挣个千八百万的咱也粘粘光。”说完再不理他俩拎着脸盆去洗脸,她一走远张西瓜立刻捅了一下杨帆:“嘿,我说咱们真不用她的钱啊,她可说了不用还的。要不咱们先管她借点,等有钱了再还她?” “借习惯了,可就越借越多,到时候拿什么还她?何况管她借了钱,以后就得受她的气,你受的了?。” 张西瓜愁眉苦脸的挠挠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总不能去偷去抢吧?早知道从明朝回来的时候带两碗回来啊,那会的瓷器可值钱,唉,真是猪脑子,那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要有卖后悔药的,真想批发一车回来。” “说那些没用的干啥,赶紧想想干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挣到钱吧?” “三茅山的灵官殿比我们阁皁山还穷,也没点的值钱的古物,古物,古物…”张西瓜念叨两句猛一拍大腿:“不如咱俩盗墓去吧,盗墓可是个挣钱的活,我对风水还有点研究,只要找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啥问题都解决了,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杨帆惊讶的看着他:“盗墓?损阴德的,死人的东西都偷,你也太损了吧?” 张西瓜见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懊恼的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回大山,打几年猎换点钱再出来?” 杨帆说完,张西瓜立刻摇头:“你除了打猎还会点别的不?现在那些动物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了,这是犯法你知道吗?何况仅靠打猎能挣几个钱?能攒够钱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你就别出这馊主意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杨帆苦笑:“我能想什么办法,我又没个有钱的爹,也不是皇帝,连个学历都没有,何况又要在短时间挣大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帆说到皇帝两字,张西瓜猛然想起了什么却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听见杨帆还在说,急忙道:“等等,你先别说法,让我好好想想。” 杨帆见他沉思闭上了嘴,一脸期盼的看着张西瓜,张西瓜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念叨:“盗墓,皇帝,宝藏,盗墓,皇帝,宝藏……”念叨了三四分钟突然蹦起来大声呼喊:“哈哈,我想到了,我真聪明,张西瓜你太聪明了,他妈的我怎么就这么聪明…….” 杨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西瓜你没事吧?这大早晨的你撒什么癔症?” “杨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这个办法你一定会同意。” “好好,什么办法快说啊,你又喊又蹦了有个屁用?不会又是盗墓吧?” 张西瓜嘿嘿一笑,坐到石凳上拍了拍一边示意杨帆坐下来,杨帆坐下一脸疑问的看着他,张西瓜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掏出盒烟来抽出来点着,深吸了一口,卖足了关子,杨帆实在忍耐不住的问:“到底是啥办法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可走了啊。” “着什么急,你听我说,我这办法其实简单的很,那就是寻找失落的宝藏,只要找到一处咱们不就发了吗?”张西瓜吐出一口烟,翘起二郎腿,得意的看着杨帆。 杨帆还是有些发懵:“宝藏?什么宝藏?你知道那有宝藏?” 张西瓜怒其不争的看着他:“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不知道多少王朝更替,也不知道有多少宝藏遗失,宝藏肯定是有的啊,就看能不能找到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有宝藏,可谁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你说这个太不靠谱了,还不如先前那个盗墓呢。别忘了,盗墓你还懂得风水,人死后都要葬在风水宝地,所以还能找到。可宝藏这个东西可不管什么风水不风水的,越是隐蔽难找越好,所以一般宝藏都会有个藏宝图,难道说你有藏宝图?” 张西瓜呸的一口:“我要有藏宝图,早就拉你去了,还在这跟你瞎扯?不过你脑袋瓜子也够死性的,你不记得前一阵子咱俩看到关于五行的书了,上面说五行都有各自颜色的代表。“ 杨帆点点头:“我记得啊,书上说,木,东方,东南代表青色,绿色,淡色。火,南方,红色,暖色,紫色。土,本地,西南。黄色,褐色,土色。金,西方,西北。白色,银灰,金色。水,北方。黑色,蓝色,深色。可这跟宝藏有啥关系啊?” 张西瓜瞪着眼指了指他:“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子?你想吧,埋藏宝藏的地方金银珠宝肯定不少,金有金气,那四周的气体的颜色肯定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只要咱们按照线索去找,找到金气所在,不就找到宝藏了吗?” 杨帆沉默一下,突然扑哧笑出声来:“西瓜啊,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你说的没错,金木水火土的确各有各的气场,颜色也不一样,可是你能看见这气体是什么样?就算你能看见,你别忘了,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可是互相缠绕在一起的,这其中不知道又变幻出多少种不同的颜色,想这样就找到宝藏,开玩笑了吧?” 张西瓜叹息一声:“跟愚蠢的人辩论只会让自己也变得愚蠢,看来这句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杨帆啊,咱们不是盲目的去找,而是从书中寻找到点线索,然后再去寻找,再加上观察气体,相信找到宝藏也不是很难的事情,现在主要的是怎么去找这个线索,还有想办法能看到气体,只要这两样解决了,咱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杨帆想了想突然站起来道:“回去翻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两人站起来钻进屋子,太阳高照,一缕阳光跟着两人射进了大殿。 第二章 确定路线 从清晨到下午,杨帆和张西瓜简单吃了点东西,一天没动地方搜寻有关宝藏的消息,可翻遍了整个书柜也没有关于任何宝藏的记载。观气之说倒是找到了,根据一本道书上说,其实人在很小的时候是能够看到各种气体颜色的,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人心越来越繁杂,几乎没有片刻休息的时候,但只要真正的静下心来,还是能够看到气的颜色。 张西瓜看到这段记载信心大增,大声召唤丁羽进来,要借她的笔记本上网查查看能不能查到点东西,丁羽的笔记本能够卫星上网,自然是查找资料的不二选择。丁羽不知道两人搞什么鬼,好奇的问:“西瓜,借笔记本给你行,但你得告诉我你俩在干什么?” “不是跟你説了吗,西瓜哥在想办法挣钱,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个地点了,等找到宝藏了,回头给你买个头花戴戴。” “宝,宝藏?你两想钱想疯了吧?夺宝奇兵看多了吧?想想看,现在神州大地处处是人,就算有也早被人发现了,还能轮到你俩去找?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张西瓜不服气的朝他喊:“你懂个屁,非得去人多的地方找?就不能往偏僻点的地方?没看鹿鼎记上写的大的宝藏都在偏僻的地方嘛?历史上王朝更替,少不得有人把金银财宝转移以待重头再来。只要咱们有线索再加上观气肯定能找到。” 丁羽仔细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就算没有也就当旅游了,我看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帮你们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刚才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转眼就变得热情无比,张西瓜惊讶的看着她:“你家是四川的吧?” “不是啊,干嘛这么问?” “我还以为你是川剧变脸的传人呢,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让我叹为观止啊。”张西瓜夸张的左右看着丁羽。 丁羽也不理他跑出屋子去搬笔记本,搬回来兴高采烈的对两人道:“要真去寻找宝藏,装备可不能带少了,这样吧,我来投资装备,能找到宝藏了咱们分我一份就成。找不到就算咱们出去玩了。” 杨帆一竖眉毛刚想顶她两句,张西瓜急忙一捅他小声道:“别说话,这一路去的远了,就咱俩兜里这几千块钱够干啥的?这大小姐反正也不缺这两钱,咱就当哄她玩了。” 杨帆想了想瞪了丁羽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丁羽兴致勃勃的打开笔记本,张西瓜凑过去两人吵吵嚷嚷的打开百度开始寻找线索,先从唐朝开始一路找下来都觉得不靠谱,找到元末明初的时候,丁羽突然大声喊:“我找到了,元末的时候明太祖朱元璋把蒙古人赶出中原,先后对蒙古人进行北伐,打得蒙古人丢盔弃甲一直向北逃,你们想想当年蒙古人可是横扫全世界,那得留下多少宝贝?往北逃的时候不可能留下给朱元璋吧?但逃命又不能带着这么多东西,肯定要找地方藏起来,蒙古地广人稀的,咱们去找不是正好?” 丁羽说完,张西瓜一拍手:“没错,丁羽说的有道理,我看咱们就顺着当年元朝皇帝逃跑的路线一路找过去,肯定能有线索,就算找不到大宝藏,找到一处小的,也够咱们花上一辈子的了,这是好主意啊。” 杨帆笑笑:“路线是找到了,可这观气还没谱呢?总不能一路瞎找吧?” “咱们也别墨迹,这几天研究一下线路,让丁羽去买装备。咱俩没事出去练习,练习,没准就能看见各种不同颜色的气。” “好,既然决定了就去做,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反正这一路上也不闲着,要是碰见古怪的事。多留几天也就是了,我们一边寻宝,一边寻找古怪的事,相信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杨帆说完张西瓜嘿嘿一笑,上来给了杨帆一拳:“你小子终于想明白了,坐着不动光想能想出啥来?还得出去走,出去看,出去找,才能完成咱哥俩的心愿。既然定了那就别墨迹了,天都快黑了,咱俩出去试试看谁能先看到这天地之气的颜色。” 说完不由分说的拽着杨帆走出了屋子,此时已是黄昏,天边彩霞映照着整个天地一片金黄,两人找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地方,各自坐下然后仔细的看着远方。此时正值春天,天地间春色盎然,这里又人烟稀少,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景色端的是让人心旷神怡,但除了眼前的春色无边,两人看了半天谁也没看到有什么气。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人才怏怏的站起来回去。回到灵官殿丁羽做好了饭等两人回来,今天或许是高兴的缘故,竟然做了四个菜,兴高采烈的等着两人回来夸奖自己,谁知道杨帆和张西瓜回来垂头丧气的坐下就吃,一句话也没说,丁羽见两他这模样好奇的问:“不是去观气去了吗?观察的怎么样了?” 张西瓜夹了一筷子菜,嘴里嚼着馒头嘟嘟囔囔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俺哥俩眼珠子都快瞧瞎了都没看出有什么气,现在气不顺着呢,你别没气找气。” 丁羽朝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这玩意那是那么好练的,今天不行明天继续呗,两个大男人这点挫折就成了这个德行,真让我看不起你俩。” 张西瓜大怒,放下筷子刚想嚷,杨帆叹息一声摁住他:“丁羽说的没错,咱俩太经不起打击了,这才是刚开始,许是咱们心里都装了太多的事,不能够完全的静下心来,既然师傅的道书上写能够看见,就一定能够看见,别气磊,咱们明天再试试。” 张西瓜苦笑一声:“说的容易,观气啊,气本来都淡,跟你我的呼吸一样,想要看见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分辨出颜色来,实在是太难了。话说我当初怎么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呢?要是咱们一天看不出颜色就要继续在这多呆上一天吗?那要是一辈子都看不出来岂不是要呆上一辈子?” 杨帆笑笑,知道张西瓜在山上呆的有些闷气了,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他何尝不想早日出去寻找杀害母亲的凶手,可师傅的典籍没有看完,心里实在是没底,现在典籍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实践的问题,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西瓜,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练看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可以一路走一路练习了,也许到不了内蒙就练成了也说不定。要是不用看气就能找到宝藏,那不是省事了吗?顺其自然吧。” 张西瓜惊喜的看着他:“你同意下山了?”杨帆笑笑:“知道你早就呆不住了,这两天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咱们就下山。” 吃完晚饭,杨帆回到书房看着师傅留下来的典籍,一本本的摸了摸,这些典籍陪了他小半年,现在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想想悄悄从床下拿出几株香,又拿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偷偷来到埋葬师傅的后山。 他先是把墓碑旁边的野草清除干净,摆好贡品,点上三支香,跪下磕了三个头坐起来,看着师傅的墓碑脸上却微微笑着,轻柔的道:“师傅,过几天我就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咱爷俩认识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在我心里一直拿你当我最亲的人,等徒弟给母亲报了愁就把你带回东北去,把你骨灰供在家里,咱们永远都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喉咙有些哽咽,咳嗽一声:“师傅,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我还有个牵挂,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你们都不在了,只剩下我和西瓜在这世界上苦苦挣扎,你要是在天有灵那就保佑我俩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吧,师傅,徒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临走了心里舍不得你,来看看你。”说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师傅的墓碑静静的坐着。 此时夜风突然吹起,轻柔的吹动他的脸庞,像是有人在温柔的抚摸,几只萤火虫忽悠着闪现,整个夜晚静谧而又美丽。杨帆心情说不出是喜是悲,这一刻他只想多陪陪师傅,陪陪这个只相处了一天却为了自己牺牲了性命的老人。 “唉~~书房里没你,我一猜你就到这来了。”张西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帆头也没回,轻声道:“就要走了,我来这里陪陪师傅。” 奇!书!网!w!w!w!.!q!i!s!u!w!a !n!g!.!c!co m 张西瓜点点头跪在灵虚墓前,先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坐到杨帆身边:“你要是心里难受咱们就在这多呆几天,反正也要练习观气。” 杨帆笑笑:“早晚还不是一样,我没事的,只是想起师父来心里有点难受,等咱们给妈报了仇,就把师傅的骨灰一起带回东北去,咱们永远在一起。” 张西瓜拍拍他的肩膀:“别难受,还有我在,何况灵虚师叔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咱们好好的,回头有了儿子,把灵官这一脉传下去,灵虚师叔就会很开心了。其实你觉得遇见灵虚师叔是幸运,但灵虚师叔何尝不是这么想。他孤老了一辈子,临了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杨帆点点头看着满天的星光小声道:“小时候妈妈说,天上的一颗星就代表世上的一个人,你说师傅会是那颗星?” 张西瓜没说话,抬头看着满天星光闪闪烁烁,一时有些痴了。 第三章 拦车 张北县古称“天闲刍牧之场”,是大漠进出中原的交通要道。自辽金元明清朝代,张北县几经兴衰变迁,废存交替,屡经更名,曾有名为:怀荒镇、燕子城、柔远镇、燕赐城、高原县、兴和城、星火城等,据记载,1913年张家口改为张北县,录属察哈尔特别区,1917年将张北县从张家口移来,因在张家口北边,始名“张北” 杨帆,丁羽,张西三人各自背着一个大旅行包,站在张北县街道上打听去坝上草原车,此时还没到旅游的旺季,三人的出现有些突兀,而且他们专找人烟稀少的地方前行,有些地方根本就不通车,三人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辆能拉他们去的车。 张西瓜无奈的坐到地上拿出地图,一边看着上面的线路,一边小声道:“资料上说明军攻陷大都后,于第二年六月进行了第一次北伐。由常遇春帅步骑九万出北平,经过会州、锦州、全宁(今内蒙古翁牛特旗地方)、攻下了开平。元惠宗逃到开平以北的应昌,即现内蒙古达来淖尔湖的西南岸。咱们现在只能按照这个线路走,但是越往里走就越偏僻,三四天才通一次车,咱们的行动肯定要受限制,现在该怎么办?” 丁羽靠着张西瓜坐下,嘟嘟囔囔道:“我说买个车吧,都不同意,这下好困在这里了吧?真想不明白买个车有什么的?有了车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张西瓜不屑的切了一声:“买车,买车我俩也不会开,你开着谁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杨帆无奈的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困在这里两天了也没碰见一个去向草原走的车,我看干脆大家步行吧,路上没准还能拦到车,而且咱们是要仔细观察每一个地方的,一路坐车肯定也就错过了,老在这地方呆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啊,对啊。我们本来就是背包客,一路上光坐车有什么好玩的?我赞同杨帆的意见,步行去,路上有车拦车,没车就走,反正咱们也有帐篷,睡袋,怕什么的?” 张西瓜无奈的道:“既然这样,咱可说好了,自己的东西自己背,别到时候叫苦,可没人帮你背装备。” 丁羽哼了一声:“谁用你帮忙,徒步,还不知道谁能走过谁呢?” 三人商量好不在多做停留向三台坝赶,他们走的这条路线是当年晋商走商的路线,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当初热闹的骡马驼队,也不见了百年前的热闹喧嚣。开始的时候每个人走的还是兴高采烈的,一路走着唱着,偶尔还胡闹几下。可走到下午三人已经没有人在说下了,都垂头丧气背着大包默默前行。 天色越来越黑,前方却看不到一处村落,丁羽有些慌一边走一边问:“咱们不是真的要在外面过夜吧?” 此时离开张北县城已经很远了,三个人又离开了国道,现在除了他们几个连个兔子都看不见,张西瓜四下看看,不由的叹息一声:“恐怕只能在外面过夜了,走吧大小姐,你不说的在外面过夜没什么的吗?” “过夜倒是没什么,可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看咱们还是去国道上搭车去吧。” 杨帆拿出指北针看了看:“方向是对了,但前无人烟的确是荒凉的狠了,不仅是荒无人烟四周连座小山也看不见,即使有宝藏也不会藏在这个地方,咱们就去国道上搭车去,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走?” 张西瓜看了下表,抬起头朝他俩喊:“已经七点多了,要走快点走,时间不早了,越晚越难搭上车,这可不是在城里出租车多,快走,快走。”说完率先向国道上走过去。 三人都是又累有饿,走的不快,赶到国道上又过去了两小时,这个时间来往的车辆已经不多,偶尔经过几辆也是拉着活物的大卡车,大卡车都开着明亮的大灯呼啸而过,根本就没人停下来看三个人一眼。 三人站在马路上素手无策,见到有车来就大呼小叫的伸手,但如此偏僻的地方,三个年轻人突然出现,任谁也不敢停车。这年头每个人都小心的很,何况谁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要是装可怜抢劫的,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夜越来越深,路过的车却没一个停下的,三人先前还去拦车,到了后来干脆就放弃了希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在马路边。此时车也是越来越少,十几二十分钟都过不来一辆,杨帆看着空寂的马路,忍不住道:“再拦不住车就找个地方扎营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丁羽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腿,“这个时间够呛有车再来了,现在的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搭我们一程怎么了?还能耗他多少油似的。不是都说蒙古人淳朴吗?这半天就没见一辆车停下的,原来都是骗人的。” 张西瓜苦笑:“大小姐,现实生活就是这样,你当这是美国呢?可以到马路上随便搭车,这是中国,中国人就没这个传统,等着吧,就算在这坐一晚上也不会有车搭咱们。” 丁羽很不服气:“西瓜,你这么说我可不赞同,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不信你等着肯定有人看咱们三个可怜拉咱们一程的。” 张西瓜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可那笑声中的轻蔑意味谁都能听的出来,丁羽见他这样,生气道:“西瓜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我可没钱。” “就赌今天有没有车搭载咱们,要是有你帮我背一个星期的背包,要是没有我帮你背一个星期的背包,敢不敢赌?” “切,我还怕了你?赌就赌,到时候别耍赖就行了……” 两人各不服输的嚷着,身后车灯亮起,接着听到一阵马达轰鸣声,丁羽高兴的一蹦,再也不理张西瓜跑到马路中间,伸出双手大喊:“好心的人啊,拉我们一程吧,我们有钱,我们有钱……” 车灯虽然亮,速度却不快“突突突………”的声音让丁羽停止挥手睁大眼睛看着,不大会的工夫,一辆农用四轮拖拉机开到丁羽面前停下,一个戴着大口罩的中年男子大声问:“娃们,你们去那?” 杨帆和张西瓜见丁羽真拦下个车,急忙拽起地上的背包跑过来,走近了才看清楚,开拖拉机的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军用棉大衣,拖拉机是新式的四轮,车厢里面装着几袋子化肥还有种子。人看上去又老实又朴素。 张西瓜赶过来,甜甜叫了声:“大哥,我们是来旅行的,没搭着车,拉我们一程吧。” “我回村子,要是顺路就捎你们一段,你们去那啊?” “我们准备去草原深处,不过得好好商量一下路线,先跟着大哥你去你们村呆一天,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可是累的不轻,大哥,你们村子有旅馆吗?” “那行,那就跟我走吧,村子里旅馆没有,有家招待所是王寡妇开的,招待秋天来收羊毛的老客们的,你们就住那去吧。” “谢谢,谢谢大哥了!”三人忙不迭的答谢,把背包都扔到拖拉机后面翻身坐了进去,男人开动拖拉机“突突突…”向前开,车虽然开的不快,还是把三人冻的够呛,这里是张北坝上地区,全年温度平均在14到15度,现在虽说是三月,但冬天还并没有走远,他们三个穿的又不多,被夜风一吹,顿时感觉冷的不行。 男人知道这里的风硬,拖拉机开的不快,一边开车一边扭头跟他们三个聊天:“这个季节出来玩啥啊?草还没长起来呢,有啥好玩的?” “我们大学刚毕业,出来也是实践来了,大哥你叫啥啊?怎么这么晚了才回家啊?”张西瓜眼也不眨的说着瞎话,跟他套近乎。 “我叫赵成,前面满远村的,这不是眼凑着就开春了吗,赶紧买点化肥啥的,怕耽误了播种,这会买种子化肥的人多,排老长队,好不容易才排到俺,这不就天就晚了嘛……” 赵成也是个能说了,跟张西瓜一边聊着一边开着拖拉机下了国道。离开国道后一直顺着一条土路前行,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远处一个村子里三三两两的灯光。 村子不小得有个二三百户人家,背靠着一座百十来米高的小山,位置十分偏僻。估计这是进入草原最后一处大点的村子了。这个时间村子里也没什么娱乐家家都早早的睡觉,只有三两户人家还开着瓦数并不亮的电灯,拖拉机顺着土路开到村口,突然拖拉机好像压到了什么,颠簸一下。杨帆三个措不及防颠的**生疼。 他三个还有些发懵,赵成突然停下车,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沉默的像是一座雕塑。 张西瓜好奇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哥,怎么不往前走了?” 一巴掌排在他身上,赵成还是没动,杨帆觉得有些不对刚想跳下车,却见赵成猛然转过身来,用手拔掉嘴上的口罩,一脸热切的看着他们,伸出舌头哈哈的喘气,接着两只手抬起到胸前,手掌却垂下来,他这样子像是一只狗在讨主人欢心时的模样,张西瓜楞了一下伸手去拍赵成:“大哥,别闹了,咱们到了吗?” 令他们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伸着舌头的赵成没有回答张西瓜的问话,反而低下头伸出舌头亲密的添了添他的手背。 第四章 妄想症? 赵成舌头舔在他手背上粘糊糊湿哒哒的,张西瓜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再一看赵成舌头伸的老长,哈哈的不停喘气。更令人惊奇的是赵成的舌头伸的非常长,所有人都知道人的舌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自己的下巴,但赵成的舌头不仅能够到自己的下巴,而且还有余地。他双眼露出热切的光芒,突然开口朝三个人“汪汪….”叫了几声。这几声叫的十分清晰,发音非常准确绝对是狗叫的声音,就连喉咙里的咕咕声都那么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个赵成搞什么鬼。 “汪汪…”赵成看着三人又热切的叫了几声,三人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张西瓜强笑道:“赵哥,你学的很像,别闹了,这是到你们村了吗?” 他刚问完,村子里突然喧闹起来,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响起,三人都是一楞赵成却突然窜下车向路边窜去,此时的他已经不用双腿走路,而是双手支在地上,身子微微弓起,像动物一样撒开四肢向前跑。 夜色中赵成跑的非常快,扬起漫天的尘土。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三人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三人傻了会,丁羽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大声的问:“搞什么鬼?” 张西瓜晃晃脑袋,不可置信的道:“和咱们闹着玩那吧?” 杨帆没说话,竖起耳朵听着村子里的声音,沉声问:“西瓜,现在几点了?” 张西瓜看了下表:“十二点多了,这个点了赵成胡闹些什么?” “你看他还像胡闹吗?你见过胡闹的人能学的这么像吗?事有蹊跷,大家小心。” 杨帆说小心,张西瓜却大大咧咧的道:“你太紧张了,一个小村子能有什么事?赵成没准是跟咱们闹着玩呢?或者有些古怪的毛病也说不定,我去看看他干嘛去了?” 张西瓜跳下车刚迈步,就见赵成快速的窜了回来,他跑到张西瓜脚底下亲热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脚,喉咙里低咽了两声,摇了摇**扔到他脚下一个东西,张西瓜好奇的掏出电筒一照,见地下竟然是一个大块羊骨头。 丁羽见赵成扭着**讨好一般的围着张西瓜,张着大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杨帆靠近赵成蹲下:“赵哥,你没事吧?是身上不舒服吗?”他关心的拍了拍赵成,谁知道赵成竟像是极为享受一般,哈哈的伸出舌头来添杨帆,杨帆越来越觉得奇怪,伸手在他后背摸了摸,这一摸赵成竟然发出一阵舒服的呜咽声,**摇动的更加厉害。 杨帆惊骇的扭头去看张西瓜,张西瓜眼睛瞪得老大,寒冷的冬天头上竟然冒出细小的汗珠,他靠近赵成伸手捡起地上的骨头,向远处一扔,赵成猛然转身“汪汪…”叫着向骨头冲过去,然后叼起骨头“咯吱,咯吱….”啃了起来。 漆黑的夜色中,鸡鸣狗叫的村子,身边有一个成年男子像狗一样在啃着骨头,这一切太过诡异,张西瓜看着赵成香甜的啃着骨头喃喃道:“这不是装出来的,装出来的不可能啃得这么香,装出来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牙口能啃掉一根老骨头。” 丁羽背上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把开山刀握在手里,惊恐的看着他俩问:“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杨帆摇摇头:“不会,路上他和西瓜很聊的来,说话也很有条理,举动也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应该不会是精神又问题,可为什么一回到村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也不一定啊,有些神经病有是间歇性的。”丁羽反驳了一句。 杨帆看了一眼张西瓜,张西瓜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村子就在前面,却没人向前迈一步,过了半天眼看着一根骨头被赵成啃掉了一半,张西瓜才开口:“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到底进不进这个村子?” 杨帆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斩钉截铁的道:“进,也许这赵成真的有精神上的疾病,去村子里问问。赵成把咱们带到这里,现在他有事不能不管,那样太不道义了,找到赵成的家人,把他安全的送回家去。” 杨帆说完张西瓜却忧虑的看了一眼还在抱着骨头啃个不停的赵成道:“他这个样子,怎么才能把他带回家去?” 丁羽半天没出声,这时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这人肯定是有妄想症,否则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是妄想症?”张西瓜好奇的问。 丁羽得意的一扬头:“妄想症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是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 妄想有历时短暂的,也有持久不变的。妄想的内容连贯、结构紧凑者称为系统妄想;内容支离、前后矛盾、缺乏逻辑性者称为非系统性妄想。妄想内容一般都与个人经历、社会和文化背景有关。有时明显反映现实生活内容。随着时代的进步,宗教、神力、鬼怪狐仙等内容明显减少,代之以窃口斤器、激光、电脑等现代科技的内容。 妄想有时容易和正常人坚持的一些错误想法,如偏见、迷信、误解相混淆,但后者这些想法主要是由于思想方法、认识水平、环境作用以及个人情感影响,缺乏科学知识等等因素所造成。他们随着知识的掌握,通过教育和生活经验的积累,是可以纠正过来的。妄想症的发病率大约是每1万人3宗,但有很多个案仍未被诊断出来,所以实际数字应不止如此。女性和男性的患病机会似乎均等,而发病年龄范围十分广。虽然大多数病人都是未婚人士,但有部分在发病前已经结婚。发病前的性格特症多为孤僻、不合群。 丁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张西瓜仔细看着赵成,喃喃道:“这症状还真是像啊,可他妄想个啥不好,偏偏妄想自己是一只狗?” 杨帆却松了口气,本以为是遇见了奇怪的事情,现在看来是赵成得了妄想症,但不管怎么说这赵成都是个好人带着他们来到村子,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那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来,不能刺激着他。 想到这里杨帆走到赵成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赵成见他来了,亲密的用头拱了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杨帆明知道他是得了精神疾病,可赵成这个样子还是令他感觉十分别扭,杨帆无奈的摸了摸他轻声道:“回家了,跟我回家。”说完站起来朝他招招手向村子里走。 张西瓜和丁羽各自背上自己的背包,左右看护着赵成,赵成见杨帆向前走,伸着舌头哽咽两声,四肢着地跟在他身后,张西瓜打着手电向前照着。 漆黑的夜里,三个背着包的年轻人,身边还有个穿着军大衣像狗一样四肢着地向前跑的的中年男子,这画面实在是怪异到了极点。 没走几步前面村子里的电灯一盏盏亮起,像是约定好的一样。越往前走,杨帆越感觉到不对,不是因为村子太过安静,而是太过喧闹了,此时前面的村子仿佛是一个大的菜市场,鸡鸣狗叫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人大声在呼喊,现在又不是节日,这样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在一个深夜十二点多的小村子里,事情已经有些反常了。 越向走三人的疑惑也越来越深,原本大步向前走,现在也慢了下来。杨帆抽出裁纸刀紧张的戒备,但不管他们走的多么慢,离村子还是一步步的近了,眼看离村子还有个三四百米的距离,突然前面一排树林里传出:“哞哞……”两声牛叫。 树林不大稀疏的长着几十棵树,牛叫声响起的又突然,吓了几人一跳,张西瓜举起电筒照向树林,隐约间就见一个人影蹲在钻树林里,他情不自禁大喊了一声:“谁?干什么的?给我出来。” 他的喊声很大,但树林里那个人影却恍若未闻,仍然蹲在地上头却低低垂下,杨帆也觉得不对,握紧手中才裁纸刀低声对张西瓜道:“拿着电筒上去看看。” 张西瓜应了一声并排跟杨帆向树林里走去,还没走近“哞哞…”的牛叫声再次响起,杨帆快步抢上,大声喊:“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啊?” 张西瓜举着电筒跟上,向那蹲在地上的人影一看忍不住楞了一楞,就见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头发已经花白,脸上表情平淡而又悠闲,半跪在地上。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突然开口“哞哞….”叫了两声,然后低下头去啃地上的青草。 第五章 古怪的村子 女人低下头啃着地上的青草,带起地上的泥土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大口大口嚼的很是香甜。杨帆和张西瓜都吓了一跳,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半夜不睡觉却跑到树林里来吃青草,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吃惊,张西瓜刚想开口问问这妇女,赵成伸着舌头跑了过来。 杨帆觉得奇怪惊讶的问:“又一个妄想症?” 张西瓜磕磕巴巴的道:“也,也许吧,可这也太巧合了吧?不是说一万个人里面才有三个人得妄想症嘛。怎么今天碰见两个人都是妄想症?咱们点也太正了。” 杨帆也不可置信的观察吃草的妇女,见她偶尔抬起的双眼很是纯净,也不怕人,啃掉地上的青草很悠闲的嚼着,时不常的还四处看看,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哞哞….”叫上两声。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好奇的靠近女人小声问:“大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哞哞….”回答他的是两声牛叫,杨帆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丁羽赶过来看到这副情景惊讶的道:“又是一个妄想症,今天真是巧了啊。” 丁羽的话使得杨帆和张西瓜心里一松,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今晚凑巧碰到了两个妄想症的病人,杨帆想了下问丁羽:“这妄想症怎么治啊?总不能看他们这个样子不管吧?” “药物治疗,心里治疗,团体治疗,不管是那种办法,都不会一朝一夕就见效的,你没看村子里都开了灯了吗?我觉得这里的人肯定知道赵成跟这女人有这样的病症,见不在家了,这是一起出来找呢。咱们扶起这妇女把他俩带回村子里,到了村子让他们家里人看紧了不就行了吗?咱们做了这么件好事,村子里的人一定很感谢咱们的,嘿嘿,没准还会好吃好喝好招待,还不管咱们要一分钱。” 张西瓜呵呵一笑:“丁羽说的没错,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否则那有一个村子大晚上不睡觉在那瞎折腾的?肯定在找这女的。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也有脑袋好使的时候啊,恩,不错,看来跟我和杨帆在一起你变聪明了不少。” “呸…少臭美了,不是本小姐分析给你俩听,你俩还不定琢磨到那去呢?行了,这都快后半夜了,别贫了,赶紧把这妇女和赵成带回村子去,咱们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一提起休息两字,张西瓜急忙附和:“对,对,都这个点了,赶紧把他俩送回去,咱们也好早点休息,这一天下来可累死我了……” 杨帆伸手去扶妇女,谁知这妇女力气大的出奇,不管他怎么使劲都扶不起来,张西瓜上前帮忙两个人使劲还是扶不动这个妇女,张西瓜无奈的松开手问杨帆:“这女的劲太大了,咱们怎么办?” 杨帆也是素手无策,看见妇女还在香甜的吃着青草,心中一动:“她肯定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牛了,找根树枝赶着她走。” 张西瓜听了,四下找了一跟细树枝轻轻在女人身上抽了一下:“回家了,回家了。” “哞哞!”树枝打在妇女身上,她竟然真的动了起来,只是她不是站起来,仍然是四肢着地,慢慢的向树林外面走。赵成根本不用费事摇着**跟在他们三个身后,三人背好包赶着妇女带着赵成向村子里走去。 穿过这个树林前面就是村子,越往里走,越感觉村子里面喧闹的不行,三人加快脚步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进了村口,一到村口向里一看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村子里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有很多人在找人,而是很多人的行为都无比古怪,有几个看上去正常的也是从村子两边急匆匆向对面奔跑过去。他们三个人出现甚至都没有人多看一眼。 三人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四肢着地的男人:“咩咩…”叫了几声,从他们本边悠然而过,而此时原本一只安静的赵成喉咙里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接着更是呲牙咧嘴看向前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杨帆急忙蹲下拍了拍赵成问:“这是怎么了?” 张西瓜很是一片茫然,扭头一看那个女人,就见那女人同样是四肢着地,眯着眼动作十分轻盈,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猫。赵成低吼了两声猛然向那女的冲了过去,张开大口就咬,而那女子“喵喵….”叫了几声向西边跑去,赵成在后面“汪汪…”叫着紧追不舍,两人一个跑一个追,扬起无数尘土。 张西瓜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的问:“这不会也是妄想症吧?” 此时丁羽也感觉到了不对,闭上嘴不说话,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村子,这村子不小得有个二三百户人家,怎么也得有个千八百人。此时家家户户的灯都点亮,很多人跑出屋子做着各种不可思议的举动,有些人学着公鸡“咯咯…”在打鸣,有的四肢着地学着驴叫,还有的竟然跳到房顶上,抓耳挠腮的学猴子。 这一切都怪异到了极点,如果说一个两个还能用妄想症来解释,但这么多人都作出古怪的事情,已经不能再用妄想症来解释了,可如果不是妄想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杨帆越来越觉得不对,四周看了看,见有人走过都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急急的向前跑像是在找自己的队伍,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快分成两个部分,村子中间顿时空起来,接着他就听到叮当叮当打铁的声音传来,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打铁?何况都这个年代了,那里还有打铁铺的存在? 此时赵成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三人还有那个妇女呆站在村口,茫然不知所措,过了半天张西瓜才开口问:“不会这一个村子的人都得了妄想症吧?” 杨帆沉默不语摇摇头脑子里一片浆糊,丁羽却打了个哈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看这些人都没有恶意,咱们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仔细探查,光站在村口傻站着能发现什么?” 张西瓜挠头道:“这么个村子你就能睡得着?” “有啥睡不着的?你看看这些人虽然怪,但是对咱们可都没有恶意,就算是碰到了古怪的事情也得休息好了才能查清楚不是?光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这有啥用?” “哞哞….”旁边的妇女叫了两声,杨帆低头看了看她:“这里有古怪,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要不就在外面搭帐篷吧。” “搭帐篷?要是真出了事,薄薄的帐篷就管用了?何况这么晚了咱们就算走又能走到那去?村子里不是还有正常的人在嘛,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就完了吗。” 杨帆沉思一下,觉得在外面搭帐篷的确不是很安全,还不如睡到屋子里来的安稳,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赵成带他们从国道上下来坐拖拉机都要一个多小时,这半夜三更深一脚浅一脚的也的确是走不远。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赵成说村子里有个招待所,咱们去找找。” 他刚迈步,张西瓜一把抓住他,向山那边的天空指了一指,杨帆疑惑的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好奇的问:“你让我看什么?” “仔细看,静下心来,”张西瓜的语气十分认真。杨帆知道这个时候张西瓜指向天空肯定是看到了奇怪的事。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静一下,然后闭上双眼静了静心慢慢睁开双眼,眼睛一睁开就见紧靠着村子的山那边有一道怪异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村子,这光芒极淡,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更奇怪的是这光芒竟然像是一道彩虹一样笼罩在村子上空,仔细看还能看见光芒中不同的色彩,这光芒单的像是雾气,竟然还在不停晃动。 此时杨帆突然感觉胸口有些发热,他从怀里掏出灵官令牌,发现令牌上竟然也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他惊讶的朝张西瓜喊:“西瓜,看看你的令牌是什么样子?”张西瓜急忙掏出令牌,竟然和他的一样都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两人对视一眼,都流露出不解的神情,张西瓜沉默了一下:“令牌是圣物,现在发出了青光,这里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丁羽叱的一声:“傻子都看出来这村子不对了,还用你说?” 杨帆没理他,抬头看着天上流动不已的七彩光晕,脑海中仔细回想他在灵虚典籍中有没有过类似的记载,但想了半天却没半点印象,不由愣愣的问:“这团光晕到底是什么?” 张西瓜神色变得无比郑重:“看来这里真的发生了不寻常的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杨帆握着令牌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不管什么古怪的事都不能放过,也许这里面会有线索,我要调查清楚这一切,今晚就住在这村子里了。”说完迈开大步向村子里走去,丁羽打了个哈切追上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张西瓜看着两人苦笑摇头:“看你俩这么亲密,好像我很多余一样,喂…等等我…”也大步跟了上去。 第六章 招待所 路是土路也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好在村子不大,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不大的工夫走到一处稍微平坦点的地方,正前方有一排红砖瓦房,大门左边挂着村支部的牌子,里面开着灯却没有一个人。 这是一排很普通的平房,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房间多了些,被布置成办公室的模样。每间屋子里面的摆设也都简单的很,远没有别的政府机关那么豪华气派,一看就是村民长聚集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平时没人,一般都会在选举或是有事的时候大家才会聚集在一起,可此时村委会却亮着灯,里面却看不到一个人。 杨帆小心的走进去,轻声问:“有人吗?有人吗…….” 连问了几声,除了自己的回音没有半点回应,张西瓜赶上来:“知道没人就赶紧走吧,这村委会有啥好看的?还是找到赵成说的那家招待所好好睡上一觉吧,我快挺不住了。” 丁羽也垂头丧气的走过来:“西瓜说的没错,不管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要是在这么折腾下去,熬都熬死了,还是先去找个睡觉的地方吧。” 杨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知道要先休息,可咱们谁也不知道招待所在那啊?我是想找个人问问,省得咱们瞎走。” “这的人都稀奇古怪的,再遇见个不正常的更郁闷,还是自己找找吧。” 张西瓜说完转身出了村委会,杨帆和丁羽跟着出去见右边有一处平房看上去很是齐整,走近一看,平房正门边上挂着个招待所的牌子,张西瓜欢呼一声:“找到了,你们快来,这就是赵成说的招待所。” 杨帆见找到招待所心里也是一松,此时附近没有半个人影,村子里的喧闹也渐渐消停了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这渐渐变寂静的村子里却压抑着一股躁动的情绪,这种情绪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杨帆心里觉得有些不安,还没等说话,张西瓜已经推门进去,杨帆看他俩无精打采的样子,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跟了进去。这平房跟村委会的格局基本一样,一条长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的屋子,屋子不多也就十二三间。一进去就见走廊正中有一个木质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着方便面烟酒之类的物品,但柜台周围却不看不见一个人。 “有人吗?我们住宿。”张西瓜喊着靠近柜台却没有人回应。他好奇的四处看看,加大了嗓门喊:“住宿的,我们要住宿,有喘气的吗?出来一个。” 他的喊声有些大,在走廊里回响不已,伴随着他的喊声突然柜台里面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张西瓜听见动静扒住柜台向里面一看,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穿着牛仔裤红毛衣的长发女人趴在柜台下面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张西瓜楞了楞,猛然想起赵成说村子里只有一个王寡妇开的招待所,看样子这女人就是他口中的王寡妇了。可她这个样子很是奇怪,张西瓜苦笑着嘟囔一句:“村子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了?”杨帆和丁羽见张西瓜哭笑不得的样子凑过来向里面一看,也随即苦笑起来,杨帆叹了口气:“别吓着她了,不行咱们先找个屋子睡觉,等明天起来再说。” 丁羽恩了一声,张西瓜却探着头看着四肢趴在地上的王寡妇问:“大姐,你是这家招待所的老板吗?” “吱吱…吱…吱吱….”女人口中发出类似老鼠一样的声音,惊慌的向后退了退,突然从柜台一边猛地窜了出去。这女人虽然个子不高也有一米六多了,但她这么大个人行动却十分麻利,身体扭动之间灵活无比,向外一窜连柜台都没有碰到,接着四肢着地“吱吱….”叫着窜出了房子。 “喂喂~~别跑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要住店!”张西瓜朝她背影大声叫喊。 丁羽打了个哈切:“行了,别得瑟了,你没看出来她也不对了吗?你喊有啥用?” 张西瓜怏怏道:“我可不想住霸王店,这不是心存侥幸试着喊喊看嘛,行了,就照杨帆说的先找个房间住下,等有明白人了再说。” 说着话他率先推开离门最近的一间屋子,见里面不大只有两张床,想了下又挨个推开房间,在走廊最右边找到一间有三张床的房间,张西瓜推门进去:“就住这吧,这鬼地方实在奇怪,咱们三个不能分开,丁羽你委屈一下跟我俩住一个房间吧。” 丁羽恩了一声:“咱们三个不能分开,谁也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大家尽量小声点,别惊扰到别人,也别多管闲事,有事也等天亮再说。” 张西瓜点点头,走到门边将门从里面插死。杨帆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屋子很普通二十多平米,除了三张架子床外,还有一个木桌,上面摆着一台21寸的小电视,白墙,屋子里也没有卫生间。这排平房跟村委会建在一起,几乎就是在一条直线上,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外面有个简单的操场,左右个有两个篮球架子,地面很是平整,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丁羽放下背包,看着杨帆和张西瓜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喂,求你俩件事。” “什么事?”张西瓜好奇的问。 “我,我想去个卫生间,你俩能陪我一起去嘛?这鬼地方我有些害怕。” 张西瓜一瞪眼:“你就不能忍着点,这鬼地方谁知道厕所在那?” “我已经忍了一路了,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好西瓜,你们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张西瓜还要再说,杨帆叹了口气:“别说了西瓜,陪她去一趟吧,一个女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张西瓜好奇的看着她:“呦喂~~你现在又装上好人了,得,这就陪着这大小姐一起去吧。”说完还很不满意的嘟嘟囔囔:“现在不是丁家的保安了,还管这么多事?又没拿那份工资,回头要是见了丁建明一定把这几个月的工资要回来…” 丁羽听了想要发火,转念一想现在正是求着他俩的时候,顿时忍了这个口气,却还是狠狠瞪了一眼张西瓜。 三人打着电筒小心走出房间,先是在平房里找了找,所有屋子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厕所,无奈只好出去寻找,找了半天才在平房最右边找到一个公共厕所,张西瓜见了厕所也不管别人自己先跑了进去,这厕所小的不行,也非常的简单简陋,丁羽见张西瓜进去急的不行,不停的咒骂他不是个东西。 过了五六分钟张西瓜才从里面施施然出来,把手中电筒递给丁羽道:“行了,你去吧,我已经帮你查探清楚,里面的确是个厕所,并没什么危险。” 丁羽横眉竖眼的看了看他,猛然接过他手中的电筒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杨帆和张西瓜向外走了几步,也不敢走的太远,静静的等着。等待中杨帆抬头看向山的那头,天空中七彩的光晕闪烁不定,飘飘忽忽的像是个大罩子。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问:“西瓜,你说山那边的光晕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村子里的人变成得古怪都跟那道光晕有关系?” 张西瓜看着光晕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怎么样见招拆招吧,还能怎么样?但我相信这光晕的出现肯定跟这里的人有联系,就算没有直接关系,恐怕也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杨帆点点头:“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去山那边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两人说着话,突然黑暗中传出几声大叫:“抓住前面那个建贼,点了他的天灯……” 吵吵嚷嚷中,一颗大树后面踉跄着钻出一个男人,男人捂着头鲜血不停从脸上滴落,一脸慌张,满眼惶恐,慌乱中见杨帆和张西瓜,急忙狂奔过来大声喊叫:“二位壮士,救命啊!” 壮士?听到这个称呼,杨帆和张西瓜都有些发懵,杨帆稳定一下情绪,那人已经跑到两人身前噗通一下跪下,大声哀求:“壮士,二位壮士救救我啊……” “不管什么事,站起来说。”杨帆沉声说了一句,前面黑暗中冲出四个拿着铁锹木棍的汉子,其中一个还举着一个自制的火把。火光下就见这四个人目露凶光,各个都是一身的彪悍之气。四人跑出来看见杨帆和张西瓜,立刻停下来,其中一个带头的汉子朝他俩喊:“,此事与尔等无关,尔等可是要庇护这建贼吗?” 杨帆被他们这半白半文的喊叫,叫的楞了一楞,随即道:“有什么事好好说,你们叫他建贼,是因为他偷了你们东西吗?就算偷了东西可以报警,也不用追着打吧?” “少废话!要是再不滚蛋,连你们一起打!”一个举着木棍的汉子,将棍子举起来指着杨帆和张西瓜大声呼喊。 第七章 叶赫 那汉子一脸狰狞,语气之中说不出的凶恶,木棒直指三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直觉告诉杨帆,这四个汉子绝对不是好惹的人。他不想惹麻烦,村子里发生的事还让他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一看跪在地上那人的鲜血还在不停滴落,不断的苦苦哀求自己,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心来不管。 “几位大哥,有话好说,你看这人都被你们打出血了,有气也该消了吧?总不能打死他,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张西瓜见了这个场面,急忙出来打圆场。 “我叶赫部跟建贼不共戴天,其中的恩恩怨怨岂是你们知道的,我们不想多伤无辜,快快闪人,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带头的大汉冷冷道。 “布扬古贝勒,这两个汉人稀奇古怪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看他们庇护建贼,必定是建贼请来的救兵,先拿下他们再说。” 听到四个汉子中的其中一个竟然管那个带头的叫贝勒,张西瓜张着大嘴道:“靠,贝勒?还珠格格看多了吧?你要是贝勒那我就是皇阿玛了。” 张西瓜一开口,带头的大汉眉头一皱:“都给我拿下了。” 那三人听了,挥舞着手中铁锹木棍冲了上来,张西瓜大呼小叫的喊:“我靠,还真动手啊?” 杨帆见三人动手怕张西瓜出事,急忙跑到他身边从地上捡起一块半截砖头向跑的最快的那人劈头就是一砖头,那人挥舞着木棍冲的正急,杨帆这半截砖头来的又快又准,等他反应过来砖头已经拍在脸上。那汉子“哎呦…”一声喊,捂着脸蹲了下来,鲜血也随之流了出来。这一砖头拍的他天昏地转够他半天不能动弹的。杨帆这一砖打了他们个下马威,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停顿一下,或是犹豫一下,但剩下的两个汉子竟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反而更激起了他们心中凶悍之气,举着手中家伙不管不顾还在向他们冲来。 奔跑中两人竟然发出凛冽的杀气,杨帆暗暗心惊,这几个人竟然彪悍到了这种地步,可此时已经躲避不开,好在已经收拾了一个暂时没有了战斗力,剩下的两个他和张西瓜完全可以对付下来。但还没等他动手,那个被叫做建贼的人见对方冲上来,猛然站起来转身就跑,这人甚是贼滑,挑的时机恰到好处,这个时候双方马上就对上,谁也没机会去追他。 杨帆暗暗叫苦,看样子自己和张西瓜是被人利用了,这人跑了他们却跑不了,可此时对方已经逼上来,不还手恐怕已经不行,想到这里他大声对张西瓜喊:“西瓜,别下重手,先制服他们再说。” “瞧好吧你。”张西瓜应了一声,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笑嘻嘻的等着对面的大汉冲过来,杨帆知道张西瓜看着吊儿郎当的,手下却不含糊,这小子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也不用担心他,对着冲自己而来的人大吼一声迎面顶了上去。 杨帆动作快速无比,竟然是后发先至,他握紧拳头迎上这气势比那迎面而来的大汉还要壮上几分,那大汉没想到他手无寸铁的就冲了过来,立刻觉得杨帆轻视他,顿时大怒手中的铁锹举起来斜着向他砍了下来,这一下要是砍中必定要砍死人,这人竟然凶狠到了如此地步。 杨帆见他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心中也是生气,当下向旁边一闪,握紧拳头向他太阳**上就是一拳,他的速度非常快,那汉子的铁锹还没落下,杨帆的拳头已经呼啸着砸到,汉子躲闪不及,被一拳打中,噗通摔倒在地。 收拾掉这人再看张西瓜也把对着自己的那人摔倒地上,正骑在他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杨帆打斗。两人无比轻松的放到两名大汉,现在就只剩下领头的汉子还站着,他冷冷的看着手下全部被打倒脸上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人的镇静令杨帆十分佩服,也感觉出此人绝对不简单,自己这一架打得也是莫名其妙的,原本是陪丁羽上个厕所,谁想到就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三个外来是客不想惹麻烦,更何况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又何必得罪这么一个冷静的可怕的男人。 杨帆看着男人道:“这是误会,我们哥俩是出来旅游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有什么事好好说,非要闹出人命吗?” 带头的汉子大步走过来,背着手看了看杨帆和张西瓜,神态之中甚是威严,却连地下躺着的三个手下看都没看一眼。杨帆见他只是用眼神打量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也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这男人三十多岁,脸上的风霜显示这是一个长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朴实农民,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和神态? 那人还在打量他俩,丁羽从厕所跑出来,边跑边喊:“发生什么事了?上个厕所都不让我消停?在里面就听见你们大呼小叫的…….”接着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和那命男子,忍不住楞了下道:“我就这么会功夫不在,你俩就惹出这么大个篓子?” 张西瓜一瞪眼:“你看清楚了,我哥俩在这等你出来,没招谁没惹谁,谁想到跑出这么几个疯子,拿这铁锹木棍就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难道站着让他们打?” 丁羽还没说话,那男人突然开口:“我相信此事跟你们无关,不过有几话你们要记住,我们叶赫部和建州爱新觉罗的仇恨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这仇恨世世代代永无止境,你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免得惹火烧身。今天到此为止,下次要是再见到你们帮助建贼,那就是不死不休。”说完大声对倒在地上的三人喊:“都给我站起来,叶赫部的勇士即使是死了也要死的像个英雄,跟我回去。” 他转身而去,倒在地上的三人忍着痛站起来,狠狠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踉跄着追了上去。看着三个人走远,张西瓜惊奇的道:“这四个人很凶猛,下手丝毫不留情,几个普通的村民怎么这么凶悍,难道这里杀死人不偿命的吗?” 杨帆苦笑一声:“比起前面看到的人,他们四个已经算是正常的了,你没见满村的人都跟动物一样嘛,这地方真是怪异到了极点。” 张西瓜叹息一声:“咱们少管闲事的好,没听那个男人说吗?说他们什么叶赫部跟建贼不共戴天什么的,估计有啥深仇大恨吧?这里地处偏僻民风彪悍,咱们还是独善其身吧,有什么事,让当地的警察来处理。” “你不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是奇怪吗?又是建贼又是叶赫部的,还有人管那领头的叫什么布扬古贝勒,什么爱新觉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丁羽听杨帆提起叶赫部和布扬古贝勒顿时大叫道:“天啊,他说他是叶赫那拉的布扬古贝勒?这怎么可能,布扬古可早死了几百年了,怎么还能活着?难道又是妄想症?” “他们口中的叶赫部你知道”杨帆好奇的问。 丁羽点点头:“知道啊,慈禧老佛爷就是姓叶赫那拉了,也是叶赫部的人,这叶赫部落号称叶赫那拉部,叶赫是满语“yehe”的汉语音译,直译为野鸭子,叶赫那拉部因叶赫河而得名。那拉出自古女真语,直译为五彩日光。叶赫那拉本意即为野鸭河流域的阳光家族。” “那建贼又是什么意思?” “明代称呼建州左卫-后金国-清国的贬义词有很多,最常用的是大概是“建虏”,其它比如“建贼”、“东贼”、“奴贼”、“鞑贼”、“胡虏”、“夷寇”、“东胡”、“东夷”、所以这建贼的对建州女真部的称呼,叶赫那拉和建州女真本来就是世仇,难道说这几个人都是叶赫那拉部的后人?而那个逃跑的是建州女真的后人?要真是这样咱们可不管不了这世代深仇。”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张西瓜听得有点迷糊的问。 丁羽想了下:“我知道也不多,但是恰巧知道一点。历史上叶赫那拉氏族与爱新觉罗氏族之间的的矛盾由来已久。据说早在元末明初时,叶赫那拉氏族与爱新觉罗氏族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当时,爱新觉罗家族的头领为了使叶赫那拉氏臣服,指着大地说:“我们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爱新觉罗是金子的意思)!”而叶赫那拉的首领听了一阵大笑,他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叶赫那拉就是太阳的意思)。”结果,在那场战争中,叶赫那拉氏最后打败了爱新觉罗氏,成为当时女真族最大的部落。” 后来叶赫部出了个美女叫东哥的,本来是说要送给努尔哈赤当老婆,谁知道叶赫部却反悔,又因为不愿意臣服建州女真,两个部落开始打仗。打了几年努尔哈赤攻破叶赫部,传说叶赫部首领布扬古临死前曾对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因此,民间一直流传着叶赫那拉与爱新觉罗世代为仇,清廷宫中后妃不选叶赫的祖制。不过,不可思议的是,清朝最终确实亡于叶赫那拉氏之手。慈禧太后姓叶赫那拉氏,由于她的保守和固执加速了清朝的灭亡。最终签署清帝退位条约的就是慈禧太后的侄女——隆裕皇太后,也姓叶赫那拉。 丁羽讲完,杨帆和张西瓜都听得晕乎乎的,过了半天张西瓜才道:“你说的这些跟这几个人有什么关系?扯蛋了吧?照我看这几个人就是叶赫部的后人,现在知道有这么个以前建州女真的后人,这才想行凶,得了,别胡扯了,再折腾下去天都亮了,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说完打了个哈切,眼泪都流了出来,大步走回招待所。杨帆独自想了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拽了一下丁羽追了上去。 第八章 一切正常 躺在床上,听着张西瓜和丁羽细微的鼾声,杨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们三个怕有变故,都是穿着衣服睡的。但他睡不着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的事让他感觉很怪异,且不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见识都不如丁羽,而自从小红的事情发生以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虽然在三茅山看了几个月的典籍,但他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人,有能力解决这里的事情吗?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杀死母亲,自己和母亲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乡下人,为什么要找上母亲?杨帆愣愣的想着心事,没有半点睡意,辗转反侧中依旧能听到村子外头有细微的喊叫之声。他一脑子浆糊越想越乱,干脆拽过被子盖住头,不一会的工夫脑袋渐沉,慢慢睡了过去。他一睡着胸前灵官令牌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笼罩住他全身,使得屋子里七彩的光晕侵入不到他的身体,另一张床上的张西瓜同样如此,只有丁羽没有令牌但她身上散发出一层白色淡淡的光辉同样阻挡了七彩光晕。 一个富家的千金为什么甘愿跟着杨帆和张西瓜流浪?在丁家的时候她为什么天天看着水池发呆?甚至还有轻生的念头。为什么杨帆救了她,他就跟定了杨帆?她曾说过丁建明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现在她的身上又散发出淡淡白色的光辉,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好睡,直睡得昏天黑地,三人正睡得香甜,猛然屋子的门被推开,一个女人闯进来大声嚷嚷:“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谁让你们睡进来的?不知道登记交钱的吗?都给我起来。” 杨帆一惊猛然惊醒,四下看了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顺着玻璃窗撒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睡眼惺忪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宽大的红毛衣,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跟老鼠一样跑出去的那个王寡妇。 张西瓜和丁羽都被她的喊叫声惊醒,张西瓜看见是他惊奇的喊:“咦~~是你,昨天晚上你一见我们三个就跑,怎么今天不跑了?” “放屁,那个见你们要跑?这家招待所是老娘开的,老娘干什么要跑?”王寡妇叉着腰凶狠的看着三人:“你们到底是谁?住进来都不知道打招呼的吗?当这里是你们家呢?” 丁羽被她吵醒就老大的不乐意,这会见他泼妇一样的喊叫,顿时不耐烦的嚷:“你吵吵什么?昨天你跟老鼠一样见我们就跑,自己不记得了啊?就算我们三个先住进来怎么了?不就是没先给你房前嘛,多少钱你说句话,别在这喊叫。” 丁羽这一通嚷颇有点气势,王寡妇还真就吃这一套,顿时不在吵吵却仍不服气的道:“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别跟我废话,想住这就得交钱,老娘也不坑你们,就按平时的价钱,一张床一晚上二十,住不住随你们。” 丁羽翻身而起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三百块钱递给她:“先住五天的,到了时候还没走在给你交钱。” 王寡妇接过钱立刻不在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居然妩媚的笑了笑:“行,行,那你们先住着,有啥需要就通知我。我先去给你们烧壶开水去。”说完转身要走。 丁羽急忙朝她喊:“喂,不用登记了?” “就这么大个地方,你们三个一看就是学生出来旅游的,登什么计啊,还不够麻烦的。”说着话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 张西瓜跳下床跑到杨帆身边:“不对,不对,这女人怎么正常了?昨天晚上见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莫非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杨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是有问题,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洗漱一下出去看看,对了,昨天带咱们来的赵成不知道怎么样了,去打听打听。” 洗漱完毕三人收拾了一下,每人又煮了袋方便面吃了几口,出了招待所的大门。一出大门就感觉天气好的不得了,蓝天之上飘浮着几朵白云,风也很轻,每个路过的人都互相亲热的打着招呼,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诡异的气氛。 三个人有些发懵,一路走来见到的人不少却再也没一个人做出古怪的动作,男人们都忙忙碌碌的下地干活,女人在家看孩子做饭,整个村子一片祥和宁静的模样,像是从来都未曾改变过。 杨帆百思不得其解,晃晃脑袋也不再多想,拉住一个正要下地的男人:“大哥,问一下,村子里有个叫赵成的住在什么地方?” 那人放下锄头:“往北走,村北头有一家三间大瓦房就是赵成家….” 问清楚了路杨帆领先向前走,张西瓜追上他问:“这村子太奇怪了,咱们还是小心点好,这时候去赵成家干什么?” “去看看赵成,这村子也就跟他认识,何况他把咱们拉到这,现在出了事能不管不问吗?或许见到赵成还能从中找出一点线索也说不定,现在你我都没半点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着话向前走,迎面走过来三个汉子,杨帆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跟他们打了一架的那三个汉子,最先走在头里的是被称作布扬古贝勒的男人,此时他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气势,一脸憨厚扛着个锄头,跟身边的两人说笑着走了过来,另外一个人脸上淤肿还没消散,正是被砖头砸中的那个男人。杨帆见他们靠近,停下脚步暗暗戒备,生怕这三人袭击他们。 谁知这三人看见他们三个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毫不停留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背后还传来三人聊天的声音,那个布扬古贝勒朝那个被打破脸的汉子打趣:“老六,你这鼻青脸肿的是咋弄的啊?不会是昨天晚上被你家婆娘又给踹床底下去了吧?” 那汉子沮丧的道:“说起来也怪,大早上的一起来就成了这幅德行,俺媳妇回娘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咋就成了这德行?不会是撞邪了吧?” “肯定是你自个马尿灌多了,撞的那门子邪?你小子以后少喝点酒吧……” 三个人说着笑着走远,但谈话却清晰的传进他们耳朵里,杨帆见他们走远才放松下来惊讶的看着张西瓜:“他们竟然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不可能吧?” 张西瓜也是一脸惊讶:“会不会是他们装傻,让咱们放松戒备?” 丁羽一脸疑惑:“不会吧?我看这三个人全身上下放松的很,而且看咱们的眼神都是陌生的感觉,要知道见到熟悉的人或是见过的人,眼神绝对不会那么平坦,多少都有一些关注,但这三个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啊。” “你又懂?”张西瓜不服气的嚷。 “别忘了我父亲是干什么的,跟着他多少也学了点怎么观察人。” “呦~~那你说说你自己是什么人?”张西瓜不服气的问。 丁羽刚要开口,杨帆打断他俩:“这会了你俩还有心思逗闷子,真没心没肺到头了都,行了,别废话了,去赵成家看看。” 杨帆在三个人中属于比较稳重的,再加上性格坚强而又孤僻,所以张西瓜和丁羽一直以来都很听他的,也有些怕他,隐隐成了三个人的主心骨,这时听他一喊都不在说话,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 一路打听到了赵成家,还没进门就见赵成扛着一袋化肥出来,见到他们三个露出笑脸:“都吃饭了吗?没吃让俺家婆娘给你们做点去。” “吃了,吃了,谢谢赵大哥,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把我们拉到村子里来,我们三个就要在外面露宿了,想起来还没跟你说声谢谢,这不一大早赶过来跟你说声谢谢,赵大哥你一切还好吧。” 赵成听张西瓜说,憨憨一笑:“客气个啥,也没帮啥大忙,你们找到招待所了吧?” “找到了,找到了,可昨天晚上的事说啥也记不起来了,赵大哥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啥不?” “说起来我也纳闷,我昨晚上就记得把你们拉到村口了,剩下的啥也记不起来了,大早上起来才发现连拖拉机都扔村口了,这不才开回来。你们城里人懂得多,你说我这是不是犯癔症了啊?”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估计是昨天都太累了,见到村子一放松就把啥都忘了,这事经常有,叫间歇性失忆,跟感冒一样不是啥大毛病,赵大哥你就放心吧。” 张西瓜满嘴胡咧咧说的却蛮像那么回事,赵成听了裂开大嘴笑:“我就说俺身体好的不行,顶多就有点小病。得了,我得赶紧给地里上化肥去,你们就在俺家呆着吧,等晚上回来让俺家婆娘抄几个菜,招待你们一下。” “不用,不用赵哥,你忙你的,我们几个随便转转。”张西瓜说着话让开路。赵成扛着化肥朝地里大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喊:“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几个先玩,等俺忙活完了,去王寡妇的招待所找你们几个去….” 赵成喊着走远,张西瓜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咱们又碰到古怪的事了,你说昨天晚上的事,为什么他们会不记得了呢?” 第九章 车祸 杨帆听他问没有说话,丁羽突然开口道:“妄想症加失忆症就能解释清楚了。” 张西瓜呸了一口:“要按照你这么个解释,那世界上就没有解释不清楚的事了。别忘了昨天晚上村子里的情形和现在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别人不说赵成就完全是两个人,你还用妄想症解释?我就没听说过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得妄想症的。” 杨帆沉思一下:“西瓜说的没错,昨天晚上的事的确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我们碰见的赵成,王寡妇,还有那几个大汉,每个人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要不是咱们三个都还清楚记得,我还真以为是做了场梦。” “不管是什么,我觉得都不会是什么大事,也许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起因,或许是这地方的水土有些不一样吧,所以这的人才会变成这样。” “不会吧,咱们喝的也是这的水啊,怎么就没变成那个样子?” “咱们才来多长时间,也许喝多了才会变成那样子的啊。” 两个各说各的理,杨帆打断他俩:“你俩说的也都是猜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调查清楚。对了,昨天晚上我和西瓜见到山边亮起一团光晕,会不会是光晕造成的结果?” “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没个头绪,不管什么线索都不能放弃。” 三人辨认了方向,向村子后面的那座小山走去,此时村子里无比安宁,偶尔有人也是匆匆走过。这个时节正是地里正忙的时候,家家都在伺候庄稼,希望今年有个好的收成。这里的人无疑是勤劳而又朴实的。 村子里的土路高低起伏,还有些老旧的已经不成了样子的房子里面仍然住着人,也不知道村子在这个地方经历了多少岁月?这里的人淳朴,自足而又安宁,外面的世界不管怎么变化,这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变。看着村子杨帆想起东北的山村,那里又何尝不是这样?一路走过来他没有看见村子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村子后面的小山看上去很近,走起来才知道距离很远,走出村子是一片草地,阳光明媚的天气,草地上野花随风摇曳,偶尔有三两只蝴蝶翩翩起舞,让人一眼望去心怀大敞。丁羽显得很快乐,完全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欢快的蹦着叫着,在草地上跑着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张西瓜跟杨帆并肩而行,看她这样子张西瓜苦笑摇头:“这大小姐也真够古怪的,你说她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咱俩干啥?我看呀她八成是看上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找这么个老婆,这辈子也算是交待了,看她这德行肯定不会洗衣做饭,到时候还得是你伺候她。” 杨帆笑着看他一眼:“你咋知道她是看上我了,我看她是看上你了才对,你俩没事就吵嘴,说明什么?说明你俩不是冤家不聚头。” 张西瓜满脸苦水:“得,得,她看上谁了,谁心里都有数,你就少装傻了。不过我这么英俊潇洒,也没准她真会看上了我,要真是这样,老子宁愿出家当和尚。” 杨帆呵呵一笑:“别得瑟了,这丫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得跟着咱俩,我也是头疼的很,不管她又不行,你说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有些怪毛病啊?” “闲的呗,没看在她家的时候,无聊的天天看着窗户外面发呆啊。其实说起来丁羽也挺可怜的,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这日子过的也就没啥盼头了。不像咱们哥俩穷的叮当乱响,就想着能发财,过个好日子。可她就没这个盼头了,别人追求一辈子的东西,她动动小手指头就到手了,真想想那种日子过起来也实在是没意思,人啊要是没个盼头活着也真是无聊,她想跟着就让她跟着吧,总不能把她撵回家继续看着水池子发呆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你想过没有西瓜,咱俩不是出来玩的,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等着咱们,害死妈妈的那个人能在火光中幻化出自己的脸孔,他的能力一定非常强,真要是找到了那个人,你和我有能力照顾她吗?” 张西瓜楞了一下,沉默半天才开口:“还是找个机会甩掉她吧,让她活的无聊总比让她死掉的好,唉~~人活着还真是矛盾,咱俩这样的就想有个家,却只是一个梦想,只能去流浪。可这丫头倒好,什么也不缺也跟咱们流浪,这人生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看不懂就对了,真什么都看懂了也就没意思了,就和丁羽一样了。”杨帆笑着说了句,看了看在前面奔跑的丁羽,忍不住道:“看她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她曾经不想活了呢?” 张西瓜也笑笑:“咱俩想的太多了,还是先把村子里的事解决了吧。” 踩着春天柔软的泥土,三人如同春游一样悠哉的走近了小山,这山在草地上显得很是突兀,并不像别的山一样靠着山脉,而是孤零零的矗立在草地上,四周一眼望去无比宽阔荒凉,这里已经是到了出塞的边缘了。 虽说山是小山,但能被称为山也不会太小,只是这山像是一大块石头从天而降,至此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山上却看不到一点绿色,山上连根草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有树木了。 杨帆走到山根下面摸了摸小山,石头上传来冰寒的气息,他和张西瓜围着山一点点的观察,可这山除了荒凉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人从正面绕到后面,突然前面有个红色的东西甚是显眼,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那边有东西,快过去看看。”张西瓜喊了一声撒腿向那红色的东西跑了过去,杨帆跟上去跑近一看,原来是一辆红色的QQ车撞毁在山边。 这辆QQ看上去还是很新,车头已经被撞得凹陷进去,旁边依稀还能看见车轱辘碾过草地的痕迹,看上去车祸发生的时间绝不会太长。张西瓜好奇的从已经碎裂的车窗向里面看,就见里面的方向盘已经变形,整个前挡风都被撞碎,麻布做成的车套上面还有殷红的血迹。 “谁没事了把车开到这么个破地方?”张西瓜好奇的问。 杨帆抬头四处看了看,见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土路,蜿蜒着向右面延伸。不用说车肯定是从这条土路上拐到这里撞上了这座小山。 难道说这车祸跟村子里发生的奇怪事情有关系?想到这里杨帆围着汽车仔细打量,但围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张西瓜围着车转了两圈:“就是一普通的车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来。” 杨帆一皱眉头:“这地方这么荒僻,开车的司机来这地方干什么?”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也是要生活的啊,从那条土路上就能看出来这附近绝对不止这一个村子,还有你没见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着羊那吗。或许是来这里收羊毛的也不一定。况且现在有车已经不是一件稀罕的事了,QQ又不是什么好车,这地方有一辆QQ有什么奇怪的?没看里面的司机已经不在了吗,事情肯定早就解决了。” 杨帆点点头:“有可能,等会回村子里问问,这么小的村子出了车祸算是一件大事了,大家肯定都知道。” “我感觉车祸跟村子里发生的怪事没啥关系,还是别处找找去吧,别忘了咱们之所以觉得这山不对是因为你我都看到了七彩的光晕,可不是因为这边有这么个出了车祸的QQ。” “对了西瓜,昨天晚上你我都看到了七彩光晕,那也就是说光晕一直都存在,只要我们仔细看就能看到光晕是吗?” 张西瓜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看那光晕可比咱俩想要看气要容易的多,你要不说你也看见了,我还真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如咱俩静下心练习一下,看看白天能不能看到七彩光晕,要是真看见了那就不是咱俩眼花了,这山也肯定有问题。” 两人正商量着怎么办,丁羽玩累了跑过来,见有辆QQ撞毁,惊讶的凑过来:“这偏僻的地方还能出车祸,这司机也太点背了吧?对了,你俩发现什么没有?” 杨帆和张西瓜一起摇头,张西瓜开口道:“我俩准备在这静心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到昨天晚上出现的光晕,你就站在一边给我俩护法吧。” 丁羽听张西瓜说完扑哧笑出声来:“你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先前你俩说要观察气的颜色,我一直忍着没说,这会又把这套拿出来了?说实话这辈子我都没见过气还有什么颜色的,快别折腾了,该干啥干点啥去吧。” “你懂个屁,这都是有根据的,只要真静下心肯定能看到气体的颜色,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杨帆别搭理她,咱俩做咱俩的,让她一边玩去吧。” 听到张西瓜的反驳,丁羽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你俩可真有意思,就算要看。也得离远点吧?靠这么近能看出什么来?” 张西瓜楞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 杨帆叹了口气:“那就离远点看吧。”说完无奈的摇摇头,率先向远处走去。 第十章 晚饭 张西瓜跟上,两人离开小山二三百米的地方停住。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小山的全貌而且不会遮挡住阳光。杨帆坐到地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静了下心,过了半天感觉心中很是宁静才慢慢睁开双眼,山还是那个山,却没看见昨天夜里的七彩光晕。 杨帆不动,心无杂念静静的看着,此时张西瓜也睁开了双眼,两个人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山,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会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阳光直射下刺得他俩双眼一阵疼痛。张西瓜眼泪都流了出来,揉着眼睛对杨帆道:“这阳光太刺眼了,张眼就是白晃晃一片,眼睛都快刺瞎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杨帆也揉揉眼睛:“咱们工夫还没到家吧?” 丁羽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会见两人沮丧的样子,开口道:“你俩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就说你俩这事没谱,都不信我的。现在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到?这就一普通的小山,能出啥七彩光晕?我看你俩昨天晚上肯定都是看花眼了,这会都快中午了,你俩也别对着个山瞪眼了,赶紧回村子吃饭去吧。” 张西瓜颓然站起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啊,就这么回去了真是不甘心。” “有什么好调查的?不就是昨天晚上村子里的人发了神经,跟今天看到的不一样嘛。村子里又没死人,又没发生灾难,没准这村子的人都得了一种怪病也说不定,想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得去找精神科的医生,咱们在这瞎凑啥热闹?” 一天一夜的折腾,杨帆心情有些烦躁,见她在一边不停说着风凉话,忍不住道:“我们就喜欢凑热闹,你要不喜欢自己走人,我请你来这凑热闹了?” 杨帆一吼,丁羽顿时不再说话,撅着嘴嘟囔两句闪到一边。张西瓜拽起杨帆:“走吧,咱哥俩工夫都没到家,呆下去也看不个啥来,想要搞清楚村子里的事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杨帆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中午了。他们昨天到现在除了早上那一包方便面垫了垫底,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这会感觉又饿又渴,何况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那就不如先回村子。想到这他对张西瓜笑笑:“回去吃饭,在村子里多呆几天,要真像是丁羽说的村子里都得了怪病,咱们想管也管不了,那就早早上路找咱们的宝藏去。” “晚上赵成不是请咱们吃饭嘛,到时候套套他的口风就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了,这鬼地方就认识他一个人,咱们也别矫情,晚上吃他家吃饭的时候带点东西就成了,行了,先回去吧,这两天折腾的我腰酸腿疼的,回去补个午觉去。” 三人回到招待所,王寡妇已经吃完饭见他们回来大声招呼:“中午叫你们吃饭,人就不见了,你们想吃点什么啊?我去给你们做去,保证好吃而且价钱公道。” 张西瓜见她这么殷勤,忙道:“老板娘,你就别忙活了,村子里有饭馆没有,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了。” “这小地方那来的饭馆?我这里既是旅馆又是饭店了,就此一家。” 王寡妇得意洋洋的说完,杨帆笑笑:“那你给我们三个下点面条就成了,我们都是学生也没多少钱,简单点就行了。” “行,汤面,五块钱一大碗,每人一个荷包蛋,先把钱交了。” 丁羽从钱包里拽出五百块钱扔给她:“再炒两个菜来,以后天天在你这吃了,先从这里面扣,不够再来找我要。” 王寡妇接过钱喜笑颜开:“还是你爽快,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说完一步三摇的走了出去,张西瓜看着她背影一个劲的摇头:“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起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咱哥俩这么英俊潇洒,这老板就跟没看见一样。丁羽一拿出钱来她就跟见了亲人一样,唉,这世道啊….” “等找到宝藏不就有钱了啊,到时候还要借你俩的光,对了,要是真找到宝藏了,咱们买个车吧,那时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有个车一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多方便啊。” “买车?刚见了车祸你就要买车?嫌死的不够快啊?”丁羽一说话,张西瓜立刻反驳,杨帆早就习惯了他俩这样,眯着眼看着两人吵嘴,越看他俩越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劲头。 虽说王寡妇只认钱,但手艺却着实不错,没多大的工夫,三碗热乎乎的汤面端上来还有两盘青菜,做的也是色香味俱全。三人这阵子就没怎么好好吃饭,一个个吃的香甜无比,吃完饭张西瓜和丁羽躺在床上晒太阳没一会的工夫沉沉睡去,杨帆想了想走到柜台买了两瓶好点的白酒和几瓶罐头。既然今晚已经决定去赵成家,总不能空着手去。 买了东西杨帆也觉得困倦不行躺在床上没多大的工夫睡着,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杨帆起来洗了把脸,就见赵成就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走廊里看见杨帆就大声问:“你俩同伴呢?赶紧的跟我去家,俺家婆娘正家忙活呢,我还请了邻居老叶,咱们喝几盅去。” 赵成的热情令杨帆颇为感动,他们跟赵成只是一面之缘,竟然拉着去家吃饭,这赵成也是个实在人。 杨帆笑着对赵成道:“谢谢赵哥了,先跟我进屋,我去把他俩叫醒。” 进来屋子杨帆叫醒张西瓜和丁羽,两人起身见赵成已经来了都急忙起来,张西瓜递给赵成根烟,拿着毛巾去洗了把脸,收拾妥当,杨帆拎起买来的酒和罐头。 赵成看见他手上的东西,脸色很不好看的道:“这是干什么?到家吃个饭,你买啥东西啊?我们这就是乡下人家,也没啥好东西请你们吃,你买东西不是外道了吗?” 杨帆本来就不会客气,赵成这一说顿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西瓜急忙打圆场:“赵哥,你要这么说就是客气了。这东西可不是给你买的,罐头是给嫂子买的,这酒嘛咱们就喝了,总不能吃你家饭还喝你家酒吧?再说了我们三个都是能喝的,万一你家酒不够了咋整?行了,行了,赵哥啊认识你咱们就不是外人,没那么多个说道,赶紧家去吧,别让嫂子等急了。”说完不由分说推着赵成出了招待所。 丁羽跟在后面朝杨帆撇撇嘴:“西瓜这张破嘴,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杨帆笑笑:“有他在省去不少的麻烦。” 几个人说笑着来到赵成家,他家三间瓦房在村子里算是过的比较好的人家了,还没等进院子就见烟筒冒着白烟,里面传来孩子吵闹的笑声,还有热火朝天铲子碰锅的声响,望着眼前祥和安宁的画面,杨帆猛然想起白云林场,一时间有些心酸。 张西瓜跟着赵成有说有笑的进了院子,一进去就见院子里坐着个男人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见他们几个到来,忙放下烟袋站了起来,张西瓜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忍不住“啊!”一声呆了一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的布扬古贝勒。 不仅他呆住,杨帆和丁羽都有点犯傻,那布扬古贝勒看上去憨厚无比,跟昨天晚上见到的完全是两个人,身上再没有了当初的气势,而是显得有些木讷。见他们三个都瞪着自己看,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赵成感觉有些不对,好奇的问:“咋地了这是?你们认识?” 他一声问张西瓜才回过神来,急忙道:“早上出去溜达的时候见过一面。这老哥长得很像我一个亲戚所以有些愣神,别见怪啊,别见怪。” 听到他这么说,赵成憨厚的笑笑:“有啥好见怪的,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邻居了,叫叶长青,家里祖辈就住在一起,到现在还是在一起。长青啊,这几个小兄弟是俺在路上见到的,还是我把他们拉到村子里的呢。” 张西瓜强忍住心中的震惊,露出笑脸:“叶大哥你好,你长得真像我一个亲戚,他叫布扬古,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今天咱俩得好好亲近亲近,多喝几杯。” “中,既然有这缘分,那俺就陪小兄弟喝几杯。”叶长青豪爽的笑笑,一脸的憨厚真诚,听到布扬古这个名字,没有半点激动,也没有显露出半点的不对劲,仿佛这个名字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杨帆看在眼里也觉得奇怪,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人,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身。这人肯定是布扬古贝勒无疑。可他要真是昨晚上看到的布扬古贝勒,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这么冷静。看他憨厚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长青这个样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真的不知道布扬古是什么人,二就是这人隐藏的工夫实在是太深了,如果是第二种那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都认识了吧?行了,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赶紧进屋,咱们边吃边聊。”赵成热情的招呼大家进屋。 张西瓜看了一眼杨帆对他使了个眼色,跟着赵成进了屋子。杨帆还有些犹豫,叶长青一把抓住他胳膊:“大兄弟,赶紧进屋吧,赵成婆娘做莜面鱼鱼可是村子里的一绝….”说完不由分说的拽着他进了屋子。 第十一章 村子的来历 杨帆被叶长青抓住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本能的稍微挣扎了一下。他的动作不大随即感觉到叶长青没有恶意,被他拽了进去。一进屋子就见正房有一通大炕,炕上摆着一张四方的木桌,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凉菜,赵成招呼着大家脱鞋上炕。 杨帆没有半点犹豫,在他们老家来了客人也都是炕上吃,张西瓜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大大咧咧的脱了鞋,只有丁羽有些犹豫,她自小在城市长大吃饭都是在饭桌上,还从来没见过在炕头上摆张桌子就开始的,看着几个老爷们穿着袜子,赵成的袜子还有个洞露出脚趾头。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赵成见她没脱鞋,往一边挪了挪招呼丁羽:“别站着了,赶紧的上炕。”说完拍了一下自己身边:“这块是炕头,暖和,赶紧的,赶紧的……” 张西瓜知道丁羽的顾忌,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丁羽见他一脸坏笑,横下心哼了一声脱下鞋上了炕盘腿坐下,这一坐下坑头传来的热气让她全身暖洋洋的,热气传烘的她身体无比舒服,丁羽扭动一下身体,突然感觉其实这样吃饭也蛮舒服的。 酒是纯粮食酿的酒,赵成家也没酒盅,他用那种口杯的杯子给每个人满满倒上一杯,然后端起杯子看着杨帆三人道:“人都齐了,先整一口,俺们乡下人家也没啥好东西,多少都是个心意,欢迎你们来俺们村子,来来,先整一口。”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他这一口喝的大,小半杯的白酒都喝了下去,杨帆和张西瓜急忙端起杯喝了一口,酒一下肚杨帆就感觉一股热气轰的到了肚子,这酒跟他在老家喝的没什么区别,一入口他就能确定这是百分之百的纯高粱酒。 “动筷子,动筷子,就跟到自个家一样啊,千万别客气…”赵成招呼着先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嘴里。这口酒下去杨帆感觉喉咙都在冒烟,伸筷子夹了一口炒鸡蛋,刚咽下,赵成婆娘端着一锅烩酸菜走了进来。 杨帆见了急忙道:“嫂子别忙活了,这就够吃了,你也赶紧的上桌。” “你们吃,你们吃,别管我,再有俩菜就好了。”说着话把那锅烩酸菜放到坑上的木桌上,赵成一掀盖,一股热气蒸腾而起,赵成拿着勺子给每个人盛了一碗,又在每人碗里放了些辣椒油,然后让他媳妇把蒸好的莜面鱼鱼端进来。 杨帆照着赵成的样子把莜面鱼鱼放进烩酸菜的碗里沾着吃,一碗进肚,身上头上都出了汗。丁羽也吃的香汗淋漓,伸着舌头嚷:“这是什么东西啊,太好吃了,赵哥你教教我,等回家了我自己做着吃。” 赵成呵呵一笑:“莜面鱼鱼能是啥好东西?这东西很好做,现在是初春,新鲜蔬菜不多,家里腌制的酸白菜、酸圆菜相对比较充裕,将腌酸菜浸泡后,切碎同猪肉或猪油、粉条、山药、豆腐等烩出一锅烩酸菜,把蒸熟的莜面窝窝、莜面鱼鱼、莜面锅烙给铬放进烩酸菜碗内,再放一些油炸辣椒调拌着吃。” “好吃,好吃,比五星级饭店厨师做的还好吃。”丁羽一劲的猛夸,惹得赵成和叶长青一阵“呵呵,呵呵….”的傻笑。 杨帆举起杯子:“赵哥,咱们认识的短交情却不短,我这人嘴笨也不知道说啥好,敬你杯酒,感谢你。” 赵成端起杯子呵呵一笑:“你说的这是啥话?都是缘分才能聚到一起,来喝一口,这种话以后别说了。”两人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张西瓜又端起杯子对着叶长青道:“叶老哥,你长得真的很像我一个亲戚,这也是缘分啊,来,我敬你一杯。” “中,既然俺长得像你亲戚,你要不嫌弃那俺就真是你亲戚了,干了!”叶长青豪爽的说完举起杯子仰脖喝掉杯子中的酒,然后杯口朝下,示意没有存酒。 张西瓜暗暗叫苦,这一杯白酒喝下去,即使不迷糊也有些难受,可人家已经喝了自己不能不喝,何况还要从他身上套话,这酒不喝也得喝了。相到这硬着头皮喝干了杯中酒,叶长青见他喝完了杯子里的白酒,给他倒满,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这才是个爷们呢。” 张西瓜脸有些发烫,晃晃脑袋亲热的拍了下叶长青问:“长青老哥,其实昨天晚上我在村委会门口就见着你了,当时就觉得你特像我亲戚,上前喊了你两声你也没搭理我,看了我两眼扭身就走了,你真的不记得了?” 叶长青楞了一楞。摸摸脑袋:“没有吧,我咋没记得见过你?” “村委会篮球场那块,你在好好想想。” 叶长青愣愣想了想:“没有啊,没见过你啊,昨天下地撒化肥,累了一天,回家吃点饭九点多钟就睡了,我没记得出去过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村子里还有和你长得特别像的人吗?” “没有啊,村子就这么大谁都认识谁,没谁长得很像我啊,别说没人像我,村子里就没有两个长的很像的人。” 杨帆一直盯着叶长青看,见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半分犹豫,也感觉他说的不是假话。可村子里的人白天和晚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这一点让他疑惑不解,他沉默一下开口问赵成:“赵哥,你昨天晚上把拖拉机开到村口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以前没有吧,我们都是伺候庄稼的人,白天干一天活都累得够呛,晚上回家吃点饭也就都早早睡了,除了过年那会没啥事干出去窜个门子啥的,晚上没人出去乱走动的。祖祖辈辈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谁知道昨天晚上我咋就啥都不记得了,你们不是说这是个间歇性失忆啥的嘛?咋问起这个来了?不会出了啥事吧?” “没有,没有。”杨帆急忙摆摆手:“昨天晚上我们也记不起来发生过啥了,就随便问问。对了赵哥,今天我们出去溜达,见村子后面的小山有辆红色的QQ车撞毁了,你知道是咋回事不?” 杨帆见赵成有些怀疑,急忙岔开了话题。赵成喝了口酒:“你说石头山那辆红车啊,这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开车的是个女的叫钱丽丽,是红灯毛线厂的一个主管,经常来我们这收羊毛。这女的也是个强人,天天不知道累的每个村子跑,我听说出事那天她在老张家喝了点酒,你们也看到了这小地方也没个交警啥的,喝酒开车也没人管,平时他也东家西家的喝。谁想到上个星期从我们村子出去就撞山上了,唉,说起来也挺可怜个人,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可不是咋的,要不是咱村的老王婆子出去挖野菜看见了,还不知道在野外要呆多长时间呢?现场俺去看了,挺漂亮个姑娘撞得脑袋都塌进去了半块,这叫一个惨啊。这不后来镇子上派出所来人才给拉走的,车没拖走,还在那扔着呢。我听警察说,人都死两天了才被发现,幸好现在天还不太热,要是天热还不得放臭了…….” 张西瓜听完两人念叨问了一句:“警察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听警察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酒后驾车,开着车睡着了就撞了山。唉,挺好一姑娘,平时收羊毛给的价钱也公道,她没了还不知道谁来收呢?”赵成说着话有些黯然。 张西瓜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又见赵成和叶长青情绪不佳,不想在这个事多做纠缠,急忙端起杯:“来来,两位大哥,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三个出来旅游,走了这一路就你们最热情,来,走一个。”说着跟他俩碰了下杯喝了口酒。 几个人喝了口酒,气氛越发的热烈起来,丁羽乐呵呵的吃着喝着,感觉这种生活可比在家带劲的多了。她没怎么喝酒,一个劲的吃着平时根本吃不到的民间风味,她胃小吃了一会就已经吃饱,见几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忍不住打岔问:“我听赵哥和叶大哥的口音带着点山西味,你们祖上都是山西人吧?” 叶长青呵呵一笑:“这大妹子醒灵,你说的没错,我们祖上都是山西忻州的,听老辈子人说山西北部土地贫瘠又老受灾。老谣说,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那会实在没了活络了这才走到这个地方,村子里的人都是光绪爷三年走出来的,当时都跑到蒙古鄂尔多斯去了,后来蒙古遭了雪灾才迁移到这里,村子迁到这来也有一百多年了。” “那你们祖上都是走西口的吧?”丁羽问。 张西瓜一翻白眼:“你又懂?” “有啥不懂的,历史上山西人“走西口”多从山西中部和北部出发,形成两条主要路线:一条向西,经杀虎口出关,进入蒙古草原;一条向东,过大同,经张家口出关进入蒙古。民间所说的“走西口”中的“西口”一般指山西省朔州市右玉县杀虎口。走出这个西口,就到了昔日由山西人包揽经商天下的归化与绥远、库伦和多伦、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及新疆等地区。是吧叶大哥?” 叶长青呵呵一笑:“没错,俺们这村子当年走的就是第二条路。” 丁羽得意的抬起头对着张西瓜哼了一声,张西瓜当没看见,端起酒杯跟赵成,叶长青碰了一下再也不提这个茬。大家有说有笑,聊的甚是热闹,天色却渐渐的越来越暗。 第十二章 怪人 一顿晚饭吃的主客尽欢,快到九点才散场。赵成和叶长青喝的舌头都直了,杨帆他们三个出了赵成家感觉脑袋也都晕乎乎的,张西瓜深吸了一口气:“老赵家的酒还真够劲,要不是我师父爱喝酒,从小就跟着他没事喝两口,还真顶不住。” 丁羽呵呵一笑:“吹吧你就,看你那脸红得跟猴**一样,还吹自己能喝。” “切,再不能喝,喝你两个都不成问题。”张西瓜大着舌头跟丁羽打嘴仗,杨帆迎风晃晃头也感觉些迷糊,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村子里已经见不到什么人,有些人家甚至连灯都关了,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太大的污染,天空中星星亮的触手可及。 杨帆想起东北老家,忍不住叹口气闷头向前走,张西瓜追上来:“今天这顿饭吃的真香,老赵媳妇的手艺着实不错,以后找媳妇就得找个会做饭的,这辈子就算赚着了。” 杨帆笑笑没接茬,反而松了口气道:“这顿饭没白吃,赵成和叶长青都是普通农民,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或许真像丁羽说的那样,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这里的人有些怪病吧,真是这样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拉。” “恩,我也觉得叶长青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又不是演员那能演的这么逼真一点破绽都不露的?我看啊,没准是这里的人都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常常想象自己是另一个人,咱们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我看还是妄想症,不过听赵成的意思,他以前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只有昨天才发现,这就有点奇怪了,何况一个村子都得精神上的病症也有点不大可能吧?”丁羽并不认同张西瓜的说法。 初春的夜风很凉,杨帆清醒了许多,仔细回想饭桌上赵成和叶长青的每一句话,忍不住道:“如果村子里的人一直以来都有这个疾病,不可能每个人都不知道,肯定会有些端倪。你们想想大家刚遇到赵成的时候他可是很正常,可一靠近村子就变成了那副模样,一到白天却又恢复了正常。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要真是这个村子的问题为什么咱们几个没事?不要说待的时间还短,不要忘了他们可是世世代代都呆在这里,如果一直以来村子里的人都是晚上和白不同的话,那这些人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了?” 杨帆一问,张西瓜愣住:“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发生的时间不会长?” 杨帆点点头:“我感觉不会长,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 “对了,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主角有双重性格,白天和晚上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白天是好人,晚上就是坏人,会不会昨天咱们见到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啊?” “切,西瓜啊,你能不能别不懂装懂,电影里的东西你也拿来说事?你懂什么是双重人格吗?不懂就别乱说话,免得说出来让人家笑话。”丁羽很是不屑的顶了一句。 张西瓜涨红了脸:“我不懂,你又懂,那你说说啥是双重人格?” 丁羽哼了一声:“双重人格是多重人格的一种,是严重的心理障碍。多重人格的定义是这样的:“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多重人格的基本特征是,虽然同一个体具有两种或更多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时间,只有其中之一明显。每种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可以与单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对立。多重人格可以有双重人格、三重、四重,最多的可以达到17重人格。其中以双重人格相对多见,通常其中一种占优势,但两种人格都不进入另一方的记忆,几乎意识不到另一方的存在。从一种人格向另一种的转变,开始时通常很突然,与创伤**件密切相关;其后,一般仅在遇到巨大的或应激**件、或接受放松、催眠或发泄等治疗时,才发生转换。其实,纯粹的多重人格现象是非常罕见的,迄今为止,世界上见诸报道的,还不足50例。” “听清楚了,全世界不足五十例,你昨天晚上看见多少个人?一个小村子怎么会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双重人格?扯蛋吧你就。” 这回张西瓜没顶她,而是好奇的上下打量她:“我说你咋什么都知道?你大学到底是学什么的?我怎么感觉你像个老巫婆啊。” “你才是老巫婆!本小姐大学学的是历史和文学,我这么聪明,空闲的时间又多,没事就跑图书馆,所以就懂得多了,你呀没事也多看看书吧,没文化真可怕!” “你有文化,你别忘了咱们昨天晚上看见的人并不多,除了赵成和叶长青那几个人外,就见到王寡妇和一妇女行动怪异,加起来都没超过十个人。而且你说的报道,也不见得有多准确吧?你那报道能调查清楚整个世界吗?世界这么大就算有几个人双重性格的人聚集在一个村子里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吧?跟我讲科学,哼哼,黑猫进你梦里的时候你咋不讲科学?穿越回明朝的时候你咋不讲科学?” 丁羽被他顶着一楞:“我只是按常理来说,你凶什么凶?” 杨帆叹了口气:“你俩就别吵了,西瓜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在多待一天要是只有这几个人晚上瞎折腾,早点离开就是了。”他虽然这么说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可那里不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愣愣出了会神:“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他刚一迈步,张西瓜却拽住他:“先别急着走,昨天晚上咱俩可都看见山那头的七彩光晕了,现在天也黑了,咱们在看看,看还能不能再看见。” 杨帆笑笑深吸了口气,向小山方向看去,天空中月明星稀,几朵淡淡的白云飘浮在空中,整个夜晚寂静而深邃,但天空中却没有昨天看到的七彩光晕,他低头静了静,抬起头山那边的天空还是什么都没有。 看了有五分钟,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现,丁羽已经感觉有些冷,拽住自己的衣服跺脚道:“看出来没有?没看出来就早点回去吧,这地方到了晚上还真冷。” “别着急,我们再看几眼。”张西瓜回了一句,仍然直愣愣的看着山那边的天空。 丁羽被冻得直打哆嗦,颤抖着道:“今天晚上看不见了,别忘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咱们出来那会都已经快九点了,赵成和叶长青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啊。要是村子里的人有古怪,也该出来了,可你看到现在一切都正常,也许昨天晚上发生了点什么神秘的事,才让村子里的人变得不正常。没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在发生了。要是这样,咱们还死较真干什么啊?你俩不也说这世界很大,总有些不知道的事存在的嘛。要真是死钻牛角尖每件事都想搞清楚,那还不得累死啊?” 丁羽说完张西瓜也感到有些冷,抱着膀子看了一眼杨帆:“丁羽说的有道理,没准昨天晚上有些怪事发生碰巧让咱们赶上了,要说有人特意这么干我是打死都不信的。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要是明天一早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咱们就可以离开这村子了。” 杨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七彩光晕没有再出现,这会听他俩说笑笑道:“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咱们都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能搞清楚。这道理我懂。你俩不用劝我。回去吧,回去早点睡,看来今天晚上不会再出什么古怪的事情了,要是明天一切正常,咱们就离开这里。” 丁羽听他这么说,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杨帆不是个死心眼子的人,赶紧走吧,快冻死我了。”说完率先想招待所的方向大步前行,杨帆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笑笑,张西瓜也笑了笑:“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两人迈步去追丁羽,却见丁羽走出三四十米在前面猛然站住一动不动,浑身却在微微发抖。两人吃了一惊急忙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了?” 丁羽扭头看向他俩,眼睛里露出惊慌的目光,什么也没说伸手向前面指了指,杨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月光下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大汉拄着一跟拐杖,从他们眼前从右边缓慢向左边走过来。 月光下就见这人身材极为雄壮,左脚已经瘸了拄着一根自制的木头拐杖,一拐一拐的和他们越来越近,这些都很平常,只是这人的脸却说不出的恐怖,就见他半变脸完好,另外半边脸却被烧毁,脸上没有了皮肤,肌肉裸露在外面已经成了一大块完整的伤疤。看上去凹凸不平跟左边脸的颜色完全不同,鼻子只剩下一个窟窿,没有眉毛,眼睛向外突出,甚至连嘴唇都看不到,右半边的头顶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在这幽静荒僻的村子里,这个人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夜叉,实在让人感到害怕,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一边艰难的走着,一边呵呵的笑着,还时不常的扭头跟人说话,而他的四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十三章 英雄 杨帆挡在丁羽前面,看着汉子渐渐走近,他的右脚比左脚短了一截,走起路来上下扭动一顿一顿的前行。木制的拐杖很大,但是做的很粗糙,这个距离看上去倒像是一把古代的重兵器。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草绿色军装,洗的已经有些发白。面孔很是狰狞吓人但笑声却无比爽朗。一边走着,一边扭头说着话,像是身边有个人一样。 “今年收成能挺好,年前的时候下了场大雪,地里不干,播种的时候也没耽误了,这是个好年景啊。这几年啊数今年的年景最好,我那几亩地也请人播下去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对情人的低语。 杨帆静静看着他一动也不动,那大汉却把心思全放在了跟空气说话上,根本没有感觉到前面有人,待走的近了才看到杨帆三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大汉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随后朝他们点了点头,咧嘴笑了笑。他这一笑原本狰狞的脸更显得可怖,虽然汉子的脸已经没有人形,但杨帆却感觉到他没有恶意,当下也对他笑了笑。 大汉发现有人,不在说话,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张西瓜见他走远松了口气对杨帆道:“你小子行啊,见着这么个怪人还能对他笑的出来。” “他脸上的伤痕是烧伤,右边的脸已经全都被毁,连脖子上的伤疤都清晰可见,所以看起来比较吓人。但我能感觉他是一个很纯真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对我们笑,他的笑没有恶意,相反看起来很自然。这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我看的出来。” “就算他没什么恶意,大晚上的碰见这么个跟鬼一样的人也够渗人的,咦…希望这辈子再也别在见到他。” 丁羽说完,杨帆没动扭头看着他,脸上冷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人长得难看有如何?难道你判断一个人的标准,只是从容貌上看的嘛?” --奇@ 书#网¥q i & &s h u & # 9 9 &. c o m-- 丁羽被他一说,脸上有点下来的嘟囔:“丑点没关系,可是他这已经是吓人了,人都说相貌没关系,可所有的人还不都是以貌取人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杨帆眉毛一竖,刚想开口,张西瓜急忙打岔:“你俩就别吵了,你们发现没有他在对着空气说话啊?难看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自言自语有什么好奇怪的?”丁羽说完,杨帆却摇摇头:“他的样子不是自言自语,自言自语不是这个样子,他的身边好像真有什么人,他的神态和动作也是身边有人才做的出来的,况且他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跟人再聊天,一个人自言自语绝对不会说庄稼收成之类的东西。” “杨帆说的有道理,可是他的身边没人啊,他是跟谁在说话?我说句实话,他这个模样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跟他接近,人就是这样,不能说这里的人不厚道。但谁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多少都会有点芥蒂。你们说他会不会长时间一个人呆的久了,幻想出一个朋友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西瓜说的没错,估计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可我想说不管人家是那种情况,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操的心有点多。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杨帆无奈的看了一眼丁羽,感觉这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的说。跟当初在她家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他猛然想起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了解的生物。这句话真说到了他心里。要不是她大惊小怪的站住,他和张西瓜根本就不会见到个毁容的人站下,现在倒成了他俩不对,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头苦笑,迈步向招待所走。 丁羽和张西瓜快步追上,一路上再也没碰到任何事,村子里的夜很是寂静,通往招待所的土路上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偶尔有一两只野狗出来寻找吃的,远处吹来的凉风带来春天特有泥土的清香,半弯的月亮撒下大地一片银辉。 快步走回招待所,一进门就见王寡妇做在柜台里面织毛衣,见他们回来抬起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要关门了。” 张西瓜嘿嘿一笑:“你家不就在招待所里面啊,关的什么门?” “这个季节,老客来的少,不像秋天那会收粮食收羊毛的人多,没看这里面就住着你们三个人嘛。平时这个点我早就睡觉去了,现在你们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说着话扔给杨帆一把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晚上上厕所啥的自己开门就行了,等你们不住了再还给我。” 杨帆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丁羽却凑过去看着王寡妇织了半截的毛衣道:“老板娘手艺不错啊,这是最新样式了,得空教教我呗?” “行啊,还不是跟你吹,我年轻的时候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数我手最巧…”老板娘听到丁羽的恭维,脸上笑得跟个花一样自吹自擂起来。丁羽跟她套了两句近乎问:“老板娘,回来的时候路上见着一个毁容的人,半边脸都烧坏了,看起来可吓人了,你知道是咋回事不?” 老板娘听见丁羽问,放下手中的毛衣叹了口气:“你说是大柱子吧?说起来大柱子也真够可怜的,他十几岁就没了爹娘,一个人过活,这小子今年才二十三岁啊,就成了这幅模样,连个媳妇都找不到了,可怜啊。” “到底是咋回事?反正也睡不着,你给我们讲讲。”丁羽好奇的问。 王寡妇平时自己守着个招待所,也是没意思的紧,好八卦又是女人的天性,这会见几个年轻人愿意陪自己聊天,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也不再提关门的事。坐正了一本正经的跟他们道:“这大柱子啊以前是挺漂亮个小伙,你们也看见了一米九的个头,上过高中,人又能干,村子里数他挣的钱多,以前还有一个特漂亮的对象是他高中同学。” “那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起来这大柱子也是个好人,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刘家小子放炮仗,不小心把自己家的房子给点着了,那火烧的叫一个大,半个村子的天都烧红了。大家都去救火,可那火大的根本止不住,老刘跟他媳妇跑出来了,可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娃娃在炕头上,这么大的火谁也不敢冲进去,正好大柱子送粮回来,见老刘和他媳妇哭的伤心,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那会我就在一边看着呢,咱一个女人家想帮忙也没那个力气,大柱子真是个好样的,把衣服脱下来用水浇了浇披着就冲了进去,当时大伙全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这么大的火他还敢进去。我站在外面就听屋子里孩子哇哇哭的那叫一个惨,大柱子进去半天也没出来,那么大的火谁都以为他出不来了,没想到一会的工夫我就看见火里面大柱子抱着孩子往外跑。” 村里人见大柱子真出来了,都使劲大叫给他鼓劲,拎着水桶使劲往火上泼,眼看着大柱子就要冲出门口了,谁想到老刘家的房子是老房子,房梁被烧的差不多了,大家眼睁睁看着半截房梁砸了下来,这时候大柱子手里抱着孩子根本就挡不住,他想要用胳膊挡就得把孩子扔地上,这时候他要真把孩子扔了,也没人能说他啥,毕竟能冲进这么大的火里已经是好样的了。谁想到大柱子真是个好样的,竟然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愣是没撒手,那房梁都烧透了带着火通红通红的砸到他脑袋上。 等大家把他和孩子救出来,半边脸都快烧没了,那叫一个惨,右脚也被掉下来的另一根房梁砸折了,没看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嘛。 听完玩寡妇说完,杨帆肃然起敬,丁羽也沉默了半天不说话,过了会张西瓜才问:“他这算是见义勇为了,为了救人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村里就不管?” “管啊,怎么不管,镇上给发了个奖状,还给了五千块钱,但这点钱连住院都不够,为了治病大柱子把这几年挣的钱全花了,回到村子里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女朋友见他成了这个样子,也跟他分了手。村子里的人虽然对他也不错,可一看他的脸多少都有些害怕,也没人找他窜门子去了,唉…你说挺好个年轻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寡妇的语气中很是惋惜,张西瓜长叹了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想想也不能怪他女朋友,任何人天天守着一个像鬼一样的人,恐怕都不会好过。可就这么一个英雄,为了救人毁掉了自己一声,却只有一张奖状和五千块钱,实在让人有些心寒。 “他是一个英雄。”杨帆沉声说了一句。 王寡妇一楞:“英雄,英雄有啥用?他这个样子谁家敢把姑娘嫁给他?不光是丑,腿脚也不好了,伺候庄稼也力不从心,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唉~~挺好的人,村子里的人都为他可惜,可你们也见了,这穷地方自己饿不着就不错了,谁也帮不上什么。” 王寡妇说的是实话,杨帆却听的很是堵心,扭头向房间走去,冷冷扔下一句话:“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他都是一个英雄,这点谁也不能否定。” 第十四章 后退的梦 回到房间杨帆躺在床上闷闷的看着天花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大柱子的遭遇让他心酸,其实他也知道这一切不怪任何人,可心里却怎么也别不过这个弯来,还是难受的很。在他看来这样一个英雄落了个这下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跟空气说话,实在是太悲惨了些。 张西瓜和丁羽回到屋子,见他心情不好都不敢招惹他,端起脸盆去洗漱,等洗完回来见他还在发愣,张西瓜忍不住道:“杨帆,我知道你咋想的,可这事谁也怨不得,我想大柱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的笑声也不会那么爽朗。他都看的开,你有什么看不开的?” 杨帆翻个身:“西瓜,我再想咱们是不是能帮他一把?要是真找到宝藏拿出些钱来给他做个整容手术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能移植皮肤什么的,就算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好歹也能看过眼去啊,大柱子是个英雄,我们不能看着英雄流血再流泪。” 张西瓜点点头:“我也很佩服大柱子在那种情况下还敢冲进火场,他的确是个英雄,这样的汉子值得一交,成,只要找到宝藏咱们就带着他找个好点的医院治疗。” 他刚说完,丁羽端着脸盆插嘴道:“钱不是问题,我这也有,问题他脸部是重度烧伤,皮肤组织都已经坏死,手术难度肯定大,也不知道能恢复几成?” “不管能恢复几成,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帆斩钉截铁的说完,把被子盖在身上:“睡觉,明天找大柱子聊天去。” 张西瓜也钻进被窝:“大柱子是条汉子,咱们现在做不了啥,先陪他聊聊天也是好的,也顺便告诉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嫌弃他,一个老爷们只要真是条汉子,丑点有啥关系。” 丁羽关了灯:“我明天就不去了,我还是有些害怕。”杨帆和张西瓜谁也没说话,丁羽觉得挺没劲,小声嘟囔几句,慢慢睡了过去。 灯一关,屋子顿时黑了下来。杨帆的床紧靠窗户,他独自看着天边那一轮半弯的月亮楞了会神,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到了十二点。突然窗外的明月猛的闪了一下,这一瞬间月光发射出的光芒竟然比白天还要明亮,但这光亮转瞬即逝,接着天地间又恢复了正常。可紧接着小山那边突然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晕,光晕渐渐增大升腾,不一会的工夫把整个村子笼罩起来,而此时正在睡觉的王寡妇突然睁开双眼,呆呆的看了一眼外面:“吱吱….”叫了几声从床上下来趴到地上,四肢着地像只大老鼠一样警惕的四处张望。 这时杨帆身上的灵官令牌突然散发出淡淡的青光护住他的身体,睡梦中杨帆梦到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在一点一点的后退。他梦见来村子的路上和赵成聊天的情景,接着回到了三茅山,过年,收复年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像是倒带一般不停的后退。很快他就回到了白云林场,家里的火灾,上中学,越往后速度越快,甚至他看到了母亲抱着他坐在火车上去东北的模样,母亲的神情是那么哀伤,在默默的哭泣。 杨帆猛然清醒过来,但全身却动弹不得,他有意识,知道现在是躺在村子里招待所的床上。但脑海中那些往事还在快速的后退,他根本控制不住,像是一场无尽的噩梦。此时他已经分不清那个才是梦境,那个才是现实。 “我到底是怎么了?“杨帆在默默的呐喊,他想要睁开双眼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四肢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他努力的挣扎突然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身上朦朦胧胧的喘不过气来,他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杨帆的意识无比清醒,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声或是动下一手指就会从这梦魔中清醒过来,可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不能动弹半点。他身体很好从小到大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此时他的脑海里,画面还在不停的回放,他甚至看到了自己三岁大的时候,可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有完全两种不同的反应和景象? 杨帆执拗的挣扎想要动弹,默默的努力,他清楚的知道张西瓜和丁羽就在身边,只要自己喊出声他俩就会听见,来叫醒自己。但他不管如何努力嘴都张不开半点,也喊不出半点声音,这种无助的惊恐令他脑门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就在挣扎中他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耳鸣,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身体也在轻轻的震动。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在一点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先是从头开始,然后脖子,胸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正在慢慢的坐起来,接着他感觉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轻,向上飘浮。成了一条淡淡的影子。他突然睁开双眼清晰的看到沉睡中的自己,还看到影子和身体正在一点点分离,他惊恐万分想四下寻找帮助,却见满屋子飘散着七彩的光芒,继而看到张西瓜身上令牌发出的淡淡青光,和丁羽身上发出的淡淡白光。 杨帆大惊失色,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整个天地间都有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像雾气一样飘散在天地间。 “西瓜,西瓜….快醒醒,快醒醒…….”他无声的呐喊,张西瓜却依然睡得正沉,杨帆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低头一看,自己淡淡的人影和身体只剩下两只脚还相连在一起,只要人影脱离了双脚自己就完全飘浮在了空中,此时他猛然想起师父典籍中说的话,这种现象在道家来说叫做阳神出体。 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时候他反而静下心来,也知道此时慌张没有一点帮助。他静静思索解决的办法,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念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他,心经是所有经书之总,常常默念能除一切苦。以前的他根本就不信,但现在自己能记得的只有这母亲常常念诵的心经。 杨帆不在挣扎,闭起双眼想着母亲的面容在心中暗暗默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心经默念下,他感到不在心慌,反而感觉到一片祥宁静。恍惚中他仿佛看到母亲在不远的地方对他微笑,杨帆张开双眼母亲的形象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他看到原本弥漫在屋子中的七彩光晕不在像刚才那样笼罩在自己身边,反而像有什么东西向外推一样以自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杨帆心中既惆怅又无奈,强自镇定了一下想要继续念经。就在这时床上的身体胸口部位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青光,青光激射而出在他身边形成一道光环然后猛然一拽将他拽回了身体里。 接着他脑中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这种疼痛像是有人拿针在扎自己的脑仁,他“啊!”一声大叫猛然惊醒过来,他力气使得过大整个人从床上翻到了地上,他快速坐起来抱住脑袋却突然感觉头不疼了,他晃晃脑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这两下声响太大,把张西瓜和丁羽都惊醒,张西瓜翻身起来看见他坐在地上发愣,急忙跳下床跑到他身边,抓着他胳膊满脸焦急的问:“杨帆,杨帆,你怎么了?” 杨帆冷静了一下看清眼前的人是张西瓜,长吸了一口气:“西瓜,我刚才阳神出体了。” 他说完丁羽也跑过来紧张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在梦中看到自己这二十多年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件像放电影一样向后退,所有的事情都在后退,甚至一些已经遗忘了的小事都出现在梦中然后快速的后退,就像是有人操控着一台DVD机在摁快退的摁键。” 杨帆说完,张西瓜和丁羽脸上都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张西瓜惊讶的道:“不只是你,我也梦到了所有发生的事,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件件的后退,越退越快。” 张西瓜说完,丁羽蹦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们也都梦到了?天啊!我还以为只有我梦到了,不瞒你俩说,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梦到上小学时候的事情了,甚至连穿的什么衣服都那么清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西瓜迷茫的看了看杨帆和丁羽,半响才道:“三个人竟然做了一样的梦,这绝对不是巧合。不对,这个村子不对!” 第十五章 对峙 丁羽一楞:“做了个怪梦就说村子有问题,这也太武断了吧?杨帆你还梦见什么了?” “我看见自己脱离了身体向上飘浮,还看见西瓜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青光,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是白光。后来默念心经才又回到身体里。我记得师父的典籍上说这种现象是阳神出体。”说到这里,杨帆想起胸口发出的那道青光,向胸口里一摸,那个地方正是放灵官令牌的位置。 张西瓜沉思一下:“阳神出体?这不太可能吧,我曾听师父对我说过中关十月功成,点尽化为神,然后于上关炼神还虚,炼尽元神中的阴滓,成就一纯阳无阴的元神、名为“阳神”、。经过练习,阳神可由“天门”出入,摆脱**的禁锢.脱离肉身而常存,获得“身外之身”,超出生死之外。你也没怎么修炼不可能这么快达到这个境界吧?” “如果不是阳神出体,那会是什么?”杨帆疑惑的问。 张西瓜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你说的经过不像是阳神出体。” 他刚说完,丁羽一拍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杨帆一定是鬼压身了,这是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类似“瘫痪”状态,全身动弹不得,仿佛被罩上金钟罩般。” 当睡眠神经瘫痪时,大脑却从睡眠休息中复苏过来,来不及和身体重新连结,使人发生半睡半醒状态,梦境与实现互相交错,导致身体与大脑发生不协**况。此时全身肌肉张力最低,所以会造成自己想要起来,却起不来;想用力,却使不出力的状况。 在出现“鬼压床”的状态之后,有很大的几率会出现耳鸣、心跳加快、莫名的恐惧、震动等现象,然后人就会觉得自己的意识离开了**,独立的飘浮在身体的周围。在出体之后,人将感受到更多似真似幻的东西。杨帆说的不就是这样的症状嘛。 丁羽说完,杨帆点点头:“没错,当时的情况跟丁羽说的差不多,但我在做梦的时候却出现了两个景象,一边非常清醒的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另一边的梦境却不停后退,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也没什么奇怪的,从古到今还没有谁确切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这是一个很深奥的话题了,杨帆你别想的太多了,就是梦魔了。这不你一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张西瓜惊讶的看着丁羽:“你又懂?你怎么什么都懂?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懂的事不?” 丁羽叹口气:“我懂是因为我以前老是鬼压床,所以就上网查了查。” “你身体虚弱老鬼压床,可杨帆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一样,他也鬼压床?” “根据调查,有40%至50%的人,在一生当中至少会经历一次睡眠神经瘫痪也就是鬼压身,人数比例不算低,所以不用大惊小怪的。” 丁羽说完,张西瓜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道:“那咱们三个都梦见发生过的事情在不停后退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鬼压床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梦境的事,谁能说的清楚?” 杨帆跟他俩聊了会,不管他们说的对不对起码心里有个慰藉,现在感觉好了许多,深吸了口气对他俩笑了笑:“好了,没事了,做了个噩梦把你俩都吵醒了,回去接着睡吧。” 说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回到床上躺下,这一阵折腾出了一身虚汗,窗户缝隙里传来的冷风吹得他打了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向窗户边上一看,猛然间感觉不对,此时月亮早就高高的挂在空中,村子左边却隐约有火光闪动,而且还听到了“叮叮当当….”打铁的声响。 杨帆翻身而起,沉声道:“西瓜,丁羽,先别睡,有情况。” 两人刚躺下被他一喊都爬起来跑了过来,丁羽毫不客气的跳到杨帆床上向外面看:“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随即看到外面的火光,惊讶的道:“又开始折腾了?” 杨帆也很是迷惑,看着外面的火光头也不回的问:“西瓜,现在几点了?” 张西瓜看了下表:“十二点十分。” 杨帆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从噩梦中醒来到三个人聊完这期间也就过了十来分钟。他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赵成拉他们到村口也是这个时间,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还没等他说话,村子那头火光开始移动,他仔细一看村子左边突然出现许多火把,还有几十个男男女女快步走了过来。 丁羽看到这么多人跳下床:“我去开灯。” “别开灯,开灯容易引起别人注意,都回去把外套穿上。”杨帆小声说完,窗户外的火光越来越近,不一会的工夫篮球架子下面就站了四五十号男女老少,人群最前面站着的正是晚上还在一起喝酒,亲切的像是一家人的叶长青。 此时他率先站在篮球架子下面,身上还披了一件上衣,背着手昂然站在风中,脸如冰霜,气势拿了个十足,而在他身后的几十个人里,有人拿菜刀,铁锹,锄头…各种各样的家伙,当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老的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小的有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个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却十分规律的站在叶长青的后面,看他们站的队形竟然隐隐有点战阵的味道,前后左右都有人戒备,要是有人来攻可以快速反应过来。随时进行反击。 张西瓜看到人群这个样子,惊讶的道:“那个不是叶长青吗?他可跟喝酒的时候不一样了。” 杨帆冷笑一声:“他现在绝对不记得自己是叶长青,也不记得咱们,现在他是布扬古贝勒。” “不会吧,这白天和晚上的差距也太大了,他们聚集这么多人要干什么?是要起义吗?” 丁羽穿好衣服凑过来,听见张西瓜说,拍了一下他肩膀:“起你个大脑袋义啊!这一看就是个群架的架势啊,没准跟谁约好了在这掐架呢。” “静观其变。”杨帆低声说了一句,眼睛向外面看去,月色下几十号人站在篮球架子下面,火把映得每个人脸色忽明忽暗,一个个面色狰狞活像一个个小鬼。更让他奇怪的是,这几十号人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的声响,全都静静的站着,双眼看着前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三个人见他们这个架势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屏住气息扒着窗户小心的看。他们等的时间没多久,右边火光闪动,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了过来,这边带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普通的很,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但这老头双眼却极为明亮,仰首阔步大步而来,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威猛的气势。 这伙人手中也拿着千奇百怪的武器,其中一个胖子竟然还拿了一口平底锅。他们走到另一边的篮球架子底下站住,跟叶长青他们对峙起来。杨帆自己看了看,双方人数相差不多,都有个四五十号人,双方各自站在一边的篮球架子下面,互相瞪着眼。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却没发出半点声音,但杨帆却感觉一股紧张的气氛在篮球场上升起,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这种压抑的气氛只要一个点就能被点燃,看着他们手中五花八门的家伙,杨帆暗暗心惊,这要真火拼起来,就算不死人也要重伤几个。 看着双方的人群中都有十二三岁的孩子,杨帆犹豫着是不是冲出去阻止这一场即将发生的打斗。还没等他动就见对面的老头大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篮球场中间长叹一声:“布扬古,多少年前的恩怨了,还有必要再斗个你死我活的吗?” “努尔哈赤,你现在说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了?可你不记得灭我叶赫那拉一族的时候了吗?不记得我曾经立过的血誓了吗?这仇比天高,比海深,只有血才能洗清这仇恨,老贼奴,你现在怕了吗?” 听到努尔哈赤四个字,蹲在床上看热闹的三个人都猛然一震,这个名字对中国人来说绝对不会陌生。可村子里发生的事已经够古怪了,现在又多出一个被称作是努尔哈赤的老人,他们三个脑子一片浆糊,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扬古老贼奴三个字一喊出,对面的队伍里立刻有人大声喊叫:“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汗王这么说话,汗王灭了他们,我们建州女真能灭叶赫部一次就能灭他第二次…” 这些人大声怒骂,那被布扬古称作努尔哈赤的老人一摆手,他这边的人见到都立刻停止了吵嚷。老人微微一笑道:“布扬古,既然你不愿意化解这仇恨,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就堂堂正正的用刀枪来说话吧,只是现在我还没准备充足,你要有耐心咱们七日之后约在这个地方,把所有的仇恨一次都解决掉,如何?” “好,就约在七日之后,这七日你我相安无事,七日后把所有的恩怨一次解决。”布扬古说完,转身离开,在他身后的人将他围起来簇拥着他向回走,十几个健壮的男子押后,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群,慢慢后退。 第十六章 王寡妇发疯 两伙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专门是为了谈判而来,眨眼之间退了个一干二净,剩下杨帆三人还扒着窗户傻傻的看着。直到这些人走远丁羽才目瞪口呆的道:“出了一个布扬古贝勒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努尔哈赤,这,这也太扯了吧?” 张西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分成两帮,一帮是建州女真,一帮子是叶赫部,这肯定不是妄想症和人格分裂了,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得这毛病,就是得了也不能分得这么清楚吧?而且你们看到没有,他们的气势完全是百战的战士才有的,不知道你们感没感觉到,反正我是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杨帆默默念叨:“七日之后,七日之后…”念叨几句猛然抬起头:“咱们一定要在这七天里找出原因,否则这里就成了战场。看他们互相仇视的目光,七天后肯定是一场血腥的战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我们都听到了打铁的声音,这一定是双方在暗中积蓄力量,咱们不能不管。” 张西瓜一楞:“咱们怎么管?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该如何去阻止?” “查,一定要查出来,不管多难,都不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你不要忘了,他们现在跟白天是两个人,也就是说白天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难道因为几百年前的仇恨就连累到白天的那个人吗?晚上在赵成家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叶长青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民,我们能看着他出事吗?” 杨帆说完,张西瓜拍了一下他肩膀:“你说的没错,叶长青的确是一个好人,而且对咱们也不错,不能坐视不管。要是因为有困难就不管了,以后回想起这一幕,心里会永远都过不去。所以一定要找出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白天和晚上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为什么白天和晚上就成了两个人?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丁羽点点头:“我支持你俩,但从那调查?杨帆不是说村子里有人在打铁吗?照刚才的架势看肯定是在制作兵器,不如趁天黑咱们偷偷的溜进去,把他们的打铁炉子推翻,把所有的兵器都收走,他们不就打不起来了吗?你们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张西瓜一瞪眼:“不怎么样?对方是不是在打造兵器你我都不知道,这只是推测。就算是,那也是晚上另一个人才打兵器,还趁天黑偷偷溜进去?我看你这是找死呢,即使要去也得是白天去啊。” “西瓜说的对,打铁的地方现在不能去,要去也是天亮了在去。” “那就都睡觉吧,睡醒了明天在行动了。”丁羽见他俩都不赞成自己的意见,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杨帆摇摇头:“白天就都恢复了正常,怎么去调查?今天晚上都别睡了,出去看看村子里是不是又变成了昨天那个样子。”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赵成:“去赵成家,看看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成了昨天那个模样?” “对,去赵成家看看,这村子里就跟赵成熟悉,对咱们又好,不能不管。快点别墨迹,杨帆王寡妇给你的钥匙你拿着那吧?” “在我身上。”杨帆应了一句,快速穿好衣服穿上鞋掏出钥匙,率先走出屋子,张西瓜和丁羽取出电筒和开山刀紧跟在他身后。一出屋门走廊里漆黑一片,丁羽打开电筒向前一照,猛然间一个红色的人影吱吱叫着一闪而过。 这一下太过突然,吓得丁羽“啊!”一声尖叫,杨帆一惊急忙用身体挡住她,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电筒,向趴在地上的红影照了照,这一照看的清楚,趴在地上叼着一袋方便面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这家招待所的老板,王寡妇。 此时她的动作神态,跟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电筒白色的光芒照在王寡妇身上,就见她脸上满是尘土,像动物一样惊慌的看着他们,眼前这一幕在黑暗中竟是诡异到了极点,虽然他们知道怪事又发生了,可看到一个白天还正常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 电筒的光芒惊动了王寡妇,她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突然掉头转身就跑,她的动作非常快,而且利索,像是从身体里面发出的本能。 “西瓜去开灯。”杨帆沉声说了句,快步向王寡妇追去,张西瓜跑到柜台边拉开等绳,整个走廊顿时一片明亮。杨帆看的很清楚王寡妇钻进了走廊最里右边的屋子。他快步追上去,屋子的门大开着,一进到屋子,他就停下了脚步,这已经是最后的一间屋子了,王寡妇已经五路可逃。 杨帆并不着急,轻轻摸到门边的灯绳向下一拽,屋子里的荧光灯闪了几下霍然大亮,他向前一看,就见王寡妇趴在屋子最右边的角落里,双手不停的在地上刨着,杨帆吃了一惊仔细一看,见红砖的地面上王寡妇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耗子洞。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杨帆大喊了一声,而王寡妇慌张之下双手刨动的更快,两只手上的指甲已经被磨掉,双手鲜血淋漓,披头散发,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在刨着地上结实的红砖地面。 他刚喊完,张西瓜和丁羽也赶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讶的合不上嘴,丁羽吃惊的问:“她,她这是疯了吗?” 屋子里多出两个人,王寡妇更加惊慌,双手刨动中脑袋对准那耗子洞使劲的向里面顶。“咚咚咚….”声响中额头已经是血肉横飞。丁羽惊恐的捂住眼睛,杨帆快步冲了过去朝张西瓜喊:“西瓜,她这是把自己当成老鼠了,咱们惊到了她,这是想要钻回耗子洞里,快帮我阻止她,否则她会受重伤的。” 杨帆喊着一把抱住了王寡妇,一鼓劲猛然把她抱了起来。王寡妇被他抱起来,神情更是惶恐“吱吱….”叫个不停,拼了命的挣扎。杨帆死死的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王寡妇被他抱住挣扎不掉,惊慌之下突然张开口朝杨帆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杨帆手臂被他咬住,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下意识的想要放手,转念一想不对,忍住疼痛仍然死死的抱住她不放。张西瓜有点发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杨帆双手抱住拼命扭动的王寡妇根本腾不出手来制服她,无奈的大声朝张西瓜喊:“还发什么傻?快帮我打晕她。” 张西瓜被他一嚷,回过神跑过来举起手掌向犹自挣扎的玩寡妇后脑猛然一击,这一击张西瓜分寸拿捏的非常好,既伤不了她又能把她打晕过去。 王寡妇被他这一掌砍晕,身子一软不在挣扎。杨帆松了口气将她放到床上,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就见右胳膊已经被王寡妇这一口咬的青肿,牙齿印整齐的印在上面还流着鲜血,她这一口咬的力气着实不小。 丁羽见他受伤,急忙跑过来:“杨帆你没事吧?随即看到他胳膊流着血,狠狠的看了一眼晕倒在床上的王寡妇,气愤道:“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杨帆甩甩手臂:“不怪她,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西瓜拿根绳子来把她绑在床上,不能在让她乱动,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张西瓜点点头,四下找了跟尼龙绳把王寡妇双手双脚绑上:“行了,这就没事了,她就算想伤害自己都伤害不了拉。” 丁羽心疼的看着杨帆:“我去给你拿云南白药去,伤口别在感染了。” 杨帆对她笑笑:“这点小伤,用不着上药的,放心吧,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也没上药,没事的,现在王寡妇没事了,咱们赶紧去赵成家看看。” 张西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个创可贴给他贴上:“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杨帆呵呵一笑:“不是我急躁,这事要是没个着落,心里老是不踏实,老板娘没事了,快去赵成家,别在出什么事情。” 说完杨帆关掉屋里的灯带头走了出去,张西瓜无奈跟上,丁羽却拽了一下他:“咱俩得想想办法,不能老是让他热血上头,他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吃亏的。” 张西瓜叹息一声:“吃点亏我到不怕,我就怕他一有危险就冲上去,万一那一次出了事那就不是小事,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外表很冷,内心却有一团火,我们又能改变多少?大家尽心意吧,尽量多提醒着他点。” 看着杨帆的背影,丁羽突然坚定的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出事,那怕牺牲我的性命。” 丁羽的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坚定,张西瓜听到忍不住楞了一下,随即拽了他一下:“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这里的事情搞清楚,你的心意慢慢的我会帮你告诉杨帆的。” 他俩说着话快步去追杨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开锁的声音响起,杨帆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猛虎般的男人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一股凉风吹得杨帆精神一振。他扭头向小山看去,隐约中仿佛看见七彩光晕在空中漂浮不定。定睛一看却又消失不见,他知道此时自己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稍等了一下后面两人,向赵成家里前行,夜凉如水天色越发的沉了。 张西瓜和丁羽追上他三个人并排向前走,刚走出村委会前面草丛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杨帆反应快抢先一步冲了过去,举起电筒一照,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半蹲着啃食地上的青草,电筒的光芒惊动了他,他慌张的向后退了一退,惊慌的看着他们“咩咩…”叫了几声。 见是个老人三人都松了口气,之前已经见到布扬古和努尔哈赤,又见到王寡妇发疯,现在见到老人这个模样都不在吃惊。杨帆摇摇头转身离开,张西瓜快步跟上:“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布扬古他们还好歹还是人样,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变得跟畜生一样?这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咱们猜了半天就没有一件猜对的,别瞎琢磨了,跟着事情走也许能发现起因。” 杨帆大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点头:“丁羽说的没错,别瞎琢磨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村子就这么大,人也不多,只要仔细调查一定能够找出答案。” 村子本来就不大,他们走的又快,没多大的工夫已经走了一多半,但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再见到布扬古和努尔哈赤那两帮人。他们仿佛突然消失,只剩下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在村子里四处乱窜。 此时他们对村子里男女老少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举动已经有些麻木了,再也没有刚见到时候的震惊和奇怪。 没走多远前方是一溜平房,拐过这个弯就到赵成家,杨帆刚走到房头,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这人身体甚至健壮,无声无息的向他迎头扑了过来。 杨帆感觉了风声,急忙向右侧一躲,脚下一扭顺势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那人身上顿时将他踢飞,这两下来的甚快,等张西瓜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飞了出去。丁羽下意识的举起电筒朝那人一照,就见那人在地上滚了一滚,半蹲着立了起来,身形和速度都是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杨帆借着电筒光亮一看,就见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形甚是粗壮,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很是威猛,头发理的很短,根根都竖立起来,脸上身上全是鲜血,这么冷的晚上只穿了一见背心,身上的肌肉一快快鼓起,一看就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 杨帆知道自己这一脚绝对不轻,一般人恐怕早就被踢的站不起来,但这人却恍若无事,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三个,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摇晃了一下脑袋,双眼射出一道凶狠的光芒。 “呜嗷…”男人抬起头朝三人叫了一嗓子,接着四肢着地像猫一样身体微微弓起,眯着眼睛看着三个人,双手双脚触地轻柔而又稳健,背部和前肢上的强劲的肌肉在运动中起伏,四肢推动向前,是那样的平稳和安静,看起来就象在丛林中滑行一样。 杨帆见这人的神态动作,心中咯噔一下,这人的神情和动作对他来说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男人的神态动作,竟然跟他遇到过的东北虎一模一样。 他永远都记得在大山里他和大灰遭遇到的那次危机。虽然他们碰到的只是一只未成年的东北虎,虽然最后在他和大灰的搏命下杀了东北虎,可他也身受重伤在山洞躺了半个月才好起来,大灰更是被拍的吐了有一斤血,那一次无疑是他这辈子遭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西瓜,保护好丁羽。”杨帆喊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叫苦,他看的出这个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只老虎,那动作神态不一不像。他并不怕老虎,一年的大山生活中他遇到过两次东北虎,也知道它们的习性,东北虎捕捉猎物时常常采取打埋伏的办法,悄悄地潜伏在灌木丛中,一旦目标接近,便“嗖”地窜出,扑倒猎物,或用尖爪抓住对方的颈部和吻部,用力把它的头扭断;或用利齿咬断对方喉咙;通常是一齿封侯,或猛力一掌击到对方颈椎骨使其断裂而死,而对付大型食草类动物如牛时,则采用从后背进攻法,猛然扑到野牛的后背,用利爪固定住自身的平衡后再用利齿咬其后颈或颈椎,致死方休。而它的尾巴更是利器。 眼前的男人没有尾巴,身形和力道也没有真正东北虎威猛,可即使这样他仍然感到难以对付。因为遇到真正的东北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使用所有的杀招,不会留手。可眼前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把自己当成老虎的人。 张西瓜听到杨帆喊,急忙拽住丁羽躲到一边的草堆上,杨帆四下看了看想找个顺手的木棍,但附近却连块砖头都没有,他见找不到趁手的家伙立刻放弃,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那个男人,脚下微弓,做好了攻击的姿势。 男人并不着急进攻他,而是左右奔跑用来迷惑杨帆,但杨帆就是不动只用双眼紧盯着他。男人四肢着地越爬越快,月光下快的成了一道淡淡的人影,杨帆见到他这个模样心中也很惊讶,这人的速度竟然真跟野生东北虎有的一拼。 “杨帆,你小心点!千万别跟他硬拼啊….”丁羽焦急的声音响起,张西瓜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这时候别添乱,别喊。” 两人的声音传进耳朵,杨帆心神一动,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猛地扑了过来,这一扑竟然带着风声,速度快到了极点。半空中男人双手向他脸上猛抓,张开大口向他脖子狠咬了下来。杨帆手中没有武器,要是躲开,男人势必要冲过去,那样男人就会直接面对张西瓜和丁羽,可要是不躲这男人凶狠的一扑着实让人害怕。 丁羽不敢再看捂住双眼,张西瓜却悄悄从自己怀里掏出弹弓,压上一个玻璃球。对准男人等着杨帆躲过去就朝那男人打。谁知道杨帆不但没躲,反应脚下一使劲迎着男人冲了上去,男人跃起的一瞬间,杨帆也猛然跳起,他不是直直的跳起,而是右腿的膝盖猛然翘起,颇有点泰拳的架势,接着双臂平举猛然抬起。 杨帆向上窜的劲头很大,男人还在半空中他的双臂已经挡开男人双手,接着撞到他脑袋上,右膝盖猛然顶在男人肚子上。所有人都知道肚子是人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东北虎也不例外,这一撞又狠又快,顿时把男人从半空中撞下来。 男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杨帆却得理不饶人脚尖一点窜了过去,整个人猛然砸在男人身上,男人连受两下重击,顿时“呜嗷….呜嗷…”惨叫连连。 杨帆举起右拳,猛然向男人脑袋上连砸了两下把他砸晕,然后大声招呼张西瓜:“西瓜,给我找截绳子来!” 张西瓜举着手中的弹弓,本来想显露一下本领,看到杨帆快速把男人收拾了,顿时一肚子怨气,朝他呸了一口:“有你在,我永远都是给你打杂的。”虽然不满意还是站起来四下寻找,这一寻找不要紧,就见这男人所在的这个地方一地的死鸡,还有只绵羊被咬死。月光下鲜血撒了一地。几只死鸡和一只死羊躺在旁边,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不舒服。 张西瓜跑到一家院子里,从栅栏上解开一条粗绳子跑到杨帆身边:“这是人还是个畜生啊?咬死那么多鸡,还咬死了一只羊,他牙口可真够好的。” 杨帆接过他手中的绳子,把男人拽到一家门口种的槐树上,紧紧的把他绑在树上,边绑边道:“这人把自己当成老虎了,死了几只鸡和羊没关系,幸好他身边没什么人,要是有人也得被他咬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杨帆,杨帆,你没事吧,你能不能别老逞英雄,吓死我了,快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丁羽大呼小叫的拉着杨帆要检查他受没受伤。 张西瓜嘿嘿一笑:“丁羽,你可真会找机会,占便宜也不是这么个占法吧?” “西瓜,你少血口喷人,杨帆你没事吧?”丁羽朝张西瓜吼了一声,转身一脸关切的看着杨帆着急的问。杨帆感觉到了她法子内心的紧张心中一暖,朝她笑笑:“我没事,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你放心吧。” 张西瓜看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样子,坏笑着捅了一下丁羽:“唉,啥时候你也这么关心我一下啊?” 丁羽没理他,杨帆看了看四周的几只死鸡和绵羊,沉声道:“别闹了,村子里的事越来越不受控制,还是早点赶到赵成家看看他有没有事,快走。” 说完拽起丁羽大步向前走,张西瓜收起弹弓追上,叹了口气:“现在拽她都不拽我了啊?” 第十八章 古怪的小孩 快步走到赵成家,透过篱笆院向里面一看,正屋灯光亮着从两扇不大的玻璃窗撒下一层暗黄的光芒。杨帆上去推门,大门在里面锁上,他使劲推了几下没有推动,张西瓜和丁羽赶了上来。张西瓜向里面看了一眼,惊奇的问:“一路走过来这村子就没有一家是锁门的,这小地方家家都认识,民风又淳朴。简直可以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了,老赵家锁的什么门啊这是?” 杨帆没推开门,扭头对张西瓜道:“你不是会开锁吗?赶紧把这锁头打开。” 张西瓜一楞:“我是会开锁,可手里得有东西啊,没东西拿什么开?有截细铁丝也行啊。” “呦,西瓜,你还会开锁呢,飞贼吧你是?不过这个点了上那给你找细铁丝去?” 张西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那我就没办法了。” 杨帆没理他俩,左右看了一眼见赵成家的篱笆院很矮,高也就一米,简直就是象征性的围起了一个院子。他白天来过赵成家,院子里有什么东西也清楚的很。想了下怕赵成出什么意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向后退了几步,快速跑过去抓住篱笆院的支柱翻身进了院子。赵成家的院子是典型的西北人家院子,里面种着一颗李子树,旁边是个草垛。 杨帆翻身进来还没等站稳身形,猛地听丁羽惊呼一声:“小心,有东西!” 随着丁羽的喊声,一道黑影从李子树后面猛然窜了出来恶狠狠的扑向杨帆。此时杨帆身形还没站稳,想躲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只有全身向下使劲一坠摔了下去,那黑影没想到站着的杨帆竟然矮了一截,这一扑,扑了个空。而这时杨帆在倒地的时候伸出双手撑在地面上,然后身子一扭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向那刚落地的黑影就是一脚。 他这一脚踢的又狠又快,黑影还没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踢中,顿时发出:“嗷悟,嗷悟….”的惨叫声,此时丁羽手中的电筒也照了过来,光亮下杨帆看的清楚,这黑影竟然就是赵成,而赵成被他这一脚踢得向后只退,脸上表情更是痛苦难当。 杨帆楞了一下,忍不住道:“赵哥怎么是你?” 赵成被电筒一晃,双眼闭了一下,接着喉咙里发出:“呜呜…”低沉的怒吼,然后睁开双眼凶狠的看着杨帆,嘴唇上下动着不停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双手抓在地上身子向后仰,后腿却绷直,一看就是要攻击的样子。 “赵成又变成昨天晚上的模样了,现在他是一只狗,你千万别让他伤到你!”张西瓜透着篱笆墙看得清清楚楚,大声朝他喊。 看着赵成变成这个样子,杨帆心里无比难受,这是一个好人,一个热情,淳朴,憨厚的老大哥,白天还在一起亲热的聊着家长喝着小酒,晚上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可现在的他已经不认识自己,唯今之计也只有先制服他在说。 “放心吧西瓜,老虎我都不怕,还会怕赵哥吗?”他刚说完,赵成露出黄牙猛地张开大嘴,凶狠的向他扑了过来,杨帆自小就和大灰在一起嬉戏玩耍,对犬类的动物那是无比熟悉,何况赵成在怎么变也比不上大灰的动作和速度。 杨帆不躲不闪,身子微微一扭躲过赵成这势在必得的一扑,然后猛然转身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这一下把个赵成顿时砸翻“嗷嗷…”叫了两声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杨帆不放心,在院子里找了根绳子将他绑起来,他绑着赵成,张西瓜和丁羽也翻墙进来,丁羽惊魂未定的道:“昨天赵成还好好的呢,虽然也很奇怪,可至少没这么凶狠。我记得他伸出舌头亲热的添了你和西瓜,还冲着你俩摇尾巴呢,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凶恶了?难道村子里的人都跟狼人一样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 行西瓜呻吟一声:“大小姐,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现在不是月圆之夜,何况你看看赵成,他还是人的样子,他变身了吗?就算像狼人一样,可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村子里什么人都有,有的像猫,像牛,像羊,甚至王寡妇还像一只大老鼠,人家西方的狼人变身好歹变得都是狼人,那有这些人变得这么复杂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有这么个可能吧?”丁羽还是很不服气的嘟囔。 杨帆把赵成绑到李子树上长叹一口气:“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们看起来都和昨天晚上不一样了,丁羽说的没错,昨天赵成虽然也一副狗的模样,但对咱们却没有危险,现在不一样了,他竟然攻击起我来,这变化未免太大,这不会是巧合,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去看看嫂子和小侄子怎么样了?千万别被发了疯的赵成给咬坏了。”张西瓜说完急忙带头走向屋子拉开门进去,杨帆和丁羽跟进去走到中屋一看,就见赵成的儿子小赵凯正捧着一本书呆呆的发愣,他们仨个进来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赵成的儿子十二岁,小名叫虎子,小学快要毕业,下半就去镇子上上中学。这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嘴也甜,白天吃饭的时候围着丁羽一口一个阿姨亲的不行,丁羽也很喜欢他还把自己带着的PSP送给了他。这一下赵凯跟她更是亲,临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送到门外,还嚷嚷着让丁羽明天来玩。 丁羽见他没事,高兴的跑过去:“小虎子,你没事吧?你妈妈呢?” 她亲热的喊了一声满以为赵凯会回答,谁知道这孩子却恍若未闻,双眼望着头顶的电灯呆呆出神,丁羽上前拽了一下坐在炕上的赵凯:“虎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搭理我?” 赵凯被他拽住,皱了皱眉头,扭过头来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丁羽,然后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沉声道:“姑娘,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赵凯的声音很是苍老,语气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沉,跟他的年龄根本就不搭配,而且语气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沧桑。丁羽一楞,笑笑对他道:“虎子,别跟阿姨闹,你妈妈呢?去那里了?” 谁知虎子却皱眉道:“姑娘请自重,莫要惹老夫生气。“说完再不理他仍旧呆呆的看着头顶的电灯出神。 丁羽有些生气,一叉腰刚要喊叫,张西瓜叹息一声拍了拍她:“他爸变成了那样,没准吓倒了这孩子,你别在吓着他了。” 杨帆觉得有些不对,大步走过来轻声问:“虎子你没事吧?” 赵凯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双眼流露出一股迷茫之意,愣愣的叹息一声:“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念了两句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这下丁羽也感觉到了不对,这已经不像是一个孩子该说的话了。她关心的看着赵凯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虎子?” 赵凯坐在床上,右腿翘起,拿书的右手放在上面,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说不出的潇洒成熟,仿佛是一个绝代的诗人刚做了一首好诗在独自欣赏。这会听丁羽问自己,扭过头来看着她摇摇头不慌不忙的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天上人间…” 他一开口,杨帆三人全都愣住,谁也没想到赵凯开口竟然整出一首南唐后主李煜的浪淘沙来,而且他念词的时候,阴阳顿挫,不徐不疾,当真是朗朗动听,要是古文上没有高深造诣的人,绝对不会念得这么动听。 杨帆知道这首浪淘沙乃是南唐后主李煜后期的词做,是描写梦醒之后的所闻。帘垂夜深,潺潺的雨声透过帘栊,不断地传入耳中;眼看那美好的春光,在这潺潺雨声的伴和之下,即将成为过去。词写晚春深夜,雨声潺潺,表现出无限惜春、伤春之情,环境是清苦的,情调是凄楚的。特别是这“春意阑珊”,既是眼前节令的实况,又是国家衰亡、个人的生命亦即将完结的象征。如此情景,又怎能不引起人心头的阵阵悲凉呢?更何况又是在“五更寒”的这样一个时刻! 这首词是国破家亡的写照,满篇充满了哀伤自怜,可赵凯这个时候正应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如何会念出这么哀痛的词句来?何况声音之中情真意切,绝对是饱经沧桑的人才会有的语气和声调。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赵凯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浓浓哀伤和迷茫,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也不该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看到。杨帆越来越感到不对,他突然想起来在招待所篮球架子下面也同样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心中一动,盯着赵凯的眼睛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赵凯叹息一声从炕上跳下来,右手举起正在看的书问:“你告诉我,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杨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那是一本简装本的上下五千年。 第十九章 刘伯温 这本书对于他们三个来说绝对不会陌生,每个人小时候都看过这样的上下五千年,这几乎是基础教育的必看之书了。可眼前的赵凯却像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在问这本书上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张西瓜惊讶的道:“上面写的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赵凯沉默一下:“想不到我朝太祖用了几十年才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最后江山社稷竟又毁在鞑子手中,卦象早出,这,这天意竟是无法改变。”他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萧索哀伤,神情又是悲愤又是无奈,小小的身体竟然散发出只有老人才会有的沉沉暮气。 丁羽忍不住道:“什么鞑子不鞑子的?现在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到了现在杨帆感觉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赵凯了,他的身体里不知道包藏着的是谁的灵魂?看着他悲痛欲绝的神情,杨帆开口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赵凯长叹一声:“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老夫刘基刘伯温。” “刘伯温?写烧饼歌的刘伯温?”张西瓜惊讶的问。 “那是老夫晚年占卜所做,却没想到一切竟都真的发生……….” 听着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杨帆心中无比震撼,刘伯温可是一个传奇人物,明太祖朱元璋曾经两次向隐居青田的刘伯温发出邀请,刘伯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出山辅助明太祖,希望通过助朱氏打江山来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宏伟大志。与当年诸葛亮“隆中对”相似,刘伯温初次与朱氏相见,就提出了“时务十八策”。明太祖一见刘伯温之后,更是大喜不已,从此将刘伯温视为自己的心腹和军师。 刘伯温出山之后,忠心耿耿地为朱氏政权效力,积极为明太祖朱元璋出谋划策。他为朱氏制订了“先灭陈友谅,再灭张士诚,然后北向中原,一统天下”的战略方针。而明太祖得到刘伯温的辅助,正是如虎添翼。他基本上按照刘伯温为他定下的战略、战术行事,先用诱敌之计大败陈友谅,挫其锐气,再于公元1363年在鄱阳湖与陈氏决战,将其势力彻底消灭。第二年,又依计将张士诚的势力消灭。然后,明太祖派部队北上攻打元朝首都北京,同时准备在南方称帝。 公元1368年,明太祖在南京登基称帝,正式建立大明皇朝,改元“洪武”。为朱氏最后平定天下、开创朱明皇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刘基,作为开国元勋之一,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兼太史令。为了表彰刘伯温的特殊贡献和巨大功勋,明太祖还下诏免加刘伯温家乡青田县的租税。这是处州地区惟一不加税的一个县。不久又追封刘伯温的祖父、父亲为永喜郡公。 民间传说更是把刘伯温说的跟神仙一样,说他前知道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个诸葛亮一样的人物。刘伯温自幼聪颖异常,天赋极高。在家庭的熏陶下,他从小就好学深思,喜欢读书,对儒家经典、诸子百家之书,都非常熟悉。尤其对天文、地理、兵法、术数之类更是潜心研究,颇有心得。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读书一目十行,过目成诵。而且文笔精彩,所写文章非同凡俗。 而且他的军事才能更是厉害,大多数书籍提到刘伯温的军事才能时都说,他“神采飞逸,性格刚毅,抱负不凡,朱元璋一见大喜过望,拜刘伯温为军师,朱元璋能扫平元末群雄,一统天下,刘基之功,不亚于汉初之张良。” 杨帆小的时候,李书记家有一本大明英烈传,那是他最爱看的书,书中的刘伯温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是以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会赵凯说自己是刘伯温,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村子里的人稍微看上去正常点的,不是建州女真,就是叶赫部。除了这两帮人,只有赵凯一个人不在这些人之内,却又说自己是刘伯温。事情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可要说不信,赵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又怎么能脱口念出南唐后主的词?而且神态语气之中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他想装也要有生**验才行,他小小年纪又如何能学得这么像? 想起村子里的另外两帮人,他们的神情气质都跟古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身上的气势更是学不来的。但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这么不同?难道说村子里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一个古代的灵魂? 想到这里,杨帆隐隐抓住了些什么,往深里想却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丁羽好奇的问:“你们说的烧饼歌是什么?是一首歌吗?谁唱的?我怎么没听过?” 张西瓜看了一眼赵凯,努努嘴:“烧饼歌就是刘伯温写的,全文共计一千九百一十二字,用四十余首隐语歌谣组成,是用隐语写成的“预言”歌谣,据卦撰词,从一定的“象数”规律排来,涉及到“象、数、理、占”的入化应用,也是前人“观象玩占”的遗著,在民间流传很广,影响极深,难于理解,视为神撰。” “哇,这么神,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丁羽好奇的问。 张西瓜看了一眼赵凯:“他就是刘伯温,你怎么不问他?当着他的面问我烧饼歌的事,那我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孔夫子面前卖百家姓嘛。” 赵凯听他说突然对他笑笑,用手去摸下巴,像是要抚须一样,一摸之下却摸了个空,有些尴尬道:“你且说来听听,老夫也想知道后世是如何看待这烧饼歌的。” “哎呀,西瓜,让你说,你就说,卖的什么关子啊?”丁羽见他俩推来推去,有些不耐烦的朝张西瓜嚷。 张西瓜想了想:“那我就说说,这《烧饼歌》每句答话都像一首谜语,和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一样,写得十分隐讳,可以用不同的角度去诠释这些隐语的意思。许多研究者称《烧饼歌》非常灵验,但这些所谓灵验无非是用“既已发生之事实”去套合歌谣里的谶语。基本上,《烧饼歌》仍无法斩钉截铁地推断出未来将发生什么事件,必须等待事情发生后才知道正确不正确。” 张西瓜说到这里,赵凯突然哦的一声道:“你说的诺查丹玛斯预言是何书?为何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说诺查丹玛斯预言丁羽来了精神,对赵凯道:“这是外国人写的预言书,回头我讲给你听,先听西瓜讲烧饼歌。” 赵凯颔首微笑,朝张西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张西瓜咳嗽一声接着道:“某一日的早上,明太祖朱元璋某日早上在内殿吃烧饼,才刚咬下一口时,宫内太监火速紧急来报,说护**师刘伯温晋见。这时明太祖朱元璋突然想起:“自元朝顺帝十九年,刘伯温助我一臂之力以来,一直到收复汉室江山为止,共九载寒暑,大小战役无数,尤其五年前与陈友谅六十万大军会战於鄱阳一役,军师用兵如神,以寡击众,好比诸葛孔明再世。果真刘伯温有如此神算,朕倒要好好测试一番。”於是明太祖将盘中的烧饼用碗盖着,再召请刘伯温晋见。等刘伯温坐定,朱元璋就问说:“先生深明数理,可知碗中是何物。”刘伯温於是就掐指轮算,回答说:“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依臣之见这碗中乃烧饼是也。”明太祖为之赞叹曰:“我朝之中,有如此博学异人之国师,真是我大明子民之福份。” “明太祖眼见他拥有奇门之术,于是便继续向他请教明朝以后的国运。于是两人开始对话,这段对话被一旁伺候的太监记录下来,就成了现在的烧饼歌,算是一本预言书了。” “这么神?我还一直以为中国没有预言呢,原来早在明朝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记载了,嘿嘿,太神奇了。”丁羽兴高采烈的叫嚷。 杨帆一直看着赵凯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实在忍不住问:“你说你是刘伯温,也说烧饼歌是你所做,你为什么看到这本上下五千年还这么激动?” 赵凯苦笑一下,举着手中的上下五千年道:“此书中的文字,老夫多有不识。似字非字,有些更是只有一边,但老夫将这些文字窜连起来也能读出个大概。” 听到他如此说杨帆点点头,现在的字都是简体字,也难怪他看不懂。想到这他心里却是一惊,如果一个人连简体字都不认识,那就完全不可能是赵凯了,他这么小的年纪小学还没毕业,就只认识简体字根本还不知道有繁体字的存在。那也就是说,他小小的身体里的确有两个灵魂存在,这样的话,现在的灵魂说自己是刘伯温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村子里已经出了一个布扬古贝类和努尔哈赤,那在出一个刘伯温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想到这他又问:“这本书记载的和你做的烧饼歌有什么不同吗?” 赵凯听他问长叹一声:“我没想到,所有的占卜竟然都成了真的,当时我和太祖也不过是一时游戏之作,并不深信,现在看来却是一件件都发生了,从书中看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吗?”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现在是共和国。” 赵凯沉默不语,杨帆却问:“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 “老夫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个孩童。”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杨帆问,在他看来如果此时的赵凯真的变成了刘伯温,以他的见识和学识一定会给出一个答案。 谁知道自称是刘伯温的赵凯却摇摇头:“老夫至今感觉仍然是在梦中,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 杨帆沉默一下,事到如今他们三个已经是素手无策,也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这自称是刘伯温的人会有一番解释也说不定。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开口把从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开始到现在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第二十章 出村 杨帆娓娓道来,每个细节都没放过,自称是刘伯温的赵凯静静的听着,等他讲完沉思了一下道:“昼夜相变,必有妖异,老夫一时也难以猜出为何会如此,随老夫出去看看如何?” 张西瓜好奇的道:“你老人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掐指一算不就算出来了?还出去看什么?” 刘伯温微微一笑:“傻孩子,那都是些无知之人谣传而已,难道你真的相信吗?” 赵凯才十二岁却偏偏做出一副老成的姿态还管张西瓜叫孩子,杨帆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但丁羽却出奇的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嘿嘿一笑看着刘伯温:“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他就是个无知的人,无知者无畏嘛。” 张西瓜呸了一口:“无知怎么了?不耻下问这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话,你懂个屁?” 听到他俩又吵起来了,杨帆无奈的叹息道:“你俩就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吗?这个时候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说完扭头看向刘伯温:“我陪你出去。” 刘伯温老气横秋的看了看他二人,双眼之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片祥和慈祥,微笑道:“无妨,无妨,他二人赤子之心犹在,说闹之中也是真性情流露。”张西瓜和丁羽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一种长辈看小辈的眼光看着,全身都不自在。张西瓜很是别扭急忙打岔:“对了,我俩曾经看到闪那边有七彩的光晕,这就带你出去看看。” 张西瓜转身就走,杨帆陪着刘伯温出了院子,走动中杨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好奇的问刘伯温:“你是今天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孩童的身上的吗?” 杨帆本来想喊他为刘师傅,想想又觉得这个称呼不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干脆就直接用你这个字,刘伯温感觉到了他言语间的尴尬,扭头看了他一眼:“老夫要是活到现在也是你祖宗辈的了,叫我一声前辈不会委屈了你。” 杨帆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前辈,我是想问,你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的?” “老夫是今天才感觉到的,似乎是做了一场噩梦,以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从睡梦中清醒就成了这个样子,周围的一切都跟以前有太大的不同,当老夫知道自己成了一个孩童时也是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炕上的那本书,拿起来一看才知道已经过了几百年。” 他说完杨帆却感觉有些不对,好奇的道:“我们是昨天夜里到的村子,那时候村子已经不对了,你怎么今天才感觉到?而且村子里的那两帮人看样子都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或许知道的更早,否则也不会相约到篮球架子下面谈判了,而你为什么今天才醒过来?” 刘伯温出了屋子看着天边高挂着的明月出了下神,答非所问的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念叨两句又说了句:“你忘了老夫是那个朝代的了吗?” 杨帆细想一下,那布扬古贝勒和努尔哈赤都是明末清初的人物,而刘伯温却是明初之人,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他百思不得其解,刚想再问,就见刘伯温拿出钥匙悠哉的打开院子门走了出去。 杨帆见他有钥匙楞了一下,估摸是赵成家的大门是他锁上的,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末枝小节的时候,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家门,刘伯温闲庭散步一样走在村子里。看着村子里女老少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他眼中却出奇的平静,并没有感到惊奇和讶异,而是仔细观察,杨帆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问又怕打扰了他,只能默默的跟着。 几个人向前走,突然房头出现一个四肢着地的人,杨帆一惊生怕这人像先前变成凶猛野兽的人一样袭击刘伯温,急忙挡在他前面,。羽拿着电筒照了照,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四肢着地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男人不像王寡妇见到他们就感到害怕,也不像先前那个壮汉和赵成向他们攻击,只是抬头看了他们几眼,张嘴发出:“昂昂…”的叫声,然后耳朵动了动,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神情既没有惶恐,也没有恶意。 杨帆松了口气刚要走开,刘伯温却一把拽住他:“且慢,老夫去看看。” 张西瓜吓了一跳:“前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是他吓着你,还是你吓着他,都不好吧?” 刘伯温微微一笑:“不妨事,老夫自小在青田县村中长大,对家禽畜生还有一些了解。”说完随手在路边拽了一把青草靠近那男人。他一靠近,那男人有些慌张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不解,刘伯温却不慌不忙的走近,将手中的青草递了出去。 那人见到青草,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他:“昂昂….”叫了两声,爬了过来然后伸头去够他手中的青草,刘伯温不动任由他去吃手中的青草,右手却伸出来摸着男人的脑袋像摸畜生一样顺着他头发向后轻柔的抚摸,而那男人也像极为享受一般,竟然伸出舌头亲热的添了添他的手背。 月光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手中拿着一把青草在喂一个三十多岁四肢着地的男人,这本身已经够诡异的了,然而这个孩子还在抚摸男人的头发,男人极为享受的舔着孩子的手背。这副情景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杨帆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一阵恍惚,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只是一场无比荒诞的梦? 张西瓜和丁羽呆呆的看着这诡异的景象也没有说话,刘伯温仍然轻柔的抚摸男人的头,男人“吧嗒吧嗒…”香甜吃着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杨帆搞不清楚他到底再敢什么,忍不住想要开口问,但还没等他开口,刘伯温却突然绕到男人身侧猛然抓住男人的头发拽下几根来。 杨帆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西瓜刚要问就见那男人被拽下一绺头发顿时疼的“昂昂…”大叫了两声,双手撑住地,猛然抬起后脚向后虚踢了几下,接着四下乱蹦乱踢,慌张的一溜烟跑远。 刘伯温早早的躲到了一边。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管男人怎么乱踢,愣是没碰到他一下。 看着他手中抓着一绺那男人的头发,杨帆惊讶的问:“前辈你在干什么?” 刘伯温呵呵一笑:“这是头倔驴啊,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他,他明明就是个人啊前辈,就算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了驴,你也不能拽下他一绺头发吧?”张西瓜瞪着眼问。 刘伯温微笑的看着他:“你们看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吗?一个人会去啃食还沾着泥土的青草吗?一个人在危急的时候会仍然四肢着地,却像驴一样乱踢吗?依老夫看他现在就是一头驴。” 他说完,三人都有些傻,刘伯温见他们这个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如何学那小女子一样作态?” 丁羽见他诋毁女人,大声道:“女子怎么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是你那封建王朝了,伟大的**就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能顶半边天你懂吗?” 刘伯温没理她,看着张西瓜问:“你说山那边有七彩光晕,带我去看看。” “不用走太远,找个空旷点的地方就能看见,不过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七彩光晕。对了前辈,你老人家懂得多,我想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只要静下心就能看到空气的颜色?”张西瓜到现在还没忘了自己的理论。 刘伯温微微颔首:“天地皆由五行造成,五行各有其颜色,当五行其中一种多过其他,自然那一行的颜色也就重些,不过想要看到气之颜色却不容易,只有闭息才能够看得见的。” 张西瓜见他说能看见空气的颜色,顿时大喜过望着急的问:“前辈,你说的闭息是什么?” “胎息即闭息。相传道家的胎息功源于龟息气功,到汉代才演变为胎息。《后汉书。王真传》:“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李贤注曰:“习闭气而吞之,名曰胎息,习嗽舌下泉而咽之,名曰胎食。”胎息属道家密宗,是种极缓慢而深沉的呼吸,故也称潜呼吸。由于此功技术性很强,非有师父传授才能修炼。据说胎息功练成后“谓之大定”,可达到食气和辟谷的神奇境界。到那个时候静下心才能看见五行中的颜色。” 刘伯温一边给他讲着一边跟着杨帆向村口走,张西瓜一脸欣喜的听着,先前还是兴高采烈,听到后来已经是默不作声,半响才道:“你说的那个也太难了吧?还有没有简单点的法子?” 刘伯温笑道:“这呼吸之术,那有简单的法子,《庄子》里有一篇文章记载,境界高的人呼吸与一般境界的人呼吸截然不同,一般境界的人呼吸入喉即吐纳,根本没有接受到气的根本精华,中等境界的人吸收到的气是吸收到胸前,但仍然不可控制情绪,气不能入丹田,仍旧有很大的精华没有吸收,最高境界的人呼吸是从鼻子呼吸气纳入到后脚根,使气之精华为我所用。等你到了这个境界,就能返虚归神,不仅能看到五行的颜色,就连鬼神都能看的到了。” “我晕,你越说越难,等我真练成了,那不得几十岁上下了啊?”随即想起周星驰鹿鼎记那句经典台词,忍不住道:“动不动就练个几十年,到那时候老都老死了,我看你真是爱开玩笑!”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村口,正前方有一排小树林,穿过去就离开了村子,几个人还没走近树林就见树林里面一个男人惊喜的声音响起:“丽丽,你去那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可吓死我了……” 杨帆走在最前面,听到声音,下意识举起电筒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照,大声问:“是谁?” 第二十一章 大柱子 电筒光**出去接着就是杨帆一声大喊,他喊的又快又急吓了丁羽一跳。张西瓜和刘伯温却伸着脖子向树林里看,但让他们几个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没有丝毫的胆怯,而是紧接着一道电筒光迎面对**过来,接着传来一声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声喊,喊得杨帆呆了一呆,这人中气十足,声调竟是比他还高上三分,声音没有半分胆怯,反而硬气的很,也只有心中坦坦荡荡的人才能发出这么硬气的喊声。张西瓜听到这声喊,气势上立刻弱了,张张嘴问了句:“你又是什么人?” 就在双方都有些错愕的时候,杨帆已经看清楚了树林里那个人,电筒照在那人脸上他心中先是一紧,还以为看到了恶鬼夜叉,随即见这人拄着一很大的木拐,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十分吓人的男人是大柱子。 丁羽也看到了大柱子,吓的“啊!”一声躲到张西瓜身后,不敢再看。 杨帆见是他,情不自禁的道:“是你,你是大柱子,大晚上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大柱子也看清楚了是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我家丢了一只羊,出来找找。” 他半边脸上肌肤都被烧毁,在这样一个晚上电筒光亮再一照,那笑容说不出的可怖。就连杨帆胆子这么大的人猛然间心神也颤了一颤。听到他说是出来找羊的,杨帆立刻举着电筒在他身边照了照,却没发现有羊,何况就算是找羊也不能给羊起个名字叫丽丽吧?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一丝怀疑。 杨帆还在猜疑,张西瓜却大大咧咧的问了出来:“大柱子,刚才听你说话像跟人在说话一样,现在你说是找羊,你家的羊呢?我咋没看见?” 张西瓜问完,大柱子咳嗽一声,明显有些慌张道:“树林里太暗,以为前面那颗小树是俺家羊呢,俺再找找去。” 大柱子说完转身要走,杨帆却越来感觉越不对,丽丽这个名字他仿佛在那听到过,猛然间却想不起来。此时见他要走,急忙道:“大半夜的一只羊也不好找,我们人多,帮你找找。”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慢慢找就行。”大柱子一口拒绝,住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就要离开,杨帆见他拒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柱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人家出来找羊,难道还能阻止不成?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绝对不像是找羊说的。大柱子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杨帆有些不知所措,张西瓜轻轻拽了他一下,小声对他道:“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正常,只有这大柱子说话办事跟咱们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西瓜一说杨帆猛然一惊,的确像张西瓜说的一样,村子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只有这个大柱子正常的很,既没有变成畜生的样子,也没有在那帮人中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正常,难道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跟大柱子有关? 想到这里杨帆突然开口:“大柱子,村子里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大柱子腿脚不好,还没走出两步,听到杨帆一问身体僵了一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大柱子?你们几个外乡人到村子里来干什么?” “你的名字是招待所王寡妇告诉我们的,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是条汉子我很佩服你,你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普通的游客,本来打算是去蒙古草原的,路上错过了车被赵成拉到村子里的。但没想到村子里竟然发生了古怪的事。我们是外乡人当然不知道村子为什么会这样,你是村子里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大柱子扭身看着他们四个:“既然是过客,玩你们的就是了,何必管这么多的事,村子里的事你们管得了吗?” 杨帆没想到一个不顾自身安危勇于救人的汉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失望,语气之中也强硬了许多道:“管不了就不管了吗?你知不知道如今村子里已经分成了两派,约定一个星期后在村委会门前火拼。真要打起来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难道就因为一句管不了,就要看着他们惨死吗?” 杨帆的声音很大,隐隐已经带着指责,大柱子却苦笑一声:“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难道我去挡在两帮人中间让他们拿刀砍死我,就是英雄了?难道我生下来就该管这些闲事的吗?” 大柱子说完,杨帆愣住,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在月色下狰狞的已经不像是人类,又想起他变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救人,现如今他又瘸又孤僻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身已经够可怜的了。何况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大柱子,非得让他去解决这所有的事情? 想到这里杨帆心一软,轻声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也没有让你去阻止的意思,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就算我们装作看不见选择独善其身,可往后的日子想起来,心里就不愧疚吗?你行动不便,我们来解决问题。但现在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又该怎么去解决?现在村子里只有你还正常,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这样即使不是你亲手解决的问题,里面也有一份你的功劳。大柱子!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救出那个孩子。” 杨帆说的很真诚,大柱子听得很是激动,身体在微微发颤,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道:“村子里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我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还好好的,但是你们到了这个村子不也好好的嘛?这也够奇怪的了。不过我听得出来这位小兄弟说的都是真心话,那我就把知道的跟你们说说。” 他一说完,张西瓜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柱子哥不是冷血的人,跟我们说说柱子哥,没准从你这里就能找到线索,解决了村子里的事。” 张西瓜自来熟的想前迈了两步,想要靠近大柱子,大柱子却突然道:“我这张脸太吓人,别吓坏了你们,还是离的远点说吧,你们说的话我听的见。” 张西瓜嘿嘿一笑:“丑点怕什么?我们几个也不俊。”说完又向前迈了一步,还没等他迈第二步大柱子猛然大声朝他喊:“就在这说,要不就别说,离我远点。”此时的他有些暴戾,把个拐杖举起来对准张西瓜,像是只要他敢靠近,就会毫不犹豫的打他。 张西瓜楞了楞,见他真的有些发怒,以为大柱子这些年过的孤僻,性情变得有些不近人情,急忙道:“好好,我不过去了,咱们就在这说。” 看见大柱子发怒,杨帆感觉有些奇怪,刚才张西瓜要靠近他的时候,他身体明显横了过来,像是身边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保护一样。况且张西瓜表现出来的绝对是善意,大柱子的的情绪明显有些过激了,这么强烈的举动他一定隐瞒了什么东西。 杨帆心有疑惑却不敢激怒他,忙伸手拽了一下张西瓜,对大柱子道:“我们不过去,你放心吧。我想问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的人白天和晚上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大柱子见张西瓜不在靠近,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下,却仍然警惕的看着他们,生怕他们靠近。见他们留在原地不动才深吸了两口气道:“我从小在村子长大,一直都正常的很,只有这几天村子里的人才不正常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知道村子发生这样的事有多长时间了吗?”杨帆继续问。 “有一个星期了,之前还好好的,一个星期前我出去上厕所,发现村子里的人都不对劲了,所有的人竟然不在怕我,而且做出的各种古怪的动作像是畜生一样。我见到几个熟人打了两声招呼,他们看也不看我,理都不理。而且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出来瞎折腾,我也觉得很奇怪。” “然后呢?”杨帆着急的问。 大柱子沉默一下:“我觉得奇怪就在村子里四处转悠,所有的人都变得很奇怪,而且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了,有的甚至打了起来。其中两个村子的老大哥跟狗一样的在抢一块骨头,我上前阻止还被咬了几口。你们也见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费劲了,想管也管不了,干脆就回家睡觉,谁想到第二天村子就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既然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变得怪异,甚至可以用迷失本性来形容,为什么单单就你没事?” 杨帆问完,大柱子冷冷一笑:“你问我,我问谁去?也许老天爷见我可怜,不忍心让我变得跟他们一样吧。何况不光是我自己,你们几个进村子都两天了,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嘛?这样的事,我不要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了,而且我就知道就这么多,好了,不早了,我回家睡觉去了。“说完再不搭理他们几个,拄着拐杖慢慢向村子里走去,他向村子走却饶过杨帆他们几个,始终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看着他要走,杨帆明白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可人家已经说了只知道这么多,他也没办法,难道还能拿刀逼着他说吗? 张西瓜见他走开,愣愣的问了句:“这就回家了?不去找羊了?” “天晚了,不找了,明天再找。”大柱子头也没回,淡淡的回了句,越走越远。 第二十二章 前世今生 看着大柱子走远杨帆想喊却没喊出声,张西瓜凑到他身边小声问:“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放他走又能怎么样?我们有什么权利留住他?而且我感觉他说的话不像是假话,他为了救人这辈子都毁了,有些低沉也在情理之中。” 张西瓜看着月光下大柱子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那背影是如此的孤单寂寥,忍不住叹息一声:“不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也真难为他了。” 一直没开口的刘伯温却突然开口:“你二人光看表面,却没见他走的甚是惶急吗?” 他一说,杨帆和张西瓜立刻一起扭头看向大柱子,就见月光下大柱子拄着拐杖,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脚下走的却甚是快速,腰弓着,一路上就没直起来过。急匆匆的向村子里走,像是怕他们几个纠缠不清。 张西瓜不解的道:“既然他没做什么,干嘛走的这么急?我总觉得他的话语中有些敷衍,不知道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大柱子走的远了,丁羽才敢从张西瓜背后站出来道:“大柱子说是来找羊,但之前却一直没开电筒,杨帆先拿电筒照他,他才打开。既然是找羊干嘛还摸着黑找?还有之前他在树林里叫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没错,我也听到了他在树林里喊着一个人名,叫丽丽,这个名字我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起来在那听说过了,你们都想想,谁叫这个名字?” “咱们认识的人有限,村子里除了赵成一家人就是王寡妇和叶长青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问小山那边的车祸,叶长青说出车祸死去的女人叫钱丽丽,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杨帆被他一提醒,猛然想起酒桌上叶长青的话“开车的是个女的叫钱丽丽,是红灯毛线厂的一个主管,经常来我们这收羊毛。这女的也是个强人…….钱丽丽,钱丽丽…”他念叨几句猛然抬起头:“这不是巧合,我记得叶长青说钱丽丽是在一个星期前出的车祸,大柱子也说村子里发生的怪事就在一个星期之前,难道说这里面隐藏这什么玄机吗?” 刘伯温笑笑:“还不算太笨,刚才那人神态动作都在保护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人的眼睛看不到的?再想想他在树林中说话的话,难道你们还想不出来什么吗?” 丁羽听他说完,眼睛一亮:“你是说,大柱子想要保护的就是钱丽丽?可是她已经死去了啊?” 张西瓜嘿嘿一笑:“死去了怎么了?鬼不都是人死后才有的嘛。” 丁羽吓了一跳:“西瓜,你可别吓我,大柱子就叫了一个人名你们就扯到鬼上面去了,这也太离奇了吧?何况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杨帆点点头:“有的,我亲眼见到过,不过这些都是大家的推测,就算有鬼,若是对方的魂魄不想让我们见到,那也是看不见的,又能怎么办?” 刘伯温哈哈一笑,理也不理他们率先向林子里走去,张西瓜拽了一下杨帆:“别着急,见鬼的法子我有,要是大柱子身边真有这么一个女鬼,我保证你能看见,先去跟前辈看看去,看他能不能看到七彩光晕,咱们再说这个事。” 张西瓜拽着杨帆和丁羽追上刘伯温,几个人出了树林,刘伯温沉静的看着那座小山,开始脸上还有笑意,渐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神情更是严肃无比,张西瓜和杨帆也努力的静心看着小山,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又见他脸色凝重的很,张西瓜忍耐不住问:“前辈,前辈,看见什么了没有?” 刘伯温不答却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张开眼,开口道:“看见了,你俩说的没错,小山附近的确有七彩光晕流露出来,只是这光晕堂皇瑰丽的很,丝毫没有半点邪气,村子里的事,必定跟这七彩光晕有关。” “前辈,那你说村子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光晕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张西瓜见他看出了什么,急急的问。 刘伯温笑笑:“小山神光显现,也难怪村子里会发生怪事,到了现在你们还没看出村子里的人到底怎么了吗?” 杨帆三人都是一愣,一起摇头道:“没看出来。”张西瓜更是着急:“前辈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们,别卖关子了,快急死我了。” 刘伯温长叹一声:“孩子们,你们还没看出来老夫这是记忆起前世的事情了吗?” “前,前世?不会吧?那你还记得这孩子的事吗?”张西瓜惊讶的问。 刘伯温摇摇头:“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七彩光芒必定是由一神物散出,白天阳刚之气大盛光芒织烈,掩盖了这七彩光辉,但到了深夜,阳气消散光芒便显露出来。这附近又只有这一个村子,所以才会被光辉笼罩在其中,这光辉能让人回忆起前世种种,所以村子里的人醒来后,只记得前世的自己,而忘了今生,在你们眼里才会觉得如此古怪离奇。” 刘伯温说的煞有其事,但这个说法未免太过荒诞,杨帆三人并不相信,丁羽忍不住道:“前辈,你确定你不是人格分裂?” 刘伯温微一叹息:“老夫也算是大明的开国功臣,史书中自有老夫一笔,老夫就说说自己的经历,你们看看说的对不对。”说完遥想了一下道:“元泰定元年,老夫遵照父亲的决定,离开了家乡,来到处州府城括城,进人郡庠接受教育,研读《春秋经》,元顺帝元统元年,到京城大都参加会试,高中明经科进士。” 至元二年,担任江西瑞州府高安县的县丞。任官五年。至正三年,出任江浙儒副提举,兼任行省考试官。后来因检举监察御史职,得不到朝中大臣的支持,老夫只好上书辞职,任期一年。至正二十年,被太祖皇帝请至应天,任谋臣…… 刘伯温还在不停说下去,丁羽张大嘴道:“别说了,我相信,我相信了,这些事书中的确有记载,但如果不是历史系的人根本就记不得,就连我也只是记了一个大概,就更不要说赵凯这么个小孩子了,我相信你,你就是真的刘伯温。” 刘伯温点头微笑:“都到了这步田地,老夫还有什么好要隐瞒的?老夫清清楚楚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但这孩子的事却是半点都想不起来,又听你们说起事情经过,心中已有计较。如今更是亲眼看到村中人的模样,再见到这光辉,更觉得事情就是如此。” “前辈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前世,而村子里的人只不过是在晚上记起了自己前世是吗?”杨帆仍是心存疑问。 “没错,老夫先前抓下那人几根头发,就是想看看此人反应如何,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一只驴子的反应,那里有半点人的动作?” 刘伯温说到这里,杨帆也信了个七七八八,可心中还是有抵触,忍不住自言自语:“人真的有前世吗?真的有前世今生?那前世谁是我?这一世我又是谁?” 刘伯温笑道:“老夫不知道你前世是谁?今生又是谁?但老夫知道前世我是刘基刘伯温,今生就是这个小小的孩童了,这一世还是人,老夫感到很欣慰。” 张西瓜挠挠头:“不对啊前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村子里的人都是被七彩光晕笼罩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那为什么我们三个还有大柱子却正常的很?” “你二人是修道之人吧?老夫从见到你们第一眼气就已经知晓,想必你二人身上还有师门留下的圣物,圣物替你二人抵挡住光辉,是以你们都没有想起前世之事,还有这个小女娃,她也不是个普通人,老夫说的可对?” 丁羽听他说自己不是普通人,神色有些慌张道:“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有什么不普通的?”张西瓜却嘿嘿一笑对刘伯温道:“前辈有所不知,她爹是个有钱人,在过去那就叫富可敌国,所以她身上铜臭之气很强,没准就是这铜臭气挡住了那七彩光辉也说不定。” 要是平常张西瓜这么说,丁羽早就怒不可遏了,但今天却没发怒反而认真道:“西瓜说的也有道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小姐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刘伯温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笑却什么也没说,张西瓜见丁羽不和自己掐架也有些奇怪,杨帆却猛然想起自己在睡梦中,梦见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在倒退,还见到自己和张西瓜身上发出的青光,这些不可能是巧合,难道真像刘伯温说的那样是灵官令牌替他俩挡住了七彩光晕? 想到这里从怀中取出灵官令牌递给刘伯温:“不瞒前辈说,昨天夜里我们的确梦到了古怪的事情……”接着把三个人的梦说了一遍。 刘伯温接过他的令牌,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静静的听他说完,过了半饷才开口道:“这牌子上面有功德啊,也不知道多少有德之士贴在身边,积年累月下来这功德可不小,能庇护住你们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们要记得,这牌子能保住你们一时却保不了你们一世,你们在这里待得时间还短,所以没受什么影响,但是时间一长,你们就会跟老夫一样了。” 第二十三章 什么是轮回? 张西瓜吓了一跳,急忙道:“我活的挺好,也不想知道自己前世是什么,何况就算记起前世的事,自己也不知道。既然前辈说问题就出在小山那里,不如咱们再去小山附近查查,查出其中原因不就行了嘛?” 杨帆想了一下:“白天咱们在小山附近转悠了一上午也没看出什么来,大晚上的去恐怕也难找出原因。” 刘伯温点点头:“光辉所在之处飘飘浮浮,并不能确定在什么地方,况且晚上又能找出什么来?事情总有一个起因,现在你们知道起因是什么吗?不知道岂不是瞎折腾?还是等到天亮在去仔细寻找吧。” 刘伯温说完,一直愣神的丁羽突然道:“前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村子里的人都记起了前世的记忆,那就是说世间的确存在轮回。村子里那些学动物的人前世就是动物,那岂不是说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世将会变成什么,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丁羽一说,杨帆想起村子里人的古怪行为,再一仔细琢磨这其中的说法,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发冷。这一切要真像刘伯温说的那样,岂不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前世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下一世又会是什么?想想如果自己的上一世是个猪,下一世又成了一条狗,这就已经够让他不寒而栗的了。 “有什么法子才能不让自己下辈子变成畜生?”丁羽急急问。 刘伯温长叹一声:“老夫对生死玄冥之事所知不多,好在也曾研读过几本佛教典籍,还知道些关于轮回之事。你俩既是道家子弟对于佛家典籍一概不知吗?” 张西瓜呵呵一笑:“前辈,你也说了我俩是道家子弟,况且我们又不是佛道双修,实在是懂得不多,你老要是知道就给我们讲讲。” 刘伯温笑笑:“众生由惑业之因,贪、嗔、痴三毒。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又作生死、生死轮回、生死相续、轮回转生、沦回、流转、轮转。佛教主张业报之前,众生平等,下等种姓今生若修善德,来世可生为上等种姓,甚至可生至天界;而上等种姓今生若有恶行,来世则将生于下等种姓,乃至下地狱,并由此说明人间不平等之原因。盖欲灭六道轮回之苦,则必先断其苦因,谓三毒犹如种子之能生芽,故众生流转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不得出离,若断灭我执及贪、嗔、痴,则诸苦亦断。” “说了半天,还是由不得我们自己啊。那说了不是白说。”张西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杨帆伸手拽了一下他:“西瓜耐心点听前辈讲,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说完看向刘伯温:“前辈你别理他,继续讲。” 刘伯温眯着眼睛,一副讲学的姿态,下意识伸手去摸胡须却摸了个空,颇有些尴尬道:“众生从无始以来,展转生死于三界六道之中,如车轮一样的旋转,没有脱出之期。轮回的思想最早见于“梵书”,在“奥义书”中有比较系统的阐述。“奥义书”认为,一个人的灵魂在死后可以在另一个躯壳中转生,转生的形态取决于他生前的行为,行善者得善报,行恶者得恶报,有的可以进入天道、祖道(人间),有的则堕落入兽道,沦为畜生等。佛教沿用了这个原则并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原始佛教采用业感缘起的学说解释轮回之道。认为众生今世不同的业力在来世可以获得不同的果报,贪嗔痴等烦恼可造成恶业,由恶业招感苦报。苦报之果,果上又起惑造新业,再感未来果报,往复流转,轮回不止。因此轮回贯通现在、过去和未来三世,包摄六道,天上、人间、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四生,胎生、卵生、化生、湿生。但是佛教认为有情的生命是依缘而起并且处于经常不息的演变之中。” 大众部提出,一心相续说,认为有情的心和心所的相续活动中,有着一种永恒的内在本性,这种本性就是轮回的主体。以上这种轮回主体的学说在大乘佛教中又有了新的发展。大乘瑜伽行派认为阿赖耶识在轮回中被称为执持识,执持识是无始以来各种生类轮回转生的生命的主宰,也就是轮回果报的主体。 若其人前生作善、具正知识、完成正祭祀,则不久即可离开月世界,而抵达梵天世界,不再返回此世。此等过程称为神道。而另一种人在一定期间停留在月世界之后,即随着雨而返回此世。然不久即进入植物的种子之中,而成为食此种子之人或犬等生命体的起因,最后再生为人或犬等。至于再生为何人或何物,则全依其前生之善恶多寡而定。此等过程称为祖道。经由祖道再生者,将会再受老死之苦;而由神道抵达梵天世界者则不必再生,因此亦无再度死亡之虞。 刘伯温洋洋洒洒一说了一通,杨帆和张西瓜听了个迷迷糊糊,只有丁羽听得全神贯注,听完好奇的问:“前辈,你们明朝的时候不都是说古文的嘛?我听你讲的蛮浅白的啊。” “老夫说的文绉绉的你们听得懂嘛?看了现在的书本,多少也知道现在的人如何讲话。”刘伯温淡淡说完,丁羽伸出大拇指:“前辈就是厉害,怪不得民间都说您是活神仙,就凭您这学习能力就够让我佩服的了。” 好话谁都爱听,刘伯温更是老怀大慰,呵呵笑着不语。杨帆见他长篇大论了一通却跟村子里的事挨不上什么边,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瞪了一眼丁羽示意让她少说两句,丁羽见他瞪眼伸伸舌头不再说话。 她一安静,杨帆看着刘伯温问:“前辈,你说这一大套,可里面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现在的情况是村子里已经分成了两帮人,约定好了一个星期后火拼,要是真打起来,不知道活下来的能有几个,我们不能看着不管,前辈你见多识广给想想办法。” 刘伯温冷哼一声:“鞑子之间打仗,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便是全死了,那也是死不足惜。” 张西瓜目瞪口呆的道:“不是吧前辈,那可都是人命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刘伯温长叹一声:“我太祖皇帝布衣起家,几十年才将鞑子赶回漠北建立大明王朝,最后却又毁在鞑子手中,这国恨家仇放在一起,你们还让老夫想办法去救这些鞑子?” 杨帆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来刘伯温不是现代人,是曾经辅佐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的功臣。如今明朝早已不存在,还毁在外族手中,那曾经的努力都付诸了流水,他心中难过自然可想而知。想起刚见到他时,一个人看着电灯的茫然,杨帆知道他心中肯定是悲痛难忍。可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况且清朝都已经没了,还说鞑子不鞑子的也没什么意思。要是因为这个理由就看着几十个人火拼,他总感觉这刘伯温有些小家子气了。 杨帆嘴笨,站在原地素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丁羽见他着急的样子,眼珠子一转,甜甜的对刘伯温道:“前辈,我知道你恨鞑子,但凡中华儿女,那个不恨鞑子占了我大好江山?但是你也看到了,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鞑子了。现在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也都是汉人。虽然他们前世是鞑子,但是现在不是啊。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就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那我们不是害死了白天的那些人嘛,他们可是无辜的。” 丁羽说完,杨帆急忙接话:“对对,丁羽说的对,现在的情形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就像您一样,白天是赵凯这个孩子,晚上你是前辈,可要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就把这身体毁掉,那岂不是对那孩子太不公平了嘛?” 丁羽和杨帆一番快说,搞的刘伯温也有些发懵,抬头看了看他二人,沉默许久才道:“这也是个道理,可让老夫帮这些女真鞑子,仍是心有不甘啊。” 张西瓜一直没说话,心事重重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丁羽见啥热闹都凑的张西瓜如此反常,好奇的拽了一下他:“西瓜,你咋不帮着说说话?” 张西瓜一楞道:“我突然想起点事情来。” “什么事情?”丁羽问。 “你们看啊,那些想起自己前世的动物咱们就不说了,就说赵凯,他是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刘伯温的,那是不是前几天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而且照前辈刚才说的轮回理论来讲,也就是说现在的人都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了。” 丁羽不解的问:“你说的这些跟现在的事有联系吗?” “当然有,你们想想啊,要是一个星期前就发生了这些事那前辈肯定也在其中啊,可他说的却是今天晚上才想起来自己是刘伯温。那是不是前几天的他,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赵凯的身体里先前还记起了前世的记忆,而现在记起来的是更往前的一世了?” 第二十四章 反常 张西瓜说完,杨帆悚然一惊,仔细一想他的话不无道理。想起曾经梦见过的事情,正是一步步的在向后退。那就是说只要村子里的事不解决,谁也不知道将会退到何种地步。想到这里他对刘伯温道:“前辈,西瓜说的有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星期,而你今天才想起你是谁,那是不是说,这孩子之前已经回忆起了上一世,而你是上一世的上一世。” 刘伯温从未想过这点,听他一说沉默半饷道:“有这种可能,按照佛教的说法,每个人都有无数次的轮回,七彩光芒映照下或许真的会不断回忆起上一世。” “没错了,就是这样,村子里那两帮人都是明末的人物,只有前辈的明朝初期的人,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至少到现在我还没见到比前辈更往前的人。” 丁羽说完,杨帆疑惑的问:“要是这么说,那自称布扬古贝勒和努尔哈赤的人为什么还停留在这个阶段?并没有继续向前回忆起上一世?” 刘伯温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不难解释,你要知道每个人活的寿数大小都不一样,有一岁就死的,也有活到一百多的。何况野兽畜生之类的寿命都不会长,就比方我来说,如果这孩子的上一世是只猫也就能活个七八年,而在村子在七彩光辉照耀下,前一世的一年或许只等于此时的一天,那这孩子过了七八天后,猫的记忆没有了,自然就回忆起更上一世就是老夫了。” “有道理,有道理,前辈就是前辈,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要真是这样,咱们就不用管那两帮人火拼了,只要熬过这几天让他们回忆起更上一世,仇恨自然就没有了,到时候不就打不起来了嘛。”丁羽高兴的嚷。 张西瓜呸的一声道:“你想的美吧,前辈说的只是推测,我也承认说的很有道理,但其中的一些说法并不一定对,你要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说前辈的这个计算方法,他说这的一天相当于前世的一年。且不说这种算法对不对,就算对,那努尔哈赤和布扬古那个不是活了几十年?那也就说还有几十天够他们折腾的,但他们七天以后就决斗了,你还要等,真能开玩笑你。” 丁羽不服气的朝他喊:“你也说了前辈的计算方法只是比喻,那没准村子里的一天是他们前世的好几年呢。” 杨帆叹息一声:“不管你俩谁说的对,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现在村子里还没死人,谁知道人死后在七彩光芒的笼罩下还会出什么事?何况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们上上世没有仇恨。再者说历史上的能人可是不少,要真出几个厉害的,还不把村子祸害了?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阻止轮回继续发生。” 刘伯温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长此下去打破了世间的平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要真是像你说的出几个魔头,这天地间又要变色,那就是造孽了。” “会那么巧?这个村子里的人前世都是大有来头的人?”丁羽不满的嘟囔。 张膝盖戏谑的看着他:“村子里都出了大清的缔造者努尔哈赤,还有老前辈这活神仙,这来头还不够大?你还想等着看谁?在往前可就是成吉思汗了,再再往前那就是李世民,项羽,秦始皇了,难道你要见到他们成了村子里的人才甘心?” 丁羽被他噎的一楞,半天也没说话,杨帆却真的吓了一跳,这村子要真是出现了这些人,他们绝对不甘心蜗居在小村子里,那时候还不定要搞出什么乱子来。努尔哈赤被困在村子里那是因为有布扬古盯着他,要是没了布扬古,难保他还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样一个小村子? 想到这里杨帆急忙对刘伯温道:“前辈,事关重大,你要想想办法啊,真要是像西瓜说的那样出几个这样的人,还不乱套了啊?” 刘伯温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老夫很久没有见到过明月了,前世今生皆是身不由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是永恒不灭的?” 张西瓜听到他感慨,拽了一下杨帆轻声道:“你傻了啊?前辈要是想出办法,那他岂不是再也不存在了嘛,要是你,你甘心吗?” 杨帆呆了一呆,看着刘伯温萧瑟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西瓜说的没错,只要解决了村子里的事,赵凯恢复了正常,那刘伯温也就不复存在了,这等于是他出了个办法消灭了自己。人那有不想多活几天的? 四个人都在想着心事,场面顿时变得非常微妙,春虫叫声阵阵传来,乡村的夜晚生动而又神秘。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刘伯温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长叹息一声:“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几句话张西瓜很是熟悉,金庸的小说是他最喜欢看的,从小就幻想自己是个大侠,这几句词正是倚天屠龙记里面明教教众被六大门派围住时候念的。可这刘伯温是明朝人,他也看过倚天屠龙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忍不住问:“前辈,你老没事吧?小说里面的东西整出来干啥?” 刘伯温听他问得奇怪,有些发懵,还没等他开口,就见丁羽鄙夷的看着张西瓜道:“我说西瓜,你能不能别不懂装懂,这是明教的教义知道吗?” “这不是小说里面的吗?”张西瓜有点摸不着头脑,见丁羽鄙视的看着自己,这才想明白一拍脑袋:“我靠,不会那时候真有个明教吧?” “当然有了你个猪头!摩尼教就是“明教”,教义被简明地归纳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教众中有农民、秀才、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教徒白衣乌帽,秘密结社,共同尊奉明使为教内尊神。元末农民大起义中的红巾军,多白莲教徒,首领韩林儿又称“小明王”,这个“明”又与明教有关。后来的明太祖朱元璋,当时也是白莲教和明教中人。只是他取得大权以后,因为深知秘密教派的厉害,逐渐与两教不大和睦。等到他当上皇帝,便采纳李善长的建议,下诏严禁白莲社、明尊教,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明律》十一《礼律》,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其后,白莲教以各种支派的形式变换名目继续得到发展,明教却逐渐衰落了。” 丁羽说完,刘伯温微笑点头:“你这女娃懂得到多,没错,我太祖皇帝就是明教中人,我自然也是,这几句教义教中人人会念,但老夫今天才深刻体会到其中的意思啊,唉,喜乐悲愁,皆归尘土,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既然都归尘土,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刘伯温低沉了念叨几句,像是在说服自己,过了好半天才苦笑一下:“不管什么事,既然发生了必然会有起因,找到起因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现在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回忆起前世的经历,唯独你三个和那个大柱子没有影响,你们三人是事情发生后才到这个村子,而他却一直在村子里,身边还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难道你们不奇怪吗?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起因一定就在大柱子身上。” 张西瓜想了想:“前辈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可这大柱子都成了这幅模样,腿脚也不利索,看他的样子孤僻的很。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整不出这么大个动静吧?何况这个村子每个人都能回忆起前世,这得多大的法力啊?他又如何能做到?” “西瓜,你没听明白前辈的意思,前辈的意思是说没准是大柱子想要保护那个东西搞出来的这一切。”丁羽忙帮刘伯温辩解。 张西瓜想了想:“那就更不对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在他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最有可能的是个鬼。可就算是鬼,我也没听说过什么鬼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让一个村子的人都能回忆起前世的种种,这也太扯蛋了吧?要真像你们说的鬼有这么大的能力,那和个世界还不早就乱套了?而且你们也看到了,大柱子在拼命保护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真要这么厉害,还用得着他来保护吗?” 杨帆沉思一下:“现在都还只是猜测,但至少有了这么一种可能。大柱子身边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是一个凶恶的且有特殊本领的东西也说不定,前辈说的没错,在咱们没进这个村子的时候只有大柱子是正常的,而且身边还有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反常即为妖,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况且我们现在没有别的线索,只能从他身上着手。” 杨帆说完,丁羽却愣愣的问句:“你们说的都没错,那就从他身上着手调查吧。可大柱子正常的很,他身边的东西我们又看不见,该怎么着手?” 她问完,杨帆扭头看向张西瓜:“西瓜,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们看见大柱子身边的东西吗?现在就看你的了。” 张西瓜嘿嘿一笑:“办法有很多种,就不知道你们要用那种?” 第二十五章 见鬼的办法 “西瓜你别卖关子,快说说你都有什么办法?”丁羽听杨帆说张西瓜有办法,立刻迫不及待的问。 张西瓜看着她嘿嘿一笑:“想学吗?一招一百块钱。” 杨帆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思逗闷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道:“西瓜,这时候就别闹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张西瓜咳嗽一声,看了一眼刘伯温:“那我就在前辈面前显摆一回?” 刘伯温微微一笑:“老夫未曾学过这些,你且说说看,老夫也长长见识。”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懂,那我就来说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复杂的事,就是见鬼的几种办法,第一种,首先盘腿闭目静坐,摒弃一切外缘,使自己陷入冥想,呼吸采全身法,心力入气藏,提气藏真气,再以心力运真气于两手掌。两手之小指上勾无名指,母指上压中指,中指屈握掌心,而两食指直伸似合掌状相抵。再运心力提气藏之,使气上升充满脑部,凝心闭目作观。注想死者,或其欲见之鬼魂,面貌身材、和言行动作,再运心力提气藏真气为止,做不出声的命令其魂即来,如此当可见鬼。若双眼睁开,则鬼自然消失。” 张西瓜说完,丁羽上前关心的伸手去摸他的脑门,张西瓜正在得意,见她伸出手急忙拍了她手一下:“别闹,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丁羽没回答他的话,用一种关心的眼神看着他问:“西瓜你没事吧?是不是晚上着凉了?” “去去,这个时候了,你胡闹什么?”张西瓜不耐烦的朝他嚷。 “不是我胡闹,你这方法太扯淡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个办法,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方法那不对了,你别在这瞎起哄,你照我这个办法做,保准你能见到鬼。” “要真照你这个办法我们就掉沟里去了。”丁羽淡淡的道。她说完杨帆苦笑一下:“西瓜,你说的这个办法实用性不大,你想想,我们去找大柱子,能见到他就盘腿坐下什么都不想?按照你的方法来,大柱子就让我们这么坐着?看大柱子护着那东西的架势,他要不拿拐杖打你,这话都算我没说。还有,就算大柱子不理我们,谁知道我们要见的是个什么东西?又怎么去想它的面貌身材?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张西瓜眼睛一瞪:“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办法,我还有别的办法呢?至少还有个六七种,这么多办法还怕找不出一个来?” 丁羽嘿嘿一笑:“那你接着说,我听听还有啥办法?” 张西瓜瞪了她一眼:“第二种就是用乌鸦双眼泡水数日,再用其水涂在左眼上,日涂数十次以上。三日过后,晚上就能见鬼。此乃俗称的鬼眼或阴阳眼之法。 他一说完,丁羽扑哧笑出声来,张西瓜见她又找自己毛病,顿时大怒朝她喊:“又怎么了?” 丁羽抱着肚子一副乐得不行的样子:“还乌鸦双眼泡水?这大半夜的上那给你找乌鸦去?这都不说,还要泡水数日?天天在眼睛上涂抹,然后再等三天才能看见。要照这个办法,就算能看见鬼了,布扬古和努尔哈赤早都火拼完了,哎呦,不行了,乐得我肚子疼。” 丁羽这一笑,笑的张西瓜火冒三丈,大声朝他喊:“不愿意听别听,我求着你听了嘛?好好,你觉得可笑,我不说了行了吧。” 杨帆见他真恼了,忙上来打圆场:“行了西瓜别闹气了,丁羽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俩没事就吵嘴,不都吵习惯了嘛。今天怎么还真生气了?你要不想听她说,那就无视她,不过丁羽说的也没错,这个办法的确太费时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搞这一切啊。” “哼!”张西瓜对丁羽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第三种办法是取柳叶放在清水中,请道术高深的人施法于上,再将柳叶擦眼,或以水滴入眼内,则鬼眼便开。但是一般人并无法力,无法如此做,所以只好借助于天地灵气,方法如下:择青绿细长柳叶两片,将清明节或端午节当天露水,盛装在不透光的器皿中,将柳叶置于露水内连同器皿封存三日,再取出擦眼或直接贴在眉下,自然能见鬼。” 张西瓜说完,杨帆好奇的问:“西瓜,你跟你师傅时间长,你能施法在柳叶上吗?” 张西瓜很是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个….你也知道,我跟师傅打小就流浪,那会连饭都吃不上,那还有心思修炼道法的,所以俺没那么大的本事。” 丁羽本来不打算在跟他较劲了让他说完,这会听见他这么一说,实在忍耐不住道:“西瓜,你能不能找个现实点的办法,这个季节柳树刚发芽,上那给你找柳叶去?还得要清明节和端午节的当天露水,还要封存三日,开玩笑那吧你?” 杨帆也笑笑:“这个办法还是行不通,还有别的办法吗西瓜?” “办法还是有,这第四个嘛就是选一处桥下,下方需有河流,稻草一把盖于头上,于清晨五点以前,最好是一至三点间,蹲在桥下不动,也不能出声,身前再祭上三炷清香,如此便能见到桥上或桥下鬼魂。但此法较危险,因为鬼魂也能见到你,甚至以为你是土地神,所以都会来向你祭拜,而当你一有动作或发出声音时,则鬼魂可能对你不利。” 第四个办法说出来,丁羽已经笑得全身都在颤抖,只是她强忍着没笑出声,脸涨得通红。张西瓜见她这样子,很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吧,别再憋死了你?” 杨帆也是哭笑不得:“西瓜,出了这村子向前就是草原了,那有什么桥啊?何况还要下面有水的,再说咱们是要见大柱子身边的那个东西?就算有桥,大柱子不来还不是白搭。” 张西瓜挠挠头:“那我还有别的办法,中元节,不管是佛、道皆会举行盛大的超渡法会,此时,只要聚精会神地看着供桌,或是从主法师衣袖间望去,则可能见到野鬼来此抢祭品的画面。不过这不是一般人都能看得见的,那得要你有足够的诚心才行,有道是心诚则灵,正是如此。而见鬼的时机,则必须在主法师讲完经文,咒语时才能见到。” 杨帆见他又整到中元节去了,也有些不耐烦的道:“西瓜,这中元节还早,你有没有什么简单点的法子?你说的这几个都不太靠谱。”张西瓜一撇嘴:“这阴阳本来就是两个世界,你想看到鬼魂,还想要简单点的法子,这世界上有这么简单的事吗?那我倒想知道知道。” 杨帆见他气哄哄的,知道他有点面子上下不来,笑了笑拍了一下他:“我们要知道还用问你啊?这里头就你是明白人了,你说的我也明白,鬼要是真那么好见,这世界就乱套了。你这些办法也不是不行,只是太费世间,而咱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其实大家就是想知道就没有什么简单点的法子。” 张西瓜哼了一声道:“还有个法子是把乌鸦的眼睛生扣出来,用烫水滚一下,再生咽下去,不可咬破,就可以终生都看得见鬼了……但是乌鸦可能会报复。而且,此法好像没有破解之术,万一你看见以后不想再看……抱歉,没办法了。” 他说完,丁羽打了个冷战:“咦,你这个法子倒是简单了,可是要吃乌鸦眼珠子,这实在太恶心了,而且一辈子都能看见鬼,那不是到那都能看见,吃饭,逛街,上厕所,洗澡,都能看见个鬼就在身边,想想就够让人恶心的。” 张西瓜无脑的道:“见鬼的办法都是这么变态,我也没办法,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咱们四个人到大柱子家里去,一人各站一个角落,就定位后,开始跑,照理说,最后一个人会摸不到人,因为是沿著屋子跑,去拍同伴的肩,最后一个会拍不到人,不停重覆,如果最后一个人有摸到人的肩,那麼摸到的就不会是人…” “大柱子不会让我们靠他太近的,更不要说去他家里了,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跑圈,再者谁也不知道他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办法还是不行啊。” 丁羽说完,张西瓜沉默一下:“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用把犀牛角点燃,透过犀照的光芒能见到鬼,但这会咱们去那找犀牛角去?那玩意算是珍稀物品了,就算有也便宜不了。要不就跟死人换眼角膜,这样也能看见鬼。” 杨帆叹息一声:“犀牛角就算了,跟死人换眼角膜这事也不靠谱。西瓜你在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法子?” 张西瓜摇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别的办法就真不知道了。” “那就只能在这些办法里找一个了,我们商量商量,看看到底那种办法好。”杨帆说完,一直没说话的刘伯温突然开口道:“这些法子老夫从没听说过,听起来也甚有道理,但是你却忘了最简单的一种办法。” 杨帆听他的语气像是知道怎么见鬼,急忙问:“前辈有什么好的办法,赶紧说说。” 刘伯温微微一笑:“你们忘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牛眼泪滴在眼睛里就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牛眼泪 “牛眼泪,对啊,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我怎么没想起来?”丁羽眼睛一亮,大呼小叫的喊:“对,对,还是牛眼泪好,没那么恶心,也没那么变态,还是前辈见多识广啊。” 张西瓜反应却是大大不同,张着大嘴问:“前辈,牛眼泪抹眼睛能看见鬼,那都是人瞎编的吧?香港的鬼片里倒是老演,可真的能看见鬼吗?” “牛头是阴曹地府的鬼卒,所以民间传说抹了牛眼泪能看见鬼魂,至于能不能看得见老夫就不知道了。但至少这个法子很简单,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况且老夫小的时候就有这个传说,这么多年流传下来,总还是有点可信吧?” 张西瓜见自己说了七八个办法都被否决了,有些不服气的道:“我觉得还是我的办法保险。” 杨帆略一思索:“就按前辈这个办法来。不管行不行这办法都值得一试,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咱们不知道大柱子家在那啊?这么晚了上那找牛去?”丁羽问了一句。 “村子就这么大,百十来户的人家,一家家找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找大柱子家的同时,见谁家有牛,抽他几鞭子打哭了就有眼泪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吧。” 杨帆说完带头往村子里面走,张西瓜跟上从怀里掏出烟盒,把烟扔掉剩下外面的套烟盒的薄薄的塑料,边走边道:“咱们得快点,都一点多了,现在天亮的早了五点多天就亮,争取今天晚上把一切都解决,明天就能好好休息休息,要这老这么绷着根筋,累也累死了。” 杨帆点点头,招呼丁羽和刘伯温跟近。大家先从离树林里最近的人家找起,村子不大,家家也都很简朴,都是小的篱笆院,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有什么。找了几家都正常的很,但奇怪的是这里已经地处内蒙边缘,却没看见一家养牛,反倒是家家都羊了数目不少的羊,杨帆感到奇怪,好奇的道:“村子里怎么没有一家养牛的?” 丁羽紧跟在他身后,听见他问,想了下道:“现在养牛的成本太高,一头奶牛买回家都要上万元,而且饲料也相对要精细些。养羊就不一样了,一是羊羔便宜,饲料有干草就行,一年就能出栏,见利也快。况且羊身上都是宝,羊毛,羊肉,皮子,都能卖钱,所以村子里养羊多,不养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张西瓜听得清楚,忍不住嘟囔一句:“不会村子里一头牛也没有吧?” “不会的,这么大个村子,总有一两家有牛的。”杨帆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没底,一家家仔细找过去,却没见一家养牛的。渐渐的他心情也变得急躁起来,感觉事情不顺到了极点,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光有办法却没东西。 几个人耐心的从村子西头找到了村子东头,大半个村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一头牛。眼看着两个小时已经过去,要是还找不到,真的就要拖到天亮了。 张西瓜也不耐烦起来,朝杨帆道:“我说,咱们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啊,看起来这村子里的人还真就是不养牛,还是考虑一下我说的那几个办法吧。” 此时已到了深夜村子也寂静了下来,原本奇形怪状的人也见不到几个了。杨帆性子急,四下看看跺了下脚:“西瓜,把你弹弓借给我,我去打只乌鸦去,实在不行就按照你的那个办法来,这事我来干。” “咦~~杨帆,你不会真的要吃乌鸦眼吧?恶都恶心死了,村子还没转遍,再找找,估计前面就有人家养牛也说不定,你别着急,要冷静点。” 杨帆着急的道:“我也想冷静点,可都这个时间了,村子也找了一大半,还是没有半点牛的影子,你说的没错,这里的村民都不是富裕人家,当然要养最实惠的羊,我估计村子里不会有牛了。” 他刚说完,突然身旁树林里传出:“哞哞~~~”两声响亮的牛叫。丁羽一脸欣喜的看着杨帆:“谁说没牛?这不就在咱们身边啊。”张西瓜也哈的一声嚷:“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里已经是村子的另一头,同样有个小小的树林,说是树林其实就是一个防风林,这条防风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主要是在这干旱多风的地区,为了降低风速、阻挡风沙而种植的。防风林里的树木不多,看上去也是稀稀拉拉的,而牛叫声正是从这片林子里传来。 这样一个夜晚,树林里的树影使人看不很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大家也只是听到了牛叫却没看见牛。张西瓜早就找的有点不耐烦了,欢呼一声举着电筒冲进了树林,杨帆见他欢呼雀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走向林子。 可还没等他走进树林,就听张西瓜“啊!”一声叫,接着无奈的声音传过来:“我靠,怎么会这样,这样也行?” 杨帆听见他喊,怕他出事,急忙跑了过去,还没等到他身边,就见他愁眉苦脸的站在一颗杨树下,神情更是哭笑不得。 “西瓜,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杨帆急问。张西瓜没做声,用电筒晃了晃树后面,示意他自己来看,杨帆快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手中电筒光亮向树后一看,就见一个妇女蹲在树后面正低头啃着青草。这妇女看上去甚是眼熟,他仔细一看,不是别人而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学牛叫的妇女。 见是这个女人杨帆的希望瞬间破灭,沮丧的看着妇女苦笑道:“原来是她。” 张西瓜也郁闷的很,一**坐到地上:“找牛,找牛,村子里除了这女人就没见到一头真正的牛,你们还说这个办法简单,现在到好,越简单的办法越难实现。” 杨帆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起来吧西瓜,咱们再找找去。” 他俩说着话,那女人却啃着一块青草抬起头来,一边嚼着一边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她的眼神那么纯净,无暇,吃完嘴里的草,抬起头对着两人“哞哞…”叫了几声。 张西瓜大怒,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块朝那女人打了过去,大声嚷:“叫,叫,我让你叫。”土块打在妇女身上,妇女惊了一下,忙向后退了两步,幽怨的看了张西瓜两眼“哞哞!”又叫了两声。 张西瓜听她还叫,更是生气,还要再捡土块,杨帆却一把将她拽起来:“你跟她生什么气?她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张西瓜被拽起来,丁羽和刘伯温也赶了过来,丁羽看见那个女人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时也沮丧的叹了口气:“原来是她,感情咱们白欢喜一场,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回村子里找了,我看今天是没希望了,不行等天亮了去别的村子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了。”杨帆无奈的说了一句,转身要走,刘伯温却伸手拽住他:“慢,先别着急走,你们看这妇女现在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三个人都楞了一下,张西瓜嘟囔一句:“人不人,牛不牛的,谁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照你的说法,这女的上辈子肯定是头牛,这一世投胎**了,现在又回忆起上一世的经历,就成这个样子了。” 刘伯温哈哈一笑:“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可你想想看,阴曹地府中的牛头是个什么样子?” “人身牛首啊,所有的人都知道,前辈问这个干什么?”丁羽好奇的问。 杨帆眼睛一亮:“我明白前辈的意思了,牛头就是人不人牛不牛的,跟这个妇女很是相像,前辈的意思是,这女人的眼泪其实就是牛眼泪,甚至比普通的牛眼泪还要管用。” 刘伯温颔首微笑:“孺子可教也,既然明白了,都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他喊了声动手,杨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看张西瓜,张西瓜却急忙道:“你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让这女人哭,你还是请教请教前辈吧,反正你是孺子可教,又不是我。” 杨帆不理他又看向刘伯温,刘伯温无奈的叹息一声:“把她绑树上,给她几鞭子不就哭了吗?这么简单的事都要问我?” “可,可她是个人啊前辈。”杨帆说完,刘伯温已经不耐烦起来,厉声道:“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现在只是要抽她两鞭子,又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婆婆妈妈的那里有半点大丈夫的气概,如此心软如何成得大事?” 杨帆被他骂的说不出话来,想了想狠下心招呼张西瓜抓住那个女人,两人费劲的把女人拽到一颗树前,全身上下找了找,没找到一根绳子,杨帆脱下外套把里面的秋衣脱下来,撕成布条把女人绑住。 他俩做完这一切,刘伯温从身旁一棵小树上掰下一根树枝,拿在手中走过来递给杨帆。 杨帆接过树枝,看着女人眼睛里露出的惶恐,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斜眼一看见张西瓜站在身边,忙把树枝递给了他,张西瓜下意识的接过来,他刚接到手就见杨帆向一边闪了闪跟自己拉开一段距离,这才醒悟过来。 这时他想要再还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无奈的举起树枝,刚要抽,那女人突然“哞哞….”叫了几声,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张西瓜见到她这个样子,手中的树枝无论如何都抽不下去。就在他僵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伯温冷哼一声走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树枝,呵斥道:“两个废物!”然后举起树枝朝那女人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见鬼 刘伯温下手毫不留情,挥舞着树枝每一下都是用了全力。他现在却是一个孩童的模样,却是面无表情,下手毒辣,这样的场面实在很怪异。几树枝下去抽的妇女“哞哞……”叫个不停,她叫的甚是凄惨,更是不停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这无妄之灾。 杨帆不忍心看扭过头去,一扭头见张西瓜就在身边,小声问:“前辈怎么会有这么一副凶狠的心肠?” 张西瓜歪歪脑袋凑过来,小声道:“这老东西当年跟着朱元璋征战沙场,估计几万人战死的场面都见过,心肠早就变得硬了。现在只不过是抽这女人几下,他有什么犹豫的?看他现在的样子真要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这女人。” “不管怎么说,前辈这杀伐果断的劲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杨帆小声回了一句。两人还在小声嘀咕,就听刘伯温喝道:“快找东西来把她的眼泪接住。” 两人听他喊,不敢不听他的,急忙跑了过去。走到近前就见女人哞哞叫着,已经流下了泪水。张西瓜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香烟外层薄塑料纸,凑到女人身边小心的去接她的泪水。这时女人受到了惊吓,眼神之中全是惶恐哀伤,一滴滴泪水不停从眼睛里流出来,张西瓜小心的接着,生怕漏了,刘伯温手下不停仍然用树枝狠狠抽着女人。 刘伯温劲使得大,那树枝又粗,打得女人身上衣服都破烂,鲜血也沁了出来。杨帆见张西瓜已经接了不少眼泪,忍不住道:“前辈,眼泪够用了,不用再打了。” 刘伯温哼的一声,扔掉手中的树枝不屑的看了他和张西瓜一眼,转身走开,杨帆被他的气势震住,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张西瓜小心拿着薄塑料纸走过来:“前辈,下一步该怎么办?” “滴到眼睛里,这还用问老夫吗?”刘伯温突然很生气,再没有了先前的和蔼。丁羽见势头不对忙上前打圆场:“前辈,这俩小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俩一般见识,咱们是现在就把眼泪抹眼睛上还是等找到大柱子再抹啊?” 刘伯温冷冷看了杨帆和张西瓜一眼,皱眉训斥道:“老夫先前见你二人飞扬俊秀,还以为是人中俊杰,没想到却是如此婆妈,一副妇人之态,如此这般今后成得什么大事?如何做得事业?” 杨帆被骂的哭笑不得,自己只不过是心软了些,帮那女人说了两句话就成了婆妈,妇人之态,成不了大事了,这都是那跟那啊?他虽然不在说话,心中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张西瓜却嘻嘻一笑:“前辈,我俩岁数还小啊不是,又没上过战场自然跟你老人家比不了,你别生气啊,以后我哥俩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多提点着点,我相信在您的教导下,我哥俩很快就会成为栋梁之才的。”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西瓜这张嘴着实会说,说的刘伯温火气消了消,微微一笑:“行了,别拍马屁了,牛眼泪已经有了,先不着急往眼睛上抹,等找到大柱子再说,谁知道这眼泪能顶多长时间?” “好咧,那咱们这就走吧?”张西瓜从杨帆身上掏出裁纸刀,跑到树边将帮助女人的布条割开,女人得了自由“哞哞…”叫了两声,慌张的向林子里跑远。 几人离开树林回到村子,村子已经被他们找了一多半,范围缩小了不少,再加上牛眼泪已经有了,寻找起来比先前快了许多。村子里东南两面已经找过,几人便顺着西北找,没找多大一会绕过一栋三四户住家的砖房,就听见紧靠西边的一处院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杨帆停下脚步,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大家先别出去躲在一边。大家见到他的手势都躲到一个草垛后面探着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月光下就见前面三四十米远的一件砖房里,大柱子坐在门外,正一个人呵呵傻笑着说话。 砖房不小,用篱笆院围起来,院子里甚是干净利落,全没有其他人家那么脏乱,还种了两颗沙果树,树下摆放着一个木质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大柱子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的说着话。 月光下大柱子那已不似人类的面孔竟然温柔的很,他小声的呓语,杨帆他们几个伸着脖子却是什么也听不到。此情此景要是换个人,还真有点隐士文雅的味道,但大柱子那一米九的个头和狰狞的面孔却使整个场面变得诡异不已。 而且他的神态动作,绝对不是一个人才会有的,何况一个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的喝的什么茶?就算喝茶也用不着摆上两个茶杯吧?此时杨帆再无怀疑。大柱子身边一定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夜晚的风很是清凉,吹动着院子里沙果树上刚冒出嫩芽的树枝,沙沙…作响。还有大柱子爽朗的笑声一阵阵传来,过了没多大一会,甚至还哼唱起了小曲,这时的大柱子再没有了往日的抑郁之气,反而开心的很。 杨帆不想再拖下去,扭头对张西瓜小声道:“西瓜,把眼泪给我,我看看大柱子身边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你先准备好,待会要是觉得不对,准备收鬼。” 张西瓜点点头,小心的将塑料纸递给他,杨帆接过来,用手指在里面沾了一点眼泪递还给张西瓜,然后扒开眼睛小心的将眼泪滴进自己眼中。牛眼泪滴进眼中他只感觉一阵清凉,两只眼睛滴完,他眨了眨眼,这一眨眼不要紧双眼突然像被火炙了一样,刺得他全身一痛。接着便感觉双眼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杨帆惊慌之下一把抓住了张西瓜,死死的拽着他胳膊。 张西瓜感觉到不对,小声问:“杨帆,你怎么了,没事吧?” 杨帆强忍住疼痛没有喊叫出来,双眼却像是被石灰撒进了一样,一阵阵的刺痛不止,这种刺痛像是有万支小针在不停的扎着他的双眼,让人无法忍受。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全身冒出的汗水已经侵湿了衣服。 杨帆没有做声,紧紧抓住张西瓜愣是一声没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疼痛的意识都已模糊了的时候,眼睛突然不疼了。疼痛感一去他紧张的心情随之一松,但还是不敢睁开双眼,那种刺骨的疼痛让他至今心悸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东西。他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睁开双眼。 眼前是张西瓜紧张的脸,杨帆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没瞎。可紧接着他感觉此时眼中的世界竟然跟以前大大不同,整个世界变得生动而自然,一切都鲜活了起来,以前认为没有生命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变得生机勃勃,他甚至能看到风的形状,远处而来的风像是一个个透明的精灵,不停的变换形状轻快的走远。 现在他就连身边院子里一颗果树嫩芽里的脉络都看的一清二楚,里面汁液的流动都能看的见,而村子里的七彩光晕更是飘飘浮浮充斥着整个村子,杨帆呆呆的看着,他从没感觉到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生动,如此美妙。 “杨帆,你说句话啊,急死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张西瓜焦急的声音传来,杨帆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张西瓜,他怀中的令牌发出青色的光芒,丁羽身上也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四个人中只有刘伯温一切正常。 他楞了一下:“我没事西瓜,丁羽,你身上怎么有白色的光芒?” 张西瓜见他没事松了口气,丁羽听见他问却有些慌张道:“什么白色光芒?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杨帆见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却满是疑惑,他和张西瓜身上有青光,那是因为他二人身上都有历代灵官留下来的令牌,但丁羽身上的白光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只是盯着丁羽看,丁羽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要是能看见鬼了,就去看看大柱子身边的东西是什么,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丁羽说完,杨帆才想起来他是来干什么的,何况现在也不是追究丁羽来历的时候。他急忙转过头向大柱子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篱笆院里大柱子身边站着一个身穿乳白色大衣的女子,女子一米六五的个子,穿着一条牛仔裤,蹬着一双到膝的皮靴,头发很柔顺的披散下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大柱子,静静在听他说话。 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纪,跟王寡妇说的那个出车祸的钱丽丽年纪很相像,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恬静温柔,没有半点凶神恶鬼的模样,跟大柱子也是亲密的很,这样的一个女鬼会是她造成村子里的人都回忆起前世的吗? 杨帆正下考虑是不是该直接冲出去当着大柱子的面问个清楚,就听后面张西瓜“哎呦!”痛呼一声,他吃了一惊,向后一看,就见张西瓜痛苦不堪的捂着双眼,他也将牛眼泪滴进了自己的眼中。 张西瓜的一声痛呼,惊动了院子里的大柱子,他抓住圆桌旁边的拐杖,猛然站起来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是谁,给我滚出来!” 第二十八章 抓鬼 张西瓜的忍耐力明显比杨帆差“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杨帆小声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过一会就没事了。就这么个工夫大柱子已经是怒吼连连,大声叫叫骂着让他出来,杨帆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先别着急出去,然后整了下衣服大踏步走了出去。 大步走到大柱子家门前,杨帆停下脚步,动不也不动的看着他身边那个女人。大柱子看清楚是他更是恼怒,大声问:“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个村子来?” “我只是一个游客,到村子来只是偶然,鬼鬼祟祟跟着你是因为你的身边有鬼。”杨帆淡淡说完,大柱子全身猛然一震颤抖。伸出手哆嗦着指着他:“你,你怎么知”道字还没说出口,感觉到不对立刻闭上嘴。紧接着怒气冲天的朝他喊:“游客?普通的游客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吗?要真是游客就玩你们的去,多管什么闲事?” 杨帆冷笑:“你知道你身边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嘛?别被他迷惑了自己还不知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滚,给我滚远点。”此时大柱子恼怒无比,喊叫之声中却透露出一丝慌张。杨帆只是看着他冷笑:“我可没进你家门,你又不是村长没有权利赶我走,倒是你身边这位Qī.shū.ωǎng.,我却是一定要把她解决掉。” 听到杨帆要把他身边的女人解决掉,大柱子猛然一阵颤抖,举起拐杖冲杨帆来而,他面目狰狞加上怒火冲天,月光下就像是一个凶神。杨帆不动静静等着他靠近,趁着大柱子打开院门这个空挡猛然冲了过去,他速度无比快捷,还没等大柱子反应过来已经弯腰窜进了院子,一进院子立刻从怀中掏出灵官令牌,令牌发出淡淡青光照在女子身上。 那女子满脸惶恐,令牌的青光让她动弹不得,杨帆冷笑一声:“人鬼殊途,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就安心的去吧。”说完刚要念动驱魔咒,大柱子猛然发出一声惨嚎,那叫声是如此的凄惨和愤怒,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 他的叫喊声太过凄厉,杨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大柱子突然扔掉手中的拐杖,猛然朝他跪了下来:“别伤害她,我求求你,别伤害她,你要杀就杀我吧,千万别伤害她啊….我求求你别伤害她….”说完猛地向他磕下头去。院子里的地面是用红砖铺成,大柱子磕的又狠,三四下鲜血就顺着头顶流了下来“咚咚咚…”磕头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是显得渗人。 杨帆吃了一惊,急忙道:“大柱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跪我干什么?快起来!” “求求你,饶了她吧,我求求你,只要你饶了她,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大柱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只是一个劲的哀求,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此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杨帆像风一样冲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人的速度和敏捷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影子。这样一个人万万不是自己对付的了的,何况还瘸着一条腿,也许只有求饶还有一线生机。 杨帆没想到大柱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心一软令牌收了一收,轻声问仍然在磕头的大柱子:“你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钱丽丽,已经死去了,可她也是个可怜人啊,她没有害我,只是每天来跟我聊聊天,我求求你,村子里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啊,你们别为难她,别为难她….” 大柱子不停的求饶,张西瓜跑了过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道:“既然你知道她是鬼,就不怕她害你吗?你是人,她是鬼,你跟个鬼天天在一起瞎搅和什么?” 听见张西瓜的话,大柱子霍然抬起头来:“鬼怎么了?人有好人坏人,鬼也有好鬼坏鬼,丽丽就是一个好鬼,她只不过每天来陪我聊聊天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大柱子你傻了吧,人和鬼是两个世界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害你?我看你真的是被迷惑了。” 张西瓜说完,大柱子猛然踉跄着站起来,朝他狂喊:“鬼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人,人,你们觉得人好,可你们看看我的样子,为了救人家的孩子,我这辈子都毁了,可村子里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不管大人小孩那个见我不是躲得远远的?我做错了什么?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人关心我爱护我,现在更是连个老婆都找不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不是厌恶就是害怕。我甚至白天都不敢出门,你们有过这种体会吗?可我有一句怨言没有?我还不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这几年我说过的话就没超过二十句,只有丽丽不嫌弃我愿意跟我做个朋友,就连这个你们都看不过去?要把我这仅有的一点幸福都带走吗?” 大柱子凄凄惨惨的喊着,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丁羽跟刘伯温在门外静静站着,丁羽听到他的话,眼泪汪汪的对杨帆道:“杨帆,咱们还是搞清楚这件事吧,别那么冲动,大柱子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怕你,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呵呵,这样的好人还是你来做吧,现在我只想求求你们放过丽丽,如果你们真的要对付丽丽,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跟你们没完。” 杨帆叹息一声:“大柱子,你做的那些事我很佩服,是真的,在我心里你是一个英雄,但是你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难道你这辈子就要这么一只鬼陪在你身边吗?且不说她有没有恶意,就算没有,这样下去就是你全部人生的意义吗?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准备给你筹一笔钱,带你去大城市做个整容手术,到那时候你的生活不就又恢复正常了吗。你是一个英雄,我们不能看着你流血再流泪。” 大柱子听说杨帆要为他筹钱,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却苦笑着摇摇头:“也许你们觉得我整容了,不这么吓人了就能回到过去。可是我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你们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甚至连镇子上都不敢去,怕自己的模样吓倒了别人。你知道被我救出的那个孩子见到我是什么样子吗?他很害怕,见到我就浑身发抖,转身就跑。我不是要他们感激我,也不想要求什么,可当你见到被自己救的人见到自己却跟见鬼一样,你的心里会怎么想?人啊,人啊,人心啊,人心啊,我都已经看得透了。就算我今后变得不那么吓人了,可一想起这些,你们让我怎么平静?” 说到这里大柱子已经哽咽起来:“受了伤,信誓旦旦非我不嫁的女朋友跟了别人,以前的老同学都不在上门,就连村子里的人都躲着我走,只有丽丽,只有丽丽还来我这里收羊毛,没事的时候帮我干干活,就连死了还没忘记还看看我,你们说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害我的心思?我知道你们能看见她都不是普通人,我求求你们,别伤害她,别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 说完这几句话,大柱子一米九的汉子,竟然抱头痛哭起来,杨帆听得心神激荡心中一酸,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张西瓜更是唏嘘不已,走到杨帆身边小声问:“现在怎么办?” “看住钱丽丽,我去跟大柱子聊聊。”杨帆说完收回令牌,张西瓜取出自己的令牌守在钱丽丽身边。 杨帆走到大柱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大柱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们也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只是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太古怪,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今生的记忆回忆起了前世,除了我们没有一个人例外,所以才来找你调查。不瞒你说如今村子里记起前世记忆的人已经分成了两帮,还约好一个星期后火拼,他们要是真打起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那是要死人的。所以你得帮帮我们,如果发生的这些事真的跟钱丽丽无关,我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害她。” 听到杨帆这么说,大柱子急忙点点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但村子里的事真的跟丽丽无关,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杨帆沉默一下:“好,我相信你,咱们现在来仔细聊聊钱丽丽是怎么找到你的?” 大柱子凄惶的看了一眼被张西瓜令牌制住的钱丽丽,紧张的问:“丽丽,你没事吧?这些人答应我只要把知道的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为难你的。” 月光下钱丽丽的身影被灵官令牌散发出的青光笼罩住,脸色苍白,神情惶恐,朦朦胧胧的似真似幻,她极为害怕令牌上发出的光芒,抬起手臂挡住脸庞,颤抖着说了一句:“我,我没事。” 大柱子听她说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指了指果树下的木桌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坐下来说吧。” 木桌旁边只有两把木凳,他们四个人里刘伯温资格最老,杨帆那里敢坐,朝刘伯温道:“前辈,你坐,我站着就行了。” 刘伯温点点头,大步走过来大马金刀的坐下,大柱子见他坐下惊呼道:“你不是赵成家的小子嘛?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帆苦笑一下:“他已经不是赵凯了,他是刘伯温前辈。” 大柱子呆了一呆,想问,随即把这个念头抛开,小心的看着他们四个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二十九章 不一样的女鬼 “村子里发生怪事的时间是在一个星期之前,钱丽丽出事也是在一个星期前,要说这其中没有联系,实在不能让人相信。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能找出原因让村子恢复正常,大柱子,你要知道什么就跟我们说说。” 杨帆问完,大柱子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张西瓜手下的钱丽丽,小心说道:“村子里的事真的跟丽丽没有关系,你们也知道我白天很少出门,那是因为怕吓着别人,就算是伺候庄稼也是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去。一个星期钱我在地里干活见丽丽一个人在村子边转悠,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出了事,后来才知道她已经死了,起初我也很害怕,但看她很是凄苦,就大着胆子跟她说话,就这样一到晚上丽丽就会来看我陪我聊聊天,至于村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既然都是她来找你,为什么你还会去树林附近去找她?”杨帆好奇的问。 “丽丽出现的时间并不确定,但是在十二点她总是会消失一段时间,我也是觉得好奇这才四处寻找,但是过不了多久丽丽就会再次出现在我身边,至于她去做什么了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她离开肯定是有理由的,她不是一个坏人。” “杨帆,夜里十二点这个时间段正是怪事发生的时间,我们昨天晚上在赵成家吃饭的时候还没事,但是到了夜里十二点所有的人就都变了,而这个时间段钱丽丽又恰巧不在,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张西瓜说完,杨帆盯着大柱子看,等他回答,大柱子急忙辩解:“村子里的事怎么能和丽丽有关系,她已经死了啊,就算她想,可她有那么大的能力吗?这件事肯定跟她没有关系的。” 杨帆沉默不语,张西瓜嘿嘿一笑:“钱丽丽就在身边问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举起令牌朝钱丽丽道:“不是我吓唬你,这令牌是我师门圣物,灭了你也就是挥挥手的事,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了吗?” 月光下钱丽丽凄惶无比,轻轻点了点头。张西瓜问:“十二点这段时间你消失后去了那里?干了什么?” 张西瓜一问,钱丽丽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飘飘渺渺的身体在这一刻抖动不停,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杨帆见她这个样子感到十分奇怪,只是问她去做什么?怎么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张西瓜见他不说话,大声喝道:“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他呵斥的声音非常大,大柱子全身一抖,扶着木桌站起来拄着拐杖着急的大步走过来:“别为难丽丽,有什么话好好说。”说着话挡在钱丽丽身前,杨帆看到他如此护着钱丽丽的鬼魂叹息一声道:“这是一个疑点,只能问清楚了,你也不希望事情继续拖下去吧?” “那你们好好问,不要吓唬丽丽。”大柱子说着话站在钱丽丽身前就是不走开。 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换成柔和的声调问:“钱丽丽,十二点这个时间你去干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他问完,钱丽丽的身体抖动的更是激烈,大柱子感觉到不对,回头看见她这个样子,着急的问:“丽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没人知道钱丽丽的鬼魂怎么一听到这个时间段就吓成这个样子,都茫然不知所措。就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坐在木凳上的刘伯温却长叹一声:“你们两个都不用脑子的吗?” 刘伯温一出声,张西瓜眼睛一亮,讨好的跑到他身边:“前辈,你看出什么来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世间万物的秩序那是如此容易打破的?你们看钱丽丽的就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可怜鬼,她能有什么法力来做这样的事?村子里的事跟她无关。” 刘伯温说完,张西瓜呆了一呆,沮丧的道:“照你这么说,这唯一的线索又断了,这下没办法了,既然跟钱丽丽没关系,咱们也别死抓着人家不放了,都回家睡觉吧。”这一刻他原有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掏空,整个人也感觉累的不行,只想回招待所好好睡一觉。 刘伯温却怒其不争的看着他:“糊涂,我说村子里的事跟她无关,不代表她就是冤枉的。而且老夫也说了,这世间万物都有其秩序,既然有秩序只有大能力的人才能违反这种秩序,但绝对不是钱丽丽这种鬼能够违反的了的。俗话说人死如灯灭,除了少数执念特别强的鬼能存在这个世界外,其他的自有去处,若是死后都继续存在这世间又何来轮回一说?但现在钱丽丽却每天都在村子里,这难道还不够奇怪吗?” “对啊,对啊,前辈说的没错,钱丽丽要真这么厉害能继续永远留在人间,那不是超脱了生死轮回嘛?那可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可是要成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杨帆难道你忘了云山了吗?他可是成就了天仙位的人,还不是被天雷劈的身体都没了,钱丽丽一个刚死的女孩子就能比他还强了?打死我也不信。” 张西瓜说完,杨帆也觉得不对,照这么看钱丽丽实在是够古怪了,难道说钱丽丽现在这种情况跟村子有关?想到这他急忙道:“钱丽丽,跟我说说,你死后到现在都经历了什么?” 钱丽丽刚想说话,突然村子里的公鸡叫了起来,天边已经微微发亮,鸡叫声一起钱丽丽的身体突然渐渐变淡,刘伯温叫了声不好,猛然摔倒在凳子下面。钱丽丽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杨帆和张西瓜见刘伯温倒下都吓了一跳,走到他身边扶起他,着急的问:“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刘伯温紧闭双眼动也不动,张西瓜见他这个样子着急的摇晃着喊:“前辈,前辈,听见我说话没有?回句话啊,回句话啊…….”他这一摇晃,刘伯温呻吟一声醒了过来,见是张西瓜茫然的问:“西瓜叔叔,你抱着我干什么?” 丁羽蹲下好奇的道:“咦,你是小虎子?” “丁阿姨,你也在这啊,现在几点了?”问完,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随即看到了大柱子吓的一把抱住张西瓜:“西瓜叔叔我我害怕,我要回家。” 大家知道赵凯又回到了自己身体,大柱子听到赵凯的话,身体明显在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向屋子里走。杨帆看着他孤单寂寥的背影,心中微微发酸,想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走过去拍了下大柱子:“事情还没有解决清楚,晚上接着调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钱丽丽十二点这个时间做了什么吗?”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我只想她平安无事。”大柱子没有回头,沉声说了一句。 杨帆笑笑:“反正晚上大家还要在一起,我不想瞎折腾了,就在你这睡会怎么样?” “你,你竟然要在我这里睡觉,你就不怕看见我这张脸做噩梦吗?”大柱子颤抖的问。 “你很可怕吗?我没感觉到,实话跟你说我打小跟狼一起长大的,难道你比狼还可怕?何况对我来说,可怕不可怕不在脸上,在人心。”杨帆淡淡说完,也不管大柱子同意不同意迈步进了屋子,大柱子楞了楞也跟了进来。 他刚进来,杨帆却一扭头向回走,大柱子冷笑一声:“怎么了?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杨帆没说话,走到门边对张西瓜和丁羽道:“你俩把赵凯送回家去,然后回招待所把王寡妇的绳子解开,好好睡一觉,晚上到大柱子家来找我。”说完,转身走进屋子,一进屋子就见里面虽然简陋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的壁橱里摆满了各种书籍。杨帆暗自叹息一声,光看屋子就能看出一个人来,这大柱子也是个心气高的人,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没有自暴自弃,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些?命运有时候真的不公平。 杨帆毫不客气的躺倒在大柱子家炕上,然后抬头对他笑笑:“你也累一晚上了,赶紧休息会吧,晚上咱们还有事干,现在村子里就咱们几个还算正常,你这资源可不能浪费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对钱丽丽怎么样的,我们只想阻止村子继续这样下去。” 大柱子坐到抗边上,看着杨帆看了好久:“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如果在以前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杨帆呵呵一笑,躺在炕上双手放到头后面,翘起二郎腿看着大柱子:“干嘛还要以前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管你怎么想,不管有多少人害怕你不愿意和你亲近,也不管你有多自卑,在我的心中,一个能舍生去救孩子的人就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一个英雄,能跟你做朋友,我很开心,也很荣幸,真的,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大柱子楞了楞,自从他毁容以后,就很少有人再来他家,就更别说有人跟他说这些话。他眼睛有些湿润,强自忍着心中的激动,裂开只剩下半边嘴唇的嘴朝杨帆笑笑:“晚上还有事,那就早点睡吧。” 杨帆看着他纯净的眼睛,打了个哈切:“那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先睡了,睡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别叫醒我。”说完拽过炕上一个枕头,沉沉睡去。 大柱子没有睡,看了看杨帆,转头呆呆的看向窗外,村子外面鸡叫声不断,一缕朝霞如同凤凰涅槃重生,天地间渐渐亮了起来。 第三十章 朋友 一场好睡杨帆连个梦都没做,昨天晚上精神处于高度紧张,折腾了一个通宵,身体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才起来。或许是睡的有点多,他翻身起来感觉头有点晕,晃晃脑袋就见大柱子坐在坑边呆呆的看着窗外出神。他记得没睡着的时候大柱子就是这个姿势,到现在还是这个姿势,难道他一直都没睡吗? “大柱子,你就这么坐了一天?”杨帆不解的问。 一缕夕阳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在大柱子身上一片金黄,光看他的背影,雄壮的像是一尊天神。大柱子听见他问,扭过头来双眼之中全是血丝,对着他笑笑:“我不困。” 杨帆知道他的心事,什么都没说跳下炕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这个世界虽然冷酷,但我还是相信有美好的东西存在的,我也曾经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但是你我身为男人总要振作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家有什么吃的没有?” 杨帆是那种实在到了极点的人,他既然认定了大柱子是朋友,那就绝对不会假惺惺的客气,大柱子能感觉到他的心意,朝他笑笑:“家里有咸菜,还有压的面条。” “成,那我就下点面条行了。”杨帆问清楚面条在那,走到大柱子家厨房生着火,煮了两大碗面条端上来,一碗给大柱子,自己捧着一碗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他吃的甚是香甜,大柱子却没吃,只是看着他出神,过了半天才小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看见丽丽?” 杨帆低头吃着面条,头也没抬的道:“我师父是三茅山的灵官,就是道官,西瓜和我一样,说明白了就是两个小道士,不过现在不是过去了,也不讲究那么多,穿的也顺便。” 大柱子点点头:“杨帆,我看得出你是个实在人,也看得出你是真拿我当朋友,作为朋友我求你一件事,要是这件事真的跟丽丽无关,求求你们别为难她,好吗?” 杨帆恩了一声,夹了筷子咸菜放进嘴里:“放心吧,我和西瓜不是老古董,没有什么人鬼不能接触的戒条。我还是那句话,就是为了调查清楚村子里发生的怪事,这件事要是不解决了,村子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说我能看着不管吗?而且我也相信这件事跟钱丽丽无关,她一个刚死的人,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但他的死和村子发生怪事的时间太巧合了,就算跟她没关系,她也会知道些什么。” 大柱子听到他说不会为难钱丽丽,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杨帆不好意思道:“我刚想起来,家里还有腌的咸鸭蛋,我去给你拿两个吃。” 听他说有咸鸭蛋,杨帆猛然抬头:“我说大柱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咸鸭蛋都不早点拿出来?快去,快去,我好久没吃咸鸭蛋了。” “呵呵,我这就去给你拿。”大柱子像是心情很好,一瘸一拐的走出中屋,杨帆看着他的背影原本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眼中满是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大柱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自己原本就已经很不幸了,可现在跟大柱子比起来是那么的幸福,好歹自己身边还有西瓜这么个搞怪的小子,可他平时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吃完饭,杨帆把碗刷了,天色渐渐黑下来,他陪着大柱子坐到果树下面聊天,两人说说笑笑,没多大工夫张西瓜和丁羽赶了过来,他俩一来小小的院子里顿时很是热闹,杨帆见张西瓜打着饱嗝笑着问:“吃什么了?撑成这个样子?” “王寡妇做的饭菜,早上回去她还晕着呢,我俩也没管她回去睡觉去了,等醒了就听她跟村里的妇女说自己昨晚上遇见鬼了,见我俩起来还跟我俩白话了半天,这不吃了饭就找你们来了,现在天也快黑了,咱们该怎么办?” 张西瓜问完,杨帆扭头看大柱子:“钱丽丽一般几点到你这来?” “没准,有时候早点,有时候晚点,但一般都是在十二点以后。有时候就算来的早,到了十二点也会消失半个小时。” “对了,昨天你去树林里发现了什么没有?” “昨天她迟迟没来,我就很着急,四处找她,想起她出事的地方,就向村子外走,刚走到树林里就看见了她,可她的样子却无比的害怕和惶恐,我正在安慰她,你们几个就到了。” 杨帆恩了一声,想了下道:“村子里的人回忆起前世都是在十二点以后,咱们这样,我和大柱子去树林里守着,西瓜你和丁羽十二点到赵成家里接上刘伯温来树林跟我们汇合。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钱丽丽一到十二点这个时间就消失,这其中一定有事。” “好,就按你说的办。”张西瓜说完,扭头看了看丁羽:“光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啊,村子里的小卖店有卖可乐的,你去买两瓶回来咱们边喝边聊啊。” 丁羽哼的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你去买,剩下的就是你的跑腿钱。” 张西瓜一把抓过钱:“好咧,你老稍后,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跑远,大柱子见他走的甚快,笑着对杨帆道:“你这兄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杨帆也笑笑:“他就是这么个人,我已经习惯了。”丁羽却不满的嘟囔:“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可不是习惯了嘛。” 杨帆没理她,继续和大柱子聊天,大柱子跟杨帆很像,都是高中毕业也考上了大学却没钱上,但他却是个聪明好学的人,懂得也多,再加上好久没有这么聊天,两人竟然是越聊越热乎,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这时虽然是春天,但天晚的还是很早,不到八点就已经全黑了下来,天一黑村子立刻就静了下来,除了偶尔的鸡鸣狗叫很少能再听到人的声音。过了许久张西瓜才抱着两大桶可乐回来,远远的身边还有一个白色的人影,等他靠近杨帆才看清楚,跟在张西瓜身后的就是成了鬼魂的钱丽丽。 杨帆和张西瓜当然不会怕钱丽丽,但奇怪的是丁羽也没反应,按道理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应该是胆小的时候,但她却平静的很,仿佛这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杨帆感到奇怪,不由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丫头或许觉得有自己和西瓜在,就不怕了吧?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不但不害怕,反而好奇的问:“西瓜,你在那碰到的钱丽丽?你俩怎么走到一起来了?” 张西瓜把可乐放到木桌上:“就在门口啊,我见他离的挺远。犹犹豫豫的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就跟她打了个招呼,带着她一起回来了。” 这时钱丽丽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道:“别为难大柱子,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带你们去看。”此时她的神情坚定而又凄楚,楚楚可怜。 大柱子听到她这么关心自己,眼眶一红:“丽丽,没事的,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你,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好人,在我的心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英雄。” 钱丽丽的话飘飘忽忽的,要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她说什么,丁羽见他俩说的酸楚,心中一软急忙打岔,拿起桌子上的可乐道:“喝可乐,喝可乐。”抱起可乐瓶子感到不对,举起来仔细一看,怒气冲天的朝张西瓜喊:“死西瓜,让你买可乐,可乐,可口可乐也行,百事可乐也行,你怎么买的是非常可乐?” 张西瓜苦笑:“大姐,这小村子我上哪给你找可口和百事去?就这还找了两家小卖店才有的卖,你就别穷讲究了凑合喝吧。” 丁羽哼了一声放下可乐去屋子里拿杯子,杨帆却感到奇怪的问张西瓜:“今天咱们都没抹牛眼泪,怎么就能看见钱丽丽了?” 张西瓜撇了一眼钱丽丽道:“她这是想让咱们看到,所以就不用那么费事了,要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就还得抹牛眼泪。” 钱丽丽什么都没说,温柔的看着大柱子对他道:“你知道我每天十二点都会消失半个小时,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惨像,也不想让你为我伤心。今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会消失,但你答应我,不要为我伤心好吗?” “丽丽,你别这么说,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承担。” 钱丽丽温柔的看着他道:“你有朋友在,跟他们聊聊,十二点到昨天的树林里,到时候就会看到我为什么会每天消失那半个小时,大柱子你答应我就在树林里看好吗?” “我答应你,丽丽,你真的不用我陪着你吗?” 钱丽丽微笑的看着他,眼中全是温柔,还有一丝凄楚,她伸出手轻柔的碰触他脸上的伤痕,但手一碰到大柱子的脸,立刻就变得虚无,接着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钱丽丽刚一消失,丁羽拿着杯子出来,见院子里少了钱丽丽好奇的问:“咦,钱丽丽呢,怎么不见了。” 大柱子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自豪和温柔:“丽丽说了,十二点我们就会看见她,只要等到十二点就能再见到丽丽…….” 第三十一章 撞车 深夜小树林里,杨帆和大柱子在焦急等待,张西瓜和丁羽还没接上刘伯温。杨帆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但此时却连钱丽丽的影子都没看见,大柱子显得很是焦急不停的扭头四处张望,就在两人都等的有些焦躁,前面土路上突然有光亮闪动。 杨帆和大柱子都是一惊,一起向光亮闪动的地方看去,就见村子外面那条土路上突然多出一辆车来,夜深人静下汽车马达声清晰传进两人的耳中,车灯很亮,车速也快歪歪扭扭的向前行驶,杨帆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这是一辆红色的QQ小车。 大柱子看到这辆车脸色一变:“那,那是丽丽开的那辆车啊。” “跟上去看看。”杨帆喊了声窜出了树林,刚出树林红色的QQ车就在土路上拐了个弯,车速不减猛然朝那座小山上撞了过去。此时想要阻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车子出现的太过突然,几乎是无声无。杨帆心中一惊,以他的听力这车要是从村子开过来,他不可能听不到,但之前他和大柱子在树林里,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而车子就这么无声而又诡异的出现了。 难道这真是钱丽丽开的那辆红色QQ?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车子“嘭!”一声大响撞到了小山上,还余势未消的颤了三颤,紧接着小山那头猛然出现一道淡淡的七彩光芒。车子已经完全撞毁,所幸没有引起爆炸。这时候不管这车是不是钱丽丽的,杨帆感觉都有必要去看一看,他朝大柱子喊了一声:“你在这里等西瓜他们,我去看看。” 树林离小山的距离没有多远也就不到五百米米,杨帆快步跑过去,车子已经不在,清冷的月光下只有前天看到被撞毁的那辆红色QQ还在这里。车子里面没有人,外面罩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一看就在这有些日子了,而一辆刚撞毁的汽车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可刚才看到的汽车去了那里? 眼前除了这辆车,在没有了其他东西,杨帆满心疑惑围着小山转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到汽车撞毁的地方,月光下一切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但看到这一幕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有大柱子,两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看花眼的。 愣愣出神间,树林那边张西瓜几人快步赶来,离的老远就听见张西瓜的喊声:“杨帆,杨帆,你那边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快来。”互相喊了几声,双方靠近。张西瓜,丁羽,大柱子,刘伯温,一个人都不少,大柱子一瘸一拐的走进她身边着急的问:“怎么没有车?车里的人呢?” 杨帆摇摇头:“什么都没有,除了这辆前些日子就撞毁的车。” “怎么会没有?你我都亲眼看见的啊,丽丽呢?为什么丽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大柱子连问几声,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惶恐,这一刻他仿佛连魂都丢了。 “大柱子你别急,我记得钱丽丽是让咱们到树林里等他,而且告诉你就站在远处看,这其中一定有她的道理,耐心点,我相信钱丽丽会出现的。” 杨帆说完,刘伯温老气横秋的问:“出了什么事了?从头到尾跟老夫说说。” 杨帆把他和大柱子在树林见到的一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西瓜心中一动看了下表:“现在是十二点八分,前辈是十二点变回这个样子的,你们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十二点,我敢肯定是十二点,事情没发生之前我看了下表,那时是还有三分钟到十二点,等了也就有三分钟的时间,汽车突然出现接着撞到了山上,然后你们几个就到了。” “也就是说,汽车撞到小山的时候,前辈才记起前世的事,那未免太巧合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张西瓜刚说完,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再次在不远的土路上响起,众人扭头向一边看去,就见那辆红色的QQ再次出现,这辆车和杨帆大柱子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接着汽车快速而又猛然朝他们站着的地方撞了过来。 “都闪开。”杨帆大喊一声,拽着身边的大柱子躲开,张西瓜,丁羽,刘伯温也急忙跑向一边。汽车摇晃着速度不减向小山冲过来,杨帆躲到一边心中却震惊不已,他看的出这辆车绝对就是刚才那辆红色的QQ,就连行驶的路线和撞山时候的模样都没有任何区别。 “嘭!”车子撞到小山上,颤了三颤,接着在众人的眼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辆汽车所撞的位置就是那辆被撞毁汽车的地方,但撞毁的汽车一直都停在那里,而撞过来的汽车却消失不见。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愣愣看着说不出话来,只有张西瓜伸出手指向汽车撞的方向,惊讶的道:“我,我看到车里面的人了。” “是谁?”大家齐声问了一句。 “钱丽丽,是钱丽丽,我看的很清楚,车子撞山的一瞬间,两辆车融合到了一起,车灯照在山上反射出来的光芒透过挡风玻璃,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绝对是钱丽丽,我亲眼看见她头撞到了方向盘上,接着整个车就突然消失。” “可是钱丽丽已经变成鬼了啊,他怎么能开着车继续来撞这座山呢?”杨帆大声的喊了出来,此时他心中既沉闷又无奈,事情到现在又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搞不明白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还会开着车撞山,而且还是连撞了两次? “丽丽,丽丽,不会是丽丽,丽丽已经去世了,怎么还会开着车来撞山,这是不可能的,丽丽说会出现,她就一定会出现的,张西瓜你看的绝对不会是丽丽。”大柱子满脸焦急,额头已经见汗,声音颤抖着喊,仿佛只要他喊出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大柱子你冷静点,也许是西瓜看错了也不一定,现在钱丽丽还没有出现,大家也只是猜测,何况钱丽丽已经去世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坏还能坏到那里去?”杨帆轻声的安慰他,大柱子想了想,低着头沉默下来。 张西瓜嘟囔一句:“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说完扭头看向刘伯温,刘伯温微微沉思,过了会抬起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轻轻一笑道:“看着我干什么?真以为老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啊?”他虽然是说笑着,眼神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失落。 “前辈你要看出什么来,就跟我们说说。”杨帆看他这个样子,越发的好奇,忍不住问。 “你二人是学道之人,这种事情如何问老夫?” “我的确看了不少师傅留下来的书籍,但没有一本书上记载过这样的情况,如果真像西瓜看到的那样车里面坐的是钱丽丽,她为什么死了还要不停的来撞山?还有在车撞山的时间和村子里发生怪事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巧合的让人没法相信。” 杨帆说完,刘伯温叹息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钱丽丽之所以还留在人世间,一定跟这件事脱离不了关系,我记得你刚才说汽车撞到小山的时候你曾看到一道淡淡的七彩光芒,也许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跟这七彩光芒有关。钱丽丽撞到山上惊动了什么东西,因此散发出光芒笼罩住村子,所以村子里的人不停的回忆起前世的事情,而钱丽丽的鬼魂却要每天都在这里不停的重复曾经发生过的事,而无法脱离这个地方。” “如果真是是丽丽,那她也太可怜了,每天都要重复临死前的经过,她一定非常的痛苦。” 张西瓜点点头:“这点你到是没说错,人死前的一刻是最痛苦的,那种痛苦非常巨大,具体有多巨大书上并没有记载,但我相信人死前会有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这应该才是最痛苦的时间。” “这一下撞击,人立刻就死了,那还会有什么回光返照啊?”丁羽撇了撇嘴。 “不,回光返照是一个常见的自然现象。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时,由于日落时的光线反射,天空会短时间发亮,然后迅速进入黑暗。过去没有电灯,人们点香油灯或煤油灯,当灯里的油即将燃尽时,也会突然一亮,然后熄灭。那是因为最后的一滴油,失去了油的附着力或拉力,上升得特别快,所以会突然一亮。现在用电灯,在灯丝寿命将尽时,钨丝燃烧,电灯也会突然一亮,于是灯泡报废。这些都可以看做是回光返照现象。人也是一样,当人死的一刹那,神智都是清醒的,所以才会感觉到非常的痛苦。” 张西瓜说完,大柱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车里的人要真的是丽丽,她岂不是每天都要重新经历几遍这样的痛苦?这,这也太残忍了,你们谁有办法救救丽丽?我求求你们谁能救救她,不在让她每天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大柱子不停的哀求,此时他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车里的人就是钱丽丽。 没人知道该怎么做,都默不作响,杨帆看向刘伯温:“如果车里的女人真是钱丽丽,那她为什么要连着两次撞山?” 第三十二章 元神出窍 “老夫也不知道为何短短的时间里会撞两次山,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夫,老夫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刘伯温说完,丁羽突然开口问:“刚才撞车的时候谁看时间了?” 她一问都楞了一下,杨帆想了下道:“虽然没看时间,但两次间隔也就十分钟左右,你问这个干什么?”丁羽没理他问大柱子:“每次钱丽丽离开你,都多长时间。” “每次都有半个多小时。”大柱子老老实实的答。 丁羽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钱丽丽要连续撞山,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还会再继续来一次。” “为什么?”所有人都惊讶的齐声问了一句。 丁羽得意的抬抬头:“因为每次到十二点钱丽丽都会离开大柱子,以前不知道去做什么,但现在很明显是她回到这个地方重复死亡的历程。而每次她离开的时间都在半个小时,那就说这个重复不会是一次,但照刚才的时间看,十二点十分左右钱丽丽又撞了一次山,那也就是说,余下还有二十分钟。那么这二十分钟里钱丽丽很有可能继续重复死亡的瞬间,如果真像西瓜说的那样,死亡瞬间是如此痛苦,钱丽丽肯定是身不由己。” “没错,丁羽说的对,钱丽丽肯定是身不由己,否则每次消失也不会在半个小时以上,但到底是谁操纵了这一切?让她不断的重复死亡的过程?这也太残忍了。” 张西瓜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一下,大柱子却焦急的道:“不能看着丽丽每天重复这样的痛苦啊,你们帮忙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她啊!” 张西瓜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我们也想帮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啊。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开着汽车的女人是不是钱丽丽,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大柱子见他没办法求助的看向杨帆,杨帆看的出他眼中的哀求之色,急忙安慰他:“别着急,如果真像丁羽说的那样,钱丽丽的幽灵车还是会开过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会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如果真的是钱丽丽,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他刚说到这里,张西瓜指向土路惊讶的道:“快看,又来了。” 这次杨帆学聪明了,先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正好是十二点二十,接着那辆红色的幽灵QQ车,像前两次一样,歪歪扭扭快速冲了过来“嘭!”撞到山上。这一次大家早有准备,没有慌乱,都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开着QQ车的人正是钱丽丽,甚至她临死前的疲惫和惊慌都看的一清二楚。 幽灵车和撞毁的汽车快速融合,接着消失不见。这一次没有人再说什么,都低头想着心事,只有大柱子眼睛里含着泪水:“是丽丽,是丽丽啊,我看见她了,我看见她手在方向盘上却闭着眼睛,直到撞到山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这是累的啊,累的开车睡着了出了车祸,可怜的丽丽,死了都不得安宁,还要每天不断重复。不,不,我不能看着她继续这样下去。” 杨帆沉默一下猛然打断他:“车里的女人的确是钱丽丽,在撞山的一瞬间她的确是闭着眼睛的,一定是太过疲劳开车睡着了才出的车祸,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每天重复死亡的过程?而且要不断的重复。” “老夫说过,这一切都跟你看到的那道淡淡的七彩光芒有关系,钱丽丽每天都要重复死亡过程这岂不是另一种轮回。而村子里的人也都会在她第一次撞山的时候回忆起前世的记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可那道光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只在钱丽丽第一次撞山的时候看见,第二次,第三次却没看见?还有我们该如何解救钱丽丽,总不能看着她不停的重复。” 杨帆说完,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刘伯温才道:“老夫刚才也看到了钱丽丽临死时的惊恐,这的确是个可怜的人,不能转世投胎,每日里在这不停的轮回。也许是她对死亡的恐惧太过强烈,而且从来没有人想救过她,或者说她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时间长了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你说的那道光芒老夫未曾看见,现在你能找出那道光芒的所在吗?” “光芒很是飘渺,瞬间就散开,我哪里能看到是在什么地方?何况这山虽然不大,但要是一点点的找,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也找不到。但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只要救得了钱丽丽,村子里的事就不会在发生?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就算救不了只要在撞车的一刹那,看到光芒散发出来的地点,找到是什么东西散发出的光芒不就解决了一切吗?” 他说完,刘伯温摇摇头:“你说的简单,可钱丽丽已经是鬼魂,她撞山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否则不会三次都闭着眼睛。而且咱们几个就站在这里,可当钱丽丽震得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根本就看不见你我,所以每天重复死亡过程的只是她的鬼魂你明白吗?” “那前辈的意思是,我不是鬼魂所以救不了钱丽丽是吗?”刘伯温点点头:“阴阳相隔,你想要救一只鬼魂谈何容易。” “那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变成了鬼,就能阻止丽丽撞山,要是这样我愿意去死。”大柱子听完急忙喊。 “蠢货,这幽冥之事,那是你我能够看的清楚的?要是你死了救不了钱丽丽,那不是白死了吗?况且这只是一个猜测,为了一个猜测值得去死吗?”刘伯温毫不客气的训斥大柱子。 大柱子被刘伯温一喊,低头一声不吭,眼神之中却是说不出的坚定。杨帆苦笑,他知道大柱子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人就是个死心眼子,这几年过的是孤独寂寞的日子,只有钱丽丽来陪他聊聊天,他满心感激,甚至心中对已经是鬼的钱丽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所以只要有办法,大柱子都会不惜一切去做,这人颇具古风,即使他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不会做什么,却难保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做傻事。 想到这里,杨帆看了下表,此时离上次车祸发生才过去了三分钟,离十二点半还有七分钟,也就是说,如果还想不出办法,他们就会奇继续眼睁睁的看着钱丽丽再撞一次山,然后今天结束,明天这个时间还会继续重复。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早一天搞清楚都比晚一天搞清楚强,西瓜我记得师父的道书上有元神出窍的记载,只要元神出窍了,不就跟鬼魂一样了吗?或许就能救下来钱丽丽。” 张西瓜听他说完张大嘴道:“你疯了吗?你知道元神出窍有多危险吗?你要是回不来就真成了鬼了你知道吗?”张西瓜喊完,杨帆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我当然知道元神出窍很危险,但你看大柱子的神情,他现在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救钱丽丽,如果不用这个办法,他就会自杀,难道我能看着他去送死吗?元神出窍虽然危险但毕竟还有成功的机会,要是大柱子真的自杀了,你我的良心能过得去吗?别忘了是咱们出的这个主意。” 张西瓜楞了楞:“可咱俩都只懂得点皮毛,能不能成功很难说啊,这太冒险了。”他的声音有点大,大柱子听在耳朵里,着急的走过来:“我不怕冒险,有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张西瓜见他如此紧张的样子,知道杨帆说的没错,叹息道:“元神出窍跟鬼魂的状态就一样了,但这么做很危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力把你们带回来,还是在想想别的办法吧?” 杨帆看了下表,离十二点半还有五分钟,着急的道:“没有时间了,现在就开始。” “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有一种办法,可这办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张西瓜着急的朝杨帆喊。 大柱子却满脸郑重的看着张西瓜:“这是我的事,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去,不管多危险的办法,我都会去,你就拿出你的办法来吧。” 杨帆突然微微一笑对大柱子道:“大柱子,你忘了咱俩是朋友了?如果你去冒险我却在一边看着,那还叫什么朋友?所以不管你去那,我都会跟着去的。”说完扭头瞪着张西瓜沉声道:“西瓜,没有时间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看着我出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我和大柱子去吧。” 张西瓜知道杨帆的脾气,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劝阻的了,苦笑道:“办法是有,但我一个人没办法让你俩一起元神出窍啊。” 他说完,刘伯温哈哈一笑:“小子,你忘了还有老夫了吗?把你的办法告诉老夫,老夫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西瓜一跺脚,看着杨帆问:“你真要去?” 杨帆笑笑:“只要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会袖手旁观,就像我有了事情,你也不会旁观一样。” 张西瓜长叹一声,走到刘伯温身边对着他耳朵嘀咕半天,然后两人回到杨帆和大柱子旁边,张西瓜对他俩无比严肃的道:“事情紧急,只有用最原始最危险的办法,你俩元神出窍时间不能太长,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到了时间我就会符咒引导你俩,你俩一定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墨迹,也不能犹豫,明白了吗?” “恩,我知道了,这就开始吧。”杨帆说完盘腿做到地上,大柱子有样学样的也坐到他身边,张西瓜蹲下对杨帆道:“时间短,别逞英雄知道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不光大柱子是你朋友,我和丁羽也是,要想想我们两个。” 杨帆点点头:“放心吧,西瓜,我知道的。”他刚说完,张西瓜猛地一把捂住他的鼻子和嘴,紧紧捂住,使得杨帆根本透不过气来,杨帆也不挣扎任由他捂住,这时刘伯温也捂住了大柱子的鼻子嘴。 “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不式。我气浩然,悠然寰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急急如律令。”张西瓜捂住他的鼻子嘴,大声念动咒语。 咒语声中,杨帆只感觉全身疼痛不已,瞳孔已经渐渐放大,他极力强忍住没有挣扎,意识却一点点模糊,就在他几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张西瓜伸手猛然化掌成刀,一掌砍在他后脖子上大声斥道:“去!”杨帆身形一动,感觉那些难受的情绪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软软垂下,张西瓜松开了捂住他鼻子嘴的手。 他四下看了眼,见大柱子就在自己身边,此时的大柱子不再是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的伤疤也都消失不见,变成一个英俊硬朗的男子。杨帆呆了一下,又看到大柱子的身体跟自己一样软软躺下,随即想到这是大柱子没毁容前的样子,大柱子也看到了他,朝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却是如此的爽朗,阳光。 杨帆回应大柱子也笑了笑,远方马达声音响起,一道车灯射过来,那辆红色的幽灵QQ又快速的开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救鬼 汽车的速度很快,跟前几次没什么差别,但在杨帆眼里却突然变得缓慢起来,一切都像是慢镜头,就连地上弥漫的尘土仿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向汽车跑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大柱子也是一样,杨帆冷静一下集中精力向前迈了一步,身体跟着向前窜了一下。 “大柱子,什么都别想,集中精力,想着你要做的事情。”杨帆张嘴大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但他却知道大柱子可以感觉得到,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但有无比真实。杨帆喊完把一切念头都抛开,心中只想着向前跑要在钱丽丽再次撞山之前阻止她。 精神集中之下,杨帆感觉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但他不在像以前那样双脚着地,而是飘浮着向汽车而去。此时月明星稀,天地间没有一丝风,他这种状态下但凡有一点微风都能将他刮走,他飘浮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到了汽车前面,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汽车带动的风,吹得他沉沉浮浮,根本靠近不了车门。 虽然这样,杨帆仍然集中精力死死缠着红色的汽车,离的近他看的更加清楚,钱丽丽坐在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是闭着的,头上下晃动着,看样子已经是疲倦到了极点,虽然在杨帆的眼里车子速度慢的不行,但照现在这个情况撞山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钱丽丽,停下,停下….”杨帆大声呼喊,却没有一丝声音,钱丽丽还是紧紧闭着双眼,根本听不到他的呐喊。杨帆越来越着急,茫然无措的时候大柱子飘了过来,此时杨帆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声音:“现在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是大柱子再问自己,心中默转念头:“跟在我身边,我冲过去抓住车门,然后你抓住我的脚,不管怎样都要阻止钱丽丽再一次撞山。” 默念完,集中全部的精力猛然窜向汽车的前门,但钱丽丽的车窗并没有摇下来,而是关的死死的。杨帆双手触碰到车窗却被汽车前行带起的风吹得向一边飘去,幸亏他手快,刚飘出去就抓住了倒车镜,而这时候汽车却颠簸了一下,这一颠簸气流猛然一变,杨帆整个人横着贴在了汽车前挡风玻璃上。 汽车仍然向前开,前面的风倒刮过来,杨帆此时像是一张贴纸一样贴在前挡风上,而车里的钱丽丽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双眼紧闭着,一脸的疲惫。杨帆心中大喊:“钱丽丽醒醒,醒醒……” 可不管他怎么喊,钱丽丽仍然没有半点反应,杨帆心中惊疑不定,此时他的状态和钱丽丽的没什么区别,可为什么他对大柱子呐喊,大柱子能够听到,而钱丽丽却毫无反应?清楚的看到钱丽丽疲惫的样子,他心中一动,看起来钱丽丽再重复的过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现在的她仍然是生前的状态,那也就是说在这重复的时间里,他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甚至连死亡后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汽车离小山越来越近,杨帆却被贴在挡风玻璃上动弹不得,只要汽车撞上小山,无疑会带着他一起撞上,他清楚的知道,人的元神最是脆弱,尤其是对他这种没修炼多长时间的人来说,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汽车撞毁,那他也会跟着消失,死亡。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以后要和钱丽丽一样,每天重复死亡的过程?想到这里杨帆不寒而栗,心中更是焦急,大柱子跟在车边上努力想要靠近,却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汽车。 眼看着汽车一点点离小山越来越近,杨帆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梦境中的时候也是看着自己脱离身体无能为力,念了心经才挣脱醒来,那这个时候是不是念动心经也会管用?想到这里他再不多想,大声念起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杨帆念的声音虽然大却没发出一点声响,汽车的马达掩盖住了一切。但此时大柱子却听到了他的念诵声,也跟着他一句一句的念着。两个人念诵心经的声音在各自心中交相辉映,渐渐的合到一处,而当念到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时,汽车的速度突然变得更加缓慢起来,而此时杨帆和大柱子身上也散发出一股祥和宁静的气息,这股气息包围住他俩,汽车刮起来的风,对他们再无影响。 杨帆感觉自己能动了,不但是能动了,整个身体都变得灵活起来,不是在漂浮着,而是像从前一样,所有的反应感觉都回到了自己身体里。车子开的十分缓慢,像是一只蜗牛向前爬,杨帆从挡风玻璃上下来,伸手猛拍车窗,但里面的钱丽丽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汽车却像是一只硬壳乌龟一样无处下嘴,大柱子跟了上来,焦急的问:“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下杨帆四处寻找寻找能够抓到的东西,四处乱抓下摸到了车门的把手,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去试着拉开门把手,暗骂自己糊涂的同时拽住把手向外一拉,车门竟然被他这一拉,拉开。 车门一被拉开,杨帆猛然拽住钱丽丽使劲摇晃,钱丽丽被他一阵摇晃从睡梦中惊醒,一扭头看见杨帆站在车门边上使劲的拽着她,此时的她根本不记得杨帆,吓得“啊!”一声大叫胡乱的挣扎。这一紧张挣扎,脚下一用力油门被踩到了最低,汽车的速度猛然又快了起来,杨帆心中大急,自己喊的声音钱丽丽根本就听不见,汽车的速度更加快速起来,这情景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顾不得那么许多,大柱子和钱丽丽早就认识,也许让他来回比自己要好的多,想到这杨帆在心中呐喊着让大柱子靠近来拽钱丽丽,自己跳开从后面绕到车的另一面车门,打开后钻了进去,进去一看就见钱丽丽仍然慌张的挣扎,大柱子也是一连焦急,死死抓住钱丽丽不放,而车离小山已经不足一百米。 事情紧急,杨帆伸出脚向钱丽丽一脚踹了过去,希望能把他踹出车外,但谁知道她的安全带绑的却很死,这一叫踹了她身体一歪,却没踹出车门。 杨帆坐小轿车的次数有限,而且从来没系过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四处寻找想找个锋利点的东西把钱丽丽身上的安全带割开,但此时钱丽丽却慌乱的双手乱舞,她这么胡乱挣扎使得原本紧张的情况更加慌乱。 杨帆不耐烦起来,伸手朝钱丽丽后脑猛然一砍,钱丽丽身体一僵晕了过去,但脚却还踩着油门,车子的速度又猛然快了起来,杨帆心中着急,此时要是再拖下去,惨剧就会再一次发生,杨帆找不到任何锋利的东西,心急之下,抓住安全带想用蛮力拽开。 安全带结实的很,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丝毫没有损害,杨帆四处寻找带子的出处,他顺着带子摸到了车座子旁边的卡带子的卡簧,他下意识的一摁,安全带“啪!”一声弹开,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山前,杨帆顾不得多想,向后一退,朝着钱丽丽猛力一脚。 车门外面大柱子使劲拽着钱丽丽的衣服,杨帆这一脚使得劲很大,两股力量之下钱丽丽猛然被踢飞了出去,她一出了车,汽车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而杨帆接着踹钱丽丽那一脚身体猛然向后一挺,顺着车门倒着窜了出去。 杨帆出了车门,身不由己被行驶着的汽车带着向前拖去,他接着这股力量将身体缩成一团,向前滚了两滚半蹲着立了起来,接着就见汽车“嘭!”一声响撞到了小山上了。就在这时,汽车撞飞了小山下面一块石块,杨帆看的清清楚楚,被撞缺的这一小块,是小山最底部,底部那快石头崩飞,地面上突然闪出一道七彩的光芒,位置就在汽车的地盘下面。 不管底盘被撞飞那一角的下面是什么,位置都已经找了出来,怪不得前天他们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原来这七彩光芒散发的位置是在报废的汽车下面。 汽车撞到山上,余势未歇,颤了几颤,光芒也随着抖了几抖,这一切太快杨帆并没有看的太清楚,但他看的出来,抖的这几下,不是三下就是四下。而这跟钱丽丽每天的重复很是相似,难道钱丽丽每天要重复四次跟这个七彩光芒抖这几抖有关系? 此时杨帆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心中也暗暗庆幸自己终于还是闯过了这一关,这一次很是危险,刚才自己的动作那怕慢上一拍,恐怕自己都不存在了,刚才情况紧急,千钧一发之际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一起来开,却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杨帆,丽丽醒来了,你快来看看。” 突然杨帆能够听到大柱子的声音,他忍不住楞了一下,扭头一看,几十米外钱丽丽幽幽的从大柱子怀中清醒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结束 杨帆赶过去,钱丽丽睁开双眼看着大柱子:“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要远远的看嘛。你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钱丽丽欣喜的伸手去摸大柱子的脸庞。可当她手碰到他脸颊的时候却摸了个空,钱丽丽突然变得焦躁:“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丽丽你受苦了。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承受那样的痛苦了。”大柱子紧紧的抱着钱丽丽,声音已是微微颤抖。 钱丽丽却是一脸慌张,根本不顾自己发生了什么,反而焦急的问:“大柱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碰不到你,还有,你怎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丽丽,你每天都要在这里撞山,以前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每到十二点就消失不见,现在我知道了,我没事的你放心,我和杨帆灵魂出窍来救你了。”大柱子说完,紧紧的抱着钱丽丽,生怕一撒手她又会消失不见。 杨帆觉得不对,钱丽丽碰不到大柱子的身体,但大柱子却能紧紧的抱着她。但不管怎么样钱丽丽总算是救下来了,也找到了七彩光芒散发的地方,村子里的一切都将结束。他叹了口气,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可他这颗心还没等放到心里,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佛音,这音乐像是有无数的和尚在念经,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宁静安详。一道祥和的金光也在天边闪耀。 佛经声一响起,钱丽丽突然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整个人突然间变轻,慢慢的漂浮起来,听着远方佛经之声不绝,杨帆知道钱丽丽终于可以解脱了,而此时大柱子却抓住钱丽丽的胳膊,死命的不放手,双眼之中满是凄苦。 杨帆吓了一跳:“大柱子你干什么?”大柱子不说话,只是看着钱丽丽手里死死的抓住,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放手啊大柱子,钱丽丽现在已经解脱了,她现在要到她该去的地方,快放手。”杨帆焦急的喊叫中,秦丽丽的身体一点点向上漂浮,这力量越来越大,已经带的大柱子离地。在这样下去,大柱子的元神就会跟钱丽丽一起被远方的佛光带走。 “不,我不能没有丽丽啊,如果是以前我还能继续忍受下去,可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来和我聊天,我感到很幸福,如果没有了她,如此漫长的人生,你让我怎么继续过下去?没有了丽丽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啊。” 钱丽丽听到大柱子的话,全身颤抖起来,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她低头看着下面的大柱子,嘶声喊:“我不走,我不走,我永远陪着你,大柱子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可那个时候你有女朋友,我不敢靠近你,只有你毁容了我才敢靠近你,你善良,勤奋,勇敢,别人不知道你的好,可是我知道,就连我变成了鬼你都呵护着我,大柱子我爱你,我不走,我留下来陪着你。” 钱丽丽喊叫着,全身不停挣扎,大柱子全身一僵:“丽丽,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我永远都陪着你,在我的眼中,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就算毁容了,你也是真正的男子汉。” 钱丽丽刚说完,张西瓜念动咒语的声音响起:“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曳,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急急如律令。”随着咒语声起,两道黄符突然出现,黄符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在空中到杨帆和大柱子的肉身间形成一条光带,指引着他们回到自己身体。 杨帆想起张西瓜的话,知道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可大柱子仍然死死的抓住钱丽丽,而钱丽丽不停的挣扎想要留下。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朝大柱子大喊:“人鬼殊途你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大柱子这时候别感情用事,赶紧跟我回去,晚了就回不去了。” 此时,天边的佛音越来越响亮,不管钱丽丽怎么挣扎人还是向上飘浮,已经带着大柱子悬在了半空中。 “撒手,撒手啊大柱子,你再不撒手就被钱丽丽带走了,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没有了丽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帆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都没有啊,更不要说有人会疼我,爱我,怜我,我也是一个人,我也需要关怀,但这个世界太冷了,冷得我根本就活不下去,我不管丽丽是人是鬼,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对我,你知道吗,跟她在一切的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几天,我不能没有她啊。” “你不要忘了,丽丽是鬼,她现在终于解脱了,难道你要让她继续留在这世界上成一个孤魂野鬼吗?你活着她有个伴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呢?何况没人知道村子里的事情解决后钱丽丽还能不能存在?要是不能存在就烟消云散了,难道你忍心这样留下她吗?大柱子莫放开钱丽丽跟我回去,回去我会给你找医生做手术。还你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听到杨帆喊完,大柱子犹豫了一下,脸上又是凄苦又是无奈,手也慢慢的松了些,钱丽丽听到杨帆的话,突然哭了起来:“大柱子,听他的话,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好姑娘替我来爱你的。” 钱丽丽说完,大柱子猛然抓紧了她的手,抬起头对她笑了笑:“你就是最好的姑娘了,我不需要别的人来爱我,因为我只爱你一个人,不管你到那里去,天堂也罢,九幽地府也好,我总是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说完扭头看向杨帆:“兄弟,我能认识你这个兄弟很开心,我真希望咱们能做一辈子的兄弟,但我不能看着丽丽一个去面对未知的世界。你说的对,我不能自私的把丽丽留在身边,但是我可以跟他一起走,不管她去那,身边总会有我。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叫做心安乐处就是身安乐处,只要我的身边有丽丽,不管是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天堂。杨帆你回去吧,不要在管我,我决定了要跟丽丽一起走。” 大柱子说着话,佛光的吸力却越来越大,已经带得他俩飘到了天空之上,此时杨帆想要拽大柱子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而这会张西瓜焦急的声音传进耳朵:“杨帆,快快回来,要不就来不及了,他扭头一看,黄符搭成的光带,已经变得越来越淡,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杨帆回头看了一眼,大柱子和钱丽丽像是夜空中美丽的精灵,在夜色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快快回来。”张西瓜的大喊令杨帆全身一颤,急忙向黄符搭成的光带跑去,身体刚一接近黄符发出的淡淡紫光,全身一震,接着脑袋轰一声大响,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杨帆感觉到一阵摇晃,睁开眼,张西瓜和丁羽关切的看着自己,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猛然站起来:“大柱子怎么样了?” 那边刘伯温传来一声叹息:“他已经去了。” 杨帆愣住,向天边看去,清朗的夜空下,月亮星稀,世界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过。 “出什么事了,你快跟我说说?”张西瓜着急的问。 杨帆心中难受,沉默一下把他和大柱子元神出窍的经历讲了一遍,听完他讲所有人都被大柱子的痴情震撼,愣愣的不说话。过了许久刘伯温才开口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七彩光芒的源头了吗?如果老夫猜的不错,找到源头,村子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是前辈,要真找到了源头,你不就不存在了吗?” 听到丁羽说,刘伯温淡然的笑了笑:“只当这是一场梦吧,现在的世界不是属于老夫的,实不相瞒,当老夫看到你们口中汽车的时候,还以为是遇到了怪兽,还是让一切恢复本来的模样吧。” 刘伯温说完,所有人都没出声,他哈哈一笑:“男儿大丈夫不要做这小儿女模样,快快去那七彩光芒源头,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完率先走到汽车身边弯下腰去看小山下面,杨帆和张西瓜对视一眼,一起走到车旁。 七彩光芒的位置就在车头下面,他叫上张西瓜两人费力将汽车向一边挪动了挪动,接着看到了小山下面果然有一截黑色物体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那截黑色的东西一显露出来,杨帆感觉脑袋中回忆起数不清的往事在一点点后退,他大吃一惊,看来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果然都是这截黑东西引起来的。他来不及多想蹲下伸手抓住那截冒出来的黑东西,可他的手一碰到黑色东西就感觉全身像是被地狱之火炙烤一般,他大吃一惊想要刚想要放手却听刘伯温“啊!”一声惨叫。 听到刘伯温的惨叫声,杨帆知道自己不能放手,拼命抓住那截冒出的黑东西死命的向上拽,可这东西埋在地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他力气虽大一时间却也拔不出来。而此时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杨帆感觉灵魂都在颤抖,他死命忍住疯狂的大喊抓住那东西玩命的向上拽。 他用的力气太大,那黑东西露出的一截又不大,被他这一狠拔,多少拔出了点,可杨帆的右手却被划破一道口子,他手上出血迸在那截黑色的东西上面,就见那黑色的东西猛然全身发出一真耀眼的光芒,这光芒是七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光芒互相萦绕交缠,快速凝聚在一起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白光是如此的强烈使得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闭了下眼镜。 接着杨帆感觉手中一松,坐了个屁蹲,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他张开双眼就见手中多了一把样式古朴的弯刀,弯刀不大像是一把匕首,此时弯刀再没有了七彩的光芒,反而黝黑黝黑的,很不起眼。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杨帆没有多想,站起来急忙问:“西瓜,丁羽,前辈,你们没事吧?” 张西瓜捂着脑袋呻吟一声:“我没事。”接着看到刘伯温躺在地上,急忙跑过去扶起他:“前辈,前辈,你醒醒,你醒醒啊…….” 在张西瓜的摇晃下,刘伯温张开双眼,看见张西瓜迷惑的问:“西瓜叔叔,你怎么又抱着我啊?这是那啊?” “你,你是赵凯?”丁羽走过来问。 “是啊,我是赵凯啊,丁阿姨你也在这里啊?我爸爸呢,他在那啊?” 杨帆听到赵凯的话,突然长叹一声:“他不是前辈了,他是赵凯,村子恢复了正常。” 杨帆说完,不远处的村子突然喧嚣了起来,好多人在喊叫,家家的灯也亮了起来,张西瓜长出了口气:“我也相信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走,我们回去看看。” 杨帆点点头,转身看向大柱子和钱丽丽小时的方向小声道:“大柱子,钱丽丽,你们一路走好。” 张西瓜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别伤感了,或许对大柱子来说,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杨帆没有答话看着天边微微出神,此时风起了,不远处一颗蒲公英被吹散,白色的绒球随风飘舞,月光依旧,白色的绒球渐渐飘远……… 轮回村,完。 杨帆手中的弯刀是什么?他们会找到宝藏吗?历史上成吉思汗,拿破仑,希特乐,有许多相似之处,在这些相似之处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请看第五卷,代言人。 第一章 大草原 五月的草原,蓝天白云、弯弯河水、茵茵绿草、群群牛羊、点点毡房、袅袅炊烟,呼伦贝尔是世界少有的绿色净土和生灵的乐园。茫茫无际的天然牧场,清新宁静,置身在美丽的大草原之中,令人心胸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到处盛开着艳丽的鲜花,白云似的羊群浩浩荡荡,让人感觉恍若到了天堂。 杨帆,张西瓜,丁羽,三人骑在马上却显得很是无精打采,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使他们有些昏昏欲睡。离开了村子,三人就一直在草原上逛荡,刚开始接触草原每个人都被草原上美丽的景象震撼,走的也是兴致勃勃,可一路下来却没发现什么宝藏,张西瓜和杨帆两人练了个一个多月,还是看不到任何颜色的气体。 时间一长,三个人都不在像是先前那样,只是坚持着继续在草原上寻找,好在丁羽身上钱多,买了四匹马,三人各骑一匹,多出一匹驼装备。杨帆现在也不在问,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要是找不到宝藏,欠丁羽的就还不起,找到了这点钱就是毛毛雨,想明白了这点,一路上倒也没遭罪。 草原之上,地广人稀,他们三个连着几天都没有碰到蒙古人聚集的地方,风餐露宿下更是显得萎靡不振,丁羽无精打采的骑在马上,脑袋随着马蹄起起伏伏,全身懒洋洋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精气神。张西瓜举着水壶喝了口水,在马背上呆了两个月如今也不像当初狼狈的模样。他策马走到杨帆身边,嘟囔道:“这几天可遭了罪了,要是今天还看不见蒙古包,累也累死咱们三个了。” 杨帆扭头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说是要来寻找什么宝藏,走了两个月,连人都少见,那有宝藏?别人寻宝还有幅地图啊传说什么的,咱们倒好,傻乎乎的就一头撞进来了,主意是你出的,你就少喊两声苦吧。” “喂!我可没喊苦,只是咱们这么找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对了杨帆,咱们在村子外的小山那里不是找到一把古朴的小刀嘛,那刀看上去年头很久了,肯定值钱,卖个百八十万的不成问题,不如把你手中的刀卖了吧,卖了就不用四处奔波了。” 杨帆摇摇头:“这刀甚是奇怪,你想想什么刀有这么大的威力能让一个村子的人回忆起前世?但自从到了我手里,这刀就变得很普通了,再也不发出光芒,却又锋利无比,我本来就用短刀,都已经使顺手了,再者说,看到这刀我就能想起大柱子,也算是留了个念想,你就别打刀的主意了。” 杨帆戳穿了张西瓜的企图,他脸都没红一下,翻了下白烟看了一眼丁羽:“那咱们就继续吃大小姐的喝大小姐的,反正什么时候找到宝藏什么时候算。”说完又好奇的问:“喂!这刀肯定有来头,你不打算研究研究?” 杨帆呵呵一笑:“不管这刀是什么来头,你我都不知道,就连师父留下的典籍中都没记载,反正是个好东西就是了,我是不会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西瓜哼哼两声没有说话,一直昏昏欲睡的丁羽睁开眼:“张西瓜,这主意是你出的,现在要退出的也是你,你怎么就那么没有毅力啊?” 张西瓜一瞪眼:“你懂个屁,我还不是看你遭罪,怕你撑不下去嘛,我这是为你好知道吗?别狗咬吕洞宾啊。” “呸!你好心,你要好心,这世界上就没坏心眼的人了…”三人边说边向前行,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远处突然冒起几股炊烟。丁羽看见炊烟忍不住欢呼一声:“前面有人家,今天晚上终于能吃顿好饭了。”说完催马向前,张西瓜也是精神一振,拍马去追丁羽,把杨帆扔在后面,杨帆苦笑一声拽着驼装备的马匹,慢慢跟上。 前面是一个山坡,杨帆策马到了山坡上向下一看,但见一座座蒙古包像珍珠般撒落在绿浪起伏的草原上,炊烟冉冉升起,妇女们正在忙活着晚饭,孩子们在外面嬉戏玩耍,如此画面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早就看惯了草原上的景色,但这里的情景还是让杨帆心情大好,前方张西瓜和丁羽已经跑到帐篷聚集的地方,下了马在和一个老人说着什么,望着人们脸上的笑容,杨帆也被这情绪感染,心情变得欢快起来。 策马前行,还没等走到蒙古包,张西瓜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离老远就对他喊:“杨帆,你知道咱们跑到那来了吗?” 他一问,杨帆有些不解的问:“到那了?” 张西瓜跑过来,伸手牵住驼装备的马匹,见杨帆跳下来,笑着道“我刚问了,这里是科尔沁草原。刚才丁羽跟我说了,科尔沁蒙语意为箭簇,是当年成吉思汗二弟合撒尔的领地。” 杨帆笑笑:“是就是呗,你高兴个什么劲?”两人聊着丁羽也兴奋的赶了回来大声叫嚷:“咱们今天好运气,这里晚上要举行搏克大赛,咱们正好赶到,老人说咱们是长生天派来的贵客,要以贵宾之礼招待咱们呢。” “慢着,慢着,什么是搏克?”张西瓜好奇的问。 “搏克就是摔跤,是蒙古族民间最普遍的运动,咱们点正,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说,还能赶上这么大的节日,实在是幸运啊。”丁羽兴奋的小脸都红了起来,像是满地的红杜鹃。 张西瓜嘿嘿一笑,脸上也是兴奋却忍不住给她泼冷水道:“人家办大赛你兴奋个啥?又不是比武招亲,要真是比武招亲,我看你干脆就在这找个蒙古小伙定居算了。” “呸死你个臭西瓜,还不如给你找个蒙古姑娘倒插门的好。”说完也不理他,跑到杨帆身边,笑着道:“杨帆,你身手不错,不如晚上跟他们比试比试?” 杨帆笑笑:“我这都是野路子,又不会摔跤,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出丑吗。咱们看热闹就好了。” 张西瓜蹲到地上采了一朵红杜鹃拿在鼻子上闻了闻:“小爷我身手也不错啊,要是比赛有什么大奖,我不介意上去试试。” 丁羽刚想损她一句,见他摘下一朵杜鹃,急忙跑到他身边夺过来道:“西瓜,在这里别乱采这杜鹃花。” “为什么?我**也碍着你事了啊?“张西瓜瞪着眼睛朝她喊。 “你不知道,杜鹃花是蒙古民族最崇敬的花种之一。杜鹃花又叫弘吉刺花,成吉思汗的母亲月伦、妻子孛儿帖都生于弘吉刺部,就是现在阿尔山与呼伦贝尔草原交会处,那是个开满杜鹃花的地方。相传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是蒙古乞颜部首领,是人们敬仰的草原英雄。也速该打猎时,看见一位来自森林草原地带的美丽新娘。她的肌肤像牛奶一样洁白,她的脸庞像杜鹃花一样粉红娇艳,她的身段像白桦一样婀娜挺拔。也速该与兄弟们纵马把新娘抢来,做了自己的妻子,她就是月伦夫人。所以蒙古人把杜鹃花当做是月伦夫人。咱们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小心点的好。” 张西瓜楞了一下:“靠,这么多事?行了,听你的。” 三人说着话,到了营子外围,里面栓着的大狗对着他们“汪汪汪…”一阵狂叫,接着最前面的大蒙古包里跑出来两个穿着袍子的蒙古男孩。男孩看见他们仔细打量了一翻,转身又回到帐篷,杨帆知道这是蒙古族的礼仪,孩子们首先跑出来,之后,向大人汇报观察到的情况。如果来的是长辈,全家人都出来迎接。迎客人时,服装要整齐。 杨帆三人停下脚步耐心的等待,没多大的工夫,帐篷里走出五个人来,其中一个老人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满面含笑的看着他们,看见里面有老人杨帆将缰绳递给张西瓜,上前将双手置于跻部鞠了一躬,正是标准的蒙古族客人见到老人的标准礼仪。 老人呵呵一笑,忙将杨帆扶起道:“胆大的人渡洋过海,胆小的人跬步难行。展翅的雏鹰飞到了我的帐篷,呵呵,欢迎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说完亲热的拥抱了杨帆。 杨帆急忙表示感谢,并且问安,交谈了两句才知道这老人叫格尔楞,和儿子巴雅尔,儿媳,两个小孙子生活在一起,巴雅尔三十二三的年纪,红红的脸庞粗壮的身子,亲热的招呼他们几个进蒙古包,杨帆把马鞭放在门外,客客气气的跟了进去。 格尔楞大叔家的蒙古包非常大,比内地一般的民居甚至都大,里面就算坐个二三十人也不会感到拥挤,看起来格尔楞大叔家的日子过的不错。但令杨帆没有想到的是,一进蒙古包就见里面坐了五个老外,五个老外正喝着奶茶,叽里咕噜的聊天,气氛正热烈,见杨帆他们几个进来都放下茶杯扭头看向他们。 张西瓜跟在杨帆后面,进来看到五个老外,楞了一楞忍不住道:“我靠,还有老外啊,他们也是来摔跤的?” 第二章 女萨满 这五个老外四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女人看上去很时尚,金黄的头发甩在后面扎成一个马尾辫,其中一个男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们身上穿着旅行的冲锋衣,像是来旅游的,但另外三个男人却个头高大,举止动作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巴雅尔见杨帆停住,微笑着上前给他们介绍,说这五个老外是来旅游的,恰好今天到的这里,比他们早来了一个小时,杨帆笑笑,朝那几个外国人点点头,和丁羽张西瓜坐到了另一边。 张西瓜凑到杨帆耳边小声嘀咕:“那三个老外看着很彪悍,不像是好路数,咱们小心点。” “管人家是什么路数,各自走自己的路就是了,只要不招惹咱们,咱们也少搭理他们。”杨帆淡淡说完,却是头也不抬,端起面前桌子上一杯奶茶喝了一口。接着格尔楞大叔走进来,笑呵呵道:“孩子们,本来是我招待你们,但今天是我们科尔沁蒙古的搏克大赛,这是一个难得的节日啊,所以晚饭在外面一起吃了,稍等一会,等天黑了大家就出去。” 杨帆几个站起来向格尔楞大叔致谢,那几个老外能听懂中文,也站起来用别扭的声调说着谢谢。格尔楞大叔似乎很忙,让儿媳端上几壶奶茶转身出了蒙古包,杨帆他们走了一天感到很是疲累,半躺着休息,那五个老外却对他们三个警惕的很,谁也不说话。两帮人谁也不搭理谁,蒙古包里顿时变得沉闷。 半个多小时后,蒙古包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扬帆站起来走到外面一看,就见附近周围百里以至几百里以外的牧民,都驱车乘马赶来聚会。多少不等,少则二、三十,多则上百人。所有人穿起节日的盛装,不顾旅途的遥远,男女老少,乘车骑马,云集到绿海如茵的草原上。素日宁静的草原,彩旗飘扬,人流纵横,牛羊欢叫,牧马嘶鸣,顿时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几十堆大的篝火点起,马头琴沧桑悠扬的声音响起,这个夜晚草原上沸腾了起来,杨帆正看的热闹,巴雅尔来请他们,见了杨帆亲热的搂住他的肩膀:“走走,快开始了,给你们准备了桌子,大家到那里去。”说完招呼着蒙古包里其他的人跟着他走。 大家跟着他走到一堆篝火旁,地面上立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放着瓜果,烈酒,巴雅尔请他们坐下,然后带着五个老外在他们身边另一张桌子坐下。他们坐下没多大一会,来的人越来越多,篝火下围成一个大圆圈。男女老少一个个喜气洋洋。 夜幕降临,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篝火旁男女青年轻歌曼舞,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快之中。 热闹喧腾了一阵,每个桌子前都上了一只烤全羊,杨帆他们这桌上的羊得有四十斤左右,一看就是烤制的十分讲究,去毛带皮腹内加葱、姜、椒、盐等佐料整体烤制而成。形完整,羊跪在方木盘内,色泽金红,羊皮酥脆,羊肉嫩香。 张西瓜惊喜的道:“今天竟然吃到了正宗的烤全羊,咱们口福不浅啊。” 丁羽嘿嘿一笑:“还不是借了搏克大会的光,平时那能吃到这么正宗的……”他两人聊着天,格尔楞大叔缓步走到中央,双手张开,手心向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静静的看着他。 “豹子的斑纹在于身上,男子的志气在于胸内。赛马途上知骏马,摔跤场内识好汉。我宣布,今年的搏克大赛开始。”他一说完,所有的人顿时齐的大喊一声,接着欢笑声响起,格尔楞大叔摆摆手,示意安静,所有人见到都静了一下,接着巴雅尔端上来一杯酒递给他,格尔楞大叔接过来,用无名指蘸酒弹酹一下,大声道:“博格多成吉思汗,迎去花容月貌的孛儿帖只斤夫人。宰一只花脸的羯绵羊,装在水晶盘里招待贵宾。是成吉思可汗定下的礼制,是蒙古人待客的传统,是忠厚和贞洁的标志,是至诚心意的象征。” 格尔楞祝词念到这里,杨帆知道是在欢迎他们,忙端杯站了起来。大家斟一杯酒互相唱和之后,格尔楞大叔接着说一声“请用刀。”并举杯继续祝福道:“按着老规矩敬献,请各位都来品尝。遵循旧风俗奉献,请各位都来举觞。” 蒙古人的热情此时达到了一个顶点,杨帆感谢完坐下,搏克大赛正式开始,他们三个虽然在草原上流浪了两个月,规矩懂了不少,但这样的大会还是头一次参加,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格尔楞大叔欢迎了他们和那几个老外,继续大声道:“每一次大赛都有奖励,这次也不例外。”说完让他儿子上来。 巴雅尔捧着一个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快步走过来,恭敬的递给格尔楞大叔,格尔楞大叔掀开红布,举起那东西高声大喊:“这是前些日子我家猎狗在阿尔山附近叼来的,这是勇士的头盔,虽然不知道这是那位勇士的,但我知道这肯定是我蒙古族前辈头上的头盔,头盔在大赛前三天找到,这是长生天的旨意,用它来献给最勇猛的勇士。” 头盔在月光下闪烁着青铜的光辉,崭新的像是刚做好的一样,肯定是被格尔楞大叔重新打磨过了,头盔造型古朴,上面镶嵌着几颗宝石,一看就是贵重之物。[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张西瓜看到头盔,惊喜的一把抓住杨帆:“看看,我就说这地方肯定有宝藏,那头盔看上去年头可不少了,格尔楞大叔说是在阿尔山附近找到的,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咱们明天就去看看。” 他说着话,旁边桌子上一直很安静的五个老外,突然像炸了锅一样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起来,丁羽拧了一下张西瓜:“看上这头盔的不只你一个,老外们也看上了。” 张西瓜扭头一看,见老外们小声的嘀咕,似乎在商量什么,忍不住冷哼一声:“我看他们几个就不像是好路数,杨帆格尔楞大叔可说了,谁赢了今天的比赛,头盔就是他的,你下场把头盔赢过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丁羽却笑了笑:“格尔楞大叔是个不懂行的,那头盔要真是古董,被他打磨的跟个新的一样,也就不值钱了。” “这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是咱们赢过来以后,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古物,再问问大叔他家那狗是在那叼来的,有了大概位置,不是也好找了吗。” 他说完,杨帆斜着看他一眼:“你小子身手不错,干嘛不下场比赛去?” “我那是太极的架子,上去了偷奸耍滑的,让蒙古哥们看了不是笑话吗?你小子蛮力大,还是你去。” 他们三个说着话,旁边五个老外突然站起来一个,走向格尔楞大叔用别扭的中文道:“敬爱的老人,我们也想参加你们的搏斗大赛。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哈哈,当然允许,欢迎你们参加,我尊贵的客人们。”格尔楞大叔一说完,张西瓜着急的一蹦而起大声喊:“格尔楞大叔我这兄弟也参加。”说着使劲拽了一把杨帆,把他拽起来,此时杨帆不答应也不行,只好含糊的应了一声。 格尔楞大叔哈哈大笑:“好好,既然你们也参加,待会被别人把**摔红,可不要怪别人。”他一说,所有的人都轰然大笑。也不怪他们笑,杨帆人看上去虽然健壮,但身体却显得单薄了许多,跟那些个准备参加比赛的蒙古大汉在体型上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听到杨帆也要参加,那几个老外一起扭头看过来,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但他们这短暂的警惕目光还是被杨帆看到,他冷哼一声,也越来越觉得这五个自称游客的外国人有问题。 老外回到自己木桌上坐下,张西瓜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呲牙咧嘴的做威胁状,杨帆拍了一下他:“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得手的…”张西瓜哼了一声扭回头,旁边的丁羽突然惊呼一声:“哇,这个女孩子好漂亮!” 杨帆和张西瓜顺着她眼神看去,就见中央已经不见了格尔楞大叔,而所有的蒙古人此时都不出声,虔诚的看着一个向场中央缓步走去的少女,每个人的眼中流露出敬畏,热切的目光,而那个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月光下,少女的脸庞圆润如同十五的明月,她将近一米七的个头,二十一二的年纪,微笑着走想中央,她脚步轻盈的像是一个夜里的精灵,一双大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她身上的衣服十分古怪,像是盛装又很是不同。 张西瓜瞪着大眼看着,喃喃自语道:“好漂亮的蒙古姑娘,就是穿得古怪的了点。” 丁羽却无不羡慕的道:“你懂什么,这是女萨满。” 第三章 跳神 张西瓜挠挠头:“魔兽世界啊?还有萨满?” 丁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萨满其实就是巫师。萨满一般都分为职业萨满和家族萨满。前者是以个人身份面向全社会所有人提供宗教服务,他们主要为雇主家进行驱魔、占卜、乞福、主持红白喜事等,并收取相应报酬,具有一定职业性。后者则是在部落氏族组织中仅为本氏族成员提供宗教服务的指定神职人员,这类人平时与普通氏族成员相同,也照常从事自己的劳动生产,只有在本氏族成员须要时才转而进行祭祀祖先、向神灵许愿、叙说祖先历史功绩、为本氏族成员乞福、等宗教活动,他们对本氏族成员的宗教服务属于氏族义务基本不收报酬,而对本氏族之外则基本拒绝提供任何宗教服务。无论是职业萨满还是家萨满,其人员中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可以担任,所从事的各种宗教仪式也完全相同,但随着社会中男性主导性的增强,在今天现存的萨满中女性萨满已经很少了。” “切,说来说去不就是个跳大神的啊,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还没魔兽中的萨满牛气呢。” 张西瓜说完,丁羽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跟你说,现实中的萨满是很神奇的,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们与其他宗教神职人员最大的不同是能够以个人的躯体作为人与鬼神之间实现信息勾通的媒介。作为这种媒介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神灵为主体,通过萨满的舞蹈、击鼓、歌唱来完成精神世界对神灵的邀请或引诱,使神灵以所谓‘附体’的方式附着在萨满体内,并通过萨满的躯体完成与凡人的交流;二是以萨满为主体,同样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作到‘灵魂出壳’,以此在精神世界里上天入地,使萨满的灵魂能够脱离现实世界去同神灵交往。上述神秘仪式即被称为“跳神”或“跳萨满”。”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但今天不是摔跤比赛吗?整个跳大神的出来干什么?”张西瓜很不服气。 “这么重大的节日,肯定是要向上天祈福的啊,现在你看到的只是祈福,在匈奴时代,萨满在政治、军事上都起着一定的作用,凡战争或其他处于犹豫状态的事件,最后要取决于萨满。萨满必须具备许多常识或知识,能够观察事物的发展,预测未来,敢预言吉凶。柔然也是如此,只是其传简略未及叙述而已。北方民族的萨满与中原汉族的巫大有不同,但通神仪式的基本过程是一致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张西瓜嘿嘿一笑“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跳大神的。” 两人说着话,女萨满已经走到圈子中央,就见她脑袋上戴着方形的头饰,头饰正面画着一个口鼻俱全的脸谱,头饰顶插着高高黑色的羽毛,额头处下垂着长长的彩色帘子,遮住了整个面孔;一件宽大的宝蓝色蒙古长袍,上面垂下宽窄不同白色的布带,闪亮的金属片项链,成串的动物骨骼;脚下深棕色的长靴,靴尖朝上弯曲,像古时候武士的战靴。真有点远古巫师的味道,只是这么一个年轻的青春美少女穿戴成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怪异。 丁羽兴奋的道:“要开始祈福了,好好看着,这在现在可是不容易看到。” 她这么一说,杨帆和张西瓜都好奇的看向前面,此时女萨满已经站到圈子中央,她身后的老人将皮鼓交到她手中,她静默片刻,开始轻微的扭动身躯,手中轻轻的击打皮鼓,口中不断念诵咒语。几分钟后,她摆动幅度增加,鼓点越来越响,念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再后来,变成了近乎疯狂的舞蹈。 她的动作时而猛烈如老虎下山,时而温柔的如同行云流水,夜色下月光如水,火光映照在她脸上,神圣而热烈,而她仿佛对外界一无所觉,整个人跟自然已经溶为一体,动作虽然古怪,却是说不出的和谐自然。 “她念诵的是什么?”张西瓜轻声问丁羽。 “我也听不大懂,”丁羽犹豫着回答,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什么意义的句子,像是在召唤什么。” 张西瓜哼了一声,没有再问,他也被女萨满的舞蹈吸引住,舞蹈持续了足有十分钟,突然,女萨满举起双臂,似乎在迎接什么,身体向后倒下,后面的老头,刚好撑住了她。她浑身抽触,头部左右摆动,在助手扶持下,步履踉跄。 此时整个草原上竟然鸦雀无声,所有的蒙古人都虔诚的看着她,甚至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张西瓜好奇的还想问丁羽,见场面有些怪异,顿时不敢再说,睁大双眼看着。 女萨满身体越抖越激烈,嘴里的颂词也是越说越快,此时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鹰嘀,接着一个神骏至极的身影,从天空中旋转而来,围绕着众人飞了三圈。嘹亮的鹰嘀声不绝于耳,杨帆向天空看去,就见一个白色翅膀的大鹰,旋转飘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此时竟然升起一丝敬畏的心情。 牧民们见到白翅膀的大鹰出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向天空中的大鹰膜拜,张西瓜见这鹰如此神骏,忍不住小声问:“这老鹰太漂亮了吧?” “什么老鹰,这是海东青。”丁羽小声回了一句,天空中的海东青不再停留,向远方飞走。海东青一飞走,女萨满全身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过了好大一会突然睁开双眼,双臂伸展开,脸上露出平和安宁的神色,大声喊道:“长生天派来他的使者,赐给我们安,祥和,富足的一年。” 她一说完,所有的牧民都站起来欢呼,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情,高兴的唱着,跳着,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而此时女萨满念完这几句话,像是被人抽空力气一样被老他搀扶着走了下去。接着美丽的蒙古少女穿着节日的民族服饰在中央翩翩起舞。 丁羽看着女萨满下场,无不羡慕道:“她那身衣服可真漂亮,我要是有这么身衣服就好了。” 张西瓜喝了口马奶酒:“有什么好看的?花里胡哨的,回头我给你整点破布条子做一个。对了,你说那老鹰是海东青,会不会是这女萨满自己家养的啊?然后到这个时候召唤来装神弄鬼?不过这海东青倒是真漂亮,要是能养我也想养一只。” “呸死你,就你还想养海东青?我告诉你,海东青就代表了萨满你知道吗?萨满神谕中传讲,天刚初开时候,大地像一包冰块,阿布卡赫天神让一只母鹰从太阳那里飞过,抖了抖羽毛,把光和火装进羽毛里头,然后飞到世上。从此,大地冰雪才有融化的时候,人和生灵才有吃饭、安歇和生儿育女的时候。可是母鹰飞得太累,打盹睡了,羽毛里的火掉出来,将森林、石头烧红了,彻夜不熄。神鹰忙用巨膀扇灭火焰,用巨爪搬土盖火,烈火中死于海里,鹰魂化成了女萨满。所以,萨满魂就是不屈的鹰。” “就算海东青代表了萨满,跟我养鹰有什么关系?”(奇*书*网.整*理*提*供) 丁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西瓜,想想得了,这不是你养得起的,不是我看不起你,而且现在海东青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想养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具体为什么你养不起,我就不跟你说了,只跟你说一句,就算是在古代,能养起海东青的那也是皇帝贵族。”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贵族啊,凭什么他们养得,就我养不得?等我找到宝藏了,养个几十只玩玩。”张西瓜在那嘴硬,丁羽却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哟,西瓜也是贵族啊?什么贵族啊?” “单身贵族啊?怎么着?不行啊?”张西瓜一瞪眼回了一句,逗得丁羽哈哈之乐。 两个人还在瞎聊,杨帆开口道:“别闹了,大赛开始了。” 杨帆说完,人群中“嗨呦,嗨呦….”叫声响起,接着几十个蒙古大汉,挥舞着壮实的双臂,跳着模仿狮子、鹿、鹰等姿态的舞步入场。每个人都是彪悍而且壮实,光看他们身上隆起的肌肉,就已经让让感觉到他们身上那可怕的力量。 这些蒙古汉子身上都穿着卓德格。上身是牛皮或帆布制成的紧身半袖背心,钉有银钉或钢钉;腰系红、蓝、黄三色绸子做成的围裙。下身穿用5米或10米的白布特制的肥大的摔跤裤,外面还要套上印有花**案的套褥,这样出汗不沾衣服,且可以防止伤害事故。脚穿蒙古靴或马靴。此外,脖子上还要套上五色绸条做成的项圈似的"章嘎","章嘎"标志取得的名次,得胜次数越多,彩条越多。 他们一边向场中央前行,一边跳着鹰步舞。唱着出征歌,歌声雄浑而又有力道:“来吧,无畏的健将们,为了健康入场来摔跤吧。考验我们的意志,较量我们的力量的时候到了…….”歌声中跳跃入场,个个宛如巴斯达克的勇士,当真是让人感觉彪悍难忘。歌声中,几十人都到了中央。 接着格尔楞大叔再次上场,宣布比赛开始,两个雄壮的蒙古大汗,互相握了握手,比赛正式开始。 第四章 摔跤 两名大汉都在一米八以上,身形彪悍粗野,体重更是都在一百公斤以上,其中的一个不仅健壮而且肥硕,一眼看上去像是个相扑选手。摔跤的双方互相致意,向观众敬礼后,开始较量。顷刻间,两人争斗相扑,盘旋相持,腿膝相击。蒙古式摔跤以巧取胜,一跤定胜负,只要身体有一处着地就算输了。但不能抱腿,不准反关节动作,不准扯裤子。蒙古摔跤大体分踢、绊、缠、挑、勾等三十余种、三百多个动作。 两人争斗的甚是凶猛,十几分钟未分胜负,众人围在一边兴高采烈的看着,大声给自己看好的选手加油,喝彩。摔了半天,张西瓜也看出点门道,小声对杨帆道:“蒙古摔跤有门道啊,有自己的规则,待会你上去了可别犯规。” 丁羽兴奋的小脸都红了,听见张西瓜说,笑了声道:“蒙古族的摔跤,既不同于中国式摔跤,也不同于日本的相扑。它在规则、方法、服装、场地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特点。蒙古式摔跤一上来就互相抓握,膝盖以上任何部位着地都为失败。摔跤人数是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二百五十六等双数,总数不能出现奇数。报名不分民族,不分地区,不限体重。安排对手由德高望重的栽判员负责,不征求摔跤手的意见。比赛实行单淘汰制,即每轮淘汰半数。” 张西瓜斜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 杨帆却笑笑:“我明白了,虽然我不会摔跤,但看了这么半天多少也懂点了,待会上去,不会犯规的,你们就放心吧。” “那些摔跤的蒙古大汉太壮了,杨帆你有把握赢吗?别赢不了在给人家摔坏了。”丁羽忧心忡忡的问。 “呸呸,你个乌鸦嘴,还没比赛呢,你就说这丧气话,杨帆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就他的速度和动作,就算赢不了,自保也不成问题。再者说了,这些蒙古大汉力气是大了,但是灵活却肯定比不上他,杨帆,你一定要赢啊,那头盔可是重要线索。” “我尽力吧。”杨帆淡淡说着,眼睛却紧盯着场上的两个大汉,此时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接着另外两个大汉已经上场。看完一场摔跤,杨帆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规则,蒙古摔跤有许多的技巧,可以捉、拉、扯、推、压等十三个基本技巧演变出一百多个动作,可以抓住摔跤衣、腰带、裤带,但不许抱腿,不准打脸,不准突然从后背把人拉倒,触及眼睛和耳朵,不许拉头发,踢肚子或膝部以上的任何部位。 看着场上两人摔跤,杨帆的脑海中在不停演示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破解之法,连看了三场,他对自己已经很有信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比赛越来越热烈,淘汰的也越来越快,有些选手上场不到一分钟就解决战斗,眼看着淘汰赛就要结束,五个老外其中两个站起来朝格尔楞大叔走去,没多大的工夫,其中一个老外穿着背心跟一个蒙古大汉上场。 老外一脱掉外衣,立刻显示出爆发性的力量,他体态彪悍身上全是肌肉,就算是面对施瓦辛格也不遑多让,火光下身上更像是抹了一层油,反射出油亮的光芒。他个子高大,身上没有一快多余的赘肉,像是一只危险的猎豹。 他的对手是一个一米九多的蒙古壮汉,看上去很憨厚,人很肥大得有个三百多斤了,这样的一个汉子,体重上就占了上风,对方想要把他摔倒,付出的力气要比对别人大得多。那老外却是微笑毫不在意,也不紧张,不停的做着准备活动,随着活动他全身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 张西瓜惊讶的扭头对杨帆喊:“这死老外跟终结者一样,打死我也不信他们是来旅游的。” 杨帆也感觉到了那老外可怕的力量,沉声道:“别急,看看在说。” 他俩说完,格尔楞大叔走上场,高声道:“今天的博克大赛我们有贵客参加,这位是美国来的杰克,鲍尔先生,他也来参加我们的大赛。现在就让我们蒙古男儿好好的招待一下远来的贵客吧。”他一喊完,所有的人都轰然大笑,但这笑声不是讥讽的笑,而是善意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场中央,满是期待的等待比赛开始。 比赛还没开始,一个蒙古姑娘大声朝场上的蒙古汉子喊:“苏合!让着点美国来的客人,别把人家摔得起不了床。”她一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谁想到这美国佬竟然听得懂女孩的话,对他微微一笑,用蹩脚的中文对她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会让着你的情郎的,绝对让他上得了你的床。” 女孩子没想到他能听懂自己的话,听他这么调侃,脸上顿时一红,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此时因为美国人的参与,现场气氛竟然是达到了顶点,而在一边的另外几个美国姥中,那个女人一直兴奋的用相机不停拍照。其他几个也是融入其中,高声的笑着叫着。张西瓜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问丁羽:“喂,你懂英文,听听他们再说什么?” 丁羽哼了一声:“他们说,不管结果如何,看到这么壮观的活动都没有白来。” 张西瓜警惕的拽了一下杨帆:“你听见没有?这些个老美是有目的的,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们得逞了,今天可全看你的了。” 杨帆点点头没有说话,此时场上比赛已经开始,一开始蒙古汉子怒吼一声向对面的老外猛然扑了过来,这美国壮汉见他冲的猛,也不躲避,吼叫一声迎了上去,这一下竟然是硬碰硬。蒙古大汉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左手却扶住他的腰部,猛然一用力想用蛮力将这个老外摔倒。谁知道这老美力气甚大,肩膀被他的大手拍了一拍,连红都没红,大吼一声抓住了蒙古大汉的腰带,两人就此较起劲来。 蒙古汉子无论是在个头还是体重上都比老美强,何况这又是他家乡的运动,从小就摔跤,摔了二十年了,在附近一带也是大有名气,现在竟然连个刚来的老美都拾掇不下,他心中顿时急躁起来,摁住老美怒吼连连,恨不得一下把他**摔成八瓣。 但这老美甚是难缠,力气大不说,身体也是无比灵活,不管他使出什么办法来总是能够化解,僵持了一段时间,蒙古大汉渐渐感到力气不济。就在蒙古汉子想要再努力一把,这老美突然抓住他的跤衣,不在跟他硬顶,而是向旁边闪了一闪,拽住他的跤衣向下用力一扯,脚下一绊,蒙古汉子力气使到了家,没想到他不硬顶了,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被他绊个正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下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都惊讶的看着场上,张西瓜凑近扬帆耳朵:“看见没有,这老美大大的狡猾,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这不是个善茬,你得小心。” 杨帆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他在狡猾还能狡猾得过大灰吗?他的力气还能比得上东北大山中的熊瞎子? 美国人赢了比赛,很是得意,举起双手,牧民们善良而醇厚都为他鼓掌喝彩,杨帆看着场上得意的老美,微笑的看着他,眼睛却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恶狼看到了可口的小绵羊。 老美下场,那几个美国人都凑上来叽里呱啦的说着,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兴奋。接着场上又上来两个蒙古汉子,比赛继续开始,杨帆还要再看,巴雅尔走了过来,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爸说了,让你穿上他的昭达格上场比赛。” 杨帆知道昭达格就是蒙古族特有的跤衣,顿时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爸说他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说你有一双狼的眼睛,肯定是个好汉,所以才将他的昭达格上场比赛。你不知道我阿爸年轻的时候,可是连续三届博克大赛的达尔汗搏克,就是冠军的意思,别客气了,快去,该轮到你上场了。” 说完巴雅尔拽着他不由分说的向一边走,张西瓜和丁羽见杨帆要穿格尔楞大叔的跤衣都跟了上来,巴雅尔带他们到一个最近的帐篷。格尔楞大叔年轻时候的身材跟杨帆差不多少,这一番打扮下来,就见他下身穿肥大的白裤子,外面套着一条绣着苍狼的套裤,上衣是用香牛皮制做,上边钉满铜钉,后背中间有圆形镜还有吉祥两个字,腰间系有红、蓝、黄三色绸子做的围裙,脚登蒙古靴或马靴。名跤手脖子上佩戴着五颜六色的布条项圈—江嘎,看上去煞是威风。 巴雅尔帮他穿戴完毕,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阿爸这身跤衣穿在你身上,真是合体,一看就是个好汉,该我们出去比赛了。我预祝你取得好的成绩。”说完拽着杨帆走了出去。 丁羽花痴一样看着杨帆:“没想到他穿上这身衣服这么帅。” “哼哼,我要是穿上肯定比他更帅。”张西瓜酸溜溜的说了一句,追了上去。 第五章 大战老美 走到场中央,一个蒙古汉子已经等候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杨帆感觉有些紧张,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还是头一次。他略带拘谨的神情,引得众人齐声为他加油,虽然大家都在为他加油,但看好他的却没有几个,只因为他对面的蒙古大汉实在是太粗壮了些,这汉子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身上更是健壮,肚子上的肉走起来颤个不停,身上也是油光锃亮的,像是抹了一层油。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杨帆本身也很彪悍健壮,但跟眼前的蒙古大汉一比简直就瘦弱的像是一个书生,体型上的巨大差异,使得没有人看好他。对面的大汉也没将他放在心上,朝他憨憨一笑,杨帆看的出他的意思,那是在告诉他,待会他会轻轻的摔他一下,不会让他难堪,但是他忘了一句老话,这句老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很快大汉就吃到了杨帆的苦,首先杨帆很机灵,动作也快,不管那汉子怎么抓他就是无法抓到他的身体,杨帆在他粗壮的身体下面灵活的像是一只兔子。这时候大汉才知道原来这个瘦弱的小子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顿时认真了起来,使尽力气想抓住他。但杨帆却不跟他正面较量,只是在他身边转圈子,这样一来场面顿时成了老鹰抓小鸡,远远没有其他选手那么激烈热闹。 谁都没想到看上去瘦弱的杨帆居然滑溜的像个泥鳅,大家见大汉笨拙的拿杨帆没办法,都是轰然大笑,众人笑声中,大汉心情急躁起来,不管不顾的扑向杨帆,但杨帆早就在等这个时候,他明白一而鼓、二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顿时不在躲,反而底下头钻到了大汉的怀里。大汉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不躲,被他撞了一个踉跄,还没等他站稳,杨帆猛然一跃顺势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把个大汉推到在地。 搏斗了半天,都以为有场热闹看的人群谁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结束了,顿时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帆,张西瓜和丁羽却大声欢呼,众人回过味来,也鼓起掌来,只是这掌声却有些稀少。 杨帆却不在意,此时他感到一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斜眼一看是那个赢了比赛的美国佬,正一脸郑重的看着他,他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回到丁羽身边。张西瓜见他回来兴奋的凑过来给了他一拳:“我就知道你小子行,那大汉虽然身体粗壮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丁羽也嘿嘿笑着,端过一杯水:“解解渴,待会还有比赛呢。” 杨帆笑着喝了口水,场上比继续进行。比赛越来越激烈,第一轮已经到了尾声,第二轮开始的时候杨帆去抽签,他很希望对手是那个美国姥,但抽到还是一个蒙古汉子,第二轮比赛杨帆和那个美国佬又进入了下一轮,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轻看这两个远来的客人。但蒙古人里还是有许多高手,没人会相信他俩会进入决赛。 随着比赛一次次的进行,一次次的淘汰,所有的高手都被淘汰下去,而杨帆和那个美国人却一直屹立在场上,这个时候所有人才隐隐感到不对劲,难道今年的搏克大赛冠军要让外人夺去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很希望是杨帆得去。虽然他不是蒙古人好歹是中国人,要真是让一个外国人夺得了冠军,这些质朴的蒙古牧民在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 担心成了现实,经过激烈的搏斗杨帆干掉了上届冠军,而那个老美也过关斩将的站到了最后,那也就意味着冠军只能在这两人中产生。 毫无疑问的是,这届搏克大赛出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有一蒙古小伙子发出了“不是猛龙不过江。”这样的感慨 此时到了决赛,也到了深夜,尽管如此,草原上依然热闹非凡,搏克大赛每年都办,这是他们的传统节日,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外人获得过冠军,而今天来看,获得冠军的一定是个外人了。 牧民们很淳朴,淳朴到他们认为杨帆获得冠军可以接受,毕竟是自己人。要真是冠军被一个老外得了去,这人就丢大了的想法,无数的牧民开始大声给杨帆打气,有些热情的蒙古姑娘还凑上来围在杨帆身边唱歌,大声的鼓励他战胜老美,有的还羞涩的看着他,将自己随身的首饰悄悄的塞给杨帆。 蒙古姑娘的热情豪爽,引得丁羽紧张的不行,像是门神一样横眉冷对的守在杨帆身边,怒气哄哄,气冲斗牛。杨帆也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蒙古姑娘的大胆热情搞得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张西瓜恬着脸跟前来的蒙古姑娘套近乎,但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文弱了些,在这个崇尚自然的蒙古姑娘眼里,那就是个百分之百的小白脸,根本没人搭理他,没多大的工夫就讪讪的坐到一边,无不嫉妒的看着杨帆。 哄闹中格尔楞大叔上场,微笑的看着大家,缓缓道:“雄鹰展翅呦,是为了飞的更高远。骏马奔腾呦,是为了牧草的鲜美。博克们,展示你的力量吧!”他喊完,示意决赛开始,一个裁判大声招呼杨帆和那个杰克上场。 杰克上场,没人出声,杨帆一上场,顿时一阵欢呼,像是胜利者已经非他莫属了。这也难怪牧民们有这中情绪,首先杨帆是中国人,第二他穿的是格尔楞大叔的跤衣,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比那个穿着背心,金黄头发的老美看着亲切。 杨帆并没有像其他蒙古选手一样跳着鹰步上场,而是静静的走到场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比他高了一头的杰克,杰克还是很懂礼貌的,伸出手跟杨帆握了下,笑着嘟囔了两句,杨帆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直接无视。 杨帆的气度引起一阵蒙古姑娘的欢呼,杰克知道人心不在他这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随着裁判一声开始,他猛然扑了上来,想要快速解决掉杨帆。刚才杨帆比赛的时候杰克一直在关注他,知道他身体灵活,要是一开始抓不住他,恐怕就会被他带着转圈子。 可他没有想到,杨帆并没有闪开,而是迎了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向下猛拉,杰克也不是吃素的,双手竟然抱住了杨帆的腰,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想要将他举起来摔倒在地上,但杨帆只是一个虚招,在他抱住自己腰的同时,身子一扭背对着杰克,随后右肘顶向他胸口,脚下使了个绊子,这一下要是得手杰克必定要摔倒。 谁知道杰克甚也不是吃素的,竟然借着身体的力道,不躲直接向杨帆身上砸,他身躯比杨帆高大,要是砸到杨帆必定支撑不住会先倒地,而蒙古摔跤的规矩是谁先着地谁就输了,杨帆当然不能让他得逞,身子向下一蹲闪过了杰克势在必得的一砸。 杰克身体窜出去,想前方猛跑两步稳住,杰克甚是有心计,他要是立刻就稳住身体,杨帆肯定会乘胜追击,而他向前跑几步在稳住,就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两人一触就快速分开,快的没人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他们的架势跟蒙古摔跤也相去甚远,但搏克比赛时运动员下肢可采用踢绊等动作,但只限用膝关节以下,上肢可使用任何推拉抱揉动作,但只限于臀部以上,踝以上的任何部位着地即被判输。他俩有没违反规定,自然可以继续比下去,可按照他俩的套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摔跤,更像是一场摔跤规矩下的自由搏击。 杨帆的敏捷使得杰克看似狼狈的向前窜了窜,围在周围的牧民们顿时一阵欢呼,大声给杨帆加油喝彩,这时候杰克稳住了身体,身体微弓警惕的看着杨帆,再也不主动攻击,此时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粗壮的男人,无疑是自己今天晚上遇见的最难缠的对手。 杨帆不动也是身体微弓,双眼之中射出狼一样的光芒,这中眼光看的杰克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只弱小的绵羊,被一只饿了三天的野狼盯住。他心中暗暗吃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会有一双狼的眼睛?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杨帆猛然冲了过来,杨帆的速度非常快,像是一颗出膛的子弹,杰克一惊,也迎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在体型上占了很大的便宜,要是杨帆真要跟自己对撞那吃亏的肯定是他,对撞对自己有利他当然不会放过。 杰克速度也快,眼看两人就要撞上,杰克眼前却突然一空,杨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人影。他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自己一直盯着他的比赛,自以为已经掌握了他的速度,可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一手,这小子实在是太狡猾了,简直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他下意识停脚往上一抓,入手竟抓到了衣物,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我让你扮猪吃老虎,右手一使劲向外论开,想将杨帆摔倒。谁知道杨帆却是早有准备,杰克抓到的只是他身上的彩带,这时候他已经站到了杰克后面,右手也搭上了杰克的脖子,身形不停猛然向前一窜,这一下颇像李连杰在《精武英雄》里抓住日本上尉的脖子,那招经典的拖狗自摔! 此时杰克想要反映已经来不及,顿时被杨帆大力摔倒在地上,这一招始出来当真是说不出的潇洒,帅气,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么个场面,周围静了一下,顿时欢呼声四起,无数的男女老少冲进来把杨帆举起来,像是欢迎英雄一样,把他扔起接住,而杰克晃悠了下迷糊的脑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冠军已经产生,马头琴的声音再次响起,欢快的歌声,热情的舞蹈,蒙古姑娘爱慕的眼神,此时的杨帆像是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接受牧民们的热情。 夜深了,欢乐却仍然在继续,就连天上的明月都忍不住探出头来,照耀着欢乐的人群,美丽的草原,美好的夜晚。 第六章 美国小偷 比赛结束,草原上的活动仍然在继续,像是要狂欢一个晚上。格尔楞大叔笑呵呵走过来,先是对杨帆表示了祝贺,接着告诉他颁奖仪式要在明天白天举行,头盔先放到了萨满那里帮助祈福。杨帆表示没关系,张西瓜却好奇的问:“格尔楞大叔,为什么要等明天才颁奖?” “小伙子,天已经很晚了,何况在我们科尔沁颁奖都是要在白天的,这是对长生天的敬重。” 张西瓜听了小声嘟囔一句:“这长生天可真是好东西,干什么都能扯出它来。”丁羽在他旁边听得清楚,怕格尔楞大叔听见,使劲掐了一下他,张西瓜闭上嘴不在说话。 夜已经越来越深,他们赶了一天路,没有精神再继续折腾下去。格尔楞大叔见他们这副样子,让巴雅尔带他们去休息,此时外面依旧在狂欢,三个跟着巴雅尔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里面被褥齐全,正是招待客人用的。 三人躺下,张西瓜打了个哈切:“好不容易赢了比赛,还寻思把头盔拿回来好好研究研究呢,谁知道还得明天才能到手。” 他说完,丁羽立刻坐起来看着张西瓜训斥道:“西瓜,你以后能不能不乱说话?在蒙古长生天是最高的神灵,你当着格尔楞大叔的面瞎说些什么?多亏格尔楞大叔没听清,要是听清楚了,还不把咱们都撵出去?” “本来就是吗?好不容易得了个冠军,还得明天才给奖励,这不是让人着急吗?”张西瓜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颁奖又不是光颁给咱们,按照蒙古的传统凡上场参加比赛的人,每人都可得到一份奖品。,第一名选手将得到一峰白毛骆驼,依次是一匹骏马一头牛、一只羊、一双马靴等。现在,摔跤比赛第一名经常奖马一匹,第二名奖牛一头。我看啊,现在白骆驼稀少,估计找不出来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把个捡来的头盔设置成一等奖,反正说是蒙古前辈的头盔,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啊。” 丁羽说完,张西瓜楞了下:“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还以为就冠军有奖品呢,看来这颁奖仪式也得折腾半天,明天就明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晚上了。” 一直没说话的杨帆见他两个不说了,才淡淡开口道:“记住,咱们是客人,客随主便,不管别人怎么安排,都要按照主人要是规矩来。还有,西瓜管管你的嘴,别整天瞎咧咧。” “就是,就是,以后别瞎咧咧了西瓜,得罪人可不好。”丁羽落井下石的嚷了句。 “行,俺以后不说话了,你俩狠!”张西瓜恨恨说了一句,蒙住脑袋再不说话。 杨帆和丁羽相视一笑,谁也没理他都躺下来,不大一会沉睡了过去,或许是太累的缘故,杨帆连个梦都没做,睡到后半夜,突然猛然被人一阵摇晃,他警觉的睁开眼,见巴雅尔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出什么事了?”杨帆急忙问,现在是后半夜,要是没事巴雅尔肯定不会来叫自己。 “阿爸叫我来找你们,快跟我走,出了事情。”巴雅尔的神情焦急中还带有一份羞愧,杨帆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爬起来叫起张西瓜和丁羽跟这巴雅尔走了出去,此时已是深夜,场面已经没有那么热闹,虽然还有牧民还喝酒,拉着马头琴,却没有人在跳了舞,很多人都睡在临时搭的帐篷里,偶尔几个清醒的,还在大声说笑着喝着酒。 巴雅尔带着他们直走来到一个装饰得甚是华丽的蒙古包,掀开帘子进去,就见格尔楞大叔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祈福的那个蒙古少女萨满站在一边,脸色很是难看,地上躺着一个老头,头上满是鲜血,正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助手。 杨帆一进来见场面如此凝重,急忙看向格尔楞大叔问:“大叔,出了什么事情?” “唉,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按照每年都要给第一名一头白骆驼,但是现在白骆驼实在是稀少,我才想出这个办法来,想用勇士的头盔来代替白骆驼,谁知道我们一直当成客人的那几个美国人竟然晚上偷偷溜进诺敏萨满的蒙古包,打晕了助手偷走了头盔,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我就说那几个老美不是什么好东西,格尔楞大叔把他们当成贵客,他们竟然能干出这种行径来,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张西瓜愤愤的喊。 杨帆看了他一眼:“冷静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完问格尔楞大叔:“大叔,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用,把我们几个叫来有什么用意吗?” “孩子们,现在奖品丢失了,这是一件大事啊,是要惹长生天生气的。要是传出去恐怕附近的牧民都会惊慌,何况这种事几百年也未曾发生过,传了出去实在是丢人,以后我们科尔沁族人又怎么去见人啊?” “格尔楞大叔你别急,这头盔肯定有说道,否则这几个老外也不会冒着个风险。跟我们说说这头盔是从那捡到的?” “前面不远就是阿尔山,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圣山,平时除了放牧偶尔也会到山上去打打猎,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我带黑子上山打兔子,黑子追着一只兔子跑的挺远,回来的时候就叼着这么一只头盔,当时头盔锈迹斑斑的,一看就是曾经蒙古勇士戴的头盔,正好第二天就是搏克大赛,这是长生天知道草原缺少白骆驼来送给勇士的奖赏啊。” 张西瓜苦笑一声:“格尔楞大叔,那头盔既然这么珍贵,怎么不看好了呢?” “附近都是牧民,搏克大赛又神圣的很,而且几百年来从来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啊,谁想到我们好心招待的客人成了小偷,我们科尔沁人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小偷的。” 听到格尔楞大叔气愤的喊声,张西瓜叹息一声:“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这些老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道啊,只听他们说是来旅行的,蒙古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有客人从远方来就算倾尽全力也要招待好,谁想到来的不是一群狼啊。” 格尔楞大叔一家人的热情,杨帆感受很深,也为老人感觉不平,一个淳朴的老人遵循传统,招待远方的客人,热情大方,却遭受到这样的打击,实在是让人伤心。 “格尔楞大叔,你别伤心,我相信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这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着急,现在该怎么办?你跟我们说说,只要能用到我们的,一定义不容辞。” 格尔楞大叔激动的看着杨帆:“好好,大叔这双眼睛还没有全瞎,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们跟那些老外不一样。” “大叔的意思是?”张西瓜不解的问。 “孩子们,你们要知道,自从有搏克大赛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要是传出去对所有的牧民都是一个打击啊,现在只能瞒着大家,希望能够尽快找回头盔,你们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家还敢在接待远方来的客人?我们的传统也要遭受到挑战,这连锁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格尔楞大叔不说,没有人想到这一层,他一说大家才感到事情变得严重了,对这些淳朴的牧民来说,他们好心招待的客人竟然偷了他们神圣大赛的奖品,心中的失落和愤怒是可想而知的。这些人偷走的不仅是奖品,更伤害了牧民的心和淳朴的感情。 想通了这点,杨帆沉声问:“格尔楞大叔,我们既是你的客人,也是你的晚辈,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格尔楞大叔感激的看了杨帆一眼:“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那几个外国人,把勇士的头盔追回来,这里我先瞒着大家先举办几个活动,等待你们回来。这个时候也只有麻烦你们了,这件事只有在这的人知道,没有人会说出去,所以我给你们派不了人手,只能靠你们了。” 格尔楞大叔说到这里很不好意思,杨帆对他笑笑:“大叔,你别客气,这样的事既然碰上了,我就不会不管,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追。” “好,好,好孩子,我这就让巴雅尔给你们备最快的骏马,祝你们早去早回。”格尔楞大叔说完,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诺敏萨满突然开口道:“勇士的头盔是在我手中丢掉的,我也要跟着去找回来。” “这,这怎么行,你身份尊贵,要是出了点意外可怎么是好?”格尔楞大叔听了急忙摆手。 “格尔楞大叔,这件事关系到我科尔沁草原的名声,何况他们对草原并不熟悉也要找个带路的,我从小在草原长大,还是我去。” “我是打算让巴雅尔去的啊。” “大叔,你是这里的主事人,你们父子还要招待远来的牧民,我们不要再争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诺敏萨满说完,率先走出了蒙古包。 第七章 追击 格尔楞大叔还想劝阻,但看她一脸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跟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沉了,篝火已经燃到了尽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欢乐中熟睡过去。看着草原美丽的夜晚,杨帆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美丽而又淳朴的地方,有善良的牧民,热情的招待,任何人都不想破坏这里的安宁和淳朴,可偏偏就有人忍心伤害这些善良的牧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杨帆站在蒙古包外面,等待格尔楞大叔的安排,没多大的工夫巴雅尔前来三匹骏马,每匹马上都带着清水和食物,接着诺敏萨满换了一身爽利的蒙古袍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赶了过来,所有人都准备妥当,唯独格尔楞大叔还没出现。 张西瓜好奇的四周看了看:“格尔楞大叔没什么嘱咐的了?” “阿爸去牵黑子去了,等下就来。” “是那只找到头盔的狗?”张西瓜顺口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我家黑子,他可是我阿爸的宝贝,跟对待我一样…”巴雅尔和他们说着话,格尔楞大叔牵着一只大狗走了过来。这狗体型巨大将近有一米高,棕黑色,被毛长、毛发明亮且质地细腻。毛生底绒,但外层毛为刚毛,吻侧有硬髭,身瘦体长,看上去当真是威风凛凛。 张西瓜没想到格尔楞大叔口中的黑子竟然这么巨大,张着大嘴喊了声:“这不是藏獒吗?” “什么藏獒,这的蒙古牧羊犬,不懂别乱说话,真丢人。”丁羽呛了张西瓜一句,朝他翻了个白眼。张西瓜吃了一瘪,想顶它几句,见这里这么多人,还是没好意思,哼了一声再也不理她。 格尔楞大叔搂着黑子,像对人一样对他轻声的说了几句,然后牵到诺敏萨满身边,摸了摸黑子身上柔顺的长毛,指了指诺敏。黑子仿佛通了人性“汪汪…”叫了几声,粗大的脑袋上下摇晃,竟似在点头一般。 女孩子都喜欢宠物,丁羽见黑子这么乖巧,喜欢的不行,想上前摸摸它却又不敢。这会也没有人理会他小女孩的心思,格尔楞大叔从口袋里取出一快丝巾,杨帆觉得丝巾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想起来是那个美国女人脖子上戴的,格尔楞大叔把丝巾放在黑子鼻子底下让它闻闻,然后拍了拍它,黑子使劲闻了两下“汪汪….”叫了两声向前面窜去。 诺敏萨满双脚一夹马腹跟着黑子而去,杨帆上了马对站在原地的格尔楞大叔道:“大叔安心,等我们回来。” “好孩子,长生天会保佑你们的,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杨帆点点头,调转马头去追诺敏,张西瓜和丁羽紧紧跟上。诺敏萨满骑的是一匹纯白色的大马,夜色中像是一个白色的精灵驰骋在草原上,杨帆怕她个女孩子出事,催马急追,但不管他怎么跑都追不上。这也难怪,诺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当然要比他们这些二把刀强。 奔跑了一个小时,丁羽有些承受不住,大声叫喊道:“别这么玩命啊,慢慢跑,这么跑谁也受不了,别等找不到老美,自己再累趴下了。” 张西瓜听见他喊,马背上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半个身子附在马背上,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顿时苦笑摇头,停下马朝她喊:“大小姐,这回可不是旅游了,谁知道这些老美跑了多长时间?再不追恐怕就追不上了。” “这,这么跑,就算追上了,也没力气夺回那头盔,有黑子带着咱们早晚能找到他们,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么跑下去,会死人的。”丁羽气喘吁吁的喊完,最前面的诺敏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不在疾奔,而是停在原地等着他们。 张西瓜等着丁羽凑上来,数落道:“你说说你跟来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在蒙古包里,你看看人家诺敏,都是女孩子,人家怎么没喊苦?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臭西瓜,用着我的时候就说我好,用不着我就说拖你们后腿,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啊你……” 两人习惯性的打嘴仗,杨帆皱了下眉:“这时候就别胡闹了,找到头盔是正经事,丁羽你要坚持不住,就先回去,我们还不知道要追多久,长途奔波不是好玩的,而且那几个美国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子,我和西瓜也没那么多精力保护你。” “我没事啊杨帆,我的体力是没问题的,就是刚才吃得多了点,在马背上这么一颠簸,感觉有点难受,我没事的,别扔下我,别忘了你们要是真找到那头盔,还需要我来帮你们辨认是什么朝代的,何况我懂的也不少,还是带上我吧。”丁羽见杨帆发话,不敢在贫嘴,急忙辩驳。 诺敏停住马,看了看丁羽道:“丁羽说的对,长时间这么疾驰也不是办法,就算人受的了,马也会受不了,而且找到那些美国人,还要对付他们,不能把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掉,我们还是慢点走吧。”说完策马小跑,不在像刚才那样疾奔。 杨帆知道诺敏这是给丁羽个台阶下,追上她小声道:“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你们是客人,又是搏克大赛的冠军,我弄丢你的奖品,现在还要你们出来寻找,谢谢了。” 诺敏这几句话说的无比诚恳,她本来生的就美,骑在马上又是这样一番话,当真是飒爽英姿,英气勃勃,杨帆对她笑笑什么也没说,并头骑了一阵,杨帆突然问道:“那几个老美去偷头盔的时候你在蒙古包里吗?” “没有,那会我在乌云家给她的老母亲治病,等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助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头盔消失不见,我立刻就去找格尔楞大叔,没多大的工夫你们几个就进来,相差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对了,你的助手醒来后,记不记得什么时候被打晕的?” “他也不记得,但我看他头上的血迹干涸程度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那也就是说,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他们来的时候是开着一辆丰田越野来的,格尔楞大叔说,越野车已经不见,肯定是偷了头盔就开车跑了。” 诺敏说完,杨帆长叹一声:“汽车的速度肯定是要比马快,要是他们早走了一个小时,恐怕很难追上他们,毕竟我们在马上要消耗体力,而他们在车里不需要。” “不管怎么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头盔追回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对整个科尔沁草原的侮辱,这是对我们族人的不尊敬,要是在过去,这样的人将永远是我科尔沁草原的敌人。而面对这样的耻辱,只用用血才能洗尽。虽然现在社会进步了,但我还是不会放过这些人,要让他们得到教训。” 看着咬牙切齿的诺敏,杨帆现在才知道这几个老美偷了一个盔甲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这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总觉得诺敏有些偏激了,想了想朝她笑笑:“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回盔甲来的。” 诺敏点点头:“我也相信,有黑子带路不怕找不到他们,这里是草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仓促之间不会跑的太远,而且我已经祈求神鹰的帮忙,有了消息它会告诉我们的。” 杨帆见他如此坚定也不好说什么,但心中却有些半信半疑,诺敏口中的神鹰他也见到过,虽然神骏,但也没看出太稀奇的地方来,要说老鹰能听人的话找到那几个老美,他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了。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神鹰好像感应到了杨帆的心思,黑夜中竟然从天边迎头飞了过来,嘹亮的鹰嘀响起,似乎是在讽刺杨帆的想法。杨帆惊了一下,难道这老鹰真的这么神奇?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老鹰飞到他们头顶,在上空盘旋了一下,猛然叫了两声向前面飞去,诺敏满脸喜色道:“那些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翻过这道坡就能看到他们了。”说完策马疾奔。 杨帆招呼了一下后面的丁羽和张西瓜紧跟诺敏向前而去,刚跑到坡上,就见诺敏瞪着大眼睛的停在坡上,神情冷峻,看向前面。杨帆觉得奇怪催马向前,身下的骏马却无论如何都不在向前迈步,而是焦急的打着响鼻,撩起了蹶子。 杨帆不甘心,依旧催马前行,那马却动也不动,正较劲,丁羽和张西瓜赶了过来,张西瓜离老远就喊:“怎么不走了?出什么事了?” 杨帆刚要回话,突然前面响起两声枪响,这两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响亮的像是在耳边开枪,杨帆一惊忙向诺敏看去,月光下诺敏动也不动,而他身下的白马也焦躁不安的打着响鼻,接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枪声顿时响个不停。 此时杨帆再也顾不得身下的骏马,翻身下来冲到坡上向下一看,眼前的画面让他有如石化一样呆立在原地,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辽阔的草原上竟然会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第八章 怪虫 张西瓜和丁羽跟上来,向下一看一起“啊!”一声喊了出来,不怪他们惊呆,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乎了想象。但见土坡下面三四百米远的地方,五个老美被三条大虫子包围起来,之所以说是虫子,因为这东西跟蛇实在有很大的差距。 虫子长有一米五,跟成年男人大腿一样粗细,通体红色,身上有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头部器官模糊。看不见眼睛,甚至没头头部,只有一张忽开忽闭的嘴,嘴里似乎有牙齿,看上去无比的怪异,外形像牛的大肠。尾巴很头部没什么区别,它的行走方式也很特别,要么向前滚动,要么向一侧蠕动。 随着枪声响起,不断有子弹打在怪虫身上,子弹造成的破坏使得怪物身上的迸出暗黑色的液体,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从它身体里流出来的是血还是什么东西,但这些东西溅出来落到老美的那辆敞篷丰田越野上冒出“滋滋…….”的白烟。 由于有枪,三条怪物只是围绕着将他们围困起来,没有靠近,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而原本绿色的越野车却像是被溶了一样,变得残破不堪,五个老美中的其中一人已经遇难,那是一个粗壮的男人,身上冒着白烟,顺风而来还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在他们几个人的惊讶的目光下慢慢腐烂。 剩下的四个美国姥已经慌乱,可还是组成一个防守的队形,依据着已经报废的越野车顽强抵抗,看他们进退的架势和互相之间的配合,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游客了,除了那个女的,其他三个人更像是百战的士兵,何况它们手中的枪支也不是老百姓能够弄到的。 虽然杨帆和张西瓜对枪支不怎么熟悉,但毕竟美国大片也看过几部,这几个老美手中的武器绝对是很先进的那种,尤其是跟杨帆摔跤的那个,他手中的那把枪叫做沙漠之鹰。这些老美带着枪支入境,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摸不清眼前的状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或许是老美的子弹激怒了这三条怪物,其中一个突然头部张开,像是一朵娇艳美丽的鲜花,但随之而来的叫声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叫声是如此古怪,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在挣扎哀嚎。接着从怪物的头部突然射出一道电流,他们看的真真切切,这的确是一道电流,电流激射而出向跟杨帆摔跤的杰克射去,杰克的反应甚是敏锐,竟然翻身躲了过去,电流没击中他,打在他身后的越野车上,激起一团火花。火花发出蓝色的火焰四处散落,美丽的像是烟火。 看到怪物竟然能发出电流,张西瓜再也忍耐不住,惊讶的问:“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杨帆摇摇头:“我不知道,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诺敏神色冷峻的看着那三条不停蠕动的虫子,低声道:“这是乃蛮部落的幽魂。” “什么意思?”张西瓜急忙问。 “乃蛮部当年是草原上很大的部族,后被成吉思汗击败,那一战死了几万人,那些阴魂不散的战士怨恨化成了这怪虫,以前我也只是听老辈人说起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虫子,他们是邪恶的化身。” “这虫子跟乃蛮部扯不上关系吧?”张西瓜好奇的问。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世代相传的东西总是有它存在的理由。”丁羽说完,张西瓜叹息一声:“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虫子,哎!你们看,你们看,虫子又喷东西了。” 月色下,红色的虫子像是远古走来的物种,神秘而又诡异,三条虫子不断被子弹打中,但子弹却并不能奈何它们,虫子身上那暗红色的皮肤竟然是坚硬如铁,虽然子弹打不死它们,但看它们的样子也绝对不会好受。其中一条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搞的不耐烦起来,身体向上一挺,跟弹簧一样竟然跳了起来,接着头部像朵开放的鲜花一样,突然从顶端分成四瓣,一股浓绿色的液体如一道水箭般激射而出。 四个美国人已经吃过虫子射出来液体的亏,同伴的尸体就在旁边已经腐烂的不成了样子,见绿色液体喷出来都慌忙躲开,它们躲开了,但是车却躲不开,越野车的车头被这液体击中,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随后冒起一股白烟,车前盖被腐蚀出一个大洞来,这虫子吐出来的液体竟然比硫酸还要强烈。 这下看得清楚,丁羽脸色也变了,惊呼道:“这是什么虫子?不仅能放电,口中的吐沫都这么厉害,钢铁竟然都被腐蚀掉,这也太厉害了吧?” 它们这四个人里就数丁羽见多识广,她不认识别人就更不会认识,而且是在这蒙古草原上,这里只有诺敏是本地人,它们三个一起扭头看向她,诺敏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沉声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本地的牧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虫子,以前听老人说过有这种虫子,说是当年草原上的怨魂凝聚成的,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们牧区就在这附近,这一路走来路程也并不远,有这种虫子,早就应该有人发现,怎么可能没人看见,没人知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张西瓜充满疑惑的问。 诺敏沉默了一下:“以前的确是没有出现过,我在草原上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人提起过遇见到这种虫子,只有一些老人的口口相传,传到现在已经跟传说差不多了。要是有人发现这种虫子,我不会不知道的,这些外国人偷了神圣搏克大赛的奖品,或许是长生天发怒了,才会派这些凶恶的虫子来惩罚这些人吧。” 她一提长生天,张西瓜顿时不满的嘟囔:“怎么什么都能跟他老人家扯上关系。” 丁羽咳嗽一声,掩盖住张西瓜的话问诺敏:“你是萨满,算是神职人员了,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虫子吗?” 诺敏摇摇头:“我没有办法,这些人是罪有应得,它们触犯了神灵。” 她刚说完,前面传来一声惨呼,众人一惊,见前面剩下的四个老外里其中一个被虫子射出的绿色液体溅到后背上,他的后背一碰到液体立刻发出一团绿色的火焰,瞬间火焰范围扩大,一团幽蓝至极的光焰烧遍了他全身。 “啊!啊!啊!…….”的惨叫声在夜色里回响,听在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这老外疼痛难忍躺到草地上打滚想借此碾灭了火焰,但火焰竟像是附骨之疽一样,不管他怎么滚动丝毫不见减少,反而燃烧的越来越旺。 他同伴见到这种情况,急忙脱下上衣用力像他身上抽打,想把火焰扑灭,但衣服一粘上火焰立刻“轰!”一声燃着,那人吓了一跳,急忙扔掉手中的衣服,转身从车里取出一桶水拧开盖子,超他身上浇去,可谁知道,这蓝色的火焰一遇到水,就像火遇到了汽油,猛然燃烧起来,火势竟然是越来越大。 痛苦之下,燃烧的美国人猛然跃起,此时他的脸已经被烧得跟焦炭一样,极度痛苦下他伸出冒着火焰的双手向脸上抓去,这一抓一片烧焦的肌肉带着鼻子顿时被他整个扒了下来,鲜血却迅速被火焰蒸腾掉,脸上已经能看到骨头。 这幅景象实在太过骇人,丁羽是女孩子,吓得“啊!”一声躲到扬帆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衣服,紧闭双眼,全身抖成一团。看样子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剩下的三个美国人知道这人已经救不了啦,大呼小叫中枪声响个不停,但照现在的情形看,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张西瓜看得有些不忍心,扭头看向扬帆:“那人快烧死了,我们就看着不管吗?” “怎么管?我们不知道他身上的蓝火是什么,他现在也已经是重度烧伤,就算暂时能把火扑灭了,在这却少药物的环境下,他也撑不了一个小时,这不是让他活遭罪吗?何况就算救活了他,也不过是第二天个大柱子。” 提起大柱子,张西瓜楞了一楞,想想也的确是没办法,这人已经废了,别说没办法救,就算救了恐怕他往后的样子也是生不如死。张西瓜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双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只是一分钟的时间,那人已经不**形,摔倒在草地上,身上的火焰却渐渐小了下去,接着整个身体开始慢慢腐蚀。 又少了一个人,三个虫子对三个人,他们支撑下去的可能性越来越少,这时扬帆还是冷冷的看着,动也不动。张西瓜感觉奇怪,扬帆今天的表现跟以前太不一样了,要是放在以前恐怕早就跑过去救人了,但现在却一点救人的意思也没有,他忍不住问:“扬帆,我们救不救它们?” “救是要救的,不过咱们来到这里半天了,这些美国人不可能不知道,它们不向我们求救,你多的什么事?别忘了,它们可不是什么善岔子。带着枪来旅游的,能是什么好人?我们好心去救,再被它们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好人要做,但是滥好人是不能做的。” 此时那几个美国佬真的坚持不住了,又像是在验证扬帆的话,杰克一边开枪,一边扭头用蹩脚的中文朝它们大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第九章 救人 剩下的三个老美是真慌了,尤其是那个女的,更是惨叫连连,要不是杰克一直在保护她,早就惨遭不幸。开始扬帆还以为美国人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还知道保护女人。但看了一会渐渐感觉不对,这个女人像是什么大人物,剩下的两个男人有几次在她危险的时候,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有点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她周全的意思,这又引起了他的好奇,这些美国人的身份本身已经够难测的了,如此情况下还舍命保护这个女人,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把头盔还给你们…….”杰克的声音越来越焦急,这时候已经死了两个人,虫子包围他们的圈子也越来越小,照此下去这三个人坚持不了多大一会。 诺敏萨满听到求救,柳眉一竖,大声朝它们喊:“你们来到草原,我们把你们当成贵客来招待,而你们却偷了我们神圣的博克大赛奖品,你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草原狼,这是长生天给你们的惩罚。” 张西瓜苦笑一下:“这时候就别把它老人家拿出来说事了。扬帆我们该怎么办?” 扬帆看着三人渐渐缩小的包围,沉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惩罚?但他们毕竟是人,是我们的同类,不能看着不管。可他们是什么来路还不清楚,咱们还是要留个心眼,西瓜,你看好诺敏和丁羽,我去救它们出来。” “你怎么救它们出来?要去一起去,你别逞英雄。” “扬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没好办法别轻举妄动啊,这几条虫子这么诡异,还这么厉害,还是想出办法来在去吧。” 张西瓜和丁羽都是一脸关心,扬帆知道他们的心思,朝他俩笑笑:“这时候了,我们那有时间去想办法?等想出办法来,这几个老外恐怕一个也剩不下了。你们放心吧,凭我的速度就算救不出他们自保也不成问题。” “我和你一起去,多少还有个照应。”张西瓜斩钉截铁的道。 扬帆摇摇头:“西瓜,我们还不清楚这些美国人的来历,何况你我都去了,谁来照顾丁羽和诺敏?而且我也要防着这些老美,你就在这里帮我压阵,等我救出人来还需要你接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听我的。” 最后一句扬帆说的无比坚定。张西瓜和丁羽知道他下了决心,也知道他一旦下了决心,那是八匹牛都拉不回来的,两人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诺敏萨满却冷冷回了句:“我不用别人照顾。” 扬帆笑笑,深吸了口气:“他们是做了错事,偷了牧民的东西,但是罪不至死,何况已经死了两个人,就算是惩罚,惩罚的也够了。”说完迈腿向前面冲了过去。 月光下扬帆的速度非常快,诺敏看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下,想了想他说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张西瓜掏出弹弓,压上玻璃球紧张的看着他的背影,丁羽却咬紧了牙,脸色凝重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跑动中扬帆抽出腰后面的弯刀,这刀锋利无比,月光下竟然反射出一道七彩的光芒,正是那把在村子外面小山下面的弯刀。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三条虫子竟似乎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智力看上去不低,扬帆速度虽快,还是惊动了虫子,其中一条扭过身体,竟然面对着他,而这时扬帆离剩下的美国人已经不足一百米,他清楚的看到虫子转了过来,立刻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向前靠近。 面对扬帆的虫子,发出“嗷…呜……”的叫声,这叫声离近了一听,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虫子的叫声跟刚才有很大的不同,声音像是厉鬼在呼啸,又像是一个二三岁的孩子在嚎啕大哭,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怪异难受,扬帆竟感觉有一阵轻微的恍惚。 扬帆暗自心惊,他没想到这怪虫不仅能发射出强电流,射出腐蚀性极强的液体,竟然连叫声都能让人听了心生寒意,这样的虫子是这个世界该有的吗? 面对这样的对手,扬帆不得不拿出百倍的精神来对付,他不敢大意,做出防守的姿势,却仍然一步一步向剩下的三个美国人靠近,而面对他的那条大虫子之所以发出这样的声音,本意上就是在警告他,见扬帆不退反进,叫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扬帆本来就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撞了南墙不回头,非要把墙撞倒的那种人,这种人说好听的是执着,说难听点就是死心眼子,又怎么会被怪虫几声尖叫吓唬住,还是一步一步向前靠近,而他面前的怪虫像是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退去,顿时有些恼怒,不在喊叫,身体竟然直立了起来。 虫子太怪异,直立起来的样子更是怪异,它的样子本来就难看,跟牛肚子里的肠虫差不多,但它猛然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崩得笔直,直挺挺的立起来,跟一根红色的香肠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香肠不可能像它一样直立着不倒下。 扬帆感觉到这虫子要攻击,全身绷得紧紧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它,手中的弯刀握的更紧,两个都在准备。这一刻竟然出现了瞬间的平静,但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接着从虫子身体最下面猛然鼓胀了起来,像是有人吹起了一个气球,但是鼓胀的只有一部分,也就是说,虫子的上半边一切正常,下面却像是塞了一个大个的篮球。 扬帆也怕虫子射出来的液体和它口中的电流,离它的距离有十几米远,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向旁边挪动了几步想躲过虫子的正面攻击,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虫子下面鼓胀的那一块突然动了起来,接着虫子下面鼓胀那一块快速的向上窜,扬帆就见鼓胀的东西迅速的从下到上,头部成了一圆球。 扬帆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向旁边快速躲闪,这时虫子头部猛然张开,像是一朵只有四瓣的鲜花突然盛开了一样分裂开来,接着一道电光从它嘴里向扬帆**过来。此时扬帆身体刚动。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慌乱之下举起手中的弯刀挡在电流袭来的方向,人向一边滚开。 电流的速度非常快,想要完全躲开已经不可能,这道电流还是有一部分打在了弯刀上面,此时扬帆已经滚到地上,感觉手中一麻,手中的弯刀一颤,发射出一道诡异的七彩光芒护住整个刀身,接着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竟然把这道电流反**回去。 虫子当然想不到这人竟然有能力把自己射出去的电流在反射回来,等它反映过来电流已经射到自己身上,这电流是如此的霸道,就连他自己都承受不住。被自己射出的电流击中,红色的身体硬壳顿时被射穿,接着暗红色的液体从虫子身体里流出,而这个虫子竟然像是被人抽空的气球一样,快速的萎靡了下来。先是从头部开始,接着一截一截的倒塌,完全瘫在了草地上。 扬帆深出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自己反映快,要不是有手上的这把怪刀,恐怕今天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他快速站起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子,此时虫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模样,不断从伤口处流出黑色的液体,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一样软软的倒在草地上,很像一大块红色的蛇皮。这虫子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骨头。 扬帆解决掉了一个,那边三个美国人立刻感觉轻松了许多,它们射出的子弹虽然打不死怪虫,但看怪虫的模样,感觉得出来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并不好受,至少很疼,是以靠的并不太近,三人又是围着毁坏的越野车游斗,一时间闹了个僵持不下。 看这些虫子的意思并不着急把这几个美国人一下全部收拾掉,反正这几个人也跑不了,慢慢玩,不着急,可扬帆出现了,并鬼使神差的干掉了一条,这一下虫子们被激怒,再也不跟他们兜圈子,两条虫子都直立了起来,身体下面鼓胀成一个圆球。 “离它们远点!”扬帆大喊一声,向前急冲。 三个美国人也知道虫子真的发怒了,急忙向扬帆这边跑过来。虫子鼓胀到射出电流这期间需要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可眼前的情形是,扬帆很侥幸的干掉一条,其他的可就不这么好对付了,而且虫子射出的电流准确度非常高,要是耗下去,吃亏的还是他们。 两条虫子都直直的立起来,下面开始鼓胀,扬帆知道虫子的身体非常强悍,那暗红色的皮肤简直就是一副铠甲,子弹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但要是趁着虫子张嘴的一瞬间,用枪打到它们嘴里,或许会管用。 这时候不管用不管用都得用,都的一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来不及多想扬帆急忙朝杰克喊:“等虫子张开嘴,向它嘴里开枪。” 杰克听见他喊,皱了下眉,他知道扬帆喊出的是个办法,但让他郁闷的是,虽然自己是个神枪手,但这两条虫子都一米五左右的高度,而且虫子的嘴在最顶端,只有居高临下才能打进虫子的嘴里,可他又不会飞,没法居高临下开枪,要想直接从虫子嘴打到里面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扬帆见他顿了一下,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难处,四下看了一眼,忙朝他喊:“别犹豫了,站到汽车顶上朝它的嘴里开枪。” 第十章 恩将仇报 扬帆这一喊,杰克立刻反应过来,他一米九的个头,加上车有一米多高,站到上面就能居高临下了。他也不含糊。听到喊声迅速窜到车顶,速度之快令扬帆也暗暗心惊,从他的动作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 杰克跳上车,双手握枪等待虫子张嘴,剩下两人窜到扬帆身边,扬帆迈步将他们挡在身后。两人刚躲到扬帆身后,两条虫子猛然张开嘴,杰克早就在等这一刻,毫不犹豫开枪就射,他枪法十分精准“砰砰!”两颗子弹全部射进离它最近虫子的嘴里,那虫子刚张嘴电流射出一半就被击中,扬帆猜的没错,虫子的弱点就在嘴里。 子弹一打进虫子口中,虫子顿时发出一阵哀嚎,这叫声是如此凄惨刺耳,震得几人耳朵嗡嗡直响,接着从它吐出一半的电流迅速反射回口中,虫子身体内传出几声咕噜声,然后向一边歪倒,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杰克顺利的解决掉一只,另外一只的电流却朝扬帆几人的方向激射而来,那只虫子感觉到扬帆不好惹,电流直直向美国女人射去。扬帆早就等着虫子的动作,还没等它发射就已经察觉到目标不是自己,猛然转过身体,朝那女人就是一脚,这一脚踢的甚是狠,踢在向前跑美国女人的后背上,一下将她踢出几米远,虫子的电流**个空。 眼见自己的同伴被解决掉了两个,剩下的虫子恼怒了起来,但它不在像刚才一样张开大嘴,而是猛像弹簧一样跳起,跳的比杰克高,然后才张开嘴吐出一道浓绿的液体,这虫子实在是一条聪明的虫子。 它聪明杰克也不笨,他见虫子蹦起来知道不好,不死撑着开枪,顺势跳下了车窜到扬帆身边,虫子喷出的液体落到车顶上,把整个车盖腐蚀的直冒白烟,转眼就露出一个大洞,并且有四处蔓延的趋势。虫子见杰克躲开自己,身体在空中诡异的一弯,竟然越过汽车摔在地上蠕动着向他而来,而这时杰克已经躲到了扬帆背后。 他一躲开,扬帆就要直接面对虫子,扬帆不慌,将手中弯刀抬起到胸膛部位,冷静的朝杰克他们大声道:“向后跑,跑到山坡上,那有我的同伴接应你们,我来断后。” “谢谢。”杰克生硬的感谢了一句,从地上捡起一个大旅行包背到身上,也不客气拽着另外两个人窜上了山坡。扬帆独自面对那条虫子,手中的弯刀发出淡淡七彩的光芒,这光芒在月光下显得瑰丽无比,那条虫子竟像是很怕他手中的弯刀,也不跟扬帆较劲,反而一晃想从他身边窜过去。 山坡上丁羽,诺敏,西瓜都在,还有三个死里逃生的老外,扬帆怎么肯让它过去,脚步跟着虫子爬行的方向移动,用身体挡在前面。但这个时候他心中却没底,生怕虫子发射出电流或者喷出绿色的液体,是以不敢和它靠的太近。而虫子不想跟他过不去,只是绕着他爬,但扬帆就是不让它过去,一来二去,虫子知道绕不开他,恼怒了起来,身体猛然竖立起来,扬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它一挺,趁这个空挡猛然向它窜去,手中弯刀在虫子身上一划。 他的动作十分快,像一匹早就蓄势待发的饿狼,虫子身体还没等挺直,扬帆的弯刀已经划过去,人也窜到了一边。这动作快而潇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扬帆也没把握手中的弯刀能够伤害到虫子,但这时他也只有赌一把,因为虫子一旦竖立起来,它口中的电流和液体都不是自己能抵抗得了的。 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刀竟然真起了作用,虫子还没等完全站直,就颓然委顿到地下抽搐几下死去,扬帆惊讶的看了一把手中的弯刀,弯刀的表面仍然是乌突突的,并没有神兵利器那样光芒万丈,可就是这么一把毫不起眼的弯刀竟然把子弹都打不死的虫子一刀给解决了,这刀到底是什么刀? 解决掉了虫子,扬帆松了口气,知道这一把赌对了,接着好奇的举起弯刀看了几眼,还是看不出什么来,想了想,知道一时半会想要弄清楚弯刀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将弯刀别到腰后,向张西瓜它们走去。 三个美国人已经得救,并且亲眼看见扬帆轻松的解决了一条虫子,都很震惊,杰克见扬帆走过来,对他招招手,突然举起枪对准了张西瓜。 扬帆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几个美国人竟然恩将仇报到了这种地步,张西瓜几人也没想到他们翻脸翻的这么快,见自己脑门上顶着枪,恼怒道:“王八蛋,救了你们,竟然这样对我?你们还是不是人?” 丁羽见张西瓜被制住“啊!”一声叫,转眼另外那个美国男人也抽出一把手枪顶在她脑袋上,然后看着扬帆说了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别动,再动我就打死他。” 谁知道平时好脾气的丁羽这时候可能真的是被气坏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朝那男人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呸!有种你就打死我。” 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把脸,大声呵斥丁羽,杰克拽着张西瓜到诺敏马前道:“小姐,现在请你下马,你要是不下马,别怪我不客气。” 诺敏狠狠瞪了他一眼,翻身下马,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然后闭上嘴,冷傲的看着他们。 看见自己的同伴被制住,扬帆心中暗暗后悔,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拼命救下来的三个人竟然会这么对待他们,真的像诺敏说的那样,他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草原狼,而自己竟然成了可怜的东郭先生。 三个美国人里,只有那个女人很愤慨,大声对两个男人说着什么,而杰克也在大声跟他喊,看两个人的架势,像是在辩论什么要紧的事情,扬帆听不懂英文,只是静静的站着,暗自盘算怎么样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扬帆趁着杰克跟美国女人争吵的时候右手悄悄摸到了后腰的刀把,可他刚触摸到刀把,杰克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举起你的手,你的人在我的手上,要乖乖听话。” 这时扬帆跟他们还有个一百多平米的距离,而且是在下面,其余的人都站在坡上,这个位置对扬帆不利到了极点,何况美国人手中的枪还顶在张西瓜和丁羽的脑门上,他自然不敢冒这个险,听话的举起手来,心中的怒火却一阵阵直冲脑门。 “杰克,我知道你听的懂中国话,你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我不是吓唬你,如果他们三个人受到一点伤害,奇-[书]-网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信不信?” 扬帆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淡的,也没有威胁着要杀死他,可杰克听在耳朵里心里却忍不住一升起一丝寒意,他至今还记得比赛时这年轻人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狼一样的眼神,而且那三条凶恶诡异的虫子有两条都是死在他的手中,这样的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扬帆不用说一些恐吓的语言,他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让他找到,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杰克见多识广,干的也是危险的勾当,可以说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也曾经面对过许多凶名卓著的人,但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而今天面对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少年他竟然心中升起一丝最好不要跟他为敌的念头。 “扬帆,我并不想这么做,但是很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头盔是唯一的线索,所以对不起了,等完成了任务我会找你来赔罪,到那个时候,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但是现在还是很对不起。其实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想借你们的马一用。” 听到杰克这么说扬帆心中一松,但还是不敢大意,毫不犹豫大声对他道:“马你们可以骑走,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头盔我也不往回要。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一切好说。” “我们不是强盗,也是绑架犯,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但是你们要是不听话,也别怪我不客气。”杰克一边让他们放心,一边说着不客气,还是怕扬帆冲上来。 扬帆高举双手站立不动,杰克见了让另外那个美国人放了丁羽,然后让他俩去牵马,自己压着张西瓜慢慢后退,看见同伴上了马,他使劲推了一把张西瓜,翻身上马,三个人策马向阿尔山疾奔了过去。 张西瓜被杰克一推“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扬帆听见他叫,吓了一大跳,急忙跑过去,还没等跑近就见他站了起来,对着几个美国人远去的方向跳脚大骂。 扬帆跑过来焦急的问:“西瓜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几个死老美,下次见了他们我扒了他们皮。”张西瓜犹自狠狠的骂。 诺敏冷哼一声:“我说过他们是养不熟的草原狼,你们还不信,现在该怎么办?” 扬帆四下看了看,见越野车还在,眼睛一亮:“他们的装备都在车里,收拾一下,追。” 第十一章 又见虫子 阿尔山,不是山,“阿尔山”是蒙古语的音译,全称为哈伦?阿尔山,其意思为热的圣泉。但在科尔沁草原附近却的确有一座高山叫做阿尔山,虽然没有太行山之类的山脉高大,却也不小,称上的是高耸入云,连绵百里。 望着三人骑马而去的背影,诺敏恨恨不已,瞧她的模样恨不得要千刀万剐了这几个老美。扬帆看她的样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招呼张西瓜到越野车旁边寻找美国人剩下的装备。车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三条虫子只剩下一层皮,月光照在它们身上反射出暗红的光芒, 张西瓜靠近越野车看着被腐蚀的车顶惊讶的道:“这三条虫子到底是什么玩意?扬帆,你看了师父那么多典籍,上面有没有记载这怪虫子的出处?” 扬帆一边在车里翻找,一边摇摇头:“没有,这虫子很奇怪,我仔细回想了典籍里的每一个插图都没有虫子的描述,就连山海经里也没有关于这种虫子的记载。” 张西瓜心有余悸的望着地上蛇皮一样的虫子:“这虫子太古怪了,还能射出电流,诺敏也说附近牧民从来没见过这虫子,可这虫子不可能从天而降吧?它们到底为什么出现?不会真像诺敏说的是长生天派来的吧?” “搞不清楚就不要想了,现在你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虫子的来历,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去追那几个美国人,既然已经答应格尔楞大叔找回头盔,那就一定得做到。这几个美国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听得很清楚杰克说有任务在身,他和另外那个老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而且还带着枪支。我在想,他们的任务会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这几个老美竟然带着枪跑咱们国家来搞东搞西,真不是个东西,咱俩得盯紧了他们,别让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扬帆嗯了一生点点头:“从车里取出一个大旅行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各种装备都齐全的很,甚至还有一把手枪和子弹。张西瓜欢呼一生使劲踹开车门,从里面也掏出一个大包,里面吃的喝的都有,接着两人又掏出两个包来,这些老美准备的十分全,大包里面帐篷什么的都有。他俩拎着包回来,递给丁羽和诺敏一人一个,四个人没了马,要走回营地非常远,而阿尔山就在前面不远处,还不如直接进山。 四个人带着黑子在夜色下走向阿尔山,黑子一直守在诺敏的身边,所以杰克和那个美国人挟持了张西瓜和丁羽却没有靠近她。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阿尔山脚下,四个人背的背包都很大,一路上又没休息,都累得不行,扬帆见他们三个已经坚持不住,回头道:“先休息一下吧,反正有黑子带路他们也跑不远。” 丁羽早就坚持不住,一直硬撑着,听见扬帆说,急忙附和:“对,对,不光咱们要休息,这几个美国人也得休息,何况这么个走法也不是办法,爬山更要体力,还是先睡一觉,那怕睡上两个小时也是好的。” 正说着话,山那边传来几声马叫,扬帆让他们安静悄悄跑过去拐过一处山坳就见他们骑来的几匹马被扔到一边,那几个美国人却消失不见,想必已经上了山,既然这几个人进了山,也就不急在一时。想到这里扬帆走回来道:“是咱们的马,美国人已经上山了,他们手中都有枪,咱们也不能大意了,现在天也快亮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三个小时后出发。” 听到扬帆这句话,张西瓜如蒙大赦,其实这小子也早就累的慌了,只是旁边两个女孩子都没叫苦,他要是叫苦未免显得有点丢人,所以一直硬撑着。扬帆一说完他立刻一**坐到地上深喘了口气:“咱们也别支帐篷了,铺点东西对付几个小时吧。”说完从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块大塑料布铺到地上不管不顾的躺下。 扬帆翻了翻从包里也找出一块大塑料布,可是丁羽和诺敏的背包里却没有,扬帆将塑料布递给她俩,让她俩挤挤凑活一下,自己靠在背包上打盹。 这几个人是真累的狠了,除了扬帆三个人躺下就立刻睡着,扬帆撑了会也觉得困倦难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过他没有像他们一样睡的那么沉,相反睡的很警醒,人也一直保持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这个本事是他在大山中一年多锻炼出来的,一旦有风吹草东他会第一时间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扬帆感觉有些不对,接着耳边传来黑子“汪汪”几声叫,他一惊张开双眼,见黑子紧张的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对着前面的草丛焦急的大叫,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向前一看就见不远处草地上,草丛中“沙沙…”作响,并且一片片的矮了下来。 他一惊,猛然站起来踢了一脚还说着梦话的张西瓜:“西瓜快起来,快叫醒她俩,有情况。” 张西瓜睡得正香,被他一踢,翻身起来迷茫的问:“出什么事了?” “快把她俩叫起来,草丛里有东西。”他喊完,低头在地上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快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捡起来朝蠕动的草丛中使劲的砸了过去,他劲使得很大,石头落下草丛中顿时响起一阵“吱…哇…”的叫声,接着几个红色的东西蹦了起来,这几个东西一蹦起来,扬帆看的清楚,正是昨天晚上那怪异的虫子。 这几条虫子跟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些虫子没有晚上的大,反而很小,非常小,每一条都像是人手指头一般粗细,但看草丛中的蠕动,这些虫子没有几千条也得有几百条。 扬帆紧张的抽出刀,大声喊:“快叫他们起来,别墨迹。”张西瓜也看清楚了草丛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蹦起来跳到丁羽和诺敏身前:“快起来,快起来,虫子又来了。” 丁羽还没睡醒,见是张西瓜,翻了个身:“西瓜,你别闹,再让我睡一会。” 这时虫子们理他们已经不足一百米,无数虫子密密麻麻的已经显露出原形,看着如此多的虫子像浪涛一般朝自己而来,扬帆感觉头皮发麻,也来不及多想,大声叫张西瓜拽起诺敏,自己一手抓起背包,一手拽起丁羽,拉着她转身就跑,张西瓜叫醒了诺敏,背着包追了上来,丁羽还有些迷糊,搞不清楚扬帆要干什么,踉跄着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就见无数虫子身上的暗红色在阳光下显得妖异而又鲜艳。 见到眼前这一幕,她顿时啊一声大叫,掉头就跑,跑的比谁都快,扬帆见她反应过来松了口气,停了一下等张西瓜和诺敏跑过跑去,自己留在后面断后。 看着前面三人都向前疾跑,扬帆掉头就追,可刚迈步,突然一个虫子跳了起来,接着张开四瓣嘴,朝他射出一道细小的电流,这会他刚转过身体,左腿已经迈出去,右腿刚动还没抬高就被这道细小的电流击中。 扬帆被打了个措不及防,随即感觉大腿一麻,像是抽筋了一样,脚下竟然一个踉跄,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小的虫子射出的电流就能造成这样的感觉,要是晚上那大虫子射出的电流打在身上,那岂不是一下就要被电死? 他不敢多想,拔腿就跑,跑动中腿部麻木感渐渐消失,可他还是不敢大意,一条虫子就让自己几乎失去了跑动的能力,要是一群虫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招架不了的。何况现在这些小虫子射出的还是电流,要是一切喷出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液体,恐怕谁也逃不掉,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 几个人兔子一样的在山上乱窜,惹得一些早起的鸟儿扑棱棱乱飞,但这座山来就是一座荒山,基本没遭到破坏,还是原生态,所以山上也不会有路,也没人知道朝那跑,只能跟在前面狂奔的黑子身后。 黑子跑的快,上蹿下跳的,可他们几个不行,山上本来就没有路,又要向上攀爬,只一会的工夫速度就慢了下来,好在这山中古木参天,百年的大树数不胜数,怪石也多,向上爬手上还能抓着点东西,但由于树木太多,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是以山上显得潮湿而且阴暗,脚下也时常打滑,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可想而知。 好在他们几个都年轻,体力也好,可即使这样,虫子跟他们距离已经缩小到了五十米左右,这些虫子十分凶悍,一路爬行,不管是树桩还是怪石都是一拥而上,像是红色的海浪。 跑动中他们几人前面已经没路,前方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斜坡,扬帆大声让他们快爬上去,一边紧紧握住弯刀,转过身来看着虫子越逼越近。 第十二章 人面蝴蝶 张西瓜自然是让两个女孩子先跑,他在后面连托带推先将两个人弄了上去,然后回头来帮扬帆。两个女孩子刚一上到斜坡都是一声欢呼,丁羽大声对他俩喊:“快上来,前面有条河,虫子肯定过不来,你俩快上来。” 扬帆听她说上面有条小河,心中也是一喜,但此时虫子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他身后张西瓜还没有上去,他不敢转身就跑,只能是向后倒退。虫子越来越近,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他心中说不出的紧张恶心,随即看到手中的弯刀苦笑一下,这刀虽然锋利,但要对付如此多的虫子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低头四下看了一眼,见旁边有一根粗大的木棍,立刻将弯刀别在后腰捡起棍子向后退去。 张西瓜大步走过来,还没等靠近就听扬帆朝他喊:“别过来,你过来也没用,快上去,等下接应我。” 刚喊完,几条虫子突然蹦起来,嘴还没等张开,扬帆手中的大棒横着挥舞过去“啪啪!”几声脆响,将蹦起来的虫子扫飞,张西瓜见自己不走扬帆不敢跑,急忙撒腿向斜坡上冲。 扬帆干掉几条虫子,转身向斜坡跑,但这个时候虫子跟他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无数的虫子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住他们,速度突然变得快了起来。扬帆刚跑到斜坡中央,还有一段距离就要上去,虫子已经到了他脚下,此时的他双手双脚并用,棍子也扔到了一边。还是背对着虫子,想要躲避都没个地方躲,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 几条爬的快的虫子已经到了他背后,幸运的是这些虫子并没有爬到他身上,而是在斜坡上蹦跳起来,接着从口中射出细小的电流,电流打在扬帆背上,他后背顿时麻木起来,双手都已经不好使,这危急时刻只要稍有不慎就会顺着斜坡滚到虫子堆里。 斜坡很陡峭,不用双手很难爬得上去,扬帆虽然动作敏捷但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被虫子击中背部,情不自禁的向前一伸双手,他这一伸手正好被紧张的几乎要跳下来的丁羽抓住,但她力气有限差一点被扬帆给带下去,诺敏就在一旁急忙抱住了丁羽。 这下扬帆虽然没有掉下去,但也定在了原地,他强忍住背部的酸麻用力向上蹬,可他后面的虫子却蜂拥着跟了上来,眼看虫子就要爬上他后背,这时候张西瓜突然举着一根树枝上面还有大团点燃的杂草,对准他后面的虫子居高临下的晃动。 [ 奇书网 www.qishu99.com] 张西瓜爬上斜坡后,从老美的背包里找出一小瓶ZIPPO油,又找到一把开山刀,他急忙用刀砍开装ZIPPO油的铁罐,捡起一根长木棍,随手抓了一把杂草将油撒到上面,刚一点燃就看到扬帆已经到了绝地,也不多想举起木棍向他身后的虫子挥舞。 张西瓜捡的草并不是枯草,里面还有细树枝之类的,但还是点燃了,虽然树枝被点着,但烧的并不旺盛,相反是浓烟滚滚其中还参杂着说不出的味道,可这一手还真是管用,他手中树枝所到之处,那些红色的虫子纷纷闪避,不知道是怕火焰还是树枝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趁着这个空挡诺敏和丁羽努力把扬帆拽了上来,扬帆爬上斜坡,后背还是酸麻的难受,丁羽关心的问:“扬帆,你没事吧。” 扬帆朝她笑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还没等他站起来,张西瓜大喊就传进耳朵:“快走,别墨迹,火灭了。” 扬帆扭头一看就见张西瓜手中的长树枝果然已经熄灭,但还冒着白烟,只是这白烟也越来越少,这也不怪张西瓜,他顺手抓来的一团乱草其中潮湿的多,要不是有ZIPPO油就是想点都点不着,但树枝前头的ZIPPO油一烧光,火很快就灭掉。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身体酸麻,扬帆强撑着起来,捡起一个背包背上让诺敏和丁羽先跑,他刚背上背包张西瓜已经坚持不住,但手里却仍然挥舞着树枝退了过来,接着无数的虫子漫了上来,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两人快速向后退。 没多大的工夫张西瓜手中的树枝连烟都不冒了,他将树枝使劲朝虫子扔过去,抓起扬帆的手掉头就跑,跑过前面几颗大树,前方豁然开朗,就见一条宽有十几米的河流横在眼前,张西瓜欢呼一声,大声叫嚷着让丁羽和诺敏赶快跳进去。 丁羽和诺敏两人明白现在只有凭借着水流或许能阻挡一下虫子,况且前面已经没有路,不管如何都只有跳进河里了,当下也不管前面的水有多深,快步跑了过去。 扬帆和张西瓜随后赶到,不管不顾的扑腾着跳下水,他俩前脚刚跳进河里,后面那些虫子就赶到了河边,要是在晚上那么一小会,恐怕她俩就要被虫子围住。两人跳下水又向前跑了几步到了河中间才停下,这河里的水并不深,河中央的水也才到膝盖位置。水是山顶上积雪溶化后形成的水流,也多亏现在是五月份,要是在冷点恐怕还没有这条河。 不出他们所料,这些虫子到了水边都不在追,后面的虫子不知道还在向前拥挤,把不少虫子挤下水,这些虫子一落水立刻就被并不急的水流冲走,看来这些虫子对这条河根本无可奈何。眼前这一幕让扬帆和张西瓜都松了口气。从他们发现虫子到现在,一刻也没有消停,可以说是紧张到了极点,这其中环节要是有任何一点差错,就会有人被虫子伤害,好在不管怎么艰难都挺了过来。 冰凉的河水冲击着扬帆,他感觉后背已经不那么酸麻了,就当他想要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岸边的虫子仿佛极为不甘心一样都蹦跳起来,向他们突出细小的电流,可这些虫子虽然多,毕竟太小,也跳不多高,电流也射不远,射到一半就落到了水中。可即使这样看着无数红色的虫子在岸边此起彼伏的跳动,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一阵发麻。同时暗暗感到庆幸,这要是有一条大虫子在,他们几个在河中央可就成了活靶子。 “别休息了,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歇着,这些小虫子射出的还是电流,要是射出绿色的液体咱们可就倒霉了。”张西瓜喊了一嗓子,带头向对面岸边走去,在他想来那边肯定是安全的。扬帆三个人跟在他身后还没等到岸边,丁羽突然伸手指着前面惊讶的道:“你们快看,你们快看,前面那一片是什么东西?” 张西瓜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右边天空仿佛飘来一朵白云,只是这白云飘的速度极快,还带着“嗡嗡……”翅膀扇动的声音,扬帆心中一动朝他喊:“西瓜先别上岸,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成片而来,嗡嗡作响,肯定不会是云朵,何况那有云朵飞的这么低的?还有这东西飞来的同时,颜色变换的非常快,一会白,一会黑,一会黑白相间,不停的变换各种形状。 这片东西向着对面岸边而来,速度很快,他们几个不知道又遇见了什么,互相看了一眼每个人脸上都是惊疑不定,不敢再向岸边走。不知为什么扬帆隐隐感觉这东西来者不善,下意识伸手到后腰抓将弯刀抽了出来。 张西瓜也从丁羽背着的背包里掏出手枪,鼓捣了一下上了膛,他俩刚准备完,那群东西呼啸而至,但奇怪的是这群东西到了河边便不在向他们飞来,只有三两只飞到他们头顶。等离的一近所有人才看清楚,这一大群古怪的东西竟然是蝴蝶。 蝴蝶并不奇怪,奇怪的这些蝴蝶太大了,每一只都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全身是黑白色的,蝴蝶仿佛是在监视他们几人,并没有蜂拥而上,那两三只也只是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此时的情况是前有堵截后又追兵,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五月份在内地来说已经很暖和了,但在这塞外温度还是很低,况且山顶上的积雪形成的水流本身就带着一股寒气,四个人在水中时间一长都有些难以忍受,扬帆和张西瓜还好点,丁羽和诺敏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也冻紫。这么下去绝不是个办法。 扬帆感觉很无奈,后面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去了,那么多虫子还守在岸边,前面也不敢去,这么大的蝴蝶成群结队而来,而且是直奔他们几个,想来也是欢迎他们的,况且这些蝴蝶看上去就很怪异,要是跟那些虫子一样具有攻击性,真就没地方逃了。 无奈之下扬帆扭头向两边看了看,右边是一个更大的山坡,水流到前面就折断向下泄去,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小的瀑布,右边虽然河流曲折,但地势并不如何陡峭,现在也只能是顺着河的上游走了。 “朝上游走!”扬帆喊了一声,伸手去拽丁羽,张西瓜恨恨的吐了口吐沫,无奈的跟在他身后,扬帆拽起丁羽刚走了两步,一只蝴蝶突然飞到他们前面在空中双翅收了收,像是示威一样在空中滑行了一下,扬帆看的仔细惊讶的朝张西瓜喊了一声:“西瓜,这蝴蝶身上的图案是一张人脸。” 第十三章 催泪弹 扬帆没有看错,蝴蝶翅膀一合上显露出来的就是一张清晰的人脸,而且还是一张男人的脸。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张脸赫然清晰无比,鼻子,眼睛,嘴,一应俱全,就连眉毛都清晰可见,要不是蝴蝶的虫身在中间隔开,还以为是谁画的一张肖像。 扬帆的叫喊声惊动了其他三个人,他们惊讶的朝前看去,都清楚的看到了蝴蝶背上的人脸,张西瓜惊讶的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别管是什么东西了,只要对咱们没有危害,还是朝前走吧。”冻得哆哆嗦嗦的丁羽有些撑不住的说了一句。 “朝前走,别停。”扬帆沉声说了句,留在后面,防止蝴蝶突然攻击。 前后无路只能顺着河流向上走,张西瓜在前面打头,扬帆在后面押后,四个人涉水一点点的向前走。但这些蝴蝶仿佛把他们当成了鲜艳的花朵,成群结队在河边尾随。时间一长几人都有些坚持不住,张西瓜咬牙切齿的看着跟着自己的几只蝴蝶恨恨道:“这些飞虫跟着咱们干什么?咱们又不是鲜花,又不用它传播花粉。” 丁羽跟在他身后:“西瓜,你别嘟囔了,这些蝴蝶很古怪,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蝴蝶,它不惹咱们,还是离它们远些的好。” 张西瓜听她说哼哼了两声,头也不回的问诺敏:“你不说那些虫子攻击老美是因为他们偷了头盔,是长生天对他们的惩罚吗?我们又没做错什么,相反还帮着去找头盔,他老人家不应该这么对我们吧?” 诺敏没有说话,冻得发紫的脸突然红了红,扬帆感觉到了她的尴尬,朝前面的张西瓜道:“蝴蝶太古怪了,咱们得防备着点,西瓜你别停,一边走,一边看看包里面有什么能用的着的东西?” 张西瓜答应了一声,将背包反背在前面,一边向前走,一边伸手在包里摸索,扬帆也跟他一个模样,希望能从背包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他和张西瓜忙着找东西,丁羽和诺敏却都沉默着想自己的心事。 河水顺势而下,四人却要逆流而上,此时已是五月,山中山花烂漫,景色更是无比秀美,而且他们身边还有几只蝴蝶围绕,这本来应该是一副极美的画面,但这画面搬到他们四个身上却显得无比诡异,不只是他们逆水而上,更因为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蝴蝶委实太大了些。 翻动中,扬帆从包里掏出一个带着铁环的小罐子,罐子是草绿色的,他好奇的拿在手中向前面晃了一下问:“这是个什么东西。”张西瓜回头一看:“那是催泪弹,你包里还有没有扔给我一个。” 扬帆将手中的扔给他:“这包里有四五个,这玩意怎么用啊?” “我也没用过,不过看电影里面都是拽开铁环,然后就会冒烟,有了这玩意就能对付蝴蝶了。”张西瓜开心的喊了一声。 “电影里是演过怎么用催泪弹,可你别忘了,那些扔催泪弹的人可都戴着防毒面具呢,咱们没那玩意,要是吸进了催泪弹的烟雾,那滋味可不好受。”丁羽忍不住给他泼了一下冷水。 张西瓜沉默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两句没有了刚才的兴高采烈,无精打采的继续向前走,丁羽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四下看了看好奇的问:“黑子呢?黑子怎么不见了?” 她一问大家才想起来黑子来,这也不怪他们,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也没人去照顾黑子,而黑子在他们被虫子追后就跑进了深山,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诺敏很是着急:“黑子不会出什么事吧?它要是出了事,我回去怎么跟格尔楞大树交待?” “不会的,黑子那么机灵凶猛,肯定会没事的。”扬帆安慰着诺敏,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张西瓜听到他们提起黑子,哼了一声:“都说狗忠诚,这一有事,跑的比兔子还快,行了,我估计它早就找地方躲起来了,别为它操心了,还是想想自己吧,这些倒霉的蝴蝶一直跟着咱们,岸上去不了,难道就这么在河里呆一辈子吗?” 扬帆沉默一下:“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个人说着话朝前走,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大半个小时,那些虫子早就消失不见,蝴蝶却仍然不离不弃跟着他们,又走了一会,拐过一个弯,前面是一个小瀑布,已经没有了路,这瀑布不高有个十五六米左右,但他们却绝对爬不上去,张西瓜颓然问:“没路了,现在该怎么办。” 扬帆扭头看了一眼,见那大团的蝴蝶就跟在他们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想了下道:“上岸,这一路蝴蝶并没有为难咱们,也许它们跟着大家只是好奇吧。” 张西瓜嗯了一声,带头向岸边走去,这个时候除了上岸实在没有了路,可他没想到,他刚踏上河岸的土地,那几只一直跟着他们的蝴蝶突然飞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路,看样子不想让他们上岸,而是要困死他们在河中。 此时张西瓜明知不对也下了狠心向岸边跑,在他想来,这些蝴蝶虽然古怪但还是蝴蝶,并不具备攻击的能力,何况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下了狠心,心中暗自嘀咕,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宁可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几只蝴蝶见他不管不顾的踏上了岸边,扑棱棱飞高,张西瓜见他们飞高,高兴的哈哈一笑:“只有蝴蝶怕人的,那有人怕蝴蝶的道理?”他话刚说完,几只蝴蝶突然猛然扇动翅膀,随着翅膀扇动,从它们身上掉下许多白色的花粉。 现在的情况是旁边有山崖,从上游吹来的风被挡住,只有跑过这片山崖才能有风,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些许微风在这个地方盘旋,风虽然不大却足以带动这些花粉四处飘散,花粉一落下扬帆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像是杜鹃花香的味道,接着眼前一花,整个世界突然变得五颜六色,而他前面的三个人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前面的诺敏突然扭过头,而她竟然变成了他记忆中火焰中那张男人的脸。这时诺敏也是脸色通红,凶狠狠的向扬帆扑过来。扬帆心中大恨,狂叫着扑上去,一把抓住诺敏摁在水中,想把她淹死。诺敏身体被摔倒,溅起的水花撒在扬帆脸上,他心头突然一阵清明,这才知道着了蝴蝶的道,蝴蝶的花粉竟然能引起人的幻觉。 他来不及多想,拽起诺敏朝前面喊:“别接触花粉,快钻到水中。” 这时候张西瓜也变得狰狞起来,转身就要来抓丁羽,丁羽却猛地趴下到水中深吸了一口河水,等张西瓜扑过来,突然站起来张嘴朝他脸上一喷,这口冷水喷到张西瓜脸上,他立刻呆在原地,瞪了会眼睛才反应过来。 “别发傻,快找块布侵湿了蒙住嘴子嘴。”丁羽喊了一声大家才反应过来,四个人立刻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泡在河水里侵湿了包住自己的鼻子嘴。 刚包上鼻子嘴,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大队蝴蝶突然都向高拔起,随即朝他们而来,张西瓜见已经无路可退,一狠心拔下催泪弹的铁环,一股浓烟冒了起来向上漂浮,他大声喊:“跟着我向前跑,别跑散了。” 这种情况张西瓜做的没错,虽然他手中的催泪弹只能在四周弥漫,但只要跑过这百十来米长的山崖,到了前面的山坡,肯定有风迎面而来,那时候只要顶风前行,他们几个就不会有事。丁羽和诺敏也顾不上许多,跟着张西瓜前冲。 看见张西瓜拔开了催泪弹的铁环,扬帆伸手在背包里又掏出一个,也学他的样子拽开了铁环,他手中的催泪弹一拽开,白烟立刻弥漫开来,这下前后都有烟,这个地方的风又不猛烈,顿时把他们笼罩起来。虽然他们已经用湿布包住了鼻子嘴,但催泪弹散发的烟雾还是使得他们一个劲的流眼泪,并且胸膛都像被火烧的一样喘不上气来,只能一个劲的咳嗽。 烟雾向上飘去,那些蝴蝶也知道厉害,竟然不在靠近,但是先前几只蝴蝶却没那么好命,被烟雾一熏跌跌撞撞的掉了下来,其中有一只掉到了张西瓜的背包上,另一只掉到了诺敏后背。 四个人强忍住烟雾带来的不适,快速向前跑,张西瓜拽着丁羽,扬帆拽着诺敏,四个人跟丧家之犬一样不管不顾的狂奔,挡住他们的山壁只有一百多米,四个人玩命下,很快就跑出了遮挡住他们的山壁。 一跑出山壁,前方视线豁然开朗,前面是一个大斜坡弯弯曲曲的通向山顶,虽然树木依旧很多,但比起刚才的情况来无疑是天上地下,从山顶山吹来的风带动催泪弹的烟雾飘远,那些蝴蝶都不敢再靠近,几人都是深吸了几口气,胸口中那辛辣的感觉才好了些,眼睛也慢慢的不在流泪。 催泪弹还在冒烟,烟却向他们身后飘去,那些蝴蝶知道厉害远远的躲开,几个人稍微歇息了一下不敢停留,继续向山顶前行,走了没多远,丁羽突然喊:“诺敏,西瓜,你俩等一下,你们后面有蝴蝶。咦,这两蝴蝶背面的人脸竟然是一模一样。” 第十四章 头盔 两人听说自己背后有蝴蝶,都吓了一跳,诺敏更是“啊!”一声叫了出来。也不怪他们震惊,丁羽的语气实在是很急,扬帆抬头看到他俩后背的蝴蝶,紧张道:“别乱动,我找东西把它们弄下来。”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俩身后。 张西瓜和诺敏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扬帆怕惊动蝴蝶继续撒花粉,用湿布捂住鼻子嘴,小心举着树枝先把诺敏后背的蝴蝶拔弄下来,他以为蝴蝶怎么都要挣扎一下,却没想到蝴蝶被催泪弹一熏早就死的透了。蝴蝶僵硬的掉到地上他才松了口气,接着把张西瓜背包上的蝴蝶也用树枝弄了下来。 两只蝴蝶僵硬的掉到草地上,四个人围起来一看,这两个蝴蝶后背上的图案果然都是一张人脸,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人脸。这一下所有人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两个蝴蝶背上的图案相同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人的指纹,从来就不会有一模一样的。这完全违背了常规和自然法则,即使出现了巧合,也不可能巧合到两只蝴蝶都在这山中,而且还落到他们眼前。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就连见多识广的丁羽都紧紧闭上嘴,张西瓜揉揉眼睛:“靠!还真是一模一样啊?这也太奇怪了,诺敏你是萨满,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诺敏摇摇头:“不知道,虽然以前我也常跟其他人来山上玩,但从没见过怪虫和这么奇怪的蝴蝶,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不是会跳神吗?问问长生天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神需要时间,找到安全地方再说。” 诺敏说完,丁羽回头看看,见催泪弹的白烟渐渐消失,远方那些蝴蝶又合拢在一起,焦急的道:“现在别瞎琢磨了,快走,快走,等到安全的地方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琢磨。” 扬帆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蝴蝶又聚集在一起向他们飞来,他毫不犹豫道:“向山上走,山上风大,山顶的风肯定能吹散这些蝴蝶,快走,快走。”说完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催泪弹拉掉铁环,顶风跟着他们三个朝山顶前行。 在烟雾弹的吹拂下蝴蝶离的很远,但仍然是若即若离的跟着他们。几个人不敢停留,一直向山顶而去,山中林木葱郁,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让人总感觉阴深的树林中隐藏着什么危险,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林子,前面是一片火山岩。 这片火山岩是由火山喷发后岩浆流淌凝成。经过千年风化和流水冲刷,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自然地貌。堆堆假山般壅塞的火山岩,千奇百怪,有的像指天利剑直立向上,有的像英勇武士持戟征战,有的像威武雄师闪电狂奔,有的又像年迈老人饱经风霜┅┅。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基本上无土可言的火山岩里,高大茂密的兴安落叶松挺拔俊秀,枝繁叶茂,粗壮的盘根紧紧抱住火山岩,在熔岩缝隙间深深扎下去;高山柏以其低矮的身躯遍地延伸,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四季常青的偃松像朵朵盛开的雪莲;金星梅、银星梅一片金黄,一片银白,真是一步一景,处处一派生机盎然。 这副景象实在是不多见,四个人看的有些傻眼,丁羽喃喃道:“这一趟总算是没白出来,要是现在有个相机就好了。” 张西瓜无奈的长叹一声:“大小姐,现在是逃命,你真当这是出来旅游来了啊?别废话了,先爬上山顶再说,这一天折腾的,快累死我了。” 几个人说着话,不停向山顶爬,没人知道爬上去能做什么,但起码能躲开下面那些诡异的蝴蝶。这些蝴蝶能撒出让人产生幻觉的花粉,实在是太恐怖了。刚才在河里时只有三四只撒花粉,517Ζ扬帆就产点要了诺敏的命,要是那一群蝴蝶都洒下花粉,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出这片石海,离山顶越来越近,风也大了起来,身后的蝴蝶被风吹的渐渐散去越来越少,张西瓜感觉不在有危险,扭头对扬帆道:“咱们先歇会吧?马上就到山顶了,蝴蝶也都散去,不用那么着急了吧?” 扬帆刚想答应,前面突然传来“汪汪….”几声清晰的狗叫,诺敏高兴的朝山顶而去,一边跑一边喊:“黑子,黑子,我们在这……” 张西瓜不满的嘟囔一句:“这是看安全了黑子才跑出来,这狗还真是够精的。” “汪汪汪….”一个粗大的黑影从山顶跑了下来,跑到诺敏身边一个劲的摇着尾巴,嘴里却叼着一只头盔,扬帆看的清楚眼睛一亮:“头盔,黑子找到头盔了。” 诺敏从黑子嘴里取下头盔仔细看了一眼:“这不是用来当奖品的头盔。” 扬帆他们三个凑过去好奇的一看,果然不是格尔楞大叔给他们用来做奖品的那只头盔,而且非常的明显,因为这只头盔锈迹斑斑,而格尔楞大叔那只头盔已经被他擦得铮亮,但这只头盔除了没那么亮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扬帆惊讶的道:“除了那只头盔还有第二只头盔吗?”张西瓜双眼一亮,脸上堆起笑走到黑子身边轻声问:“黑兄,这头盔是那找到的啊?带我们去好不好啊?” 丁羽鄙视的看着他:“张西瓜你能不能不恶心我?刚才还骂黑子,现在就成了你黑兄?” 张西瓜朝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扬帆却松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这头盔跟格尔楞大叔丢的那个一模一样,我们也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张西瓜却一瞪眼:“扬帆,好不容易到这了,没准宝藏就在前面,这时候你可别掉链子啊。” 张西瓜说完,诺敏沉默了一下:“这头盔不是大赛的头盔,拿回去就是欺骗,我还是要追回原来的那只头盔。”她斩钉截铁的说完,张西瓜立刻附和:“对,对,这不是欺骗格尔楞大叔吗?我们怎么能这么干?何况已经答应了格尔楞大叔,就一定要办到,我赞成诺敏的意见。” 扬帆听他大义凛然的一番话真是哭笑不得,他太了解张西瓜了,这小子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训斥诺敏的死心眼子,现在这是感觉前面有好东西,舍不得离开才会说这番话。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丁羽伸出手问诺敏:“把头盔给我看看可以吗?” 诺敏将头盔递给她,丁羽小心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凝重,眉宇之间还有一丝不解,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张西瓜原本对她很有信心,现在见他这个样子,<奇 书 网>着急的问:“你这个表情干啥?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快说说。” 丁羽想了想,皱着眉道:“的确是元朝的头盔,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但一般的头盔上面不会镶嵌宝石,虽然这宝石并不如何名贵也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有大将制造头盔,也不能有两个头盔镶嵌的宝石都一模一样,照这么看这应该是怯薛军的头盔,可怯薛军是当年蒙古大汗的近卫部队,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穷山之中,而且看起来不是只有这一两个头盔,这就让人纳闷了。” 听到怯薛军三字,诺敏全身一颤,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怯薛军的头盔?” 丁羽得意的一抬头:“我的专业就是历史,当然知道。何况全国各大博物馆我都去过,就算国外大点的我也基本都去过了,还都做了笔记,认得出这头盔有什么好稀奇的。” 诺敏不知道丁羽的来历,楞了一楞,张西瓜叹息一声朝她道:“你要相信丁羽,她说的是实话,他家穷的就剩下钱了,去国外就跟咱们去趟县城一样,她说的话我信。” 诺敏点点头,看向丁羽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扬帆却听得有些糊涂,好奇的问:“怯薛军是什么军?这么有钱吗?每个人的头盔上都镶嵌宝石?” 丁羽点点头:“这不奇怪,泰合四年,成吉思汗组建怯薛军,挑选精锐,人数不多。后来又将怯薛军扩充到万余人,主要由贵族、大将等功勋子弟构成,每名普通的怯薛军士兵都有普通战将的薪俸和军衔,它的统帅更是非同小可,有四个人,他们就是元初“四杰”:木华黎、赤老温、博尔忽、博尔术,又被封为“四怯薛”。这支精锐的怯薛军有着严格的纪律,同时也享有非同一般的特权,一个普通的怯薛军人的地位甚至高于千户官。这支军队的每个成员都由成吉思汗亲自挑选,他们必须忠诚地为他服务,不辜负他对他们的信任。历史上评价:这支怯薛军构建了蒙古帝国的统治基础!而怯薛军作为成吉思汗的掌上明珠,自然不会随意使用,它的作用主要是维护成吉思汗的统治。” 扬帆沉默了一下:“照你这么说,这是一只精锐尊贵的部队了,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羽摇摇头,看了一眼黑子:“也许黑子能带着咱们解开这个谜团,那几个老美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来的。” 第十五章 山道 “这么牛的蒙古骑兵出现在山里,那这里肯定有好东西!”这是张西瓜的第一反应,随即双眼开始冒星星,那星星都是金黄的颜色。丁羽看她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向一边挪了挪,做出一副很是羞于认识他的模样。 诺敏亲热的摸着黑子,轻声问:“黑子,这头盔是那来的?你能带我们去吗?” “旺旺….”黑子叫了两声,掉头欢快的向山顶上跑,大家见黑子向山上跑,都打起精神,背起背包跟着黑子向山上爬去。 来到山顶,一眼看去,就见着山顶上竟然有一个湖泊,张西瓜情不自禁的喊:“呀,这不是天池吗?难道咱们跑到长白山来了?” “什么长白山?就长白山有天池别的地方就没有了吗?不懂别乱说话。”丁羽毫不客气的训着张西瓜,像是已经训他训上了瘾。张西瓜哼哼一声也不在意。 扬帆却情不自禁的说了句:“这里真美。” 这里的确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地方,前面椭圆形的天池象一块晶莹的碧玉,镶嵌在雄伟瑰丽、林木苍翠的高山之巅,东西长有450米,南北宽有300米。湖水久旱不涸、久雨不溢,水平如镜,倒映苍松翠柏,蓝天白云,景色万千。山中水气郁结,云雾氤氲,山头薄雾缭绕,白云时而傍山升腾,时而翻滚而下,郁郁葱葱的松桦合围池畔,溢绿摇翠,仿佛瑶台仙境一般。 但奇怪的是,他们登上山顶,没有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相反会感到视野更狭窄了,只能扯到湖面和与之对应的那块蓝天。丁羽惊奇的问:“诺敏,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诺敏点点头:“我来过的,这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圣湖,圣湖水深莫测,没人敢划船戏水,我们曾经勘测过,把测量绳的一端系上重物放在湖里,放下去300多米仍没有探到湖底,我们也曾向湖里撒过鱼苗,却没有生出鱼来,于是又把活蹦乱跳的鲫鱼投到湖里,这些鱼很快都不见了,既没看到鱼跃,也没有死鱼浮到湖面。” “这么奇怪?不会湖里还有水怪吧?”张西瓜好奇的问。 诺敏摇摇头:“水怪是没有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圣湖的确很神奇,神奇之一是久旱不涸,久雨不溢,甚至水位多年不升不降。神奇之二,圣湖水没有河流注入,也没有河道泄出,一泓池水却洁净无比。神奇之三,距天池几里的姊妺湖丰产鲜鱼而天池却没有鱼。神奇之四,深不可测,所以老人们都说圣湖与地心相通。”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这地方的确是很美,要是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生意一定很好。”张西瓜说完,拽了一下丁羽:“我这个主意不错吧,回家跟你爸说说,让他投资点钱,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算了。” 丁羽哼了一声:“这里地处偏僻,知道的人并不多,牧民们纯朴,生态才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开辟成了旅游景点,不出三年五载这里就会乱得不成样子,我们还是积点德,别破坏了牧民心中的圣湖了。” 诺敏感激的看了一眼丁羽,坚定的道:“这里的我们的家园,湖是我们的圣湖,科尔沁草原的儿女绝对不允许别人来破坏,那怕是用生命来捍卫。” 张西瓜见她说的如此郑重其事,随即改口道:“我也就是那么说说,就是想也没钱啊,有钱谁还跑到这鬼地方来?咱们还是跟着黑子看看头盔到底是从那找到的吧。” 诺敏站起来摸了摸黑子:“黑子是追那几个外国人的,我想他们肯定也在前面,跟着黑子走吧。”说完拍了拍黑子,黑子明白她的意思,汪汪叫着向前面跑去。 几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体力恢复了不少,跟着黑子向前走,走了没多远扬帆感觉不对,黑子竟然直直向前面的湖水奔跑,前面就是圣湖,难道这头盔是从圣湖里捞出来的吗? 扬帆心有疑惑,但还是跟着黑子向前,走到湖边在向前走就要走到湖里,这地方林木茂盛,遮天蔽日的,眼看黑子就要跑到湖里却突然拐了一个弯,绕过一颗大树不见了踪影,扬帆急忙跟了上去,到了那颗树前面才看清,在湖边和着颗树之间有一条缝隙,但由于树太大,遮挡住了视线,要是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扬帆并没有着急跟下去,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树和湖之间的这条缝隙竟然是一条山缝,缝隙很窄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仅仅能容纳一个人下去。顺着山缝向下看,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悬空的,这样的一道山缝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是不黑子没了踪影,或许扬帆也就是看一眼就会离去,但他看的很清楚,黑子就是从这个地方不见,那这下面肯定不会是悬空的。 张西瓜几个随后赶到,丁羽见扬帆停下好奇的问:“黑子呢?黑子怎么不见了。” 扬帆指了指下面的缝隙:“黑子跑到下面去了。” “那还等什么,跟下去看看。”张西瓜说完就要顺着缝隙下去,扬帆一把拽住他:“等一下,先看看环境。”说完用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脸上涌现一丝笑容:“下去吧,那几个老美也在下面。” “你怎么知道?”张西瓜好奇的问。 扬帆笑笑:“我是在大山长大的,到了山里就像到了家一样,这几个老美虽然把他们的脚印小心的处理掉,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我敢肯定他们在下面,西瓜你别着急,你们几个跟在我身后。小心点。” 扬帆带头走到树根,用脚向下试探了一下,发现落脚处很是结实,小心的一点点向下挪动,他慢慢的下到树木遮挡不住的地方,向前一看,前面斜着下去的竟然是一条窄窄的山路,也不知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还是天然形成。 这一条弯弯窄窄的小道通向前面山崖拐了个弯,看不见到底通向哪里,更让扬帆担心的是,这条小道实在是太宅了,而且除了右边靠山以外,另一边一点遮拦都没有,稍有不慎掉下去就是分身碎骨,自己还好些,要是后面三个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扬帆站住不动,张西瓜在后面问:“你怎么站那不动了,继续朝前走啊。” “西瓜,你们三个在这里等我吧,这条道实在是太窄了,很是危险,我一个人去找黑子,看看前面有什么,回来再找你们来。” “别扯淡了,我能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吗?你别忘了,那几个老美身上都有枪,而且你去了我在这等着,急也急死了,不行,我得跟你去,让她俩在外面等吧。” 张西瓜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去,不管不顾的就要下来,丁羽听见他俩的话,着急的道:“凭什么要我俩在这等啊?既然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去,不行,我一定要跟着。” “是啊,我们虽然是女人,但相信不比任何男人差,你要是不让我们去,你前脚走了,我们后脚还是可以跟上。”诺敏没有丁羽那么着急,淡淡的声音中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扬帆苦笑一下,他不了解诺敏,但多少还是很了解丁羽的,这丫头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会去做,不管后果会怎么样。要是自己真的前脚走了他们后脚跟上,或许危险会更大。他仔细看了一下面前的路,见拐弯的地方有一株生在悬崖上的大松树,随即心中一动,朝张西瓜喊:“西瓜,看看你背包里面有没有绳子?” 张西瓜翻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卷尼龙绳:“这有一卷尼龙绳。” “递给我。”扬帆说了一句,把自己背包解下递给身后的丁羽,接过张西瓜手中的那卷尼龙绳。卷尼龙绳有拇指般粗细,很大一团,足够从这里到前面那株松树了,扬帆不敢大意,将绳子一头紧紧系在身边一颗粗大树上,然后小心的将绳子卷起背在身上,扭头对他们道:“我去把绳子系到前面的松树上去,等下你们几个抓着绳子向前走,在我没系好绳子之前千万别下来,知道吗?” 听到他们几个答应,扬帆这才放心,小心的顺着这条小路向前走,这条路很窄,窄得他只能贴在山壁上向前一点点挪动,而且脚下的小路全是浮土,每向前一步都要用脚先试探确定踏实了才敢继续向前走。这个地方容不得半点马虎,只要稍微一个动作不对,就会摔下去,扬帆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一边琢磨那几个美国人是如何发现这里的?他们能找到这里是因为有黑子带路,这么隐蔽的地方就算特意寻找恐怕都找不到,那几个美国人是如何知道有这么一条小道的? 道路太难走,扬帆不得不把所有的想法抛开,小心翼翼的前行,这条小道并不长,也就有个二百来米,他却走了半个多小时,当他双手抓住松树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即看见黑子在树下朝他哈哈的伸着舌头。 第十六章 通灵 看到黑子,扬帆松了口气,把绳子系在松树上使劲拽了拽,确定系结实了才大声招呼他们过来。等待中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地方,山道到了这里已经没路,前面就是一座高山,但是在松树旁边还有一条山缝,同样很窄,却有高低不同的台阶蜿蜒向下,两旁都是山壁,没有来时山路那么危险,但下面幽暗深邃,恍若通向幽冥地府。 松树下算是一个大点的平台,但要同时站下四个人是不可能的事,看着丁羽抓着绳子慢慢走过来,扬帆走到旁边的山缝,这条缝隙虽然也很窄,但好在两旁都有山壁。没多大的工夫,丁羽拽着绳子先走了过来,诺敏和张西瓜也小心的跟了上来,黑子见人到齐,从扬帆身侧窜过向下而去。 张西瓜背着包,探头向下看了看:“这地方真够隐蔽的啊。黑子下去了,那头盔肯定就是在这里面发现的,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先别美了,下去看看再说。”扬帆回了他一句,小心的顺着台阶向下,这条山缝中的台阶每一级相差有半米左右,而且看上去很是规则,应该是人工凿成。但看来时的山道,想要开辟这么一条向下的台阶,简直不敢想象会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这基本上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说这下面还有其他的通道,先将物质运送到下面再开凿的山道?但要真有其他的通道,还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开辟这样的一条山路吗? 扬帆带着疑问向下而行,一边向下一边默默数着台阶,当他数到108的时候下面已经没路,到了一处小山谷,这里说是山谷也不恰当,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个山凹凹。四周全是山,向上看去倒像是一口井。 地方不大却也足够他们几个站下,趁着他们三个还没下来,扬帆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狭小的山凹凹并不是无路可走,右边有一洞**,洞口黑乎乎的不时有风从里面吹出来,黑子站在洞口朝他哈哈的伸着舌头。 “哇,这里还有个山洞,这地方太隐秘了,里面一定藏着好东西。”这是张西瓜看见山洞的第一句话。接着丁羽和诺敏下来,看到山洞脸上都充满了惊奇,也不怪他们惊奇,这山洞实在是太过隐蔽,隐蔽到如果不是黑子根本没人会发现这里,即使有人看到前面的那条山道,恐怕也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几人稍作休息,商量一下决定去山洞里看看,大家从各自背包里面翻了翻,翻出几个手电筒,手电甚是精致功率也大,张西瓜赞叹不已,一个劲的说这几个老美有钱,用的都是好东西。扬帆让大家小心,带头先进了山洞。 一进山洞,就感觉十分宽敞,电筒光亮下山洞中的奇石数不胜数,有的像狮子,有的像老虎,有的像观音,有的像灯笼,各种各样不一而足,更令人惊奇的是,山洞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水流冲击而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河流,河流缓缓而动,不知流向何方。 几个人完全被山洞中美妙的景象震撼住,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向前走,张西瓜忍不住喃喃的道:“这地方实在是有够漂亮的,西游记里的水帘洞也不过如此了吧。” 灯光照射下身旁的石壁上凸出各种各样的怪石,各个如同横空出世一般,丁羽也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石洞啊,实在是漂亮,尤其是那个瀑布简直是鬼斧神工。” 扬帆却好奇的问:“山洞里面怎么会有瀑布?” 丁羽扭头朝他甜甜一笑:“如果估计不差的话,山洞上面应该就是圣湖了,或许圣湖水底通向这个山洞,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个小瀑布,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我倒是真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这样的景象,这样的结构,也只有大自然才有这神来之笔。” 汪汪…黑子几声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扬帆手中电筒向黑子方向照去,见前面不远处黑子蹲守在一快黑乎乎的东西身边,那东西像是一块人形的石头,扬帆快步走过去,仔细一看那里是块石头,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就是曾经拿枪顶在丁羽脑门上的那个老美。 扬帆一惊蹲下朝后面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然后仔细观察,他伸手摸了摸老美,他身体还没完全僵硬,但是原本白色的皮肤却变得通红,像是一只被煮熟剥了壳的大虾米,双眼瞪得溜圆,表情很是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非常恐惧的事。 张西瓜看到地上的老美,凑过来惊奇的道:“他怎么死在这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两个老美竟然不管他们的同伴?” 扬帆苦笑一下:“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身上没有伤痕,不像是被人杀死,而且他全身通红,死的很是怪异,可惜咱们当中没有一个是懂医的判断不出来。” 张西瓜东看看西看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眼光正好在诺敏身上停下,双眼一亮,嘿嘿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别忘了咱们身边可有科尔沁草原第一的女萨满,让她请神上身,一切不就都搞清楚了吗?” 丁羽冷笑一声:“跳神是两个人的活,没有二神跳什么?何况还要有特定的道具才可以,没见博克大赛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在跳啊?” 诺敏笑笑:“没事,其实不用非得请神,其实确切的来说跳大神是一种活着的人和死着的人的交流方式。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这个山洞里是不可能会有仙的,不过这个外国人客死异乡,灵魂想必没有走远,我可以和他感应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现在只有这么办。”扬帆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没有二神,只能请你们帮忙了,等会我通灵的时候,请替我守好身体,别让任何外来因素惊扰到我。” “放心吧,有我和扬帆在,保证你不会出事。” 诺敏听到张西瓜这么说,朝他笑笑,然后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紧闭双眼动也不动,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她念的声音很小语速却非常快,张西瓜很想问问她说的是什么,可想起诺敏刚才交待的事,强忍住没有出声。 诺敏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吟唱,但每个人都感到一股能量在诺敏身边慢慢游荡,而她的语调像黑色的羊粪蛋一样,密密实实从天而降,又错落有致地散发开去,那抑扬顿挫高低变化的旋律犹如民间古老的魂灵,在午后西斜的骄阳下隐隐哭诉着。 随后诺敏突然站起来,开始轻微的扭动身躯,双手互击打着节奏,口中不断念诵咒语。几分钟后,她摆动幅度增加,节奏越来越响,念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再后来,变成了近乎疯狂的舞蹈。舞蹈持续了足有五分钟,突然,诺敏满举起双臂,似乎在迎接什么,身体靠在山壁上,她浑身抽触,头部左右摆动,步履踉跄。 紧接着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诺敏像是进入了梦游状态。神态也很是平和,扬帆三人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的守护在她身边,但此时诺敏就是一动不动,张西瓜实在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她怎么不动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诺敏突然张开双眼,看到他们几个,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双眼之中满是惶恐,接着突然开口:“走,走,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诺敏的声音很低沉鼻音很重,听起来似乎很遥远,像一个在一段距离外讲话的患伤风的男人,虽然她说的是普通话,但听起来却别扭的很,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张西瓜好奇的问:“诺敏你没事吧?怎么了你这是?” “我是汉斯,快离开这里,这里有恶魔……”诺敏的声音焦急而又急切,双眼瞪着溜圆,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 “她已经被死去的美国人上身了,快问她问题。”丁羽急忙喊了一句。 扬帆眉头一皱,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问:“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你的同伴呢?他们去那了?” 一连四个问题问的是又快又急,而诺敏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极为痛苦,张大嘴朝他们嘶喊:“快点离开这里,我的上帝,这里是一个邪恶的地方。“说完这句话,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扬帆手足无措,额头已经微微冒汗。 张西瓜急忙上前抱住诺敏头也不回的朝扬帆喊:“有东西要把诺敏身体里的老美扯出去,快取出灵官令牌压在她眉心上,用驱邪咒。快快,晚了诺敏就要跟着一起完蛋。” 扬帆快速掏出令牌,嘴里大声念诵:“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边念边将令牌印在诺敏眉心中间,诺敏被令牌摁住,大声嘶喊,那声音如同野兽一般,让人听了忍不住从心里一阵阵发寒。 张西瓜死死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扬帆口中咒语越念越快,只一瞬间的工夫诺敏突然不动,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晕了过去,她向下一软,张西瓜急忙接住,扬帆怕他一个人扶不动,收回令牌绕到另一边向前迈了一步,一脚踩下去,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凸出的石块,紧接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向前猛一扑将张西瓜和诺敏扑到,他们三人刚摔倒,对面山壁上猛然射来几只羽箭“噗噗….”钉在他们身边的石壁上。 新的一年到了,在这里老海祝所有的灵官书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里幸福美满,平安喜乐:) 第十七章 石刻 三人连滚带爬躲开,举起电筒向墙壁上一看,就见石壁上钉了十几只羽箭,箭是冷兵器世代的羽箭,箭尾还在微微的轻颤,带起一阵嗡嗡的死亡声响。扬帆看了一眼,心中吃惊不小,这石壁无比结实,却被几只羽箭射进去,可见发射出羽箭的机关力道是何等强烈,这要是射在人身上立刻就会被射穿,而且墙壁上的羽箭竟是成片射出来的,不管你向那个方向都躲不开,幸亏自己把张西瓜和诺敏扑到,否则这时候大家已经是死人。 羽箭射出引得丁羽一声尖叫,也幸亏她离的远羽箭射出来跟她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见大家都没事,扬帆一颗心这才放下,他不敢站起来,爬着跟张西瓜将诺敏拖开,到了丁羽面前才站起来,扬帆很想看看羽箭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诺敏的安全。 诺敏仍然在昏迷状态中,脸色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扬帆着急的抱起她:“诺敏,你醒醒,醒醒。”张西瓜爬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扬帆:“老美的灵魂刚离开她身体,这会正虚弱,先给她喝点水,让她缓缓,一会就没事了。” 听张西瓜这么说,扬帆心里稍稍安定一些,但自己个大男人抱着她也不是个事,一扭头丁羽蹲下看着自己,满脸幽怨。扬帆朝她笑笑:“你来抱着她,我四处看看,看看羽箭是从那发射出来的。” 把诺敏交给丁羽,扬帆站起来松了口气,举起电筒向羽箭射来的发现看去,电筒光亮下山洞中间有一快竖立在中央的大石头,石头上面矗立着几个石人,石人手中都拿着弓箭,电光下闪闪烁烁的看不清楚面容。 扬帆好奇的想上前仔细看看,刚迈了一步,前面大石头突然发出咔咔两声响,石头上面的几个石头人像坐着升降机一样缓缓隐没到石头里。他还想去看,身后传来诺敏的呻吟声,她已经醒了过来。 扬帆摇摇头回来蹲下,诺敏已经张开双眼,但是脸色还是很苍白,一双大眼睛更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扬帆见她醒过来关心的问:“没事了吧?还能不能走路?” “我没事,刚才通灵时我感觉到了美国人在我身体里,可突然之间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愣是把他的灵魂从我身体中硬生生扯了出去,我的灵魂差一点也被扯走,就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团紫色的光芒保护住了我,一定是你们帮助了我,谢谢你们。” “我们是同伴,不用这么客气,你感觉到那是一股什么力量了吗?”扬帆问。 “黑暗的力量,无比黑暗的力量,很强大,很可怕。这个地方很危险。”诺敏说完,张西瓜摸摸鼻子“是挺危险的,刚才要不是扬帆,咱俩就去见长生天他老人家去了。不过古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我觉得冒险还是很有必要的,况且山洞里面还有两个老外,又偷了格尔楞大叔的头盔,不帮着找回来不好。” 丁羽很明白他的心思,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想发财,我保证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张西瓜一翻白眼:“想发财怎么了?我又不是二世祖,想要过的好点,也没什么吧?“ 他俩在吵嘴,扬帆却沉吟着不语,感觉到这山洞不光神秘而且危险重重,本以为诺敏通灵能搞清楚美国人的死因,现在看来,这里隐藏着一股很邪恶的力量,而追寻邪恶力量是一直自己要做的事,既然到了这里不把事情搞清楚他会很不甘心。 “诺敏,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张西瓜现在已经是鬼迷心窍,非要在这里找到点什么才甘心,这会见她没事,立刻着急的催促起来。 “我没事,还能走,咱们走吧。”诺敏说着强撑着站起来,丁羽见了急忙扶住她。扬帆见她这个样子想了下道:“这里很危险,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机关,我和西瓜身手还算敏捷,自保不成问题,但是带着你们两个,有了危险也没法子照顾,你俩还是出洞在外面等着我们吧,要是没什么危险了,我在回来找你们。” 他还没说完,丁羽立刻打断他:“不行,你又要撇下我俩,大家一起来的,就要在一起,你说山洞里面危险,难道山洞外面就安全了吗?要是你们走了,我俩碰见怪虫和蝴蝶怎么办?我觉得大家还是在一起的好。反正我不走。” 诺敏也点点头:“我没事的,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俩跟在你们身后不会给你们添负担的,这里是我们科尔沁族的世代居住之地,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个山洞存在,我一定要去看看。” “行了,行了,那你们就跟着吧,但是记住要听话,别逞能知道吗?”张西瓜不耐烦的嘱咐一句,整理了一下背包就要向前走,他还没动扬帆急忙拽住他:“你着什么急?这里有机关,要是这么莽撞走过去,是很危险的知道吗?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找根长木棍去。” 扬帆吩咐他们在原地等,不要乱走,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外面的山凹凹,虽说这是一个山凹凹,但四周却有不少树木,想必是山上的种子落到这里扎了根,扬帆四下看看,爬上一棵大树,用弯刀截下一截两米来长的树枝回到山洞。 树枝上面的树杈枝叶扬帆没有砍掉,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扫把,张西瓜见他扛着这么个玩意回来,一把枪过来:“你们跟在我身后,我来扫雷。”说完举着树枝向前面一阵乱划拉。 张西瓜人虽说吊儿郎当的,但遇到正经事却从来不含糊,他确定前面没有了危险才会向前迈步,虽然他们也想到了前面肯定还会有机关但没想到的是机关竟然会这么多,向前走了才百十来米,就有十次羽箭袭击,这些羽箭有从对面来的,上面来的,下面来的,旁边石壁里射出来的,等等…反正是从各个方向都会有羽箭激射而来,几个人都是暗暗心惊,要不是扬帆多了个心眼,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射成刺猬。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很紧张,但渐渐的,在张西瓜的扫除下,虽然羽箭射的多却都离的很远,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威胁,时间一长都有些不在乎起来,尤其是丁羽跟在身后更是没有危险,举着电筒四下乱照,走了一会,她突然喊了一声:“等下,这墙壁上有石刻。” 几个人都在闷头向前走,山洞中又静寂的很,她喊的又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张西瓜手一哆嗦,正好扫到一块凸起的石块,几枝羽箭嗖嗖射到石壁上,他听清是丁羽在喊长喘了口气,无奈的回头对她道:“大姐,以后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出个声?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丁羽不理他,举着电筒照向身边的石壁:“快看,快看,这上面真的有石刻,不过这石刻有两米高,大家才一直都没有发现。” 所有人都停下,一起举起电筒向上看,果然在身边的石壁上方刻着许多的人物,但他们都靠的太近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图案,张西瓜想了想,用长树枝向外扫了两下,确定没有危险才走过去,拉开一段距离后石壁上的图案可以看的清楚了。 石壁上的石刻全部都是灰突突的,由于地下环境的潮湿阴冷,石刻表面已经呈现灰褐色,五官轮廓完全模糊,似乎是在表面上长满了一层苔藓,外形上,基本上辨认不出石壁上刻的男女相貌,仅从身材上看,有高有矮,胖瘦不等,似乎除了壮年人之外,其中还有一些尚未长成的少年,而他们手中的电筒光亮度有限,想要看清楚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如此还是能看出一个大概,石壁上的人物大多是蒙古人,这一点从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来,但奇怪的是这中间却有一个穿着类似斗篷的人物,这人整个隐藏在斗篷里,只能看出人很高大,而连续向前的石刻,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丁羽看到石刻显得兴奋异常:“这是重大发现啊,这上面刻得也许是历史事件,或者是神话传说,但不管是什么,都是非常珍贵的。” “又不当钱花,珍贵个屁?行了,行了,不管上面刻的是啥跟咱们都没什么太大关系,还是继续向前走吧。”张西瓜很是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给正在满心欢喜的定语泼了一盆冷水。 “我说西瓜,你还能不能再俗点?”丁羽也很不满,但知道要跟张西瓜说什么艺术,遗产,之类的只能的对牛弹琴,想了想气哄哄的道:“等办完别的事,我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她说完就连扬帆都没动静。 张西瓜摇摇头,不在理她,继续走到山壁下面用树枝去扫前面的机关,丁羽很不满的跟在身后小声嘟囔,向前走了没几步,突然前面传来“汪汪….”的叫声。 叫声一起,张西瓜忍不住骂:“死黑子,一有事你就跑的没影了,一没事你就出来叫唤两声,真不知道带你出来是干什么的?” “汪汪汪….”黑子的叫声有些惶急,扬帆感觉不对,一路走来黑子从来没有这么叫过,难道它遇到了什么,想到这里,朝张西瓜道:“西瓜快点扫,看看黑子发现了什么?” 第十八章 铁十字勋章 电筒光亮下,黑子的身影在前面闪闪烁烁,一颗狗头对着山壁狂叫不止,狗眼发出幽蓝幽蓝的光芒,要不是大家跟着黑子来到这地方,还真以为那是一条饿狼。张西瓜举着树枝在地上使劲的横扫,好在山洞中比较潮湿没溅起灰尘。 听着黑子急促的叫声,每个人都很好奇,想早点知道黑子到底发现了什么,但这山洞中太过神秘,谁也不敢乱动乱走,只能耐心跟着张西瓜身后一点一点向前走,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又引发了几次羽箭的袭击,这才来到黑子身边。 黑子很机灵,见他们几个到了不在乱叫,跑过来蹭了蹭诺敏,喉咙里小声的呜咽,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催促。扬帆举起手电向黑子狂叫的方向看去,就见石壁上被羽箭钉着一个人,一个衣衫破烂,全身浮肿,胖头胖脑的一个男人。男人已经没有了人样,像是被水泡了几天几夜。身上还有黄水不停滴落到地上。 男人的胸口上插着几只羽箭,不用看也知道是踩到了机关,他的身躯有一米八多,而且骨架宽大,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很粗壮的男人。这人歪着头,头上还顶着一顶残破不堪的大檐帽,身上的衣服也都腐烂的不成样子,看不出来身份特征。 张西瓜凑过去,左右打量了一下:“看来咱们不是第一批到这的人啊,这是个什么人?看样子像是个盗墓的。” 丁羽好奇的靠近,奇怪的道:“他的衣服都快烂了,身体却没有腐烂干净,这就奇怪了,照道理来说,山洞中这么潮湿,微生物肯定不少,而且看他衣服的残破的样子应该年头不短了,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这有什么的?没准这人进来也没多长时间,到这就被羽箭射死,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死人也没什么好看的,我看咱们还是往前继续走吧,别让那几个老美把好东西都弄走了。” 张西瓜一边说一边乱晃手中的电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电筒的光芒四处乱晃,突然地上有一片金属的东西反射出一道白光,晃了一下扬帆的眼睛。扬帆惊奇的蹲下用电筒仔细照了照地面,发现一块碎石下面压着块金属。 他将碎石拿开,用手摸了摸,是一个十字形的铁片,接着用电筒仔细照了照,发现这是一个十字形状的金属物品,很像西方人戴的十字架,但上面却没有耶稣,比例也不对,而且在这东西上面还有一条很短的带子。 扬帆粗略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门道,这也不怪他,这东西已经是锈迹斑斑,而且上面全是泥土,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存在了多长时间。扬帆拿起来先是在裤子上蹭了蹭,将上面的浮土泥巴全蹭掉,然后朝上面吐了口吐沫,使劲在袖子上擦了擦,弄完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这太扯了吧?” “什么太扯了?什么太扯了?”张西瓜好奇的问。 扬帆愣愣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丁羽好奇的凑过去用电筒一照,电筒的光亮在那东西上面反射出光辉,但她还是看的很清楚,当她看清楚的时候,先是双眼睁得大大,然后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咽了口吐沫才不可思议道:“这竟然是一枚铁十字勋章。” “什么铁十字勋章?值钱吗?”张西瓜好奇的摆弄了两下,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丁羽一把抢过去:“让我仔细看看。” 看了会,丁羽晃晃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这的确是一枚铁十字勋章,而且不是普通的铁十字勋章,是一枚骑士铁十字勋章。” “什么玩意?什么玩意?你们说的这么热闹,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张西瓜急忙问,丁羽不答把铁十字勋章放到他眼前,指着上面的到十字符号问:“这符号,你见过吧?” 张膝盖仔细看了一眼:“咦,这不是德国纳粹的标志吗?”刚说完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旁边那个死人:“你不会说这小子是纳粹德国的战士吧?这可是中国,中国领土,据我所知德国没有入侵过中国吧?这有点太扯淡了吧?” 丁羽长叹一声:“我也希望是扯淡,但这个铁十字勋章却是真真切切就在这个地方。” “没准是这小子带着来的,他死了,然后掉到这里的,这可说不准。” 丁羽无奈的对他喊:“你看清楚了,这不是一般的铁十字勋章,这可是骑士铁十字勋章,这种勋章在二战中得到的人,本来就很少,而且你看看上面还有阿拉伯数字,刻的是1940.这可不是二战后期勋章漫天飞的时候,我告诉你西瓜,就这么一枚勋章在军事爱好者眼里就是宝贝,至少值十万块钱你知道吗?” “十万?”张西瓜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里立刻冒出了星星,欣喜道:“这的确是个宝贝,嘿嘿,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不过,这玩意真有那么值钱吗?” “当然了,铁十字勋章包括在战地勋章一类里面。铁十字勋章能够勾起人们对普鲁士武士、俾斯麦时代的伟大胜利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勇敢战士的回忆。精明的希特乐在30年代将这一意志的象征重新引入自己的政治统治体制当中。于是,铁十字勋章马上就成为第三帝国强有力并且实际可见的军事力量的象征。铁十字勋章在第三帝国恢复的时候,它还只有四个级别:二级铁十字、一级铁十字、骑士铁十字和大铁十字。到战争结束的时候,铁十字勋章已经增加到了八个级别。在战争的五年里,一级/二级铁十字勋章被广泛地授予,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两个级别的勋章就没有价值。获得这些勋章的战士都是实实在在地做出了贡献的。而骑士铁十字勋章的获得者就是德军里面的精英了,而且也被纳粹宣传机器捧为了国家的英雄。” “对于一名战士而言,能够获得骑士十字是莫大的光荣,这意味着自己已经跻身于军队精英里面了。同样,这也能赢得同事对自己的尊敬。尽管骑士十字勋章在授予条件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是一般而言,精锐部队的官兵获得骑士十字的可能性更大。骑士十字的获得者能够受到第三帝国宣传机器的特别关注,报纸和其他宣传媒体反复地向人们播送他们的事迹。” “而你眼前的这枚骑士铁十字勋章就更是珍贵,它得获得条件是,被授予过一级铁十字勋章,并且继续在战斗中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勇敢行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除上述条件外海军潜艇部队击沉吨位;空军获得20个胜利点,击落单引擎敌机1点,双引擎2点,四引擎3点。夜间任务点数双倍。都可获得骑士铁十字勋章。现在你知道这勋章到底有多珍贵了吧?” “我知道了,知道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好东西,我在找找看,看还能不能多找几个?”说完蹲下举着电筒就开始四处划拉。丁羽苦笑的看着他:“西瓜,都说这是珍贵的东西了,一个人身上有一就很了不起了,那有那么多勋章让你找?” “找找,找找,没准在找着两个呢?”张西瓜固执的低头四处寻找。扬帆无奈的摇摇头问丁羽:“你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份是德国人吗?” 丁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皱眉道:“有几点我感觉很不可思议,你们也知道二战都过去半个世纪了,这人要真是这枚铁十字勋章的主人,那也就是说他是二战时期来到的这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该变成一堆骨架了,怎么可能尸体还在?可要说不是,谁会带着这玩意来到这里?所以我也很是纳闷。” 扬帆沉默一下对她道:“你是历史系的高材生,是专家,仔细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身上看出点蛛丝马迹来,我感觉这个人的存在肯定跟那几个老美来到这里有关系,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他们又轻车熟路的找到,这一点很是让人纳闷,咱们多了解一点,对付他们也多一份把握。” “嗯,那我走近看看。”丁羽回了一句,刚要向前凑,张西瓜突然惊喜的喊了一声:“哈哈,我又找到个东西。” 他一喊,几个人电筒一起照向他,就见他已经爬到了那具尸体的身边,而他手上拿着一个小东西,正美得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丁羽一步跨过去伸手道:“快给我看看。” 张西瓜犹豫一下:“看完要还我啊,好不容易找到的。” 丁羽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不会抢叫花子的东西的。”说完不客气的从他手中夺过来,她抢到手中学着扬帆在裤子上蹭了蹭,举起手电一看,张西瓜捡到的是一个纳粹军帽上的帽徽。 “帽徽?西瓜你把死尸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我看看。”丁羽不客气的指挥张西瓜。 张西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还是举着电筒把那死尸头上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帽子拔到地上。丁羽蹲下用手电翻了翻了帽子,帽子虽然已经残破的不成了样子,但仍能看到原来的形状。帽子里面的帽撑还在,而且看帽子前檐翘起的那么高,她已经能够确定,这的确是二战德国时候的帽子。她看了看帽子,上面已经没有了帽徽,而手中的帽徽又是张西瓜在死尸身体下面找到的,她微一琢磨,斩钉截铁的对扬帆道:“没错,这个人就是二战时期的德国士兵。” 第十九章 德国兵 听丁羽如此肯定,所有人扭头一起看她,丁羽的脸色在光亮下显得阴晴不定,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她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举起手中的帽徽道:“你们看,帽子的前檐向上qiao起,而且弧度非常高,这种弧度的大檐帽只有二战德国的军帽才是这个样式,何况西瓜就是在这具尸体下面找到的帽徽,再加上铁十字勋章,我敢肯定这人一定是二战时候的德国士兵。” “仅凭一个帽徽和勋章就判断他是二战时期的德国士兵,这也太武断了吧?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来到这里的是一位军事爱好者,带着这些东西然后死在了洞里?”张西瓜还是不相信的问。 丁羽摇摇头:“我也想这么想,可你想过没有,就算是一位军事发烧友,对他来说帽徽和勋章都是及其珍贵的,既然是珍贵的东西就会小心珍藏,那能去什么地方都带着?还有你别忘了,尸体一直戴着这个帽子,而且看情形之所以勋章会掉到地上,是因为这个人的衣服腐烂,而二战时候的德国勋章是可以挂在衣服上的,这么多的线索加在一起,所以我才判定此人必定是二战时候的德国士兵。” 扬帆沉默半天,仔细想了想丁羽说过的话,开口问:“照你这么说,这人是二战时期的德国士兵,但是能得到骑士铁十字勋章的,肯定是德**中的大人物,或是非常勇敢的人,这样的人不在战场跑到我们国家来干什么?” “我记得电视里国民党军队可都是德式装备,而且德国也派过军事顾问团,会不会是那一批人?” “西瓜,你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可是正统的学过二战史,我来给你讲讲,1938年,英国驻东京大使说:事实上,是德国人在组织中国的抗日战争。德国人在保持与日本人的表面上的亲密友谊时,却在大量地向中国提供武器。这番表述虽有夸大之嫌,但它却揭示了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史实:在中国的抗日战争初期,德国顾问团曾积极地参与了中国的抗战。” 德**事顾问团参与中国抗战与其在华军事活动密切相关。从1927年第一批军事顾问团来华,到1938年被召回,人数不断增加,最多时超过100人年,原鲁登道夫的作战署长马克斯?鲍尔等10名军官到达中国。蒋jie石聘任鲍尔为军事顾问团首任团长,其公开头衔是“经济事务顾问”年,鲍尔病逝。曾参与啤酒馆暴动、与希特乐关系密切的克立伯中校接任总顾问年,总顾问又由曾担任德**令署署长,相当于德军参谋总长的格奥尔格?弗采尔将军继任年,弗采尔向蒋jie石推荐曾任魏玛共和**令署署长、被称为“德国国防军之父”的汉斯?塞克特将军。蒋jie石于第二年正式聘任其为顾问团团长。由于年事已高,塞克特第二年回国,他的副官法尔肯豪森中将成为继任者。直到1938年7月,希特乐为保全与日本的联盟,才将德**事顾问全部召回国内。 “听清楚了,1938年7月,希特乐为保全与日本的联盟,将德**事顾问全部召回国内,而勋章上刻着的是1940,也就是说颁发这枚勋章的时候是1940年,那个时候德国在中国的军事顾问团已经全部撤走,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勋章虽然是1940年发的,但是发了勋章这些德国人就来了吗?我觉得这也是不可能的,也许是41年,42年….这可就没准了。” 张西瓜听得一楞一楞的,转头问诺敏:“这些德国人来你们这一亩三分地,总会有些人知道吧?你有没有听老人提起过?”这时他也相信了丁羽的话。 诺敏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听老人说起过油德国人来过这里,阿尔山地处偏僻,除了世代在这生活的牧民,很少有人到这来,这里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塞,就连当年小鬼子都没来过。”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是云里雾里了,谁也想不通二战时期的德国精锐士兵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这偏僻的地方,还死在了山洞中,而且照诺敏说的,这些德国士兵来的很是秘密就连当地人都不知道,他们到这里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一点让人不解的是,如果说这个德国士兵执行的是机密任务的话,为什么不换上便衣,还要穿上纳粹的军服大摇大摆的进来?既然穿上了军服,为什么身边没有看到配枪?只有地上的一个勋章和帽徽?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而且他们只看到一具死尸,难道只有这一个德国战士来到了这里吗? 几个人面面相窥,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山洞里的这具尸体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可要就此放弃,又有点不甘心,过了一会,张西瓜一把抢过丁羽手中的帽徽,小心的装进自己兜里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咱们到这来不是追寻未解之谜的,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扬帆沉默一下,突然笑了笑:“西瓜说的对,咱们不是来研究尸体的,就算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来,既然大家都搞不清楚,那就不要多想了,继续向前走,把格尔楞大叔的头盔夺回来才是正事。” 扬帆说完捡起地上的大树枝,向前探路,丁羽却楞了一下,嘟囔一句:“你倒是真能放得下。” 诺敏笑笑:“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啊。扬帆是一个聪明人。” 丁羽看着扬帆的背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他这一点的确令我很骄傲。” 丁羽像是故意在说给扬帆听,扬帆听到心中也没来由的一暖,他身体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举着树枝继续横扫。黑子见他们继续前行,汪汪叫了两声向前面窜去。诺敏吓了一跳大声喊:“黑子,你干什么去?快回来,前面有机关。”说着就要去追,却被扬帆一把拽住:“前面全是机关,你去追不是送死吗?黑子一路跑过来还不是一点伤也没受,放心吧,黑子轻车熟路的,不会出事的。” 诺敏答应一声,却仍然不放心看着黑子的身影,黑暗中黑子窜了几窜不见了影子,山洞前方漆黑幽静,没人知道会有什么。扬帆嘱咐了后面三个人小心跟着自己,举着树枝向前划拉,但令他奇怪的是,在向前不管树枝横扫竖扫,再也没有触动过一个机关,这一段路竟然平安的很。 走了很远一段,右前方横了一快巨大的石头,石头横在地下河中央,河水从它两边绕过。他们几人要还想继续前走,就要绕过石头向另一边前进,张西瓜背着大包跟在他身后小声道:“扬帆,到前面那快石头歇会再走吧?咱们折腾的时间不短了,何况诺敏刚清醒过来,这么消耗体力是不行的。” 扬帆细算了一下,从昨天到现在除了早晨打了个盹外,四个人一直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好休息,美国人看样子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而且这山洞委实太过神秘危险,要是再这么消耗下去,遇到意外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扬帆刚想说到了大石头附近就休息,大石头那边又传来黑子汪汪的叫声,张西瓜恨恨的道:“真不知道黑子这狗头是不是有毛病?让它给我们带路,自己跑的无影无踪,它这哪是带路啊,整个一出来放风来了。” 扬帆呵呵一笑:“你跟个畜生较的什么劲?咱们到了大石头附近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看老美背包里还有巧克力矿泉水,等会大家吃点东西,恢复恢复体力。” “恩,早就该休息一下了,咱俩没事,可别忘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孩子呢。不过我也奇怪了,现在的女孩子胆子都这么大吗?丁羽见到尸体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意思,就连诺敏都没有半点反应,我现在真怀疑她俩到底还是不是女孩子?” “丁羽是学历史的,学历史就要考古,见过死人没什么稀奇的,诺敏是萨满,是负责跟天地灵魂沟通的人,灵魂都不怕了,还怕一具臭皮囊吗?”扬帆淡淡的说,张西瓜却很不服气。这山洞本来就非常寂静,他们离的又不远,别说两人说话声音大,就算是低语只要仔细听都能听到。丁羽和诺敏当然能听见张西瓜的话,诺敏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丁羽却抢上两步朝张西瓜嚷:“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要害怕,胆小,然后朝你们坏里钻吗?我告诉你西瓜,女孩子的胆子比你们大的多,就算害怕也是装出来的,逗你们玩的,你还在这得瑟呢?” “对对对,你们都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能跟着你们混,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还在这说三道四的,实在是对不起了啊二位女侠,刚才我说的话你们就无视吧。”张西瓜听丁羽扯着嗓门跟自己喊,那声音激昂的厉害,急忙求饶。 山洞之中太过压抑,要是长时间没人说话,心情会变得越来越差,也会越来越紧张,两个人吵吵嘴,显得很热闹,那些紧张压抑的气氛也能够得到很好的缓解,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扬帆并不阻止她俩,只是微笑的听着。 几人一边走一边斗嘴,眼看就走到了大石头,扬帆突然停下沉声道:“停下,别在向前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张西瓜一楞,伸着脖子问:“为什么啊?” 扬帆手中的电筒,向前面晃了一下,光亮下就见十几具跟先前那个德国士兵一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 不要意思,有些字不让上传,所以勒用乐代替了,有些人名字中间也加了拼音,和谐很强大,老海很无奈。 第二十章 龙头 石头很大圆乎乎的,围绕着石头四周的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十几具尸体全身浮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大石头也不知道包含什么物质,电筒的光亮照在上面反射出幽蓝的光芒,眼前这一幕让张西瓜楞了一下,随即喊道:“我就觉得不可能只有一个德国兵。” 扬帆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地上散落着不少枪支,还有一些装备,上面都印着纳粹的标志,这时就算傻子也能确定这些人就是德国士兵了。或许是年头太长,现场看不到打斗的迹象,而这些人和前面那个人一样,全身浮肿的看不出什么样子来。 丁羽跟诺敏走近,看到这一幕并不太吃惊,张西瓜的反应却是很兴奋:“这帮德国人身上肯定还有勋章,在找个十几枚,也就百十来万了。都别傻站着了,赶紧的帮我找勋章。”说完屁颠屁颠就往前走。 扬帆一把拽住他:“西瓜,你想发财想疯了啊?就这么块空地躺了一地死人,也不看看他们为啥死的?就想着捡勋章,那是死人的东西,你这跟盗墓的有啥区别?损阴德的你知道吗?” “他们都死了,留着也没用了,就算是给咱们做贡献了,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子?”张西瓜十分的不服气。 诺敏皱了下眉,丁羽上前拍了一下张西瓜:“西瓜,咱们还有正事,等办完正事再来捡勋章也不迟,反正他们也死了,跑也跑不了,你还怕检不到啊?” 张西瓜想了一下:“也对,没准前面有什么好东西呢,能让德国兵和老美到这来冒险的,肯定特值钱,行了,咱们也别休息了,赶紧的向前走,等会要是好东西都被老美鼓捣走了,都没地买后悔药去。” 扬帆也拿他没办法,四下看了看,地上躺得全是尸体,本来想在这里休息的念头也打消,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这一片平地的面积并不大,跟个篮球场一般大小,扬帆率先在前面走,小心躲过地上的尸体。丁羽和诺敏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去。 张西瓜压后,眼看就要走出这地方,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朝最边上的尸体踢了踢,想看看他身体下面有没有勋章。其实他也不抱多大的希望,说白了就是一个无聊的举动,他一脚踢下去,尸体发出噗一声响,像是踢了一脚一个被装满了水的水袋。 趁着尸体被他踢的一晃悠这劲,张西瓜举着电筒向下照了照,没有发现勋章,他也不在意迈过这具尸体去追扬帆他们三人,谁想到他还没走出两步,突然身后传来:噗…噗….“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扭头用电筒一晃。那十几个德国兵竟然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靠,他们怎么站起来了?”张西瓜喊了一嗓子,所有人回头一看都惊讶的合不拢嘴,眼前十几个德国士兵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着从地上慢慢爬起,每个人的身体都鼓胀的厉害,不断有黄色的污水从七窍里流出来。 这些尸体像是被泡在水中很久,脸上已经没有了五官,像是一个大圆球上面有五个黑色的洞,而随着他们一点点起来,身体里面发出咕噜咕噜水泡的声音,接着身体竟然鼓胀的越来越厉害,白乎乎的身体上已经显露出裂纹。只要在加一点力量尸体就会承受不住迸裂开。 丁羽不可思议的问:“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站起来?” 扬帆沉默一下,突然想起师父典籍中曾记载过这样的事情,立刻大喊:“他们是被邪术杀死的,其中有一具定沾到了活人的气息,快跑,这些死尸很厉害。” 他喊完,张西瓜才想起来是自己踢了最后面那具尸体一脚,当下扭头就朝扬帆跑:“什么邪术这么厉害?” “这是虫尸,用来养虫子的尸体,培养下蛊用的虫子,这种尸体碰到活人气息就能复活,虽然没有思想但却强悍无比,西瓜你又惹祸了。” 张西瓜被扬帆一喊,脸一红,大声嚷嚷:“怕什么?咱们两个嫡传的灵官还怕了这些歪门邪道?看小爷收拾了这些玩意。”他感觉自己惹了祸,但又嘴硬,还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也不撒腿跑,而是转过身体从裤兜里掏出弹弓,取出一个泥丸,想了想又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张黄符,嘴里大声念诵:“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念完一松弹弓,泥丸带着风声激射而去。 “噗!”一声脆响,如击败革。泥丸打在最前面的尸体**进去,但那具尸体却没有半点反应,还是向着他们的方向迈了一步,张西瓜不解的挠挠头:“我这泥丸可是庙里的香灰做成的,打在他身上怎么不管用?” 他刚说完,那具死尸又向前迈了一步,不同的是这一步迈出来,却突然顿了下,接着全身像是着了魔一样抖动不停,身上的裂纹也越裂越大,裂纹渐渐变大变粗,变成了裂缝,接着无数条蛆虫一样的东西从尸体的眼,耳,鼻,嘴,还有不断变大的裂缝中钻了出来。 这些虫子是透明的,身上还粘糊糊的,看上去就让人恶心,虫子不断从尸体上跌落到地上,到了地上后翻滚着跌落到河里,张西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这些小虫子是在找死吗?” 扬帆见他不走,走到他身边向河里看,他也搞不清楚这些小虫子到底是什么?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两人很快就看傻了眼,这些虫子爬进水里,河水竟然像是被煮沸了一样开始咕咚咕咚…冒出气泡,不大一会的工夫河面上就全是气泡,随着气泡越来越大,其中几个突然迸裂开,从里面钻出一条条红色的小虫子,这些虫子他们并不陌生,就是在外面追着他们跑的那些怪虫。 “原来,那些怪虫不是那些大虫生的,是这些死尸生的啊!这我倒是没想到。”张西瓜也不害怕反而有点继续看下去的意思,在他的印象里这些虫子都怕水,既然怕水就不会爬过来。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虫子掉到水里就再也没有冒上来。 扬帆看的也有点发懵,任谁也想不到那些怪虫竟然是从人的尸体里爬出来的,他模模糊糊记得师父的书里记载过这些东西,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两人正发傻,丁羽朝他俩喊:“你们在那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离开那里。” 张西瓜大大咧咧的朝丁羽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些虫子怕水,多待会没事,我还是想不明白人的身体里怎么能养出那么古怪的虫子。” 他刚说完,扬帆猛然喊了一声:“不对!这些虫子是蛊虫,蛊术是以死者的灵魂做为媒介的,把怨魂转嫁到其余的生物身上,使无毒无害的生物,变成致人死命的武器或毒药,而这些德国士兵是最勇敢的战士,战斗意识肯定特别强烈,这样的虫子非常厉害,西瓜快离开这里。”说完拽起张西瓜就跑。 张西瓜挣扎一下:“跑什么跑?没看这些虫子都怕水啊?掉进河里说不定早就淹死了,不会过来的。” “就算它们过不来也该走了,在这较的什么劲啊?”扬帆很无奈的又拽了他一下,张西瓜这才回过味来,挠挠头:“也是,咱们也不能来在这呆着啊…”还没等他说完,前面丁羽突然喊了一嗓子:“你俩小心,那些虫子从水里爬出来了。” 扬帆和张西瓜吓了一跳,回头用手电一照,就见无数的红色小虫子从河里涌了上来,灯光下红色的虫子像是一层红色的浪涛,层层叠叠奔他们而来。张西瓜拽了一下扬帆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我知道它们刚才为啥不上来了,它们这是在集结队伍啊,ma的,这些虫子不是怕水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它们怕的是外面的水,外面的水被阳光照射,带有阳气,叫阳*水,这里的水没经过阳光照射是阴*水啊,快走,虫子越来越多了。” 听到诺敏的解释,张西瓜很是无奈,一边跑一边恨恨的骂着。或许是因为虫子刚从河里出来,又或许刚成型,所以爬的没有多快,四人一阵疾跑跟后面的虫子拉开了距离。 距离一拉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他们的心又都提了起来,这是因为前面没路了,整个山洞到了这里已经到了尽头。除了前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石雕龙头。 这大龙头是借着山洞中凸出的一块巨石雕刻而成,龙嘴,龙眼,龙角,一样不缺,张着的大嘴里面还有几颗大牙,巨大的石雕龙头栩栩如生,好象正在张开血喷大口疯狂的咆哮,扬帆见前路被堵死,着急的汗都流了出来。 这会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四处看看附近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一下虫子,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张开的龙嘴,突然感觉全身一凉。 张开的龙嘴竟然有风吹了过来,这么紧密的空间龙嘴里能冒出风,那就说明龙嘴里面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第二十一章 骷髅塔 “沙沙沙…….”的声音如同响尾蛇的尾巴在摇动,带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响。前面已经无路,后面的虫子紧追不放,这种情况下扬帆没有选择,快步跑到龙嘴,举着电筒将脑袋伸进去向里面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的太清楚,但能确定里面果然是个很大的空间。而大张的龙嘴也能够容纳一个人钻进去。这时候也不来及让他多看多想,急忙缩回头对他们道:“龙嘴里面有空间,快进去。” 扬帆把头缩回来,大家才反应过来,趁着虫子还没有靠近,先让丁羽和诺敏钻了进去,等到张西瓜钻进去的时候,虫子已经到了眼前。扬帆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麻,这会他不敢把身后留给虫子,抽出弯刀倒退着钻进龙嘴,他身体刚进去,虫子已经爬了上来。他倒着向后退,速度肯定是快不了,眼看着虫子越来越近,他暗叹一声:“看来今天就死在这了。” 扬帆觉得不甘心,握着弯刀在前面划拉,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虫子像是很怕弯刀,弯刀划出的弧线虽然没有伤害到虫子,但这些虫子却像是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纷纷闪避,有些已经爬上龙嘴的又跌落了下去。扬帆心中一喜,这就叫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这时张西瓜已经钻到龙嘴里面,见扬帆费劲的向后退,抓住他双脚一使劲猛地把他拽了出来,扬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快速爬起来喊:“快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龙嘴堵上。” 他刚喊完,丁羽拉掉一颗催泪弹上的铁环塞到龙嘴,接着张西瓜费力的抬起一快石头朝扬帆喊:“快帮我一把。”诺敏手电筒一直照着大家,扬帆看了一眼那个石头,像块磨盘一般大小,张西瓜累的够呛才抬起一小角,他急忙抓住石头另一边,大声报数:“嘿呦,两人一使劲把石头抬了起来。 催泪弹的作用还是很大的,那些虫子没有冲过来,但这里也飘起了白烟,扬帆顾不得想太多,跟张西瓜举起石头向龙嘴堵了过去,但令他俩没有想到的是,石头抬到一半,突然就被一股大力猛然一吸。 两人一惊身体情不自禁的跟着石头向前跨了两步,接着手中抬着的石头猛然飞出去“砰!”一声大响,把前面的龙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石头脱手而出令扬帆和张西瓜惊讶不已,扬帆抢过诺敏手中的电筒向前一照,原本是个大窟窿的石壁被那块石头堵的纹丝不漏,这块石头竟然就是用来堵住龙嘴的。 看到龙嘴被堵上,张西瓜一**坐到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这下虫子进不来了。” 扬帆仍感觉震惊,神经也没张西瓜粗,沉声道:“虫子进不来了,我们也出不去了。” 他一说完张西瓜一楞,火烧**一样跳起来:“我靠,不会真出不去了吧?”说完举着手中的电筒在这地方四下照了照,这一照整个人顿时呆在了那里,按照张西瓜的脾性就算这里面真有条龙,他恐怕也就是楞一下,绝对不会呆在那里。 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他感觉恐怖,在他的身后竟然是用人骷髅搭建成的一个塔。一个无比巨大的塔。张西瓜呆在原地,指着骷髅塔话都说不出来了,拽了一下还在皱眉看着龙嘴方向的扬帆,然后费劲的说了两个字:“塔,塔!” 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险,进来后又碰到石头自己堵上龙嘴,再加上又累,谁也没来得及看向别的地方,这会张西瓜一拽扬帆,所有人才感觉不对,扭头一看,就见身后有一座无数骷髅砌成一个宝塔,顿时都愣在原地。 扬帆更是震惊,眼前的这座塔很是雄伟壮观,有五层高,全部由人的骷髅砌成,所有骷髅都正面向外,塔身呈现出诡异阴森的骨白色,在电筒光亮下反射出带着微微幽蓝的光芒,诺敏是女孩子,见到这一幕立刻惊呼了一声。这一声惊呼惊动了所有发愣的人。 张西瓜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好大个塔,这得需要多少骷髅啊?又是谁在这么深的山洞建造这么个塔?我靠,这地方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会他也感觉不对了,不在提起要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四个人中只有丁羽比较镇定,仔细观察了一下塔身结构,开口道:“这是元代的塔。” 张西瓜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是元代的塔?” “元塔多是一些做法比较简单的塔,仅第一层或一二层檐施用斗拱而以上其他各层均以叠涩出檐,造型简捷古朴。相比于同时代的宋塔,元塔大多轮廓简介造型端庄,亦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元朝皇帝大多信仰佛教,在元朝期间流行于印度的窣堵坡式的塔被再次引入中国,称为覆钵式塔,另外随着密宗在元上流社会中的流行,金刚宝座塔又被从印度引入并较大规模地建造。而咱们眼前的这座塔就是金刚宝座塔。” “不会吧,元朝的时候是蒙古人执政,除了烧杀抢掠,这些野蛮人还会造塔?”张西瓜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刚说完扬帆就使劲掐了他一下,这下他才想起来诺敏就是不折不扣的蒙古人,顿时不好意思道:“诺敏我可不是说你,我这是顺嘴瞎说的。” 诺敏笑笑:“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下次不要说了。” 张西瓜一个劲的点头:“不说了,不说了。”随即岔开话题:“你们说谁会在山洞里建造这么个塔?用意是什么?对了,那几个老美呢?咱们整个山洞都走遍了,也没见他们的影子,会不会是遇害了?” “应该不会,一路走过来,就见到一具尸体,而且看那具尸体的样子,他们跟我们走的是相同的路线,如果他们真死了,肯定会见到尸体,没见到尸体那就说明他们还活着,或许他们跟我们一样都钻进了龙嘴里,这里空间不小,大家四处找找看。” 扬帆说完率先向前走了一步,一步刚迈出去,骷髅塔那边猛然升起无数团忽隐忽现的蓝色的星火之光,这些蓝色的火花晃晃悠悠,漂浮不定,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又分散开来,扬帆见到这么多的蓝火不敢再动,诺敏紧张的对他喊了声:“这是鬼火,你得小心。” 扬帆从来没见过鬼火,心里有点发虚,忍不住问:“什么是鬼火?” “那是死者的阴魂不断,鬼魂在那里徘徊,还有的说是阎王爷的灯笼,两种说法你挑一个。”张西瓜故作明白的喊。 “别听西瓜胡扯,“鬼火”实际上是磷火,是一种很普通的自然现象。人体内部,除绝大部分是由碳、氢、氧三种元素组成外,还含有其他一些元素,如磷、硫、铁等。人体的骨骼里含有较多的磷化钙。人死了,躯体里埋在地下腐烂,发生着各种化学反应。磷由磷酸根状态转化为磷化氢。磷化氢是一种气体物质,燃点很低,在常温下与空气接触便会燃烧起来。磷化氢产生之后沿着地下的裂痕或孔洞冒出到空气中燃烧发出蓝色的光,这就是磷火,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鬼火”。”丁羽瞪了一眼张西瓜,急忙解释给扬帆听。 “既然是磷火为什么我不动它们就不动,我一动都跟着漂浮起来,还要向我飘过来?”看着前面成片漂浮在空中鬼火,扬帆还是不敢乱动。 丁羽见扬帆有些慌,对他道:“别怕,咱们所处的空间比较封闭,空气是静止不动的。由于磷火很轻,如果有风或人经过时带动空气流动,磷火也就会跟着空气一起飘动,甚至伴随人的步子,你慢它也慢,你快它也快;当你停下来时,由于没有任何力量来带动空气,所以空气也就停止不动了,“鬼火”自然也就停下来了。这种现象决不是什么“鬼火追人”。” 听到丁羽这么解释扬帆松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放心了。”说完就要向前走,诺敏却突然朝他喊:“别走那么快,丁羽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这里的鬼火太多了,多到前面已经全是鬼火,还是小心点好。” “这里这么多死人骷髅,鬼火多也是正常的,诺敏你太小心了。”张西瓜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诺敏摇摇头:“想想咱们一路上走过来,那件事正常了?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扬帆沉默一下:“诺敏说的有道理,不管鬼火有没有害,小心些总是没坏处,我慢慢的走,看看四周有没有出路。” “等下我,我陪你去看看。”张西瓜也有点不放心,喊了一嗓子慢慢的靠近扬帆,他的步子很小,带起的风不大,并没有引起鬼火大面积的飘起,眼看就要走到扬帆身边,突然塔里传出两声枪声“砰!砰!”枪声一响,鬼火跟着响声漂浮了两下。 第二十二章 干尸 枪声一响,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那两个老美还没死。既然枪声是从塔里面传出来的,他们肯定是进到了塔中。这两个老美不仅偷东西,胆子也不小,连这么诡异用人骷髅做成的塔也敢进去,虽然大家对他们的印象依然不好,但这时候也不禁有点暗暗佩服。 大片的鬼火被枪声震得颤悠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张西瓜看了一眼扬帆,轻声问:“老美还没死绝,放枪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怎么办?帮还是不帮?” “头盔在他们手上,怎么都要上去看看,进。”扬帆说完,慢慢走到塔边,张西瓜朝丁羽和诺敏招招手示意她俩过来。扬帆先走到塔口趁着丁羽和诺敏还没来到,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让人心悸的骷髅塔。 塔全部是由骷髅建成的,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每个骷髅都是五官向外,双眼黑洞洞的像是在紧盯着他们看。后脑被砌在塔里,非常整齐。而且每个骷髅的形状大致都差不太多,也就是说,这些骷髅死的时候年龄不会相差太大。但骷髅是圆形的,想要砌成这样一座大塔实在是不容易,而且每个骷髅的粘合之处甚是结实,但如果这真是一座元代的塔,那个时代是没有水泥的,那么用来粘合每个骷髅之间缝隙的是什么? “丁羽,粘合这些骷髅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扬帆忍不住问。 丁羽正蹑手蹑脚的靠近,听见他问不假思索的道:“糯米浆加石灰砌成的,古代的城墙大多是用这种方法,就连长城都是,没什么好稀奇的。” 扬帆点点头,小心的走到塔门,手电筒照在塔上反射出幽蓝的光芒,唯独塔门没有,门是青石门,看上去非常厚重,但不是两扇可以推开的门,而是一整扇自上而下没有任何缝隙的石门。石门上刻着非常精美的图案,图案是圆形的花纹,但奇怪的是中间却有一个反十字的标志,这个标志大家都不陌生,正是纳粹的反十字标志。 看到这个标志扬帆百思不得其解,几百年前的蒙古人怎么会知道又这么个标志?而且还雕刻在这么恐怖的骷髅塔的大门上?事情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些他搞不明白,也没有时间让他搞明白,但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那就是石门封闭的如此严实,剩下的两个老美是如何进到塔里的? 扬帆举着手电在石门上仔仔细细照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打开大门的机关,四处寻找中张西瓜几个人靠近。三个人离扬帆本来就不远,但为了防止大片鬼火跟过来,都是小心翼翼,几乎每迈一步都慢到了极点,十几米的距离走了有半个小时。 张西瓜最先走到扬帆身边,见他傻站着好奇的问:“进去啊,老美就在里面,进去看看?” 扬帆无奈的朝他一撇嘴:“你进去一个我看看?”张西瓜这才反应过来,举起电筒向门上照了照,惊奇的问:“石门这么厚重,又封闭的这么严实,那俩老美是怎么进去的?” “你问我,我问谁?等下丁羽过来了,问问她,看她不能找出机关?”扬帆很是无奈。 这时丁羽和诺敏已经离的很近,张西瓜等的百无聊赖,举着电筒四处乱照,石门上照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机关,穷极无聊下又照向其他地方,晃动中发现右边门附近有一个骷髅跟其他的很不一样。其他的骷髅形状都差不多大,但靠近门边却有一个小骷髅头,骷髅头很小,像是婴儿的骷髅头。 张西瓜觉得好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照了几遍,发现除了这个小骷髅头,其他的都相差不大,只有这个小的太过明显。 “这个怎么这么小?”张西瓜自语着好奇的用手电捅*了捅,他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没想到手电筒一触碰到小骷髅头,小骷髅头像是被安装了弹簧一样,发出“啪!”一声脆响快速的缩到了塔里,接着“咔咔….”几声大响,他们面前的石门竟然从下向上升起。 石门一升起,带动一股风,远方漂浮着的大团鬼火像是得到了命令,飘忽着向石门方向飘了过来。扬帆见石门升起,鬼火漂浮而来,扭头见丁羽和诺敏还在慢慢靠近,急忙喊了一嗓子:“西瓜,快进塔里来。”一边喊,一边跑过去抓住丁羽和诺敏的胳膊,快速躲进了塔里,他进来张西瓜也跟着钻了进来。 这会石门已经升到了顶,无数的鬼火也到了门前,眼看鬼火就要钻进来,升到顶的石门突然快速降落下来“砰!”一声响,关死,将无数的鬼火隔在了门外。石门猛然落下震的地面都在轻微颤抖,但这骷髅塔却无比结实,只是轻微一晃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几个人踉跄着进来,犹自惊魂未定,丁羽害怕的问:“我们进来这骷髅塔里,等下该怎么出去?” 扬帆手中的电筒还在照着刚合死的大门上,听她问起,举着电筒向四周照了一下,电筒的光亮有限,但他还是能看出这骷髅塔里甚是宽阔,骷髅塔的基座有两百米宽,用泥石,骷髅,糯米浆,夯砌而成,塔里面的墙壁被修饰很是平整光滑,却有很多一人多高的长方形黑洞,一个又一个的围绕在四周。 黑洞一看就是人工制作,长宽高都一模一样,非常的整齐,像是一具具竖立起来的棺材。每个洞口都站着一个身穿古代盔甲干枯的尸骸,最为奇怪的是这些尸骸上的盔甲上面都刻着神秘的符号,电筒光亮下竟然还能反射出幽蓝的光芒。 “这些符号七扭八歪的。能看出那的不?”张西瓜扭头看向丁羽。 丁羽举着电筒也不敢靠近,伸着头仔细看,每个洞中的尸体都是又干又枯,跟埃及的木乃伊很像,不同的是埃及木乃伊都用布包着,防止细菌入侵。而这些身穿盔甲手拿着刀枪的干尸就在黑洞里面大大咧咧的站着,仿佛在示威一样告诉他们自己是高级货,用不着裹布条。而且他们的面目保存的相当完好,有些干尸甚至能看清楚他们死时候的痛苦表情。 丁羽也是大惑不解:“这里的空气很湿润,这些尸体是怎么保持的这么完好的?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看他们身上的穿着盔甲,应该是蒙古族的战士,但要真是那个年代的,距离现在已经几百年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张西瓜不耐烦的道:“你没看见他们身上有符号啊?这些干尸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衡量了,我问你认识不认识这些干尸盔甲上的符号?”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的符号,只是藏文,藏文是一种拼音文字,属辅音文字型,分辅音字母、元音符号和标点符号3个部分。其中有30个辅音字母,4个元音符号,以及5个反写字母,你看看这些字完全符合我说的,这些尸体上的绝对是藏文。” “藏文?我靠,怎么又跟西藏车上关系了?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一路上先是怪虫,接着人面蝴蝶,死了几十年的德国人,两人自己就能摸到这神秘山洞的老美,接着是骷髅塔,现在连藏文都出来了,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东西,怎么就都凑到这里了?” 丁羽摇摇头:“这里出现藏文,我倒不觉的奇怪,蒙古人接受藏传佛教是从窝阔台汗之子阔端诺颜与西藏萨迦派首领萨迦班智达会晤开始的。藏传佛教进入蒙古宫廷,成为占支配地位的宗教,是通过忽必烈汗与八思巴的有效合作完成的。做为萨迦法主接班人的八思巴,完全继承了他叔父的衣钵,使佛法在蒙古统治阶层中得到发扬光大。所以这些尸体上出现藏文,实在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你不要忘了西瓜,这里可是科尔沁草原,蒙古人世代居住的地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明白了,但这些藏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画在这些干尸的身上吧?丁羽你能看出他们身上刻的藏文是什么意思吗?” “藏文我倒是认识一些,可这些干尸身上的藏文实在是太小了,虽然冒着蓝光,我离的太远还是看不清楚啊。” 张西瓜举着电筒上下左右看了几眼:“这塔里除了干尸,暂时没什么危险,不如咱们靠近点看看?” “那你陪我去,我一个人可不敢。”丁羽说完,张西瓜大大咧咧的一笑:“我当然跟你一起去,让你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呢,你傻乎乎的在触犯什么禁忌。好歹你西瓜哥是灵官,要是真有事,也能保护你个周全。” 丁羽点点头,两人刚要向前走,扬帆皱眉道:“那俩老美都开枪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咱们还是上二层看看去吧?” “扬帆,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你别忘了那俩老美身上可有枪,也别忘了在外面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这会先去了解一下这些藏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既然有枪声,那就说明两人暂时没啥大危险,等下去也不打紧。”说完拽了下丁羽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干尸旁边。 丁羽举着电筒仔细看了看扭头对张西瓜道:“他们身上刻的好像是一部经文,不过我没认出这些经文是什么?” 丁羽说完,张西瓜举着电筒去照干尸,光亮下感觉干尸头上的头盔有古怪,仔细一看突然看到一个卍,他忍不住把那干尸头盔摘下来惊呼道:“古代就有纳粹了?” 第二十三章 灭罪真言 “这头盔跟黑子叼来的那个一样!”丁羽看到张西瓜拿着头盔,惊奇的嚷了一声。 她一提黑子,张西瓜才想起来黑子又不见了,他不由懊恼的哼了一声:“这死狗当真是神出鬼没啊,又跑的没了影子。” “我估计黑子是被格尔楞大叔拴的时间太久了,好不容易跑出来,撒了风了,先别说黑子了,把你手中的头盔给我看看。” 张西瓜将头盔递给丁羽道:“看看上面的符号,蒙古的时候就有纳粹了,太神奇了。” 丁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扑哧一笑。张西瓜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你看清楚头盔上的标志,可不就是纳粹的标志嘛,这有什么好笑的?” 丁羽摇摇头:“卐”字符,藏语称“雍仲”或“雍仲拉曲”。在藏族的寺院建筑、民居建筑、帐篷、家具、地毯、服装、石刻、法器、艺术品以及节日、婚礼等庆典活动中,常用“卍”符号。其使用范围极广,使用频率极高。“卐”有单图、也有连图;形状有左旋,也有右旋。过去“卍”字符有两种写法、两种含义。用在佛像上的标志是左旋“卍”,用在苯教上的标志是右旋“卐”。据《辞源》载:“卍”本不是文字,而是佛教如来胸前的符号,意思是吉祥幸福。“卍”又是上古时代许多部落的一种符咒。” “你是说,这是藏传佛教的符号?那希特*勒怎么会知道这个符号的?并且用来作为纳粹的标志,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你在仔细看看,这符号跟纳粹的可是一模一样。连符号旋转的顺序都一样,这又怎么说?” 丁羽见他很不服气,笑笑道:“卍字的符号,有向右旋──卐;有向左旋──卍。根据经书中记载,总共有十七处说到卍字相是右旋。但是《陀罗尼集经》第十卷所示摩利支天像所拿的扇子中,所画的卍字相乃是左旋──卍。还有日本奈良的药师寺的药师佛像脚下的卍字相,也是左旋,但是多数的记载是右旋。最早在印度教的主神,如毗湿奴及克利辛那,胸前就有卐字相。在古印度的传说,凡能统治世界的转轮圣王,皆具有三十二种大人相;佛是法中之圣王,所以也具三十二种大人相,此在《金刚般若经》中就有记载。 在近代,右旋或左旋,时有争论。而大多数都认为右旋是对的,左旋是错的。尤其是在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欧洲的希特*勒,也使用卐字相来做为他纳粹主义的标帜。此后,即有更多的争论,有的说希特*勒所用的是右旋,佛教所用的是左旋。其实在唐朝的则天武后时代,曾经创造了一个字──卍,念做“万”字,表示吉祥万德的意思,就是左旋;希特*勒使用的是斜角形的卐,佛教则是正方形的卍。至于印度教则以右旋表示男性的神,左旋表示女性的神。而西藏的喇嘛教用右旋,苯教则用左旋。 根据日本国士馆大学光岛督博士的研究,卍字本非文字,西元前八世纪时始见于婆罗门教的记载,乃是主神毗湿奴的胸毛,是称为vatsa的记号而非文字,至西元前三世纪始被用于佛典。到了西元后一世纪时,又更名为svastiko,本为牛犊头部的毛发螺旋相,演变成主神毗湿奴的胸毛相,后成为十六种大人相之一,又成为三十二种大人相之一。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希特*勒在纳粹党旗中,使用的右旋卐,所以,佛教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统一使用左旋卍。 丁羽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张西瓜听了个迷迷糊糊,实在有点不耐烦了道:“恩恩,恩恩,我明白了,你还是看看这些干尸身上的藏文到底是哪部经吧,标志这个事,回头有时间了,我在跟你讨论。” 丁羽也觉得跟张西瓜说的太多有点对牛弹琴了,哼了一声,打着电筒仔细看干尸上面的藏文不再理他。干尸身上的盔甲早已经锈迹斑斑,有些藏文也已经模糊不清,再加上丁羽懂的也不是太多,想要搞清楚他们身上到底是那部经,非常困难。 丁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在辨认,时间一长原本等待他们的扬帆和诺敏等的有点不耐烦,也走了过来。丁羽按照顺序向后看,看到干尸胸部的时候,后面的字体被干尸胳膊挡住。此时她真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考古现场,不假思索的对张西瓜道:“西瓜,你把他的胳膊帮我往一边挪挪,我看不清楚后面的字。” 张西瓜恩了一声,伸手要去挪干尸的胳膊,还没等碰到,扬帆急忙道:“西瓜,小心点,我背包里有副手套,你戴上再去挪动。”说完从背包里掏出手套扔给他。 张西瓜接过来,朝他嘿嘿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到啊,想想要碰到这些死人的确的够恶心的。” 戴上手套的张西瓜再无顾忌,伸手将干尸的胳膊向外搬了一下,干尸的挺立的非常僵硬,张西瓜轻轻挪了一下没有挪动,他咦的一声,双手抓住干尸胳膊使劲一抬,这下虽然将干尸胳膊挪动,手背却蹭掉画在盔甲上的几个小字。 丁羽随着他的动作举着电筒仔细观看,当他看清楚侧面几行字,低头沉吟了一下,兴高采烈的道:“这是七佛灭罪真言。此真言最大效用:消灭罪障,平安吉祥,事事顺利,造福后世。 此咒出自大方等陀罗尼经,世尊因文殊师利法王子的请求,而说过去七佛曾诵过的咒。一个人若造了四重五逆罪,不仅后世受极大苦报,现世也不得平安,为了消灭罪障,最宜持诵七佛灭罪真言。干尸上面的字是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 张西瓜楞了一下,朝她问:“什么意思?” “头盔上的卐在佛教中象征佛光普照,或作佛教标识。故在中外佛教圣迹之处,佛像的胸部都标有“卐”字符,以示佛的“瑞相”,象征吉祥、光明、神圣和美好。再加上干尸身上的七佛灭罪真言不难猜出这是在镇压着什么,或者说在阻止什么,刚才西瓜挪动干尸胳膊的时候蹭掉了几个字,那说明这些真言不是原来就有的,而是有人后来画上去的。” 听见丁羽这么说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扬帆想了下,不解的问:“看干尸上的字体和灰尘,不可能是那两个美国人画的,且不说他们懂不动藏文,就算懂而且精通,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把第一层所有的干尸都写上真言,那也是个大工程,你们不要忘了,在这一层至少有不下一百具干尸。” 张西瓜觉得杨帆说的对,转过头来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是那两个老美画的,难道说除了咱们这两帮人还有别人进来了?” “外面洞里死了那么多德国士兵,也许是他们曾今进来过啊。”诺敏说完,丁羽摇摇头:“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进到这里面来。而且我也不相信德国士兵懂得七佛灭罪真言,这事真是越来越蹊跷了。还有,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写上这些真言有什么用?” “切,这都不懂?我告诉你吧,我估计是一高人把真言写在这些干尸身上是防止他们复活,你想想这些干尸要是复活了多吓人?那不就是僵尸了吗?要是在跑出去俩岂不是祸害别人,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张西瓜一边说,一边偷摸的伸出手拍了一下丁羽,接着用一种期待又调皮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能吓她一跳。 但他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他虽然出其不意偷偷拍了一下丁羽,可丁羽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他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还以为是扬帆跟自己闹着玩,扭了下肩膀道:“闹什么闹?丁羽都不害怕我能害怕吗?” 随即他就看到了扬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而扬帆右手正举着电筒,左手自然垂下,根本就没有拍他。可他身边就丁羽和扬帆两人,他的手还在丁羽肩膀上,当然不会是丁羽,扬帆也没有拍他,那拍自己的是谁? 张西瓜吓了一跳,对着扬帆朝自己肩膀上撇了下嘴,扬帆一扭头,张西瓜身后那具干尸的左正搭在他肩膀上。 “西瓜,干尸,是干尸的手。”扬帆小声说了一句,张西瓜顿时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扬帆朝丁羽和诺敏使了个眼神,示意听他指示,接着悄悄伸向后腰,抓紧弯刀猛然大喊一声:“快跑!” 他一喊,丁羽和诺敏转头就跑,丝毫没有犹豫。扬帆一把拽过张西瓜,弯刀向那干尸左手划出,弯刀锋利无比无声无息的划断干尸的左手“啪!”一声掉到地上,两人扭头就跑,刚跑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跺脚的声音,扬帆扭头一看,那具干尸举着手中的马刀大踏步的从黑洞中走了出来, 干尸一走出来,从他身后的黑洞中猛然刮进来一股猛烈的阴风,阴风旋转而来吹的他们四个感觉一阵阵冰寒彻骨。 第二十四章 尸变 谁也没想到黑洞里竟然能刮出这么大的风,看这塔密封的甚是严实,况且外面是个山洞,风又是从何处吹过来的?就算有通风之处,现在已经是五月,即使有风吹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绝对不会如此冰寒彻骨。 风起的突然,塔里面又很干燥,地上尘土被风带起,飘得满室都是。电筒光芒穿不透弥漫厚实的灰尘,人的视线立刻受到阻碍,,而且且风太大,每个人都是眯着眼睛,这样更看不清四周的情形。 寒风很不一般,顺着塔内边缘呼啸而过,吹动所有干尸身上的灰尘,立刻将干尸身上原本就有些年头的真言吹掉了许多。身上的真言一被吹散,所有的干尸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开始一点点的挣扎起来,整个塔里面立刻响起一阵“咔咔……”骨骼晃动的脆响声音。 骨骼的脆响伴随风声发出类似哀嚎的渗人叫声,扬帆举起胳膊挡住脸扭头对他们几个大喊:“干尸都活过来了,快向二层跑!” 塔右边有一条蜿蜒上二层的阶梯,进来时就都看到,他们也知道两个美国人就在上面,但出于面对上面的未知,每个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想上去的感觉,再加上张西瓜有意拖延,几个人一直呆在原地,干尸复活令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塔里的大门又被关死,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有上二层一条路。 扬帆紧握弯刀,张西瓜也急忙用身体挡在丁羽和诺敏身前,四个人倒退着向阶梯快行,他们走的快,怪风走的也快,一阵急刮,所有的阴风又回到原来那个黑洞,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吸尘器吸走。风虽然不刮了,但满屋子的灰尘却仍漂浮在空中。 灰蒙蒙中,几个离的近的干尸举着手中的马刀追了上来,而靠近阶梯的干尸更是守在了他们前面,丁羽和诺敏十分慌张,大声叫喊着前面也有干尸,张西瓜手中没有武器,掏出弹弓对对着守在阶梯前面的一具干尸就是一弹。 泥丸打出去又急又快,干尸行动本就僵硬,被张西瓜一弹打在脸上“啪!”一声脆响,竟然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不在起来。张西瓜看的清楚,大声喊道:“不打你个满脸桃花红,你不知道你家小爷的厉害。”说完又向另一具打出一颗泥丸,又打到另一个。 见这些干尸并不是不可制服,张西瓜信心十足,精神百倍的掏出泥丸,还要再打,扬帆却几步窜上来对他喊:“前面的我来对付,你解决后面的。” “张西瓜楞了一下:“为什么我解决后面的?” “后面的离的远,弹弓算是远程武器了,前面的我来解决。”扬帆喊了一声,举着弯刀冲了过去,他身体十分灵活,在几个僵尸身边快速窜过,每一次窜过手中的弯刀便挥舞一下,等他停下,所有的干尸脑袋都突然掉下,诺敏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扬帆好厉害啊。” “那是当然,他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不管什么困难都打不倒他,在我心里,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他是我的英雄,是我的男子汉。”丁羽听见诺敏夸扬帆,得意的抬起头,兴高采烈的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好像被夸奖的人是自己一样。 诺敏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神情黯然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笑着道:“是啊,扬帆的确是很厉害,他是搏克大赛的冠军,也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英雄。”说完再不做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比勉强。 扬帆见这时候了两个女孩子还有心情谈论自己,无奈的摇摇头朝她俩道:“别站着了,快上台阶,往上走,我去帮西瓜。” 扬帆看着她两人走上阶梯,快步来到张西瓜身边,此时张西瓜感觉扬帆的决定的确很英明,那是因为身后的干尸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自己根本就不打不过来。最面前的几具干尸被他干掉,也算是阻碍了一下。想想刚才要是自己一直对付前面的干尸,等后面的蜂拥而上那就真的危险了。 扬帆跑到张西瓜身边二话不说拽起他就跑,两人快速上了台阶正向上冲,上面传来丁羽的喊声:“扬帆,扬帆,通向二层的门跟外面一样是扇石门,石门从上而下,就一扇,我找不到机关,进不去啊。” 扬帆押后,听见她的喊声暗暗叫苦,虽然他和张西瓜上了台阶,但身后的干尸却是阴魂不散,跟定了他们。前面的干尸已经上了台阶,原本指望上了塔的二层将门关死,就能把这些干尸堵在门外,但现在连二层的门都开不开,后面的干尸却紧追不舍,地方越来越狭窄,到时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何况他也心知肚明,自己和张西瓜能暂时阻止干尸,还是因为占了武器的便宜,张西瓜的泥丸是庙里的香灰,对这些干尸有一定的作用,但现在看来这作用也不大,因为自己亲眼看见先前被张西瓜打到的几具干尸又都站了起来。自己手中的弯刀虽然能干掉干尸,可是在这狭窄的地方自己根本就活动不开,等挤到一起,那就真的危险了。 干尸越靠越近,扬帆却不敢走的太快。他怕走的太快到了丁羽她们身边,干尸追上来,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这个时候饶是他机智百出,也拿不出个好办法来,急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是到如今也只能是拼一个算一个了。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拼命的时候,张西瓜却突然快速窜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别傻站着,你俩快找找四周又没有小骷髅头,先前我进来的时候就是找到了小骷髅头才进来的。” 听到张西瓜的喊声扬帆精神一振,只要张西瓜走到门前找到开关,打开去往二层的通道,他还是有把握能将这些干尸拖延一下,想到这,他转过身,面对下面的干尸,倒退着向上慢慢走。 此时对面两个举着马刀的干尸已经到了眼前,其中一个举刀就砍。扬帆左手电筒,右手弯刀,看得清楚,也不犹豫,居高临下趁着他刚举起刀,一脚猛踢了过去。他力气本来就大,这一脚又使足了劲,当下把最前面的干尸一脚踢飞,干尸倒退着飞出去压倒几个,顿时混乱一片,但不大的工夫又都站起来,继续向上。 张西瓜着急的奔到了石门前,举着电筒一看,石门上刻着精美的花纹,跟前面的一样,都是一整扇自上而下。他也顾不得仔细去看,大概看了一眼就发现塔里面跟外面明显不同,外面都是一个个的骷髅头,而眼前的石门左右却都光滑的很,连大骷髅头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小骷髅头了。张西瓜急的满脑门是汗,仔细看了一遍,根本就没看到机关。 下面扬帆在艰难的跟冲上来的干尸搏斗,热闹的不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干尸越来越多,虽然他干掉了几个,但是干尸太多,仍然是不管不顾的向上冲,手中的马刀在扬帆电筒的光亮下烁烁生光。 张西瓜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再也耽误不得,可石门四周光秃秃一片,什么都没有,心急之下顿时有些暴躁,猛然用脚朝门上乱踢,一边踢,一边骂:“他*妈的,那两个老美是怎么上去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机关。” 石门是用整块的青石做成,那是他能踢动的。他踢了几脚石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他的脚因为用力过大震的有些发麻,诺敏在一边只是着急的看着张西瓜,丁羽的全部心神却全放在了扬帆身上,她看到扬帆越来越危险,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古怪,想了下,朝张西瓜道:“你俩在这找开关,我去帮扬帆。” 张西瓜犹自着急的寻找开关,听她说,立刻恼怒的朝她喊:“这时候了,你添什么乱?你去了扬帆能抽出手来照顾你吗?别乱动,这时候了,别耍你大小姐的脾气。” 丁羽猛然一扭头:“石门打不开,大家已经没有了生路,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扬帆身边。”说完再不多说,向下就走。 张西瓜见她不听话,这时候还添乱,顿时懊恼的朝石门上使劲打了一拳:“我靠!”他这一拳完全是在发泄,力气也使得大,拳头打在刻着花纹的石门上,手指立刻被划破,几滴鲜血滴到石门的花纹上。 鲜血一碰到石门上的花纹,突然整个石门发出“咔咔…”的大响,没有机关的石门竟然升了起来,石门升起的声音在一层来回的响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喜,张西瓜急忙朝丁羽喊:“你快回来,和诺敏先进去,我去帮扬帆。这时候别任性,听话!” 丁羽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只是先前见没有了希望才想下去陪扬帆,这会石门打开,她知道自己要是下去,只会给他俩添麻烦。顿时不在向下走,嗯了一声,往回快走,伸手抓住诺敏进了塔的二层。 扬帆见石门打开,不在和干尸纠缠,掉头就跑,张西瓜站在门前等他,见他跑过来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他右手刚抓到扬帆身上的衣服,扬帆身后一具干尸突然蹦了起来,向前一扑,抓住了他的双脚。 第二十五章 又见老美 扬帆被干尸抓住双脚,身体情不自禁向下一扑,干尸的力气非常大,要不是张西瓜抓住他衣服,这一拽就要将他拽到。要真是被拽倒,身后的干尸一涌而上,扬帆就真的危险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成了张西瓜和干尸角逐的对象,两个都在使劲抓住他向自己拉,使得扬帆像是一条拔河比赛用的绳子,行动一时间容不得自己。 张西瓜的力气明显要比干尸小,拉扯了两下自己都差点被干尸拽过去,可就这么两下,已经给扬帆留出了缓和的余地,他感觉出了张西瓜力气不如干尸,深吸了口气朝张西瓜大喊:“西瓜,放手,我有办法对付他。” 张西瓜听他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张西瓜一放手扬帆向下一沉,趁这功夫他将手中的手电筒向干尸猛然砸了过去,接着身体使劲一扭,用手撑住身体,双脚猛然后蹬。他手中的电筒先是砸到干尸眼睛上,干尸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他双脚已经猛然踢出,这一下他使的劲大,带着干尸的双手猛然撞在他身上。干尸承受不住这股大力,向后摔了出去,砸倒两个已经到了眼前的干尸。 扬帆身体砰然倒地,也顾不得疼痛,快速爬起来钻进了二层,一进二层丁羽拽动石门旁边的一根铁链,石门快速的向下落下,但石门还没等落下,离的近的几具干尸已经冲了过来,张西瓜看的清楚用弹弓射倒两个,石门才轰然落下。 石门落下将干尸阻隔在外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刚才情况太过紧急,现在每个人还都是惊魂未定。可他们这口气还没等松完,一道惶急的电筒光亮就照了过来,接着后面传来大声的救命。扬帆一惊举着电筒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在他们后面几十米远的地方,一条怪虫瘫倒在地上,还剩下一条像是受了伤,却仍然堵在杰克和那个美国女人身前。 二层跟一层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墙壁四周有很多个长方形的石洞,但石洞里面没有干尸,也不知道这怪虫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但看的出来怪虫跟定了这两个老美,从现场搏斗的痕迹看,杰克干掉了一只怪虫,这一只也已经受伤,它的头部裂开一个洞,不断有黑色的液体流出来,已经不能在喷出电流和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液体。 杰克的样子非常狼狈,手中的枪也已经没了子弹,扔在一边,正用一把M6军刀跟怪虫搏斗,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美国女人看见他们进来,忍不住大呼小叫,连杰克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扬帆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现场竟然是这么个情况,也没想到杰克竟然这么凶悍,能够干掉一条虫子,把另一条打受伤,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现在二层只有这么一条虫子,自己手中有弯刀,他已经不畏惧虫子,但是要是救了杰克,要是再出现上次的情形该怎么办? 扬帆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诺敏看见他俩却是满肚子怒气,大声斥责道:“我们科尔沁草原用贵宾的礼仪招待你们,你们却偷走了神圣的搏克大赛奖品,接着救了你们性命,你们却把枪顶在了我们头上,你们是科尔沁草原的敌人,这一切都是长生天对你们的惩罚,你们是小偷,快把头盔还给我们!” 张西瓜听她又拿长生天说事,忍不住叹息一声:“行了,这时候就别拿他老人家说事了,且不说有没有他老人家,就算有,也不分个好歹,咱们几个差点就把小命丢在这了,现在连后路都被堵死,他老人家也真是个不长眼睛的。” 诺敏眉头一皱:“请你尊重我们的神。” 张西瓜朝她笑笑还没等再开口,丁羽使劲掐了他一下,掐得他呲牙咧嘴的把想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丁羽怕他嘴里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急忙对杰克喊:“我们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不过我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你要先把头盔还给我们。” 杰克弯腰举刀警惕的看着怪虫,跟身后的女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鸟语,美国女人说了几句,从斜背着的包里掏出被格尔楞大叔擦得铮亮的头盔使劲扔了过来,扬帆看见头盔,忍不住暗叹一声,为了这个头盔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生命都悬在一线,真的就这么值得吗? 或许这个头盔不值得他卖命,但是他对格尔楞大叔的承诺却让他感觉并不后悔。到现在他都没忘记妈妈曾经教过他的那句话,君子一诺,重愈千金。 美国女人的力气不大,头盔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噗通!”摔倒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还弹跳了几下。头盔掉到地上发出的闷响令虫子猛然扭了个头,对着头盔,扬帆心中一惊,这些虫子对美国人穷追不舍,难道也是为了这个头盔吗? “头盔已经给你们了,请你们救救我们。”美国女人用蹩脚的中文着急的大喊,扬帆心中一动,靠近张西瓜小声道:“用你的弹弓对准杰克,他要还玩花样吗,就打碎它的脑袋,别用泥丸了,用玻璃球。” 张西瓜嗯了一声:“放心吧,这次不会让他们得逞了。”扬帆点点头,握紧手中弯刀对丁羽道:“用你手中的电筒给我照亮。”喊完人已经冲了上去。丁羽听见他喊,急忙举起电筒向前照去。电筒光亮下扬帆手中的弯刀发出七彩的光晕,这时虫子也感觉到了不对,他很畏惧扬帆手中的弯刀,也不跟他硬拼,身体一缩,趴到地上快速向身边一个长方形的黑洞窜了进去,虫子的速度很快,扬帆还没等到跟前,虫子已经钻了进去。 扬帆见虫子逃跑,怕杰克在想上次一样用枪指着自己,急忙停了下来,停下的位置正好在头盔前面,杰克见怪虫逃跑并没有放松精神,紧握手中的军刀紧张的看着扬帆,扬帆也冷冷的看着他,两个人谁也不动。不远处张西瓜的弹弓对准杰克的脑袋,大声朝他喊:“放下武器,不然打碎你的脑袋!” 扬帆知道自己占了上风,但他知道眼前这个杰克很难对付,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反败为胜,还是不敢大意,想了下突然朝杰克笑了笑,他一笑,杰克有些发懵,想不明白扬帆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笑。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扬帆大喊了一声:“丁羽,用手电照他的眼睛。”丁羽早就注意着他俩,听到扬帆喊,立刻用手电照杰克的双眼。杰克没想到扬帆竟然玩了这么一手,虽然他能听得懂中文,但还是有个反应过程,可等他反应过来,丁羽的手电已经照在了他双眼上,杰克双眼一花,还没等有所动作,扬帆已经快速冲了过来。 杰克反应也快,手中军刀横着划了出去,他倒没想能够伤到扬帆,但能阻止他一下也是好的,这一下纯粹是为自己争取时间,可他没想到,扬帆冲过去快到他身边却猛然一扭身,在他身边绕了个圈子,窜到了他身后,接着杰克脖子一凉,扬帆手中的弯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杰克颓然的举起双手,用别扭的中文道:“好吧,你比我厉害,我认栽。” 张西瓜见扬帆制住了杰克,忍不住欢呼一声,手中的弹弓指向美国女人,大声呵斥道:“别动啊,动就打碎你的脑袋。”美国女人很是惊慌,看了看杰克,也急忙举起了双手。 扬帆拿下杰克手中的弯刀,对诺敏喊:“找根绳子来,把他俩的手给我绑上。” 诺敏从背包里去找绳子,丁羽欢呼一声跑过来,捡起头盔放到自己背包里。诺敏从背包里找出一团绳子走过来捡起地上杰克的军刀将绳子割成一段,接着把他的双手绑了个结结实实。蒙古人是游牧民族,经常用绳子拴马,拴羊,所以系绳子的本事相当高,就见她双手翻飞给杰克打了个非常结实的马蹄扣。想了想,觉得不保险还要在打个拴羊扣。 杰克是个识货的,见诺敏这个手法,叹息道:“不用再系了,我挣脱不开的。” 扬帆见诺敏系了个这么复杂的绳结,心中也是好笑,将手中的弯刀从杰克脖子上拿开。诺敏绑了杰克,还是有点不放心,拿起绳子又将美国女人也绑了个结实。 见两个人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所有人这才真的松了口气,扬帆面对着杰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眨动一下,像是另一场比斗。丁羽见杰克这个时候还这么硬气,有心帮扬帆一把,举着电筒向他的眼睛晃,电筒是杰克他们带来的强力电筒,他的眼睛根本承受不住,忍不住低下头,闭起双眼。 扬帆见他闭眼,微微一笑,刚想开口,杰克却叹息的问:“你们把下面的干尸都惊动了吧?” 扬帆一皱眉:“你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杰克沉默了一下:“我想我们都很难再活着出去了,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我们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有秘密,一个有关希特*勒的秘密。” 第二十六章 历史 “看看,我就说跟希*特勒有关系吧,你们还不信,干尸头盔上面画的就是纳粹的标志。”张西瓜听杰克说起希特*勒立刻示威似的看着丁羽。丁羽见他兴高采烈的看着自己,朝他伸了伸舌头,什么也没说,但表情却毫不在乎。张西瓜见她没跟自己顶嘴,也觉得没意思,咳嗽一声对扬帆道:“一路奔逃,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能休息会了。” 扬帆也知道大家都疲累的不行,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被拖垮,点点头没有多说,而是围着二层转了一圈。一圈走完除了那些长方形的黑洞,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敢大意,钻进其中一个看了看,发现黑洞的空间并不大,仅仅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身体,但令他不解的是,先前那阵寒风是从何处吹来的?还有他亲眼看见怪虫钻进黑洞,怪虫又是从哪里走脱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也不多想,回到几人身边。 他们身上有三个本来是杰克那帮人的背包,这会一放松,张西瓜去找吃的却找到一盏野营用的小油灯,当下欢呼一声点着。扬帆看了一下四周,总感觉那些黑乎乎的黑洞里隐藏着什么危险,招呼大家走到二层中间围着油灯坐下,这样不管那个方向有东西出来,都能及时看见。 一坐到地上,所有人都感到疲累的不行,就连扬帆这么好的身体都感到全身酸麻,稍微活动了一下,他盯着对面的杰克问:“头盔已经找回来,你们也死了人,我们不打算在追究下去,但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下面有无数的干尸,谁也走不出去。塔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冒险是肯定的了,我可不希望在对付危险的同时还要防备你们,而且说句难听点的话,大家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杰克听了半响不语,过了会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何况我也不想让你们绑在这里,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精诚合作。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哈佛大学的伊萨博士,她的专业是东方历史,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一本日记。” 伊萨听到介绍自己,微笑着朝大家点点头:“你们好,认识你们很高兴。” 伊萨的表情很真诚,而且中文已经很标准了,但舌头还是有些硬,虽然她被绑住,但神情之间却很是放松,对他们笑的也很真诚,大家见她的笑容,都没说什么也都朝她笑笑,只有张西瓜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她:“能困在这里都是拜你们所赐,好什么好?” 他说完,伊萨的神情瞬间变得暗淡下来,真诚的说了句:“对不起!” 扬帆叹息一声:“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里太过古怪,前面还有太多未知的危险等着我们,这个时候了,就别计较太多了。杰克,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不简单,真正的旅客不会带着枪,也不会带着一个东方的历史学博士,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被困在这里,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目的是什么?” 杰克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这要从一个记者说起了,有一个叫亨德曼的记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弄到一本名叫《墓**》的书。该书记载:在希特*勒自杀前9天,一架满载着希特*勒私人文件的飞机,在从柏林飞往贝希特斯加登的途中失事,坠毁于德累斯顿附近。后来,有人从飞机残骸中取走一只完好的金属箱子,里面装着大批希特*勒的私人文件。根据书中这些不靠谱儿的线索,亨德曼开始了追踪调查。从慕尼黑一位“收藏家”口中,亨德曼得知:一个叫“费舍尔”的人拥有大批未发表过的希特*勒手稿。按照“指点”,亨德曼毫不费劲地找到了“费舍尔”。“费舍尔”告诉亨德曼,他手里有《墓**》一书中提到的那一箱子“希特*勒的"私人文件"”。“费舍尔”的“收藏”令亨德曼大开眼界,他不惜花了《明星周刊》930万马克(约合1000万美元),买下这些“希特*勒日记”。拿到“希特*勒日记”的《明星周刊》马上将日记连载刊登。” 杰克说到这里,丁羽立刻打断他:“你说的这件事我知道,但是83年的时候,联邦德国内政部发表公报说,汉堡《明星》画报所发表的希特*勒日记纯属伪造。公报说,联邦档案馆、联邦刑事局、联邦材料检验局联合对这份所谓日记的纸张、墨水和封皮漆封用的绳穗进行检验后,充分证明了希特*勒日记是伪造的。既然是伪造的跟你们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杰克听她说完,突然笑了笑道:“你太天真了,为了掩盖真相,事情真的可以变成假的,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些日记是真的,而且其中的两本被隐藏起来,这两本是希特*勒从一个流浪汉到元首的过程,也就是说这两本才是最重要的。美国政府当年在攻克柏林的时候,很多珍贵资料已经被烧毁,一些极其秘密的事还是没有被披露出来,所以才会说这些日记是伪造的,用来逼迫亨德曼交出另外两本日记,可这个亨德曼很是强硬,即使被关进监狱里四年仍然没有交出日记,直到他死去,在他的家中才发现日记的存在,但上面记载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所以才会派我们这一组来调查。” “你们这一组?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张西瓜好奇的问。 “我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这一次杰克没有丝毫隐瞒。 他们早就知道杰克不简单,但没想到竟然不简单到了这个地步。众所周知,中央情报局是美国最大的情报机构,美国政府的间谍和反间谍机构,是美国庞大情报系统的总协调机关,主要任务是公开和秘密地收集和分析关于国外政府、公司和个人在政治、文化、科技等方面的情报,协调其他国内情报机构的活动,并把这些情报报告到美国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 能出动杰克这样的中央情报局特工到这这么荒僻的地方,事情绝对不会小。想到这里丁羽好奇的问:“你说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杰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知道有多少次刺杀希特*勒的行动吗?” 丁羽一楞:“不知道,可刺杀希特*勒跟你说的不可思议有关系吗?” 杰克点点头:“我是特工,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操心,也没那个心思,但当我接到这个任务调查了一下才发现,历史上刺杀希特*勒的事件竟然有四十七次。在这四十七里,不管多周密的计划都没能动他分毫,难道这还不奇怪吗?” “希特*勒是德国元首,保全自然很周密,虽然刺杀的次数多了点,但刺杀不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丁羽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杰克摇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给你说两个例子,真实的例子,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古怪了。第一个,1938年11月9日,纳粹元首希特*勒来到德国慕尼黑,纪念他在15年前发起的“啤酒馆暴动”事件。每个人都站在大街旁等待希特*勒的到来。在数千名人群中,有个名叫莫里斯?巴沃德的瑞士神学院青年学生。他的外套口袋中藏着一把毫米口径的手枪,他确信希特*勒是魔鬼的化身,计划在这一天将这个纳粹狂魔杀死。” 然而,当希特*勒从巴沃德面前经过,他也将枪逃出来的时候,他身前的纳粹党党员们突然赶在这个时机刷刷地举起右臂,向希特*勒行纳粹礼,口中高呼着“嗨,希特*勒”,巴沃德压根儿就看不见他的目标,更不用说朝希特*勒射击了。事后的档案中巴沃德口口声声说自己得到了神谕,而且就在他掏出枪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第二件事。许多德**官目击了纳粹政权的残忍,希特*勒犯下的众多军事错误和愚蠢决定更使他们对他恨之入骨。其中一位名叫特里斯科的上校对他感到了忍无可忍年3月,当希特*勒来到东部战线上的斯摩棱斯克慰问他的军队时,特里斯科终于找到了干掉希特*勒的机会。 特里斯科将从英国特工处收缴来的塑胶炸药和引信制成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像两个白酒瓶子的炸弹。他得知希特*勒将乘飞机返回司令部,于是他托同行的希特*勒助手布朗特上校将这“两瓶酒”带给他在司令部的一个朋友。特里斯科将炸弹定时后交给布朗特,看着他和希特*勒一起登上飞机,飞上天空。特里斯科焦急地等待希特*勒出事的新闻,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生。原来,从英国特工那儿收缴的引信奇怪的发生了故障,炸弹并没有爆炸。 而最离奇的也是最不可思议,最著名的一次暗杀就是施陶芬贝格那一次的暗杀,1944年7月20日施陶芬贝格飞往德军东线司令部——东普鲁士拉斯滕堡的“狼**”。准时到达后,施陶芬贝格匆忙躲进厕所,用残存的三个手指和半截右臂紧张地组装炸弹。由于希特*勒副官的催促,他不得不把原定的两枚炸弹减为一枚,定时装置设为12分钟,夹着装有炸弹的公文包匆匆走进会议室。 24名与会者全部聚齐,施陶芬贝格把炸弹放到距离希特*勒两步远的桌子底下,2分钟后,他趁机溜出会场。一位军官伸腿碰到施陶芬贝格放在希特*勒脚下的公文包,这位军官出于礼貌,随手把它移到桌子腿的另一边。 炸弹准时爆炸,24名与会者中4人当场死亡,水泥屋顶掀塌一半,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但爆炸的一刻,希特*勒正趴到桌面上看地图,厚重的橡木桌子挡住了炸弹,让希特*勒逃过了这一劫。 你们可以说这是巧合,但我告诉你们在所有的刺杀里面几乎都是由于这种巧合使得希特*勒逃过了一劫,这么多的巧合还说的过去吗? 杰克说完,淡淡的看着围坐在四周的人,眼神中却流露一丝精光。 第二十七章 尘埃 所有人都在沉默,细细琢磨杰克说的话。过了好大一会张西瓜才开口:“这三个例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这世界上巧合的事也不少,希特*勒能躲过一次次刺杀只能说明他命大,其他的说明不了什么。” 杰克笑笑:“你要是研究过刺杀希特*勒的四十七种方法就不会这么说了,二战时期英国成立了一个特殊部门“特别行动处”这是英国首相丘吉尔创建的秘密特工部门,目的是为了“让欧洲燃烧起来”,英国特别行动处也发起了自己的暗杀希特*勒行动——“狐狸牧地计划”。” 特别行动处针对希特*勒设计了许多刺杀方法,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像波兰抵抗运动战士一样袭击希特*勒的专列;另一个主意是在他的饮用水源上下毒;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竟是,将到英国谈判被捕的纳粹二号人物鲁道夫?海思进行催眠,再将他送回德国去暗杀希特*勒。在所有这些计划中,最可行的就是在希特*勒位于阿尔卑斯山伯格霍夫的别墅附近,隐藏一个神枪狙击手,等希特*勒到别墅附近一个茶室喝茶时,一举将其击毙。但不管多周全的计划,最后都没有成功,令人奇怪的是在最紧要关头,希特*勒总是能逃过一劫。 “事情是有些蹊跷,可这里是内蒙,跟你说的什么刺杀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你到底想说什么?”扬帆有些疑惑的问。 “我说这些是因为日记中记载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恐怕你们一时很难接受,所以我才把一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事件讲给你们听,我讲的都是真实存在的,然后你们自己在判断一下,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我现在就把日记中的事情讲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杰克说完,张西瓜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又取出一壶水,递给身边的丁羽,对扬帆道:“先别打岔,让杰克说完,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把事情搞清楚了,也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扬帆点点头,示意杰克继续说下去,杰克咳嗽了一声:“能不能把我们两人的绳子解开,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扬帆沉默一下,抬头看向杰克:“我再相信你一次,这次你要是在玩花样,我们不会再救你。” 杰克苦笑一下:“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先前胁迫你们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不想让你们知道,但现在看来,你们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能再隐瞒下去,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出愚蠢的事情。” 扬帆笑笑,看来杰克真的想明白了。他站起来抽出弯刀将杰克和伊萨身上的绳子割断,然后让张西瓜递给他们每人一袋压缩饼干,回到原地坐下,继续等着杰克往下说。杰克没吃饼干,喝了两口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希特*勒曾经两次派人去西藏。” “这事我知道,二战时期,中国的西藏远离战区,但并没有躲过纳粹德国的视线年和1943年,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他们深入西藏,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 丁羽说完,杰克突然道:“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苏军红军攻克柏林后,内务人民委员会军官在德国帝国大厦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名被枪杀的西藏喇嘛。这名喇嘛死的非常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名喇嘛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帝国大厦的地下室?” 扬帆和张西瓜从没听说过这件事,目瞪口呆的问:“还有这样的事?希特*勒原来这么迷信?” “不,不,这不是迷信,历史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纳粹的这个举动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而日记的出现也证实了这一点。”一直没说话的伊萨突然开口。 扬帆很是疑惑,看了一眼丁羽,丁羽朝他笑笑但是什么也没说,他好奇的想了一下道:“你们说的纳粹到西藏的事,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能从头给我讲讲吗?” 伊萨点点头:“1933年,希特*勒掌权后,大肆鼓吹种族优越论。希姆莱在组建党卫军之初,明确规定,只征召那些身高在5英尺9英寸以上、金发碧眼、受过良好教育、具有纯正雅利安血统的年轻人。在选拔党卫军军官时,一个最基本的条件是要求被选拔者能够证明自己的家族自1750年以来未曾与其他种族通婚。为印证元首的理论,希姆莱在1935年,组建了一个服务于纳粹教义的“祖先遗产学会”,网罗了包括医学家、探险家、考古学家甚至江湖术士、精神病患者在内的各色“专家”,对人种、血统、古代宗教、古代遗址、神话传说等进行考察研究。到战争结束时,该学会已发展成为一个拥有40个部门的庞大机构,它不仅对犹太人进行**实验,还通过占卜、占星等手段指导德军的军事行动。 在欧洲,长期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大陆无比富有,那里的人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神族。有关它的文字描述,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对话录》中。他写道:“万年前,地中海西方遥远的大西洋上,有一个令人惊奇的大陆。它被无数黄金与白银装饰着,出产一种闪闪发光的金属——山铜。它有设备完好的港口及船只,还有能够载人飞翔的物体。”在一次大地震后,这块大陆沉入海底,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最后在中国西藏和印度落脚。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分别成为雅利安人和印度人的祖先。一些纳粹专家宣称亚特兰蒂斯文明确实存在,并认为雅利安人只是因为后来与凡人结合才失去了祖先的神力。希姆莱深信:一旦证明雅利安人的祖先是神,只要借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雅利安神族部队。 为了寻访先祖遗民,1938年,希姆莱奉命派遣以博物学家恩斯特?塞弗尔和人类学家布鲁诺?贝尔格为首的“德国党卫军塞弗尔考察队”奔赴西藏,这支队伍还包括植物学家、昆虫学家和地球物理学家。这些纳粹分子拍摄的纪录片《西藏秘密》显示,他们受到了不了解他们目的的当地领主的款待。但是,这群心怀叵测的党卫军成员并没忘记他们此行的任务。贝尔格测量了很多西藏人头部的尺寸,并将这些人的头发与其他人种的头发样本进行比对;他们还通过被测者眼球的颜色来判断其种族纯净程度;为保留数据,这些纳粹分子用生石膏对十几个藏族人讲行了面部和手的翻模,制作了这些人头部、脸部、耳朵和手的石膏模型。 这次考察中,队员们还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一个名叫沙姆巴拉的洞**,据说那里隐藏着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生物场的保护,做到“刀枪不入”,并能够任意控制时间和事件的变化年8月,考察队回到德国,受到希姆莱的热烈欢迎。希姆莱向塞弗尔颁发了“党卫军荣誉剑”年1月,纳粹在慕尼黑大学设立了考古与人类学学院——斯文?赫定学院,塞弗尔经希姆莱推荐,被任命为首任院长。贝尔格也被提升为党卫军高级军官。可见,纳粹分子的第一次西藏探险活动,受到了纳粹高层的充分肯定。 1941年12月底,德**队以损失50万人、1300辆坦克、2500门火炮的沉重代价,在莫斯科会战中遭到惨败。同年冬,百万德军又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陷入被动。面对这些坏消息,希特*勒和他的总参谋部一筹莫展。 此时,希姆莱也在为如何摆脱军事上的被动处境冥思苦想。他一方面组织江湖术士通过在大西洋地图上悬挂吊锤的荒唐办法,来寻找盟军舰队,另一方面,他想到了那个在遥远东方的“地球轴心”。此后,希姆莱面见希特*勒,提出派遣一支特别行动小分队,前往西藏沙姆巴拉洞**,找到那个能够控制全世界的“地球轴心”,然后派数千名空降兵到那里,打造一个“不死军团”;与此同时,可以颠倒“地球轴心”,使德国回到1939年,改正当初犯下的错误,重新发动战争。为此,希姆莱与希特*勒密谈了6个小时,还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2000页的报告,其中的一张地图标出了沙姆巴拉的大概位置。 1943年1月,由海因里希?哈勒率领的纳粹五人探险小组秘密启程赴藏。曾是职业登山运动员的哈勒是一名出生在奥地利的铁杆纳粹分子,在一次瑞士举行的登山比赛中,哈勒一举夺冠,充分展示了雅利安人的“优秀品质”,受到希特*勒的亲自接见并与其合影留念。哈勒等人的旅程并不顺利,1943年5月,他们在印度被英军逮捕。在几次越狱失败后,哈勒等人总算成功逃出战俘营。由于当时的英国印度总督派驻西藏的官员理查德森对德国人采取了宽容的政策,冒充德国商品推销员的哈勒开始了他在西藏的七年之旅。没有人能够说清哈勒和他的探险小组都去了什么地方;有荒唐的传说称他们最终找到了“地球轴心”,但不知道怎样操纵它。也没有人说得清哈勒手下的3个同伴去了哪里, 目前,按照德国官方的说法,纳粹第一次进入西藏所拍的纪录片在1945年科隆大火中被烧毁。哈勒1951年从拉萨回到奥地利时随身携带的大量档案被英国人没收,哈勒本人也已死去。纳粹进入西藏的档案保密级别较高,按德国、英国和美国的规定,有可能在2044年后解密,也有可能永远尘封在历史中。 伊萨说完,张西瓜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纳粹都秀逗了吧?这么离奇的东西都信?德国人都是不长脑子的吗?” 杰克摇摇头:“伊萨说的没错,纳粹进入西藏的档案保密级别是高,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恰好是看过那些档案的人。” 第二十八章 巧合 杰克说他看过那些档案,没有人感到奇怪,都竖起耳朵等着他接着往下说。杰克显得很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是绝密档案,要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是永远都不会说的。” “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 杰克感激的朝扬帆点点头:“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纳粹进入西藏的档案原本剩下的就不多,当年攻克柏林的时候,这些档案是最先被处理掉的,仅有的一份还是在烧毁档案过程中,一个德国士兵捧着文件掉到地上,才保存了下来。” 丁羽点点头:“当年那种情况下还能够保存下来,的确是够不容易的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当年最先攻入柏林的可是苏联军队,按照常理来说,苏联军方肯定会抢先把这些机密的档案拿到手,既然美国人没有先进柏林,为什么资料却在你们手中?” 听到丁羽问,伊萨笑笑:“丁羽小姐说的没错,可你不要忘了,最先打到柏林的可是美**队。众所周知,柏林是德国首都,也是第三帝国的最后堡垒,所以德军调集了几十万军队和民兵戍守柏林,妄图能在城市攻坚战中给盟军以巨大杀伤,从而一举扭转战局。各国首脑在柏林战役之前就已预见到,此役必将决定战后世界局势,因而巴顿、蒙格马利和苏军都欲首先攻入柏林。但艾森豪威尔将军清楚地意识到柏林巷战必将给盟军带来巨大伤亡。他估计这一仗盟军将至少付出20万人的代价。这是他难以承受的。所以他顶住了来自包括丘吉尔在内的各方压力,将进攻柏林的任务交给了苏联红军——其实此时蒙格马利和巴顿的部队都已攻入柏林郊区。历史证明了艾森豪威尔的决定是何其英明:在整个柏林战役中,苏联红军共付出了20余万人的代价,平均每5名进攻柏林的苏军中便有一人牺牲!” 丁羽听的有点迷糊,忍不住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剩下的资料会在你们手中?” 杰克哈哈一笑:“美**队可以不先攻入柏林,难道还不能先派点人潜伏进去吗?事实是,在苏联军队还没有进入柏林之前,美英两国已经有很多名特工潜伏在柏林,他们的目标当然是那些珍贵的资料,还有德国的军事技术,而西藏的这份资料就是我国特工先找到的,随后送回了国内。现在你明白了吗?” 丁羽没说话,张西瓜却嘿嘿一笑:“我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趁火打劫呗。” 杰克听到这个词摇摇头没有说话,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美国的确是趁火打劫了。扬帆觉得在谁找到资料这个问题上有些大题小做了。不管美国是如何得到的资料,事实是资料的确是在美国,再去追究过去那些无关紧要的往事,有些无聊。 想到这里扬帆打断还要继续讨论下去的几人:“杰克,既然你看到了那份档案,能不能说说档案里面都有些什么?跟这里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杰克喝了口水:“档案已经不全,但里面有一条信息很是重要,上面说纳粹派人去西藏一方面的确有上述那些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神秘的喇嘛,一个活佛。资料上对这位活佛没有太多描述,只说是找到了,依我看活佛的资料肯定是另外存档,可惜的是已经被烧毁。但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资料里面竟然还有一份有关拿破仑的资料。” “怎么又把拿破仑扯出来了?我靠,现在你说的真是越来越玄乎了。”张西瓜听到拿破仑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杰克挑了下眼眉,耸了下肩膀:“要是别人对我说,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份档案里面的确提到了拿破仑,而且根据档案上说,当年德军攻克巴黎,希特*勒曾经在法国投降后的1940年6月28日,在巴黎一共呆了3小时。希特*勒游览了巴黎歌剧院、凯旋门、埃菲尔铁塔、万神殿。但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他的真实目的是要亲手接一份有关拿破仑的机密档案,在他接到这份档案后,希特*勒就匆匆返回德国。” “那你知道希特*勒寻找的这份拿破仑资料上写的是什么吗?”丁羽已经完全被吸引,好奇的问。 杰克笑笑:“先别着急,你们觉得希特*勒跟拿破仑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两人相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惊人的巧合,巧合的不可思议,匪夷所思,让人目瞪口呆。” 杰克一连用了三个成语,听着张西瓜直楞,忙对他道:“行了,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成语也学的非常好,你还是直接说有什么巧合吧。” 杰克听他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的成语用错了吗?” “没有,没有,你不但没用错,用的简直比我们都好,咱们还是先说说巧合的事吧,成语这个东西,等有空了咱们在慢慢讨论。” 杰克听见张西瓜夸自己成语比他的还好,不免有些得意的抬起头接着道:“拿破仑和希特*勒,时代与国籍都不同,但两人都企图征服世界,当全球的霸主。并且在一个时期里都曾经控制了欧洲。这两个人之间在数字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并行关系。” 法国革命爆发于1789年,而德国革命爆发于1918年,年代差是129年。拿破仑于1799年发动政变掌权,1928年希特*勒率纳粹党雄赳赳地出现于议会上,二者的年代差为129年。 1804年拿破仑登基做皇帝,1933年希特*勒成为总统,年代差为129年。拿破仑于1812年远征俄国,希特*勒于1941年进攻苏维埃,年代差129年。 拿破仑在1815年战败滑铁卢,而1944年,盟军的诺曼底登陆使希特*勒的失败成为决定性的事,当然,两者的年代差也为129年。 拿破仑于1804年掌权,希特*勒于1933年上台,其间相隔129年。拿破仑于1809年占领维也纳,希特*勒正巧在129年之后征服维也纳,拿破仑在1812年攻占莫斯科,希特*勒正巧在129年之后攻到莫斯科城下。 两人的惨败都是从莫斯科之战开始。他们两人都被人称为有先见之明的战略家,却恰恰犯了同样战略上的错误。此外两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拿破仑每作一项重大的决定,哪怕战斗在最激烈的时刻,他必然会沉入半梦半醒状态10分钟之后,再给部队发布战斗命令。希特*勒也是如此,也是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中作出与整个战争命运休戚相关的决定的。 最后,拿破仑死于1821年,而关于希特*勒,有这个一个街头巷尾谣传的异论:希特*勒并没有在1945年自杀身亡,而是秘密逃亡,于1950年在阿根廷的马德普拉塔的郊区悄然去世。如果相信这个异论的话,那么两者的年代差也还是129年。 除了这些数字外,还有一些巧合也很值得研究,那就是亮人都没有跨过英吉利海峡!都有意大利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盟友。在北非都很无奈。在与俄国人全面开战之前都曾经关系暧昧。拿破仑碰到了库图左夫,而希特*勒则遇到了朱可夫,都是俄国历史上数得上的名将。拿破仑是科西嘉岛人,希特*勒是奥地利人,他们都不出生在法国或德国的主要国土上。拿破仑的血统与普通的法兰西人相去甚远,希特*勒更是完全没有一点日尔曼人的特征。二者都是从小兵开始当起,直到权力最高峰。一个是领导法国打败德国,一个是领导德国打败法国。 最关键的是,在攻打莫斯科的时候,都是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严寒使得两人战败,拿破仑进攻俄国,当他将军队横扫到莫斯科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俄皇亚历山大起用了老将库图佐夫,然后就是坚壁清野……不惜将莫斯科毁掉。克里姆林宫大火就在这时候烧的。拿破仑和库图佐夫都是优秀的将领,但是上帝似乎更站在俄国人一边,那就是冬天的早早来临,无奈之下的拿破仑只好撤军。要知道,在俄国冻死的法国人要比被俄国人杀掉的多的多。 百年之后的希特*勒同样受到了这种待遇……当他的军队快到莫斯科城下的时候,希特*勒却让他们去和南方的铁木辛哥元帅的百万大军决战。当仗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冬天再次早早到来月份就大雪飘飘。好好的一个台风行动再次成为死气沉沉的爬行。事实证明上帝总是在俄国人这边,每次都是在紧要关头的10月份就会飘起大雪。 “这么多的巧合还能称之为巧合吗?”杰克说完。所有人都楞了,对于二次世界大战那段历史,每个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而拿破仑和希特*勒更是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但谁也没想到两人的经历竟然相似到了这种地步,就像杰克说的,这样的巧合还能是巧合吗? 过了好半天,丁羽才皱眉道:“你跟大家说起这些,难道这些不是巧合?而是两人之间有一种神秘的联系是吗?” 杰克点点头:“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些的确不是巧合,接下来我要给你们讲希特*勒日记上记载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太吃惊。” 杰克说到这里,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大家都紧盯着他看。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神秘的历史事件,将要浮出水面。 第二十九章 日记 杰克还没开口的空挡,整间二层静寂无声,只有那盏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表情凝重到了极点。杰克咳嗽了一声,随即感到气氛过于沉静,又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压低声音道:“两本日记足以记载很多事情了,我只挑重要的跟大家说说。” 说完杰克沉思了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1909年圣诞节前夕,穷愁潦倒的希特*勒把自己的最后一些冬服悉数典当,失魂落魄地进入了一个流浪汉收容所。在这里他整天为自己的才华得不到施展而怨天尤人,但是没多久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日记中没有过多的描述这个人,只说希特*勒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这个黑衣人的真正面貌。” 一开始希特*勒以为这穿着古怪的黑衣人也是个流浪汉,然而奇怪的是,只有他能看见这个黑衣人的存在,别人却是看不见的。而黑衣人也仿佛在一直观察他。这本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直到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希特*勒生了一场大病,就在他以为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黑衣人来到他身边,问他愿不愿意改变命运。 这时的希特*勒只剩下半条命,他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含糊的答应了下来。然而他的病奇迹般的好了,这时黑衣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多关心政治,并且保证他的生活将会改善,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希特*勒却感觉到了黑衣人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没过多久希特*勒在一位朋友的鼓动下,搬进一个廉价的单身汉公寓,靠自己的本事挣钱糊口。他每天呆在房间里画他的明信片,由他的这位朋友去兜售,销路竟然十分理想。他还画一些大的水彩画让朋友去兜售,销售情况也不错。他就靠画这些画赚来的钱和还可继续领取的孤儿费,过上了吃住不愁的生活。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希特*勒开始思考黑衣人的话,认真学习政治,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这段时间,他常常闭门谢客,一头扎进从图书馆借来的一大堆政治书籍中,并特别集中研究了马克思主义的学说。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月1日,德皇对俄宣战,第二天黑衣人又找到了他,要求他去参军,并且告诉他从现在起,他的命运将有非常大的转变。已经尝到甜头的希特*勒毫不犹豫听从了黑衣人的建议,8月4日,希特*勒获准作为志愿兵加入了巴伐利亚步兵第一团,成为陆军下士,担任团队传令兵。他干得相当不错,甚至还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而在战场上很多次必死的情况他都死里逃生,每一次他都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这使他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信念:他“将肩负天下大任”,他只是在等待时机,以便一鸣惊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随后在战场上他的双眼就因为被毒气攻击而失明,但奇怪的是,别人都瞎了,只有他修养了一段时间就奇迹般的好了,这时候传来德国战败的消息。 一直在底层挣扎的希特*勒很期待黑衣人的再次出现,但令他失望的是,黑衣人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在当调查员的希特*勒接到陆军政治部的一项命令,要他去调查一下一个自称“德国工人党”的小小政治团体的情况。这时候黑衣人再次出现,并告诉他要加入这个只有54名党员的政党。 当时的希特*勒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个被称为德国工人党的团体实在是太小了,小的根本没有人关注,这不像是一个政治团体,更像是无业游民赶时髦的一次聚会,在这里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吗?但随后他想起在战场上的奇迹,想起黑衣人对他说的话,还是加入了这个小的不能在小的政党。 在加入德国工人党之后,希特*勒发现自己的口才突然好了起来,他开始从事多方面的社会交际,在国家主义者刊物《慕尼黑观察家报》上刊登党的启事,组织群众集会,发表演说宣传自己,竭尽全力扩大党的影响。希特*勒在群众集会上施展演说才能,竭力向到会的大学生、小业主和军官们煽动对凡尔赛和约、“十一月罪人”及犹太人的仇恨。他的演说通俗易懂,因此其听众、特别是大战中的士兵倍感亲切,从而也使他们始终保持高度的狂热。就这样,希特*勒组织的群众集会不久便名闻遐迩。他演讲的内容、语言的才华、雄辩的论据很快吸引了大批追随者,党对他顿然刮目相看,党的主席力排众议,遂将希特*勒任命为“宣传部长”。 1920年3月31日,希特*勒被解除军职,他领了50马克的复员费、一身军装、一件大衣和一些内衣。从此以后,希特*勒便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党的工作中去了。他筹划了党旗和党的标志,党旗以黑、白、红三种颜色为底色,标志是一个卐字。而这个著名的标志就是在黑衣人和希特*勒商量后确定下来的。 自此希特*勒开始野心勃勃,在他心中这个黑衣人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帮助自己实现愿望的天使,虽然他每一次出现都是神出鬼没,也并不时常在自己身边,但希特*勒知道,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黑衣人总是会出现,这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和决心,向更大的成功迈进。 但太过顺利冲昏了他的头脑,随后他发动了慕尼黑啤酒馆暴动,想武力夺取政权,随即立即遭到了警察的镇压,16名纳粹党徒被击毙,希特*勒则逃离了现场,但11月11日被逮捕入狱,随后邦政府下令禁止纳粹党,封闭纳粹党报。至此希特*勒苦心策划的“向柏林进军”的夺权尝试,就这样失败了。接着被关进了监狱。 监狱中希特*勒一度想过自杀,在这个时候,黑衣人再次神秘出现,并且再次告诉他,这次进监狱非但没有坏处,反而会给他的政治生涯增添筹码,事实也的确如此,希特*勒从这次失败中为自己和自己的政党捞到了一笔宣传资本。由于首席法官在“国家主义”思想上与希特*勒并无原则分歧,因此最后只对希特*勒判处了监禁五年。其实希特*勒只服了8个月的徒刑就被赦免了,而且未被驱逐出境。 在监狱呆的这8个月,希特*勒向鲁道夫?赫斯口述了他的著作——《我的奋斗》。这部著作是一个集国家主义、帝国主义、种族主义、反犹主义和反对民主主义思潮于一体的大综合。 希特*勒在黑衣人的指导下悟出了自己的道理:即不能通过政变去剥夺台上统治者的权力,相反只有通过与他们的合作才能取得政权,要充分利用共和国宪法所提供的一切合法条件去攫取政权,铲除共和国。于是,在他出狱后的1925年1月4日,拜访巴伐利亚总理,承认1923年的政变是一个错误,并保证今后一定循规蹈矩,遵纪守法。邦总理遂由此产生一种印象:这头凶猛的野兽现在被“驯服了”,人们可以松一下绷紧的弦了。这样,在2月份,巴伐利亚政府就撤销了对纳粹党及其机关报《人民观察家报》的禁令月26日《人民观察家报》正式复刊月27日纳粹党正式重建,希特*勒又获得了独裁元首的身份。 随后希特*勒在1933年1月30日通过“后门”交易登上了总理的宝座。从这时起,魏玛共和国也就正式死亡了,第三帝国由此诞生。 而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是,在希特*勒将要登上总理宝座期间,他跟那位神秘的黑衣人签订了一份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张西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杰克摇摇头:“日记里只说黑衣人和希特*勒签订了一份秘密的契约,内容却没有写出来,而且这份契约只有一份,在黑衣人的手中,至于这份契约在那里?黑衣人是谁?日记中都没有明确的说法。” 杰克说完,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都张着嘴谁也没说话,过了许久丁羽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希特*勒的背后。一直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在指导他,而且这个人物的能力非常强,甚至知道事情的发展,听你的意思,希特*勒没有被刺杀,是因为这个黑衣人一直在保护他,这也太离奇了吧?简直比小说都离奇了。” 杰克笑了:“我就说一旦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事情的确很离奇,但这不是我编造的,而是日记上记载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扬帆一直沉默,想了半天才问:“日记或许是后人伪造的也说不定,就算不是伪造的,这样的事情还是无法让人相信,我想仅凭你说的这些,你们政府是不会派你们出来的吧?” 杰克点点头:“没错,即使日记上记载的是真的,也没有黑衣人的线索,美国政府也不可能把它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处理,但是真正促使我们来到这里的,却是有关一份拿破仑的档案。这份档案是从一个德国人手里得到的。” 第三十章 推测 “又出现一份档案?怎么这么多的档案?”张西瓜真的有些听晕了。 杰克笑笑:“是的,的确是又出现了一份档案,正是因为这份档案,政府才会派我们到这里来,也就是说正是因为这份档案,政府才下定决定要查清楚此事。” “那份档案上记载了什么?使得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扬帆好奇的问。 “这份档案才是关键,否则我们也找不到这里,前面我说了,德军占领巴黎的时候,希特*勒曾经在巴黎待过三个小时,在这期间他带走了一份绝密档案,而这份档案是拿破仑对自己一生的一个总结。在这份绝密的档案中,拿破仑也曾经提到过一个黑衣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帮助了他,在他的叙述中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把失败的原因归罪于不在受黑衣人的控制,而根据他的述说,他跟希特*勒一样签了一份契约,正是因为他违反了契约才会失败。” “你是说,跟希特*勒和拿破仑签约的是同一个人?” 杰克摇摇头:“是不是一个人我不清楚,但是两人的共同点实在是太多,而且这两位都是影响了世界的人。你们想想如果真有这样一个黑衣人,那他会不会再次出现?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很多,如果再出现一位跟拿破仑和希特*勒一样的狂人,那这个世界离毁灭也就不远了,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所以政府才会派出我们来调查,我相信即使我今天死在这里,政府还会不断的派人来,直到搞清楚这件事为止。” “拿破仑的资料…”丁羽沉吟一下,好奇的问:“这么机密的档案,希特*勒肯定会在攻入柏林之前烧毁,又怎么会落到你们手中?” “那是因为保管档案的德国人在接到命令时,觉得把这份拿破仑亲笔手迹毁掉是一种犯罪,所以私自保留了下来,大战过后一直珍藏在自己家中,直到他死去,他的儿子因为赌钱还不起赌债,这才拿出来卖钱,被一个美国富商看中,用一百万买了下来,富商在家中炫耀,正好被中情局的一个同事看见,这才被送到国防部。” “真是够曲折的,可即使这样你们来这里的条件还是不够成熟吧?” 杰克笑笑:“这份档案里夹着一张人皮地图,地图上标明的就是这里,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扬帆点点头但还是总觉得那里不对,沉思半天才疑惑的问:“这里是蒙古,为什么两个欧洲人的秘密会在这里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根据地图上的线索,我们的确是找到了这里,而且看起来大家不是第一批到过这里的人,外面那些德国士兵的尸体证明很早以前就有人来过,还有,这么巨大的一座骷髅塔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根据我的观察建造这么个塔没有几万人的头颅是建造不起来的,历史上除了成吉思汗,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对对,杰克说的没错,那些复活的干尸,还有古怪的虫子,这些已经超出了人们正常的思维,日记中的那个黑衣人一定是个邪恶的人,没准这里就是他的老巢。” 张西瓜说完,伊萨却轻声笑了一下:“你说的怪虫叫死亡之虫,它生活在戈壁沙漠的沙丘之下,长5英尺左右,通体红色,身上有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头部器官模糊。蒙古当地将“死亡之虫”命名为“allghoikhorkhoi”,由于这种恐怖的虫子从外形上很像寄居在牛肠子中的虫子,也被称为肠虫。据目击者称,每当“死亡之虫”出现,将意味着死亡和危险,因为它不但会射出致命毒液,还可从眼睛放射出强电流杀死数英尺之外的猎物,而我们能够侥幸存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是说这些虫子不是怪物,而是真实存在的?”张西瓜惊讶的问。 “是的,英文资料中第一次提及“死亡之虫”是于1926年,美国教授罗伊?查普曼?安德鲁斯在《追寻古人》一书中描述了“死亡之虫”,但是他还不能完全确信依据蒙古官员们描述的这种沙漠怪物的存在。他在书中写道:“尽管现在的人们很少见到‘死亡之虫’,但是当地蒙古人对‘死亡之虫’的存在表现得非常坚定,而且那些目击者的描述竟然惊人地相似。”” “死亡之虫”生活在荒无人烟的沙丘之下或炎热的戈壁山谷之中,通常目击者看到“死亡之虫”都是在每年天气最炎热的6月和7月。其他的时间它会钻进沙丘中过着冬眠般的生活,除非戈壁沙漠喜逢降雨,“死亡之虫”会钻出沙丘沐浴戈壁难得的清新湿润。 伊萨说完,张西瓜立刻道:“不对吧,现在可是五月,而且这里也不是戈壁沙丘,况且我们曾亲眼看见这些虫子从死人身体里钻出来。这又怎么说?” 伊萨笑笑:“我也是在书上得知有死亡之虫的存在,它们具体的生活方式和来处,我也不知道的,我只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张西瓜一翻白眼:“不知道还能说这么多,我真服了你了。” 丁羽扯了一下张西瓜:“听着就行了,你怎么那么多话?” “不懂就问啊,还不许我问了啊?”张西瓜很不服气。 “好了,就别在虫子这个事情上费脑筋了,我现在想知道是谁建造了一座这样的塔,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还牵扯了拿破仑和希特*勒?” 伊萨听他问郑重道:“在你们没进来之前,我和杰克在一层呆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仔细观察了塔的结构和材料,根据我的观察,这座恐怖的骷髅塔有将近八百年的历史,而且我相信,建造塔的骷髅全部是男性的骷髅。所以我和杰克的推测是建造这座骷髅塔的一定是成吉思汗。” 伊萨说完,丁羽皱起了眉头道:“我也是学历史的,可从来没听说过成吉思汗在中原地区将人的首级带回到草原啊,那这些骷髅头是从那来的?而且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件事情,贸然说就是他建造的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是一件神秘的事情,成吉思汗当然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一点你从他处理自己的坟墓就能看的出来,凡是接触到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这么秘密的事,历史上当然不会有详细的记载。但是透过层层的历史迷雾,我们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的,你说的没错,这些骷髅的确不是从中国运过来的,因为所有的这些骷髅头都不是亚种人种,这一点如果你仔细辨认的话,我相信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那这些骷髅头是从那来的?”丁羽也有些懵了。 此时的伊萨显示出了一个历史学家的博学,毫不思索的道:“根据塔建造的时间,我推断是这样的,西元1219年秋,成吉思汗因蒙古通商使团被杀事件对花剌子模国发动战争年2月攻克不花剌城,大批逃跑的兵士和平民被杀死,然後是洗劫和一把大火,彻底地摧毁了不花剌城月,蒙古大军抵达撒麻耳干。城中有11万守军,其中6万是突厥康裏部人,他们以为自己和蒙古人同种必会得到善待,於是有3万人出城投降,但结果却在睡觉时被蒙古人全部烧死射死,无一幸免。” 在这次对花剌子模国的战争中,成吉思汗率领他的蒙古军队夷平了一座座美丽的城市,杀害了难以计数的无辜百姓。光是拖雷攻入马鲁的一次,平民被杀就达70多万,而拖雷竟安坐在金椅上看著大屠杀。 你沙不儿之战,成吉思汗女婿脱忽察儿战殁于城下。拖雷为姐夫报仇尽屠百姓。成吉思汗之女为报丧夫之痛亲自率卫士入城,杀死了目光所及所有活人。为防止有人装死逃脱,拖雷下令砍下所有人首级,按男,女,儿童垒成了三座高塔。 之后蒙古人开始撤兵,没有人知道按男,女,儿童垒成了三座高塔的首级怎么处理,但现在看来这些首级有绝大部分用在了建造这座让人恐惧的塔。 伊萨说完,所有人都沉浸在血腥的历史中,扬帆喃喃自语道:“七十万人,七十万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就这么被屠杀,脑袋用来盖这么一座塔?他,他到底是人还是恶魔?” 这一次诺敏没有反驳,而是低下了头。伊萨却叹息一声:“七十万人只是一场战争。” 伊萨说完,几人围绕着的那盏小油灯突然像是被风吹动一般晃动了几下,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耳边传来无数痛苦的哀嚎,就连气温在这一刻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这种感觉让人浑身只起鸡皮疙瘩,丁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急忙打岔:“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令我奇怪的是,成吉思汗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座塔?还在这么隐蔽神秘的山洞中,如果他要炫耀武功的话,应该建在醒目的地方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这座塔跟拿破仑和希特*勒又有什么关系?” 杰克长叹了一口气:“你问的这些,正是我们要搞清楚的。现在已经讲清楚了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接下来我还要去更高一层,只要我没死,任务就会继续下去。” 扬帆沉默一下,突然开口笑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在这等死,倒不如去闯一闯,看看这诡异的骷髅塔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第三十一章 向上 扬帆说完,杰克楞了一下:“这是我们的任务,还不知道上面几层会有什么危险,你们还是等在这里的好,犯不着去冒险,要是有机会冲出去,千万别犹豫。把你们牵扯进来,我觉得很对不起。” 扬帆听得出来杰克的话语中的真诚,对他笑了笑道:“如果有机会冲出去,我不会犹豫,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但下面有上百具干尸,凭我们的力量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了,与其坐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闯一闯,兴许在这塔里就有别的出路,现在我们是同伴,大家精诚合作吧。” 张西瓜一跃而起:“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么个骷髅塔?扬帆你我可是嫡传的灵官,斩妖除魔是咱俩的职责,要是这塔里真有恶魔,除掉他就是了。”说完背起地上的背包:“我来带路。” 丁羽站起来一把拽住张西瓜:“西瓜,你没发烧吧?这可不像你啊,你这人一向是有便宜就沾,没便宜就跑,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你这大义凛然的样子,吃错药了吧你?” 张西瓜咳嗽一声,走到她身边小声道:“你没听洋婆子说是成吉思汗建造的这个地方啊,当年他灭了花剌子模国还不知道顺回来多少好东西呢,没准都在上面堆着,咱们千辛万苦的来到这个地方,不能连个钉子都没见着就回去吧?何况下去的路也被堵上了,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没有险那来的富贵?” \奇\丁羽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吗?这才是张西瓜,上去就上去,但拜托你就不在装出那副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了,我难受。” \书\张西瓜气的一翻白眼,伊萨却惊喜的走过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张西瓜,张西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大声问:“喂,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找个外国妞的。” 伊萨完全无视的他的话,惊喜的问:“你说你是灵官,道家的灵官?明朝皇帝钦赐的道官是吗?我对中国的道家很感兴趣,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嘛?” 张西瓜一楞:“你也知道灵官?”见到伊萨点头随即道:“这是传统,我不跟外国人交流,不好意思了。”说完捡起个背包背在身上对扬帆嚷:“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要上去就抓紧吧。” 扬帆无奈的笑笑,背起一个背包抽出弯刀率先向三层走去,顺着阶梯到了上面,眼前石门跟二层的一样,都是自上而下一整扇,扬帆站在门前没有找到任何开关,好奇的回头问:“杰克,你们是怎么打开上二层的石门的?” “你仔细看,在石门中间有一个纳粹的标志,只要轻轻摁下去石门就会自动打开。” 扬帆用电筒仔细一照,果然这扇雕刻的十分精美的石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纳粹标志,但是这标志太小,隐藏在花纹中间,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扬帆伸出手嗯了一下纳粹标志“咔咔…”声中,石门升了起来。 石门一打开,所有人都紧张的握紧手中武器,就连诺敏和丁羽都握紧了手中的电筒。石门在众人的紧张下升到了顶头,但是里面并没有跑出吓人的怪物,反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扬帆小心的用电筒向里面照了照,发现三层跟下面两层一样的布置,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看上去连空间几乎都是一样大小,这个塔在外面看虽然是上面细下面粗,但进来才发现这几层的空间没有明显的变化。 扬帆小心的走进去,见没有危险才朝后面招招手,示意大家可以进来。众人小心的进来丁羽拉动了一下石门旁边的铁链“咔咔….”声中,石门又降了下来,这里面太过寂静,石门降下的声音非常大,张西瓜吓了一跳,见丁羽把石门关上忍不住问:“你关上门干什么?要是等下有危险,大家跑都跑不出去。” 丁羽撇撇嘴:“这条铁链就是开关,到时候拽开铁链就好了,不关上门,要是一层的干尸和二层的怪虫跑进来怎么办?那不是腹背受敌了吗?这么阴森诡异的地方多一份小心就多一份生存的机会。西瓜,你的背包里不是有枪吗?拿给杰克,杰克是神枪手,他手中有枪就算是有危险也能抵挡一阵。” 张西瓜一楞,凑过去小声对他道:“把枪给他,要是他在向以前那样对我们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张西瓜的声音很小,奈何塔里面实在是太静,他的话还是被杰克听到,杰克对他笑笑:“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还好我手中有把军刀,跟扬帆比摔跤输给了他,正好跟他比比看谁刀使得好。” 张西瓜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就是,扬帆用刀肯定比不上你,他都是野路子,那像你受过正规的训练啊。”说着话从背包里取出手枪子弹递给丁羽:“你拿着,要是有事也能用来防身。”丁羽跟张西瓜相处这么久早就了解他的性子,他这是把枪交给自己,等到有危险的时候让自己把枪再扔给杰克,丁羽也不说破,笑道:“好,反正我也会打枪。” 杰克看着张西瓜和丁羽的动作,突然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军刀对张西瓜道:“你知道扬帆可怕在什么地方吗?” “扬帆?这小子就是速度比我快上那么一点点,动手比我狠上那么一点点,要说多可怕,我还真没有看出来。” 杰克微微一笑:“那是你没有真正的跟他对决,一但你站到他的敌对位置你就会发现他有多可怕了,你说的没错,扬帆的确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正是因为他的野路子才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你永远不知道他会用出什么样的招式,我想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这样的一个人本身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的直觉,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有一种野兽般的本能,这种本能总是让他能在危机到来的时候先感应到,野路子加上直觉,跟这样的对手交手实在让我头疼,这样的对手我不想再遇到。” 扬帆听到他俩的谈话,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可怕?” 杰克突然变得严肃:“我是一名特工,也对付过不少各国的高手,但他们都没有你可怕,你的这种可怕是从真正严酷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我想你一定常年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这种感觉是训练不出来的,所以你不管在多艰难的情况下都不会放弃,你只相信你自己。扬帆你是一个出色的人。但我能看出来你生活的并不好,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如果你愿意我相信在系统的训练下,不出两年你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特工,现在我代表美国政府向你提出邀请,只要你同意,所有的手续都由我来办,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哪怕让你身边这两位朋友一起到美国去,都没问题。” 杰克一说完,张西瓜立刻道:“我靠,感情你拍了半天马匹为的就是挖人啊?哎哎,我本事也不小,干嘛不找我?” 杰克没有理他,只是盯着扬帆双眼流露出真诚的目光。扬帆朝他摇摇头道:“杰克,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是中国人,就算要做些什么,我首先选择的也会是我的祖国,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好意我只能是心领了。” 听到这明显是拒绝的回话,杰克叹息一声:“你这样的人才,不做我这一行真的是可惜了,不过我不强求,但凡有一天你后悔了,随时可以找我。” 扬帆微笑着点点头,丁羽却哼了一声道:“这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互相吹捧,我实在是很佩服你们,我觉得还是等能活着出去,再来说这些吧。” 丁羽一说,杰克才想起现在的环境,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跟在扬帆身后观察第三层。这一层跟第一层几乎是一模一样,宽敞的空间,墙壁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黑洞,每个黑洞里站着一具干尸,身上画着灭罪真言。这一次大家有了经验,谁也不在好奇的去打量这些干尸。整间三层寂静无风,这种情况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生怕惊动这些干尸。 电筒光芒下,六个人排成长队像是拴在一起的蚂蚱,扬帆举着电筒走到通向四层的大门前松了口气,看样子在一层的时候是人为的原因才惊动了那些干尸,现在极力避开跟干尸接触,也就不会在发生一层干尸复活的事情了。 这一层的石门跟下面几层一样,都是自上而下的一整扇,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扬帆用手嗯了一下上面的倒十字标志,大门在“咔咔…”声中升起,但令他没有想到的,大门一升起突然从里面刮出一道疾风,风冷的像是从冰寒的冬天而来,吹的扬帆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第三十二章 第四层 这风像是早就等在门口,门一打开就急不可耐的钻了出来,风快速向下吹去,不仅是扬帆,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寒冷至极的气息迎面而来。风旋转着围绕塔四周呼啸而去,吹动三层满是灰尘,扬帆心中一紧,大声朝后面招呼:“快进四层。” 喊完,还没等石门升到顶头,弯腰钻了进去。进到四层先是用手电四下一照,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随后身后的几人都跟了进来,人一到齐,三层的干尸都动了起来,丁羽急忙拉动石门边上的铁链,石门关上,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双眼中都流露出不解的目光。 这一次虽是有惊无险,但下去的路已经被断绝,要说先前还有一丝逃生机会的话,现在则是没有了任何退路,一片沉默中,杰克叹息了一声:“现在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只能向上。” 张西瓜看了看封闭上的石门,惊讶的问:“这风来的也太奇怪了吧?好像就等咱们开门一样,现在反倒是一点风也没有了。” “别管其他的了,继续向上走。”扬帆低声说了一句,举着电筒向五层走去,他刚走了两步丁羽急忙朝他喊:“等一下,诺敏有问题。” 扬帆一楞,扭头一看就见诺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眼轻轻闭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了,但仔细看又看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麻木,像是一个老年痴呆的病人。 “他怎么了?”扬帆着急的问。张西瓜挠挠头:“不知道啊,我一直跟在她后面,正向前走,她就突然停下来了,我轻轻推了她一下,那意思是让她快走,谁知道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动不也不动了。 “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不动了,这怎么可能?你碰她那了?”扬帆的语气说不出的焦急,现在这种诡异情况下,要是有危险,没人能照顾得了一个动弹不得的人。何况是他们带着诺敏来到这个地方,要是都死了还好说,但凡有一线生机出去,该怎么跟格尔楞大叔交待? 张西瓜被他一嚷,顿时也恼怒起来:“我就推了她后背一下,还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我能推她那?你的意思是我把诺敏搞成这个样子的?” 丁羽见两个人脸都红了,急忙道:“你俩吵什么?这事不怪西瓜,我就在诺敏身边看得很清楚,西瓜没推她之前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办?你俩吵起来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丁羽一说,两人也感觉刚才的情绪都不对,对视了一眼,笑笑,谁也没说话。杰克掉头走回来,好奇的看了一下诺敏问:“她会不会有什么疾病,突然在这里复发了?” “怎么会?她是天生萨满,就是给人治病的,那能自己有毛病不知道?何况一路走过来,她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到了四层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但他的样子不像是生病,你们仔细看看,诺敏现在的神情已经完全僵硬了,可还是挺立着不倒,什么样的病能达到这种效果?” 丁羽说完,扬帆心中一动:“没错,诺敏是天生萨满,天生通灵的人,会不会是她感应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有这个可能,先别往前走了,等诺敏恢复过来再说。”张西瓜说完用电筒四下看了看,四层跟下面三层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里没有干尸,也没有看到怪虫,这使得他松了口气。 “大家小心,围成一个圈,把诺敏保护起来,等她恢复常态,大家再行动。”扬帆说完,从背包里掏出那盏小油灯放在地上,警惕的看向四周。油灯发出幽暗的光芒,照耀着每个人的脸上忽晴忽暗,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诺敏,静悄悄的四层只有油灯偶尔发出轻微噼啪的响声。 时间在这里仿佛已经停止,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但诺敏还是一动不动,就在大家感觉到不能在继续下去的时候,诺敏俊美的脸庞突然像是抽筋一样猛然抽搐了几下,丁羽看的清楚,大吃一惊道:“诺敏,诺敏,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别吓我啊?” 诺敏双眼仍然紧闭着,脑袋却突然晃动了一下,扬帆心中着急,忍不住问:“谁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抽羊角风了吧?我看她这个架势像。”张西瓜说完,诺敏的脑袋晃得更加厉害,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是一个抽了羊角风的患者,扬帆无视了张西瓜的话,仔细看着诺敏,突然他发现诺敏脑袋晃得极有规律,先是左右摇动,接着上下点头,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事,伊萨却突然道:“我接触过癫痫病人,诺敏的表现像是轻微的癫痫,具体的发作表现为突然不动,但不跌倒,两眼发直,发呆,凝视前方。有时眼皮快速跳动或手微微抖动。一般10秒钟左右恢复正常,自己无知觉。失神发作每天可能发作数次到几十次,可达1天上百次。你们仔细看看,诺敏现在的情形可不就是这样吗。” 伊萨刚说完,诺敏却像是要跟她作对一样突然睁开眼睛,颤抖着道:“塔里有无数的怨灵,我是天生灵体,这些怨灵跟上了我,像是要对我诉说什么,快,快,快给我找碗水来。” 诺敏一开口,扬帆松了口气,急忙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水壶,扭头问其他人:“谁有碗?” 张西瓜苦笑一声:“这个地方,上那给你找碗去?”随即从诺敏背包里掏出那只头盔:“这时候别计较那么多了,先用这个对付一下吧。” 扬帆接过头盔,忙将水壶里的水倒进去,水壶是军用水壶,里面水已经不多勉强把头盔装了个半满,扬帆把头盔递给诺敏。诺敏捧着坐到地上,双眼紧闭,脑袋还在轻微有规律的颤抖着,嘴里面一边不停的念诵着什么,她的语速非常快,大家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但诺敏快速的念诵到了最后竟然像是在吟唱,随着曲调的升高,所有人都感觉到现场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 诺敏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捧着头盔,随着她念诵的声音越来越快,头盔里原本平静的水竟然一点点的起了一层涟漪,接着众人感觉在头盔周围仿佛有无数道细小的风围绕在诺敏身边。 接着这些细小的风在屋里兜了个圈,向地上那盆水刮去,涟漪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水盆里开始传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很多的人在呼喊,呻吟。这些嘈杂的声音虽然不大,听在耳朵里却是清晰无比。头盔里原本很清澈的水,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漩涡越转越快,到了后面又慢了下来,等到水面恢复了平静,头盔里的清水已经变得如墨一般漆黑。 水变成漆黑的颜色,诺敏突然不在颤抖,慢慢睁开双眼,表情无比严肃,把头慢慢向头盔低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头盔中的黑水,水面平静无波,反射出让人心悸的黑色光芒,光芒中竟然有一副画面若隐若现。 这段时间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突然平静的水面猛然溅起,一道细小的水柱在头盔中升起,水柱在空中停住,并不落下。水珠在空中不停的扭曲变换,形成各种各样不同人的面孔。这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水珠凝成的面孔很清晰,甚至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其实所有的面孔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痛苦,极度的痛苦。所有的面孔都在用尽全力的扩张着,想要冲出水柱。随着不同面孔的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也跟着出现,有嘶喊,哀求,呼叫。男女的声音都有,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阴森的喊叫声在空旷的三层不停的回荡,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接着诺敏手中的头盔开始颤抖,水柱也像是有人在摇晃一样变得摇摆不定,水柱中涌现出无数的人脸,这些人脸想要极力挣脱水柱的束缚,不断的向外扩张。水柱仿佛有些不堪重负,左右的摇晃起来。这时诺敏手中头盔里面的黑水像是被烧开了一样“咕嘟…咕嘟….”冒出细小的气泡。 诺敏的表情极为痛苦,使劲向上抬起脑袋,但她不管怎么努力,脑袋却一点点的向下沉,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有心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眼看诺敏就要坚持不下去,她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向上一挺,大声道:“快帮帮我!” 扬帆听见她喊,再也不犹豫,一把抱住诺敏使劲向后拉,张西瓜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灵官令牌口中念动咒语:“毛体*毛体。孟及诸侯。上禀花厥。下念九洲。头戴金冠。身穿甲衣。牙如利剑。手似金钩。逢邪便斩。遇虎擒收。强鬼斩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快速念完,将令牌猛然拍在头盔上。 令牌和头盔相碰发出“啪!”一声脆响,水柱猛然收缩“划拉”一声落回到头盔里,又恢复了原来清澈的模样,诺敏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仰头向后倒去,张西瓜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诺敏双手一松,头盔掉到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诺敏,你怎么样?没事吧?”扬帆焦急的凑过来。诺敏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也变得空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丁羽见她这个样子,急忙问:“还有没有水?快给我。” 杰克听了急忙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丁羽,丁羽接过来拧开盖子往诺敏嘴里灌了两口。过了一会,诺敏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双眼也恢复了神采,身体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见她没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西瓜抱着诺敏不敢撒手,有些尴尬,想了想问:“诺敏,你没事吧?刚才是怎么了?” 诺敏紧喘了两口气:“我,我没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建造这座塔的全过程。” “看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看到的?就在水里面看到的吗?”扬帆急忙问。 扬帆的问题,所有人都想问,但看见她如此虚弱,别人都没说话,丁羽却有些责怪的道:“诺敏都这样了,让她休息一下,先别逼着她问。” 扬帆这才想起来现在问这些实在不是好时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诺敏道:“我忘了你刚醒过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诺敏见他紧张的样子,勉强笑了笑:“杨大哥,我没事的,我的确看到了建造这座塔的过程,你知道我是天生萨满,是跟灵魂打交道的,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半导体,能够接收到这些冤魂发出的信号,所以我是真的看到了。” 扬帆点点头:“我相信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什么?” 他一问,诺敏全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先是看到了一座燃烧的城市,城市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哀嚎,无数的武士用马刀砍杀着手无寸铁的人们,武士们将人头砍下来,在一个将军的指挥下装到了无数辆马车上面,身后还有无数的奴隶跟着向远方走去。接着一座大山中,无数的人像蚂蚁一样在山上开凿出一条窄窄的山路,人们从山路上过去,来到山洞中用一个又一个骷髅头堆砌成一座高塔,就是现在的这座塔。当塔建成后,所有的人都被杀死,然后被焚烧成灰烬,接着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杨大哥,是这些冤魂让我看到的画面,它们都被困在塔里永世不得超生,他们是在乞求我帮帮他们。” 诺敏说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丁羽沉思一下:“看来伊萨推断的没错,这的确是成吉思汗干的好事,但问题是大家都被困在塔里,出都出不去,怎样才能帮助这些冤魂?” 丁羽问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现在的他们自身都难保,那里会有办法去帮助冤死的鬼魂。沉默中三层一片寂静,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上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梵唱。 第三十三章 老喇嘛 梵唱连绵不绝,声音确是极小,扬帆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是从五层传下来的,大家听到梵唱的声音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整个四层变得更加寂静,过了好大一会张西瓜受不了这压抑的感觉,开口道:“大家都听到了吧?都听到了就上去看看,在这闷着管什么用?” 扬帆不动,轻声道:“西瓜别着急,上去肯定要上去,但不差这一会。”说完扭头问丁羽:“你能听出五层传出来的是什么声音吗?” 丁羽仔细听了听:“像是庙里老和尚念经的声音,念的像是一段经文,别的我就听不出来了,可咱们一路走过来没有见到一个活人,而且这个地方看上去最少也有几十年没有人来了,怎么还会有念经的声音?” 丁羽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互相看了看,都无奈的摇摇头。杰克握紧了手中军刀:“五层是最后一层了,我相信所有的答案都在里面,到了这个关口,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能做的只有上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不能这么多人一起上去,我先打头阵,要是没什么事,我会叫你们上来。” 杰克说完,拍了一下扬帆的肩膀:“如果我出了事,伊萨就拜托给你了。” 扬帆笑笑:“你拜托给我干什么?我也是要上去的,你要知道,两个人一起去互相都有个照应,这种情形咱们就别婆妈了。西瓜,我跟杰克打头阵,你在这里看好她们三个女孩子,等我的消息,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吗?” “喂,为什么不是你留在这里看着它们三个?不行,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张西瓜很是恼怒,看样子扬帆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撒腿跑上五层,扬帆无奈的朝他摇摇头:“西瓜,这个时候就别跟我争了,诺敏的身体刚恢复点,需要有人照顾,而且还不知道五层上面有什么,去的人多了,要是遇到危险,谁有能力来保护她们?” “但是把诺敏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她是天生灵体,就像她说的那样,她身体就像是一台收音机,这里面冤魂又这么多,时间一长她肯定是坚持不住的,要是诺敏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格尔楞大叔交待?” 扬帆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灵官令牌,蹲下放到诺敏手里,轻声对她道:“诺敏你别怕,这是我师门传下来的灵物,能驱邪除魔,你戴在身上那些冤魂就不会再敢靠近你,五层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恢复体力,我和杰克上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危险,会很快的来接你们上去。” 诺敏没有接过扬帆手中的令牌,反而摇摇头:“杨大哥,令牌是你的护身之物,这塔里面怨灵很多,到了五层还不知道有什么,令牌给我了,你怎么办?” 扬帆笑笑:“没事的,我阳气重,手上还有这把弯刀,没有邪物敢靠近我,令牌在我身上也是多余,现在你拿着等咱们出去这个塔了你在还给我。”说完握住诺敏的手,将令牌塞到她手中,诺敏挣扎不开,手心一暖。 令牌还带着扬帆的体温,诺敏却感到脸上没来由的一红,她的小手还被扬帆握在手中,一颗心却飘飘荡荡的不知道到了何方,这一刻她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手中的令牌像是一颗滚烫的心,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迷茫,一时间已是痴了。 “哼!”丁羽见他俩这个样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撅着嘴拽起扬帆:“这里有西瓜看着诺敏和伊萨就行了,我跟你们上去看看。” 扬帆摇摇头:“小羽别捣乱,你该懂事了,这时候别耍小孩子脾气,听我的话好不好。” 扬帆从来没管丁羽叫过小羽,也没有这么轻柔的对她说过话。或许是他心中紧张,对未知有着一丝莫名的恐惧,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起这些日子里丁羽跟着他和张西瓜的种种。一开始他觉得丁羽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孩子,甚是觉得她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一个什么都不缺却感觉自己不幸的人。所以他很看不起丁羽,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才知道丁羽并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相反她很能吃苦。跟着自己和张西瓜这么久,很少听见她喊苦,她的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扬帆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没有解开。 扬帆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他感觉这一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小羽两个字。丁羽从没有听到他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忍不住全身一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动不也不动的看着他,双眼已经有泪光闪现。 诺敏看到两人这个样子,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轻轻叹息了一声扭过头去。这一切都被张西瓜看在眼里,急忙咳嗽一声:“丁羽,别傻站着了,把枪给杰克,你俩放心的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们,要是有事就大声招呼。” 扬帆点点头,转身向五层走去,杰克又对伊萨吩咐了几句,迈开步子去追扬帆,两人举着电筒顺着蜿蜒的台阶走到五层石门前,扬帆握紧了手中弯刀对杰克道:“我去摁开关,你站到门边,一定要小心。” 杰克点点头,将子弹上膛,闪身站到门边,扬帆走到门中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提起全部的精神摁下石门上的倒十字,摁下机关扬帆立刻闪到一杰克身边,手中紧握弯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大门。 “喀喀喀…”声中,大门升到了顶端,扬帆绷紧了身体,但凡有个风吹草东,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挥出手中的弯刀,但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这最后一层石门打开,里面却一切正常,别说怪异的事情,就连个老鼠都没看见。 石门升到了顶头,里面梵唱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扬帆回头看了一眼杰克,杰克朝他摇摇头,同样是一脸的疑惑。扬帆朝他比划了一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然后摸黑小心的走到大门,一到门口里面梵唱的声音更是大声,他冷静一下,举起电筒突然图东开关,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了进去,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杰克见他愣住急忙跟上,顺着他手中电筒向里面一看,顿时也呆在原地,里面的场景是在是太过诡异,不由得他俩不愣住,五层没有下面四层宽敞,但也将近有二百平米,最让他俩想不到的是,五层中间竟然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喇嘛袍的人。 这人干扁枯瘦,头发长得披散到腰部,身上批着一件已经破烂不堪的喇嘛袍,袍子虽然已经破旧但有些地方颜色仍然鲜红,他上身穿坎肩,下身着红色僧裙,肩头斜缠一条比身体长约两倍的暗红色袈裟。这的的确确就是喇嘛的传统衣服。 围绕在这人周围有六具已经干枯的尸体,他们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喇嘛袍,但是身上的水分都已经没有,歪七扭八的盘坐着,围成一个圆圈,把那个还活着的喇嘛围在中间。 更奇怪的是,这人不是一个死人,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五层也跟下面四层有太大的区别,首先这里没有了环绕在墙壁上的黑洞,另外这里竟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许多盏长明灯在燃烧,昏暗的灯光下,前面那个人一手拿着金刚铃,一手拿着金刚杵,口中诵唱着经文。 这人右手的金刚铃在长明灯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扬帆仔细一看,就见金刚铃通体用铜铸成,高20厘米左右。铃身外形似钟,下口圆,顶部及铃身用繁复花纹装饰。铃身内悬有铜制铃舌。上面最面的把手处还雕刻着一个佛头,当真是古香古色。金刚铃在他的晃动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陪着着他高声诵唱,诵唱之声听在扬帆和杰克的耳朵中,感觉到心中一阵阵祥和安宁。 喇嘛的左手持着一根金刚杵,金刚杵金光闪闪,在长明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阵阵的光芒,扬帆头一次见到金刚杵,金刚铃,还是有些迷茫。但石门升起的声音不可谓不大,而他俩眼前的喇嘛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停的挥舞手中的两样法器,大声诵唱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扬帆和杰克的眼球完全被这喇嘛吸引住,同时感觉五层没有危险。此时有心想进去,却又有些莫名的担心,两人不都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会杰克有些安奈不住的小声道:“这人太古怪了,石门这么大的声音他都不回头看一眼,当咱们不存在吗?我进去看看!” 扬帆眯了下眼睛一把拽住杰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敌不动,我不动,如果这里是个陷阱贸然进去就遂了这人的心意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既然他当咱们不存在,那咱们也就当他不存在好了,跟他比比看,看看谁的耐心更好。我们就在门边,我倒要看看他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杰克沉默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对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就在两人准备好长期等待下去的时候丁羽快步走了过来,她探头向里面一看,惊奇的道:“这里面还有活人?”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在下面等着吗?”扬帆小声问。 丁羽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她们没事,我上来看看,这不是也没什么危险吗?”说完怕扬帆生气,急忙道:“这是一个喇嘛,他手中拿的是普巴杵。” 扬帆心中一动:“普巴杵?不是金刚杵吗?它有什么作用吗?” 扬帆问的声音很大,这是他故意在让喇嘛听见,丁羽见他这么大声问,楞了下,不解的看着他,扬帆朝他笑笑,示意她讲给他和杰克听听。 丁羽搞不清楚状况,但她对扬帆有一种很强的信心,当下朝他笑笑道:“普巴杵又名羯磨杵,也叫金刚降魔杵。是藏传佛教中的一种法器。这种杵代表:可消除自身一切罪障,使三昧耶过悉皆清净,使胜共悉地皆得成就,一切违缘障碍悉消除无余,一切顺缘所愿善根悉皆增长,一切男女怨敌债主皆令满足欢喜,怨敌消除。金刚杵也表三摩地无动摇之意。” 挥如来之金刚智用,破除愚痴妄想之内魔,以展现自性清净之智光。佛教密教则用它来代表坚固锋利之智,可断除烦恼,除恶魔,因此其代表佛智、空性、真如、智慧等。 《大藏密要说》:金刚杵是菩提心义,断坏二边契于中道,中有十六*大菩萨位,亦表十六空为中道,两边各有五股,五佛五智义,亦表十波罗蜜能摧十种烦恼。 金刚杵有独股的、三股的、五股的、九股的,一般以五股的为多见。在图案和曼陀罗上,还常可以看到两个金刚杵垂直交叉,呈十字形,称为金刚交杵。这个喇嘛手中的就是五股的。 “哦,那它的作用是什么?”扬帆根本就没听进去丁羽的解释,问了一句,眼睛却盯着前面的那个喇嘛眨也不眨。他不相信三个人站在门边说话,这个喇嘛就真的听不见,就算听不见刚才电筒照射下喇嘛也应该有所察觉,绝对不会这么淡定,既然对方不动,绝不可贸然的进去,他在等,等这个喇嘛露出破绽。 丁羽不明白扬帆的意思,见他问起,想了下道:“密法行者常携带这个“杵”,这是显示:挥如来之金刚智用,破除愚痴妄想之内魔,以展现自性清净之智光。於密教中,“曼荼罗海会”之“金刚部”诸尊,悉皆执持此杵。后世行人,意味着“摧毁敌者”的旨趣,大都把它演绎成“降伏诸魔外道”的作法用具了。” 丁羽一说完,喇嘛突然停止了诵唱,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懂得不少啊,但是我告诉你,普巴杵的确的可以降服诸魔外道的,年轻人,既然到了这里,为何还不进来?” 第三十四章 喇嘛 此人中气十足,声音很是宏亮,扬帆和杰克相视一眼,心中都很惊奇,看他身边六个死尸干瘪的程度,他在五层是时间肯定是不短了,这么长的时间话语中还这么气足,不能不让人惊奇,但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邀请他们进去,进去干什么? 扬帆心有疑虑,当然不会让进去就进去,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微微一笑:“来的有点急,惊扰到了你,实在是感到很不好意思,看你还有事在忙,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进去。” “不忙,不忙,今天的事已经做完了,你们费了这么大力气到了这里,怎么到了门口不进来?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来陪我聊聊天了,快请进吧。” “不急,不急,你刚忙完,怎么也得让你休息一下。”扬帆仍然在微微的笑着,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杰克看的听得已经有些发懵,他搞不清楚扬帆怎么跟眼前这个怪人客气了起来?如此诡异的坏境,扬帆的表现竟然像是一个来邻居家窜门的人,而那个怪人竟然像是个好客的主人,两个人仿佛都在为对方考虑,一个极力邀请,一个谦虚谨恭。 杰克暗暗佩服扬帆的冷静,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神经大条到了什么地步?但他不知道的是,扬帆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他是一个勇敢的人,却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眼前的怪人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进去的。 “哎…年轻人谨慎点好,但太谨慎就失去了锐意,这里没有什么机关,我也没有害你是心思,进来吧,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会揭开你们心中所有的谜团。” “你就坐在那里说吧,我们能听得见。”扬帆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打定了主意不进去。 怪人沉默了一下,突然笑笑:“你以为你们站在门口我就没有办法了吗?”说完,将原本已经放到地上的金刚铃拿起来轻轻晃动了一下,金刚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刚铃声音一响起,四层突然一阵“梭梭…”爬动的声音响起,张西瓜守在诺敏身边,听到声响举起电筒向声音照去,就见四层墙壁突然出现一个黑洞,黑洞中无数怪虫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扬帆,怪虫出来了,无数的怪虫,现在怎么办?”张西瓜一边扶起诺敏,一边向跑向阶梯,伊萨脸色苍白跟着跑了过去。扬帆见怪虫出现,心中一惊,怪人竟然能驱动这些怪虫是他没有想到的,仔细回想一下进到塔里面的过程都是有惊无险,难道是这怪人知道他们到了这里,才用这些东西逼他们到的五层? 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伸手拽了一下杰克,示意他继续盯着怪人,自己闪身跑下去接应张西瓜。怪虫爬行的速度非常快,转眼已经到张西瓜身后,扬帆心中大急,从台阶中间跳了下去,挥舞手中的弯刀,弯刀在漆黑的环境中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光芒划动中怪虫十分畏惧不敢向前进逼。 “快上五层。”扬帆大喊一声,此时他知道除了五层没有了退路,就算里面有危险也要闯一闯了,总不能留在四层等死。张西瓜听到他喊,扶着诺敏头也不回的向上跑,扬帆挥舞着弯刀也走上了阶梯。 奇怪的是,这些怪虫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蜂拥着来到阶梯旁再也不在向前,但身后的黑洞中还有无数条怪虫不断从里面出来,不大会的工夫,四层整个地面都被怪虫铺满。 电筒光亮下怪虫身上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无数的怪虫像是一片红色的浪涛,不断起伏飘动。看着如此密密麻麻的怪虫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阵阵的发麻,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掉到虫子堆里断然没有生还的希望。 此时退路已绝,就只有到五层去,可五层里面那个人实在是太过古怪,要是就此贸然进去真怕出什么危险。进退不得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看向扬帆,希望他能拿出个主意来。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虫子,扬帆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清楚的明白这些虫子不是不动,是五层里面的那个怪人没让动,要是他们还不进去,金刚铃再次响起,这些虫子肯定会蜂拥而上,现在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进去看看。 想到这里,扬帆快步走到门前对里面的怪人道:“我进来了。”说完大踏步走了进去,扬帆一动所有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但大家也知道他这是在以身试险,杰克楞了一下,紧跟着进去。 两人踏进五层,全身都绷得紧紧,精神紧张到了极点,但五层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扬帆沉思一下,猛然想明白,如果这怪人真要对付他们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只要驱动虫子不断紧逼,必定会有人因此收到伤害,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敢大意,走到离怪人十米远的地方停住。 这个时候怪人还是没有回头,淡淡的道:“都进来吧,把门关上。”说完又轻轻晃动了一下金刚铃,铃声一响,怪虫想阶梯爬了上来,这时候也容不得大家多想,快速钻进到了五层,丁羽拉动石门旁边的铁链,石门“砰!”一声落地,将后退的路堵死。 石门一堵死,周围的长明灯猛然亮了起来,扬帆心中紧张,紧握着手中的弯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怪人,怪人却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在还没看清楚他面貌的时候,扬帆忍不住想要后退,但他还是忍住没动,等那人转过身,看清楚他的面貌,扬帆还是楞了一楞。 在怪人没转过头来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幻想过怪人的模样,即使他的相貌吓人到了极点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怪人的相貌竟然是慈祥和善的很,灯光下此人脸庞极为红润,一双眼睛满是神采,只是眉毛和头发已经全白,整个人看上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鹤发童颜。 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人都是他们无法逾越的一个人,只能是面对他,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想到这里扬帆再不客气,盯着怪人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怪人盘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进来的六个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开口道:“我是一个喇嘛。” “喇嘛?喇嘛不在西藏念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扬帆问完,喇嘛没回答,反而轻声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游客。”扬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喇嘛却摇摇头:“这里可不是一般游客能找到的,能躲过那么多危险进到五层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既然我们相处一室,为什么不能坦诚相见呢?” 扬帆点点头:“坦诚相见也好,那你先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围绕在你身边的六具尸体又是谁?你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你坦诚了,我们自然也就坦诚了。” 老喇嘛突然笑了,双眼看着扬帆点点头,严重流露出来的却是智慧和祥和,他没有分辨什么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若要别人坦诚相待,自己先要坦诚,先前我跟你说了,我是一个喇嘛,我的名字叫巴桑,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受到了别人的邀请,在我身边的这六个人都是我的弟子。” 巴桑说完,丁羽立刻问:“你是宁玛派的僧人?” 巴桑颔首微笑道:“没错,你的眼光很好,我的确是宁玛派的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丁羽见他问,得意的一仰头:“这可难不住我,宁玛派又称红教,形成于公元11世纪,是藏传佛教中最早产生的一个教派。由于该教派吸收和保留了大量本教色彩,重视寻找和挖掘古代朗达玛灭佛时佛教徒藏匿的经典,并认为自己弘扬的佛教,是公元8世纪吐蕃时代传下来的,因而古旧,所以称宁玛。加上该教派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而又称红教。红教以密宗修习为主,其思想受汉语系佛教影响,与内地掸宗“明心见性”说法相似。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你说的都对。”巴桑鼓励似的朝丁羽点点头,面带微笑,脸上充满慈祥,神情举止之间却是一副大师的派头。 张西瓜却无奈的拽了一下丁羽:“这问正事呢,你捣什么乱?就你知道的多?” 丁羽瘪瘪嘴,没有在说话,扬帆无奈的瞪了她一眼,继续问:“这里这么神秘,是谁请你来到这里的?请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德国人请我到这里来的,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继续下去的杀戮。” “德国人?”扬帆惊讶的问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山洞中那些德**人的尸体,不由的好奇的问:“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山中无日月,我也不知道又多长时间了,但是照我的推测怎么也有六七十年了。” “六七十年?你是那一年到这里来的?”扬帆急忙问。 “我是1943年到的这个塔里,是一个德国人彼得?奥夫施奈特带我来到的这个地方。” “1943年,正是纳粹第二次对西藏的探险,难道他们到西藏为的就是找你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没说话伊萨听到这个秘密忍不住问了出来。 伊萨问完,还没等巴桑回答,扬帆急忙道:“43年到现在已经六十多年了,你一直都在这个山洞中吗?” “没错,自从进来我就没有出去过。” “但你四周并没有饮食清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难道说你已经达到了辟谷的境界了吗?可辟谷境界是道家的境界,你是怎么达到的?” 扬帆一说张西瓜也想起来,惊讶的道:“没错,你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你真的达到辟谷的境界了吗?” 两人一起追问,问的伊萨无比好奇:“什么是辟谷?辟谷就可以不吃东西了吗?” “辟谷又称“却谷“、“断谷”、“绝谷”、“休粮”、“绝粒”等即不吃五谷,方士道家当做修炼成仙的一种方法。道教认为,人食五谷杂粮,要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阻碍成仙的道路。《黄庭内景经》云:“百谷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同时,人体中有三尸,专靠得此谷气而生存,有了它的存在,使人产生邪欲而无法成仙。因此为了清除肠中秽气积除掉三尸虫,必须辟谷。为此道士们模仿《庄子?逍遥游》所描写的“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仙人行径,企求达到不死的目的。” 张西瓜说完,伊萨已经惊讶的何不拢嘴:“真的有这么神奇吗?眼前的这个老人存活了六十年就是因为辟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范畴了,中国文化真是让人着迷。” 巴桑笑笑没有说话,扬帆却一皱眉头:“一个不吃不喝活了六十多年的人,说起来怎么听着都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你有什么证明你真的在这里呆了六十多年吗?” 巴桑摇摇头:“没有什么能证明,但我的确是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日子,我能存活下来不是因为道家的辟谷,而是因为我的这六个徒弟,没有他们,我是万万活不下来的。”巴桑说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之意。 扬帆看到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悲伤,想要劝慰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想道:“老人家,不管怎么说你都比我年岁大,都应该尊重你,我们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实不相瞒,这二位外国人是来探查一件大秘密,这件事搞不清楚还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来到这里,你要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巴桑叹息一声:“很久的事情了,我也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一呆就是几十年,年轻人,你要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到我面前来,我细细跟你说。” 此时扬帆几人站在六具尸体围成圈子的外围,听见巴桑这么说,张西瓜立刻道:“有什么话,你就这么说吧,我们能听得到。” 扬帆沉默了一下,朝张西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迈开大步走到圈子里,面对着巴桑盘腿坐下:“老人家,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第三十五章 真相 扬帆盘腿坐下,弯刀就藏在袖子中,只要有什么不对,立刻就可以翻在手里。巴桑像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又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点点头,缓缓开口:“年头太长了,像是一场梦。我自小就在塔公寺出家,修习密宗大发,到了四十岁的时候已有小成,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同门的师兄弟中,我的修为一直是最高的,直到1938年一个德国人找到我,跟我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说到匪夷所思四个字后,巴桑停顿了一下,扬帆并没有催促他,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如今巴桑开头说的和杰克伊萨说的完全一致,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要被揭开。 巴桑沉默的短短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大口喘气,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出了声音惊扰了他的思路。沉默中巴桑幽幽叹息了一声:“我只记得那一年的天空很蓝,我正在外面苦行,被上师叫回寺里,这是我第一次跟彼得?奥夫施奈特接触,见到这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塔公寺很是偏僻,这些外国人来到这里干什么?而且他们的言谈举止明显就是军人。” 我的师父帮我引荐了这些德国人,随后带到他的卧室,交谈中我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德国元首希特*勒跟一个恶魔签订了一份契约,这个契约上写明了恶魔要帮助希特*勒占领欧洲,甚至可以占领世界,但是他要付出无数人的鲜血,眼泪,和恐惧。 巴桑讲到这里,所有人都是一惊,经管他们事先已经隐隐猜到事情的起因,但是从巴桑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给他们很大的震撼,听到这里张西瓜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个恶魔叫什么?有名字吗?” 巴桑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无比邪恶的魔鬼,专门收集人类的灵魂和恐惧,当世界笼罩在一片恐惧中,他的能力就越大,我找遍了佛教典籍没有与他相符合的恶魔。” 既然巴桑也不知道这个恶魔的出处,也就没有必要再这上面再浪费时间。扬帆点点头道:“接下来呢,为什么希特*勒会找到你?” “通过跟恶魔签订契约这件事情,希特*勒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存在,他不光是找到我,而是派出了很多人在世界各地寻找有神通的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契约将限制他的发展,而且他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这种人通常不想被约束住,所以才会四处寻找,希望有人能够制服恶魔。” 佛家慈悲为怀,当然不希望整个世界变成地狱,而恰巧这个时候我的修炼已经到了瓶颈,在接到德国人的邀请后,我决定帮助他们,但我清楚的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恐怕根本不是对手,我需要法器,至高无上的法器,所以我告诉他们等我找到法器就会去阻止恶魔。并且跟他们约定再次相见。 随后的两年里我找到你们现在看到的金刚铃和普巴杵,这两件法器都是当年莲花生大师的法器,有无上的神通。有了这两件法器我才有了很大的信心,就这样一直在寺中等待德国人再次到来,直到1943年德国人才再次到来,随后将我带到了这里。 “不对,照你这么说,希特*勒应该等到你出现才会开战,但是在1939年德**队就对波兰实施了闪电战,他为什么不等你制服了恶魔在开战?” 丁羽问完,伊萨摇头道:“不,不,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希特*勒,仔细研究他发家的历史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者,我觉得他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是非常正确的,这个时间他和恶魔的契约仍然有效,他可以借助恶魔的力量来统一欧洲,而事实他也的确占领了欧洲的大部分领土,等到他完成了胜利,这时候在叫巴桑来阻止恶魔,就不会有人来制约他,他也不必再按照契约付出代价。我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你是说希特*勒建立集中营和排犹都是为了履行契约?”丁羽好奇的问。 “至少有这么一种可能,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具体的情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办法再搞清楚了。” “可是,希特*勒为什么又在1941年对前苏联发动了进攻?难道这也是为了履行契约吗?而且开始的时候他是胜利的一方,随后却又惨败,难道说恶魔发现了他的举动,不在支持他了吗?这样的解释太令人费解了。” “历史总是让人费解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次战争中广苏联就有将近三千万人死亡,而在二次世界大战在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生死大搏斗中,先后有六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参战,波及二十亿人口,占当时世界人口的百分之八十,战火燃及欧、亚、非、美、大洋洲和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作战区域面积为两千两百万平方公里,交战双方动员兵力达一点一亿人,因战争死亡的军人和平民超过五千五百万。这样的数字还不说明问题吗?” 丁羽被伊萨说的哑口无言,但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喃喃的问:“可是希特*勒已经履行了自己的契约啊,怎么还会惨败?” 伊萨突然笑了:“丁羽,政治本来就是丑恶的,这样的契约就更是丑恶,当年德国还跟苏联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例,结果还不是打了过去。何况希特*勒签的契约就是想利用这个恶魔,但是这个恶魔何尝不是在利用他?而且希特*勒找别人来对付他,本身就已经违背了契约,那么这个恶魔还会去遵守吗?要我说,很可能这个恶魔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不在帮助希特*勒,要么就是他发现了希特*勒的企图,这是对他的惩罚,但不管是那种可能,都只是你我的想象,在没有真正看到契约之前,这只能是一个谜。” 扬帆叹了口气:“明白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就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不问他?” 他说完,丁羽和伊萨都立刻闭嘴,两人知道犯了历史学教较真的毛病,的确,巴桑就在眼前,两人还在胡乱推测,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两人相视一眼笑笑,谁都不在说话。 巴桑听他俩说完,这才开口道:“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要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很是偏僻,消息也闭塞的很,到这里的德国人并没有跟我说这么多,只是恳求我阻止更大的灾难,看来我是受骗了啊,哎…….” 巴桑的一声叹息,里面包含了自艾自怨。扬帆急忙劝慰道:“德国人找到你不会说实话的,他们肯定要说对自己有利的话,这一点你不必放在心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说句实话,我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很是迫切的希望德国人能早点到来,带我去阻止那个恶魔,我相信只要阻止了那个恶魔,我的修为就会更上一层,但接下来的几年却一直没有消息….” “你是说,你阻止恶魔并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自己修炼?”听到这里,张西瓜又没忍住问了出来,扬帆着急的瞪了他一眼,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巴桑沉默的点点头:“这是两种原因的一种,在帮助众生的时候还能使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那岂不是更为殊胜。” “恕我多嘴,阻止恶魔跟你修行能有什么关系?你要全心全意的对付恶魔,那里还有时间修行?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自己能保证活着,能对付的了这么强大的恶魔就不错了,还能让你有时间修行?” 张西瓜问完,大家才想到,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按照张西瓜的说法,桑格说的话简直就是自相矛盾,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巴桑,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巴桑微微颔首:“密宗中有一个修练法是化神术,就是在意念中将自己变成一个神或是魔鬼,这个修练分为两步:首先修练者在意念中努力达到“空”的状态,他在意念中将自己的**,思想,灵魂通通毁灭掉,使自己变为一个“空”的所在,此一段的核心就是在冥想中将自己的个性完全消失;然后修练者在意念里塑造那个事先确定的神的形象,并使此神或者魔鬼 变为活物。“ 这个神活着魔鬼不是由修练者自己发挥创造的,而是必须每一个细节都得按照秘密经文中的描述去做。每个神或者魔鬼的躯体,颜色,衣物,动作,表情都在经文中精确到最细微之处写好的,修练者必须在意念中精确地按照经文中的描述将神或者魔鬼塑造出来。当修练者能够完成上述任务后,他可以将意念中的神体现出来,使神或者魔鬼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这只是此法术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修练者必须在意念中将自己与塑造出的神或者魔鬼合为一体。此时,修练者的个人思想与灵魂完全消失了,替代的是在意念中被塑造的神或者魔鬼,修练者的每个细胞都与此神或者魔鬼合为一体,他的动作,表情都由此神或者魔鬼的思想所控制。这时,一个古老经文中的灵魂,突然占有了一个有血有肉的躯体,复活了。 这些神或者魔鬼不是可以随意凭空创造的,而是在经文中写死的,他们的思想,行为,本领,好恶,感情,服装,乃至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手势都被规定的清清楚楚。修炼者使这些神鬼再现,运作,再将其毁灭,此一本领,并非是一种天生的能力,而是极其复杂的一层层的修练结果。这一修练,使修练者具有能量转换的法力。 但是不管怎么说,神魔的形象都要靠自己去想象,那有亲眼见到的来的真实。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这个恶魔,那修炼起来就会简单许多,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那你看到这个恶魔了吗?”丁羽好奇的问。 巴桑摇摇头:“1943年我终于等来了德国人,带着七个弟子跟随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我和弟子们有佛法保护,并没有出事,但是那些德国士兵却被出现的怪虫和蝴蝶杀死。我们来到这座骷髅塔,随即发现这里那种邪恶的力量十分强大,一路上来我们在每具干尸上面画上了灭罪真言,使得他们不能复活。 到了五层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恶魔的气息,但是我还是看不到他,只有跟弟子们展开密法来与恶魔抵抗,七个人的努力加上金刚铃和普巴杵终于还是封住了恶魔,他的力量再渐渐减少,但是由于耗费精力太大,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走出去,也不能走出去,只要我们离开恶魔就会再次出现在人间,所以我就一直留在了这里。为了能够阻止恶魔,我的七个弟子用密宗之法将自己的生命强行灌注到我的身体,所以我才会活到现在。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巴桑说完,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描述的太过离奇,比小说还要离奇,让人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过了好大一会扬帆才开口问:“你是说,这个恶魔还在五层中?” 巴桑点点头:“没错,他还在这里,我只能感应到他,却看不到他,这么多年我每天都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念诵真言来阻止他。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现在的情形是,我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只能是继续对峙下去。” “既然你看不见他,又是怎么感觉到他的存在的?” 听见张西瓜问,巴桑叹息一声:“这就是修行上的事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同样会感觉得到。” 张西瓜一楞,没有再问,一直没说话的杰克却快步走到扬帆身边,蹲下看着巴桑问:“大师,根据我的资料,希特*勒和恶魔的确签了一份契约,但这份契约却在恶魔手中,我想问你,这份契约是不是在这里?” 巴桑抬起头看向杰克:“我不知道契约在那里,从我进到五层开始,这几十年一直没有出过这个圈子,但是在我的右手边黑暗角落里有四只小盒子,也许契约就在那里吧。” 巴桑说完,伸手指向右边一个黑暗的角落,扬帆举起电筒顺着他手指的反方向一照,隐约中见那里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桌,桌子上面摆放着四只黝黑的小箱子。 第三十六章 第四只盒子 四只黑色的小盒子在电筒光亮下反射出油亮的光芒,木桌子不大,更像是一个很长的茶几。围绕在桌子四周堆满了各种金银财宝,散发出绚丽的光芒,张西瓜见到如此多的财宝,欢呼一声:“nnd这趟终于算是没白来。”快步走到桌子旁边刚想伸手去抓,却听扬帆急喊:“别碰!” 张西瓜楞了一下扭头问:“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为什么不让我碰?” “巴桑大师说恶魔就在五层,我们一定要小心,这些东西还是先不要碰的好,也许这是一个诱惑。”扬帆说完,张西瓜想了下:“也对,谨慎点总没什么坏处。”他虽然不在碰这些珠宝双眼中却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动也不动的守在旁边。 金银财宝堆积得像是一座小山,所有人精神都恍惚了一下,脸上都情不自禁露出贪婪的神色,就连扬帆最初看到都失了下神,要不是张西瓜那声欢呼,恐怕还没有醒过神来。所有人里只有巴桑不动,淡淡道:“这些身外之物就是恶魔的利器啊。”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 杰克受过正规严格的训练,很快恢复了常态,沉声对扬帆道:“我去看看,契约应该就在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扬帆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木桌前,四个漆黑的小盒子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溜,盒子不大古香古色的,像是古代女子用的梳妆盒,盒子是用上好的红木做成,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无比精致。杰克到左右边的盒子前站下,伸手向揭开盒子盖,一双手伸出却突然停在空中不动,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扬帆看出他心中忐忑,鼓励道:“事情总是要被揭开的,别犹豫了。” 虽然杰克也知道想要找到契约就必须要打开盒子,但眼前的盒子却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谁也不知道打开后会有些什么,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他迟迟不敢动手。 扬帆没有再催促,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杰克长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他一眼,感激的点点头,伸手将盒子盖打开,盒子打开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顿,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如过不是契约装的又是什么? 在他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屋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每个人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还有一丝惊恐,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使得每个人都不敢大口呼吸,只是紧张的看着。 盒盖被掀开发出“啪!”一声脆响,扬帆立刻举起电筒照向盒子里面,盒子里面有一卷薄皮子,杰克小心的将这卷薄皮子拿在手中,感觉皮子非常柔软,但是颜色已经枯黄,杰克疑惑的用手捏了捏:“这好像不是羊皮。羊皮的纹理没有这么细腻。” “先别管是什么皮子了,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杰克听扬帆说点点头合上盒子,将薄皮子小心的张开,就见上面写满了文字,但这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而是蒙文,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认识上面的文字,都无奈的摇摇头。 扬帆扭头对诺敏道:“诺敏,这上面是蒙文,你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诺敏听见他招呼,快步走过来顺着扬帆的电筒向薄皮子上面看去,小声的念了出来:“我,孛儿只斤氏铁木真,今天在此立下契约,只要大地之神帮助我统一草原,我愿意成为大地之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我会征战四方,杀死所有的敌人,将敌人的血肉和恐惧用来祭祀大地之神。大地之神也将保佑我和我的子孙征服草原征服天下。如有违誓愿接受大地之神的任何惩罚。” 诺敏念完,杰克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这不是希特*勒的契约,这是成吉思汗的契约,下面还有字,你看看是什么?” “那是落款,上面是铁木真三个字,字体上面还有一滴血迹。”诺敏说完,杰克忙低下头用手电仔细照了照,皮子右下角落款的地方果然有一滴血迹,但是年深日久,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而在落款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的画像,这骷髅头像是用刻好的印章盖上去的一样,鲜红鲜红的颜色,像是刚盖上去不久。骷髅头的形象非常生动,线条清晰,栩栩如生,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个骷髅头竟然是裂开嘴,在微笑着,没错就是在微微的笑着,像是嘲讽又像是得意。 头像太过生动,恍惚中扬帆甚至感觉头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杰克双手已经颤抖:“这上面有四个盒子,也就是说还有三个契约,另外的三个人会是谁?” 扬帆摇摇头,脑袋已经有些不好使了,虽然他已经知道又契约的存在,但内心却一直不敢相信,好在他已经经历过不少的古怪的事情,多少有了些免疫力,沉思一下对丁羽和伊萨道:“你们两个都是历史专家,来看看这张皮子有多少年了?” 契约给杰克的震惊太大,并没有着急去打开第二个盒子,而是耐心的等待丁羽两人过来。丁羽听见扬帆召唤,快步赶过来拿起皮子仔细对着扬帆的电筒看了几眼,然后交给伊萨,伊萨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用手轻轻触摸皮子的质地,过了有两分钟突然道:“的确不是羊皮,这是人皮做成的,而且上面的契约还是先刺在人的皮肤上在剥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扬帆好奇的问。 “羊皮没有这么细的纹理,而且我接触过人皮书,上面的质地跟这张一模一样,所以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人皮。” 伊萨说完,所有人都心中一颤,杰克情不自禁的看向第二个盒子,扬帆叹息一声:“对成吉思汗来说用人皮做成这么一个契约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咱们还是看看第二个盒子里是谁的契约吧。” 说完他迈步走了过去,抢在杰克前面打开了第二个盒子,盒子一打开跟第一个盒子一样,里面同样有一卷人皮契约,扬帆将契约取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印着的是另一种字体,他看不出个门道,无奈的招呼丁羽过来看看。 丁羽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惊讶的道:“这是法文,我虽然能看出来,但不认识啊,伊萨你认识法文吗?” “我认识,我来看看。”伊萨答着来到近前,接过扬帆手中的人皮嘟囔的念着,扬帆好奇又着急的道:“伊萨,你能不能翻译过来,这样大家就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对不起,是我忘记了,这上面写的是,我,拿破仑?波拿巴,今天在此立下契约,只要大地之神帮助我统一法国,我愿意成为大地之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我会征战四方,将敌人的血肉和恐惧用来祭祀大地之神。大地之神也将保佑我征服世界。如有违誓愿接受大地之神的任何惩罚。” “原来是拿破仑,可是历史上拿破仑并没有杀害太多的人吧?”扬帆不解的问。 “不不,你这样说,只能说明你不了解历史,拿破仑亲身指挥过的战役约计60次,比历史上著名的军事统帅亚历山大,汉尼拔和恺撒指挥的战役总和还要多。且不说这些战役会死多少人,就说在19世纪初镇压海地起义过程中拿破仑所使用的极端手法。名为圣多明戈的海地殖民地当时是拿破仑帝国的海外珍宝。为了维护统治,拿破仑下令杀掉当地所有年龄超过12岁的黑人。就这一次就屠杀超过10万名加勒比地区奴隶。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伊萨说完,扬帆点点头,但还是心有疑惑的问:“照你这么说,拿破仑履行了契约,他应该征服世界啊,怎么后来会落到那么个下场?” 伊萨耸了下肩膀:“我猜想,或许是他杀的人还不够多吧,或许没有达到这个所谓大地之神的满意,所以才会落了那么个下场。成吉思汗杀的人够多,所以他的子孙才会横扫了欧亚大陆。而且他的子孙还在继续杀戮,蒙古灭金后得户87万余,口四百七十五万余,比金章宗太和七年年统计数户七白六八万余,口四千五百八十一万余,少了90%。按照这个统计,光北方被屠杀汉族人民人数约四千万。我想这样的数字,那个所谓的大地之神一定很满意。” 扬帆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讪讪道,还是看看第三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谁的契约,说完放下第二卷人皮走到第三个盒子面子打开,里面同样是一卷人皮,扬帆将人皮打开上面的文字同样不认识,伊萨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道:“这上面的是德文,这是希特*勒的契约了。” 接着伊萨把契约上面的内容念出来,和前两份写的意思基本一样,到这里所有的谜底都解开,三个历史上的猛人,果然都是接受到了恶魔的帮助,因此还签订了一份契约。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因为在木桌的最右边还有最后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会是谁的契约?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充满了疑惑,这几十年历史上再没有出现过上面三位一样的狂人,那么这第四个盒子里面装的会是谁的契约呢? 所有人都紧盯着第四个盒子呼吸渐渐变得沉重:“难道,难道恶魔跟现在的人还签订了一份契约,那这个人会是谁?又会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大师,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上面就有四个小盒子吗?”扬帆终于打破了沉默。 巴桑没有回头:“是的,我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就已经有四个盒子,没有人动过。” “不管第四个盒子里面的人是谁,也早就该死了,不过还是要搞清楚这第四个人会是谁。”杰克说完大步走到第四个盒子面前,双手碰到盒子盖刚掀起,突然塔里面的长明灯忽闪了几下,整间五层突然起了一阵微风。 微风一起巴桑神色大变,大声道:“不好,别掀开盖子!” 他这话已经说的晚了,此时杰克已经掀开了第四个盒子的盖子。 第三十七章 第四个代言人 盖子刚掀到一半,巴桑大喊出声,中的金刚铃猛然抛出“啪!”一声脆响砸在盖子上,杰克吃了一惊,手一颤盖子重新合上。但在盖子还没合上的一瞬间,从箱子里面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黑烟,黑烟一缕缕的不散,像是一条条敏捷迅速的黑蛇向上窜去。黑烟到了众人头顶上形成一个黑圈。 一直沉稳无比的巴桑突然变得狂暴,又举起普巴杵向屋顶上方黑烟砸去,普巴杵像是一枚利剑直刺黑烟,但还没等碰到黑烟,就遇到一股阻力,悬在半空之中,接着发出“嗡嗡…”颤动的声响,这声音震人心魄,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难受。 震惊之下扬帆侧身上前将丁羽和伊萨挡在自己身后,张西瓜更是吓了一跳从怀中掏出弹弓压上一颗玻璃球紧张的看着头上的黑烟。普巴杵的声音越来越响,黑烟却在不断变换各种形状,过了只一会,黑烟突然变得有若实质,普巴杵像是斗败了一样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 巴桑捡起落在身边的普巴杵长叹一声:“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没错,我出来了,你找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我一直在第四只箱子里吧?”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感到眼前突然一花,接着前面出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这人似真似幻飘飘忽忽,像是一个影子,又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扬帆抽出弯刀紧张的看着他:“你就是大地之神?” “没错,孩子们,我就是大地之神,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我的杰作,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着第四个代言人的出现,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 他的声音若有若无,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声音之中带着浓浓蛊惑的味道,所有人的心里都忍不住颤了一下,此时每个人都在想,如果我真的成了代言人,会不会真的统一世界? 巴桑仿佛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想法,猛然大吼一声:“不要被他迷惑了!” 这一声喊,所有人都是一惊,渐渐变得清醒过来,一起看向黑衣人,就见这人并不是一个实质的存在,像是一团飘渺的雾气,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迷雾之中,看不见脸庞,看不见手脚,套用一句时髦的话讲,那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人。 听到巴桑的大吼,黑衣人突然“哈哈哈哈…”狂笑起来,狂笑声中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巴桑你真的以为你和你的七个蠢徒弟封住我了吗?我只不过是在沉睡,等待下一个轮回,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总会有人找到我,而我也会选择下一个代言人。可笑你还以为真的困住了我,想想看我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你还能坚持多久?巴桑,你这个可怜的喇嘛,你现在看到了我,可你还有精力去修行吗?哈哈哈…….” 狂笑声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巴桑却全身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扬帆见他这么嚣张冷笑一声:“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这里没有人会去做你的代言人,你自称自己为神,其实还不是一个可怜的魔鬼,只能躲在暗处。” 黑衣人听到扬帆的话,笑声嘎然而止,突然开口道:“孩子,我原谅你的年幼无知,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神,一个真正的神。” “呸!你这样的东西也配称作神?神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可你呢?你的出现只能给人世间带来灾难,让无数的人在战争的痛苦中死去,而你却用这些人的头颅建造了一个自己的住所,你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配称作神?” 扬帆的怒骂并没有激怒黑衣人,他反而轻笑起来:“在你的眼中人的生命的异常可贵的,因为他是你的同类,但在神的眼中人类跟蝼蚁又有什么区别?我所做的只不过是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和秩序。看看你们人类现在做的事情吧,将一个好好的世界祸害成了什么样子?树木在不断减少,野兽在渐渐消亡,就连天空都看不到了原来的颜色,我问你,到底是谁是恶魔,是我还是人类?” “这难道就是你的理由?不可否认我们犯了很多错误,但你有什么权利去杀戮?” “孩子,你错了,杀戮的不是我,还是你们人类。我所做的只是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人类繁衍的太快,每个人都要吃住,要过的更好,把世界上的一切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不断的去索取,却从来没有过回报。越来越多的人类使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处清净的地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个世界离毁灭已经不远了吗?我的存在就像是草原上的狼,所有人都认为狼是坏的,但是你们错了,草原上如果没有狼,也就没有了草原,那些越来越多的绵羊只会吃光所有的草,使得草原上寸草不生,美丽的家园变成荒芜的沙漠,这样的教训草原上的人深有体会,不用我在过多去描述了。” 黑衣人说完,诺敏叹息一声:“他说的没错,草原狼在草原上绝迹了,美丽的额仑草原绝大部分被沙化了,蒙古几千年的大规模的游牧生活结束了,现在牧民们见到一两只吃了自家羊的草原狼,都会将他们放走,不敢在轻易的去杀害,可即使这样草原上的狼群却还是不断在减少,导致越来越多的兔子和绵羊肆无忌惮的啃食草原。” “诺敏,你是在帮他说话吗?”扬帆的一声喊,惊醒了叹息的诺敏,她楞了一下抬起头情不自禁的道:“我说的都是现实,适合我们放牧的草原越来越少了,很多的牧民都搬到了内地,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有效的制止,草原总有一天会消失。” 诺敏心情很是沉重,这恶魔竟然说到他的心里,扬帆这一刻竟然没有在阻止诺敏说下去,他在东北农村长大,何尝不知道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几乎都要被他说动。 此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思考诺敏的话,都在沉默,就连巴桑都低头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们,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我才会在世间找一个代言人,通过战争来抑制人类的增长,如果不是这样,你们想想看,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上将只有人类,而没有了其他物种,那个时候就是人类灭亡的时候。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那也是我们人类自己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扬帆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错了,我是这个世界上的神,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呢?我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人类,保护人类更好的生存下去,所以孩子们,为了保护世界,保护人类,我才需要一个世间的代言人,现在你到了这里,你将会成为我的代言人,我将带给你无上的权势和财富。你将会是新的成吉思汗,你的伟大功绩将永载史册。” 蛊惑的声音在五层来回徘徊,张西瓜神情恍惚道:“听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啊。” “如果你所谓的事业要用无数的人命来完成,这样的事业,我不稀罕。不管你说的多动听,我都知道你是一个恶魔,一个可怜,胆小,自卑,不敢承担责任的恶魔。你甚至不敢用自己的双手去杀戮生命,而是躲在一些野心家的身后看着它们为了自己的私利去杀害无辜的人,我很可怜你,说白了你其实就是一个懦夫。”扬帆的声音很淡,却透着一丝寒意,情绪上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正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反而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让所有人精神一震。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天地之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迂腐了,孩子,你在深山中长大,这种体会你一定比我深刻。当你饿了去吃兔子,袍子的时候,你会替他们去考虑吗?它们难道就不是生命吗?你口口声声不杀人,难道人类的生命就比其他的物种高贵吗?在我看来其实都是一样的。” 黑衣人说完,扬帆猛然一颤:“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深山中长大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孩子,你想完成你的心愿,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完成的,但是你想想,只要你有了无上的权利,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你脚下颤抖,你就有无数人的力量,那时候你想完成你的心愿,就会有无数人去替你完成,孩子,我知道你的心中有仇恨,你想报仇,可是你有报仇的力量吗?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你成了我的第四个代言人,我会赐予你无上的权利,无上的力量,你将会有最强大的力量去报仇,只要你签下这一份契约。” 黑衣人说完,他的手中突然凭空多出一张空白的人皮,人皮展开在半空中,上面的骷髅标志红的像是鲜血,骷髅在对着扬帆微微笑着,仿佛在鼓励他不要在犹豫。一瞬间扬帆想起母亲的惨死,如果真的签了这份契约,是不是真的就能为母亲报仇? “扬帆,你不能…”丁羽见扬帆变得犹豫,着急的喊了出来,可刚喊出三个字突然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连身体都僵硬住动弹不得。此时不光丁羽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发现已经都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 扬帆仿佛没有听到丁羽的叫喊,愣愣的动也不动,所有人都焦急的看向发呆的扬帆,等待他的回答,五层中一丝声音也无,长明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时而变得苍白,时而变得血红,喜怒哀乐走马灯一般在他脸上出现。 等待中所有人感觉时间已经停止,这一刻仿佛有一生那么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扬帆猛然抬起头来,对着黑衣人笑了笑:“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仇恨也是一种力量。”黑衣人淡淡的回答。 扬帆郑重的点点头:“我想好了。” 第三十八章 结束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迂腐的孩子,来吧,签下这份契约,你将成为我在人世间的新代言人。” 黑衣人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像是知道扬帆一定会答应。 扬帆什么也没有说,慢慢走到悬挂在半空中的人皮,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突然道:“没有笔,该怎么写?” “孩子,你只要将一滴血滴在上面就好,剩下的都将由我来完成。”黑衣人说完,扬帆突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我知道了。”说完,突然手一翻弯刀出现在手中,整个人像一匹饿狼一般窜向黑衣人。他的速度非常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黑衣人面前。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扬帆毕竟经受住了诱惑。丁羽更是激动,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脸骄傲的看着窜出去的扬帆。 弯刀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这一刀已经是势在必得,当弯刀划过黑衣人所在的位置,扬帆心中一喜,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刀并没有接触到任何有实质的物体,眼前的黑衣人突然消失不见。扬帆这一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收势不住向前多迈了两步,等他停稳,身后传来黑衣人的叹息声:“孩子,为什么要和神作对呢?” 扬帆停住转身:“别说你不是神,就算你是神,我就该怕了你吗?” “欺骗神,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黑衣人说完,朝着他缓缓伸出右手,他的右手一伸出,扬帆下意识用弯刀横在胸前,接着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全身,使他动弹不得。扬帆一惊,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迈了一步,这时他手中弯刀散发出的七彩光芒比先前亮了许多,而扬帆却再也走不动,手中的弯刀也感觉重愈千金,几乎就要把握不住。 黑衣人见扬帆竟然能向前走一步,手掌倒拧一下,扬帆再也动弹不得。黑衣人淡淡道:“孩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代言人,我可以放你朋友们一条生路,否则今天没有人能走出这里。” “做梦!宁可死我也决不会答应做你那个什么狗屁代言人。”扬帆额头已经冒汗,手中的弯刀越来越沉,这时候他感觉手中握着的不在是一把刀,而是一座山,但他仍然凭借着心中一股狠劲硬撑着。 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但仍没有放弃道:“孩子,你好好想想,就算你不答应,难道别人也会不答应吗?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和欲求不满的人,我想要找到一个代言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因为我不是野心家,也没有欲求不满,没错,我心中的确有仇恨,但这仇恨只能是我自己去解决,而不是假手于你,收起你的心思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扬帆颤抖着说完,双眼已经发黑,这时候他感觉再也坚持不住想要扔掉手中的弯刀。 “顽固的孩子,那我只有将你毁灭了…:黑衣人刚说到这里,突然他身后的巴桑突然站了起来冷冷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黑衣人哦的一声扭头一看,就见巴桑在长明灯的光芒下突然变得飘忽不定。黑衣人惊讶的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达到了最后一层。” “没错,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想象你的样子,直到你出现,我心中的魔变得清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第四个盒子里吗?我早就感应到了,只是我没有完全对付你的办法,刚才我用金刚铃砸盒子盖,是在演一场戏。这场戏在我心中上演了无数遍,就是在等今天这个机会。你隐藏了自己,我又何尝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你当我这七个徒弟都是白死的吗?”巴桑缓缓的说着,全身渐渐变得虚无,像黑衣人一样,似真似幻。 “可惜你暴露的还是太早了,我还有时间消灭你。”黑衣人说完,猛然伸手向巴桑抓去,此时的他的手不再是朦胧的样子,而是变得实质起来,可这手却是一只枯手,上面没有半点肉,竟然是一副手的骨架。 黑衣人去抓巴桑,扬帆感觉身上所有的压力一扫而光,他垂下手深吸了口气,却见巴桑对黑衣人的动作恍若未知,动也不动,但诡异的是,当黑衣人的手眼看就要抓到他身上,此时的巴桑却突然变成黑衣人的样子。 扬帆以为看花了眼,揉了一下眼睛,就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出那个是黑衣人那个是巴桑。 “西瓜,你们几个怎么样?没事吧?”此时的扬帆即使有心帮忙也分不出那个真的,那个是假的,无奈下只有关心其他人。 “没事,没事,我们没事…扬帆你快过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五个人七嘴八舌的朝他喊。 扬帆见他们没事,急忙跑了过去,这时两个人黑衣人竟然互相抱住悬在空中旋转起来,两人旋转的非常快,带动五层起了一阵阵微风,吹的旁边的长明灯忽明忽暗。 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吃惊不小,张西瓜大声问:“巴桑怎么变成了黑衣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巴桑大师这是用自己的意念用密宗的方法变成了那个恶魔,此时他的能力跟那个恶魔一样,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巴桑大师打败那个恶魔了。” 丁羽说完,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分清两个黑衣人到底哪个才是巴桑,更不要说帮忙,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五层中两人纠缠起在一起,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人影,这时恐怕已经到紧要的关头,扬帆怕出什么意外,急忙喊道:“大家凑到一起。千万别分散了。”扬帆说完,向前迈了一步用身体挡住他们。杰克子将弹上膛也上前一步跟扬帆并肩站在一起,张西瓜左右看了看也向前一步,三个男人用身体护住了身后的女人。 三人紧张的看着在空中旋转的越来越快的两个人,此时他俩早就分不清楚了彼此,连身体仿佛都溶为了一体,但两人的影子太淡,所有人都只看到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旋转,眼看着这团雾气就要升到塔顶,突然一团颜色稍黑的雾气努力的向外挣脱,这时候巴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靠近盒子的角落有条铁链,应该是个通道,你们快走,这恶魔力量太大,我要和他溶为一体后自爆。” 张西瓜听到巴桑喊,率先跳到木桌上伸手在角落里摸到一条小孩手臂般粗的铁链,一摸到铁链张西瓜欢呼一声喊:“我找到铁链了,都到我这边来。快过来!” “我们走了巴桑大师怎么办?”扬帆着急的问。 “不要管我,此时我就是魔,魔就是我,我消灭了自己也就消灭了这个恶魔,快走,没有时间了!”上空传来巴桑焦急的喊声。张西瓜知道扬帆心中不忍,但这个时候那里有时间婆妈,狠下心一咬牙,抓住铁链使劲向下一拽。 铁链被拽动,发出“哗哗….”的声音,接着塔上方猛然想起一声闷响,像是阴雨天打了一个响雷,丁羽举着电筒向上面照去,脸色猛然一变:“不好,塔上面就是圣湖,那条铁链是阻挡上面水流的开关。”他刚说完,张西瓜身侧突然显现出一个宽有十米的大洞,接着“轰隆!”一声大响,塔顶猛然裂开,一道凶猛至极的水流**进来。 水流向下的力道非常猛,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滔天的水流已经将他们几人淹没。水来的太快急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而他们几人身边的黑洞正好成了大水的宣泄口,六人都被无比急速的水流推倒然后情不自禁的跟着水流向洞里快速向外涌去。 这是一条石洞,石洞被谁灌满不断拥着几个人向前,但奇怪的是,石洞并不是通向下面,反而是通向上面,像是一口蜿蜒的深井。被水流冲击着向上的扬帆心中无比焦急,他努力挣扎想要看看其他人怎么样,却被凶猛的大水带着向上,向上再向上。 “轰….”一声大响,扬帆像是从水枪里被射出的虫子一样被冲击到空中,水的力道非常大将他冲的离地将近有两米才泄了力道,扬帆手舞足蹈的从空中摔到地上,整个人被摔得有点发懵。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水流又冲着丁羽摔倒地上,接着诺敏和杰克也掉了下来,几个人摔得东倒西歪,全身都是水淋淋的。 扬帆急忙站起来大声喊:“西瓜,西瓜,你在那?” “嗷…我在这的我摔着腿了。”扬帆听到张西瓜回应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六个人一个也不少全都被水流冲出来。他一**坐到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几个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圣湖旁边,眼前圣湖的水却在不断的减少,但是从下面冲上来的水流却顺着旁边一道沟渠又慢慢流回到湖里,这湖里的水竟然能够循环。 “大家都靠近点,都靠过来。”扬帆大声喊叫,几个人听了都挣扎着站起来靠近他,扬帆带着他们离到湖边稍微远了些停下看着湖水,忧虑的道:“咱们是逃出来了,也不知道巴桑大师怎么样了。” 扬帆刚问完,突然地下猛然一颤,接着地下传来一声无比巨大的闷响“轰!”接着湖里的水以冒出一个水泡,水泡迅速破灭,湖里的水猛然向下泄去,只一会的工夫湖里已经没有了一滴水,下面却显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他们几个人被地下的颤抖震得坐到地上,等湖水干涸,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突然消失的圣湖默不作响,过了好大一会丁羽才叹息道:“巴桑大师自爆了,塔也被大水冲毁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黑衣人不会再出现了吧?”张西瓜仍然心有余悸的问。 丁羽摇摇头:“不会了,巴桑大师把自己变成了恶魔,而且还跟恶魔纠缠在一起,这正是密宗的无上心法,巴桑大师杀死了自己也就杀死了那个恶魔,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代言人了。” “我感觉这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伊萨别扭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此时天边夕阳快要落山,漫天的霞光映射在他们身上,给每个人都恍若披上了一层圣衣。晚风轻起,倦鸟已经归巢。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天空,一朵被夕阳染红的云朵却突然显现出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赫然就是在火焰中扬帆曾经见到的那张男人脸。男人脸在空中诡异的翘起嘴角,像是看着它们几个在微笑,随即渐渐变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晚,草原再次沸腾起来,格尔楞大叔隆重的将他们带回来的头盔颁发给了扬帆,接着又是换乐的篝火和畅饮,杰克和伊萨也在,在诺敏的帮助下格尔楞大叔原谅了他们,欢乐的海洋中只有诺敏显得有些强颜欢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扬帆拽起已经喝得有点多的张西瓜和丁羽回到帐篷,一进帐篷张西瓜的酒意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懒洋洋的对扬帆道:“就这么走了?不跟格尔楞大叔和诺敏打个招呼了?”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还是继续去寻找宝藏吧,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何况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告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就这样走吧。” 丁羽欢快的去收拾背包,笑道:“还是快点走吧,再不走,某些人恐怕就要当上门女婿了。” 张西瓜明白她的意思,嘿嘿一笑:“事情办完了是该走了,不过咱们不用在辛苦去寻宝藏了,你们看这是什么?”他说完从他的裤子兜里掏出两把珠宝出来。 珠宝在油灯下散发出炫目的光芒,丁羽欢呼一声:“西瓜你什么时候塞进兜里的?” 张西瓜得意的一笑:“你们跟那个黑衣人拌嘴的时候,我偷偷的装了不少。”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裤兜,他穿的是一条登山裤,不仅胯部两侧有兜,双腿两旁各有一个大兜,现在都是鼓鼓的。 “好西瓜,我就知道你最棒了。”丁羽高兴的恨不得要亲一口张西瓜,张西瓜吓了一跳:“你别过来啊,你要过来我喊非礼了。” 扬帆看着他们两个胡闹,心中一暖,轻声道:“别闹了,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快点走吧。” 三人收拾完,背起自己的背包小心的走出蒙古包,牵上马向黑暗中走去。 三人的身影在黑夜中越走越远,蒙古包后面诺敏闪身出来看着扬帆的背影呆呆的出身,神情间满是苦涩,喃喃道:“就这么走了吗?连个招呼也不打?” 杰克幽灵般从她身后走过来叹息一声道:“他们这一走,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到了?扬帆是个好样的,我真想跟他做个朋友,不过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没有了。” 杰克说完,诺敏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勉强笑了笑:“有缘自然还有再见的机会。”话虽这么说,眼角一滴泪却悄然滑落到脸庞,远方的篝火映照着她脸上的这滴泪,像是天边明亮的星星。 代言人,完。 第一章 住店 盛夏,知了在树上不知疲惫的叫着,一颗大树下丁羽坐在一快石头上大口喘气,张西瓜手里拎着三瓶矿泉水,远远从小卖部走过来,离的老远就扔给扬帆一瓶,扬帆笑笑解过来递给丁羽,随后又接住张西瓜扔来的矿泉水,扭开盖猛灌了几口。 张西瓜懒洋洋的走过来:“我说这跑腿的事怎么全是我的?扬帆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都跟丁羽学懒了,你也是苦出身,少学她好吃懒做的大小姐毛病。” “呸!西瓜,是你猜拳猜输了的,你不去谁去?要不是我们赢了,打死你也不会去啊。” “行,行,你厉害,我老人家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张西瓜说完见丁羽一皱眉头急忙问:“对了,咱们这批珠宝什么时候能脱手啊,这都半个多月了,都走出内蒙草原了,你那怎么还没信?” “西瓜,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咱们这批珠宝年代久远,很是值钱,咱们三个又没有一个懂的,要是让人骗了怎么办?我已经给爸爸打电话了,让他找一个懂行的来帮咱们看看,这样心里也有个准。还有,咱们的珠宝价值肯定不菲,想找个大买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咱们总不能说珠宝是从骷髅塔里来的吧?就算说了,有人信吗?还是让我爸爸想想办法,让他帮着给找个买家。” 张西瓜瞪大眼睛:“我靠,照你这么说,没个一年半载这珠宝还卖不出去呗?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和扬帆身上可一个硬币都没有了,我还琢磨着去买辆车周游全国呢。现在怎么办?难道回去找你爹去?” 丁羽沉思一下:“这样吧,珠宝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先让我爸派人来把珠宝拿走,等卖了让他把钱打到你俩卡里就行了。你俩也不愿意花我的钱,我这卡里还有五百万,就算是这批珠宝的定金了。要是卖不出去,我就留下了,要是卖出去了你俩再还我,这样总行了吧?” “丁总的为人我们当然放心,反正我哥俩啥不懂,你说咋办就咋办。再说你都说话了,还有啥不行的?咱们都是熟人,我哥俩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这样吧,我们给你打个折。” 张西瓜说完,扬帆拍了他一巴掌:“咱们三个一起冒的险,这里也有丁羽一份啊。” “她家大业大的不差这点,咱哥俩可是穷得快卖裤子了,就这么说定了,走走,咱们买辆车去,嘿嘿,这下不用在靠两条腿满世界乱跑了。”张西瓜很是兴奋,一个劲的撺掇着两个人去买车。 “买车?你会开吗?”扬帆很是不合时宜的泼了张西瓜一头冷水。张西瓜一楞:“丁羽不是会开吗?让他先教教咱俩,凭咱哥俩这聪明劲,还不是几天的事啊,到时候考个本去能有多难?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丁羽点点头:“西瓜说的也有道理,有个车还是方便,火车太麻烦,这样吧,咱们就先在这个小地方住下来,一是等我爸派人来取珠宝,在一个买辆二手车,我先教你俩练着。” “好主意,就这么办,反正在不急在这两天,扬帆我看咱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扬帆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想早点回到老家,等着给母亲过忌日。但现在离九月份还早,张西瓜又这么热切,自己也不想冷了他的心,想了想,点点头:“那就先留在这里吧。” 宣化位于张家口东南28公里处,是连接东部经济带与中西部资源区的重要纽带。全区总面积264平方公里,人口41万。宣化很小,却是历史悠久。战国至秦汉属上谷郡,唐代置武洲,辽改武州为归化州,金改归化州为宣德州,元中统四年,始置宣德府。明洪武三年,朱元璋改宣德府为宣府。到了现在却成了一个小小的县城。 扬帆三人从草原出来,一路搭车来到宣化,张西瓜本来还想去看看赵成,扬帆想起大柱子心里难过,也没停留,直接来到了这里。到了宣化还没有找住的地方张西瓜就嚷嚷着要买车,但是这么个小县城根本就没有4S店,何况他俩都没开过车,贸然买辆新车也是浪费,四处打听了一下,听说在县城郊区有一家卖二手车的,三人问清了路,打了个车兴致勃勃赶了过去。 三人一路上打听卖二手车这家的情况,听司机说,卖二手车的老板是个寡妇,丈夫外出时出了事故,带着个孩子和一个八十多的老婆婆。用自家的老房子经营着一个招待所,她家院子大,顺便也经营二手车,有卖车的往她家一停就行,等卖了,老板抽百分之五的提成。老板人挺厚道,车在她那里,看的也仔细,夏雨刮风的都用塑料布给包上,再一个一个女人家的带着个孩子,还带着个那么大岁数的老人,大家也都想帮一把,一来二去的生意还算是不错。 扬帆听到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心口就没来由的一热,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买车的时候多给点钱。没多大的工夫车子开到了郊区,三个人交了钱下车向前面一看,都有些发懵,就见眼前这个挂着招待所牌子的老房子实在是太大了点。 房子是日俄时期的老房子,二层的楼,占了一大片的面积,虽说时间已经不短了,但看的出来主人很是爱惜,房子没有一点残破的感觉,白色的柱子,红色的砖墙,岁月并没有在这座样式古来的房子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阳光一缕缕的撒在房子上,就像是一幅画。 张西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房子,喃喃道:“这也算是老房子?我咋看着比丁羽家的别墅还气派呢?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啊。” 扬帆向前面看了看,院子很大,占地面积不小,外围用将近两米高的铁栏杆围上,既经济又美观,可这么漂亮的环境,里面却停了十几辆二手车破坏了美感, 丁羽忍不住道:“房子是好房子,当年这房子造价肯定不菲,你们看房子前面的院子,这在以前就是一个大花园啊,可惜啊,可惜这里成了停车场,把整体的美观给破坏了,还有房子二楼窗户上面用的棉布花窗帘,实在是太俗气了点,真可惜了这个房子了。” 扬帆听他俩大放厥词,无奈道:“人家的房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你俩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到这来买车的,买了车就走,你俩还真是话多。” “俗人,俗人啊你,在你眼里就没个好的东西,这叫欣赏,欣赏你懂吗?没文化真可怕,我跟你说扬帆,你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人。” 张西瓜还在贫嘴,扬帆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理他直着走到了院子大门那,摁下了门铃。 门铃声响动,从老房子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套裙,整个人温婉而又大方,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她快步走向门口见扬帆几人背着背包,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还没等到门口就远远的打招呼:“几位是要住店?还是要买车?” 丁羽见他问,笑了下道:“我们想买辆车代步,听说你这有,过来看看。” “快,快进来。”女人说着话打开大门,殷勤的请他们几个进来,三人进了院子,女子笑着问:“你们几位是外乡人吧?是来旅游的?” “恩,没错,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出来玩来了,刚从草原出来,听说你这有车卖,我们来看看,正好也不想走了,还是自驾游的好。” “好啊,欢迎你们到这来,说起来也巧,这两天刚有一辆99年的越野吉普要卖,自己家的车,平时都很爱惜,虽然说年头长了点,但是性能什么的都不错,也没过报废期,价钱还不贵,你们可以看看。对了,你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我这里也能住宿,很宽敞的房间,价钱也不贵,旁边就有条小河,没事了你们还能去那玩玩,虽然离城里远了点,但是安静,要不你们先跟我看看房间?” 女人很是能说,推销的手段也强,几句话说完连自家招待所都推了出来,那热情劲让你感觉要是不住她家房子就很对不起她一样。 丁羽很享受这种热情,也不跟扬帆和张西瓜商量,大方的道:“成,反正我们也要在这呆几天,就住你这吧,房钱是怎么算的啊?” “房钱都好说,现在不是收货的季节,平时也没个什么人来,要是你们真看上了,一间房一天给三十就行了,虽然没空调,但是这里晚上还是很凉爽的,来来,咱们先看房子再说。”老板说着话热情的带着三人往里面走。 “老板,你贵姓啊,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丁羽一问,老板显得不好意思的道:“看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姓王,叫王玉。岁数都比你们,你们叫我王姐就行了。”说完率先带头向房子里面走。 张西瓜见丁羽胡乱的答应下来要住几天,在后面拽了一下她小声道:“谁跟你说咱们要在这住下了?就算住下,你也先问问我们哥俩吧?你这也太不拿我俩当回事了?” 丁羽一瞪眼:“反正要等我爸的人来,难道你要带着那些东西满世界乱跑啊?我看王姐人不错,在说你俩要学车总不能在城里学吧?跑不出一里地,就得往交警抓住你。这地方偏僻,附近还有路,在这学车是最好的,难不成你想当马路杀手啊?” 张西瓜被她说的一楞,挠了下脑袋:“你说的也有道理,行,那咱们就先在这住下。” 说着话,三人跟着王姐进了老房子,一进门先是一大很大的客厅,里面的家具都是实木的,看上去很是古香古色,大厅右边还有一个西式的壁炉,整间屋子大气而又不失端庄,还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这也是老式房子的一个弊端,但正是因为如此,在昏暗的屋子里更让人有一种穿梭时空的感觉。三个人恍惚都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段岁月。 张西瓜是个不解风情的,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些老家具外,基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道:“王姐,这房子这么大,以前在这宣化城,你家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吧?” 张西瓜一问,王玉微笑着的脸突然暗淡了一下,随即勉强一笑:“这是我丈夫留祖传下来的老房子了,我也没什么本事,尽量不让这房子残破了。来来,跟我上二楼看看你们的房间。”王玉说了两句,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岔开带着三人来到二楼。 房子里面基本都是木质结构,连楼梯都是木头的,或许是年头久了,几个人踩的楼梯一阵阵“吱吱…”直响。王玉听到响声很不好意思道:“楼梯年头长了,但是你们放心,还是很结实的,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问题。” 丁羽呵呵一笑:“没事的王姐,我们也不沉,踩不坏这楼梯的。” 说着话来到二层,入眼处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屋子,看样子是改造过。王玉带着他们走到头,打开房间门请三个人进去道:“这是我这最好的一间屋子了,从这就能看见外面的小河。把窗户打开就有风,很凉快的,你们看看还满意不?” 屋子不大,里面摆着两张单人床,床单洗的干干净净的,靠窗户的茶几旁边有两张藤椅,还有一个木桌,上面放着一个暖壶两个杯子。床对面放着一台老旧的21寸牡丹牌电视机,整间屋子虽然并不豪华,却是干净利索,很是温馨。 张西瓜将背包放到墙角,一**坐到右边的床上:“行,行,这房间不错,我俩就住这了,王姐麻烦你去给她在找间屋子。” 王姐笑笑,带着丁羽出去。张西瓜见她俩出去,给自己到了杯水,上前摁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里面一个英俊的男人朗朗的道:“今天傍晚在郊区,三个年轻人开车撞到了一颗槐树上,造成了轻微的伤害。”新闻播到这里电视屏幕突然晃动了几下,一阵雪花点后画面突然换到了一个正在演射雕英雄传的地方台。 第二章 买车 扬帆正在收拾东西,张西瓜朝他嚷:“你小子是不是碰到遥控器了?” 扬帆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遥控器?没看到啊,我一直在收拾东西。” 张西瓜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在遥控器就在自己床头柜上,他好奇的拿在手中,看了看电视嘟囔一句:“这什么破电视?还带自己换台的?刚才那倒霉主持人还说今天傍晚有人要出车祸,现在才下午,就能预报晚上的事了?真是扯淡。” 扬帆也没在意,边收拾边道:“行了,王姐也挺不容易的,这又不是宾馆有个电视你就凑合看吧,别那么多事了,赶紧收拾一下等会跟丁羽一起去看看车去。” 一提到车,张西瓜再没那么多废话,把个随身的大包往床底下一赛:“就这么两件衣服有什么好收拾的?丁羽怎么还不回来?” 正念叨着丁羽跟着王姐回来,丁羽见张西瓜吊儿郎当的躺在床上就气不打一出来,上去踢了一下他:“大白天的你躺尸啊你?快收拾收拾,咱们去看看王姐说的那辆车去。” “有什么好收拾的?看车要紧,走走咱们先去看车,对了丁羽,房钱你交了没有。” “早就交了还用你来问。”丁羽说完哼了一声去拽扬帆跟她去看车,张西瓜跟在身后兴高采烈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嘟囔:“小时候就羡慕人家开小车的,没想到俺也有今天,嘿嘿,以后再也不用乱跑了,咱们要开车周游世界了。” 扬帆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笑了笑向外走。走出小楼外面正是阳光明媚,虽然小楼并不残旧,但在里面总感觉很是压抑,看着外面的风轻云淡,扬帆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一直也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终于可以停一下好好歇歇了。 王姐很热情不时跟丁羽说笑着,她看得出来三个人里只有丁羽是有钱人,何况丁羽还是个女孩子,人长得也漂亮,王姐爱跟她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院子修的很平整,所有的二手车都停在院子里,大部分的车看上去已经很是破旧,有的甚至连车门上的出租标志都没有去掉。离的还很远几人就看见那辆很新的越野吉普。这是一辆的越野吉普,车看上去很新,连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王姐,这辆车多少钱?”王玉听丁羽问起,笑了笑道:“车主说给两万块钱就卖了。” “车保养的这么好,不应该只卖两万吧?”丁羽很是好奇。王玉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其实这辆车出过事,是一辆翻新的车,所以才会卖这么便宜,车放在我这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卖出去,所有人都觉得出了事的车不能要,觉得晦气,王姐也不骗你们,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在看看别的车。” “怪不得卖这么便宜,原来是出过事故的翻新车啊,这车我们可不敢买,这种车很是邪门,还是看看的别的车吧?”丁羽一听是出事车,立刻摇头就要走开。刚迈步张西瓜一把拽住她:“咦,你啥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出车祸的车怕啥?你忘了我和扬帆是什么人了?我们哥俩是灵官,身上有令牌的,那个死鬼不长眼还敢在车里呆着?丁羽啊,这车简直就是送给咱们的啊,虽然现在也不差那两钱了,但你看看这里面还有那辆车能看上眼的?我看就是这辆吧,我觉得不错。” 丁羽一瞪眼“车这个东西跟别的可不一样,翻新过的车性能上也差好多,你现在又不急着开,着的什么急?在看看别的,看看有没有别的车。”说完拽着王玉向其他车走去,张西瓜无奈的走到扬帆身边:“这丫头怎么出了草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啥时候咱哥俩要听她的话了?” 扬帆微微一笑:“丁羽也是为咱们好,还是听她的吧,何况咱俩对车一窍不通,再一个,她个女孩子,坐到一辆出过车祸的车里,心里总是别扭,行了,再去看看别的车吧。” 扬帆这么一说,张西瓜再没有了脾气,但还是不服气的呸了一口:“你俩现在到成一伙的了。”虽然这么说,还是跟了上去。几个人围着院子转了一个大圈,车都是一些老款的车,多半是出租车淘汰下来的夏利,所有的车里还只有那辆越野看着顺眼。 一无所获的几个人都有些丧气,张西瓜恋恋不舍的围着越野吉普转悠,他的神情被王玉抓到,立刻凑过来笑着道:“其实说出了车祸的车有问题,那都是迷信的说法,我这也卖过几辆出过车祸的车都没发生什么事。” 张西瓜点点头:“没错,可就偏有些胆小的人怕着怕那的,我也没办法。对了王姐,这家出的是什么车祸啊,没死人吧?” 王玉听他问,犹豫一下道:“车是城里一个姓张的老板私家车,前些日子带着一家人出来玩,土路上窜出一只兔子,张老板一踩急刹车,正巧车后门没管严实,这么一猛刹车车门突然打开,把孩子甩了出去,撞到树上撞死了,也可怜那孩子才八岁就这么死了,这车除了车门修理了一下,其他的都没什么毛病。” 张西瓜完全没有听进去王玉的话,反而问:“王姐,有钥匙吗?我进去看看。” 王玉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车钥匙递给张西瓜,他接过来打开前门,坐到驾驶座位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神情间满是兴奋,不停的动动这,动动那,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玩了会见扬帆站在自己身边,兴奋的对他道:“来来,上来看看,这车还真不错,视野挺开阔的,还是真皮座椅呢。” 扬帆不忍扫他的兴,从另一边上去,坐到副驾驶座上。这车的确是很宽敞,空间也大,张西瓜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一首舒缓的歌曲,张西瓜压低了声音对扬帆道:“我看咱们就先买下这个车吧,你看你个子那么高,要是买个小车,开着也不方便,还是这车好。再说出了车祸怕什么的?咱哥俩可都是嫡传的灵官,身上的牌子是诸邪莫近,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你去跟丁羽说说,这丫头就听你的。” 扬帆看的出张西瓜是真的很喜欢这辆车,想了下道:“真的没问题吗?丁羽可是说出了车祸的车别人都不买,说是晦气,也不吉利,何况我身上也没钱,买车还是得找他啊。” 扬帆这么一说,张西瓜立刻有些发火道:“她不是说给咱们定金吗?怎么到了现在钱也不给咱俩,反而她掌着钱?谁请她当的这管家婆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忽悠咱哥俩呢,哼!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她那是想把你勾搭到手,到时候人也是她的,钱也是她的,我靠,咱哥俩怎么这么傻,让她涮着玩?” 张西瓜越说越来气,大声招呼丁羽:“丁羽,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丁羽正在和王玉有说有笑,听见他喊,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问:“什么事?就这说吧,我听得见。”张西瓜见她这么嚣张,越发的生气,大声道:“丁羽你过不过来?你要真不过来,到时候可别后悔?” 丁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对王玉说了句不好意思,很不耐烦的走了过来。王玉只是在一边微笑看着,却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凑过来。这精明的女人已经看出来今天这俩车有卖出去的可能。 丁羽大步走过来,不耐烦的看着张西瓜问:“你喊我什么事?” 张西瓜见她这么拽,沉重脸道:“你不是说先给我俩五百万的定金吗?钱呢?” 丁羽楞了一下:“钱就在我这啊,我帮着你俩保管着,怎么了?” 张西瓜冷笑一声:“我哥俩都是大人了,用得着你保管吗?少废话快把钱给我俩,那些珠宝可是我俩出生入死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这钱没落到口袋里,心里不踏实。” 丁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翻:“呦,西瓜,对我还不放心了啊?好像我能懒了你的钱似的。” “丁羽,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没什么关系,你现在也没嫁给扬帆,凭什么钱你保管着?现在我哥俩穷的跟个鬼一样,身上没钱什么都得听你的。住店你说住那就住那,吃饭你说在那吃就在那吃,买个车你唧唧歪歪的还得听你的,凭什么啊?” 张西瓜说道你现在还没嫁给扬帆的时候,丁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随后听到他后面的话,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道:“我现在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就是想买这车,我不让你买,所以你跟我算账来了,是不是?” “没错。跟你算账咋了?我俩的钱,凭啥干什么都得听你的?扬帆你来说说,咱哥俩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听她的?”张西瓜毫不客气,寸步不让。 扬帆见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无奈的苦笑一下:“行了,你俩就别吵了,丁羽,你看西瓜特别喜欢这车,而且也不贵,就是个练手的车,就买下来算了。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俩商量一下,你老是自作主张,谁也受不了啊。” 丁羽听见扬帆这么说,立刻委屈的撅起嘴:“我这可都是为你俩好啊,出过车祸的车,在便宜也没人要,的确是很晦气的,汽车不像别的东西,万一那出点毛病,那就是大事情,你们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扬帆见她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软,但随即一想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听她的也的确的够麻烦的,顿时狠下心道:“我们哥俩这一路上的凶险你也遇见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你现在玩也玩够了,还是回家去吧,别跟着我俩流浪了。” 丁羽什么都不怕,就怕扬帆撵她走,虽然还是很委屈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小心的看了扬帆一眼:“那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吗?西瓜既然喜欢这个车,那就买下来吧,回头我就把卡给你俩。这样总行了吧。我走了谁教你俩开车?” 张西瓜哼哼一声:“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好,赶紧把钱交了,待会咱们就去学开车去。” 丁羽见不得他这狐假虎威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王姐走去。张西瓜兴奋的握着方向盘扭头朝扬帆道:“看见没有,这小树得砍,女人得管,你要不管她,三天就得上房揭瓦。” 扬帆无奈的笑笑,什么也没说。过了没多大一会丁羽回来对他俩道:“我跟王姐说了,车已经买下来了,不过王姐说,车主这两天不在,要等他回来才能过户。我先去城里跟王姐把车钱过了帐,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吧,等我回来教你俩开车。” “那你去吧,用不用我俩陪你去?”张西瓜听说丁羽买下了车,立刻换了副嘴脸。 “不用了,我和王姐到银行过完帐就回来,你俩就在这等我吧。很快就回来了。”丁羽说完,余怒未消的狠狠瞪了张西瓜一眼,转身跟王玉走出家门。王玉走出去将大门锁上,这下两个人想出去都出不去。 两人走了,张西瓜坐在车里,显得无比的兴奋,扬帆感到有些累,靠在座子上闭目养神,车里的收音机传来一首非常舒缓的歌曲,听得扬帆有点昏昏欲睡。就在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收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沙…”的杂声,接着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现在播报新闻,今天傍晚时分,三个年轻人在郊区发生轻微车祸,其中一名张姓男子手臂被划破…….”接着又是一阵“沙沙沙……”的杂音。 这则新闻无比清晰的传进扬帆的耳朵,他听得清楚突然记起电视里的那个新闻,猛然坐起来问张西瓜:“你听到了吗?” 张西瓜一楞:“听到什么?” “一个男人在播新闻联播,跟刚才电视里播报的一样,你听,现在还有沙沙的响声。” 张西瓜疑惑的看了看他,手指着收音机道:“我没听到别的声音啊,收音机里一直在放着流行歌曲啊。” 扬帆看了一眼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果然还是那首舒缓的歌曲。 第三章 撞车 扬帆清楚的记得听到了一个男播音员稍微有些深沉的声音,但张西瓜却说收音机一直都没换过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他这双在大山中即使睡着了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听到的耳朵,又怎么会听错? 仍然心有疑惑的他,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西瓜,刚才收音机真的一直没有换过台吗?” “没有啊,这我骗你干什么?我一直坐在这,连碰也没有碰收音机啊。” 扬帆沉默一下:“还记得房间里电视播出的那个新闻吗?说傍晚有人要出车祸的那个新闻,当时你还很不满的嘟囔来着。” 张西瓜楞了一下:“记得,你不说是电视的毛病吗?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听到的声音就是电视里那个男播音员的声音,而且就连播报的新闻都一模一样,都说今天傍晚有三个年轻人出了车祸,这太凑巧了吧?” 张西瓜沉思一下,眉头一展:“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我看你啊就是这阵子累的,电视里那播音员肯定是这附近那个小地方电视台的。否则那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我觉得你这一阵子精神太紧张了,你潜意识里记着我说的电视里那个播音员的话,所以才恍惚的感觉到收音机里播出了这样的新闻,没事的扬帆,你这不算大毛病,休息两天,缓缓就好了。” 这段时间的确是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扬帆的精神也一直紧紧绷着,这会听张西瓜这么一说,也的确像那么回事。当下笑笑:“你啥时候也学会用科学的角度去看问题了?” “屁的科学角度啊,这叫常识,常识懂不懂,跟你说话真费劲……”张西瓜朝他嚷了两句不在理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停的扭动,仿佛车子已经开动起来。扬帆也不跟他一样。笑了笑靠在椅子上继续养神。 不知不觉中扬帆睡了过去,这次收音机变得正常,没有再出现男子的声音。扬帆睡得正香猛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丁羽和王姐已经回来,张西瓜正兴高采烈的撺掇着丁羽带他们出去学车。 “回来了?”扬帆跟丁羽打了个招呼。 “嗯,回来了,我已经把钱打给王姐了,现在车是咱们的了,西瓜让我带他出去学车呢,我正问王姐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少的路,要是有我就先带你们学学去。” 王姐笑笑:“这里是郊区,人本来就不太多,车里油也够你们开阵子的了,这附近有一条通往小余村的路很平整,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等到晚上下班的时间,才有村里在城里打工的人的回家。你们刚学车,一定要小心,下班时间就不要学了。” “王姐,你放心吧,我会开车,还有驾驶本,等到下班的时间我就带他们回来,对了王姐,我们住这可就要吃你的了,但也不能白吃你的啊,你给定个标准吧。” 丁羽说完,王姐笑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们住在我这里,还买了一辆车,我有提成,吃饭要是还让你们花钱,王姐也太势力了点吧?不用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王姐做的难吃,到吃饭的时间下来就行了,也就是多添三双筷子的事。” “王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三个也不是吃闲饭的人,这有五百块钱,你先收着,不够了你在找我要。”丁羽掏出五百块钱塞给王姐,王姐不好意思的推脱了几下,还是收了下来。张西瓜早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着急的朝丁羽喊:“可以出去学车了吧?” 丁羽把张西瓜撵到后面,上车挂上档,踩着油门出了院子。张西瓜一脸艳羡的巴结:“看看,咱们家丁羽就是厉害,连开车都开得这么帅,待会你先教我吧,等我学坏了再教扬帆,反正看他这小子对学车也没什么兴趣…” 张西瓜的吵吵嚷嚷中,三人开车来到王姐说的那条土路,虽然是土路保养得却很好,很是平整,路面不算很宽,但跑这辆越野是绰绰有余了。丁羽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停下,张西瓜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把扬帆撵到后座上,然后拍着马屁让丁羽坐到副驾驶座位上,自己跳上驾驶座,双眼期待的看着丁羽。 丁羽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好笑,耐心的教他怎么挂档,怎么松离合,怎么加油。张西瓜可能是太兴奋了,一个无比聪明的人竟然学的满身是汗,事实证明不管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只要紧张,就会变得蠢笨。张西瓜就是很好的例子,平时学什么都特别快的他,急得满头大汗,两个小时车还没发动起来。 扬帆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心里都替他着急,丁羽更是没什么耐性,大声的说着他笨,嚷嚷着没一句好话。丁羽越是这样,张西瓜就越是紧张,扬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对还在训斥张西瓜的丁羽道:“丁羽,你别这么嚷他,你越嚷他就越紧张,你好好教他,西瓜不笨。”说完又拍了一下张西瓜:“我说你紧张什么?咱们经历了这么多古怪的事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难道这车比那些恶魔还可怕吗?你别紧张放松一下,照着丁羽教你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来。” 扬帆的这番话起了很大的作用,丁羽不在嚷张西瓜了,张西瓜也不在紧张了,镇定的照着丁羽教的步骤一步步的竟然让车子动了起来,丁羽在旁边叫好,张西瓜那得意的老毛病又开始了,满脸喜色的道:“不就是开车吗?对我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刚才我那是找窍门呢,看看,窍门一找到,车子立马就开动了吧?” 丁羽很快打断了他:“别废话,看前面的路,你别挂二档就一档先慢慢向前开,集中精神,别溜号。” 丁羽语气很是严肃,说的原本已经放松的张西瓜顿时又紧张起来,踩着油门的脚一哆嗦,汽车轰隆着向前一窜,这一下他更紧张,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哆嗦起来了。丁羽没想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想要说他,又怕他更紧张,只能是紧张的看着,好在车子挂的是一档,想跑也跑不快,用不了多久张西瓜就会镇静下来。但这时候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从城里下班的两个小女孩骑着自行车说笑着向家里走。 马路上一出现人,丁羽急忙喊:“西瓜,快踩刹车,别撞到了人!” 她不说还好点,她这一嗓子,张西瓜顿时哆嗦了一下,浑身冒汗,感觉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这时候也分不清那个是刹车了,右脚还踩着油门低下头去看。此时两个女孩已经是越来越近了,慌乱之下张西瓜不管不顾的向下踩了一脚,谁知道这一脚踩的还是油门,汽车“轰!”一声响,向前窜了一窜,前面正好是一颗槐树,丁羽早就在关注张西瓜,这时候猛然伸出脚去踩刹车。 这一脚踩的及时,但是车子还是撞到了树上。而就在这时,扬帆后座的车门突然打开,扬帆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一歪被甩了出去,扬帆出去的一瞬间车子的前保险杠撞到了树上。虽然车撞到了树上,但这时力道已经泄了。张西瓜和丁羽身体不稳都向前一栽歪。 情急之下张西瓜用手挡住了脑袋,但是胳膊却撞到了方向盘上,巧的是这辆车上的方向盘上有一道豁口,张西瓜手臂这一撞一蹭,顿时把胳膊划破一道口子。丁羽跟着向前晃了一下,脑袋差点撞到前挡风上。 汽车轰鸣了两声又向前鼓动了两下,终于熄灭了火,但汽车前面的车盖已经冒出白烟,水箱里面的水已经烧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扬帆被甩出去,身体在空中横着一扭,滚了一滚站了起来,随即看到车已经撞到树上,他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身上的灰尘,急忙跑过去喊:“西瓜,丁羽,你俩没事吧?” 张西瓜除了手臂被划破,身上倒是没受伤,但是整个人已经有些发傻,呆呆的看着前面的那棵树,动也不动,丁羽被刚才那一下闪了腰,正“哎呦,哎呦…”的叫唤。 扬帆跑过来拽开车门,向里面一看,见张西瓜嘴张得大大的看向前面,动也不动,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抓住他肩膀喊:“西瓜你没事吧?西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到了回我一句啊……” 张西瓜愣愣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这,这开车太吓人了!”扬帆见他还能说话,急忙向副驾驶座上看去,见丁羽正捂着腰一脸痛苦的叫唤,急忙问:“丁羽你没事吧?” “我没事,闪了腰了,可疼死我了!”扬帆见他俩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接着看到张西瓜手臂上冒着血的伤口,猛然想起曾经在车里收音机听到的新闻,惊讶的道:“电视里和收音机里那个新闻说傍晚有三个年轻人出了车祸,撞到一棵槐树上,其中一个张姓的男子受伤,这张姓男子不就是你吗西瓜。” 张西瓜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向窗外一看,顿时惊讶的张大嘴喃喃道:“我靠,前面那棵树,还真是棵槐树。” 第四章 看电视 张西瓜发愣,扬帆可没有时间发愣,丁羽捂着腰正一个劲的喊疼。他急忙绕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旁边帮丁羽推拿了几下,他的手法谈不上正宗,完全是野路子,可是他劲大,揉推了几下丁羽已经感觉不疼了。她这才停止了哎呦好奇的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这时候张西瓜也回过神来,瞪着眼睛问扬帆:“收音机里说的不是咱们吧?” 扬帆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太巧合了一些,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否则电视和收音机里怎么能知道还没发生过的事情?” “你俩到底在说什么?”丁羽听得一头雾水已经开始发飙。扬帆将今天电视里和自己听到的跟她说了一遍。他说完,丁羽也惊讶的合不上嘴,仔细看了看前面那棵树,的确是一颗槐树,她忍不住问:“你俩都听到了?” 张西瓜和扬帆一起点头:“丁羽皱了下眉头,这可有点奇怪了,难不成咱们又碰上古怪的事情了?” 张西瓜呸了一口:“我就不信咱们随便到个地方就能碰见古怪的事情,我看啊,这就是一个巧合,一个地方台的播音员犯了错误,碰巧被咱们赶上了。这种事情不稀奇,行了,都别琢磨这个了,现在车成了这个样子,咱们该怎么办?” 丁羽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摸到窍门了吗?摸到窍门还撞树上了?你赶紧下车,我看看车还能不能发动着。” 张西瓜讪讪的下车,扬帆凑过来:“西瓜,你的伤不要紧吧?” 张西瓜摸了一把胳膊,上面破了一道小口子,他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创可贴贴上:“没事,就一小口子,血出的也不多。对了扬帆,刚才车开的也不快啊,你怎么就从里面给甩出来了?” 扬帆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车门突然打开了,我就被甩了出来。”张西瓜一听眼睛一亮:“难不成是死去的那个小鬼搞的鬼?这可得好好查查。”说完有觉得不对,拽了下扬帆:“不对啊,撞车那会太阳还没落山那,阳气还重,就算有小鬼也不可能白天出来啊?还有你我身上都有令牌,一般鬼物是万万不敢靠近的,不对,不对,这跟那个没关系。” 扬帆点点头:“我也觉得没关系,估计是车门一直没有修好吧?”两人说着话,丁羽发动汽车欢呼了一声:“还好能发动起来,都快上车,把车开回去,让王姐找个修理工给修理一下保险杠就行了。” 张西瓜和扬帆见汽车还能发动着,也知道车没撞出大毛病,也不多说上了车跟着丁羽回到王姐家。一回来就见王姐在门口等着他们几个。王姐见到车的样子,立刻关心的跑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丁羽把车停好。关上车门瞪了一眼张西瓜:“王姐,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他俩刚学车不小心撞了一下树,把保险杠撞坏了,你们这有修车的吗?这车得换个保险杠了。” 王姐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修车的有,但是今天晚了,明天我在让他们来,保险杠不值钱,你们也别往心里去,饭菜我都做好了,就等你们来了,快去洗洗下来吃饭。” 扬帆三人道了声谢,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稍微洗漱了一下下楼。楼下正厅王姐已经做了六个菜,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女孩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脸色阴郁,见到他们下来连头都没有抬。 王玉正在盛饭,见他们下来急忙打招呼,对他们道:“快来吃饭,这是我女儿小雅,小雅快叫叔叔阿姨。” 小雅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接着又把头低了下去。十一二岁正是花朵般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蹦蹦跳跳,像小雅这么安静的还真是不多见,不知道为什么扬帆三人总感觉小雅的身上有一种阴郁的气息,这种气息非常令人不舒服。 王玉见小雅并没有跟扬帆他们打招呼,不好意思道:“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小,见不得生人,你们别介意啊。” 扬帆压根就没有感觉小雅胆子小,刚才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他都一寒,可他嘴里还是说:“没事的王姐,我小时候胆子也不大。”他刚说完,小雅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端起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米饭和菜,冷冷对王玉道:“我去给奶奶送饭。”说完端着盘子向楼上走去。 小雅这一走,场面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张西瓜凑到扬帆耳朵边小声道:“你刚才那句谎话,我觉得可以用善意的虚伪来形容。”扬帆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少说话,张西瓜立刻咳嗽一声道:“王姐,别让小雅送饭了,让老太太下来,大家一起吃不就好了吗。” “不了,不了,孩子她奶奶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你们吃你们的。”王姐说着话,把筷子递给他们,然后坐下殷勤的招呼大家吃饭。扬帆三人闹腾了一天到了这个时候真是饿了,而且王姐的手艺相当不错,虽然只是几个家常小菜,但却让吃了将近一个多月肉食的他们吃的甚是香甜。 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直到这顿晚饭吃饭小雅都没有下楼,扬帆感到奇怪,想问又觉得这是王姐的家事,还是忍住没问。吃完饭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扬帆躺到床上愣愣的想着心事,张西瓜却坐在床上,双手虚空抓住方向盘,嘴里还“嘟嘟嘟嘟….”的练习。 扬帆看着他孩子一样的举动,忍不住好笑问:“西瓜,你就那么喜欢开车啊?” “废话,男人那个不喜欢开车的?一看你就不懂,我告诉你吧,汽车的线条和整体感和女人是一样的,腰部,头部,车头灯,尾部。还有就是男人对机械的本能对速度的追求,所以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汽车的。对了扬帆你为什么不喜欢汽车?” 扬帆沉思一下:“我没说不喜欢,但也没有你那么着迷,要真说对速度的追求,我还是比较喜欢骑马,毕竟马是有生命的,而汽车知识冷冰冰的机械。” 张西瓜听他说完,无奈的摇摇头:“你跟时代脱节了,汽车是身份的象征,再者说了,都这个时代了,你总不能骑个马满世界跑吧?” 扬帆笑笑:“我知道啊,我只是说说我对汽车的感受。” 他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丁羽突然推门进来,这时她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干爽的米黄色休闲裤,上身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衣,头发自然的披散下来,身上散发出一股飒爽的女人味。可惜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面对的却是扬帆和张西瓜两个不懂风情的男人。丁羽进来两人甚至连头都没抬,还在瞎聊仿佛她是空气,像是根本不存在。 丁羽早就习惯了两人这个德行,走过来坐到扬帆床上,摁下电视开关嘟囔道:“我那屋的电视坏了,到你们屋里看会电视啊。” 扬帆看了下表,这会刚八点多钟,睡觉也的确是太早了点。张西瓜却朝丁羽嚷嚷:“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咱们三个斗地主得了,谁输了往谁脸上贴纸条,在拿相机照下来,嘿嘿,这多有意思。” 扬帆却感觉丁羽身上才衬衣比较眼熟,好奇的问:“你穿我衣服干什么?” “我的衣服让王姐拿去帮洗去了,不穿你的穿谁的?别那么小气,等我衣服干了,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张西瓜凑过来:“回头把我的衣服也给洗了。” “呸,美得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说着话顺手拿起张西瓜扔在床上的遥控器,不停的换台。张西瓜大声嚷嚷:“不是说斗地主吗?这破电视有啥好看的,丁羽你去管王姐借副扑克去,咱们晚上就斗地主了。” “不去,自从咱们出来,先是在三茅山,后来又跑到蒙古草原,我都好几个月没有看看电视了,我要找个电视剧看。你俩别烦我,要玩你俩自己玩去。”丁羽说着话却是头也不回的看着电视,不停的摁着手中遥控器想要找一个好节目看。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演文艺节目的电视台,电视里在采访一个明星,丁羽看的津津有味,扬帆和张西瓜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起看,节目里主持人很逗,渐渐的他俩也看了进去。当电视里主持人问起那个男明星感情生活的时候,电视突然闪了几闪,发出“擦,擦,擦……”的声响,丁羽还以为电视出了毛病上前拍了电视一下,她这一拍不要紧,电视闪现出一阵雪花点,竟然没有了画面。 “这什么破电视?怎么没画面了?”丁羽不满的嘟囔,上前还要在拍,可还没等她走到电视前面,突然电视里又闪了几下,接着出现一幅画面,张西瓜朝她喊:“别拍了,电视又好了,快回来看。” 丁羽转身坐到床上,电视里在演一部电视剧,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背着包来到一个旅馆门前摁门铃,接着出来一个女人开门,门一开,院子里停了十几辆残破的二手车。看到这里丁羽猛然跳起来指着电视磕磕巴巴的道:“这,这不是王姐家的这个小楼吗。” 第五章 巧合? 丁羽这一嗓子,把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扬帆和张西瓜吓了一跳。张西瓜蹦起来茫然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丁羽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指着电视,双眼瞪得大大的。扬帆感觉丁羽不对,打起精神看向电视,这时电视里正传出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这里还有房间吗?” 女人很热情,闪身放男人进来:“有,除了三个年轻人,还有很多空房间。”女人说完,扬帆也感觉不对了,坐起来仔细看着电视画面。他发现画面里的那个小楼就是他们现在住着的小楼,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前面院子里停放了十几辆二手车,他甚至看到了那辆今天他们刚买下的越野车。 这一下扬帆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拽起张西瓜:“快看,这就是咱们现在住的小楼。” 张西瓜不耐烦的坐起来朝电视里看了看:“咦,王姐家这房子还拍过电视剧啊?” 张西瓜的一句话把个惊讶得不行的扬帆和丁羽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两人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王姐家的房子样式很古朴,但是保养的却挺新,这个年代能保持得这么好的老房子本来就很少,借王姐家的小楼拍个电视剧电影的都有可能。扬帆和丁羽相视一笑,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张西瓜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看着电视突然问:“拍啥电视剧连院子里的破车都不遮盖一下啊?那女的是谁?看背影挺像王姐的啊。”他这么一说,原本以为没事了的扬帆却突然产生一个疑问。电视上的男女穿的都很现代,但是一般找这种老房子拍电影电视剧,题材都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事,怎么会穿的这么现代? 想到这里,扬帆又仔细看了一下院子里他们那辆绿色的越野车,虽然电视画面并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看到了车的保险杠很是别扭。看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下,仔细盯着开门的女人,想看看转身回来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王姐。 电视里两个人再谈价钱,扬帆听的很清楚,和他们的价钱一样都是三十块钱一天,扬帆无心听他们说什么,只是紧张的等着女人回头,他要看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主人到底是不是王姐?这时候张西瓜也感觉到了不对,猛然坐起来瞪着大眼睛只是看着电视画面,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电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等待中电视里那个女人终于跟男人谈妥了价钱,缓缓的转过头要带着男人进屋,这时候三双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着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女人转过身来,面带微笑,是一个跟王姐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同样带着成熟的魅力,就连个头都差不多,但是这个女人却不是王姐。 三人看到这女人不是王姐都松了口气,刚要在继续看下去,电视又像是出了毛病一样闪了几下,接着突然转到一个地方台,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不是王姐,不是王姐,吓死我了。”丁羽惊魂未定的坐到扬帆床上,捂着胸口一脸的惊吓。扬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沉思,张西瓜也没有说话,丁羽嘟囔两句感觉安静的不行,扭头见他俩都不说话,好奇的问:“你俩看出什么来了?” 扬帆沉声道:“我看到咱们白天出事的越野车了,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可还是能看见车保险杠有些别扭,而且停的位置就是现在停的位置,这一切难道还是巧合吗?” 丁羽楞了一下:“没准这车的保险杠之前就有些毛病。白天我没有仔细看那辆车,你俩谁看了?西瓜你这么喜欢那辆车,你一定仔细看了,没出事之前保险杠到底有没有毛病?” 张西瓜被他问的楞了下道:“我也没仔细看保险杠啊,我光顾着看车里面了,后来王姐给了钥匙我就坐了进去,在你回来之前一直就没下过车。没准车的保险杠之前就有些毛病吧?就跟那车门一样,王姐说车门已经修好,还不是把扬帆给甩了出去?二手车就这样,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张西瓜说完,扬帆却一皱眉:“不对,我记得很清楚。丁羽开车出去的时候车的位置不是现在停的位置,而是在咱们回来后停到了现在的地方,但你我刚才看的很清楚,电视里面车就是在现在的位置,这又怎么说?” “王姐家的院子就这么大,停车的位置也就那么多,每个来买二手车的人好歹都要试下车吧?出去转一圈回来乱停也是很正常啊,咱们这车不也是这样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王姐家门前装着摄像头?咱们屋子里的电视连接着摄像头,所以就看到了电视里那一幕。” 张西瓜说完,丁羽立刻摇头:“不对,不对,你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想想看,首先我们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王姐,还有电视里演的可是白天,虽然没看出上午还是下午,但是绝对不是晚上,更不会是现在。” “没准是前几天录下来的,今天碰巧电视出点毛病,咱们就看到了。”张西瓜很是不服气,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 丁羽还是摇头:“就算是王姐为了安全家里安了视频设备,可你不要忘了,这台牡丹电视机比你我的岁数都要大了,根本不可能连接这么先进的设备。而且最主要的还是在王姐身上,那个女人虽然背影很像王姐,但是你我都看的清楚,她转过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王姐的脸孔,我还是感觉这是那个剧组借王姐家拍的电视剧。” 扬帆沉思一下:“可是为什么电视会自动换台?而且换到的台正好是这个电视剧?丁羽,遥控器在你手上,挨个台找一遍,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个电视剧。” 丁羽嗯了一声,开始换台,这时候电视变得很是正常,再也没有出现刚才出现的情况,丁羽从头摁到尾,却没发现任何台再演他们看到的电视剧。她不甘心又摁了一遍,但是所有的电视台都没出现他们曾经看到的画面。 丁羽还要再摁,张西瓜一把抢过来开始摁,一边摁,一边嘟囔:“怎么会没有呢,明明看的很清楚的,不可能没有的啊?”他摁的要比丁羽摁的快上许多,很快摁过去,他们看到的那个电视剧还是没有出现。 丁羽瞪了一眼张西瓜:“你摁那么快干什么?也许播放电视剧的台正在插播广告,你这么快摁下去,就算有也被你错过了。还是我来摁,咱们一个台一个台的仔细看,要是广告就等广告过去在看。” 接着三人又从第一个台看起,这次按照丁羽说的,所有人都耐心的看着,有插播广告的就等着,可一个多小时过去,看到了最后一个台,还是没有她们看到的画面,这下丁羽也有些发慌,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西瓜切了一声:“我刚才数了一下,电视一共能收到四十多个台,照你那么个等法,挨个台看过去,一个小时都不够。或许人家演完了,换别的节目了呢?这可是说不定的事。我看咱们就是多心了,电视是个死物没有信号啥也播不出来,凑巧罢了。真想搞清楚这件事,明天早上问问王姐有没有人在他家拍过电视剧不就一切都搞清楚了吗。” 张西瓜这么说,丁羽跟着点了点头,但扬帆的心中却总感觉很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巧合太多了,在大山中长大的他,从来不相信巧合,他在设计陷阱的时候,其实设计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所以他相信,太多的巧合只能是一个陷阱。可他们三个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又会给他们设置陷阱呢?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接着他又想起白天电视里的那则新闻,还有车里收音机的新闻,他们到这个地方还不到一天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巧合,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但不是巧合又会是什么呢?扬帆愣愣想着,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 张西瓜见他一直沉默,知道他在想这件事,忍不住道:“你别想了,想能想明白吗?你要是真把这当回事,现在就去问问王姐去,省的你晚上睡不着觉。” 此时的扬帆还真有一股想去问王姐的冲动,张西瓜说完,他抬起头刚想说要去找王姐,却看到丁羽的脸上已经有倦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想必这个时候王姐早就睡下。 扬帆想了想,无奈道:“太晚了,不能打扰王姐了,对了,你俩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相貌了吗?” 丁羽点点头:“我看清楚了,那男的三十五六的样子,留着八字胡,穿着是一件蓝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绿色的旅行包,戴着个眼睛,是个圆脸,长相很普通,但一看上去就是搞艺术的,对了,他前面还挂着一个黑色的索尼相机包,我估计是个摄影师。” 张西瓜听丁羽描述那个人,立刻道:“没错,我看到的跟丁羽看到的一样,那人就是这么个打扮,没什么太特别的。” 扬帆点点头,向外看了一眼,夜色已经越来越深沉了,但是不远处仍旧有机器的轰鸣声,想必是有什么工程,这个时间王姐早就睡下,心中的疑惑也只有等明天见到王姐才能搞清楚。但不知为什么,扬帆心中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很是烦躁,想了想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脑袋,闷声道:“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六章 昨天?今天? 太多的疑惑压在扬帆心头,这一夜睡的并不好,几件事乱糟糟的堆在脑袋里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好久才算勉强睡去。虽然睡着但睡的也不踏实,总感觉在这老房子里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偷看着他,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算是睡得沉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上午,扬帆没有起来,丁羽和张西瓜也都睡了一个懒觉。 扬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张西瓜还在呼呼沉睡,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扬帆本想把他叫起来,可想起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心中一软,没有叫他,自己洗漱了一下,走出房间。下了楼他就四处寻找王姐,昨天的谜团他想搞清楚,搞清楚王姐家里到底有没有拍过电视剧。 王姐不在楼下的大厅里,桌子上放着三碗牛奶还有面包,一看就是为他们几个准备的。扬帆看到王姐竟然还给他们准备了早餐,心中一暖,走到餐桌前吃了个面包,喝了碗牛奶,走出了小楼。他没有呼喊王姐,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急在这一会,等见到王姐再问也不迟。 走出小楼阳光已经是**辣的了,扬帆伸展了几下身体走到越野车旁边,车子的前保险杠已经撞的变形,凹进去好大一快,不修理一下实在是太难看了。扬帆并不在意难看不难看,他想知道保险杠在昨天没撞车之前是不是就有毛病?可他压根就没有接触过汽车,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扬帆是个认死理的人,虽然看不出来,还是仔细的擦着保险杆,希望能看出个蛛丝马迹来,就在他跟保险杠较劲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他下意识的抬头向门口看去,就见王姐听到门铃声走出了小楼。王姐穿的这身衣服就是昨天电视里看到那个女人穿的那身衣服。扬帆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动也不动的盯着门口。 王姐家的院子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很清楚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门却是老式的铁门。所以看不清楚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 王姐快步走到门前还是那几句话:“您是来住店的,还是来买车的?” “我是来住店的,你家的老房子保养的挺好的,正好我可以拍几张照片。”说着话,王姐将那人让了进来,这人一进来,扬帆仔细一看顿时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就见这男人三十五六的样子,留着八字胡,穿着是一件蓝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绿色的旅行包,戴着个眼睛,是个圆脸,胸前挂着一个黑色的索尼相机包。 这个人赫然就是昨天电视中出现的那个男人。 虽然昨天晚上扬帆并没有像张西瓜和丁羽看的那么仔细,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男人的的确确就是电视里的人。接下来男人跟王姐开始谈价钱,扬帆听的很清楚,王姐跟这个男人说的是一天三十,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这个时候要还是说巧合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此时的扬帆竟然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王姐带着男人向小楼走去,扬帆这才醒悟过来,他怕惊扰了两人跟在身后回到了自己屋子,张西瓜还在大睡,扬帆上去一把拽起他:“别睡了快起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张西瓜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扭头看向扬帆问:“童儿,可有人来拜访?”一副诸葛亮等刘皇叔的架势。 扬帆见他装模作样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太阳都晒**了,还睡?快起来,昨天电视里的那个男人来了。” “来了?谁来了?”张西瓜有点发懵,随即一蹦而起:“你是说昨天电视里那个男人真的出现了?” “出现了,一模一样,电视里播出的就是今天的情景,那个男人的的确确就是电视里的那个男人,连身上穿的衣服,相貌没有一丝差别,甚至他和王姐说的话都一样,昨天电视里演的已经活生生的上演了。” “不会真的发生了吧?带我去看看!”张西瓜跳下床忙乱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跑,扬帆一把拽住他:“你就这么去还不把王姐和那男人吓到了?现在那男人已经住了进来,那就不着急,你先去洗漱,我去叫丁羽。” 扬帆说完去叫丁羽,丁羽就住在他们隔壁,对门就是她的房间。扬帆还没等去敲门,丁羽正好推门出来,这时候扬帆刚举起手要敲,丁羽打开门见扬帆这个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到我门口摆造型啊?” 这时候旁边的房间里传来王姐和男人谈话的声音,扬帆也不多说拽着丁羽回到他房间,关上门才道:“王姐家来客人了。” “王姐家是开旅馆的,来客人很正常啊。”丁羽也有些发懵。扬帆苦笑一下:“来客人是很正常,但是来的就是昨天晚上电视里那个男人还正常吗?” 扬帆说完,丁羽打了个激灵:“不会吧?真的是那个男人吗?”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接着扬帆把自己看到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说完正在洗脸的张西瓜突然放下脸盆道:“不对啊,昨天电视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可不是王姐,而且你说你一直站在越野车旁边,可是电视里没有看见你啊,别说是你,车旁边根本就没人,但是今天你也出现了的啊。” “可是王姐今天穿的衣服就是昨天电视里那个女人穿的衣服,连颜色都没有变,而且就是那个男人,看他俩的样子以前并不认识,如果只是拍电视剧,演员还有必要再穿着同样的衣服来一次吗?” 扬帆被他问的愣住,想了下道:“不管怎么样,事情的确发生了,而且很诡异。” 丁羽拽了一下扬帆:“调查调查去。”说着也不放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两人顺着王姐的声音走到旁边的房间。房门大开着,丁羽满脸笑容走过去,朝里面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收拾东西的男人果然就是昨天电视里出现的那个。 丁羽也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甜甜的朝正在介绍的王姐一笑:“王姐,来新客人了?” “是啊,这位是吴凯,是个摄影师,今天早上刚到的。”吴凯听到王姐介绍他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热情的朝扬帆伸出手:“你们好,我是吴凯,咱们现在是邻居了。” 扬帆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很僵硬,丁羽眼珠子一转笑着问:“吴大哥,听王姐说你是摄影师,走的地方不少吧?你也是第一次来宣化?” “呵呵,我们这行不就是挣个辛苦钱,地方是去过不少,但是宣化还是第一次来,看你们的样子都是学生吧?到这边来旅行?”吴凯显得很热情也很随和,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丁羽笑着道:“是啊,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去内蒙玩了一圈,刚玩回来这不就先到这里休息几天。吴大哥你准备在这呆几天啊。” “这次是给一家杂志社拍照片,怎么也得住上一个星期吧啊。” 正说着话,张西瓜急匆匆的赶来,他伸头朝里面一看,见吴凯跟昨天电视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忍不住喊出了声:“啊!真的是你,这太巧了吧?” 吴凯见他认识自己的样子,楞了下问:“我认识你吗?” 张西瓜这才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急忙道:“不好意思,你长得跟我一个朋友太像了,我认错人了,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我那朋友根本没你帅,呵呵,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吴凯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这人长的普通,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人,很多人见到我都说像他认识的朋友,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王姐见他们聊的热闹,笑笑道:“快到中午了,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午饭。”几人送走王姐,吴凯想收拾东西,但扬帆三人就是赖在他房间不走,他也不好意思收拾,又互相聊了几句,丁羽问:“吴大哥,你在那个杂志社啊?宣化有什么好景象让你来拍的啊?” 吴凯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却突然显得很贼,他摇摇头:“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由的摄影师,顾客需要什么,我就会去拍什么,这次来宣化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来拍风景和人物,而是来拍老房子的。” “吴大哥真的是第一次来宣化?”扬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吴凯楞了一下:“是啊,我的确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有没有知名的模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景色,以前的确是没来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丁羽见吴凯起了疑心急忙道:“没有,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我们对你这个行业挺好奇的,随便问问,吴大哥我们刚出校门对一切都很好奇,你别介意,对了,你来这是要拍王姐家这样的老房子吗?” 吴凯呵呵一笑:“我要拍的是什么,估计你们谁也猜不到,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的。” “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信的?吴大哥你说说看。” 吴凯对丁羽印象非常好,想了下道:“行,咱们能遇到一起也是有缘,我先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等我休息一下跟你们说。” 吴凯这么说无疑是下了逐客令,丁羽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吴大哥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回头咱们再聊。”说完拽着扬帆和张西瓜往回走。 回到屋子丁羽将门关上,深吸了一口气,惊奇的道:“没错,吴凯就是咱们昨天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第七章 古怪的摄影师 张西瓜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和扬帆不是傻子,看出来吴凯就是昨天电视里的那个男人了,可这怎么会呢?昨天电视里竟然能播放出今天即将发生的事,这太奇怪了吧?但最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男人是那个男人,但那个女人却不是王姐啊,这一点我相信大家也看的很清楚。我有点懵了。” 丁羽沉思了一下,眼睛一亮道:“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咱们昨天看到的的确是电视剧,而电视里面的那个男人,是另外一个演员,只不过长的比较像而已。” “就算像,也不能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吧?何况我亲耳听到他和王姐的对话,跟昨天晚上电视里的对话也是一模一样,难道这还能说是巧合吗?” 扬帆说完,丁羽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还是直接去问王姐比较好,如果王姐说这里的确拍过电视剧,那这一切就都解开了。” “不对,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如果这个剧组真在王姐家拍过戏,王姐不可能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你们看王姐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见到陌生人的样子,这一点是错不了的,所以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几个人吵嚷了几句,谁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丁羽和张西瓜两人吵的不亦乐乎,一个人提出一个想法,另一个人立刻就会推翻,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头绪,但总归就是两点,巧合,推翻巧合。 扬帆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两人的争吵道:“这么吵就能吵明白了?算了,你俩也别吵了,干脆直接问问王姐去,看看她家里到底有没有拍过电视剧。” 扬帆推门走出去,丁羽急忙跟了上来,张西瓜楞了一下也追上。三人到楼下在厨房里找到正在做饭的王姐,这时王姐套着围裙正在削土豆皮,抬头见他们三个进来,笑笑道:“都饿了吧?在等会,很快就做好了。” 丁羽上前拿起一个土豆帮着削皮道:“不饿,不饿,我们三个闲的没事干,过来帮厨的,对了王姐,家里面就你和孩子还有老人啊?” 王姐听见丁羽问,黯然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是啊,家里人少,不过也清净,你们别帮忙了,王姐一个人干就行了,你们出去玩玩,等吃饭了我叫你们回来。” “别客气王姐,我们刚从草原上玩回来,都玩累了,这两天正好休息休息,对了王姐,昨天我们看电视里有一家的老房子特别像你家的房子,但看上去还没你家保养的好呢,你家的老房子保养的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剧组来你家借房子拍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啊?” 王姐朝丁羽微微一笑:“你这傻孩子,宣化这个地方又不是什么大城市,你在看看周围除了我家是老房子,旁边那还有老房子?都盖成小楼了,那有什么剧组到我这来拍戏啊。要真是有剧组来借我家老房子,你姐我不就发了啊,还用得着开这个招待所,卖这些二手车啊。” 王姐的语气神情不像是说谎,何况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是他们三个还是希望听到王姐说这里有人来拍过戏,否则电视里演的那些,真的就没法解释了。 听到王姐否定,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张西瓜沉默了一下问:“王姐,今天来的这个客人你以前见过没有?” 张西瓜这么一问,王姐也觉得有些不对了,疑惑的看着他问:“没有啊,我这里地方很偏僻,就算是秋收的时候来收羊毛的老客也不会多,吴凯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张西瓜被王姐一问,显得有些慌乱,急忙道:“没什么,我就看这人长得像我朋友,随口问问,这不没事瞎聊天嘛。” 王姐点点头也没多想,笑着道:“我这个地方偏僻,来的人很少,就我们祖孙三辈在这生活,孩子要上学,老太太岁数也大了,平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们来了,王姐挺高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王姐轻声的说着,语气之中已经有些幽怨了。 听着王姐不停的说下去,所有人都感到为她心酸,王姐这个年纪正是不大不小的年纪,如今却带着孩子老人,还要挣钱,要保持住这个老房子,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丁羽感觉气氛不对,忙笑了笑道:“王姐,这不也挺好吗?你不知道现在大城市里房价有多高,一线城市的房价都2万多一平米了,很多人干一辈子连套房子都买不起,你在这里有这么大个房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而且生活的也轻松,多好啊。” 王姐勉强笑笑:“这房子是我老公留给我的,也算是唯一的念想了,这是他们家的老宅,光维修就是一比很大的费用,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挺不下去了,还好总算是坚持过来了,可是这房子我们也住不多长时间了。” “为什么啊王姐?”张西瓜好奇的问。 “最近政府要在这修一条高速公路,正好通过我家,所以房子是保不住了,但是政府给的价钱还是很公道的,也足够我们在城里在买套房子了。可是老房子没了,旅馆和二手车都做不成了,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生活呢。”王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心酸,很久都没人陪她聊过天,这一聊情不自禁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王姐说完沉默了一下,随即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勉强一笑道:“看看,我说这些干什么?好了你们几个出去玩吧,我一会就做好饭了。” 三人没走,都留下来帮王姐忙活,扬帆帮着淘米,一边问:“王姐,晚上的时候我听见河边上有人在施工,是不是就是在修路啊?” “是啊,要从河上面架个桥…….”几个人聊着天,王姐开始炒菜,这时候扬帆他们也干不了什么了,呆在厨房里反而添乱。王姐将他们三个撵了出去,三人一出来就见吴凯站在门外打量老房子,张西瓜自来熟的上前打了个招呼:“吴哥,没睡一会啊?” “刚收拾完,等吃晚饭再睡。”吴凯回应着却还是打量着老房子。 丁羽看着吴凯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走过去问:“吴大哥,你来到这到底是拍什么的啊?看你神神秘秘的还不跟我们说?到底是什么啊?” 丁羽的连番催问下,吴凯笑了笑:“我说了,你们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吴大哥你说,我们听着。” 吴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只要有主顾出钱,什么都拍,模特也拍,风景也拍,但这次却不是拍这些,是为了惊悚杂志社来拍灵异照片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照片。” “鬼,鬼照片?吴大哥,这世界上那有什么鬼啊?” 丁羽经历的怪事也不少了,却装出一副惊讶样子好奇的问,别看丁羽平时咋咋呼呼的,没想到却还是个演技派,她这副惊奇的样子,使得吴凯很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没鬼,可这杂志社的老对头异闻杂志社不知道在那整到了几张说是鬼的照片,销量立刻就上去了,所以惊悚杂志社的老板开始重金悬赏,说谁要是能拍到鬼照片他愿意出价十万买下来,要是质量好,价钱不是问题。这么大的诱惑我也忍不住想碰碰运气,这不就来了这了吗。” “宣化有鬼?在那?你能看见吗?”丁羽好奇的问,扬帆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昨天刚发生了三件离奇的事情,今天这个吴凯就到了这里,难道这个吴凯知道些什么? 吴凯听到丁羽问,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有鬼,也是瞎碰运气,但是来之前我还是做了一番调查的,宣化城这一个月里死了四对新婚夫妇,我在想,要是到这些刚死人的屋子里去照相,没准就能照到鬼照片,就算照不到拍下来这些屋子里的阴沉气息,或许别的杂志社也有要的,这不就来了吗。” 吴凯的解释令张西瓜很不满意,皱眉道:“全世界那都有死人的,那个城市一天不死百八十个的?你去太平间照相不是更容易照到鬼照片吗?” 吴凯摇摇头:“我家就是张家口的,本来离这也不远,而且我也研究了,一般正常死亡的人据说是照不到影子的,只有猝死的才能照到,而且你们想啊,这四对新婚夫妇刚结婚就突然死亡,他们肯定不甘心啊,所以要是真有鬼魂的话,应该还会留在屋子里。” 扬帆忍不住问:“一个月内,四个四对新婚夫妇,一个星期死一对,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可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警察的事,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要是能照到鬼照片最好,照不到,在去别的地方呗。就算都照不到,就当初来来旅游了,我就是这么个想法,所以照到了,我会很高兴,照不到我也不会很沮丧。” 扬帆点点头突然问:“吴哥,既然你是有备而来,那你知道这些新婚夫妇是怎么死的吗?” 第八章 预示 吴凯摇摇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在网上听朋友提起这件事的,据说死的这四对新婚夫妇都是因为新郎突然发疯杀死了新娘子,然后自杀。案件是挺离奇的,但是新郎为什么会发疯,谁也不知道,到现在也没个结论。” “一个月内死了四对新婚夫妇,还都是新郎杀死的新娘子,然后新郎在自杀,这就有点奇怪了。但是四对新人的新房也都有门的吧?你怎么能进去拍照?”张西瓜好奇的问。 张西瓜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这下吴凯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偷偷进去拍几张照片没什么的吧?何况来的时候我找朋友调查了一下,四对新婚夫妇中只有一对跟父母住,其他的都买了新房,现在处了事也没人住,偷偷进去拍几张照片就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没抓住了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吴凯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可张西瓜还是不依不饶的问:“你怎么偷偷进去?难道你还会穿门而过啊?” 这下吴凯更加尴尬,被张西瓜追问的实在有点受不了,无奈的说:“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不能穿墙而过了,我配了把万能钥匙,深夜十二点去照相,那会人都睡觉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讨论到这吧,我也是混口饭吃,何况也不拿他们家东西,就是拍几张照片嘛。” 丁羽早就看出了吴凯的尴尬,忙上前打圆场:“行了,你们别问了,吴大哥这也是没办法不是,我觉得这办法挺好,到那偷偷拍几张照片就走,又不是什么大事。” 扬帆和张西瓜也觉得问的有点多,都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时候王姐走出门招呼大家吃饭,饭桌上大家瞎聊了会,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午饭王姐做的挺丰盛,几个人吃完饭丁羽帮着王姐去刷碗,他们三个又聊了会,吴凯晚上还有事要去休息会,张西瓜和扬帆回到了房间。 没多大工夫丁羽回来,张西瓜立刻关上门小声对他俩道:“王姐说她家从来没人来拍过影视剧,那昨天咱们看到的就不会是假的,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扬帆皱眉道:“但是电视里除了吴凯外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都是不认识的人,这就太奇怪了,要说房间里的电视真的能够预测以后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显示出真实的一面?而只是显示吴凯?还有,昨天发生了古怪的事情,今天吴凯就出现,而且还要去拍鬼照片,照的还是四对刚结婚就死亡的新婚夫妇,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也举得有点诡异了?难道这台电视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吗?”丁羽说完,扬帆和张西瓜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张西瓜站起来道:“打开电视,看看今天还有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丁羽摁开电视扭头问:“我们看那个台?” 扬帆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景,沉声道:“随便一个台,我记得很清楚电视一开始是好好的,接着闪了几下才跳到那个画面,咱们刻意去找是找不到的,那就守株待兔,等着看电视还会不会像昨天一样。” 丁羽点点头,随便摁了个台,这是一个市级台,里面正放着前几年的老电视剧。三个人坐到床上,心里都觉得无比怪异,动也不动的看着电视,生怕错过什么。但是电视却一直都很正常,一直放着那个老电视剧,连放了三集,还有继续放下去的意思,时间一长三个人都有些放松,扬帆更是犯困。 “西瓜,丁羽,你俩先看着,要是出现了奇怪的画面就叫我,我先休息一下,昨天没有睡好。”说完扬帆闭上了眼睛,丁羽和张西瓜答应着也都不由的打起了哈欠。张西瓜又坚持了会,也感觉困顿的不行,朝丁羽道:“我也迷糊一下,你先盯着,有事叫我起来。” 这会正是午睡的时间,丁羽也困的不行,见他俩都要去睡,很不满的嘟囔:“你俩都去睡了我怎么办?这破电视剧也太没意思了,我换个台看看。”说着摁了一下摁扭,电视随着她手指换了个频道,画面却是漆黑一片,可接着画面突然出现四个人拿着电筒走进一个房间。 丁羽也没在意,看着电视大大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还没打完,双眼就盯住电视动也不动,楞了一下,急忙摇晃身边的扬帆:“快起来,快看,吴凯出现了。” 扬帆和张西瓜被她这一嚷,都是浑身一激灵坐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半点睡意,瞪着眼睛看着电视屏幕,这时电视里屏幕上依然是漆黑一团,其中一个男人的电筒光亮下,照到一个正在架相机架的男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他们三个都看的清楚,那个正在摆弄相机的人正是吴凯。 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继续往下看,但是屋子里太黑,一点光线都没有,基本是黑屏,只有三道手电筒的光芒晃来晃去,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吴哥,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要把手电筒全关了啊?” 吴凯晃晃脑袋:“这屋子太黑,一点光线都没有,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拍不下来啊,幸好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带来一个瓦数极低的荧光灯,你们帮我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台灯,把灯泡换上,等到十二点咱们就能拍了。” 接下来其中一个人找到一盏台灯,换上荧光灯泡,台灯一打开,几个人的相貌出现在他们三个眼前,就见这是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年纪跟他们三个差不多,但是脸孔却不是三人的脸孔,张西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道说这三个人,就是代表咱们三个?” “别说话,继续往下看。”扬帆说了一句,三人继续向下看,这时候电视里没有了一丝动静,四个人都静静的坐在地上等着十二点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视里四个人没有一丝动静,他们三个紧张的看着,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过了半天电视里其中一个男的开口道:“马上就到十二点了,准备吧。” 吴凯点点头站起来,把相机对准屋子的东面。眼看就要到十二点,突然屋子的门被人拧开,电视里的四个人吓了一跳,这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们被打开屋子里进来一个人,这人并没有开灯,也跟他们一样小心翼翼的进来。 扬帆三人看的清楚,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这女孩子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一条肥大的绿色迷彩裤,上身是一件宽松黑色的夹克,脚下蹬着一双登山鞋,马尾辫,瓜子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在荧光下竟然反射出光芒。 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电筒,弯着腰进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看上去就不是这家的主人,她进来看到荧光下四个像鬼一样的人正盯着他看,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接着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其中一个男人毫不客气的问,仿佛这是他家一样,丁羽皱眉道:“这人这个德行怎么那么像西瓜?”她话刚说完,电视突然闪动几下,画面开始扭曲,接着一阵雪花点亮起,屏幕上再也没有了画面。 这段画面播了有二十分钟,随即消失不见,接着又跳到另外一个台,丁羽惊讶的道:“那个男的就是吴凯,那另外那三个人都没见过,难道是咱们吗?我总觉得那个挺能得瑟的小子,很像西瓜,说的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得瑟的德行更是一点都不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呸你才能得瑟呢。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电视里演的不就是吴凯去拍鬼照片吗?而且他身边还多了三个年轻人,正好咱们也是三个人,这里面肯定有联系,而且那三个人也是两男一女。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扬帆沉默半响,盯着电视的眼神却变得凶狠起来:“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又碰上古怪的事了,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这个电视能够预见到未来的话,为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张西瓜摇着头,脸上惊奇的道:“太古怪了,太古怪了,咱们到了这里就开始发生怪事,难道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等着咱们吗?” “会不会是鬼魂作祟?”丁羽好奇的问。 张西瓜摇摇头:“不会,我和扬帆身上是有令牌的,一般鬼物是不敢靠近的,就算有鬼物作祟,那这也不是一般的鬼物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咱们三个牵扯进来,就像扬帆说的,难道有东西在等着咱们的到来?” 丁羽沉默一下:“不对,我感觉电视只是想告诉咱们什么,要说有什么东西我还是不相信的,你们想想看,四对新婚夫妇,在一个月内死亡,而且死法一样,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这些事是发生在咱们没来之前,或许这阵子电视一直都这样,只是这房间里没有人住,恰巧被咱们赶上了。” “这些都是猜测,我们不能靠猜测解决问题,这件事既然让我们赶上了,就要查清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晚上跟着吴凯一起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不管多难理解的事情,总有一个原因在里面。” 扬帆说完,张西瓜和丁羽一起点头:“好,那我们晚上就跟着吴凯一起去拍鬼照片。” 第九章 拍照片 晚上要行动,三人各自回房睡觉,一直睡到王姐叫吃饭才起来。这会天色已经擦黑,虽说现在是夏天,但在宣化这个地方天气并不太热,尤其是晚上更是凉爽,三人胡乱洗漱了一下下楼,楼下吴凯和王姐在等着他们,却没有见到小雅。 吃完饭吴凯转身上楼,扬帆三人也赶紧吃了几口饭离开。来到吴凯房间丁羽敲了敲门,听到让进去的声音推门而入。三人一进来就见吴凯在摆弄一个很专业的相机。吴凯见他们进来,微笑着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羽到靠窗边的藤椅坐下不好意思的道:“吴哥,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想跟着你去看看拍鬼照片,这件事我们都都很好奇,你就带我们去吧。” 吴凯摇摇头:“这可不是去玩的,虽然我对鬼魂之说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人多阳气就盛了,要是大家都去就算有鬼也被吓得不敢出来了吧?在说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们还是别去了。” “我们好奇啊,长这么大还没碰见这样的事,吴哥你就带我们去吧,我们保证不添乱。何况吴哥你也不确定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要是有的话,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我们去了有什么事还能帮一把,就算没有也能帮你打打下手啊,你就带我们去吧。” 丁羽的哀求并没有打动吴凯,他还是摇头:“这种事情,那有一帮人去的?况且人一多没准会出什么乱子,目标也就大了。还是我一个人去目标小,你们别胡闹,等我拍回照片来给你们看。” 吴凯说的很是坚决,根本不同意他们跟着,丁羽无奈的看了一眼扬帆和张西瓜,他俩都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丁羽沉思了一下,突然抬起头对吴凯道:“吴哥,这事我实在是太好奇了,非常的想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是一个自由的摄影师吗?你这次拍的照片,我们收购了,不管你拍得到鬼拍不到鬼,只要你带我们三个去照相,我就给你十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你是说你要雇我?”吴凯不可置信的看着丁羽问:“你还都是学生吧?那来的十万块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你要是晃点我了,我那上说理去啊?” 张西瓜嗤笑一声:“吴哥,你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是谁吧?我告诉你,她爸是北方制药的老总丁建明,对她来说这十万块钱算什么?还不是九牛一毛。” 吴凯还是有些不信,疑惑的看着他们:“就算是丁建明的女儿,也不能花十万块钱就为了个玩吧?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何况你又怎么证明你是丁建明的女儿?” 丁羽摇摇头:“我证明不了,但你只要告诉我你的账号,我现在就让人往你的卡里打十万块钱,你收到钱就带我们去怎么样?吴哥你想想,你这么做不吃亏,就算你照不到鬼照片这,一趟你也没白跑,要是你真照到了鬼照片我们也不要你的,你还是可以拿去卖钱,你还有什么顾虑?” 丁羽的口才极好,几句话真的就把吴凯说动了,其实他这一次来是因为家里急需用钱,纯属是来碰运气,否则他也不会冒出这么荒唐的念头。丁羽的话极具鼓动性,不管他这次能不能拍到想要的照片,起码不会空手而回了。想到这里吴凯点点头:“那你现在就让你家里人把钱汇到我的账户上。”说完给了丁羽一个卡号。 丁羽笑笑,掏出手机给丁建明打了个电话,从丁羽的说话中扬帆和张西瓜都感觉到丁建明很高兴,父女两个说了几分钟丁羽才说到正题,让他父亲往吴凯的账号里现在就打十万块钱。而丁建明什么也没问,答应她马上就办。 过了几分钟丁建明打过电话来,说钱已经打到了账号里,随后两人又聊了会丁羽才放下电话。吴凯听的很清楚,却还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丁羽,丁羽得意的一笑:“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找个网吧你就能查到,这下可以带我们去了吧?” 吴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相信你了,不是吴哥贪钱,实在是家里着急用钱,好了,我相信你,也不用特意去查查了,晚上我带你们去。” “那怎么行,这种事还是查查的好,西瓜你带吴哥找个网吧查查。”张西瓜一楞:“干什么这跑腿的事都是我去?” 扬帆推了他一把:“你跟吴哥去吧,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 张西瓜很不情愿的和吴凯出门,扬帆和丁羽各自回到房间准备了一下,既然晚上要出去就不能随随便便了,何况电视中还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扬帆穿上了从丁羽家带来的黑色特警服和军用皮鞋,带上弯刀准备好电筒,静静等着张西瓜回来。 过了有二十分钟张西瓜回来,一进门见扬帆已经穿戴好,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行了,已经确定了,真没看出来吴凯是个这么认钱的人,十万快啊,十万块都够咱们买辆新车的了。就带咱们去拍个鬼照片就给了他十万块,亏死了。要我说,就不能等他走了咱们自己进去,开锁我也会啊。” 扬帆笑了笑:“这话刚才你咋不早说?估计你也没反应过来吧?好了,既然钱都给了,就别说那么多了,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个啥?” 张西瓜斜看了扬帆一眼,嘿嘿一笑:“对啊,又不是花咱们的钱,我心疼个啥。换衣服,换衣服,晚上去看看,看看还会不会出现电视里那一幕?” 张西瓜换好衣服,丁羽也换好衣服进来,她一进两人的房间就是一楞,张着大嘴道:“你俩还真是配合电视里演的啊,怎么穿的跟电视里的一样?” 张西瓜看了她一眼:“还说我们,你不是也跟电视里穿的一样。” 张西瓜说完三人都是一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个人穿的衣服果然跟电视里那三个年轻人一模一样,丁羽呆了一下:“不行我们就换身衣服去吧?“ 扬帆叹息一声:“算了,都已经换上了,就别麻烦了,要是事情发展跟电视里演的一样,换不换衣服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就这样吧。” 三人沉默了一下,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张西瓜打开电视,希望在出发前能看到那神秘的电视台,但电视却一直都很正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吴凯来叫他们三个。四个人偷偷出了王姐家往城里走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郊区,出租车不是很多,走了好久才碰到一辆,宣化城不大,没多大的工夫就来到一个叫宣城家园的小区。 下了车,吴凯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先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的东西,确定无误才向里面走,四个人小偷一样的溜进去,爬到四楼打开房门。扬帆跟在最后小心将门关上,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 他们怕被别人发现,谁也没开灯,屋子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吴凯小声的告诉他们不要乱走动,接着开始架相机架。扬帆举着电筒打量了一下中厅,房子是新房子,里面装修的很是温馨,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但此时屋子里却透着死一样的寂静,那些崭新的家具在电筒的光亮下像是一个个择人而嗜的怪兽。 扬帆看不出这屋子里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刚想要去别的屋子看看,就听张西瓜问:“吴哥,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要把手电筒全关了啊?”扬帆心中一紧,小声道:“西瓜还记得电视里那个年轻人说的话吗?” 张西瓜猛然想起来,惊讶的张大嘴再也不出声,可吴凯却听到了他的问话,摇摇头道:“这屋子太黑,一点光线都没有,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拍不下来啊,幸好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带来一个瓦数极低的荧光灯,你们帮我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台灯,把灯泡换上,等到十二点咱们就能拍了。” 两人的对话,完全跟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扬帆沉默一下四处找了个台灯,换上荧光灯泡,接着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他想知道,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会不会进来一个女孩?如果真有一个女孩子进来了,会不会是他们看到的那个? 他们三个知道电视里发生过的事,再也没人说话,只有王凯不断的调试相机,中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挂钟,是一快电子挂钟,很可爱的水果脸,没人说话的环境中,挂钟秒表转动声在屋子里格外清晰。时间一点点过去,扬帆看了一眼挂钟,眼看就要到了十二点,就在他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房门拧动的声音,他心中一惊躲到一边用手电晃了晃张西瓜他们,示意把所有的电筒都关掉。他们刚把电筒和台灯关掉,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孩举着电筒小心的走了进来。 第十章 神秘的女孩 中厅想要藏起四个人不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扬帆并没有让大家躲起来,而是自己躲到一个进门看不到的位置上。女孩悄悄进来,小心关上门举着电筒四下一照,突然见屋子前面站着三个人,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沉声问:“什么人?” 扬帆很清楚的记得电视里女孩第一句话问的是,你们是什么人?现在问的是什么人?看来这个怪圈还是被打破了。既然是这样,电视里的预示就代表是可以改变的,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要是一切都按照预示的发展,还真有些不之所措。 “你又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张西瓜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女孩冷哼了一声伸手摸向后腰,扬帆十分熟悉这个动作,自己要动手的时候也是从后腰抽出弯刀,他来不及多想举起电筒直直向女孩子脸上照去。 电筒的光芒照在女孩眼睛上,扬帆就听到“啪!”一声脆响,接着手心一麻电筒被女孩子手中一根长鞭抽落到地上。扬帆一惊快速摸到后腰,刚把弯刀抽出来,女孩手中鞭子直奔他面门而来,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女孩手中的鞭子像是长了一眼睛一样,而且又快又急又狠。 扬帆无奈的扭头闪过鞭子,抽出弯刀刚想扑上,张西瓜弹弓压上玻璃弹对准女孩沉声道:“别动,再动打死你!” 女孩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手中的长鞭像条毒蛇一样快速跳起,抽在张西瓜手腕上,张西瓜哎呦一声扔掉弹弓,扬帆趁这个机会快速窜上去,刚到女孩子身边,就听她冷冷道:“在靠近我就勒死你的同伴!” 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很好听,但语气中却有一股毋庸置疑的坚定,扬帆楞站住不动,这时候吴凯打开那盏昏暗的台灯,灯光下就见女孩手中的长鞭缠绕在张西瓜的脖子上。张西瓜一动也不动,直愣愣的发傻。扬帆心中暗抽一口凉气,张西瓜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论敏捷虽然不如自己,但是一手太极的架子足以让他自保。而且在他就在身边的情况下女孩就这么轻易的制服了张西瓜,这是什么样的身手? 吴凯见他们动起手来,忍不住着急的问:“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姑娘你是这家的主人吗?我们来这不是偷东西的啊……” 他还要在说,丁羽冷哼一声:“她不是这家的主人,跟咱们一样她也是溜进来的,她要是这家的主人会不开灯吗?” 那女孩子也冷哼一声:“我不是,你们就是了吗?快说你们是什么人,到这来干什么的?” 借着灯光扬帆打量了一下这个厉害的女孩,就见她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一条肥大的绿色迷彩裤,上身是一件宽松黑色的夹克,脚下蹬着一双登山鞋,马尾辫,瓜子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除了她手中的那条长鞭。跟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一模一样。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听说这家刚死了人,想进来拍几张照片,看看能不能拍到鬼魂的照片,惊悚杂志社正在收这类照片。”吴凯无奈的把目的说了一遍。 女孩冷笑一下,却是明显不信,指着张西瓜道:“这小子身手不错,旁边的那位更是厉害,而且他手中的弯刀不是俗物,这样的人说是来照相的,你相信吗?” 吴凯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扬帆他们不平凡的地方,如果真是一般出来旅行的年轻人,听到自己的事情多半会嘲笑,或者认为自己想钱想疯了,就算半信半疑也不会跟着来拍照片。就算能跟着来拍照片,也不会花十万块钱非要跟来。想到这里他疑惑的看了看扬帆三人,对那女孩道:“我也是今天刚跟他们认识的,我的确是来拍照片的,他们来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丁羽见吴凯这时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怒道:“吴凯,要不是你说来拍鬼照片,我们会跟着来吗?什么叫我们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吴凯听到丁羽质问,想起这个女孩子刚给了自己十万块钱,这样说的确不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女孩子看了看现场,见相机都已经架好,手腕一抖放开张西瓜,对他们道:“鬼照片不是那么好拍的,赶紧那来的回哪去吧。” 女孩说着话,却并不收回长鞭,这是一条墨绿色的长鞭,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层幽幽的光芒,使人看上去有一股神秘的色彩透露出来。长鞭上还有复杂的花纹,在这黝黑的环境中看不太清楚。虽然长鞭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但是长鞭的外形却很普通,跟普通的长鞭没有任何区别。 张西瓜捂着被勒红的脖子不服气的朝她道:“我们走不走关你什么事?你是警察吗?” 女孩冷笑一声:“你们爱走不走,不过等会要是见到什么吓人的事,可别吓的哭爹喊娘。” 女孩十分冷傲,但是看得出对他们几个并没有恶意,扬帆想了一下对她道:“我们的来历你知道了,你是什么来历就算是我问估计你也不会说。既然大家都有目的而来,为什么不能合作一下呢?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把知道的告诉你,互通有无,不是更好吗?” 女孩也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收回鞭子挂到后腰,面无表情的道:“我来干什么?有必要告诉你们吗?大家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说完冷哼一声再也不看他们几人一眼,仔仔细细的打量这间屋子。 扬帆讨了个无趣,摸了摸自己鼻子显得很无奈,吴凯看了下表,这一阵闹腾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把镜头盖拧开小声对他们道:“到时间了,我要开始拍了。” 扬帆三人走到他身后,张西瓜却一直盯着那个女孩低声对扬帆道:“这女的就是电视里那个,不仅相貌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变,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来这里,肯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扬帆苦笑一下,谁都看出这个女孩子不寻常了,且不说她胆子大的出奇一个人就敢到这命案发生的房子,就说她那一手功夫就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具备的。可是这大晚上的,她来这里干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女孩子很是倨傲,看向他们几个眼神中的轻蔑人人都看得清楚,而且大家一开始就闹了个误会,现在想要坐下来跟她好好谈谈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如此也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中厅在小荧光灯的映射下,显得幽蓝诡异。吴凯摁动快门的声音在屋子中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出声,生怕破坏了吴凯的拍摄。吴凯先是用固定角度拍了几张,接着举起相机开始在屋子里乱拍。扬帆三人怕挡住他的镜头,一直跟在他身后。如此过了十几分钟,吴凯长出一口气:“各个角度我都拍了,要是真有鬼,应该也拍进去了,咱们这就走吧。” 张西瓜惊讶的道:“就这么走了?其他的屋子不去拍了?要是鬼不在这个屋子,而是在卧室呢?我觉得既然来一趟就每个屋子都拍拍吧。” 丁羽也举得自己的十万块钱花的太冤枉了,朝吴凯道:“是啊,就这么走了?我还是不甘心,还是去其他的屋子拍拍吧。” 吴凯原本拿了丁羽的钱,想的是在中厅拍几张照片,拍到了算,拍不到反正也挣了钱。在他的心中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可现在的雇主觉得不满意,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想了下道:“也好,那我们就拍拍别的屋子。” 这家的房子是个三室一厅的格局,除了中厅还有一个餐厅和两个卧室,三人从最近的餐厅拍起,拍了半天换到卧室,几人刚进到右边的卧室就见那女孩子举着电筒在屋子里四处乱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时不时的还用鼻子闻闻,看那样子倒像是一个老道的侦探。 女孩挡在屋子里,当然不能照相,张西瓜忍不住道:“喂,你让让,要不待会照到了你,还以为你是鬼呢。” 扬帆看着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小声对他道:“这个时候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激怒这个神秘的女孩吗?” 扬帆以为女孩肯定会生气,没想到女孩却一仰头:“我出去,你们拍吧,不过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这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要是真能拍出点什么东西来,那我还真是佩服你们。”说完一挑眉毛走了出去。 张西瓜见她这么嚣张,忍不住朝她身后呸了一口:“一个臭丫头片子,得意什么?” 扬帆和丁羽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吴凯向后退了退举起相机拍照,刚拍了两张,对面的卧室里突然传来女孩惊讶的喊声:“怎么会这样?” 扬帆一惊,难道出事了?这个念头一起,忙对丁羽小声道:“你在这里陪着吴凯,我去那边看看。” 第十一章 南洋李家 扬帆走进对面卧室,就见女孩举着手电照着床头一张大的婚纱照,双眼之中全是惊讶。女孩见扬帆进来皱了下眉头:“你进来干什么?” 扬帆见他如此不客气,激起胸中那一股子傲劲,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喊了一嗓子,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吗?” 扬帆的神色很冷,原以为女孩会跟他嚷上几句,谁知道女孩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句,继续看向墙头的婚纱照。她这个模样反倒令扬帆楞了一下,他举着电筒四下看了看,这间屋子一看就是主卧室,床是新床,还有一个很别致的梳妆台,床头上面挂着一张大婚纱照,女孩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婚纱照。眼中满是疑惑。 扬帆刚想看看婚纱照上到底有什么让她那么聚精会神?还没等抬头,张西瓜闯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开始嚷嚷:“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见到鬼了?” 扬帆摇摇头示意没事,张西瓜瞪了一眼那个女孩:“大晚上的跑到别人家来的非奸即盗。”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女孩听的,谁知道女孩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盯着婚纱照看,这下张西瓜也感觉好奇,举起手中的电筒向婚纱照上一看,惊讶的喊出声:“怎么是这个样子?” 到现在扬帆已经听到两次这样的惊呼,一次是女孩,这次是张西瓜,他情不自禁向婚纱照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连他自己也楞了一下,三道电筒的光芒下就见这张原本无比温馨浪漫漂亮的婚纱照,上面竟然只有一个人,只有左边的一个男人。 诡异的是,婚纱照上明显有一个女人的痕迹,但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整个右边漂的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个大概轮廓。而照片里的男人的头部却稍微垂下扭向右边,面带微笑,一脸幸福的模样。这样的姿态,旁边肯定是有新娘子的存在,但照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扬帆不解,张西瓜更是迷茫,喃喃问:“难道这是一张照废了的照片?可是,照废了干嘛还挂在床头?要不就是有人动过手脚?”他说完,忍不住走过去就要摸摸照片,可还没等他碰到照片,就听女孩喊了声:“别动!” 张西瓜一楞,扭头问:“我动不动关你什么事?” 女孩一反常态没有跟他争吵,反而道:“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摸也等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铃。金铃非常小,样式古朴,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电筒光芒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金铃上面有一条红绳,女孩将红绳套在自己手上,轻轻一摇。 金铃发出“丁零零…”清脆明亮的声音,铃声很是动听,仔细听还能听出铃声之中有一种奇妙的韵律,随着金铃声响起,原本死寂的屋子突然变得生动起来。这一刻女孩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嘴里小声的念诵着什么,铃声和女孩子的念诵声合在一起,让人感觉此时的她突然变得无比圣洁。 女孩金铃拿出来,张西瓜的眉头就是紧紧一皱,双眼狠狠的盯着女孩,嘴角却在微微冷笑,像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扬帆见他这个模样很是好奇,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问什么,只能是静静的等着。 女孩摇了一阵铃铛,突然停下对张西瓜道:“你可以去摸一摸了。” 张西瓜却冷哼一声:“南洋李家就这么点本事吗?” 女孩子咦的一声回头,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洋李家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西瓜眼中全是敌意,冷哼道:“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是你的老冤家了。”说完从怀里掏出灵官令牌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女孩子惊奇的看了看,晒然一笑:“原来是灵官啊,不知道是阁皁山上的还是三茅山上的?” 张西瓜冷冷的看着他:“我是阁皁山的。”说完指了一下扬帆:“他是三茅山的。现在两位灵官都站在你面前了,你是不是想划下道来啊?” 扬帆听了个一头雾水,拽了一下张西瓜问:“咋回事啊西瓜?” 张西瓜哼了一声:“你师父死的早没跟你说,南洋李家是驱魔世家,却跟咱们灵官一脉向来是死对头,不过跟我们不同的是,他们是佛家一脉,深受满清政府的待见,没少迫害咱们,以前很是得意,咱们灵官见了他们都要绕着走,后来民国政府成立,李家举家搬到了南洋,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回来过,哼哼,我还以为他们要在南边呆一辈子呢?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一个李家的嫡系传人。” 扬帆听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这抓鬼驱魔的还有恩怨?还有帮派?” 张西瓜瞪了他一眼:“当然有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只要知道咱们灵官这一脉跟他们李家不对付就行了。” “可你怎么知道他是李家嫡系传人?”扬帆不解的问。 张西瓜叹了口气:“她手上有摄魂金铃,这种金铃只有三个,她小小年纪手上就有一个,肯定是嫡系的传人,现在你明白了吗?” 张西瓜还没说话,女孩叹了口气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翻那些陈年老黄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灵官和我们李家以前闹的是很不愉快,但是那么多年也没闹出过人命,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佛道之争。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除了你我还记得这些?谁还记得?要不是亲眼看见你,还真以为你是个老头。好了,认识一下,我叫李晓琪,来这是因为不想呆在南洋,四处历练来了,走到这里听说了这件离奇的案子就来查查看,既然你们不是普通人,那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张西瓜被李晓琪说的一楞,想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扬帆拽了他一下:“西瓜,你说的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要不然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一样,好了,既然是同道中人,李晓琪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张西瓜没说话,却憋了一肚子火,自己说了一大通被这丫头反驳回来,显得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其实他也是听师父提起过,也没说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只是让他以后要是见到李家的人要小心些。谁想到自己好心提醒扬帆,到成了自己小家子气,想了想气也不平,转身向那屋子走去:“我去看看吴凯照完没有?” 张西瓜转身而去,扬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朋友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李晓琪皱眉道:“这幅婚纱照的古怪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自己床头摆这么一副照片,但是我用摄魂铃感应了一下,这间屋子里并没有鬼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现在能确定的就是这张婚纱照不正常。” 扬帆点点头好奇的上前摸了一下照片,照片的表面相当光滑,没有人为的破损痕迹,但画面上女人的图像却像是被一种强力的涂料给稀释掉了一样,既然不是人为的,那会是什么情况下照片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扬帆还在沉思,李晓琪忍不住问:“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扬帆摇摇头:“我对照片不是很懂。”随即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吴凯懂啊,他是专业的摄影师,一定能看出些什么来。想到这里扬帆朝门口问:“你们那边照好了没有?照好了来这个屋子看看,吴哥你来看看这个照片。” “照完了,照完了,这就过来。”吴凯回应着,收拾了一下相机带着张西瓜和丁羽走到屋子,扬帆指了指床头上的照片道:“吴哥你来看看这张照片是个什么情况?” 吴凯用手电照了一下,立刻惊奇的道:“怎么会这样?” 扬帆无奈的摇摇头:“我们都是门外汉,看不出什么来,这里面只有你是专业的,你帮着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走光了,或者没有冲洗好?” 吴凯仔细看了看,惊讶道:“不可能啊,要是走光了,那个男人怎么会那么清晰?曝光也不是这个样子,再说谁会把一张残次的照片挂到床头上?而且你们看照片其他地方的色彩都很正常,怎么会这个样子我也搞不明白,看照片的样子,好像是有人用稀料泼在了油画上面才有的效果,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吴凯说道涂料,扬帆心中一动:“如果把涂料洒到照片上会不会造成这种效果?” 吴凯很坚定的摇摇头:“不会,除非把照片烧坏,但要是真烧坏了,照片不可能还保存的这么完整,而且你们看照片其他地方都没有烧坏的痕迹,这是不可能的事。” 说到这里吴凯眼睛一亮道:“也许这间屋子能照到什么也说不定,你们让一让,我来照几张照片。” 扬帆几人闪到他身后,丁羽拽了一下扬帆:“发现什么没有?” 扬帆摇摇头:“没有,除了电视里的播出的真实发生了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查到?” 两人的谈话传进李晓琪的耳朵,她一扭头“什么电视里的事发生了?” 丁羽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没什么。”李晓琪没理他,只是盯着扬帆,眼神里全是询问。扬帆还摸不清他的来路,咳嗽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李晓琪皱了下眉头,随即展颜一笑:“我看的出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对了,我今天刚到这里,你们住在那?介绍我一下吧。” 第十二章 李晓琪 听到李晓琪让他们介绍住处,丁羽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扬帆什么也没说看着吴凯照相轻声对他道:“吴哥,把这张婚纱照也给照下来吧。”吴凯点点头对着婚纱照上上下下的照了几下,李晓琪见他们没人应答耸了下肩膀,也不在意。 又拍了五六分钟,实在没什么好拍的了,几个人小心的走出新房谁也没有去管李晓琪,谁知道他们前脚走出小区,李晓琪后脚就跟了上来,她快步追上来拽住扬帆小声道:“咱们做的都是用样的工作,有什么情况共同分享一下啊,你不会像那个小白脸一样还惦记着几百年前的事情吧?” 听她管张西瓜叫小白脸,扬帆脸色很不善。虽然平时他跟张西瓜闹着玩的时候也这么称呼过,但是别人叫他就觉得很不舒服。扬帆是典型的东北人性格,我的兄弟我咋说都行,外人说我就很不乐意,就算我跟我兄弟打起来了,闹翻了,但是一旦有人跟我兄弟找别扭,他还是会光着膀子就上。 扬帆冷哼一声,很郑重的对李晓琪道:“你记住,你说的那个小白脸是我兄弟,听你说他我很不开心,而且我发现我兄弟并不待见你,这跟几百年前的恩怨没关系,你实在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女孩。还有,你觉得在你和我兄弟之间,我会听谁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 李晓琪看着头也不会的扬帆,没有生气反而笑笑,自语道:“这两个灵官倒是有趣的人,难道你们不带我,我就找不到了吗?” 扬帆四人自然听不到她的嘟囔,打了个车往回走,刚回到王姐家没多久,门铃声就响起,不一会王姐带着个人上来,张西瓜出去一看,王姐带着的就是李晓琪,李晓琪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见张西瓜出来,还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张西瓜“咣!”一声把门关上:“那个李晓琪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跟到这来了。” 扬帆无奈的对他道:“这旅店又不是咱们开的,人家来住店你还能拦着不让住啊?咱们不搭理她也就是了。”张西瓜犹自不平的哼哼两声:“这李家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清朝的时候没少迫害咱们,现在又出来这么个丫头,我看她就是来捣乱的。”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小心点也就是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跑这一趟,花了十万块钱,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胡乱拍了些照片就回来了。事情也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扬帆岔开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丁羽看了他一眼:“十万块钱倒是小事,咱们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看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我越来越感觉咱们好像是在玩一个拼图游戏,我相信接下来还会发生其他的事,等我们把这些奇怪的事拼起来,或许就能得到一个答案。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但我相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也不会就此结束,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反正现在大家也没什么事,无非是在这多呆几天罢了。” 张西瓜附和道:“丁羽说的没错,到了现在咱们还没有一个线索,连点头绪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奇怪。不过也不着急,吴凯不是还要去另外三家照相的吗?到时候在跟着一起去不就得了,对了,你们说那姓李的丫头到这来,会不会她有什么线索?” “不管有没有线索,你和她闹的已经很不愉快了,难道现在咱们还去找她吗?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得知了这么个事,就一头撞了过来,不像是有备而来,否则也不会住进王姐家接近我们。还有你们忘了,咱们掌握的可比她要多,起码咱们的电视里能够预知第二天发生的事,就连她都出现在电视里,这就对我们有利多了,所以我觉得李晓琪肯定会缠着我们。那我们就等她上门好了。” 扬帆说完,张西瓜一拍手:“没错,就这么办,咱们现在掌握的资源比她多多了,要想合作就得听咱们的,要么就滚蛋,没第二条路走。” 丁羽实在看不惯他俩臭屁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行了,那就这么办吧,时间不早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让王姐找个修理工来把车修修,有了车咱们行动也方便点,不用大晚上的出去找出租车。” 丁羽说完转身回自己房间,扬帆和张西瓜躺下,关上灯扬帆又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突然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电视里出现的真人都是未曾住到王姐家的人,比如吴凯和李晓琪没来之前,电视里就完整的显示出了他的样子。而住在王姐家的他们出现在电视里就不在是本人,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奇怪,电视里演的明明是他们几个人的事,但人却不是,可那几个又是什么人? 扬帆越想越纳闷,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闷头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想想没什么事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就在他迷糊着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扬帆一激灵还是没起来大声问:“谁呀?” 没人回答,还在继续敲门,张西瓜穿着秋衣秋裤跳下床:“谁呀?谁呀?敲魂啊你?”跑过去打开门,向外一看,就见李晓琪穿戴整齐,微笑的看着他道:“王姐让我来叫你们吃饭。” 张西瓜吓了一大跳,往后一缩大声喊:“你,你别过来啊,你要干什么?我还没穿衣服呢。” 李晓琪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戏谑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是来叫你吃饭的。”说完转身施施然而去,剩下目瞪口呆的张西瓜站在原地,谁知道李晓琪刚走出去不远,突然回头朝张西瓜一笑。张西瓜一楞不知道她笑什么,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刚想问她笑什么,李晓琪却突然对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大笑着离开。 这时候张西瓜才明白自己是被人调戏了,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哄哄的摔上门朝扬帆喊:“李晓琪不仅是咱们的对头,还是个女流氓。” 扬帆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问:“她流你那了?” “她,她冲我吹口哨,我靠,长这么大我还没被女人调戏过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等她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就冲进去,然后对她也吹口哨。” 扬帆见他胡言乱语,知道气的不轻,笑着对他道:“一个女孩,你跟她较什么劲,何况你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你还真敢冲进人家房间去啊,行了,行了,起来吧,把丁羽叫起来吃饭,然后回来看看电视里会不会继续出现奇怪的画面。” 张西瓜很不服气的嘟囔着,两人洗漱了一下把丁羽叫起来,三人一下楼就见王姐,吴凯还有李晓琪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三个了,或许是这两天的生意突然变好,王姐显得很高兴,热情的招呼他们快吃饭。 饭桌上扬帆让王姐帮忙找个修理工来修一下车的保险杠,王姐爽快的答应,吃完饭扬帆三人就快速回到屋里,打开电视盯着。现在他们三个已经毫不怀疑这台电视能够预示即将发生的事情了,但是电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出现他们想看到的画面,三个人只有无奈的等着,等了很长时间电视里也没出现他们想看的画面。 就在三个人都显得有些无聊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丁羽去开门打开门就见李晓琪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盒口香糖递给丁羽:“橘子味的,来两个?” 李晓琪面对丁羽,就像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点也不显得拘束,丁羽反倒是楞了一下摇摇头问:“什么事啊?” “没事,我那屋的电视坏了,没事干,到你们这来看看电视,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李晓琪都这么说了,丁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张西瓜冷哼一声:“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电视坏了让王姐给你换一台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到我们房间来看?” “看电视这种活动,还是人多了看有意思,你们不会这么抠,不让我进来吧?”李晓琪说着话,却是毫不客气的迈步进屋。张西瓜见她脸皮比自己还厚,刚想发怒,扬帆叹息一声:“进来吧,反正这事她早晚也能知道。” 张西瓜沉着一张脸没说话,李晓琪却颇绅士的对扬帆说了声谢谢,不客气的走到窗边的藤椅上坐下,然后举着手中的口香糖递给扬帆和张西瓜笑着问:“来两个?” 扬帆摇摇头:“不用客气,你自己吃吧。” 李晓琪点点头,丝毫不以为意,嚼着口香糖盯着电视看,一点没有拘束的意思,倒像是在她自己家一样。说来也奇怪,李晓琪进来刚坐稳,电视突然闪动几下,接着出现一副很暗的画面。 第十三章 会预言的电视 电视一闪,扬帆三人再也没去理李晓琪,都瞪大眼睛看着。李晓琪感觉到了他们几人的紧张,好奇的向电视里看,此时电视画面非常昏暗,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扬帆急忙拉上窗帘,屋子里一黑,画面才看的清楚。 电视画面显示出来的是一个阁楼,光线很暗,屋子里点着一盏瓦数不大的台灯,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靠窗户别的藤椅上,扬帆眨也不眨的看着老人,勉强能看出一个大概,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沧桑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无情,她的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双眼之中带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丝无奈。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任从窗户外面吹来的风撩动鬓边的白发,虽然老人已经很老,但是从五官轮廓上来看,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即使现在这个年纪坐在藤椅上的她依然透露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画面仿佛是静的一样,只有微风吹动窗边的白色窗纱,才让人感觉画面仍然再动。几个人盯了有十分钟,电视里的老人依然没有动,张西瓜等的有点不耐烦的问:“以前画面不是这样子的啊,总会发生点什么事,今天怎么一动也不动了。” “西瓜,沉住气,继续往下看。”扬帆说了一句继续往下看,李晓琪嚼着口香糖,眉头皱了一皱,想要问什么,但还是忍住没问。耐着性子看着电视,大家谁也不说话,原本早晨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气氛显得很是沉重。 时间一点点过去,画面基本上还是静止,渐渐的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电视里不光画面是静止的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在张西瓜想要倒杯水去的时候,电视里突然传来老人一声轻微的叹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你终于解脱出来了。” 这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以后就会变为现实,他们三个屏住呼吸,动也不动的盯着电视,李晓琪越发的纳闷,仔细看了几眼电视,也感觉有些不对,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也屏住呼吸仔细的看着听着。 老人说完这句话,她身后靠墙的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突然动了一动,接着屋子像是出现了一道风,刮的白色窗纱一个劲的飘动,老人猛然回头,双眼之中满是仇恨,可突然之间脸上又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捂住自己的心脏脸色越来越白,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摔到在地上,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在为老人担心,可电视却突然忽闪几下又换到了一个正常的台。 画面已恢复正常,扬帆立刻问张西瓜和丁羽:“你俩看出老人的房间是什么地方了吗?” 张西瓜摇摇头:“那么黑的屋子,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况且外面是什么情景根本就看不见,那能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这次的画面比平时要长很多,足足有十分钟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只有最后出现了点波折,这代表了什么?” 丁羽沉思一下:“以往的画面中跟咱们都有关系,这次却除了那个老人谁也没有出现,这是为什么?电视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他们三个说的热闹,李晓琪却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刚才的电视里演的是什么?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一开口大家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张西瓜哼了一声:“是什么跟你有关系吗?电视你看完了吧?看完就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要不待会你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李晓琪微微一笑:“其实咱们的宗旨都是一样,都是要找到那四对新婚夫妇离奇的死亡原因,要真是邪物作祟,肯定是要下手除去的,大家合作不是多一份力量吗?张西瓜,我承认咱们祖先有些过节,但那是他们的事,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何况有过节也不是很么夺妻杀父的大仇,无非是道统之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咱们还要继续下去?难道你在告诉你的儿子我们李家是灵官的敌人?多无聊的事啊。” 张西瓜一楞:“你说的好听,既然你们李家这么有诚意,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出现了四起命案的,而且你们李家在南阳名声鼎盛,为什么要跑回来?” 李晓琪嚼着口香糖,叹息一声:“李家威名在大,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祖辈人积累下来的威望,我可不想在祖宗的福祉下过一辈子,我想让他们看看,我李晓琪就算离开了家,照样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她还要继续说,张西瓜立刻制止她:“得得,现在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丫头片子了,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们,你要自己出来闯荡,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你们李家那些老古董看。或许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别看你是个女孩,其实你比李家其他的男孩还要能干,是不是?” 这下轮到李晓琪发愣了,她张大嘴问:“你怎么知道?” 张西瓜切的一声:“你们李家是天台宗的俗家弟子,李家家主曾经得到过天台宗法师的亲传,立誓要斩除世间恶魔恶鬼,但是这么多年李家的亲传弟子都是男人,我还从没听师傅说起李家有女居士出来降妖除魔的。照这么推断,你肯定是李家嫡系的传人,我想你父亲肯定没有儿子对不对?然后你觉得不服气,偷跑出来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让李家其他的人看看,你虽然是一个女的,却不比任何男人差,我说的对吗?” 李晓琪赞赏的点点头:“你很聪明,也说的没错,所以你不用恨我,虽说咱们两家闹的不是很愉快,但是我对历代的灵官都是很佩服的,其实不光我佩服,就是我家里那些老人,提起曾经的往事,心中也是很佩服的很,只是他们不说而已。所以到了咱们这一辈,明朝也没了,清朝也没了,还有必要再仇恨下去吗?” 张西瓜嘿嘿一笑:“那也得看你拿出多少的诚意来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四对新婚夫妇的事情的?又是怎么找到他们家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晓琪吐出口中的口香糖,用纸巾抱住扔到屋里的垃圾筐,然后坐到藤椅上看着他们三个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巧合,我从家出来,本来是想到首都看看的,看看李家的老房子还在不在?但是在火车上听到一个宣化人说起了这件事,根据他说,四对夫妇的死亡时间相隔一个星期,而且死亡原因也都是男的发疯杀死了自己的老婆,然后自杀,当地警察进行调查,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也找不到其他原因。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到了首都没有停留,直接倒车就到了这边。” “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到这里来了?”张西瓜很是不信。 李晓琪却微微点头:“没错啊,就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所以就来了啊,本来这次出来我也没什么目标,就是一路走,,有奇怪的事就管,没奇怪的事就当旅游了,我还以为现在内地人口这么多,阳气如此之盛,已经不可能再发生很多古怪的事了,没想到出门不久就碰到了一起,我还有不来的道理?”| 张西瓜半信半疑的问:“那你又是怎么摸到那家去的?” “下了火车,我就找了个当地人,说是报社的记者,问她关于四对新婚夫妇的事,我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大婶见我问,就把这些事跟我说了,还没等我问,就告诉了我这家的地址,大婶还说,由于出了这样的几起案件,最近已经没有年轻人敢结婚了,我稍微准备了一下,就直接闯了过去,到了那里不就遇见你们了吗。就是这么个经过。” 李晓琪说完,张西瓜点点头:“好吧,我代表自己相信你了,至于别人相信不相信你,我可就管不着了,我们三人是一体的,他俩要是不同意,我也不能说什么。” 李晓琪被他气得一翻白眼,扬帆看在眼里,打圆场道:“好了西瓜,李晓琪说的我信,她说的也没错,不管我们上一代有什么恩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这里发生的事,超出了正常范畴,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你就跟她说说咱们遇到的事情吧。” 张西瓜一翻白眼:“我没那么好的口才,还是你来说吧,我去拉窗帘。”说着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窗帘一拉开,阳光直射进来,把屋子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扬帆深吸了口气:“事情从我们来的第一天说起……….”他从要买二手车说起,接着到电视里的新闻,还有收音机里面的新闻,他们出的车祸,到电视里播出的怪异画面,一直说了半个小时。 李晓琪的开始还只是好奇,听到后来脸色已经变得严肃,等到扬帆讲完,她仍然在沉思,一句话也不说,而候扬帆的讲述让丁羽和张西瓜爷开始回忆起来,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第十四章 出事 敲门声很清脆,显得不慌不忙,但是所有人都是一惊,同时涌出一个想法:“难道这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扬帆站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原来是王姐。见是王姐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松。王姐见他们四个人都在一间屋子里,而且没人说话,现场气氛很是古怪。好奇的问:“你们都在啊?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王姐,我们在讨论什么好玩,有什么事吗?” “看你这记性,你们不是让我找修理工吗?工人已经来了,在院子里等着你们,赶紧下去看看。”王姐没有怀疑什么,催促着他们几个下去。 扬帆关上电视,几个人下楼,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修理工正围着车保险杠看,丁羽快走两步上前问:“师傅,帮忙看看这保险杠还能修好不?” 右边的修理工用小锤子敲了敲保险杠:“不行了,都已经变形了,修不好了,买个新的吧。” “新的要多少钱?”张西瓜问。 “原装的贵,得大几百块钱,要是普通的一百多就行了。”张西瓜不懂,扭头去看丁羽,丁羽皱了下眉:“大钱都花了,也不差这点小钱,你给我们装个原装的吧。” “那行,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去取。”两个修理工答应了,走出王姐家开着摩托走远。张西瓜惊讶的道:“一个保险杠就要大几百块钱啊,这也太贵了。” “总比没事撞树把人撞坏了好。”丁羽淡淡说了一句,张西瓜被他说的脸一红:“我又不是故意的,新手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几个人说着话,吴凯从小楼里走出来,见他们都在,亲切的打了个招呼。羽见他挎着相机,好奇的问:“吴哥,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昨天拍的照片今天得洗出来,我也很好奇能不能真拍到什么东西?你们在家等着吧,等我洗出来拿给你们看。”吴凯说着话,走出了王姐家。 几个人看了会车,等的有点不耐烦,昨天晚上一阵折腾谁也没睡好,那两个修理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张西瓜打了个哈欠让王姐有事叫他,转身回到屋子睡觉,扬帆也困,想了想也跟着回去。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直到王姐来告诉他们修理工会来才起床,两人叫上丁羽刚下楼就见李晓琪早就等在了院子里,她见几个人下来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到一边微笑的看着。张西瓜懒得搭理他,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快四点了,埋怨着问那两个修理工:“取个保险杠要用这么长的时间吗?” “这种老式越野车的原装保险杠已经不好找了,我俩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丁羽问清楚了价钱,把钱递给其中一个修理工对张西瓜道:“行了,行了,拿回来就行了,修理一下就又能上路,你就别那么多事了。” 张西瓜讪讪的没有说话,但表情看上去绝对是很不服气的样子。两个修理工拿了钱,快速的摘下旧保险杠,换上新的。折腾完天色已经擦黑。这时王姐已经做好晚饭招呼他们吃饭,他们送走修理工回到屋子,见吴凯没有回来,连小雅都没有在家。 张西瓜好奇的问:“王姐,两天没见小雅的,去那了?” “她们学校组织夏令营,还得呆几天才能回来。”王姐说着话给他们盛好饭,示意他们先吃,张西瓜不好意思的道:“王姐,天天麻烦你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现在还要我们先吃,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是等等你吧。” “没事,没事,你们先吃,我先把饭菜给孩子奶奶送上去,你们不用等我。”王姐说着话,端着一个托盘上楼。大家坐了一圈,谁也没动筷子,等着王姐回来一起吃。等待中有些沉闷,李晓琪不断跟丁羽套着近乎,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聊起了什么,一个劲的嘿嘿直笑。张西瓜却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问:“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吧?不出去就早点睡,昨天晚上就没睡好,现在脑袋还发懵呢。” 扬帆刚想说晚上在看看电视,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惊呼声,接着就是盘子碗摔倒地上被打碎的声音,扬帆一惊大声问:“王姐你怎么了。” 没人回答,楼上却传来王姐的哭泣声,张西瓜坐的位置离楼梯最近,他急忙拽了一下扬帆快步向顶层走去。王姐家的房子除了一层二层还有一个阁楼,小雅的奶奶就一直在阁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几个来的时间不长也没有见到过,这会听到王姐的哭声,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难道老太太出事了? 快步跑到顶楼,张西瓜就见房门大开着,里面传来王姐的哭喊声,他急忙向屋子里走,走到门口向里一看顿时愣住,这间屋子赫然就是早上电视里演的那间阁楼,屋子里那盏瓦数不大的台灯幽幽的亮着,老太太斜躺在靠窗户的地上,脸色煞白一丝血色也没有,痛苦的捂着心脏部位,王姐抱着老太太慌乱得不知所措。 靠近窗户的藤椅还在轻微的摇晃,白色的窗纱飘飘忽忽,张西瓜只感觉一种难言的诡异,就在他也不知所措的时候,扬帆跟了上来,扬帆一上来就见张西瓜呆在原地,急忙推了他一下:“出什么事了,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丁羽和李晓琪也跑了上来,都站在扬帆身后,张西瓜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屋子,他们三个向屋子里一看,顿时都有些发愣,几人看的清楚,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就是电视里的那位,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变。 扬帆最先回过神来,着急的踏步进去:“先帮着王姐救人,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他说完凑到王姐身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王姐我们都在。”随即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躺在地上捂着心脏,痛苦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姐看见扬帆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扬帆,帮我个忙,你抱着我婆婆咱们赶快去医院。” 扬帆嗯了一声,扭头朝张西瓜喊:“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张西瓜这才回过味来,此时扬帆已经已经抱起老太太向门外疾走,一边走一边朝丁羽喊:“老太太像是心脏*病犯了,你去发动车,王姐跟着去,找到最近的医院。” 丁羽听了快步跑下楼去发动汽车,张西瓜跟在扬帆身后帮他扶着老太太的脚,几个人着急的走出小楼,丁羽已经发动了汽车。扬帆抱着老太太小心的坐到后面,张西瓜也要上车,扬帆着急的朝他喊:“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你跟李晓琪在家等着,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说完催促丁羽快开车。 王姐坐到前面副驾驶位置上跟丁羽指了路,开始小声哭泣,扬帆抱着老太太,将他斜放在后座位上,老太太的情形很不好,他想让她躺的舒服点,但车厢就这么大,扬帆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紧紧的护着。 汽车发动,引起一阵轻微的颠簸,老太太却突然呻吟了一声,扬帆急忙低头去看,就见老太太已经睁开双眼,可眼中却是极度的痛苦,努力的张大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扬帆轻声的安慰她:“别怕,别怕,很快就到医院了。”谁知道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他怀中的灵官令牌散发出淡淡的青光,青光透过衣服射出来像是有实质一般飘向老太太心脏部位。 但青光还没等飘到老太太身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开,但这时老太太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扬帆心中一动。仔细回想了一下电视里的情景,难道有什么邪物压着老太太?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令牌想要放到老太太心口,但是令牌还没等接触到老太太胸口,他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再阻止自己。 这时扬帆已经感到不对了,冷哼一声,将令牌放在老太太胸口上方,开始念动咒语:“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扬帆吟诵之中,掌中令牌向下一压,接着那股无形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太太也急喘了两口气,脸色也稍微有了些血色,艰难的抬起头对扬帆道:“谢,谢谢你孩子。”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扬帆吓了一跳,伸手去摸老太太的脉搏,发现还在跳动,心中这才一松,此时王姐已经被他的咒语吓住,扭过头惊讶的问:“扬帆你在干什么?” “王姐,你不用怕,这是道家驱邪避凶的咒语,很是吉祥,你放心吧。”扬帆说完,王姐点点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车子开的很快,王姐一个劲的叹气,扬帆沉默了一下问:“王姐,老太太平时身体怎么样?” “我婆婆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这些年除了腿有些毛病,走不了太远的路以外,一直都很健康,谁知道今天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老太太先前有过心脏类的疾病吗?” “没有啊,一直都是好好的,这次要是没事,我一定带她好好检查一下,扬帆,你说我婆婆没事吧?” 王姐已经慌了,一脸期盼的问扬帆。 扬帆朝他笑笑:“没事的,她现在只是昏迷了过去,到了医院就好了。”扬帆虽然这么安慰她,但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菩萨保佑啊……”王姐一个劲的念叨,丁羽车子开的飞快,不大会的工夫开到了县医院。 第十五章 阁楼 把老太太抬进急救室,王姐更是显得焦虑不安,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出来,说是老太太得了急性心脏*病,需要住院观察,让王姐先把费用交了。王姐出来的急,根本没有带钱,丁羽刷卡帮王姐垫上了住院的钱。 见老太太没出大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王姐一个劲的跟扬帆和丁羽说谢谢,两人又陪着王姐在医院呆了一会,王姐要陪床把家里钥匙交给丁羽道:“这几天我回不了家了,好在你们几个还在,有什么事,小羽就帮王姐处理一下吧。” 丁羽接过钥匙:“王姐,那么大个家你就放心交给我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王姐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好人,连住院的钱都毫不犹豫的给我垫上,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俩跟我跑了这一趟,也累得够呛,早点回去休息吧,王姐不能给你们做饭了,这几天你们要自己做饭吃了,小羽,你要是有时间,帮我收拾一个日常用的东西,我这几天要在医院陪床,你们要是离开宣化,来通知我一声就行。” 丁羽一个劲的点头:“王姐你放心,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等老太太出院,一切都正常了我们在走,这些日子我们就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王姐感激的看着他俩:“那就拜托你们了。这里有我在,你们赶紧回去吧。” “好,那我这就回去给你收拾日常用的东西。”丁羽说完拽着扬帆要走,扬帆却感觉心绪不宁,想了下把令牌递给王姐道:“王姐,之前没告诉你,其实我是道家子弟,这块牌子是我师门的圣物,当初明朝皇帝御赐的牌子,能保佑人逢凶化吉,你拿着放到老太太的枕头下面,我相信多少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王姐看得出这古香古色的牌子是贵重之物,急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我不能接,你还是带着吧。” 扬帆不由她再说将牌子塞到她手中道:“不会的王姐,你想的太多了,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放在老太太枕头底下,等老太太好转了,你在还给我。” 王姐摸着令牌心中更是感激,梗咽着说了两声谢谢。扬帆看着王姐的样子有些心酸,叹息着跟丁羽走出医院。两人开车回到王姐家,一路上都很沉默,想想王姐一个人要承担这么大个家,上有八十多岁的老人,下有十几岁的孩子,的确是够不容易的。 驱车回到王姐家,吴凯还没有回来,张西瓜和李晓琪也不在,扬帆跑到楼里喊了几声,张西瓜的声音从顶楼传来:“我们在这,快来。” 扬帆和丁羽快步走上顶楼,进到屋子一看,张西瓜和李晓琪正在等他们,张西瓜见他俩回来关心的问:“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了,需要住院,王姐要陪床,所以我俩先回来了。但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发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老太太胸口,我念了驱魔咒将令牌放到老太太心脏部位才好转过来,而且王姐说老太太的身体一直都挺好,这场病来得太突然了。” 扬帆说完,李晓琪突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电视里老太太说的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她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你终于解脱出来了。这个它是谁?还有老太太在说这句话之前,原本是好好的,可一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发病,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也许老太太岁数大了,想着往事,想到心痛的地方,突然蹦出几句话来,然后心脏*病突发,摔倒了地上,我还是感觉这种可能性要大上一些,毕竟人老了比不上年轻人。” 张西瓜不同意丁羽的说法,忍不住摇头道:“不,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别忘了,电视里出现的画面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比如说李晓琪,她就曾经在电视里出现过,现在却跟我们一样住在王姐家,也参与到了这件事中。我总感觉电视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而我们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但电视里播出的画面的确真实的发生了,还有扬帆也说,在送老太太去医院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是什么?” 扬帆沉默不语,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情景,努力回忆电视里播出的画面,突然他想起在这件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开始还以为是画面不稳定造成的,并没有特别的注意,现在仔细一想,想起那长方形的东西一动,老太太眼中突然出现的仇恨,扬帆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快步走到老太太倒下的地方,回想了一下长方形东西的位置,向左角落里一看,那里果然竖着一张很大的长方形东西,扬帆快步走过去,看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眼中露出了疑惑,这东西有一米多高,扁平扁平的,像是一大块木板,看不出是什么。 扬帆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张西瓜凑上来问:“这是什么东西?” 扬帆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记得电视里这个东西好像动了一下,老太太才突然摔倒,而且你们看这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利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却孤零零的竖立在屋子的角落里,你们不感到奇怪吗?” 李晓琪走过来,见这东西外面包裹了好几层塑料布,好奇的用手摸了一下,摸到一层很厚的灰,她用手捻了捻道:“这上面的灰太厚了,至少也得有一两年没人动过了,可看这屋子,里面的用品都很干净,说明王姐是经常来收拾的,但是她为什么不擦擦这东西呢?” “或许是什么用不着的东西吧,就随便扔在这了。”张西瓜说完,丁羽摇摇头:“不会,你们看屋子的摆设,花瓶,鲜花,白色的窗纱,还有精致的茶碗,这说明老太太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怎么会把一个没用的东西放在自己屋子中?而且真要是没用的东西收拾到库房去就好了,干嘛还要放在卧室里?” 几个人各有各自的看法,说了一通,都只是猜测,张西瓜听得有点不耐烦道:“说来说去,也没说到点子上,干脆把东西拆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王姐不在家,咱们贸然动人家的东西,这不太好吧?”丁羽觉得不妥。扬帆也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是啊,王姐这么放心把家里钥匙都交给了我们,咱们却偷偷打开人家的东西,这么做,的确是不大地道。” 张西瓜一瞪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就这样继续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东西?要我看咱们小心点把上面的绳子轻轻解开,回头再照这个样子绑上不就行了吗。这有什么难的?” 张西瓜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丁羽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王姐让我帮忙收拾一下她和老太太的日常用品,咱们先在老太太的屋子收拾一下,带上两件衣服,这是在帮忙,要是看到其他的什么也很正常不是。” “对啊,既然让丁羽帮忙带东西,那有什么都不碰的,快快,咱们先看看老太太需要带什么?都四处找找,四处找找。”张西瓜喊着,跑到老太太的桌子上打开抽屉,扬帆向要说什么,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什么也没说。 李晓琪看出了他的心思,嚼着口香糖对他淡淡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你还真是个死脑筋。” 扬帆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张西瓜却突然惊呼一声:“这有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的就是老太太吧?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大美女啊。” 他一喊,大家都凑了过去,张西瓜将台灯调亮,所有人向他手中的照片一看,就见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穿着老式的西装,二十多岁,梳着大被头。人看上去很精神,女的穿着三四十年代的学生装,留着学生头,十六七岁的样子。 女孩子笑的很甜,脸上的轮廓跟老太太一样,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所有人还是能看出来这照片上的孩子就是老太太,所有人也都承认,年轻时候的老太太的确是个大美人。 就在大家赞不绝口的时候,突然后面角落里的那个长方形东西,发出“啪!”一声脆响,大家回头一看,就见那东西像是有人在推动一样,竟然缓慢的向地上滑落,接着“砰!”一声大响拍到地面上,溅起满屋子灰尘。 丁羽惊讶的喊:“它怎么自己动了?李晓琪,你刚才是不是用的劲大了?” 李晓琪茫然道:“没有啊,我就轻轻蹭了一下,手上蹭了一层灰,你们都看见了啊,我根本没有用力。” 这时候张西瓜已经失去了忍耐,不耐烦的道:“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就行了,我去看看,要是王姐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打开看的。”说完大步走了过去。 第十六章 难解的绳子 这一次就连扬帆都没有阻止,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奇怪了,电视里似乎就见它动了一下,现在又自己突然倒下,难道这里面包藏着什么秘密? 张西瓜走到近前蹲下,先没有动手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在他想来,要是能不破坏包装的话还是最好,但这个东西包着几层很厚的塑料布,还用麻绳困得结结实实的,麻绳是一根,可是绑得非常结实,而且还打了个死结。 这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屋子里的台灯光亮度有限,张西瓜头也没回的喊:“屋子太暗,帮我把大灯打开。”丁羽听了四处找了找,在进门处找到灯绳,大灯打开,屋子里一片明亮。张西瓜仔细看着绳结,或许是年头久了,系的疙瘩成了一小块,想要解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帮我找个剪子来,这疙瘩系的太死了,已经解不开了。”张西瓜大声招呼,像是一个领导。丁羽耐着性子四处找了找,找到一把剪子递给他,张西瓜接到手里,举起来对着绳子剪了下去,在他想来,年头这么久的麻绳,一剪子下去肯定就剪断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剪子下去非但没有剪开麻绳,反而震了他手一下。 这一下震得他手麻麻的,他咦的一声,不服气的举起剪子使劲的一剪,这一下用的劲大,没想到反弹的力气更大,震得他手一麻,剪子差点脱手掉到地下,剪子虽然没有掉到地上,人却被震的一**坐到地上。 张西瓜有点发懵,愣愣扭头看向扬帆:“怎么回事?” 扬帆也感觉奇怪,一把拽起他,蹲下用手摸了一下绳子,他发现绳子一点也不干燥,反而湿湿的像是抹了一层油,他好奇的摸了一下放这个东西的地方,发现那里很是干燥,接着又摸了一下套着的所料布,摸了一手的灰尘,如果这个东西不干燥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灰尘,既然这么干燥的环境,为什么绳子上面却是湿湿的? 扬帆想不通,抓住绳子使劲拽了一下,这一下力气使得很大,可他也像张西瓜一样感觉到手心一麻,原本普通的麻绳像是弹簧一样,这一下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又觉得不甘心,双手抓住绳子使劲一拽,这一下反弹的力道更大,差点也把他摔倒。 “这绳子有古怪!”扬帆稳定了一下身形,脱口说出了这一句,丁羽在旁边扶了他一把问:“什么古怪?” “这不是普通的麻绳,普通的麻绳没有这么结实,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弹力,而且我感觉绳子里面蕴含着一股力量,一股保护着绳子的强大力量,西瓜,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张西瓜握着剪子道“看出什么?这绳子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麻绳,可连剪子都剪不断,捆仙绳吗?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用这么古怪的绳子捆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扬帆不甘心的又轻轻拽了两下绳子,绳子却柔韧的像是钢丝,他看着地上的东西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东西很大被绳子捆的很密实,想要不解开绳子打开塑料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李晓琪见他两人一脸的无奈,好奇的凑上来道:“我来看看这绳子有什么古怪?” 张西瓜哼了一声:“我们看不出来,你就能看出来?” 李晓琪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估计我也看不出来,可要是没准看出来呢?不过要是两位嫡传灵官看不出来,我这个李家传人还看不出来,那这绳子可就太古怪了,我还是先看看再说。”说完蹲下用手拽了一下绳子。 她用的力气不大,绳子也没有反弹的很厉害,她轻轻顺着绳子抚摸了一下,脸色却已经变得沉重,扬帆见她沉思,忍不住问:“你看出来什么没有?这到底是什么绳子?” 李晓琪微微一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绳子应该不是普通的麻绳,里面有乌丝和人的头发,而且是被施了法术的。我记得父亲曾经对我说过,这种被施了法术的绳子,刀砍不断,火烧不断,而且常年不烂,甚是厉害,一般都是镇压邪物才用得着,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被绳子捆绑住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好奇,我们也好奇,你啰啰嗦嗦的讲了这么一大堆,就说你有没有办法,解开这绳子吧?”张西瓜十分不耐烦的问。 李晓琪根本不和他生气,叹息一声道:“只有施法的人才能轻易解开绳子,我又不知道咒语怎么能轻易的解开?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试试,如果这绳子施的是邪法的话,或许用正法就能破解掉。” 张西瓜哼了一声:“说了半天还不是没个主意,你起来,我来试试,我就不信这绳子又多大的威力,看我请来神火将它烧开。”说完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早就画好的黄符,然后双脚分开不丁不八的站稳,接着用手指一捏黄符,口中念动咒语:“开明灵童.号曰华房总统火兵.备守玉堂。斩邪束妖.剪截魔王北帝所承.风火莫当。流铃交焕.翊卫坛场正道流行.敢有巴狂。我享上功.坐运魁罡亿劫长存.保天无彊。与道合真。神兵火急如律令…” 他念完咒语,手指轻轻一甩,黄符腾地升起一团火焰,直奔麻绳而去,火焰很小发出幽蓝幽蓝的光芒,黄符贴在绳子上,那白色的塑料布一点都没有点燃,只是在绳子表面燃烧,绳子沾着了火焰,发出很别扭的刺啦声,像是有人在使劲的拧动铁丝的声音。这声音听在大家的耳朵里感觉无比的别扭和刺耳。 张西瓜口中咒语不停,催动火焰烧的越来越旺盛,但是火焰只是向上窜了一窜,接着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火苗渐渐越来越小,不一会的工夫竟然完全熄灭。张西瓜深出了一口气:“这招没用,绳子太结实了,连神火都拿它无可奈何。” 李晓琪晒然一笑:“不是神火没用,你是道法太浅薄了,现在的灵官都这么没用吗?” 张西瓜这么多年跟着师傅流浪,连肚子都吃不饱,那里有时间学习道法,虽然他师父也一直教他,但他性子本就疏懒,也只是学了个皮毛,扬帆虽然比他入门晚,但是学习认真,现在有些东西已经不在张西瓜之下了。 张西瓜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李晓琪一说,心中却很是不服气,冷笑一声道:“是啊,我是道法浅薄,那你来啊,我倒要看看李家的道法有多么高深。” 李晓琪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她也不跟张西瓜闹气,反而笑着道:“我来就我来,让你看看就让你看看,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让让,我来试试。” 张西瓜被他气的一翻白眼,想跟她吵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晓琪重来不跟他正面争斗,但是往往一句话就能气他个半死,而且脸皮也厚,不管你说什么她也不生气,张西瓜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当真有点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扬帆看出张西瓜气不顺,拽了他一下:“那就让她试试,要是能解开最好,解不开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西瓜瞪了李晓琪一眼,走到一边,李晓琪笑笑,吐出口中的口香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刚杵,这金刚杵遍体金光,上面雕刻着龙虎之像,古香古色,一看就是久远之物。 李晓琪取出金刚杵,神情突然变得肃穆,右手金刚杵直立,左手成掌放在右手下面,左腿微微一弯,右腿盘在左腿上,很像敦煌壁画中那些飞天的神女,又像是印度瑜伽中的动作。她摆完这个姿势,先是念了三遍,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接着口中念动咒语:“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怛垤哆,唵。伽啰伐哆,伽啰伐哆。伽诃伐哆;啰伽伐哆,啰伽伐哆,娑婆诃。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蜜。” 念完李晓琪突然蹲下用手中的金刚杵向绳子上面一点。扬帆看得很清楚,金刚杵一接触到绳子,绳子猛然抖动了一下,这一下抖动竟然形成一道无形的力量把李晓琪掀翻在地,摔了个屁墩。 李晓琪摔倒快速站起来:“不行,给这绳子施法的人道法比我们高的太多,我们是解不开了。” 扬帆盯着绳子,心中发狠:“我就不信这个绳子能有多结实!”说完抽出腰中的弯刀,准备硬干,张西瓜楞了一下:“我和李晓琪费这么大劲都不管用,你用刀就能割开?” 扬帆没理他,用手抓住绳子,将弯刀放在下面使劲一拉,他这一下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并没有希望能一下就割开,但让人意料不到的是,绳子在弯刀下竟然真的像普通麻绳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割开。 扬帆力气用的有点过,闪了一下,弯刀差点没有划到自己,李晓琪看着扬帆手中的弯刀,双眼发亮,却是很么都没说。张西瓜哈的一声道:“看见没有,还得是我们灵官,你解决不了的,对我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晓琪懒得跟他顶嘴,笑笑道:“没错,还是灵官厉害。” 割开绳子,扬帆将这东西扶起来,把塑料布一层层剥开,当最后一层塑料布剥掉的时候,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包裹的这么严实的一个东西其实是一副油画。他们向画面上一看,所有人都傻了眼,情不自禁的一起喊出声:“怎么会这样?” 第十七章 油画 不怪他们惊讶,实在是这幅油画太过古怪,古怪到只有他们几个才会觉得古怪,真要是外人来看,或许只会叹息一声,摇摇头说一句可惜了这么一副画,可在他们眼里却是无比的震惊,那是因为这幅画竟然跟昨天夜里他们看到的婚纱照一样,只有半幅。 油画很大,色彩很鲜艳,左边是一个穿着老式西装带着眼睛,面带微笑的男人,而在男人的右边却有一个女人的轮廓,但奇怪的是,右边女人这个位置被人用东西稀释掉,只剩下油画中的男人,而油画被稀释掉的那半边,竟然跟婚纱照上面的一模一样。 四个人愣愣的看着,每个人的脑中都转过无数念头,可谁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姐家会有这么怪异的一张油画?为什么死去的新婚夫妇家中的婚纱照跟她家中的油画一样? 过了半天张西瓜才开口道:“这男的就是刚才黑白照片中的男人。”他一出声大家才醒过神来,丁羽急忙跑到桌子上拿起那张照片跟油画对照了一下,果然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油画中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油画上的背景显得很是喜气。可越是这样越显得这幅画无比的诡异。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那四对新婚夫妇的死跟王姐家有关系?”丁羽惊讶的问。 扬帆沉默一下:“不管有没有关系,至少有联系,从我们住到王姐家开始,怪事就一直在发生,我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咱们,从一开始电视里的播音员到后来出现的预言画面,再到去拍鬼照片,现在又发现了这样一幅油画,转来转去,我们又转回了起点。” 李晓琪好奇的凑近油画仔细打量,喃喃自语道:“绳子是施了法术的绳子,里面包裹了一幅残次的油画,油画又跟死去新婚夫妇的婚纱照一样,这一切到底代表了什么呢?”她一边嘟囔一边好奇的观察。 观察了一会才确定的道:“这应该是一幅完成了的油画,右边那个残缺地方肯定是在后来用涂料稀释掉的,而且看画中人物的穿着,是那个世界三四十年代的人物,那个时代虽然已经有黑白照片,但是还远远不能取代油画的地位,一般大户人家结婚,都会请画师来画一幅两人的照片,就像是现在的婚纱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结婚时候两人的油画。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人,而那个女人却被稀释掉?难道说后来两个人离婚了?男人不希望在看到女人才用涂料把她稀释掉,但要真是这样的话,直接把画烧掉就好了,干嘛还要留下来呢?” 扬帆沉思了一下,突然道:“绑住油画的绳子那么结实,按照你的说法是要镇压住什么,现在油画就在大家眼前,李晓琪你能感觉出这幅油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晓琪皱眉道:“没有啊,这幅油画很正常,没有丝毫的波动,我也奇怪它是怎么自己摔倒在地上的,我来试试,看看这幅油画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说完掏出金铃,念动咒语轻微晃动。 金铃响动中,油画没有丝毫变化,画面中的男人仍然在微微笑着,一脸的幸福,过了一会李晓琪停止摇动金铃,看向扬帆道:“油画很正常,没有邪物。要是有金铃是能感应出来的。” 扬帆疑惑道:“但是电视里你我都亲眼看到这幅油画曾经动了一下,接着老太太说出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才摔倒在地,我总觉得这幅油画一定有问题。” 李晓琪恩了一声:“我在仔细看看。”说完靠近油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过了半天才道:“画是用不透明一次着色法画成的,这个画家是个高手啊。” “什么是不透明一次着色法?”张西瓜好奇的问。 李晓琪想了下道:“不透明一次着色法,也称为直接着色法。即在画布上作出物象形体轮廓后,凭借对物象的色彩感觉或对画面色彩的构思铺设颜色,基本上一次画完,不正确的部位用画刀刮去后继续上色调整。这种画法中每笔所蘸的颜料比较浓厚,色彩饱和度高,笔触也较清晰,易于表达作画时的生动感受世纪初期的许多画家较多采用这种画法。为使一次着色后达到色层饱满的效果,必须讲究笔势的运用即涂法,常用的涂法分为平涂、散涂和厚涂。平涂就是用单向的力度、均匀的笔势涂绘成大面积色彩,适于在平稳、安定的构图中塑造静态的形体;散涂指的是依据所画形体的自然转折趋势运笔,笔触比较松散、灵活;厚涂则是全幅或局部地厚堆颜料,有的形成高达数毫米的色层或色块,使颜料表现出质地的趣味,形象也得到强化。” 张西瓜听得比较迷糊,撇撇嘴问:“你说的这一大堆,跟咱们现在的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你来看。”李晓琪说着把张西瓜拉倒身边,指着画上的男人道:“这幅画从多层次的打轮廓开始,用透明的单色薄涂法。先在画布上涂一层用松节油调薄了的熟褐加象牙黑的中间调子。然后将对象的所有明暗色调画下来,要画亮一点的调子就多加些松节油,画暗一点的就少加些。这样画出来的稿子就接近于单色画,接下去稍稍加工,几乎不用色彩。” 张西瓜越听越迷糊,无奈的对他道:“你别这么啰嗦跟我讲一大堆,你就告诉我,这幅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好了。” 李晓琪叹息道:“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能把这幅油画搞成这个样子,必须是强腐蚀的涂料才可以,你观察一下好的那半面,在看稀释的那半面,照我的推断,这已经不用普通的稀释调料毁坏的这幅画,而应该是硫酸一类强力腐蚀性极强的东西毁坏的,但令我奇怪的是,如果真是硫酸造成的毁坏,为什么画布会没事?” 张西瓜一瞪眼:“你问我,我问谁?你懂得这么多,看看画布是什么做成的不就行了吗?” “我懂的也不多,只不过小时候学了两年油画,以前的知识还在,但是这幅画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我也看不出什么来,画布我看了,只是普通的黄褐色亚麻布,没有什么稀奇的。” 扬帆一直在一边听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问:“我还是不太确定,这幅画是不是跟咱们看到的婚纱照一样,如果这是一个巧合呢?” 李晓琪摇摇头:“不会,我看的很清楚,婚纱照上那半面毁坏的样子跟眼前这幅油画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连面积的大小都差不多。但是我感到奇怪的是,一个是几十年前的旧油画,一个是刚照了没多久的新婚纱照,它们之间又能有什么联系呢?” 她刚说完,丁羽突然道:“咱们一直都被牵着鼻子走,电视里演什么,咱们就会经历什么,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电视误导咱们呢?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先入为主,肯定认为油画跟照片有关系。如果我们逆向想一下的话,那会不会是照片影响了这幅油画呢?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是先见到的照片,后见到的油画。而且我们也一直按照电视里演的顺序在走,几乎每一步都像是被算计好了的一样,还有,大家都觉得电视能够预见一些后来发生的事,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不是电视有这个本事,而是人为的操控呢?” 丁羽的话引起大家一沉深思,过了会扬帆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电视里出现的都是真人,比如吴凯,李晓琪,老太太,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那电视是怎么知道的呢?按照你说的是人为的在操控,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操控不同的人去做一件事,并且先拍下来?” “这只是一种可能,就算不是人为的在操控,我们每一步的行动都在被电视牵着鼻子走,这一点你没有发现吗?据我观察,只要电视里播出的画面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会实现,如果不是人为在操控,那这古怪电视的背后又是什么?” 丁羽振振有词,说的所有人一楞。张西瓜叹了口气:“我现在怎么感觉,这事情变得像是一场猜谜游戏了,你们说的我脑袋都大了,其实你们想得都太复杂了,这幅画既然是在老太太屋子里,等她病好了,问问他为什么有这么一幅画,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咱们几个站在这瞎想就能想明白了?你以为你们都是福尔摩斯啊?” 李晓琪很难得的赞同张西瓜的观点,点点头道:“西瓜说的没错,咱们这么瞎琢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大家都已经身在其中,我相信下面还会有事情发生,咱们就见招拆招吧,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扬帆沉默一下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吴凯兴奋的声音响起:“扬帆,西瓜,丁羽,你们在不不?我把照片洗出来了。” 第十八章 照片上的女人 吴凯声音中的兴奋太过明显,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张西瓜讶异的看了大家一眼:“难道他真拍到了鬼照片?” “收拾一下,把画遮盖起来。”扬帆说完,张西瓜动手帮他用塑料布盖住这幅诡异的画像,几个关上顶楼的房门快步下去,到了二楼就见吴凯在等着他们几个,他见扬帆几个从上面下来,好奇的问:“你们到楼上干什么?” “王姐婆婆得了急性心脏*病,我们刚把老太太送到医院,王姐要在医院陪床,我们上去帮着收拾点日常用品好给送去,这几天王姐回不来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丁羽大包大揽的对吴凯说,很有一副大管家的模样。 “老太太没事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吴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黯然了一下。 “不用,老太太需要住院观察,这段时间王姐把家交给丁羽了,有什么事你就找她。”说完扬帆又问了一句:“吴哥,照片洗出来了?” “洗出来了,洗出来了,你别说,还真让我拍到点奇怪的东西。”一提到照片,吴凯显得特别兴奋,迫不及待的招呼大家去他屋子看看去。 大家来到他房间,吴凯从背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照片,张西瓜拿起几张看了看,照片拍的是屋子里面的各个角度,虽然很清晰却没有看出什么古怪的事,他忍不住好奇的问:“吴哥,你说拍到的奇怪照片在那?” “当然不在那些照片里面,在我这里。”吴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的拿给张西瓜看,张西瓜好奇的接过来,对着灯光仔细一看,顿时也惊讶不已道:“这可真是奇怪了,太奇怪了。” “什么奇怪?快给我看看!”丁羽一把抢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像张西瓜一样张着大嘴,但是她更夸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扬帆小心的从她手中抽出照片,这一看不要紧,也傻在了原地,照片其实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是吴凯对准抢上的婚纱照,照的一张照片,但是此时照片上却清晰的显示出一个女人的全身。 扬帆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们看到的婚纱照已经被损坏,或者说有些怪异,但此时照片上的婚纱照上面却没有一点破损的痕迹,更离奇的是,原本看不到的女人现在看的很清楚,照片上的男人跟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这个女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诡异。 李晓琪见他也傻住,凑过来一看,立刻也愣住,口香糖也不嚼了,惊讶的问:“怎么会这样?” 扬帆回过神来,仔细的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她眼睛很大,鼻梁挺直,嘴角边还有一个美人痣,这是一个美女,一个有些妩媚妖娆的美女,她很青春,也很漂亮,但扬帆却总感觉那里有些别扭。 吴凯显得很是得意:“看看,这就是灵异照片啊,昨天晚上咱们去那间屋子看的很清楚婚纱照的样子,那根本就是个残次品,多亏你们让我对着婚纱照拍了几张,没想到还真照出了一样的东西。你们说,这算不算是灵异照片?” 丁羽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吴哥,我觉得你想的有点简单了,想想看,看到那家婚纱照怪样子的只有这几个人,这张照片的不同之处也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要拿去报社,这就是一张普通的婚纱照,从这张照片上谁能看出灵异的地方来?” 吴凯楞了一下,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不免有些丧气道:“可这的确是很灵异的一件事情啊,不过丁羽说的对,我要真这么拿去报社去,报社的老板肯定也不会认,不过事情毕竟有了收获,下一步我决定打听清楚另外两家的地址,进去拍些照片,应该是能拍到灵异的东西。”吴凯说完,神色间竟然有一丝犹豫。 丁羽看在眼里,知道他有点害怕,鼓励道:“吴哥,这件事我们越来越好奇了,你要是在去别家拍照,一定要带上我们几个,现在我们有车了,几点去都行。” 丁羽说完,吴凯明显的放松了一下,笑笑道:“好,既然昨天咱们就一起去的,下次去肯定带上你们。对了,这些照片洗出来我还没有仔细看,你们帮我仔细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恩,大家仔细看看。”丁羽说完坐到床上,拿起厚厚的一沓照片,分给张西瓜一些,又分给扬帆一些,扬帆接过丁羽递过来的照片,顺手就把那张奇怪的照片给了李晓琪,李晓琪接在手中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看了会突然惊奇的道:“我总感觉这张照片有问题,一直没看出来,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扬帆放下手中的照片问。 李晓琪走到他身边指着照片上女人的发型道:“你们看看,这女人的发型是小发髻造型,加上卷曲的刘海装饰,显得温文尔雅、小家碧玉,充分体现出旧时代女性贤良淑德的风范。 而且这款发型很适合中发的女人高贵大方,而且提升知性魅力。而且你们在看看照片上女人的化妆,妆容特点是细长的眉毛和樱唇。这完全是三四十年代那个时候的女人才会梳理的发型和妆容,现在那还有人拍婚纱照的时候用这种发型的?“ “现在流行复古,婚纱照的种类也是越来越多,那个时代的造型都有,梳这么个头也没什么的吧?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丁羽说完,李晓琪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照片上女人的衣服,大家凑近一看,照片上女人穿的是一身雪白的婚纱,这就的确有点奇怪了,扬帆恍然大悟道:“我就一直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却看不出来,李晓琪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照片上女人的头型,是穿旗袍的头型,而穿婚纱绝对不能梳这样的头型,我说的对吗?” 李晓琪点点头:“没错,我相信你们都看过花样年华吧,你们看看照片上女子的神态,化妆,还有发型,完全是三四十年代女人特有的,这一点绝对错不了,如果你们不信,上网查查,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美女的月历牌,基本都是这个打扮。” 张西瓜一拍脑门:“我也是看这张照片别扭,一直没看出来是那,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发型和打扮,根本不属于这个年代,婚纱影楼也不会让顾客穿上白色的婚纱整这么个造型。” 李晓琪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吴凯听的纳闷,好奇的问:“那照你们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吴哥,就是看着别扭而已,明天晚上咱们再去其他另外三家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拍出其他奇怪的照片,好了吴哥,你也忙了一天了,我们几个还要给王姐送东西去,你早点休息吧。”丁羽一边说,一边拽起坐在床上的张西瓜和扬帆朝外走,李晓琪笑笑朝吴凯点了头也跟了出来。 走出吴凯的房间回到扬帆和张西瓜的屋里,张西瓜立刻问:“为什么拽我们出来?那些照片还没看呢。” “不用看了,我保证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你想想看,照片洗出来吴凯肯定是每张都看过的,也肯定是仔细看过,否则也发现不了那张照片,他让咱们在看一遍,无非是想更有把握一点,这些事情吴凯不知道,我觉得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丁羽说的没错,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这件事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连王姐也不能让她知道,等调查清楚了再跟她说。丁羽你把我们叫出来肯定有什么事要说吧?” 丁羽朝扬帆一笑:“还是你最聪明,叫你们出来是因为我想到了楼上的那副油画,我想大家都看的出来,油画是上个世纪三四是年代的油画,而照片里的女人又是那个年代的发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会吧?两家隔的这么远,一个是油画,一个是现代的婚纱照,能有什么联系啊?是不是咱们想多了啊?” 丁羽看了一眼张西瓜:“西瓜,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突然变得死性?你想想看,从咱们到王姐家开始,那件事不是古怪到了极点?而且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发现奇怪的事情,从能预言的电视,到古怪的婚纱照,在到油画,现在拍出来的女人,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难道还没有联系?” 扬帆沉默一下:“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要主动出击,好好调查我们能调查到的一切,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晓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那就是房间里的婚纱照变成了那个样子,难道只有咱们几个人能看到吗?如果别人也看到了的话,他们不感觉到奇怪?那新婚夫妇的家属看不到古怪?要是看到了为什么不换下来?就算它们不感到奇怪,那些警察也看不到吗?这么奇怪的事它们不把照片摘下来去调查一下,我觉得这很难解释。” 李晓琪说完,张西瓜立刻道:“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奇怪了。” 扬帆沉思了一下:“我们看到照片的时间是在午夜十二点以后,会不会是这个时间段的问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必要明天白天偷偷的溜进去看一眼。” “没错,就这么办,咱们不能继续被动下去,好了,天不早了,你们陪我去把王姐需要的日常用品给送去。” 扬帆站起来道:“那就这么办,现在不想那么多了,走,跟丁羽去医院看看。” 第十九章 婚纱照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些洗漱用品,装了几件王姐和老太太衣服,一起送去。要说送点东西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在大家心中都隐隐有一丝期盼,期盼老太太能醒过来告诉大家为什么她的屋里会有这么一副奇怪的油画。 到了医院问清楚了房间,进去一看,老太太带着氧气罩还是昏迷不醒,王姐坐在一边微微的发愣。丁羽先进去轻轻叫了声王姐,王姐回过神见他们几个来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丁羽见老太太一动也不动,小声的问:“王姐,老太太一切都好吧?” “还好,现在已经稳定了,谢谢你送东西来小羽。”丁羽摇摇头:“不用谢王姐,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话,反正我们几个现在也没什么事干,对了王姐,给老太太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们在阁楼墙角发现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上面全是灰,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王姐见丁羽问起,心有疑惑的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见屋子里收拾得那么干净,就那东西上全是灰尘,好久都没擦的样子,感到好奇。”丁羽急忙解释。 “那个东西从我嫁进来就有,老太太谁也不让动,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王姐神色不变,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看样子说的不像是假话。 丁羽看了扬帆一眼,扬帆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丁羽不在问这件事,跟王姐问了问老太太的病情,张西瓜和李晓琪也都轻声的安慰王姐。王姐本来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即使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见有这么多人关心她也是感动。又呆了会大家怕耽误老太太休息,告辞出来。从医院回到王姐家,每个人都沉默无语想着心事。 回到王姐家,天已经很晚,四个人又看了会电视,再也没出现奇怪的画面,第二天一大早张西瓜就早早起床,吵吵着要去那家看看去。扬帆叫起丁羽,几个人一商量,觉得早上去怕被人看见,还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好。大家各自准备了一下等着中午的到来,李晓琪起来后也来到他们房间,几个人打开电视,希望能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奇怪的是,电视像是突然间恢复了正常,在也没有播出过奇怪的画面。 眼看着快到中午,几个人出门随便找了个小饭店简单吃了点饭,开着老式的越野车来到宣城花园,这时候来往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四个人目标比较大,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成两拨进去,扬帆的意思让张西瓜跟李晓琪一拨,但张西瓜说死了也不同意,扬帆只好带着李晓琪上去,让他和丁羽等下再来。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像是一对小情侣,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俩爬到四楼先是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人,候李晓琪才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防盗门,两人小心的进去,轻轻的将门关上,立刻直奔主卧室。 屋子里的窗帘还是拉的紧紧的,这家又是靠阴面,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但是这大白天的即使光线再不好,也能看清楚婚纱照上的图像,两人向墙上一看,都是一楞,互相看了一眼,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扬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看错,想了下又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这一下屋子里的光线好了许多,两人又看了一眼挂在墙头的婚纱照,还是傻眼。 也不怪他俩傻眼,这时的婚纱照已经不是前天他俩看到的样子,墙上的婚纱照像是起死回生一样再也没有了那半边残缺的模样,而是好好的一副婚纱照。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照片上的女人明显不是吴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婚纱照上的新娘子是一个身材稍微有点胖的女子,脸圆圆的,眼睛也不大,嘴角更是没有那颗明显的美人痣,而且头型也不对,因为这女人头上顶着一小块白的的纱巾,看上去也很顺眼,正是时下最常见的婚纱打扮。 李晓琪还是情不自禁的问出了那句大家已经说了很多遍的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扬帆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已经越来越超乎想象,他已经有点摸不着头绪了,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张西瓜和丁羽小心的进来,张西瓜一进来就轻声呼唤:“扬帆,扬帆,你们在那?” “我们在这,你俩快来,事情又有新变化了。”张西瓜和丁羽顺着扬帆的声音来到主卧室,两人向照片上一看,顿时也都愣住,张西瓜更是夸张,张着大嘴半天没说话,过了许久才晃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才确定自己没看错,立刻喊出了李晓琪刚才喊出的那句话:“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你不是第一个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的,你还有点新鲜的没有。”扬帆的语气中已经有点急躁了,张西瓜楞了一下:“扬帆你别着急,着急起不了任何作用,到现在为止奇怪的事情不断在发生,大家一件都没搞清楚,也不差多出这一件了。” 丁羽皱眉道:“别说没用的,咱们来梳理一下从前天到今天发生的事,首先,前天晚上大家看到的婚纱照的确是一副残次品,上面没有这个女人,而且画面像是被人特意涂抹了一样。但是昨天吴凯洗出的照片上面却有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打扮的很奇怪,今天我们再来的时候墙上的婚纱照不仅没事,而且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吴凯照片中的女人还变得很正常。难道婚纱照还会自己变化吗?” 丁羽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不语,所有人都在思考这其中的玄机,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来,过了会李晓琪才开口:“这幅婚纱照带给我们的惊奇已经太多了,但是不管什么样的惊奇,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快说。”张西瓜迫不及待的问。 李晓琪看了一眼墙上的婚纱照:“这个共同点就是,不管我们看到的照片多古怪,但是画面上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变化。” 她一说,大家立刻反应过来,张西瓜附和道:“没错,李晓琪说到点子上了,从前天开始,几乎我们每一次看到婚纱照,都会有变化,先是没人,拍的照片里出现一个女人,今天又换了一个人,但是不管怎么变化,这男人可是一点都没变啊。” 扬帆沉思一下问李晓琪:“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问题都是出在女人的身上?” 李晓琪点点头:“我相信是这样,同样的婚纱照却出现两个不同的女人,很明显问题是出在女人身上了,还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想到没有,那就是为什么一个张婚纱照上会出现两个不同的女人?到底哪个女人才是真正这张婚纱照上的新娘子?” 她一说完,大家又是楞了一下,这两天怪事频繁发生,一件接一件,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也没有往深了去考虑,这时才想起这个最简单,最原始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不同的女人,那个才是真正婚纱照上的新娘子? 这个念头一起,大家都沉默起来,丁羽仔细盯着婚纱照喃喃道:“我感觉现在婚纱照上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新娘子,你们看她的打扮这才是现在婚纱照该有的样子啊。”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要用事实来说话,不能光凭推测了。”扬帆显得很无奈的说。 张西瓜却苦笑一下:“你说的倒轻松,我们怎么才能证明那个才是真正的新娘子?难道把两个受害人的家属拽到这里来告诉咱们?” 扬帆沉默一下:“或许我们可以打听一下,我相信这附近肯定有人知道。“ “打听?怎么打听?现在这件事在这小县城几乎是人人都知道了,而且你没听李晓琪说,最近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敢结婚了吗?咱们就这样贸然打听,还是外地人,肯定要引起怀疑的,到时候没打听到什么,在被警察抓了去,那就热闹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听到张西瓜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扬帆显得很是急躁。 张西瓜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我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还用站在这里瞎琢磨吗?” 他刚说完,丁羽突然道:“不用那么麻烦,新人结婚,肯定是要领结婚证的,只要我们找到两人在民政部门领的结婚证不就清楚了吗?” 张西瓜嘿嘿一笑,朝丁羽伸了一下大拇指:“看看,还是丁羽这丫头聪明,那咱们就赶紧找找吧,这房子是新人的新房,结婚证肯定就在这屋子里,都别愣着了,快找找。”说完,迫不及待的走到梳妆台旁边小心的拉开抽屉。 张西瓜打开抽屉,向里面一看,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大喜道:“结婚证就在这里面,你们快来看。” 第二十章 变异 谁也没想到张西瓜这么快就找到了结婚证,都急忙都走了过去。张西瓜手快翻开结婚证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婚纱照:“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新娘子。”扬帆最先到他身边,抢过他手中的结婚证看了一眼,两寸彩色照片上的女子就是现在婚纱照上的女人。 丁羽和李晓琪也看了一眼结婚证,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李晓琪才疑惑的问:“现在能确定婚纱照上的女人是新娘子了,但吴凯拍的照片上的女人又是谁?” 扬帆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也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个女人?” 张西瓜沉吟一下:“既然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就没必要在这多呆下去了,大家先回王姐家,晚上跟吴凯去另外两家看看,看看别人家里能拍到什么?” 几人把结婚证放回梳妆台,小心的退出来驱车回王姐家,一路上每个人都是心存疑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把车停好,几个人一起去找吴凯,吴凯已经出门,不知道是去打听其他人家地址还是有什么事。 太多的谜团压的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张西瓜提议回去看电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几个人回到房间,打开电视都紧盯着看,可一直看到傍晚,电视里也没出现奇怪的画面。大家都有些沮丧,丁羽见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张罗着去做饭。 毕竟是年轻人,几个人一起到厨房忙活了一会,渐渐有说有笑起来,饭还没等做好,吴凯从外面回来,见他们几个忙着做饭,凑过来道:“另外两家的地址我已经找到了,咱们晚上就去,你们说是早点去还是晚点去啊?” 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深夜去比较好,毕竟去的早了怕别人在家。忙碌中晚饭做了出来,几个人热闹的吃了一顿都回去休息。扬帆和张西瓜吃完饭就回到屋子,扬帆本来想睡一觉,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跟浆糊一样,胡思乱想了一会,爬起来看电视。 他刚打开电视就听张西瓜长叹一声问:“你也没睡着啊?” “是啊,睡不着啊,事情越来越诡异,咱们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下一步会遇见什么?虽然事情很诡异,好在大家都没有出什么事,可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么平静的表面上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危险?” 张西瓜苦笑一下:“我想的跟你一样,也是感觉事情太平静了,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扬帆沉默一下:“也许咱俩是多心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来。” 张西瓜点点头没有在说话,电视里演着韩国电视剧,里面的男女爱的死去活来,一个要上吊一个要自杀,扬帆看的满头雾水,越来越郁闷。干脆倒了杯水,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十一点,李晓琪和丁羽来到他两房间,扬帆和张西瓜也准备了一下,张西瓜看了看丁羽和李晓琪忍不住道:“这种事你俩就别去了。” “为什么不让我俩去?西瓜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丁羽不服气的问。 张西瓜无奈的道:“看看咱们是几个人?加上吴凯就五个了,这还像是去偷摸干点什么事的样子吗?我怎么感觉这么多人像是去开舞会,做这种事情自然是人越少越好,真要说起来咱们跟做贼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咱们不偷东西,但你们见过那家做贼的有五个结伴一起去的?” 扬帆觉得张西瓜这个比喻打的很是贴切,笑笑道:“西瓜说的也没错,五个人一起去人实在是太多了点,也太招摇了些,依我看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在家等着吧,反正就是拍几张照片的事,你们去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等我们回来把事情告诉你们不就好了吗?” “别,别。事情是大家发现的,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俩想把我们甩了就甩了啊?那有那个好事?我不管李晓琪去不去,反正我得去,谁也别想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丁羽说完,李晓琪淡淡道:“丁羽,你不觉得这两位先生有点大男子主义了吗?看你也是有主见的女孩子啊,怎么就没想到为什么是他们去,咱们在家呆着?怎么就不是你我去他们在家呆着呢?” 李晓琪说完,丁羽这次反应过来,顿时恼怒道:“对啊,为什么不是我俩跟吴凯去,你俩在家等着呢?凭什么啊?” 张西瓜摸了摸鼻子,狠狠瞪了一眼李晓琪,耐心对丁羽道:“我俩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啊,还不是怕你们出什么危险,丁羽啊,你是个好孩子,千万不要跟一些野孩子学的那么调皮和不听话,要不西瓜哥哥可不喜欢你了。” “呸!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还就去定了,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李晓琪赞赏的看了丁羽一眼:“就是吗,还真把咱俩当小孩子哄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们不带我俩去,我们就找不到地方了吗?你们会的我也会,你们前脚到,我们后脚就到,何况你也不想我们给你俩惹什么麻烦吧,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带上我俩。” 张西瓜见李晓琪那嚣张的笑脸,真恨不得立刻就掐死她,扬帆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带上你俩,但是要听话,要是不听话,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上你们。” 李晓琪微微一笑:“我和丁羽一直都很听话的,是吧丁羽?” 丁羽楞了一下,点点头:“是啊,这些天我也没给你们捣乱啊,何况我不去你们谁会开车?” 张西瓜见扬帆这么好说话,很是不服气,刚想要跟李晓琪对付两句,吴凯推门进来问:“都准备好了吧?时候不早了,准备好了就出发。” 丁羽开着车,在吴凯的指路下来到城中一处单位的宿舍楼,几个人将车停好,分成两拨人先后进了第二户新婚夫妇的屋子。这同样是一所新房,张西瓜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主卧室四处寻找婚纱照,果然在这间卧室里看见一张大的婚纱照。 婚纱照很正常,里面的男女都很朴实,女人也不是照片中的女人,都很甜蜜的笑着,但是一想起两个人都已经死去,每个人都感觉怪怪的。 扬帆看了一下表,还差二十分钟到十二点,吴凯准备了一下等到十二点开始照相,这段时间几个人简单观察了一下这间新房,新房没有上一家大,家具也很普通看的出家里条件很一般,除了这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百无聊赖的张西瓜道主卧室四处看了看,不经意的向婚纱照上看了一眼,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婚纱照突然有了变化,照片上的女人正在渐渐变淡。 “快来!婚纱照出问题了。”张西瓜小声喊了一句,扬帆几人心中都是一惊,快步赶到住卧室。大家向墙上一看,就见当中的婚纱照上面的女人正在一点点的变淡,变得虚无,接着整个人变白,像是有一只手在慢慢涂抹。在大家眼前一点点消失。就在大家都无比惊讶的时候,婚纱照上的女人突然消失不见,变得跟上一家的一样,再也看不见婚纱照上的女人,女人那半边像是被人用药水稀释掉了一样。 李晓琪大吃一惊,急忙掏出金铃轻轻一晃,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她开始小声念动咒语:“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七佛灭罪真言一起,小小金铃发出的声音愈发清脆动听,但是整间屋子并没有什么波动,过了会进铃声渐渐变小,李晓琪收回怀里,惊讶道:“屋子里没有邪气啊,要是有摄魂铃不会感应不到。” “什么都没有婚纱照就能变成这个样子?李晓琪是你法力太浅,感应不出来吧?” 听到张西瓜如此说,李晓琪皱了下眉头:“一般的鬼物是无法躲开摄魂铃的声音的,除非成了魔才会有如此大的能力,可要真是魔在做这些事,为什么咱们几个仍然安然无恙?难道说有什么其他的外力影响?” 此时照片完全变成了上一家婚纱照的模样,吴凯显得很激动,颤声道:“果然有灵异事件,我来拍几张照片,看看还能不能拍到什么?” 吴凯的声音中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恐惧,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嘲笑他的胆小,因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谁也没有想到婚纱照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婚纱照的变异实在是太过奇怪。 所有人都在沉默,只有吴凯手中的相机不断发出“咔咔…”拍照片的清晰声音,过了会扬帆才打破这份沉默,沉声道:“吴哥你快点拍,拍完这家,大家去下一家看看,我相信事情还会有变化。” 第二十一章 现场 在大家的催促下,吴凯拍了几张照片转移到第三家,到了这第三家已经是后半夜,几个人偷偷进去,在新房中同样看到了一副婚纱照,但是这幅婚纱照跟第一幅一样,都是半边看上去被稀释掉了的样子,吴凯大感兴奋,其他人却都是心事重重。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人有兴致再去找些什么,吴凯在各个屋子匆匆拍了几下,大家开车回到王姐家。回来后吴凯去睡觉,他们四个人却又凑到一起,张西瓜沉声问:“我是看不出什么来了,你们看出什么来没有?” 扬帆,丁羽,李晓琪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谁也没有说话,寂静的夜晚只有远处仍旧灯火辉煌,建造高速马路的工程仍然在继续,轰隆隆的机器声传进大家的耳朵,每个人都感觉心烦意乱。过了许久丁羽开口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扬帆叹息一声:“随机应变吧,事情到了现在非但没有一点头绪,反而越来越复杂,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折腾到后半夜每个人都感到很疲惫,丁羽和李晓琪什么也没说,转身回自己房间,张西瓜也一改往日里飞扬跳脱的性子,连脚也没洗脱了衣服躺床上看着房顶发呆。扬帆关上灯,一时间也睡不着,过了会开口道:“西瓜,从小红出事开始到现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别人许多年都碰不上的事情,全都让咱们赶上了,你说,所有的事情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张西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别人碰见这种事情的几率跟花2块钱中个五百万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咱们却总是在不经意就能碰上,难道咱哥俩的运气真的这么好?还是说咱俩的磁场有问题?” 扬帆沉默一下:“冥冥中,我总感觉有股力量在推动着你我,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正是我需要的,反正你我都要去寻找各种古怪的事情,希望在这里面能有什么线索,但可惜的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杀害我妈那个男人的半点消息,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张西瓜嗯了一声:“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这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咱俩都是灵官,不跟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还能干什么去?早点睡吧,明天看看吴凯洗出来的照片是个什么样子?” 扬帆嗯的一声答应,也觉得有些疲倦,想了会心事,伴随着远方工地开工的声音渐渐睡去,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几个人碰了一下头,决定在家等着吴凯把照片洗出来,接着看看电视里还出不出现奇怪的画面。 几个人打开电视,开始还都紧紧的盯着,但长时间没有出现那副奇怪的画面,所有人也都放松下来,百无聊赖的聊着天,时而向电视里看一眼,这时候丁羽也没有心思再看什么连续剧了,手中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 张西瓜见她像是跟电视有仇一样,忍不住对她道:“丁羽,你老实的找个台就行了,你要实在无聊就给我们冲壶茶去,省的你闲的难受。” 丁羽没有跟他顶嘴,懒洋洋的站起来:“我还真有点难受,行,那我就给你们冲壶茶。”说着话刚要走,突然电视里闪了一闪,出现一副古怪的画面,电视一晃就被李晓琪看在眼里,急忙朝丁羽喊:“出画面了,快别挡着。” 丁羽听她喊,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一边,这时电视里突然出现一个走廊,走廊很黑隐约中仿佛有一个黑影站在一个门前,扬帆急忙窜下地将窗帘拉上,窗帘一拉上屋子里漆黑一片,但电视里的画面依然看不清楚。勉强能都看到一个个子不大的人,站在一家的门前动也不动,漆黑的画面没有声音,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不清样子,显得无比诡异。 所有人动也不动,大气也不敢喘的盯着电视看,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但是画面实在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环境,好在这个情景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过了又两分钟,画面突然一转,转到一户人家中。 这家点着灯,屋子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房子很普通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就是家具看上去很新,但他们首先看到的还是屋子里面贴着的喜字,红通通的喜字。丁羽惊讶的喊出声:“这是一间新房。” “别吵,继续往下看。”扬帆打断了丁羽,继续盯着电视,这时电视里面出现一男一女,两人都很年轻,坐在中厅的沙发上盯着新买的壁挂液晶电视看,女人一手拿着个鲜红的苹果,一手用水果刀削皮,女人削好一个苹果,亲热的递给看电视的男人,男人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接着两人又亲密的说了几句,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惹得女人一个劲的咯咯直乐。 两个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相貌也都很普通,做的事情也很普通,就是小两口在看电视。扬帆几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电视播出这样的画面是什么意思?但还都耐心的继续往下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看电视的画面播了足足有十分钟,就在大家都感觉到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突然电视里面的电视闪了一闪,扬帆一眨眼,盯死了电视看,希望能看到里面电视的画面,但隐约中他就看到一个女人的形象,接着男人突然全身变得僵硬。 电视里女人没有感到男人的变化,笑着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轻轻推了一下男人,这时候男人突然动了,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女人笑了笑,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这男人的一笑却说不出的妩媚妖娆,而且扬帆看的很清楚,男人转过来的一瞬间,眼睛变得通红。 这时候屋子里一片沉默,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而电视里的女人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楞了一楞,轻声的问:“亲爱的你怎么了?”说着还轻轻推了一下那个男人,可那男人却突然“咯咯……”娇笑起来。 没错,男人的笑声已经不是男人的声音了,此时他的嗓音非常细,像是一个女人在极为得意的笑,可刚才还好好的男人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电视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男人没有说话,却昂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五个了,再有一个就能恢复我以前的样子了。”声音从男人口中传出,却是女人娇媚甚至有点嗲的声音。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别吓我?我去给医院打电话。”电视里的女人已经慌了,站起来往外走,男人并没有阻拦女人,仍是仰着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女人快步走到客厅电话旁边,还没等拨号,男人站了起来,站起来的一瞬间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接着悄悄走到女人身边,然后猛然举起水果刀朝女人身上恨恨戳去。 看到这里,丁羽不忍心的捂住双眼,李晓琪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变化,神情冷峻的继续看着。此时男人疯了一样用水果刀不停的去戳女人,女人惨叫着跌倒地上,渐渐了没了声音,地上一大片的血迹,而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浑身一抖,像是抽筋一样摇晃了几下,猛然清醒过来,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男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神智也清醒了过来,他大喊了了几声,接着放声大哭,那声音是如此凄惨,听在人耳朵里是如此的难受。屋子还是刚才的屋子,却没有了半点温馨,像是一个人间地狱。 刚才电视里还是一副温馨的画面,小两口在看着电视,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前后的对比差距实在太大,看的他们几人脸上也都变了颜色。 男人抱起女人大哭了一阵,猛然看到自己手中的水果刀,喃喃自语道:“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老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有心的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老婆对不起,你别怕,我这就下去陪你。”说完突然举起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向脖子上插去。 看到这里丁羽再也忍耐不住,大喊了一声:“不要啊!”可电视里的人又怎么能听到她的喊声,男人手中的水果刀还是插了下去,这一下插的非常准,正好插在大动脉上,一股鲜血激射而出,男人身体一软,缓缓倒在女人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但是都没说话,继续盯着电视,而就在电视播出了两人倒在血泊中画面不久的时候,电视轻轻闪了一下,画面开始延伸,从已经死绝的男女身边向大门延伸,画面到了大门随即一暗,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走廊的画面,此时那个很小的身影就在站门外,脸贴在门上。 大家都眼也不敢眨的看着,希望能看到这个小小的人影到底是谁,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小的人影必定是整间事情的关键,而这时那小小的身影仿佛知道了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突然转过身来慢慢向前方走去。 这时电视又闪了一下恢复了正常,里面一个男播音员正在播报新闻。 第二十二章 身影 男播音员一出现,扬帆心中一惊,急忙问张西瓜:“西瓜,还记得刚来那天的电视新闻吧?你快看看,这个播音员是不是就是那天预报车祸的那个?” 张西瓜也是一惊,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不是,那个岁数比这个大,而且还戴个眼镜,绝对不是这个播音员。”说到这里,他突然张大嘴,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猛然大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咱们第一天看到的那个播音员不就是阁楼上面油画里面的那个男人吗?” 扬帆皱眉沉思了一下。突然坐起来道:“没错,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那天电视里那个播音员的确跟阁楼上面油画里的男人很像。” “油画有古怪,肯定是油画在搞鬼,我们快上去看看。”张西瓜刚要往外走,电视里男播音员朗朗的声音传出来:“现在播报早间新闻,昨天夜里,家住南城小区的一户新婚夫妇离奇死亡,经警方初步调查,是男主人突然杀死了自己妻子,然后再自杀,这已经是本地第五起新婚夫妇离奇死亡,警方表示,案件已经取得初步成果……”随着播音员的播报,电视里闪出刚才那户人家的画面,此时画面里男人女人都已经被移走,只有几个警察在忙碌着。 简单的播报出这条新闻后,播音员又开始播报别的新闻,电视画面也随之一变。丁羽却已经脸色惨白的道:“这…这不是就是大家刚才看到的那副画面吗?新闻播出来了,这是真的,又有新婚夫妇死亡了,而这次我们看到的是他们的死亡全过程。” 扬帆沉默一下,突然疑惑的道:“不对啊,新闻说事情是昨天发生的,可大家都知道,电视里播出的奇怪画面,都是在预言还未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今天放出来的却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会不会这个新闻播报也是奇怪画面的一部分?” “不会!”李晓琪斩钉截铁的说,然后指了指电视:“你们看,电视上面的标志,这是宣化本地的电视台,而且电视已经变得正常了,这条新闻是一条新的新闻,这一点绝对没错。” 她说完,扬帆仔细看了一下电视,果然电视屏幕右角上面是一个设计得并不如何漂亮的标志,但是上面的宣城两个字已经明显的告诉了大家,这是宣化本地的电视台。 “为什么电视里不在预示将要发生的事了?而是出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羽忍不住问。 “不要追究这些了,电视是想要告诉大家什么,才会把事发的整个过程显示给我们看,难道你们没注意这对新婚夫妇门外一直有个小小的人影吗?” “我看到了,那个人影不大,按照跟门的比例来看也就一米四左右的高度,可是我没看清楚这个小身影的模样,你们看清楚了吗?”李晓琪问。 张西瓜苦笑一下:“我也没看清楚,画面实在是太暗了,暗的几乎就是漆黑一团,要不是那个小身影在动,谁能看的出那里有东西?对了,画面里那么暗是不是代表的就是黑天啊?” 丁羽无奈的看了一眼张西瓜:“傻子都知道那是黑天了,没听新闻里说,昨天夜里发生的案件吗?而且看电视里男人女人都穿着睡衣,屋子里点着灯,那不是晚上还能是白天?” 张西瓜尴尬的咳嗽一声:“我知道,这不就是确定一下吗?不过新闻里播报的真的就是咱们先前看到的那户人家吗?事情来的太快,我现在有点迷糊。” 张西瓜一问,扬帆三人开始仔细回忆看到的一点一滴,过了一会扬帆才开口道:“没错,新闻里播出的那户人家就是先前咱们看到的那一家,因为我看的很清楚那家门上还有窗户上的喜字,而新闻里播出的片段那几个喜字还在。何况他家的家具也跟新闻里的一样,就连警察围住忙碌的地方都是放电话的地方,电话没有挂好,还垂在地上,所以我敢肯定,新闻和咱们看到的就是一家。” “扬帆说的没错,我也看的很清楚,新闻里和咱们看到的的确是一回事,但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对新婚夫妇的门前?她在做什么?” 丁羽问完,张西瓜想了想。皱眉道:“如果光凭身高来看的话,这应该是个小孩子,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可这么小的孩子,那有大晚上不睡觉去站到别人家门口的?难道我们看到的真的是鬼,一个路过的鬼影?” “不会,你们还是没有仔细看,那对夫妇家的门虽然关得很严,但却不是防盗门,从门缝里还是溜出来一点点光亮,我看的很清楚这个小小的身影是有影子的?所以我敢肯定绝对不是鬼。”李晓琪说的很是坚定。 扬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如果女孩不是鬼,那她走动不可能没有声音啊?而且我看那家的样子,不像是老楼,大家也知道现在的楼道里面的灯都是声控的,只要有人走动,灯就会自动亮起来,但是那个小身影从门口走开的时候,楼道的灯并没有亮,如果真是人的话,谁的脚步会那么轻?” “这位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说那个小小的身影到底是什么?”张西瓜一问,谁也不说话,都很无奈的摇摇头,丁羽沉思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总感觉那个身影应该是一个女孩子。” “你看清楚了?”但个人几乎同时问出口。丁羽摇摇头:“你们都没看清楚,我那能看的那么清楚?但是我觉得那个黑影的小腿部分比较分散,要是男孩子的话,穿的肯定是裤子,那就不会有这种效果,是有穿裙子的女孩子,才会显得小腿部分是向外张开的。” 丁羽一说,立刻提醒了大家,张西瓜一拍巴掌:“丁羽说的没错,我也感觉那不像是一个男孩子,应该就是个小女孩,还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而且我觉得这个小女孩跟那对夫妇的死有直接的关系,否则电视不会一开始就会出现她的身影,最后也以她的背影结束。” “可是一个站在门外的小女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从外面就杀死里面的人吗?”丁羽还是很疑惑。 “会不会这个女孩子会邪术?这种事情可不稀奇。”张西瓜说完,扬帆又摇摇头:“电视里男人在没发疯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发疯后的神情举止和声音都是女人才会有的,而且看他表现出来的妩媚样子,那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才会有的神态,如果是那个小女孩搞的鬼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我想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做不出那个样子吧?” 李晓琪深吸了口气,突然道:“照电视上的情景看,男人突然变成女人的样子和声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精神分裂,他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女人,然后在今天突然发作,第二种可能,那就是附身,被一个邪恶的女鬼附身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那你觉得这两种,那种可能性比较大一些?”扬帆问。 李晓琪沉默一下:“如果没有前四对新婚夫妇死亡的话,我会认为这男人是精神分裂,毕竟鬼魂想要附到人类的身上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些认为是个鬼就能附到人身上的,只是电视和小说里面才会有。更何况就算是附身,鬼魂的能力不仅要非常强大而且也要选对人,一般的附身都会找身体比较弱的,或者是女人。男人阳气重,因为一但鬼魂的能力不够,是要被阳气重的男人反噬的,所以附身在男人身上的情况是少之又少,这是非常危险的。但要是精神分裂的话,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五个男人都精神分裂,而且我们看到的照片太奇怪了,所以我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强大的鬼魂附在了男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思索她的这番话,李晓琪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电视里的男人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如果真是附身的话,那这个鬼魂的力量一定非常的强大,强大到可怖的地步。” “不管它多强大,我都会找出它,绝对不能让他再害人。”扬帆坚定的说完,张西瓜急忙道:“恩恩,这种表决心的话一会再说,我现在不明白的是,如果按李晓琪的说法,是有个一个强大的鬼魂附在了男人身上,那他家门后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也是附身?还有第二个鬼魂附身在小女孩身上?”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从头到位女孩子一直站在门边动也不动吗?我猜测女孩的身体只是一个载体,鬼魂先附在女孩子身上来到这户人家,然后鬼魂从女孩的身体里脱离出来,再附到男人身上,做完这一切再回到女孩身上,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李晓琪说完,张西瓜沉默一下:“要是真想你说的这样,那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鬼魂了,一个鬼魂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妖魔。” 第二十三章 油画上的女人 “妖魔?”扬帆皱了一下眉头:“如果真是妖魔,那它一定非常强大,想要害人会有很多种方法,它什么只盯住新婚夫妇呢?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还会这么头疼吗?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咱们的对手非常强大,但你我却对这个对手一无所知,我们很被动啊。”张西瓜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李晓琪没有说话,却突然对张西瓜道:“你不是说你俩在电视里曾经看到的播音员跟阁楼上面的油画很像吗?你俩上去仔细看看确定一下,油画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俩曾经看到的那位播音员?” “对对,刚才一打岔把这事给忘了,咱们先把其他的事放一放,这就上去看看。”张西瓜说完,站起来推门向外走,扬帆几人跟着上了阁楼。丁羽掏出钥匙开了门,推门一进去,大家就感到屋子里一股沉闷之极的气息迎面而来,丁羽皱了下眉头向前走了几步把窗户打开,窗户一开,外面带着温暖的威风吹过来,所有人精神都是一畅。 张西瓜快步走到角落里将盖在油画上面的塑料布掀开,他将塑料布扔到一边,后退几步却见扬帆三人双眼盯着油画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顺着三人的目光扭头一看,油画跟前两天看到的已经大不一样。 前两天大家看到的油画非常陈旧,油彩经过这么多年的存放已经有些暗淡,但今天的油画却焕发了勃勃生机,非常鲜亮,像是刚刚画好的一样,就连画布都不在是发黄的样子,而且整个木框也像新的一样。 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油画右边那个原本被毁掉的一面,此时竟然有了画面,那些明显被毁坏的痕迹已经没有,女人的形象也渐渐的显露出来,除了头部还很模糊像是没有完成一样,其他的地方变得完好无缺。 画面强力稀释掉的那半已经没有了痕迹,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绣花旗袍,站在男人的身边。几个人里面李晓琪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惊讶的道:“这幅画像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而且修复的几乎是天衣无缝,这女人身上的旗袍是三四十年代最流行的样式,正好跟身边男人那身老式西装搭配,这,这太神奇了。” “从一旗袍上你能看出什么来?别瞎扯了。”张西瓜很是不屑。 李晓琪没理他反而对丁羽道:“在南洋我有个表姑就是开旗袍店的,所以我多少也懂点,二十世纪初盛行内穿喇叭型宽大袖子的短袄,外套前后摆及地的无袖长马甲。此后旗袍在边、袖、襟、领等处作了一些改动,增加了装饰,出现繁复的变化。但仍保持旧式旗袍马甲的平直宽大风格,袭用传统的直线裁制方式,显露不出女性的窈窕身段。 二十年代后期和三十年代,旗袍在长短、宽窄、开衩高低以及袖长袖短、领高领低等方面的改动尺度有所反复年,受欧美短裙影响,原来长短适中的旗袍开始变短,下摆上缩至膝盖,袖口变短变小。后来又有校服式旗袍,下摆缩至膝盖以上1寸,袖子采用西式。这一改变遭非议,1931年后旗袍又开始变长,下摆下垂。三十年代中期发展到极点,袍底落地遮住双脚,称为“扫地旗袍”。原先能遮住手腕的旗袍袖子缩短至肘部。以后袖长越来越短,缩至肩下两寸,1936年后几乎无袖。 清代旗袍不开衩,旗袍在缩短袖子时也悄悄在左边开低衩。后来衩越开越高渐渐及膝部高到大腿。由于有人反对,袍衩一度回到膝盖以下。但舆论压力一减小,袍衩又迅速升高,1933年后流行大开衩旗袍。 传统旗袍是上下一条直线,外加高高的硬领。三十年代初期,袍腰开始日积月累地收缩,到一九三四年后,女性身材的曲线终于全部显露出来。高耸及耳的领子也逐渐变矮,后来有的成了无领旗袍。 你好好看看,油画上的女人穿的就是一件无领的旗袍,而且还是大开叉的旗袍,这肯定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的打扮,这一点错不了,但是她旗袍上面的那几朵小花就非常的奇怪了,旗袍上面竟然绣的不是玫瑰月季之类的花,而是彼岸花。 李晓琪一说彼岸花,大家这才感觉不对劲,张西瓜仔细看了一看,惊讶的道:“没错,刚开始看到这花我也觉得古怪,但还以为是菊花,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有红色的菊花?而且花瓣和花须也不对。” “彼岸花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丁羽好奇的问。 扬帆皱眉道:“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彼岸花,花开开彼岸,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她们构成火红色的花径指引人们走向三途河的彼岸,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其实彼岸花,原意为天上之花,红色,天降吉兆四华之一。彼岸花,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颜色有多种,最为常见的是红色。” 丁羽听完扬帆解释,吓了一条道:“你的意思是说旗袍上面的是邪花?” 李晓琪摇摇头:“也不能说是邪花,红色的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又叫做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它盛开在阴历七月,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丁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这花很漂亮啊,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吧?” 李晓琪无奈道:“相传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人们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颜色有如鲜血,是种灵异气氛很重的花,被认为是不祥的植物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或者是因为它深艳鲜红的色泽让人联想到血,也或者是因为它的鳞茎含有剧毒。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代表吉祥美丽的花朵。” 扬帆也点点头:“李晓琪说的没错,且不说彼岸花这些传说,就说真正知道彼岸花的人就没有多少,更何况这也不是吉祥的花朵,谁会把这样的花修在自己旗袍上呢?而且你们看,旗袍上的彼岸花简直可以用栩栩如生四个字来形容了。画面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张西瓜冷哼一声:“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什么好路数,照我看,这副油画太过古怪,还是烧了的好。” 扬帆摇摇头:“这不是你我的东西,说烧了就烧了?对了,先别研究这个女人了,西瓜那天你盯着电视的时间比较长,来看看油画上的男人是不是电视里出现的那个播音员?” 张西瓜答应了一声,仔细看了看油画上的男人,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沉重,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站直了,随后一直沉默,又过了会才开头道:“没错,咱们第一天到王姐家,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播音员就是油画上的男人。” “你能确定吗?”丁羽急忙问。 张西瓜点点头:“我能确定,别忘了你曾经说过我们很久都没有看电视了,到王姐家打开电视,是我这半年多来第一次看到电视节目,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电视里的播音员,你说我的印象会不会深刻?而且我记得很清楚电视里的播音员相貌跟油画里的男人一样,就连西装都是一样的,而且两人都戴着眼镜,这是不会错的。” “怎么会这样?”丁羽很是震惊,想了一下开口道:“难道说,油画里的男人就是播放奇怪画面的人?我们在电视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是起码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几个的道行还是太浅了,根本看不出这幅油画上有没有邪气,所以这些也都只是推断。” 张西瓜说完,扬帆悠悠长叹了一口气:“这已经很道行没有关系了,油画突然变得崭新,就连曾经被毁掉的一面也渐渐恢复,就连傻子都知道这幅画有古怪了,你我还在讨论油画有没有邪气,真是太可笑了。” 第二十四章 照片的变化 “扬帆,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不能说所有古怪的事情都是坏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确定这幅油画是不是邪恶的东西,要是,那就肯定要毁掉,如果不是我们也不能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张西瓜说完,李晓琪立刻道:“可如果真像你说的,油画上的男人就是你们第一天见到的那个预报未发生时间的播音员,那这油画跟现在发生的事情就一定有直接的关系,何况你们有没有想到,为什么在王姐家才能收到那个电视画面?我隐隐感觉,王姐家,油画,跟五对新婚夫妇的死亡肯定有什么联系。” “事情总算是有进展,但是大家还都是一头雾水,如果我们不去阻止的话,我相信还会有人继续死亡,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才能阻止下一次事情的发生?” 扬帆说完,张西瓜拽了他一下小声道:“这幅画太古怪了,最好还是别当着它的面说这些,你明白吗?” 扬帆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张西瓜的意思,他是想说也许这幅画里面隐藏着什么,一些重要的话,还是能不说就不说的好。扬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看了几眼油画,油画静静的矗立在墙角,男人女人都是三四十年代的装扮,但色彩却极为鲜艳,而且女人的全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脸部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样子。尤其是女人身上旗袍上面的彼岸花被画的栩栩如生,简直像是要活过来一样。这样的一幅油画实在是怪异到了极点。 沉默中丁羽突然开口道:“你们还记得那张老照片吧?油画上的男人跟老太太合影,那老太太一定认识。”她刚说到这里,张西瓜立刻咳嗽一声:“快中午了,大家还是准备一下中午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在说。”说完朝扬帆使了一个眼色,扬帆点点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塑料布将油画盖上,朝大家摆手示意出去。 走出阁楼,丁羽想问张西瓜为什么不让她说话,张西瓜却拽着他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等人到齐了关上门道:“以后大家说话都小心点,油画太过古怪,还能够自我恢复,万一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听到我们的话没准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丁羽也觉得张西瓜说的有理,想了想小声道:“阁楼抽屉里有一张老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旁边那个男人就是油画里的男人,我想老太太一定知道什么,现在大家都找不到线索,或许线索就在老太太那里,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扬帆无奈的道:“我们也知道老太太是关键,问题是她还住在医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些天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吧?” “你说的没错,可我们能干什么?我反倒觉得大家越想干什么就越被牵着鼻子走。” 张西瓜摸摸鼻子,小声道:“就算想干什么也摸不着头绪,我看干脆还是看电视吧,看看电视里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画面。”说着话打开了电视。几个人沉默的坐到床上看着电视,画面却一直都正常,大家彼此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就在大家心事沉重的时候,吴凯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兴奋的喊:“扬帆,西瓜,丁羽,你们在不在?快来,我又拍到奇怪的照片了。” 听到吴凯的叫声,几个人都蹦起来向外急走,一出门就见吴凯正兴冲冲的朝他们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照片。扬帆和张西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惊奇的表情,难道吴凯真的拍到鬼照片了? “快来,快来,快到我屋子里来,我给你们看看。”吴凯兴奋的开了自己房门大声招呼他们几个。扬帆几人跟进去,吴凯关上门举着照片对他们道:“你们看看,照片上那个奇怪的女人又出现了。” 接过他手中的照片扬帆看了一眼,就见这是几张第二家和第三家的婚纱照,和第一家一样,这两家婚纱照上的女人还是那个妩媚妖娆的女人。看到这里扬帆忍不住道:“这太奇怪了,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家的婚纱照上面的女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而且婚纱照随后变成了残缺的模样,怎么又拍到了这个女人?” 张西瓜抢过一张,向照片上一看,果然婚纱照上的男人是原来的男人,但是女人又变成了那个他们见到过的女人,女人梳着老式的发型,嘴角微微咧开,眼神之中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目光,嘴角上的美人痣愈发的明显。 “吴哥,除了婚纱照上面出现的这个女人,你还拍到什么古怪的照片了?” 听到扬帆问。吴凯笑笑:“除了婚纱照上的这个女人,其他照片都正常的很,但是这些已经足够能证明是灵异照片了,你们想想看,三家啊,三个出事的新婚家庭上的婚纱照出现的都是同一个女人,而且不是原来的新娘子,这还不够灵异吗?我相信当我把这些拿到杂志社他们一定会看出其中古怪的地方,肯定会买下我的照片的。” 吴凯显得很兴奋,张西瓜却感觉无比的别扭,冷不丁问了一句:“吴哥,你拍了三家,上面都是一女人,你就不感到奇怪吗?” 吴凯楞了一下:“当然感到奇怪了,可是我奇怪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照相的,又不是侦探,这些事情还是让警察来搞清楚吧。对了,去洗照片的时候我听当地人说,警察为这个案子很是头疼,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整个宣化城都是人心惶惶的,有几家本来打算结婚的,也都不敢在这时候结婚了。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会很快传开,到时候我的照片在杂志上一刊登,呵呵,杂志的销量肯定会上去,我相信这次的照片他们一定会给加钱的。” “那就恭喜吴哥了。”张西瓜淡淡的说了一句,心情却极度不爽,他突然很看不起这个摄影师,这个人只顾自己挣钱,却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这样的人,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不仅是张西瓜有这种想法,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兴奋的吴凯感觉到不对,笑声也渐渐消小了下去,想了下对丁羽道:“既然我拍到照片了,你的钱我就不能在要了,这样,把你的账号给我,我待会去银行给你转账。” 丁羽沉默了一下:“不用了吴哥,你把你拍到的三家婚纱照上面有那个女人的照片一样给我一张就行了,那十万块钱就当是你的报酬。” 吴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十万块钱对他来说毕竟是个大数目,扭捏了一下还是道:“那好吧,我先把我手头上的这几张照片给你,下午我再去洗几张去。”说完像是怕丁羽反悔一样迫不及待的把手上的照片塞给丁羽,想了下又从自己带来的相机包里,把前两天拍到第一家婚纱照的照片也拿出来递给丁羽。 丁羽接过照片随便翻了翻,随即神色一变,扬帆看在眼里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不好?” 丁羽没说话,愣愣的把照片递给扬帆,他好奇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照片上的女人很是清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疑惑的抬起头去看丁羽,丁羽沉声道:“接着往下看。” 吴凯照相的时候在相机上设定了时间,所以每张照片上的时间都很清楚,扬帆先看到的是昨天晚上大家拍的那两家照片,他好奇的向下看,当他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照片上的婚纱照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上面的新娘子就是他们在结婚证的看到的那个女人,而曾经出现的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扬帆神色一变,急忙问吴凯:“吴哥,这张照片是你第一天拍的那张吗?” 吴凯见他问立刻道:“对啊,你们和我一起去拍的啊,上面都有日期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扬帆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吴凯接过来一看,顿时惊讶的合不上嘴道:“不对啊,这张照片就是那张奇怪的照片,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怕丢了一只放在相机包的夹层里面,这是不会错的啊,可这照片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也许是你搞错了,你在找找看吴哥,也许你放到别的地方了呢?” 吴凯点点头:“那我在找找。”说完开始翻动随身带的每一个包,可是找了半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除了那张照片变正常了以外,并没有找到第一天拍到那个奇怪女人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吴凯急的满头大汗,从头到尾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照片,接着又在屋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扬帆看他找的着急忍不住道:“吴哥,会不会是搞丢了啊?” “不对,不对,你们那天也看到了,照片上是那个奇怪的女人,不是这个女的,而且那天的照片绝对没有这个女人,这一点我不可能记错,这件事太奇怪了。” 吴凯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一下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吴凯也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吴凯突然抬起头道:“这几天的照片都在存储卡里,一张也没丢,我再去洗一遍去,既然有底子就一定还会洗出那张古怪的照片。”说完挎上包,大步走出了屋子。 第二十五章 放松 吴凯走出去,剩下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一起回到扬帆的房间。丁羽拿着几张照片愣愣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张西瓜在屋子里不停转圈,李晓琪连口香糖也不嚼了皱着眉头沉思,扬帆不耐烦的对张西瓜道:“你歇会吧,转的我头都晕了。” “我也晕了,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一件接一件的也没个完,这么多没头没尾的事,都不知道从那调查。咱们坐在这也不是个事,还是去医院看看老太太醒没醒过来,要是醒过来问问她油画的事,我相信他一定知道。” “好,也到中午了,大家吃完饭去医院看看。”扬帆说完站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往外走,丁羽三人追上来开车到医院附近吃了点东西,又买了点水果拎着进了医院,几人快步走到老太太的病房,就见王姐神情憔悴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在休息。 “王姐,我们来看你了,老太太好点没有?”丁羽轻声召唤警醒了王姐,王姐见是她们几个脸上留出一丝笑容:“你们来了啊,快进来。来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 王姐无不埋怨的客气,令大家心情都松了一松,老太太静静躺在床上,脸上的氧气罩已经摘下,但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仍在昏迷,反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张西瓜凑过去小声问:“王姐,老太太清醒过来没有?” “这几天醒过来两次,但是时间都不长,医生说这是年纪大了,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剧烈的刺激,要静养几天,过几天会好一些。” 张西瓜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暗自掂量,老太太的情形看起来并不轻松,看样子一时半会的也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也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如果要问起什么敏感问题刺激着了老太太,恐怕还会有危险。这样的话,现在问老太太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张西瓜这样想,别人也是一样,丁羽也没提起这件事,而是陪着王姐说了会话,王姐这几天在医院陪床也是心力交瘁,见他们几个来了,精神也是好了一点,大家怕打扰了老太太,聊了会就告辞出来。 出了医院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扬帆看着外面的阳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张西瓜拍了下他的肩膀:“在等几天吧,也不差这几天了,老太太的病情不稳定,这个时候还是别刺激她的好。” 扬帆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既然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回去看电视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预示?” 回到家中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台大家开始静静等着,可一直看到黄昏,电视都正常的很,眼看快到吃饭的时间,张西瓜才打了个哈欠道:“看来这两天不会在发生什么事了,正好大家也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折腾的很是不轻,虽然没干什么可我总感觉累的不行。” “那是心累,这些天不光你有这种感觉,我也是感觉疲惫的不行,脑袋里面跟浆糊一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件件发生的事,大家神经都绷得太紧了,我觉得也该放松点了,长时间这么下去,对身体可不好。”丁羽揉了揉眼睛道。 扬帆上前关了电视:“丁羽说的没错,老这样精神绷得太紧对我们不利,要是这两天没事都好好休息一下,我相信接下来还会有事情发生,休息不好可不行。” “要真是能休息两天就好了,但这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咱们真的有休息的时间吗?” “应该有,西瓜你别忘了,一般电视里出现奇怪的画面,在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发生预示的事情,但是今天咱们看了一天的电视,里面也没有给大家预示,那就代表最近不会在出事,何况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我也没什么办法,我觉得这个时候大家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恩,那就这样,大家都放松一下,等老太太醒过来。”说完扬帆笑着对丁羽道:“出去买菜,今天我给大家露一手。给你们做两个东北大菜。” 扬帆说要露一手,张西瓜立刻精神一振:“你小子也会做饭?平时见你跟个大少爷一样就知道吃现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要露一手?” 扬帆笑着拍了他一下:“别那么多废话了,跟我出去买菜,我给你们做两个东北菜。”扬帆一说,李晓琪立刻道:“好好,我也露两手,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 几个人出去直接来到附近的菜市场,到底还是年轻人,热闹了会大家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这些日子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丁羽听说扬帆要亲手做饭更是开心,各种各样的菜买了一大堆,买了就让张西瓜拎着,张西瓜一脸苦相的大包小包拎着,不满的嘟囔:“扬帆要做饭就拉我当苦工?我咋就这么命苦呢?” 他的话被丁羽和李晓琪直接无视,还是一个劲的买,恨不得要把整个菜市场都搬回去。李晓琪也是大户人家孩子,自然不缺钱花,丁羽更是不在乎这点小钱,到了后来两个人像是在比富一样什么都买,张西瓜实在受不了啦,大声道:“差不多了,又不是做满汉全席,这些已经够吃了,一个星期都吃不了这么多。” “又不是花你钱,你怕什么,等会,再去买点海鲜就回去。”丁羽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张西瓜气的快走两步追上甩手掌柜扬帆,将手中的塑料袋塞给他一半道:“你是大少爷啊你?还背着手溜达?” 扬帆看出张西瓜真是累了,哈哈一笑对丁羽和李晓琪道:“行了,这些菜足够了,其实根本不用买这么多,我也就会做两道菜。”说完拎着塑料袋施施然往王姐家走。张西瓜一楞,咬牙切齿的道:“就会做两道菜你得瑟个啥?还让这俩无聊的丫头陪你一起得瑟。”一边说着一边去追扬帆。 他俩一走,丁羽和李晓琪自然不愿意拎菜,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大采购,几个人回到家扬帆就钻进厨房,丁羽和李晓琪兴致勃勃的帮着打下手,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扬帆所谓的东北菜竟然只是抄了一个酸辣土豆丝,还做了个蒜茄子就算大功告成。 这下就连丁羽都有些目瞪口呆了,李晓琪更是夸张,盯着桌子上的两个菜看了半天接着看了一眼正洋洋得意的扬帆喃喃的问:“这,这就是你口中的东北大菜?” “对啊,怎么了,这就是东北大菜啊,土豆是新鲜的土豆,茄子是新鲜的茄子,有什么不对吗?”扬帆听李晓琪说,不解的问。 “没,没什么。”李晓琪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大菜眼睛瞪得溜圆,已经有些结巴了。过了好大一会才站直了朝扬帆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两道大菜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夺天地之造化啊,这辈子能见到这样的大菜,我李晓琪何其幸也!” 扬帆再傻也知道李晓琪这是在讽刺他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就会这么两道菜,你们要是嫌我做的不好,那就倒掉吧。” “别别,费这么大劲做出来了,我喜欢吃,扬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丁羽急忙阻止要端盘子的扬帆,满脸幸福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接着称赞道:“好吃,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丁羽的脸上涌现出的全是幸福,扬帆听得出她话语中的真诚,心中一暖看着丁羽笑了笑。张西瓜却是苦笑一声,对丁羽道:“扬帆就是给你整盘大葱沾酱你也得说好吃。” 李晓琪朝张西瓜挤了下眼睛道:“看见没有?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张西瓜嘿嘿一笑:“要不我也给你做个土豆丝去?” “算了,我看还是我自己动手吧。”李晓琪没理他这个茬,撸撸袖子亲自下厨,李晓琪身手甚是了得,没过多长时间就端上来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的张西瓜食指大动,渍渍的朝扬帆道:“看见没有?这才是高手呢,你就整个土豆丝和蒜茄子就是大菜?” “不爱吃别吃,那个让你吃了?”丁羽很不乐意的朝张西瓜嚷,张西瓜一皱眉头:“我说丁羽不带这样的啊,还不许让人说实话了,你不能老这样惯着扬帆,都惯出毛病来了。” 扬帆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伸手拍了他一下:“不喜欢吃就别吃,我又没非得逼着你吃…”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李晓琪做晚饭出来,摘下围裙探了下头:“吴凯还没有回来啊?用不用等他?” “他洗照片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等他干什么,咱们先吃给他留点就行了。”张西瓜说完迫不及待的坐下,李晓琪嗯了一声给吴凯留出饭菜放到锅里面。李晓琪的手艺相当不错,几个人吃的满嘴留香,直到吃不下去了才停筷子,但是丁羽却一直只吃扬帆做的两个菜,吃一口笑一笑,吃一口笑一笑,满脸的幸福满足。 第二十六章 吴凯疯了 一顿饭吃的人人尽兴,丁羽更是把扬帆做的两个菜全都吃完,可直到几个人把碗刷完吴凯还是没有回来,丁羽觉得奇怪对扬帆道:“这个时间了吴凯怎么还没有回来?照片该洗完了吧?再不回来饭菜可就真凉了。” “放在锅里吧,等他回来再热热,我估计吴凯正在仔细一张张的洗呢。” 丁羽无奈道:“这么晚他肯定吃了饭了,我不是担心这个,你别忘了王姐把这个家交给我了,他要是不回来我就不能关大门,那我也不能休息,这个吴凯还真是麻烦。” 扬帆笑笑:“没事,反正这么早大家也睡不着,去我们屋里玩吧,我和西瓜陪着你一起等。” 丁羽朝扬帆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扬帆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一暖,却是什么也没说。几个人收拾完聚到扬帆和张西瓜的房间,这时候还不到八点,大家闲着没事开着电视一边等着看有没有奇怪的画面,一边出去买了副扑克,几个人打起了升级。 时间在消磨中一点点过去,电视很正常,一直没有出现奇怪的画面,转眼到了十二点吴凯还是没有回来,丁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扬帆和张西瓜:“都十二点了吴凯还没有回来,他不回来我也不能休息,你俩有他的电话没有?” “没有,我那有他的电话啊。要我说你干脆就把大门关上,大门又不是没有门铃,他回来见门插死,自然就会摁门铃,门铃响了再出去开门不就行了嘛?真是个死心眼子,不过话说回来,扬帆也是死心眼子,这一点你们倒是很一致,你俩还真是驴找驴,虾找虾,乌龟找个大王八。” 听张西瓜这么肆无忌惮的调侃,丁羽微嗔道:“你才是个大王八。”却没有真的生气,反而脸红了一下。扬帆笑笑不置可否的道:“好了,天不早了都回去睡吧,我陪丁羽去把大门插上。”说完下床陪着丁羽去插门。 插上门扬帆送丁羽回房间,回来一看李晓琪已经离开,屋子里只有张西瓜坐在床上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扬帆脸一红:“笑什么笑,赶紧睡觉。” 张西瓜躺下嘿嘿直乐,过了会开始大笑,扬帆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道:“大晚上的你笑什么?犯神经了啊?” 张西瓜又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停下问:“扬帆,丁羽这丫头对的意思你也能看出来,我也看出来你对她也很有感觉,你俩啥时候办喜事啊?” 扬帆沉默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张西瓜却笑着道:“你俩那郎情妾意的样子,瞎子都看出来了,先前我也觉得丁羽太娇气,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我发现她挺适合你的,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有家庭,对你还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扬帆苦笑一下:“丁羽是个好姑娘,经历了这么多,要说没有动心是假的,可你想过没有西瓜,我现在这个样子能给丁羽一个幸福的家庭吗?你我都还在流浪,还不知道那个对头到底是谁,这不是拖累了丁羽吗?她是天之骄子,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爱情就是一厢情愿的事,人家丁羽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别那么多事了,要我说你回头把你俩的关系挑明了算了,你看丁羽什么不都要了跟着你,好歹给人家个希望吧…” 张西瓜还要在说,楼下突然传来门铃的声音,扬帆翻身起来:“吴凯回来了,我去开门。”还没等他下床就传来丁羽房间的开门声,接着脚步声响起,扬帆知道是丁羽起来给吴凯开门去了,想了下也没下去,躺在床上愣愣出神。 丁羽出去没多长时间,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惊叫,接着丁羽惊惶的大叫声传进来:“吴哥,你拿着刀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扬帆,西瓜,吴凯出问题了,你俩快下来……” 丁羽的喊声又快又急,扬帆吃了一惊,好在这个时候没有脱衣服,套上鞋冲了下去,他前脚出来,张西瓜随后也跑了出来,扬帆快步跑到楼下,着急的大声喊:“丁羽,丁羽,你没事吧?你在那?” “我在这扬帆,你快来,吴凯疯了!”丁羽的叫声很是惊慌,而且还有点飘忽不定,扬帆顺着她声音一看,就见丁羽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在院子里的二手车中间来回的奔跑,而在她的身后吴凯满身是血,双眼通红,手中举着一把菜刀僵硬的追着丁羽,一边追一边喊:“警告你,少管闲事,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声音尖细,十分刺耳。 扬帆来不及多想快步跑过去想要制服吴凯,但吴凯追着丁羽,扬帆在后面追他,三个人围着十几辆二手车绕起了圈子。丁羽见扬帆出来,心中安定了一下,跑的更加起劲,三个人跑了一圈,张西瓜出来见到这场面,顿时惊奇的喊:“你们干什么呢?玩老鹰抓小鸡吗?” “吴凯出问题了,快去把院子里的灯打开!”扬帆急喊了一声,已经到了吴凯的身后,眼见距离已经不大,纵身向前一扑,扑在吴凯身上。这一撞力气使得大,撞得吴凯向前一扑跌倒在地上,菜刀也脱手而出。 扬帆这一扑身体也跟着向前摔倒,但是他速度极快在落地的一瞬间借势向前一滚站了起来,接着用腿压在了吴凯身上,他刚把吴凯压住,张西瓜找到院子灯的开关,灯一亮,扬帆情不自禁的眨了下眼睛,而这时吴凯却猛然向上一掀,将扬帆掀开,人站了起来又去摸菜刀。 此时的吴凯动作十分快,跟往常的他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扬帆来不及站起来人还在地上却猛然朝他一伸腿,将吴凯绊倒,还没等吴凯在站起来,扬帆翻身压倒他身上,吴凯使劲挣扎,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丁羽也不再跑,跑到张西瓜身后,张西瓜快步走过来一看吴凯的样子,惊讶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也不怪他这么问,这时候的吴凯,全身都是血,一件白色的T恤半边都被鲜血染红,而他的脸上也全都是未干的血迹,他这个样子像是刚跟人火拼了一场,而且在他肩膀还有一个小洞在不停的冒血。 吴凯在努力的挣扎,扬帆骑在他身上感觉有点压制不住,急忙朝张西瓜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根绳子来。” 张西瓜去找绳子,李晓琪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见到院子里的场景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吴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洗照片去了吗?跟谁打起来了?” 扬帆没有理她,一边用双手努力抓住吴凯的胳膊,一边问丁羽:“丁羽,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听到门铃声就来开门,到门口见是吴凯就打开了门,谁知道他一身是血,傻不愣登的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那样子特别吓人,然后我就好奇的问了句,吴哥你怎么了?谁想到他突然举起一把菜刀队我阴冷的一笑,对我喊,别多管闲事,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然后就要砍我,幸亏我机灵跑的快,要不就被他砍死了。” 丁羽说完,李晓琪好奇的道:“他上午还是好好的啊,难带是因为没洗出他想要的照片急疯了?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砍了人了吧?” 扬帆努力扭着吴凯的双臂不让他乱动,但是吴凯力气突然变得十分巨大,几次挣扎差点令扬帆脱手,扬帆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他见李晓琪还在悠然自得的分析,忍不住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去帮西瓜找绳子来,吴凯劲很大,我坚持不了多久。” 扬帆一喊,李晓琪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回跑向要去找绳子,还没等跑进小楼张西瓜拿着一根尼龙绳跑了出来,两人一个向里跑,一个向外跑,差点没撞到一切,这时候张西瓜也懒得搭理她,一把推开她跑到扬帆身边帮着他将吴凯的双手绑上。 吴凯的双手被绑上,双脚却仍然在向上使劲猛踢,努力的挣扎,扬帆见了抽出弯刀将绳子割断,又将吴凯的双脚绑上,这一下吴凯在也动弹不得,但脸朝下的他,仍然在大声的叫喊:“不要多管闲事,我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扬帆见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上,对大家已经没有威胁,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可他刚站起来,吴凯整个身体却像蛇一样开始扭动,上下左右不停的翻腾。看到吴凯如此狂暴,扬帆忍不住道:“他是真的疯了吧?” 张西瓜也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看样子是真疯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还警告咱们不要多管闲事,平时看吴凯挺正常的,没想到疯起来这么吓人,对了,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去。” 扬帆听到不要多管闲事这句话,心中一动,还没等说话,一直在地上折腾的吴凯突然不动,张西瓜见他不在乱动,好奇的问了句:“你怎么不动了?”| 这原本是一句下意识的话,谁想到吴凯听见这句话,突然开始“咯咯咯……”尖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把头扭了过来,只是他扭头的时候身体却没有动,而是他的头成一百八十度扭转了过来。 第二十七章 附身 吴凯脑袋机械的扭转过来,并发出“嘎嘎嘎….”清脆的声响,这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骇人。几人看到这个情景脸色都是一变。李晓琪高声道:“他已经被附身,大家小心!” 李晓琪这句话说完,吴凯直挺挺竟然没有借用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诡异的站了起来,接着裂开大嘴朝他们轻轻笑了一笑。漆黑的夜晚,并不明亮的灯光,院子里一个被绑住四肢的男人,头成一百八十度转到后背,然后站起来对着你笑,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虽然已经接触过很多怪事,但是扬帆还是情不自禁的从心底涌出一丝寒意。丁羽更是吓得躲到他身后,张西瓜大喊一声:“什么鬼东西竟然敢在小爷面前逞威风,看我灭了你!”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 他刚摸出黄符,李晓琪的摄魂铃声抢先一步响起,接着开始念动咒语:“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铃声和咒语声混合在一起,现场立刻出现一股祥和宁静的气氛。 张西瓜看在眼里不满的朝李晓琪呸了一口:“我靠,抢我生意啊?” 李晓琪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她,神情愈发的严肃,口中咒语不停,咒语和铃声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一道小小的气流直奔吴凯而去,此时吴凯却突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突然全身一抖,接着开始不停的抖动。 李晓琪脸色渐渐发白,口中咒语越念声音越大,随着她清脆的咒语声响起,吴凯抖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但是他的动作不像是人类的动作,非常机械,像是一台能够拆卸的机器,身体的各个器官竟然都能扭出不可思议的动作。 金铃“叮铃铃……”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了最后铃声变得无比密实,像是大于滂沱敲打在一个铁盆上,但是吴凯在这片进铃声中只是来回的扭动,像是一个在伴随着音乐在跳街舞的高手,李晓琪的脸色越来越白,看这情形明显有些不妙。 扬帆感觉到了不对,沉声问:“用不用我们帮忙?” 李晓琪根本没空回答他的话,仍然大声的念动佛家真言,到了这时候她原本清脆动听的嗓音变得犹如嘶喊一般,而前面的吴凯动作也是越来越快,就在李晓琪想要喊出最后一句真言,吴凯突然诡异的将身体扭转过来,面对着李晓琪大声叱道:“去!” 吴凯声音一起,金铃声和咒语声形成的气流猛然反射回来。李晓琪一顿,脸色突然变得一丝血色也无,接着脸上涌出一片红霞,一张嘴竟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仰倒。张西瓜就在他身边,急忙身后扶住她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李晓琪被张西瓜扶住,勉强站起来,擦了下嘴角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是脸上却是一片惨白,看样子是受了点内伤,扬帆心惊之下刚想上前制服吴凯,吴凯却猛然瞪着他高喊:“不要多管闲事,你们几个小辈不要多管闲事….”声音尖细,刺耳难听。 这会李晓琪已经从张西瓜怀里挣脱,深吸了一口气道:“附身的邪物很强大,我不是对手,你们要小心。” “小心个啥?看小爷来收拾了他。”张西瓜高喊一声,手中黄符一抖高声念动道家咒语:“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黄符犹如一道激射的箭矢向吴凯射去,黄符激射中竟然带起一阵风声,眼看黄符就要射到吴凯的头顶,这时吴凯突然张开大嘴,朝着飞射而来的黄符“呸!”了一口,吴凯一张嘴,明显看到他口中吐出一股黑气,黑气顶住黄符,使得黄符顿在空中再也不能向前移动半点。 张西瓜见到这情况也收起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面无表情,手中捏了个决,朝黄符高声喊道:“急急如律令!叱!”声音一起,黄符又向前冲了一冲,但这时吴凯又吐出一股黑气,两股黑气环绕住黄符,使得原本发出淡淡紫色光芒的黄符变得暗淡无光。张西瓜还要加把劲,但还没等有所动作,吴凯又吐出一股黑气,这股黑气一吐出黄符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从空中缓慢坠落到地上。 张西瓜后退两步,脸色发白的看着扬帆,微微有些惊惶道:“这邪物太厉害了,我制不住他!”扬帆冷哼一声伸手向怀里一掏想掏出自己的灵官令牌,一掏掏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令牌还在医院老太太的枕头底下。 “西瓜,把你的令牌给我!”扬帆高喊了一声,张西瓜快速从怀里掏出令牌凌空扔给他,扬帆伸手去接,前面的吴凯突然向令牌吐出一股黑气,黑气打在散发出紫色光芒的令牌上使得令牌在空中顿了一下,但令牌却突然光芒大盛,把这股黑气冲散,扬帆看的清楚向上一跃伸手抓住令牌冷笑一声道:“外门邪道也想毁我师门圣物?” 扬帆接住令牌就要上前,此时吴凯却突然不在乱动而是瞪着扬帆突然大喊一声:“别动!” 扬帆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对面的吴凯突然“咯咯咯…”尖笑起来,只是那笑声突然变得妩媚,整个人瞬间变得跟刚才不一样,接着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吴凯口中传出:“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我看你们几个小辈也有些本事,赶快离开这里吧。” 扬帆冷笑一声:“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说完举着令牌突然原地加速,猛然朝吴凯冲过去,令牌高举想印在他脑门上。扬帆动作快,吴凯也不慢,他竟然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向后蹦了一蹦,他这两蹦的距离非常大,蹦动的距离竟然比扬帆窜的过来这一下还远,几乎就是飘了出去。 扬帆扑了个空,还没等站稳,吴凯娇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阻止我的人都该死。”说完一张嘴,嘴里涌现出一片黑色的东西,这东西在他嘴里还发出“嗡嗡……”的声音,扬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堆的苍蝇,苍蝇每个都有黄豆般大小,无数的苍蝇形成一道小小的黑云直奔他的面门快速而来。 扬帆看的清楚,心中一凛将令牌高举大声念动敕瘟咒:“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咒语声中,令牌光芒大盛,笼罩住扬帆全身,扬帆脚下不停猛然冲过去跃起朝还在张嘴吐苍蝇的吴凯嘴上踢去,这时吴凯身体已经靠在了贴栅栏上,身后已经退无可退,扬帆这一脚踢的又快又猛,当即踢在他嘴上,吴凯嘴立刻合拢,再也吐不出苍蝇。 这一脚扬帆使得力气非常大,直接把吴凯凌空踢到铁栅栏上,吴凯身体一萎撞到栅栏上挣扎着要起来,但此时扬帆已经站稳身体,口中仍然在念动咒语:“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猛然将令牌印在吴凯的脑门上。 令牌光芒凝结成一道紫光直射进吴凯的前脑门,吴凯浑身剧烈的抽搐,全身上下不停抖动,脑袋更像是癫痫一样来回机械的晃动,扬帆不敢怠慢,口中咒语仍然不停,这段时间持续了有一分钟,吴凯才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再也不动。 吴凯不在乱动,那些苍蝇也同时消失在空气中,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扬帆松了口气,张西瓜跑了过来兴高采烈的道:“扬帆出马,一个顶俩,还是你厉害啊兄弟。” 扬帆没理他而是沉声问:“丁羽和李晓琪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看他她俩这不也过来了吗。”扬帆稍一扭头,见丁羽和李晓琪走了过来,此时李晓琪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赞赏的朝扬帆道:“果然是嫡传的灵官,就是厉害。” 扬帆并没得意,反而皱眉道:“这个时候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附身在吴凯身上的邪物已经被赶走,但是他嘴里却一直在说不让我们多管闲事,这肯定跟几对新婚夫妇的死有关系。” 李晓琪咳嗽一声:“这不是一般的鬼魂附身了,这个邪物很强大,你只是驱走了它,并没有消灭他,大家还是小心点好。” “那些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该拿这个吴凯怎么办?”扬帆刚问完,远处传来一片警笛声,他们几个扭头向外看去,转眼间几辆警车联袂而来,车灯直直的照了进来。 第二十八章 警察 车灯亮晃晃一照进来,从车上快速跳下来十几个警察,各个手中举着手枪迅速冲了进来,两个便衣最先跑过来看见扬帆几人,立刻举枪对准他们大喊:“别动!” “小心,别走了火,我们不动。”这种情况下张西瓜还能回嘴,可见他的神经已经大条到了什么地步。 车大灯照射下,把个院子照的犹如白昼一般,扬帆他们是对着光,眼睛被晃的睁不开,但是那几个警察却清楚的看到现场,其中一个看到被制服的吴凯,扭头大声道:“局长,凶手已经被制服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把他们带到小楼里面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把犯人带回局里。” 扬帆强忍着灯光的不适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它们。几个警察架着口吐白沫的吴凯向警车走去,两个便衣带着扬帆几个人回到小楼中厅,其中一个跟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嘀咕了几句,那男人点点头示意让扬帆几人坐到沙发上。他们几个老实的坐下,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便衣中那个梳平头的咳嗽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磊,县公安局的,你们谁是这家的主人?” “谁也不是这家的主人,我们是出来旅行的,暂时住在这里,主人家里出了点事,这里暂时由我来管,有什么事你就问吧?”丁羽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大大方方的道。 丁羽的态度很强硬,李晓琪也是满不在乎,竟然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盒口香糖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扬帆和张西瓜多少有点紧张,但想想又没犯什么事,也不用怕他们,神情平静的等着警察问话。 他们几个的年纪都不大,但这镇静的工夫却让两个警察感到奇怪,他俩对视了一眼还没等开口,丁羽却先问了出来:“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咦…小丫头,你架子不小啊,我还想问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犯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你们制服?” “你是说吴凯?他也是这里的住客啊,大家住在一起自然就认识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个摄影师,今天出去说洗照片,回来的很晚,但是精神变得有点不正常了,举着刀要砍我,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制服,还没等报警不你们就来了吗?”丁羽神色不变冷静的道。 丁羽说完,两个警察脸上却露出惊喜的神色,辛磊急忙问:“他就是这里的住客?他的房间在那?” “二楼右转,第二个屋子就是。”丁羽好奇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辛磊没有说话,对着旁边的便衣嘀咕了几句,那便衣点点头道门口招呼了两个警察快步上了二楼,辛磊静静等着,把他们凉在一边什么也没有再说,丁羽想问,见他一脸严肃,忍住了什么也没问。过了没多大一会,一个便衣下来举着手中一摞照片兴奋的朝辛磊道:“辛队,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找到证据了。” 辛磊接过照片一看,也显得很是激动道:“好好,证据确凿,这小子逃脱不了制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跟我们说说吗?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等主人回来我该怎么交代?”丁羽声音大了起来。 辛磊直接无视她的话,扭头对那个便衣道:“小王,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先把照片给局长送去,等下再来。”辛磊说完转身就走,把扬帆三人留在原地,那个便衣面无表情的朝四个人伸出手:“把你们的身份证拿给我看看。” 辛磊的态度刺激到了丁羽,她脖子一梗:“凭什么要看我们的身份证?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你最好配合一点,否则把你们全带回局里去。”便衣见丁羽这么强硬,忍不住大声呵斥。丁羽那会怕他,刚要站起来跟他对喊,扬帆拽了她一下道:“我们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让他看看也没什么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身份证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张西瓜见他都这么做了,也取出身份证放到桌子上。接着李晓琪丁羽也拿出了身份证。 便衣检查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但还是皱眉问:“你们四个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是怎么认识的,到宣化来干什么? “我们四个是不是一个地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到宣化来旅行不行吗?你管得着吗?那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许来宣化了?”丁羽声音很大,很不服气的样子。 那便衣见他这个态度,也很不耐烦的道:“注意点你的态度,现在你们牵扯到一件很大的案子,要是说不清楚,把你们都关起来。” 丁羽见他这么横,立刻怒了起来:“你要这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等我的律师来了,你跟我的律师说吧。” 那警察没想到丁羽来了这么一句,楞了下随即看了她一眼道:“呦,还有律师呢,不过就算律师来了也不管用,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十一条人命,是大案要案,没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保不了你们。” 扬帆听到十二条人命,心中一动拽了一下丁羽示意她别喊,然后问便衣:“你说的是五对新婚夫妇的命案吗?” 便衣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扬帆苦笑一下:“这件事整个宣化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虽然是外地的可也听说了这件事,要真是这件事,吴凯是没有嫌疑的,我们是前三几天才到的这里,吴凯还在我们后面,这件案子怎么能跟他有关系呢?” 那个便衣刚想说什么,辛磊回来,便衣站起来凑到辛磊耳朵边说了几句,接着辛磊看向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善。 辛磊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沉声道:“你们几个知道些什么?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好,否则只能把你们带回局里关起来,直到案子调查清楚为止。” 丁羽刚要顶回去,扬帆急忙拦住他认真的看着她:“这都时候了?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吧,你能不能不说话?” 丁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扬帆生气,见他真有些恼了,立刻讪讪的不在说话。扬帆说完扭头对辛磊道:“对不起,她是个女孩子,你们别跟他一样。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刚从内蒙草原旅游回来,想到宣化买个二手车,就住到了这里。吴凯是住进来后认识的,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摄影师,其他的也不了解什么。今天中午的时候他出去洗照片,回来后就跟疯子一样攻击丁羽,我们费了很大劲将他制服,过程就是这个样子。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辛磊严肃道:“案件很重大,你们说的我不相信,这样,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到了局里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听到辛磊要带他们走,扬帆心中一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且附身在吴凯身上的邪物并没有被消灭,他们几个进了警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这期间要是在出什么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何况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事情跟王姐家脱离不了关系。想到这里扬帆对辛磊道:“我能打个电话吗?” 辛磊盯着扬帆没有说话,想要看穿他的想法,扬帆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却,过了会辛磊才点点头:“你有权利打个电话,但是必须当我的面打。” “扬帆我来打这个电话,让我爸爸派人来接咱们出去。”丁羽听说可以打电话,立刻站起来掏出手机,扬帆却抢过她的手机道:“不是给你爸爸打电话,我要给陈哥打个电话。” “陈哥是谁?”丁羽有些迷糊,张西瓜却是一喜:“对,给陈平打个电话,他一定有能力摆平这件事。” 扬帆摁动手机“嘟嘟….”的声音响起,他没等多久话筒哪边就传来陈平的声音:“喂,请问是谁?” 听到陈平那熟悉的声音,扬帆心中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强自按耐住轻声道:“陈哥,我是扬帆,还记得我吗?” 听到是扬帆,陈平也很高兴,急忙道:“你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给我打电话?前几天我还和大熊提起过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陈哥,我们现在在宣化,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可是当地警察怀疑我们跟这件事情有关,要把我们带走。如果我们离开,我怕后面的事情没法收拾,没办法了才给你打个电话,陈哥请你务必相信我,帮帮我们不要让当地警察把我们带走。” 扬帆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过会陈平才道:“我相信你们,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吗?” 扬帆抬头看了一眼辛磊:“陈哥,警察就在我们眼前,不方便说,等会咱们在详细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陈平沉声道:“好,我相信你们,我来想想办法。一会我在给你打过来。”说完挂了电话。 辛磊听得迷糊,但是也隐隐猜出扬帆他们几个人知道的不少,等他打完电话冷笑道:“既然你们知道很多,还不老实,竟然给别人打电话,我倒要看看谁能保你们。” 扬帆朝他微微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九章 警察的办法 扬帆的态度激怒了辛磊,但他只是冷哼一声,随即变得无比严肃,沉声道:“现在怀疑你们和近期一系列的凶杀案有关,请你们跟我走一趟。”这时他的口气变得无比坚定,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扬帆知道陈平需要时间,自己也已经尽力,接下来的事就不是自己能操纵得了的了。他站起来跟着辛磊向外走,丁羽本还想发作,见扬帆什么也没说,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辛磊站起来跟着向外走。辛磊跟在他们身边刚走到门口,外面那个局长举着电话进来,摆摆手示意辛磊等一下,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们几个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目光。 辛磊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口说了声:“局长…” 局长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带着辛磊出去,扬帆知道给陈平打的这个电话起了作用,耐心的等待。过了有五六分钟辛磊也是一脸惊讶的走了回来,这时外面的警车和其他警察都撤离了王姐家,只剩下他还没走。 辛磊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们几眼,眼中和那位局长一样闪出好奇的目光,嘲讽道:“没想到你们还和总局有关系,还是总局的外事人员,你们几个挺有本事啊,不仅不用把你们带回去审问,反而需要我来配合你们。” 扬帆什么也没说朝他笑笑,这时候他手中的手机响起,扬帆拿着问辛磊:“这回不用当着你的面接电话了吧?” 辛磊摇摇头,但是看向他的眼光仍然满是怀疑。扬帆没有心思知道他怎么想,接了电话躲到外面,话筒里面传来陈平的声音:“扬帆,事情办妥了,欠了我们科长好大一个人情,这回可以说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是这样的,我们从内蒙回来…”接下来扬帆把近期发生的怪事跟陈平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直说到吴凯突然发疯,然后警察冲进来要带他们几个走。 电话那头陈平沉默了一下,过了会才道:“事情的确很怪异,但是当地警方来抓吴凯肯定有原因,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肯定认为吴凯是凶手。这件事我也很好奇,也想过去帮忙,但最近我手头有一件案子走不开,所以你们要多费心,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对你们说。” 说到这里陈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扬帆听他的语气,很是好奇的问:“什么事你说陈哥。” “你和西瓜的事我和我们科长说起过,他很喜欢你俩,说帮你们不成问题,但是他想把你俩招到五科来,。跟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意思是想让你俩成为五科的外围人员,以后但凡遇到奇怪的事情,事后打个报告就可以了,这件事我没有答应他,但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你俩成为五科的外围人员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会像今天一样,你们看怎么样?” 扬帆沉思了一下:“陈哥,不瞒你说,咱们分手后我的确碰到了几件古怪的事情,但你也知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不可能像别人一样上班下班,我需要的是自由。” “这个我知道,你们要真成五科的外围人员,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科长的要求也就是一旦你遇到奇怪的事,就像小红那样的事,到时候你给科里打个报告就行,没有人限制你和西瓜的自由,而且你们有了这个身份,遇到事情可以正大光明的寻找当地警方帮助。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当你有一天当你做完了自己的事,想上班有了这样的经历,科长也好替你说话,到时候内部推荐你上个警校什么的也有话说,我觉得挺好,你考虑一下吧。” 扬帆知道陈平这是为自己好,沉默了一下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跟西瓜商量一下,只要他同意了,我是没问题的。” “好好,那我等你电话,你确定下来就给我打电话。时候不早了,你忙你的去吧….”陈平说着挂了电话,一挂电话陈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扬帆,我也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扬帆当然不知道电话那头陈平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一旦有了这个身份,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件,他和西瓜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调查,这个条件没法不令他心动,但这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是要经过张西瓜的同意的。 扬帆回到屋子,辛磊抽着烟正在沉思什么,眉头皱成了一川字,见扬帆回来立刻掐掉烟头对他道:“局长说让我配合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扬帆感觉到他心里不舒服,觉得这样的事没有必要瞒着他,何况在人家的地盘,没准要用到辛磊,既然大家要合作,那就必须要真诚。事情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范畴,不管他相信不相信都有必要说跟他实话实说,不相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想到这里扬帆请辛磊坐下,盯着他道:“我说的这件事,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相信,但既然要合作我还是会把事情告诉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辛磊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立刻变得很严肃道:“好,说实在的你给上面打电话来压我,我是很不服气的,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算上面要我配合你,但是我还会调查你们,如果你们诚心诚意,那么大家就是合作,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你说,我在听。” 辛磊说话办事很是爽快,丝毫没有磨磨唧唧的样子,扬帆点点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和张西瓜都是灵官,所谓灵官就是道官,我是三茅山的,西瓜是阁皁山,要在过去就是道士,丁羽是跟我们一起的,这位李晓琪是南洋李家的人,是驱魔世家。” 辛磊听的有点迷糊,可还是点点头没有打断他,扬帆也知道他不明白,无奈的笑了一下:“事情要从我们到王姐家开始说起…….”接着从买车开始,到遇见吴凯,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辛磊听得直皱眉头,当扬帆说到他们几个制服吴凯的时候,辛磊再也忍耐不住道:“你是在跟我说故事吗?我怎么越听越玄乎?” 扬帆苦笑一下:“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是故事,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一个这么圆滑的故事吗?我说了这件事情的确匪夷所思,但信不信就在你了。” 辛磊沉思一下“这种事情是要讲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扬帆点点头:“吴凯照的照片还在我们手里,这就拿给你看。”说完带着辛磊回到自己房间,丁羽拿出照片,辛磊翻了翻,惊讶的问:“怎么会这样?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谁?” 扬帆见他惊讶忍不住道:“这回我说的你相信了吗?” 吴凯满脸惊疑的道:“这件案子一直都是我在处理,几位死者的家也都去过,每一处都调查过,他们的婚纱照上的确没有这个女人,也不是这个样子,这件事真的还有别的隐情吗?难道吴凯真的是冤枉的?” 扬帆一愣:“吴凯本来就是冤枉的啊,他只是一个摄影师,到这来无非是为了钱来拍几张照片,他只是被附身了而已。” “附身?”辛磊苦笑一下:“你觉得这么荒谬的说法局里的人会相信吗?你们还不知道吴凯干了什么吧?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吧。如果我说出来你们就不会觉得这么简单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吴凯今天的确是去洗照片去了,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辛磊冷笑一下:“他可不是冤枉的,你们也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城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都很不安,而我们经过调查,这些新婚夫妇都是普通人,在命案发生之前都很正常,而且在一个多月里竟然发生了五起这样的案件不能不让人重视。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线索,但这五件命案里肯定有联系,所以局里就想了办法,让我的两个同事假装结婚,引蛇出洞。” “那有结果了吗?”丁羽好奇的问。 辛磊苦笑一下:“吴凯就是我们引蛇出洞的结果,但没想到的是,我们付出的是两个年轻同事的生命。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局里这两位年轻的同时假装成新婚夫妇,婚礼也办了,婚纱照也照了,我们还以为这个时间段假结婚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本来打算是长期作战,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才三天,吴凯就迫不及待的拎着菜刀去他俩暂时的新房中杀了两人。而且今天在这里也搜出了证据,那就是前几家的照片,试问一个跟此时无关的人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 “既然这对新婚夫妇是你设下的陷阱,你们不可能没有防备吧,怎么还让吴凯直接杀了进去,而且还杀了两名警察?” 辛磊沉重道:“我们当然有所防备,但谁也没想到吴凯竟然绕过了设置的保护,直接进了新房。” 辛磊说到这里心情显得有些沉重,扬帆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详细说说吗?” 第三十章 陷阱?圈套? 辛磊嗯了一声:“我跟你们说过,案子接连发生局里压力非常大,但苦于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来,我这两个同事刚毕业两年,跟你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当时没有丝毫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害。” 说到这里辛磊的神情变得异常苦涩,看到他这个样子没有人再问什么都静静的等他说下去,辛磊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局里也怕有意外,给他们配了枪,还在两人楼下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虽然前两天什么事也没有出,但大家都不敢放松,所有人知道这几乎就是破案唯一的办法了,但就在今天晚上,吴凯绕过了两名在外面车里监视的同事,直接进了两人的房间,要不是后来其中一个同事放了一枪,没有人知道吴凯竟然潜进了房子。” “监视的两个人在什么地方?怎么会没有监视到?”扬帆忍不住问。 “我们的位置选择的非常好,车子就停在楼房单元的正对面,可以说任何人进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局里的同事是三班倒,一班两个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监视。而且这个单元每户人家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每个住在这里的人监视的同事都认识,根据两名监视的同事说,十二点那个时间段,他们两个几乎是动也不动的就眼睛盯着单元楼门,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进去。”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许是你这两个同事累了,又或者两个人眼睛当时根本没有盯住楼口,所以吴凯才会混进去?” 辛磊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都知道前面几对新婚夫妇出事时间就是午夜十二点左右,所以这三组同事不管是那一组,到了午夜十二点都会打起精神动也不动的盯着。还有一点我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们选择了楼房之后,专门派人把楼道灯改装成了声控的,而且是非常灵敏的那种,这种声控灯别说是人,就算是只猫进到楼道里,灯也会立刻就亮,你们想想,这么灵敏的灯光,只要有人进去楼道的灯一亮,我的两个同事难道还发现不了吗?我想就算是隐身人进到楼道里灯也会亮一下,但奇怪的是吴凯进去竟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吴凯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丁羽好奇的问。 “我的同事正在调查,这时候也该有个结果了。”辛磊说到这里,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喂了几句,脸色变的越来越沉重,最后沉声说句我知道了,才把电话挂掉。 他挂掉电话,见扬帆他们都盯着自己看,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神色:“电话是现场的同事打过来的,你们猜吴凯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的?” 扬帆几个人茫然摇摇头,辛磊苦笑一下:“现场的同事告诉我,这个吴凯竟然是从楼后面爬到厨房里的,然后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杀害了我两个同事,而我这两个假装新婚夫妇同事住的地方在六楼,吴凯难道是蜘蛛侠吗?” 扬帆沉吟一下:“照我们的看法,吴凯是被邪物附身才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否则一般人也没有这样的身手,现在我说的你相信了吗?” 辛磊沉默一下:“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吴凯杀死我俩个同事后竟然没有从后楼跑掉,而是大摇大摆的从前门出来,这才被我两个盯着的同事看见,其中一个抓他的时候还被砍伤,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吴凯是逃脱不了制裁的。” 扬帆着急道:“可这件事真的跟吴凯没有关系啊,刚才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而且照片就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辛磊无奈道:“我相信有什么用?难道你让我回局里跟局长说这件事是邪物作祟吗?难道你让我跟百姓们这么解释吗?现在的问题是,吴凯在现场被抓住,他手中的菜刀就是物证,上面还有我两个同事的血迹,而且在他的房间里找到几家被害人屋子的照片,说明这件事是早有预谋的,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吴凯,你让我怎么办?” 扬帆无语,这案子发生的太过离奇,宣化警方跟定要老百姓一个交代,仅凭他们几个这荒诞的话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吴凯的确是行凶了,还被抓个正着,屋子里还翻出他拍的前面几对死亡新婚夫妇的房间照片,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吴凯就是凶手。这一切竟然是完美到了极点。 扬帆想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心里总觉得有几个疑点没有说清楚,想了想对辛磊道:“你们翻倒吴凯的照片这没错,可你们想过没有,照片上可是有时间的啊,那可以证明吴凯并没有事先到过几对新人的家中,而且他来到宣化的地方时间也不长,还在我们之后,这也能证明他不是凶手啊。” 辛磊冷笑一声:“相机上的时间谁都能调整,想调到那天就调到那天,就算调到二十年后也没人管你,这个说明不了什么,没准他还是个变态杀人狂,喜欢杀了人后去人家中拍几张空房子的照片留念。何况正是因为照片上的时间他的嫌疑才最大,每一张照片上的时间跟被害人死亡的时间相差不多,如果不是他杀的,为什么时间会这么吻合?至于他在你们后来到的这家旅馆就更好解释了,你们想想看,他要是早就到了宣化但一直没住在这里,你们会知道吗?而且这里这么偏僻,他为什么要住到这里?” 辛磊的解释说的扬帆哑口无言,吴凯的出现使得这一切都指向了他,要不是扬帆亲身经历了这些事,他也会以为吴凯就是凶手,发生在吴凯身上的巧合太多了,多的让他根本就没法辩驳。但扬帆却感觉,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只是这个圈套太完美了,吴凯的出现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解决了所有的矛盾,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样子。 扬帆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一句来替吴凯说话,张西瓜却皱眉道:“事情没你们说的那么复杂吧?我觉得只要调查一下吴凯这些日子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接触过一调查不就清楚了吗?只有有人证明吴凯在几对被害夫妇的时间里不在宣化不就都解决了吗。” 辛磊点点头:“这个我们肯定是会调查的,但不管怎么说,我的两个同事死在他的手上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好了,现在来说说你们碰到的怪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向上级反映,如果真的找出凶手也不是不可能替吴凯翻案。” 张西瓜耸了下肩膀:“那几张奇怪的照片就是证据,现在都在你手里,你要相信就相信,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啊。” 辛磊苦笑一下:“就凭这几张照片和你们说的那些,我能说服领导吗?实话跟你们说,你们几个说的太玄乎,现在的我还是不相信,不要忘了,这个年代电脑技术很发达了,不管什么样奇怪的照片只要找个高手都能制作出来。” 扬帆无奈的道:“拍照片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这一点可以替吴凯证明,而且几个遇害人的家庭你都去过,里面的婚纱照你也看到过,如果你要不相信,我们有什么办法?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辛磊点点头:“我没有说你们说的是假话,看到这几张照片我也觉得奇怪,但我要是这么跟领导说,跟局里的同事说,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疯了。你们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要是按照你们说的把事情都推给什么看不见的邪物,那这世界上还会有犯人吗?那是不是只要犯罪都说的邪物缠身,就能逃脱惩罚?” 辛磊说完,李晓琪哼了一声对扬帆道:“你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说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信,这位警官还算是好的,他还没有把咱们几个当成疯子和得了幻想症的病人就不错了,要是别人还会跟咱们说这么多?现在我的建议是,扬帆你闭嘴吧。” “这件事我们已经牵扯了进来,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而且我们也不能看着吴凯被冤枉吧?” 李晓琪无奈的朝扬帆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扬帆感到心中无比憋闷,看了一眼张西瓜和丁羽,两人都在沉思什么,整个屋子一瞬间突然静了下来。辛磊看到扬帆这个模样,轻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低下头随手翻了一下照片。 可紧接着辛磊整个人一僵,接着快速翻动了几下手中的那几张照片,一脸惊讶的道:“怎么会这样?” “这么会这样?”这句话扬帆几人到宣化以后就一直在听,每一次当有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肯定有事情发生,扬帆没有显得特别好奇或是激动,他对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了,他只是沉声的问了句:“怎么了?” 辛磊没说话将照片递给他,扬帆向接过来翻了几下,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就见照片上原来那个奇怪的妩媚女人都消失不见,上面的婚纱照变得正常。 第三十一章 清晰 扬帆并不如何惊讶,之前吴凯第一张照片上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没想到其他的照片竟然会这么快恢复正常。照片一恢复正常,本来对吴凯有利的证据全都消失,即使他们几个知道怪异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也不会有人相信。唯一的证据已经消失。就在他们的手上消失,现在的吴凯真是百口莫辩。 张西瓜和丁羽李晓琪的反应差不多少,但辛磊却是无比惊讶,怪事早他眼皮底下发生,也不由得他不相信,但即使这样,他心中仍然不大愿意去相信,而是皱眉问:“难道照片上的图像还能过一阵子就消失?这会不会是一种我不知道的技术?” 丁羽见辛磊这么问,知道他心中还是不信,想了下道:“或许有这样的技术,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就算是有,这样的技术也是很高的技术了,谁又会把这样的技术用在几张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照片上呢?这几张照片本来对吴凯案子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辛磊沉默一下,伸手朝扬帆要过那几张照片,又仔细翻了翻,眉头越皱越紧,眼睛都几乎要挤到了一起,过了半天才抬起头问扬帆:“除了这些照片,还有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你们说的话?” “扬帆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就在你了。对了,电视里曾经出现过预示的画面,但是没准什么时候会播放,你要有耐心,就在这等着看。”张西瓜说玩,摁开电视,这时已经到了深夜一点多,大多的电视节目已经没有,只有一些大电视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里面的节目也多是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或是重播的节目。 吴凯紧紧盯着电视,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电视,扬帆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无奈,辛磊虽然是一个警察,但要他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他还是接受不了,扬帆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挣扎犹豫。 屋子里没人说话,都希望电视里出现预示的画面,这样吴凯就会相信他们,还有就是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视里却再也不出现他们曾经看到的画面,只有一个老掉牙的连续剧,里面的两个男女爱的死去活来的。看了有大半个小时,辛磊终于忍耐不住道:“电视要是不出现你们说的预示画面,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就算出现了,我看到了,可这样的证据又怎么拿出去?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 吴凯说完,所有人都开始回忆到王姐家里的一点一滴,但想了半天谁也没想到有什么证据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能够让辛磊信服,张西瓜很是无奈:“这样的事情,是不会有那么多的证据的,你要知道这是有邪物作祟,说是邪物其实就是比较灵异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那会有什么证据?” 丁羽想了想突然开口道:“阁楼上的那副油画,算不算证据?” “油画现在只是一个面部不清晰的油画,就算去看了又能代表什么?难道我们说这幅油画以前损坏了,然后又自我恢复了?这种事会有人相信吗?恐怕就连辛磊都无法相信吧?” 张西瓜说完,辛磊却突然轻叹一声:“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这也是一个线索,我们上去看看吧,不管什么样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福尔摩斯曾经说过,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解决此类问题时,主要运用推理方法,一层层往回推。” 李晓琪哼了一声,斜眼看了辛磊一眼:“福尔摩斯是小说,我相信你一定很崇拜他吧?我告诉你,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远比小说更加精彩也更加离奇,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了解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 辛磊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扬帆,扬帆点点头转身带着他向阁楼上走去。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寂静的环境下,几个人心中都隐藏着心事,没有人在多说什么,都在想着这件神秘的事。 很快走到阁楼,扬帆推门进去,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张西瓜跟在身后拽亮灯绳,灯一亮,辛磊看了一眼屋子,然后扭头问扬帆:“你说的那副神秘的油画在那里?” 扬帆没回话走到墙边,将遮盖油画上面的塑料布掀开,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油画一掀开,无数灰尘随着塑料布漫天飞舞。灰尘极大扬帆离的又近,顿时眼前看不到东西,而伴随着这阵极大的灰尘,一股陈年发霉的味道也随之传来。 扬帆呼吸一窒,向后退了两步,张西瓜几个人也忙举起胳膊挡住口鼻,丁羽爱干净,急忙跑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一阵微凉的风刮进来,屋子里一清,灰尘慢慢被吹散。丁羽惊奇的道:“油画明明无比干净,像是新的一样,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大的灰尘?”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心中都感到奇怪,随着灰尘一点点消散,整个画面变得清晰,但此时油画跟他们上次看到的明显有太大的区别,首先油画像是放在了这个地方几十年一般,画面也不像前面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而是变得残旧,色彩也变得暗淡,一看就是有年头的油画。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油画上面的女人面孔突然变得清晰,而这个女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吴凯照到的哪个诡异的女人,她穿着三十年代后期的旗袍,上面绣着鲜红鲜红的彼岸花,她眼睛很大,鼻梁挺直,嘴角边还有一个美人痣,发型是小发髻造型,加上卷曲的刘海装饰。 女人眉目含春,微微笑着,只是油画上那个男人却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的忧郁,这一下不仅是扬帆几人傻眼,就连辛磊都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张西瓜张大嘴喃喃道:“这才两天不见,油画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这油画真的是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李晓琪紧盯着油画上的女人,突然沉声道:“简单的修复功能已经不足以说明问题了,这个女人大家都曾经在吴凯的照片里面见到过,现在又清晰的出现在油画里,这足以说明,所有的事情都跟油画里面的女人有关系。” “会不会是巧合?”辛磊问。 “不会!”扬帆斩钉截铁道:“到现在为止吴凯照了三家出事家庭的照片,在这三家每一家的婚纱照上都出现过这个女人,而且我们也都亲眼看到婚纱照上面的痕迹曾经跟油画上面的一样,但是照出来的照片却不一样,接着照片中的女人消失,而油画却一点点恢复正常变得崭新,今天再看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油画上的这个女人是关键。” “可是油画怎么突然会变得陈旧?我也觉得油画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它本来的面目,可是大家第一眼看到油画的时候里面是没有这个女人的,而且还是一副残次品,油画是怎么恢复到这个样子的?跟五对新婚夫妇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丁羽问完,张西瓜摇摇头:“你问的这个没人会知道,现在想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这幅油画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副油画了,它太诡异了,我感觉油画像是有灵魂,这事后的一切或许都是它在操控。” “西瓜说的只是推测,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油画上的女人到底是谁?只有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大家才能知道为什么油画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女人曾出现在吴凯所照的照片里,现在又出现在油画里,她才是关键。” “我们也知道她是关键,问题是老太太还没清醒过来,这个女人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人,就算去调查,恐怕也调查不出来什么。” 听着扬帆和李晓琪的对话,辛磊皱眉道:“我可以去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看看本地有没有这样一个女人。” “怎么调查?把油画搬到警察局去吗?然后照着油画上的女人调查?”张西瓜调侃的问。 吴凯楞了一下,丁羽却一拍手突然道:“以前吴凯拍的都是别人家的婚纱照,结果上面出现了这个女人,如果我们用相机对准这诡异的油画照一张相片,上面会不会出现其他的人?” 丁羽说完,吴凯急忙道:“对,虽然我不能把油画直接搬到警局,但是可以把油画拍下来啊,这样不就方便了吗。我觉得这个办法好。” 丁羽见辛磊也说着个办法好,急忙道:“我去拿相机。”说完向外走,扬帆却一把抓住她:“这里不安全,你留在这里我去。”说完快步下楼从丁羽背包里翻出一个索尼的数码相机,他回到阁楼,将相机递给丁羽。 丁羽调试了一下,对准眼前的油画摁下了快门。 第三十二章 女人的微笑 相机是数码相机,拍了几张后,丁羽停止了拍摄开始摁回放键,一张张仔细看照片上的画面。但是相机的屏幕实在是太小,只能看一个大概,并不是看的很清楚。屏幕上的照片很正常,没有出现什么奇怪难解的画面。 丁羽一张张翻着看,从前面翻到后面,又从后面翻到前面,翻动中李晓琪站到她身后伸着脖子看,翻了两遍一切正常,丁羽本想放弃,李晓琪皱着眉道:“把你相机给我看看。” 丁羽递给她:“我已经看了两遍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晓琪没抬头,嗯一声道:“我再看一遍。”她摁键的速度比李晓琪慢上许多,每一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的看,而且还会放到最大一点点观察。这段时间屋子里的三个男人都看着前面的油画出神,张西瓜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油画上的男女应该是一对吧,看他们年龄相当,背景也很喜气。” “丁羽不是说了吗,三四十年代的有钱人家都用油画来代替现在的婚纱照,油画上面的男女肯定是一对。而且王姐婆婆是认识油画上面这个男人的,你再仔细看照片上的背景,就是这间阁楼,我想画中的男人应该是老太太的亲人。” “恩,应该是这个样子,其实我是想问,油画本来很旧,突然变新,然后又变旧,油画是怎么办到的?” 张西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说的很大一部分是废话,扬帆要是知道早就说了出来,绝对不会憋在心里。但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面对这幅诡异的油画心中都很紧张,要是没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就会非常沉闷,在这种沉闷的情况下人的思维就会走入极端。 扬帆和张西瓜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早就养成了一种默契,所以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虽然说的都是废话也没什么头绪,起码聊天中屋子里不会那么沉寂。 此时的辛磊已经有些慌乱,他从未经历过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这已经超出了刑侦的范畴,半信半疑的他现在也有些动摇。扬帆和张西瓜两人镇静的聊着天,他没插一句话,心中却暗暗佩服,如此诡异难测的情景,两人还能若无其事的讨论,脸上都平静的很,让人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紧张,就这份镇静的工夫自己就万万比不上。但由此他心中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两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扬帆和张西瓜心中也在翻腾,远没有表面上看上起那么镇静,但两人就能装出这种镇静的模样。三个男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两人在聊着天,一个人眼中闪出怀疑的目光。两个女孩手中拿着一个相机仔仔细细的看着。 夜色越来越深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天上的星星在一眨一眨的闪耀,还有不远处修建高速公路的机器轰鸣声一阵阵传来。 如此深的夜晚,没人有睡意,扬帆和张西瓜还在聊着,辛磊也忍不住又问了几个问题,就在三个人渐渐说的热闹起来,李晓琪突然咦的一声道:“照片有古怪。” 扬帆和张西瓜听到她这一句,急忙凑了过去,张西瓜探出头好奇的问:“什么古怪?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李晓琪举起相机指着屏幕上女人的眼睛道:“你仔细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面有东西。” 相机屏幕上的照片被李晓琪放到了最大,整张照片只有女人脸部在屏幕上,张西瓜朝她指着的屏幕上看去,果然在女人的眼睛中,有着不同的颜色。张西瓜即使再不懂油画也知道,油画中人的眼睛色彩不可能会那么丰富,因为占的位置太小,何况眼睛只有黑白两种色彩,根本没必要再涂抹别的颜色。 张西瓜惊奇的咦了一声,抢过李晓琪手中相机睁大眼睛看了看,发现女人眼睛中果然出现了几种不同颜色的小斑点,但是丁羽相机屏幕实在是太小,即使放到了最大,也不可能看清楚女人眼中的色彩到底是什么。 “扬帆,你来看看,确定一下我和李晓琪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张西瓜仍然心存疑惑。 扬帆接过他手中的相机,像他一样仔细看了几眼沉声道:“你俩没看错,这女人的眼睛的确有不同的色彩,就算是你眼花了,不可能我们三个人都眼花了。” 李晓琪点头:“就是,我视力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不会看错。相机屏幕这么小,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王姐家有电脑没有?把照片放到电脑上把图像放到最大,看看女人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 “王姐不在家,我们不能乱动她的东西,电脑我有一直带着呢,这回终于用上了。”丁羽说完伸手朝扬帆要回相机转身向楼下走去。扬帆几人跟着出去,张西瓜走在最后,想要关门,扬帆叹息一声:“别关了,没准等会还要上来呢。” 几人快步回到丁羽房间,丁羽从背包里取出那台记录扬帆师门典籍的电脑,打开电脑然后将相机里面的照片输入到电脑里面,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照片,大家都围在周围紧盯着,照片一打开,所有人都感觉不对,不对的原因是因为此时照片上油画女人的笑容。 人的笑容分很多种,有微笑,大笑,苦笑,幸福的笑,辛酸的笑……等等不一而足,而他们五个在阁楼看到油画中的女人应该算是微笑,微笑中带着一丝满足,带着端庄,甚至有些得意,而此时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却非常别扭,此时她的笑容中包含着,嘲讽,不屑,甚至是略带悲伤,这两种不同的笑容太过明显,所有人一眼都看出来不对。 张西瓜揉了揉眼睛,好奇的问其他人:“你们刚才在阁楼上看到女人的笑,不是这个样子的吧?我怎么记得她笑的很正常,现在却笑得这么古怪呢?” 一直没开口的辛磊这时开口道:“你没有看错,照片上女人的笑跟阁楼上油画女人的笑非常不一样。” “相机就是对着油画照的啊,可是为什么女人的笑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不行,我要上去看看。”张西瓜说完迈腿就要走,扬帆却一把抓住他:“别着急,大家都上去,带着电脑上去,对比一下什么都看出来了。” 几人捧着笔记本电脑又快速回到阁楼,张西瓜看着没关的门对扬帆道:“你小子有先见之明啊,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不又上来。” 扬帆笑笑没有说话,丁羽把电脑放到梳妆台上,然后看了一眼油画,此时油画上面女人的笑容又变了,变得神秘莫测。丁羽咦的一声换了一个角度,发现油画上的女人笑容又变得不一样了。这时候大家都发现在不同角度不同光线下欣赏这幅画,人们都会得到不同的感受。那微笑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安详严肃,时而略带哀伤,时而又有几分讽嘲与揶揄,神秘莫测的微笑更显得这幅油画的诡异。 短短时间里,油画上带给每个人微笑的感觉都不一样,没有人能说出来女人的笑是和蔼可亲的温婉的微笑?是多愁善感的感伤的微笑?是内在的快乐的标志?是处女的童贞的表现?那微笑仿佛是这一切,又仿佛不是一切。 丁羽围着油画转了转,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幅奇怪的油画,越看脸色越沉重,越看越震惊,她实在忍耐不住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达芬奇,还有谁能画出这样的油画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地颤抖,由此可见她内心的震惊到了何种程度。丁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扬帆感到了她的不对,沉声问:“丁羽,冷静点,你看出什么了?跟大家说说。” 丁羽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着油画颤声道:“能达到这种效果的油画,我这辈子就见到一幅,就是达芬奇所画的最著名的蒙娜丽萨,只有这幅油画上面的蒙娜丽萨微笑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至今也只有这一幅。”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张西瓜有些懵懂的问。 丁羽沉声道:“相信你们对蒙娜丽萨这幅油画都不陌生,这幅油画的神秘之处就在于,不同的观者或在不同的时间去看,感受似乎都不同。有时觉得她笑得舒畅温柔,有时又显得严肃,有时像是略含哀伤,有时甚至显出讥嘲和揶揄。在一幅画中,光线的变化不能像在雕塑中产生那样大的差别。但在蒙娜丽莎的脸上,微暗的阴影时隐时现,为她的双眼与唇部披上了一层面纱。而人的笑容主要表现在眼角和嘴角上。” 李晓琪点点头:“丁羽一定是去卢浮宫看过这幅原画,我也曾经去过法国看到过这幅油画,但是哈佛大学神经科专家利文斯通博士说,蒙娜丽莎的微笑时隐时现,是与人体视觉系统有关,而不是因为画中人表情神秘莫测。利文斯通博士是视觉神经活动方面的权威,主要研究眼睛与大脑对不同对比和光暗的反应。利文斯通说:“笑容忽隐忽现,是由于观看者改变了眼睛位置。”她表示,人类的眼睛内有两个不同部分接收影像。中央部分(即视网膜上的浅窝)负责分辨颜色、细致印记。环绕浅窝的外围部分则留意黑白、动作和阴影。据利文斯通说,当人们看着一张脸时,眼睛多数集中注视对方的双眼。假如人们的中央视觉放在蒙娜丽莎的双眼,较不准确的外围视觉便会落在她的嘴巴上。由于外围视觉并不注重细微之处,无形中突出了颧骨部位的阴影。如此一来,笑容的弧度便显得更加大了。不过,当眼睛直视蒙娜丽莎的嘴巴,中央视觉便不会看到阴影。利文斯通说:“如果看着她的嘴巴,使得我们永远无法捕捉她的笑容。”蒙娜丽莎的笑容若隐若现,源于人们的目光不断转移。” 丁羽嗯了一声道:“可是你发现没有,面前这幅油画上面女人的微笑竟然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要明显,我想知道的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画出这样的油画?” 第三十三章 烧画 丁羽和李晓琪这么一解释,三个男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幅油画上面还竟然有这么多的说道。沉默中张西瓜先开口道:“丁羽问的全是废话,这油画是谁画的?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再者说了,油画先前破损的痕迹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现在呢?你们还能看到破损吗?一会变新,一会又变旧的油画,这还是人能画出来的吗?” 张西瓜几句话说的丁羽顿时醒悟过来,现在去追查谁画的油画明显是不现实的一件事情,而且这幅油画有太多的诡异之处,已经超出了常理。想到这丁羽讪讪道:“西瓜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还是看看女人眼睛里有些什么吧。” 丁羽说完大家才想起来主要的目的,所有人都苦笑一下感觉有些舍本逐末了,丁羽坐到梳妆台前的小凳子上,用鼠标上的滚轴向外扩大,大家都盯着电脑屏住呼吸紧紧看着。可是照片并不是太清晰,而且电脑虽然将女人的眼睛扩大了,可是由于像素和分辨率的问题并不能看的很清楚。 丁羽将女人右眼扩大到占满了笔记本电脑的全屏,这样一看里面影影绰绰的竟然有几条人影。看到这几条并不清晰的人影,扬帆心中一凛,他仔细数了一下,发现女人的眼睛中不多不少正好是六条人的影子,跟遇害家庭的数目一样。 “能不能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扬帆大声的问。 “不行啊,不把画面扩到最大看不见女人眼睛中的东西,扩到最大了清晰度就不够了,没有好的办法。”丁羽也很着急。 张西瓜想了一下:“你照照片的时候离油画太远了,把相机给我,我去对着女人的眼睛照一张去,然后直接把眼睛扩到最大,不就能看清楚女人眼睛里究竟有什么了吗。” “这是个好办法,快去,快去。”李晓琪拿起桌子上的相机,直接跑到了油画旁边然后仔细对照了一下,朝女人眼睛快速拍了几张照片,张西瓜见她抢了自己的活,很不满的嘟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主意可是我想的。” 这个时候根本没人搭理他,李晓琪快速回到梳妆台将相机递给丁羽,丁羽把里面的照片输入到电脑里面,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图像。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只有女人的眼睛,丁羽滚动鼠标滚轴将图像扩大,这一下大家都看得清楚,女人的眼睛里果然出现了六个人的相貌。 女人的眼睛下半部分仿佛是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雾气,而在这团雾气上面是六个半身的女人,所有的女人表情都非常痛苦,面部扭曲的已经不像是人类的模样,这幅画面一出现,大家心中都是一冷。 辛磊仔细盯着屏幕看了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手指着屏幕一个劲的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扬帆看他这副随时都会摔倒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问:“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辛磊努力镇静了一下,脸色有些潮红,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女人眼睛里的这六个女人就是被害的六个新娘子,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同事,这幅画有问题。”辛磊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声音无比沙哑,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心中都是一寒。 “你没有看错吧?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张西瓜急忙问。 “不会,我怎么会看错?为了破这件案子,我几乎每天都要仔细看被害人的相片,这一个月来每一张照片我都看了不下上万次,又怎么会看错?这上面的女人的确就是六个被害人,可她们怎么会在油画女人的眼睛中?” 这时一直紧盯着屏幕的扬帆也看到了第一家结婚证里面那个女人,此时那个微微有些胖的新娘子犹如厉鬼一般,下半身陷在烟雾之中,一只手努力向外伸出,那双手像是干枯了千百年的树枝一样,张着空洞的嘴无声的呐喊,面部表情极为痛苦。而另外的几个女人都作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互相扭曲纠缠在一起,虽然扬帆没有看到过地狱,但是他相信此时几个女人的样子,就在最深的地狱之中。 这么诡异的画面使得扬帆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油画,油画上的女人正在对他微微笑着,那模样,那笑容,显得天真无邪,自然而又温暖。 屏幕上面的照片和油画上面的巨大反差使得扬帆都感到有些害怕,此时张西瓜和丁羽李晓琪都看出了眼睛中女人的模样,他们的震惊可想而知。丁羽脸色有些发白扭头问扬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几个被害人会出现在油画里面?” 这女人是邪物,他囚禁了六个人的魂魄,六个被害人就在油画女人的眼睛中,她们永远也出不来了,也无法再去轮回,我明白了,所有的问题就出现在这幅油画上,如果不把这幅油画毁掉,将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烧了它!”扬帆沉声说了一句,快步走到墙角抬起油画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张西瓜喊:“去厨房找点易燃的东西,然后到院子里来找我。”说完快步抱着油画走出了小楼。 来到院子里,夜色越发的静谧。丁羽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寸步也不敢离开,李晓琪阴沉个脸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辛磊全身却在轻微的颤抖。辛磊这个样子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为一种未知事物的敬畏和恐惧。 扬帆快步走到院子里,将油画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让李晓琪把院子里的灯打开,灯一打开,地上油画里面的女人仍然在对他们微笑,此时她的微笑包含着一种满不在乎的味道,甚至有一丝轻蔑和不屑。 扬帆冷冷的盯着油画上的女人,这时他突然发现油画上的女人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右边的嘴角竟然向上咧了一咧,扬帆一楞,刚想上去踩两脚,张西瓜从小楼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可乐瓶子还有火机,一边跑过来一边喊:“王姐家厨房有一小瓶汽油,估计是从车里接出来的……” 张西瓜喊着跑到扬帆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油画小声问:“王姐不在家,咱们把老太太的油画一把火给烧了,这不太好吧?” 扬帆没理他,抢过他手中的可乐瓶子,拧开就闻到汽油刺鼻的味道,他想也不想倒转瓶子将里面的汽油全部倒在油画上面,接着又从张西瓜手里接过火柴,点燃一根扔到了油画上面。 “蓬!!”一股幽兰的火苗燃起,火势竟然向上直冲,扬帆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被火点燃的油画,在汽油的作用下,整幅油画都燃烧起来,油画一烧起来,里面的女人身上旗袍上面绣的彼岸花显得愈发的火红。而女人也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变得栩栩如生,火焰中男人的身形很快消失不见,但是女人却动了起来。 女人在旋转,像是在火焰中舞蹈,这时,大家都闻到一股极为腥臭的味道,这味道像是一堆放了一个月的鱼才有的味道,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捂了一下鼻子,等再向油画上看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从油画上却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喊声。 “救救我……救救我……这里是地狱……”声音沉闷而又尖细,叫声一起所有人心中都感到无比的憋闷。尖细的声音像是刀子再刮铁皮的声音,如此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在耳朵里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辛磊双腿已经有些发软,用手捂住耳朵,双眼之中满是惶恐,扬帆动也不动,只是盯着燃烧的油画,这声音响起有一分多钟,但随着火焰越来越大,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等到画布完全被烧破的时候,声音消失不见,但就在这时,突然已经被烧白的油画突然出现六个女人的形象。 六个女人像是一团若隐若现的影子在火焰上来回翻滚,她们下本身陷在火焰中,上半身却相互纠缠在一起,做着各种不同奇怪的动作,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比的痛苦,伸出双手像扬帆他们虚抓。 张西瓜看到这种情况,开口道:“附在油画上的邪物甚是厉害,恐怕普通的火灭了不它,我请神火烧它一烧。” 要是普通的油画,这么大火焰燃烧之下恐怕早就面目全非了,但眼前的油画虽然画面已经变白,但画布还是完好无缺,而且画框并没有点着。 张西瓜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大声念诵:“开明灵童.号曰华房总统火兵,.备守玉堂斩邪束妖.剪截魔王北帝所承.风火莫当。流铃交焕.翊卫坛场正道流行.敢有巴狂。我享上功.坐运魁罡亿劫长存.保天无彊,与道合真。” 咒语念完,黄符变成一团火焰直朝油画而去,原本就烧的正旺的火苗得到黄符的帮助,火苗猛然向上窜了一窜。两股火焰合二为一,油画在轻微的“噼啪……”声中渐渐化成了一团灰烬。 第三十四章 毁不了的油画 油画化为灰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西瓜很是得意的朝李晓琪挑了下眼眉,李晓琪明白他的意思,朝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张西瓜见她这个动作头一仰显得更加得意。辛磊跟着他们看到了全部过程,此情此景也不由得他不相信扬帆说过的话。 夜色越发的深了,一阵阵微风不停吹拂过来,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清凉,更有一阵稍微大点的夜风吹动地上油画的灰烬消散的无影无踪。扬帆见油画已经被毁掉,朝辛磊道:“这里发生的事你全看见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吴凯肯定是被冤枉的。” 辛磊叹了口气“看来我真成了井底之蛙了,但是你觉得我一个人相信有用吗?吴凯杀死了我两个同事,这已经是被确认的事,况且今晚发生的事就算我跟领导说,他没亲眼看到还是不会相信的,这件事我还是无能为力。” 张西瓜见辛磊看到整件事的过程还不肯为吴凯说话,越看她越不顺眼,没有好脸色的哼了一声:“辛大队长,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天也很晚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辛磊很是尴尬,咳嗽一声道:“那我先回去,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早上我再来。” 辛磊告别几个人转身走出了王姐家,他大步向前走但是身躯还在轻微颤抖,等他走远了扬帆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任谁看见这么怪异的事情都不可能保持平静,辛磊已经算是好的了,这种事说出去的确不会有人相信。” “可你我都知道吴凯是被冤枉的,难道就这么看着吴凯被判刑吗?”张西瓜的声音有点大,扬帆没有说话,沉思一下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谁也没有好的办法,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扬帆心情很是沉重,叹息一声走到大门将门插死,转身向小楼里走去,张西瓜愣了愣也无奈的叹息一声走进去。丁羽见他俩要回房间急忙喊道:“你俩等等,我的笔记本还在阁楼上,陪我去拿一趟吧,楼上太陈森,我害怕。” “别怕,我陪你上去取。”扬帆说完在门口停下脚步静静等着她,丁羽朝他笑笑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拽住他的右手。扬帆颤抖了一下,身体一僵本能的想要挣脱,右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还是没有甩开。丁羽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兴奋的微笑。 张西瓜见他俩这个样子,一拍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这么酸?” 扬帆尴尬的笑笑,还是让丁羽牵着自己的手,丁羽看出扬帆的别扭,向前轻轻一走拽着他道:“累了一晚上了,去帮我把笔记本拿回来就去好好休息吧。”说完拽着他向楼上走。李晓琪懵懂着想要跟着上去,张西瓜一把拽住她小声道:“你看她俩郎情妾意的样子,你跟着上去凑什么热闹?难道你要当小三吗?” “呸~~姑奶奶是给别人当小三的那种人吗?”李晓琪这才明白过来,脸上一红瞪了一眼斜眼看她的张西瓜。张西瓜嘿嘿一笑吊儿郎当对她道:“扬帆你是没戏了,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只要咱俩好了,那些陈年恩怨就让它随风去吧。” “美死你,我宁可给扬帆当小三也不跟你,臭美吧你就。”李晓琪狠狠的朝他呸了一口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张西瓜看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摇摇头回到房间。 丁羽抓着扬帆的手走的很慢,她心跳的非常快,心中即有点紧张,还有一丝羞涩幸福,种种情绪参杂在一起让她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她只想这条路能永远这样走下去,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永远也不用停下来,这一刻她只觉得一路上所有受过的苦都值得了。 扬帆握住丁羽滑腻的小手,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他身体变得僵硬,手心也微微冒汗,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他不是不知道丁羽对自己的情谊,在他的心中也早就对丁羽起了一种微妙的情感,可一想到自己前途未卜,扬帆心中就是一疼,轻轻挣脱了丁羽的手。 丁羽楞了一下,脚步情不自禁的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幽怨的看了一眼扬帆,发现他低着头一脸凄苦,心中一软,倔强的靠近扬帆伸手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此时她在用行动告诉扬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他,都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扬帆内心一阵激动,扭过头对她笑了笑,也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再也不甩开丁羽的手,带着她大步走到阁楼。进了阁楼扬帆轻声道:“你去拿笔记本我在门口等你。” 有人说恋爱中的男女眼中容不下别的东西,只有心爱的人,这句话放在扬帆的身上十分适合,此时在扬帆的眼中,只有丁羽,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自己。 丁羽嗯了一声,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快步走到梳妆台旁边将电脑关机抱起来,接着转身往回走,可她的目光一碰到墙角,脸上突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嘴张得大大的,眼中全是惊恐。扬帆觉得奇怪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被他们烧毁的油画此时正完好无缺的靠在角落里,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扬帆一惊,快步走到丁羽前面用身体挡住她沉声道:“我在这看着,你快去通知西瓜和李晓琪,让他们到这里来。” “嗯,我这就去。”丁羽抱着笔记本快步向楼下跑去,扬帆留在阁楼里盯着面前的油画,此时油画变得和他们今晚第一次进到阁楼里的时候一样,同样是那么陈旧,画中的男女仍然是那么清晰,女人旗袍上的彼岸花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而最怪异的还是女人眼中和嘴角的微笑。 这时她的笑容里包含着嘲笑和讥讽,原本微带些喜气的脸变得阴沉下来,这样的脸配着这样的微笑,看在眼中说不出的诡异难测。此时的扬帆被油画激起了胸中的凶悍之气,动也不动盯着油画上的女人。 在他的目光下,女人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慢慢睁大,油画上的女人像是活过来一样眼神中竟然有了生命,只是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凶狠和冷厉。不知为什么扬帆竟然读懂了女人眼神中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让他好看,这完全是警告恐吓的眼神。 扬帆冷哼一声,跟画中的女人对视起来,一个人一幅画都紧紧看着对方的眼睛,这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谁的意志力更强,谁更凶悍。一人一画对视了几十秒,画中女人的眼睛里突然出现几个淡淡的身影,扬帆一惊眼睛还是眨了一下。 扬帆意识到自己眨了眼睛,但他并不认输,马上睁开眼睛继续看向油画,这时候油画又变回正常,女人微笑着站在男人身边,脸上的笑容雍容大方,但扬帆却感觉她的眼睛中有一丝轻视和不屑。 女人轻视的目光使得扬帆心中发狠,冷哼一声对油画道:“你是要跟我比狠嘛?”说完超前迈了两步凑到油画前面,睁大双眼就要跟油画上面的女人对视,油画比较矮,扬帆个子高,他刚要弯腰对准女人的双眼,张西瓜几个人跑了进来。 三人一进来就见扬帆弯腰低头,鼻尖马上就要碰到画布上,张西瓜看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一楞问:“扬帆你干什么?是要跟油画上的女人亲嘴吗?” 扬帆被他一喊,抬起头道:“你胡说什么?油画上的女人刚才像是活了一样跟我对视,第一回合我输了,但是我不服气,这不你们就进来了吗。” 张西瓜无奈道:“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这时候了,还跟她比什么对眼?”张西瓜见到油画并不显得如何惊讶,李晓琪却很是震惊道:“我明明见到油画被烧毁了啊,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先前油画就有自我修复的功能,现在出现在这里也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油画上面肯定附着特别邪恶的东西,普通的办法对它是不会起作用的。” 扬帆左右扫了一眼,看见梳妆台上有一把剪子,走过去拿在手中回到油画面前:“我就不信这个东西毁坏不了。”说完举起剪子用力朝油画上捅去。 剪子锋利的捅过画布没有丝毫阻碍,但油画上被他捅开的裂口突然冒出鲜红的液体,这液体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立刻弥漫了整间阁楼。张西瓜惊讶道:“这是鲜血啊,附在油画上面的邪灵太厉害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突然从油画中传出几声凄厉的叫声喊,这叫喊声无比痛苦,没有一丝的生气,死气沉沉,无比压抑。 扬帆发了狠,不管不顾的将穿过油画的剪子张开,使劲的去剪油画,鲜血不停从画布里面流出来还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扬帆镇静的用剪子不停的剪着。深夜里一幅油画里面流淌出鲜血,还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前面却有一个男人冷静而又镇定的剪着油画。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丁羽看的无比紧张,张西瓜走到扬帆身边警觉的保护着他,此时扬帆真的发了狠,仿佛没有看到流淌出来的鲜血,也听不到凄厉的叫声,只是快速而又凶狠的剪着画布,没多大的工夫,在他的发狠下油画里面的鲜血不在流淌,也不在传出凄厉的叫喊声。此时油画已经变得残破不全。 扬帆剪碎了油画,犹自不解恨的踩了两脚已经成了一片片的碎布和画框,张西瓜见他发狠,伸手拽了他一下:“行了,画都碎了,别发狠了。” 扬帆哼了一声停下动作,倒退几步跟油画拉开距离。他刚拉开距离,已经被他踩碎的画框突然立起来,快速合到一处。 第三十五章 小雅 画框合到一处变得完好,接着无声无息竖起来靠在原来墙角的位置上,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被扬帆剪成一地碎片的画布,一片片凌空而起,快速向画框上飞去,接着碎片像是拼图一样在他们几个面前拼凑成一幅完好无缺的油画。 油画完好的靠在角落里,油画上的女人仍是面含微笑,但是在扬帆等人的眼睛里,这微笑却是说不出的讥诮,嘲讽,还有一丝得意。而画面上那个男人的脸色却愈发的深沉,戴着眼睛的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忧郁还有担心。 “这他妈是什么画?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附在画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个死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张西瓜一喊,李晓琪沉声道:“不管是什么邪物,都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了,我看咱们还是找外援吧。” 李晓琪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虽然为了争一口气走出家门,可一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还是会先想到自己的所依靠的亲人,但是扬帆和张西瓜两人一路走来,没有人任何帮助,想要找外援又会去找谁?何况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这口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的。 扬帆摇摇头:“我们没有外援,这种事只能靠我们自己,李晓琪你要是怕了,就赶快退出王姐家吧,没有人会笑话你。” 扬帆是好心,在他看来李晓琪虽然是南洋驱魔世家的传人,但是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真正遇到什么危险的事,遇到这种事情她甚至连丁羽都不如。另一个原因是,只要李晓琪走出王姐家,他就会让丁羽跟她一起走出去,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再有顾虑。 但是扬帆忘了,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绝对不输于男人的女孩,无疑是很骄傲的,这种骄傲甚至到了骨头里。李晓琪听扬帆这么一说,哼了一声道:“永远不要小看女人,你们男人能做到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到。” 扬帆扭头看了她一眼,见李晓琪倔强的瞪着自己,知道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当下朝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而是回头问张西瓜:“不管这幅油画多么邪恶,至今为止都没对大家造成威胁,而且在毁掉油画的过程中也没有遇到反击,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油画虽然囚禁了六个女人的灵魂,但是邪物自己也出不来?” 张西瓜沉思了一下:“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么回事,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先前吴凯被附身的时候,邪物已经被我们赶走,我想短时间不会再出什么事吧?” 张西瓜说到这里,扬帆一皱眉道:“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已经赶跑了吴凯身上的邪物,可油画依然诡异无比,难道说邪物不止一个吗?” “也许是两个,也许是一个分出来了一部分,咱们道行太浅还是看不出来啊。”张西瓜显得很无奈。他说完一直没开口的丁羽突然道:“现在已经能确定油画有鬼,但是咱们消灭不了它,一切都是白说,我觉得李晓琪说找外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扬帆深思一下“找外援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即使外援来到这里也要几天的时间,在这几天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何况这次事情解决不了我们找了外援,下次还出现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找外援吗?人都有依赖心理,这次解决了问题,下次呢?” 扬帆说完,张西瓜立刻附和道:“对对,扬帆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大人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要去靠别人,目前这幅油画对大家构不成威胁,那就有时间慢慢想办法,凭咱们几个人这么聪明总能想出办法来。” 扬帆看着角落里的油画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大家都忙了一晚早点去睡吧,对了李晓琪,现在是非常时期,最好不要分开,你和丁羽睡一个屋子吧,要是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李晓琪嗯了一声:“事情没解决之前我就跟丁羽睡一个房间,丁羽你不会嫌我烦吧?” 丁羽笑笑:“怎么会,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正好你来是个伴。” 看到两人没意见,张西瓜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那就早点睡吧,大家都警醒着点,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反正丁羽房间就在我们对面,一喊就听到了。” 张西瓜的哈欠引起了连锁反应,丁羽李晓琪都打了个哈欠,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扬帆知道大家都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油画,油画静静的竖立在角落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没有半点危险。 扬帆犹豫了一下,可看大家都疲惫的不行,心中有些不忍,同时也感觉油画没有什么攻击性,想了下道:“那就回去休息吧,但是大家还是要小心,把门关严,有什么事就大声呼喊,都警觉点,好不好?” “好好,你怎么默默叨叨的跟个老太太似的,好了,先回去睡觉吧,没准辛磊明天就能找出油画上的女人是谁,到时候少不了又得一阵折腾,走吧,走吧……” 扬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张西瓜一把拽住他:“别墨迹了,快走吧。”扬帆挣脱他的手,捡起地上的塑料布将油画盖上,然后走出屋子把门锁死,这才跟张西瓜下楼,四个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扬帆洗了把脸,坐在床上呆呆出神。张西瓜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道:“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或许一觉醒来就有新的办法了。”扬帆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 张西瓜见他答应的痛快,却没一点动作,掀开被子朝他道:“把电视关了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办法想不出来再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何况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精神就什么也干不了。” 扬帆知道张西瓜说的没错,但他心里就是不安稳,可要是自己不睡,张西瓜也不会睡的踏实。自己怎么样都不没关系,却不能不为他考虑,想到这里,扬帆站起来去关电视,可还没等他手指碰到电视开关,电视屏幕突然一闪。 这个情景实在是太过熟悉,每次电视屏幕上闪几闪后就会出现预示的画面,扬帆精神一震,沉声对张西瓜道:“西瓜先别睡,电视里又出现奇怪的画面了。” 本来昏昏欲睡的张西瓜听到这句话立刻惊醒,翻身坐起来盯着电视屏幕。电视屏幕上果然不再是电视剧或是娱乐节目,而是漆黑一团,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一个影子。屏幕上的图案太黑,屋子里的灯一直开着,灯光反射到电视屏幕上显得很白,经管扬帆和张西瓜瞪大了双眼,还是看不清楚。 “西瓜把灯关上!”扬帆喊了一声立刻闭上双眼,他知道要是等下关灯再闭上眼睛,眼睛要适应一小段时间,但要是能早看到电视一眼,或许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张西瓜伸手将灯拉灭,扬帆又等了三四秒的时间才把眼睛睁开。 扬帆睁开双眼很快适应了屋子里面的黑暗,他仔细看着电视,但是屏幕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一个不大的影子若隐若现的在向前移动。虽然电视的画面很黑,但他还是能看出画面里显示出来的是一间屋子。因为屏幕上面实在是太黑,没有一点光亮,要是在野外,肯定会有远处的灯光,就算没有灯光也会有天上的星光,但这件屋子却是一点光亮也没有,估计是拉了窗帘的夜晚。 张西瓜紧盯了几眼,无奈道:“这么黑怎么看?咱俩又不是火眼金睛。” “别吵,你不感觉这个人影跟以前电视里出现的那个差不多大小吗?” 扬帆一提醒,张西瓜眼睛一亮:“没错,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个身影的确跟前几天咱们看到那对新婚夫妇门外的身影一般大小,难道这个小小的身影才是一切幕后的主谋?否则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里那么多次?” “有这种可能,盯紧了看。”扬帆回了一句,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再不说话,张西瓜也是睁大双眼眨也不眨,两人像是被定了身一样动也不动。 人影在屏幕中走的极为缓慢,看上去像是在慢慢漂浮,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同一个暗夜中的精灵。扬帆极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房间的样子,但屋子实在是太黑,除了屏幕上那个有些虚无缥缈的身影,什么也看不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过去了有十几分钟,扬帆看的已经有点不耐烦,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个身影要在看不清楚的屋子里走一晚上吗?” 他这个念头刚升起,屏幕上的身影突然矮了下去,接着屏幕上方亮了一亮,应该是窗外微风吹动了房间的窗帘露出了一丝光亮,借着这一丝光亮扬帆朝人影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惊讶的喊了一声:“西瓜,这个身影是王姐的女儿,小雅!” 第三十六章 着魔 张西瓜双眼一直没离开电视,借着那一点点灯光,他也看到了这个人影就是王姐家的女儿小雅,他悚然一惊问:“小雅不是去夏令营了吗?怎么出现在电视里了?” 扬帆皱着眉头没回话,使劲盯着屏幕,这时外面不断有微风吹进屋子里,撩动窗帘露出点点光亮,就是这点点光亮才让他俩看的清楚,小雅面无表情走到一张床前,床上看上去应该是有人,扬帆紧盯着想看清楚床上的人是谁,但床上的人在沉睡,还背对着他。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床上的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这下扬帆才看清楚床上的竟然是丁羽。就在丁羽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小雅脸上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伸出一双小手使劲掐住丁羽的脖子,阴沉的道:“不……要……多……管……闲……事……”声音沉闷,根本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能发出的声音。 张西瓜一惊,大声问:“这是现在的事?还是没发生的事?”他刚问完,对面房间突然传出李晓琪的惊呼声,两人猛然一惊,电视却突然唰的一下恢复了正常,扬帆起身拽开门直奔丁羽房间,张西瓜穿上鞋也跟了出去。 刚到走廊,里面就传来李晓琪金铃“叮铃铃……清脆的声响。”他使劲推了一下门,门被关的死死的,扬帆着急的大喊:“开门!快给我开门!” 屋子里仍然在折腾却没人来开门,扬帆急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时候张西瓜跑了过来见他急的直跺脚,大声问:“你怎么还不进去?” “门在里面被插死了,没人开门啊,怎么办?怎么办……”扬帆急得头顶已经冒出汗来,俗话说关心则乱,此时扬帆就是这种情况,现在他的身上早已经不见了冷静和沉着,变得不知所措。张西瓜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倒退两步鼓了下劲,猛向前跑了两步用力向门踹去。 “砰!!”一声大响,门被踢开,张西瓜闪身进了房间,目光一扫,就见李晓琪和丁羽都在床上,丁羽躲在李晓琪身后,李晓琪手中摇晃着金铃正在跟小雅对峙。此时的小雅低垂着头,眼睛却向上翻起,眼睛中没有黑色的眼仁,只有白色瞳孔。正在机械的朝她俩大声喊叫:“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你俩没事吧?”一声关心的大喊中,扬帆也跟了进来。 “我们没事,小雅被邪物缠身了,她想要杀了我,多亏李晓琪救了我。”丁羽躲在李晓琪身后颤抖着回了扬帆一句话。扬帆见她两人没出事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就在这时小雅猛然转过头来,面对着扬帆和张西瓜。两人被她突然转身吓了一跳,此时小雅再不是当初见到的可爱模样,而是变得阴森吓人。她突然咧嘴向两人一笑,笑容之中说不出的邪恶诡异。接着机械僵硬的对他两人大喊:“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张西瓜二话不说,伸手在空中虚画了一道符咒,口中大声念诵:“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劫终劫始。翦伐魔精。救护群品。家国咸宁。数终末甲。妖气流行。上帝有敕。吾固降灵。阐扬正法。荡邪辟兵。化育黎兆。协赞中兴。敢有小鬼。欲来现形。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律令。” “去!”一声大叱下,一股无形的力道猛然冲向小雅,小雅身体一顿,不再开口说话,而是眼神呆滞,神情也变得很是痛苦。 张西瓜见她这个模样,急忙朝扬帆喊:“小雅被邪物附身,快去抓住她,不能让她乱动。” 扬帆急忙向前伸手去抓小雅,谁知小雅突然身体一抖,接着伸出小手向扬帆脸上抓去,扬帆个子高大,她根本就不会抓到扬帆的脸。可即使这样,她这双小手还是又急又快,这时候扬帆已经到了她身边,他知道小雅只是被附身,并不想伤害她,伸手抓住了小雅的胳膊,可小雅的双手还是抓到了他的衣服。 扬帆想要制服小雅,但小雅的力气突然变得非常大,扬帆这一抓没抓紧反而被她挣脱开,接着小雅向前抱住扬帆大腿,头向前一伸,张开嘴使劲咬了下去。 扬帆怕伤害到小雅,不可能用太大的力气去扭动她,但小雅疯了一样这一口竟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口要是咬下去,非得咬掉他一块肉不可。眼看扬帆已经避无可避,就要被咬到,这时候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灯光一亮,小雅身体顿了一下,就这一下扬帆快速伸出右手捂住了小雅的嘴。 原来是丁羽见屋子太黑,生怕出什么事,跳下床拽亮了屋子里的灯绳。扬帆右手捂住小雅的嘴,右手抓住她小小的肩膀,急忙对张西瓜喊:“快找点东西绑住她!” 张西瓜四下看了一眼,房间里根本没有绳子,心急之下一把抓起床上的白床单,用大力撕下一条布条来,又顺手抓起枕巾窜到扬帆身边,这时小雅犹自挣扎不休,她的力气变得非常大,扬帆几乎要制不住他,无奈之下张西瓜抓住小雅的双手,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法绑住小雅。 “你俩别看热闹了,快来帮我绑住她!”张西瓜扭头朝丁羽和李晓琪喊了一嗓子。他喊完李晓琪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布条,帮着张西瓜把小雅的双手反背到后面用布条绑起来。小雅的双手虽然被绑住,但是她仍然张着嘴不停扭动,想要找机会咬谁一口。张西瓜见她疯癫的样子,也不客气,拿起枕巾塞进她的嘴里。 小雅被绑住双手塞住嘴,身体却仍然不停扭动,非常的狂暴。扬帆抽出身把被张西瓜撕碎的床单拿在手中又撕了几条布条,这工夫丁羽也过来帮忙,几人努力下把小雅绑在了床上,这一下小雅再也动弹不得,但是她的眼睛仍然是向上翻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鼻翼不停动着,快速而又有节奏的喘着粗气。 小雅完全被止住,双手反绑在床头,双脚也绑在床上,但是她的身体还在不停扭动,张西瓜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道:“小雅不是去夏令营了吗?什么回来的?还被邪物附身?” “现在别管小雅是怎么回来的了,想想办法把小雅身体里的邪物赶走,否则我们怎么跟王姐交代?老太太的病已经让王姐心力交瘁了,不能在让她雪上加霜了。” “小雅年纪还小,我们不能用对付吴凯的办法对付她,否则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看着小雅不管吧?”扬帆真的有点着急了。 “呼噜……呼噜……”小雅鼻子里传出风箱一样的声音,李晓琪看在眼里,沉声道:“我来试试,佛法最是祥和慈悲,我用佛法驱逐她身上的邪物。” “好,你不行我们在上,务必要保护好小雅,把附在她身上的邪物去掉。” 李晓琪点点头,取出金铃轻轻摇动,神情肃穆,随着铃声口中缓缓念出往生净土神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随着咒语声响起,小雅身轻突然变得无比痛苦,脑袋不停摇晃,晃动中竟然把口中塞着的枕巾吐了出来,接着她突然高声狞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念这些老和尚的东西对我起作用吗?对我起作用吗?既然你们要多管闲事,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不客气了……” 说完这几句话,小雅的头诡异的向后拧去,成一百八十度扭到后面,随着她脑袋扭动,大家都听到一阵清脆的“咯咯……咯咯……”骨头扭动的声音。 李晓琪额头已经微微见汗,口中念诵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但是小雅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脑袋诡异的又扭了回来,张西瓜看在眼里,大声道:“不能让小雅再扭动脑袋了,要是再扭动几次,就算能把她身体里的邪物赶走,小雅身体也承受不住。” “西瓜,把你的令牌给我,去抱住小雅,别在让她扭动脑袋。”扬帆喊了一声,开始准备,张西瓜掏出令牌扔给他,转身走到床边摁住小雅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扬帆接过令牌高举过头,大步走到小雅身前,朗朗道:“北方玄天。杳杳神君。亿千变化。玄武灵真。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扫荡妖氛。雷公侍从。玉女将军。鬼神降伏。龙虎潜奔。威镇五岳。万灵咸遵。鸣钟击鼓。游行乾坤。收捕逆鬼。破碎魔军。除邪辅正。道无常存。急急如律令。” 扬帆念诵之声阴阳顿挫,咒语一停,令牌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青紫色光芒,小雅看到这光芒眼神中闪过惊怕的目光,扬帆看在眼里,快速将令牌朝她眉心中间摁下。 令牌一接触到小雅的眉心,她眉心中顿时冒出一股黑气,接着痛苦的大喊一声昏迷过去。 第三十七章 夺路 小雅昏迷过去把张西瓜吓了一跳,急忙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看着脸色苍白的小雅,扬帆心情很沉重,王姐家接连出事,先是老太太住院,接着发生吴凯的事,现在小雅又成了这个样子,王姐回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待,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能承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吗? 看着脸色惨白的小雅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过了会扬帆才叹息一声:“把小雅解开吧,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大问题,要是情况严重就得送去医院了,要是没什么事,还是瞒着王姐的好,出了这么多事,我真怕她承受不住。” “恩,我检查一下小雅,看看有没有事。”丁羽答应了一声,伸手去摸小雅的脉搏,张西瓜翻了一下小雅的眼皮仔细看了一眼道:“小雅没多大问题,就是被邪物附身,身体有点虚,脖子也没事,休息两天养一养就缓过来了。” 张西瓜刚收回手,突然楼上传来“咚咚………”的声响,扬帆一皱眉:“楼上是什么地方?” 李晓琪想了一下:“上面是阁楼,声音是阁楼里面传来的。” “阁楼上面没人,怎么会传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丁羽惊奇的问。 “咚咚咚…….咚咚咚…….”屋顶上的声音很有节奏,扬帆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沉声对他们道:“丁羽李晓琪你俩准备一下,西瓜你看着小雅千万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我上去看看。”说完快步走出房间向阁楼跑去。 今夜发生了很多事,警察来的时候把走廊里的灯都给拽着,扬帆几人累了半天也忘了关灯,这本是一件小事,但扬帆一出走廊,走廊里的灯泡就开始疯了一样狂闪,几个灯泡忽明忽暗的闪烁,令他的眼睛很不舒服。扬帆强忍住这种不适飞快跑上阁楼。 来到门口,里面仍然传来“咚咚咚….咚咚咚……”撞击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使劲在敲地板。站到门前扬帆才想起来没带钥匙,钥匙还在丁羽手中,这个时候阁楼里面“咚咚咚……”的声音更加响亮和急促。 没有时间犹豫的扬帆,鼓足了劲向门上踹去,一脚把门踢开快速跑到墙边拽亮了灯绳,屋子里灯一亮,他就见油画上面遮盖着的塑料布已经消失不见,油画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直挺挺的竖立在地板上,并且狂暴的上下起落,砸动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油画感觉到了扬帆的到来,它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突然跌倒在地,扬帆定睛一看,此时油画上面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男人身边已经是一片空白,但男人的表情更加忧郁,扬帆吃了一惊,想不明白油画上的女人怎么突然消失。 就在他愣神之间,地上的油画又弹动了一下,他回过神来,急忙往回跑,刚跑到楼下就见一团黑气挡在他前面,扬帆抽出腰后的弯刀,一边疾跑一边向黑气挥舞,黑气仿佛极为害怕他手中的弯刀,竟然从中间断开,让他冲了过去。 “西瓜,丁羽,你们没事吧?”冲过黑气的扬帆大声呼喊。 “我们没事,你快来,李晓琪快支持不住了。”听到张西瓜的声音,扬帆稳了下心神冲进丁羽房间。一进房间就见整间屋子被黑气笼罩住,黑气萦绕在屋顶,李晓琪高举金刚杵大声念动七佛灭罪真言,金刚杵发出金色的光芒抵挡着黑气不让靠近他们,而外面仍然有大团黑气从敞开的窗户里面涌进来。 见到这幅情景扬帆来不及多想,想上前帮助李晓琪,刚迈了一步还没等他靠近,就传来李晓琪焦急的喊声:“别过来,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你快打头带着大家冲出去,时间一久恐怕就来不及了,快,快……” 屋子里面的黑气越聚越多,屋顶上面已经全部被黑气占满,正一点点的压降下来,扬帆知道李晓琪说的没错,只是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现在的情况李晓琪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扬帆想起小雅被附身后说的那句话“既然你们要多管闲事,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不客气了……”想必邪物见他们不放手,已经动了怒气。 虽然还不知道黑气碰到身上会对大家能造成什么影响,但绝对不是好路数,此时情势逼人,要是被黑气把所有人笼罩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只有一条路,冲出去。 扬帆紧握手中弯刀,快步走到门口大声道:“丁羽你跟在我身后别乱动,西瓜你抱着小雅,照看着点李晓琪,大家跟我一起往外冲……” 大呼小叫中扬帆挥舞着手中弯刀向前猛走了两步,丁羽拽住他的衣服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张西瓜一手抱住小雅,一手掏出一张符咒空中念念有词:“毛体*毛体。孟及诸侯。上禀花厥。下念九洲。头戴金冠。身穿甲衣。牙如利剑。手似金钩。逢邪便斩。遇虎擒收。强鬼斩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咒语念完,手一扬黄符向空中激射,黄光散开替李晓琪挡了一挡,张西瓜伸手抓住她就向前奔。 这时扬帆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前面等着他和李晓琪,张西瓜抱着小雅见他看向自己着急的喊:“墨迹什么,快走!”扬帆嗯了一声,挥舞手中弯刀想要冲出去,但此时走廊里面已经满是黑气,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走廊的灯光在黑气中不断在不停闪烁,扬帆顺着灯光快步向前,张西瓜几个跟随其后。 几个人走了十几步,一马当先的扬帆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他仔细一看原来到了他和张西瓜的房间,身体碰到了桌子上面的电视,他惊讶的道:“我明明记得是向外走的路,怎么走到咱俩房间来了?” 张西瓜沉思一下,将小雅递给他:“你帮我抱一下!”然后又掏出一张黄符,大声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闻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土地神咒念完,黄符在他手中滴溜溜旋转起来,接着像枚钻头一样旋转着凌空向外射去。 “快跟上黄符!”张西瓜喊了一声接过扬帆手中的小雅,黄符在黑气中仿佛一盏小小的灯笼,扬帆跟在黄符后面挥舞手中的弯刀开出一条路来,几个人跟着黄符冲到院子里,黑气不在跟上,丁羽拽着扬帆的衣服着急的问:“出是出来了,我们去那?” 丁羽这一问,所有人都是一楞,现在已经半夜2点多,王姐家呆不下去了,还能去那?扬帆见大家都停下了脚步,急忙道:“别停下,朝车那边走。” 丁羽掏出车钥匙大声问:“我们到底去那?总得有个地方吧?” 丁羽喊完,小楼里的黑气涌了出来,黑气到了院子里快速凝聚成两股,一股向北面快速而去一股朝着他们追来。出了小楼扬帆就在后面断后,看到其中一股黑烟朝北面窜去,他略一思索脸色大变道:“县医院就在北面,黑气是奔医院去了,丁羽快开车,我们到医院去。” 丁羽快速钻到车里打着了车,李晓琪和张西瓜都钻进了后座,扬帆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逼得追来的黑烟不敢靠近,丁羽倒车出来对他大喊:“还等什么?快上车!” 丁羽怕扬帆上不来车,先把副驾驶旁边的车门打开,扬帆倒退着向车靠近,但此时黑烟像是知道他们要跑,竟然又分散成两股一左一右向他夹击而来。 黑烟来的又急又快,还没等他靠近车门已经到了两侧,扬帆忙挥刀去斩,但黑烟反应十分快,还没等他砍到就快速缩了回去,扬帆刚要上车,黑烟在空中快速拐了个弯竟然又攻了过来。 扬帆挥刀再斩,黑烟躲开,只要他靠近车黑烟就来骚扰,如此对峙了两三分钟,扬帆已经变得焦躁起来,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只要手中有这把刀,他不怕黑烟,但是另一股黑烟已经朝医院而去,要是被缠在这个地方不能动,王姐和老太太没准要出什么事。 扬帆知道时间紧急不能在纠缠下去,无奈对丁羽大喊:“黑烟缠上我了,一时半会挣脱不开,你们快走,赶到医院去保护王姐和老太太,快走!” 扬帆喊完车没开动,他楞了一下着急的喊:“这时候了,听我的,快走,我手中有刀,黑烟不会把我怎么样。” 张西瓜无奈的从车窗伸出头:“不是我们不想走,大门还锁着啊。” 扬帆一楞,这才想起来辛磊走后还是他把大门锁上的,想到这里他沉声道:“丁羽把钥匙扔给我,车跟在我后面,西瓜保护好车里的人。” 黑烟仿佛跟扬帆较上了劲,并不为难其他人,总是在不停的骚扰他,扬帆也很无奈,接过丁羽扔过来的钥匙向前跑了两步,他跑的并不快,怕黑烟不纠缠自己而去攻击车里的人,但黑烟还是紧跟着他,这令扬帆松了一口气。 跑到铁门的扬帆朝黑烟猛砍了几刀将它逼开,抽空将铁门打开,大声朝丁羽喊:“门打开了,快走。” 丁羽看的清楚,一脚油门,汽车轰隆着冲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快车 丁羽一脚油门直奔大门而来,车子启动太快,副驾驶旁边的车门来回咣当了一下半掩着就冲了过去,眼看到了近扬帆身边,丁羽踩了踩刹车,车子一顿,车门一晃。扬帆看的清楚,挥刀逼退了两股黑烟趁车门来回晃荡的瞬间快速窜了上去。他速度非常快没等车子慢下来就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扬帆上了车将车门使劲一拽关死,丁羽见他上了车心中一喜,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轰鸣中快速向前窜去。扬帆上了车大声朝丁羽喊:“快开,一定要在黑烟前面赶到医院。”丁羽点点头,加大油门,车子犹如一只离弦之箭向前驶去。 夜色越发的深了,这个时间路上人车都少的可怜,只有丁羽开的越野车疯了一样向县医院疾驰,丁羽发了狠把车速开到了120,不管前面有没有红灯一律冲过去。快速行驶中扬帆紧盯着前面,开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就看见半空中一股比夜色还黑的黑气像条蛇一样扭动着快速朝医院方向飞去。 “快,快,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黑烟前面到医院。”看见黑烟扬帆开始催促,丁羽全身绷紧,被他催的有点紧张,张西瓜从没坐过这么快的车,紧紧抱着小雅颤声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丁羽你还是小心点,再急也不急在这一会。” 李晓琪见他这个样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胆小?现在才120你怕什么?不会是从来没开过快车吧?” 张西瓜的脸色本来就被车速吓的有点白,听到李晓琪这句话,脸色更白,犹自不服气的一梗脖子:“快车是没开过,起码我也做过,我是怕丁羽水平不行,我是怕你害怕知道不?” 李晓琪哼了一声:“我就喜欢坐快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咦,你这丫头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这可是为你好…….”张西瓜不停的解释,但李晓琪的看他的目光中却满是鄙视。张西瓜根本不在乎她的目光,他还在不停的说下去,因为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停的说话,恐惧就会减少很多。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前面紧张的丁羽再也忍耐不住,大喊了一声:“西瓜你能不能闭嘴?我在开车呢!” 张西瓜被丁羽这声喊,吓了一哆嗦,闭上嘴不敢再说,满眼惶恐的看着前面。眼看着汽车超过了天上那股黑烟,扬帆忍不住喊了一声:“丁羽再快点,咱们已经超过黑烟了。” 丁羽恍若未闻,全神贯注的开车,就在这时被超过的黑烟像是看到了他们,从空中猛然快速窜了下来,黑烟穿过车顶直奔李晓琪而来,这时候张西瓜刚想闭上眼睛,车子一颤,情不自禁的向看了李晓琪一眼,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来不及多想伸手猛然拽了一下李晓琪。 李晓琪被他拽的一歪,脑袋向后一仰,身体猛晃了几下,她大怒刚想问张西瓜怎么回事,就见黑烟从她旁边的车窗飘了出去,紧闭的车窗竟然没能阻挡住黑烟半点,李晓琪大吃一惊,知道是张西瓜救了自己。 黑烟从车窗钻出去悬在半空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冲击,李晓琪伸手从怀中掏出金刚杵口中念起密宗真言,她口速极快,根本听不清楚念的是什么,等她念完金刚杵在车子四周点了几点。 张西瓜惊讶的问:“你在干什么?”李晓琪收起金刚杵:“邪物很凶猛,我在给这辆车加持。” “管用吗?”张西瓜关心的问。 李晓琪斜看了他一眼:“加附佛力于软弱之众生,而任持其众生也。又佛所加之三密力,于众生之三业任持也。又祈祷者,为加附佛力于信者,使信者受授其佛力,故祈祷直曰加持。演密钞一曰:‘地瑟娓曩此云加持,通三义也。或云忆念,唯意密故。’同二曰:‘言加持者,加谓加被,持谓任持。佛以上神力,加被任持现前大众,得见如是不思议庄严境界。’即身成佛义曰:‘加持者,表如来大悲与众生信心。佛日之影,现众生心水曰加,行者心水能感佛日曰持。’八十华严经六曰:‘佛所加持无有边。’大日经题曰:‘成佛神变加持。” 李晓琪说的半文半白,张西瓜听的迷迷糊糊,也不敢确定她说的到底管用不管用,但看李晓琪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而是说出这么一大套,估计她心里也是没底。张西瓜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掏出令牌紧张的看向窗外。 扬帆在前面早就见到了后面的黑烟攻击,但苦于车子开的太快,而后座已经坐了三个人,车里空间本来就不大,他也无法从前面跑到后座上去,只能是干瞪眼看着,这会见黑烟窜出去,想了下把弯刀递给张西瓜:“拿着刀,黑烟就怕我的弯刀。” 张西瓜一举手中令牌:“不用,我有令牌,刀你自己留着,别忘了这些铁皮和玻璃一点作用也不起,黑烟能毫无阻挡的进到车里,你把弯刀给了我,要是黑烟攻击你和丁羽怎么办?丁羽在开车,大家的性命都在她手中了,我和李晓琪完全有能力保护小雅,你保护好丁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扬帆缩回手,觉得张西瓜说的不无道理,现在丁羽才是重中之重,想了下将弯刀横在胸前警觉的保护丁羽。 这时天上的黑烟在空中凝聚了一下,又快速的冲了下来,但车子在李晓琪加持之后,竟然有一种淡淡的祥和之气笼罩住车身,黑烟快速而下,这一次却被挡在车窗外面,没有冲进来。 张西瓜看在眼里,兴高采烈的朝李晓琪喊:“好好,你这加持,果然管用。” 李晓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但还没等她得意太久,黑烟从空中猛然向下一窜不见了影子,张西瓜向外四处看了几眼,黑烟突然消失,但他知道黑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忍不住好奇的问:“黑烟怎么不见了?” 李晓琪也向车窗两侧望去,同样没看到黑烟出现,就在他俩还在四处张望,突然车下面一震,两人脚中间竟然鼓起一个个小包,张西瓜低头一看,大声道:“黑烟要从下面冲出来了。”李晓琪掏出金刚杵简单诵出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接着用金刚杵使劲朝鼓包的地方戳去。 车下面的鼓包本来一鼓一鼓的没个消停,李晓琪金刚杵一戳下,下面立刻传来一声惨叫,鼓包立刻消失不见。车子快速向前驶去,而黑烟却像是受到了伤害一样,停在后面动也不动,但这段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接着黑烟开始缓慢的变换形状。 黑烟先是分散开,接着又合到一起,当黑烟凝聚到一起之后,一个人影从黑烟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穿着老旧的红色旗袍,旗袍上面绣着几朵鲜红的彼岸花,竖着老式的头型,脸上带着微笑,正是油画里那个诡异的女人。 女人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突然嘴角咧起一丝微笑:“都凑到一起了,这样也好,省的麻烦。”夜色下女人抬腿向医院方向慢慢走去…… “李晓琪你挺厉害啊,不过你刚才念的不是西游记里镇压孙悟空的那六个字嘛,怎么会这么厉害?”车里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西瓜还在震惊李晓琪的厉害。 “你懂什么?六字大明咒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咒,源于梵文,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六字大明咒是“唵啊吽”三字的扩展,其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此咒即是观世音菩萨的微妙本心,久远劫前,观音菩萨自己就是持此咒而修行成佛的,佛名正法明如来。” 听到张西瓜称赞,李晓琪觉得能得到嫡传灵官真心的称赞很不容易,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忍不住卖弄了起来。 张西瓜看出了她的心思,连说了两句厉害,探头问扬帆:“快到医院了吧?” “马上就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丁羽快到医院的时候把速度降下来,我先下车。”扬帆说了一句,前面已经看到了县医院,丁羽听见扬帆嘱咐,松开油门,踩了两脚刹车,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扬帆拽开车门,从里面跳了出来,汽车向前的惯性使得他跟着向前跑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他一稳住身体立刻抽出弯刀跟着车子向前跑,但这时黑烟并没有跟上来,他不敢大意,仍紧张的看向四周。 车子在离医院门口三十米的地方停住,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看病的,整个医院一片死寂,连看门的老大爷没看见。扬帆觉得有些古怪,跑到车门拽开后门道:“你们去王姐的房间,我来断后。” 张西瓜抱着小雅快速从车里出来向医院跑去,李晓琪跟在他身后,丁羽却留下等扬帆,扬帆背对着医院,。一步一步的倒退。看眼就要退到医院里面,油画上面的那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眼含微笑的看着他,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迷人妩媚,但扬帆看在眼里,心中却忍不住一寒。 第三十九章 女人 女人的步伐很优雅,仿佛是要参加一个盛大的晚会,她并不着急追上,而是微笑着一步一步靠近,但是她越靠近医院大门,门口吊灯就越闪的厉害。她旗袍上面的彼岸花红的仿佛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在这沉寂的夜晚红的耀眼。 “快退进去!找到王姐,西瓜找点东西布个阵法。”扬帆沉声说完,紧握手中的弯道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女人,慢慢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他刚退到医院走廊,身后就传来张西瓜惊讶的叫喊声:“医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别管有人没人,先保护好王姐和老太太再说,快去布阵!”扬帆大喊一声,紧盯着前面而来的女人慢慢后退。女人听到他的叫声,丝毫不以为意,脚下也不加快速度,还是优雅的一步一步向前,扬帆不敢跟她靠的太近,但也不能离她太远,他要给张西瓜争取出时间。 女人的微笑在星光下显得愈发迷人,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高跟鞋跟水泥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每一步仿佛都已经量好,距离一样大小,既不会多出一分,也不会少一分,缓慢的脚步声形成清脆的节奏。扬帆摸不清眼前女人的深浅,只能一步步后退,女人向前一步他就会后退一步,渐渐的两人步伐之间竟然形成一种奇妙的韵律。 两个人闲庭散步般一个前进,一个后退,没有人惶急,远远看去两人的步伐都非常优雅散漫,像是在跳一种美妙新奇的舞蹈。后退中扬帆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被这种奇妙的韵律所控制,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女人无比的高贵美丽,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而自己内心却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想要跪倒在她的脚下。 扬帆感到不好,极力想要挣脱这种束缚,但他越是挣扎,陷进去就越快,女人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的吸引他拜倒在她的裙下。 扬帆额头已经冒汗,此时她感觉自己每向后退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女人还在向前走着,他还在一步步后退,奇妙的韵律令他产生了幻觉,此时的他根本不在医院而是在一处山花烂漫的草原,女人微笑着对自己伸出手,他仿佛听到一声声深情的召唤:“来吧,来吧,到我这里来吧,我会让你丢掉人世间所有的烦恼,来吧,在我的身边,我就是你的天堂……” 女人的笑容在他眼前无限扩大,周围的白墙都变成了粉红色,一盏盏闪烁的灯光变得无比暧昧,扬帆开始心跳加速,此时他的眼中女人变得无比妩媚妖娆,他的口中变得很干,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后退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就在他几乎放弃内心最后一点抵抗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叮铃铃……”铃声一响,他脑中一片清明,回头一看李晓琪手摇金铃正紧张的看着他。 这时扬帆全身都已经湿透,他暗自庆幸李晓琪铃声响的及时,要是在晚上一点他恐怕就要不管不顾的跑到女人面前,跪倒在她的脚下。 画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扬帆心中惊疑不定,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快速后退了两步,退到老太太病房门口。此时张西瓜正在四处忙碌,就见他在屋子里快速找了几样东西,然后口中喃喃自语,语速非常快念着什么咒语。 张西瓜手中拿着一本书,一个装着半杯水的水杯,一个小收音机,一个白纸包,一个烟盒,每样东西上面都贴着一张黄符,扬帆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快速退到了屋子里。张西瓜将这几样东西分别放在楼廊里不同的位置,然后单手捏了一个手诀,高声念诵:“北方玄天。杳杳神君。亿千变化。玄武灵真。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扫荡妖氛。雷公侍从。玉女将军。鬼神降伏。龙虎潜奔。威镇五岳。万灵咸遵。鸣钟击鼓。游行乾坤。收捕逆鬼。破碎魔军。除邪辅正。道无常存。急急如律令。” 张西瓜念完,伸手在四个方向各点了一下,做完这一切,走廊里突然变成一片黑暗,所有的景象都消失,连走廊顶上的顶灯都再也看不见半点光亮,只有一片黑暗,深邃,无尽的黑暗。李晓琪看在眼里惊讶的问:“张西瓜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好厉害啊,用那几样东西就能把走廊变没了,真是厉害。” “什么几样东西?那几样东西代表了金木水火土,这是阵法,阵法你懂吗?我摆的这个是颠倒奇门阵法,这是阵法中最精奥的一种。这种阵法乃是按照八卦易理和阴阳五行生克之学所设。由于一反常人顺理成章的摆布之法,所以,这种阵法非常奇妙,不懂这种阵法的,走进去后,如入五里动云雾之中,无论怎样运足目力,也看不清左右道路。有这个阵法肯定能够阻挡住那个女鬼,现在已经是深夜,大家只要坚持到天亮就没事了。” 李晓琪嗯嗯的答应着,缠着张西瓜问关于阵法的问题,扬帆却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回身将屋门关死,然后镇定了一下心神才转过身。他一转过身,就见老太太已经醒过来,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几个,王姐抱着小雅正在低低哭泣。丁羽在旁边一个劲的小声安慰。 扬帆松了口气刚想安慰一下王姐,王姐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们几个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小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 此时王姐的语气已经是责问了,眼神中也在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信任,而是变得怀疑和不安,扬帆被王姐问的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话怕王姐不相信,说些假话这么短的时间内编都编不出来,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就在大家都有些尴尬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缓慢的坐起来道:“不要为难这几个孩子,他们是好人,要不是他们几个,小雅恐怕活不下来。” 这时的老太太变得目光炯炯,再没有当初刚来医院时候的衰老的模样,而是变得甚有威严,张西瓜见老太太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道:“不是我们不说,实在是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反而会认为我们说的是假话。” 老太太点点头,突然问:“是不是那个女人逼到医院里来了?” 老太太问出这么一句话,听在他们几人耳朵中无疑是一声晴天霹雳,丁羽目瞪口呆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五六秒才开口道:“你们几个都看到我房间里的那副油画了吧?追你们到医院的也是这个女人是不是?”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下张西瓜也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他一问出口,老太太的神情突然变得凶狠:“我当然知道,因为油画就是被我毁掉的,我知道这个女人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出现,果然她真的出现了,却是在我这个年纪出现。” 王姐听到老太太的话,惊讶的问:“妈,你在说些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闭上眼睛在沉思,王姐见老太太不说话,扭过头哀求的看向扬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别让我蒙在鼓里?” 看到王姐如此凄苦,扬帆再也忍不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说到油画上的女人追着他们来到医院,王姐再也忍耐不住问老太太:“妈,你屋子里那副油画一直不让我碰,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太太轻微叹息一声,睁开双眼慈祥的看向王姐:“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事情也该到了一个了结的时候了,孩子我告诉你,那副油画其实是当年我哥哥的新婚油画。” 此时王姐已经被扬帆的叙述吓坏,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太太。 事情的源头果然就在老太太这,扬帆闪现出这个念头后急忙对她道:“这件事到了现在已经越发不可收拾了,如果不制服那个女人,恐怕还会有人不停死去,既然你认识油画上的女人就一定知道她的来历,如果有制服她的办法,请务必告诉我们。” 老太太点点头:“我老了,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以前的恩怨就让它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解决了吧!否则我就是死了,心里也不安啊。孩子,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憋在我心中几十年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现在没有时间听故事,要是有制服女人的方法请你告诉我,等解决了这件事再慢慢的讲给我们听不迟。” 扬帆焦急的说完,老太太摇摇头:“我没有制服她的办法,只有事情的经过,你们要不要听?” 这个时候根本没人有心思去听老太太讲那些陈年往事,但是老太太说没有制服女人的办法,大家都很无奈,只有耐心的听着,或许能从她的讲述中找到制服女人的办法。 扬帆显得很是着急,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张西瓜走过来拍了一下他肩膀沉声道:“耐心点,只要知道了女人的来历,不难找出对付她的办法。” 扬帆楞了一下,点点头问:“你布置的这个阵法能坚持多长时间。” “颠倒奇门阵法就算是神仙进来也得迷糊一阵子,坚持到天亮不成问题,你放心吧。” 扬帆嗯了一声,想了想,扭头看向老太太:“好,你讲,我们听着。” 第四十章 降头 老太太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这要从我们家说起,我父亲在民国时是驻扎在宣化部队的师长,所以家境比较殷实,油画上的女人叫刘慧,她父亲是副县长,从小我们两家就是邻居。” 刘慧比我大两岁,我一直管他叫姐姐,小时候刘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丑丫头,身体肥胖,头发焦黄,小眼睛大鼻子,就连牙床都是紫色的。这样的一个女孩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刘慧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丑,性格有些郁郁寡欢。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只有我每天和她在一起,无话不谈。而她告诉我她一直在暗恋我哥哥。 我哥哥周立轩就是油画上的男人,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从小学习就好,高中的时候被我父亲送到国外去念书,我还记得哥哥走的那天刘慧在车站的小房子里偷偷看了他半个小时,但那个时候我哥哥根本不会在意刘慧这样的女孩。 哥哥走之后刘慧像是丢了魂一样,更加不爱说话,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当时的她已经十六岁是个大姑娘了,而我也感觉她很可怜,经常去找她谈谈心。然而怪事就在她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发生,原本是个丑姑娘的刘慧,竟然一天比一天漂亮起来。 这种变化并不是十分明显,而是一点点的变化,她的身材渐渐不在肥胖,头发也变得乌黑顺滑,眼睛变大,鼻梁也高了起来,就连紫色的牙床也慢慢消失不见,个子也变高了,但当时我几乎每天和她在一起并没有感觉特别的明显,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也没有在意。但是一年之后,刘慧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美丽,高挑,性感,迷人,全身上下充斥着知性女人的魅力。 我那个时候也不小了,但是却没什么变化跟小时候的样子相差不大。你们也知道女孩子很爱美,我也不例外,有一天我去她家里玩,忍不住问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漂亮,刘慧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她说,一年前的冬天在她家门前救了一个快要被冻死的老人,老人很感激他问她有什么要完成的心愿,而她向老人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希望自己能变得漂亮,能配得上我哥哥。 老人听了她的要求给了她一本书,就是靠着这本书刘慧才变得越来越漂亮。我那时候还小,觉得很稀奇,就缠着她教我这个办法。 但我没想到刘慧竟然说出那么吓人的办法。老太太说道这里,身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看来当初刘慧所说的至今对她还有影响。张西瓜怕她不说下去,急忙问:“到底是什么办法?” 刘慧说,必须先找寻一具刚下葬没多久的女性屍体,而且该女性必须刚好年满四十九岁。掘出屍体之後,人必须待在屍体身边,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咒语,不可中断。到了第四十九天,降头师扶起屍体,用容器去接它下巴流下来的尸油,然后用这种死人的尸油均匀的涂抹到全身,渐渐就会变得漂亮。 老太太说到这里,丁羽立刻流露出恶心的模样,就连扬帆和张西瓜都觉得胃部一阵不适,而李晓琪却皱眉道:“这是邪降的一种,刘慧身上涂抹的降头油。” “降头,你怎么知道是降头?”张西瓜好奇的问。 “西瓜,你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吗?我是从南洋回来的,南洋一带的降头术,家传户晓,不论层次、阶级、仕女,无不惊奇其术其事的。因此,举凡孩子啼笑反常,夫妇口角反目,丈夫别恋,家庭骨肉不睦,老幼奇异病痛,精神病狂,财运停滞,事业不振等,无不显降头扯上关系,甚至要求降头师作法医治。你说我为什么知道?” “降头是邪术吧,我只是听说过,有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啊?” 李晓琪见张西瓜半信半疑,沉声道:“其实所谓降头,很像过去苗疆的蛊术,不过主要是在东南亚地区流传罢了。南洋的降头术,据民间传说,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当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渡船至半边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逻,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李晓琪说到这里,扬帆一皱眉,对张西瓜道:“西瓜,我在师傅的典籍中也曾看到过关于降头的记载,根据书上面说,这部“谶”的正本,流入云南道教的道士手中,遂创立茅山道,茅山的法术和降头术因此而来,而手段比较高强,所以有人说,暹逻的降头术,是从中国的云南传来的。这当然只是传说,可真要是按照李晓琪的说法,难道我们三茅山还跟降头有什么关联吗?” “不对吧。”张西瓜想了一下道:“道教也分南北两派,北方道教为“符箓派”,符、箓都是写着神的名字的牌子,北方道教认为人生病是因为鬼魂附体所致,所以要拿符、箓来镇鬼,用剑来除妖;而南方道教却认为人生病是由于阴阳不和,要想长生需要用丹补之,所以南方道教被称为“丹鼎派”。捉鬼道士一般是北方道士,炼丹道士一般是南方道士。我是北方道教,所以会符咒之术,你们三茅山虽然也会,但却还是差了点。这跟降头没什么关系啊。” 李晓琪摇摇头:“有人说:茅山术是张天师五雷正法以外的道家另一支派,亦即是南法的一种。那个圆光术,祝由科等术,都是这茅山的术法。到了宋朝,宋人笔记中,颇多关于茅山邪术的记载,可知当时茅山术是相当流行民间。此后华侨南渡日多,就利用它来抵御降头术的侵害。” “李晓琪说的也不对,根据历史记载,茅山法术是发明在汉朝,要照你那么说,降头术是唐三藏西天取经,取回沉遗的「谶」。不管它是否属实,可见降头术的发现,较之茅山术为后,由此,我们可断定茅山术必较降头术为高明,是理所当然的。” 丁羽说完,张西瓜切的一声道:“照你那么说,扬帆一定能够止住油画上的那个女人了?可为什么咱们还被追的满世界乱跑?” 丁羽一瞪眼:“扬帆才学了几天道术?油画上的女人肯定学降头术的时间不短,这就好比扬帆练了三天的降龙十八掌,而女人学了三十年的蛤蟆功,你觉得练了三天的降龙十八掌能打过练了三十年的蛤蟆功吗?” 张西瓜吃了一瘪,讪讪回了一句:“强词夺理。” 几个人辩论的厉害,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病床上的老太太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个,见他们不说了才开口道:“你们懂得不少啊?但是能不能等我说完了你们在研究?” 老太太这句话一说,几人才想起来这里实在不是辩论的地方,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张西瓜讪讪一笑:“我们也是想找出对付刘慧的方法,一时着急打断了你的话,你继续说,我们不打岔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继续道:“当时我听到刘慧竟然是用这种方法变得漂亮,心中十分害怕,还觉得恶心,当然不会去学她,本着对她好的态度我劝她既然已经变漂亮了,就不要在用这种办法了,刘慧也答应了我。” 现在想来一个自卑了十几年的女孩拥有了能让自己改变命运的办法,又怎么会舍得不用?这世界上又有那一个女人能拒绝的了这种诱惑?所以刘慧虽然口头上答应了我,她却还在用这种办法。随着年龄的增长,刘慧变得越来越漂亮,追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刘慧还是很喜欢我的哥哥,虽然他偶尔也会跟追求过她的人出去,但始终没有犯错,可你们想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任谁也追不到手,就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一些对她不好的谣言。 谣言无非就是刘慧多么放*荡,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作为她好朋友的我知道,刘慧并没有做哪些事情。可是人言可畏,这使得她心情又低落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哥哥留学回来,就在我哥哥回来的这一年,我父亲带兵打仗死在了战场了,家道从此一蹶不振。 父亲的死,对我哥哥的打击非常大,整个人变得很颓废,就在这时,刘慧出现在了我哥哥身边,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因为我一直知道刘慧对我哥哥的感情,也想促成他俩,就这样两人很快就熟了起来。 当时我哥哥岁数不大,才二十三岁,又正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美丽的女人,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可我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第四十一章 往事一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张西瓜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老太太的样子,把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此时王姐已经完全懵住,她完全失去了方寸,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婆婆,小雅在她的怀中沉睡不醒,病房里一片沉寂。 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住情绪缓缓开口:“刘慧的柔情使我哥哥很快陷进了她的怀抱,认识一年后,两人商量结婚,我哥哥很高兴,通知和他一起在美国留学的同学郝天柱来参加婚礼,这时郝天柱也已经回国,他父亲是民国政府要员,家中势力很大,而且他画的一手好画,你们看到的那副油画就出自他的手笔。” 郝天柱是个才子,人也长得英俊潇洒,而且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浓浓艺术家的忧郁气质,你们也知道这样的男人最吸引女人,而此时的刘慧身上有一种强烈吸引男人的魅力,郝天柱来到我家的第一天就被她吸引住。 郝天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他见到刘慧就像野狗见到了骨头,当天就开始先殷勤,秘密的追求刘慧。我哥哥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甚至有些木讷,话不多,用你们现在小年轻的话讲,就是一个没有情调的人,他这样的人当然感觉不到郝天柱的异常,亲热的接待了他,而这时郝天柱提出了要给她们画一幅画。 我哥哥很高兴,但是他不知道郝天柱为的就是展示自己,也趁机接近刘慧,这时刘慧在和我哥哥热恋当然拒绝了郝天柱。在油画画完半个月后我哥哥和刘慧结婚了,在婚礼上刘慧突然问了我哥哥一个问题:“立轩,我们总有一天会老去,直至死亡。如果可以让你选择,你希望自己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刘慧一问出口,我楞了一下。大喜的日子问这样的问题,太煞风景了。 但是,我哥哥沉默了。我正想出言打岔时,哥哥却开口了:“如果有一天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你的怀里。这样,即使要喝下奈何桥边的孟婆汤,来生,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你怀抱的记忆找到你。” 人群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哥哥的话中所透出的认真与坚决,却让我感觉哥哥的心真的全部都交给了刘慧,而刘慧则是满含热泪,是的,那时,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哥哥是个性格很温柔的男人。我不知是否因为这样的性格阻碍了他,结婚后他选择在邮局里当着一名普通的职员。当初刘慧结婚时,很多朋友都不理解他为何会选择我哥哥,毕竟,我哥哥一个月的薪水仅及她的四分之一,而且我父亲死后家道也掉落了。然而刘慧还是选择了我哥哥,当时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吧。 结婚大半年,他俩始终跟我和妈妈住在现在的小楼里。虽然房子是老房子,一家人却也其乐融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感觉到刘慧变了。变得更爱打扮,而且经常出去。或许这时候她对我哥哥的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曾经相信平淡才是爱的真实内涵,可日复一日的相同生活模式,让她开始心生厌倦。柴米油盐取代了浪漫**,婚姻开始呈现的乏味让她对它未来的走向逐渐迷茫起来。 那时刘慧曾经跟我说过,她多么希望我哥哥也能感觉到,或者这样,哥哥会做一些改变。但哥哥却似浑然不觉,每日如常。我哥哥的文笔不错,还发表过一些小文章,所以,下班后总喜欢伏在桌上写写画画的。刘慧想让他能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却总未见成效。长久下来积累的对婚姻的迷惘和悲哀让刘慧的心逐渐麻木和封闭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我哥哥对她的爱。 就是这个时候郝天柱重新闯进了刘慧的生活中。那天晚上县政府搞了一次舞会,我陪着她一起到了舞会,很快我就被一个男士邀请去跳舞,而刘慧独坐在舞池边品着红酒,百无聊奈之际,郝天柱请她跳支舞。 原来郝天柱一直都没有走,在他看来刘慧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越是这样的女人,他越感到刺激,一种征服的**,使他留在了这里,他终于等到了机会。那天晚上已经有很多人来向刘慧发出过邀请,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然而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男性,特别是那种事业成功者特有的魅力。而且还是我哥哥的同学,也算是熟人,就这样刘慧和他进了舞池。 看到郝天柱和她走进舞池我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郝天柱和我哥哥的关系在那里,但是那天我从刘慧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痴迷,甚至有些眩晕,她脸上的这种表情除了在婚礼上见到一次外,这几个月里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推开家门,哥哥仍然在伏案疾书。见我俩回来,哥哥把书稿都收了,然后从厨房端了一碗面出来。深情的看着刘慧:“老婆,累了吧?这碗是你最爱吃的……” “鸡蛋肉丝面,对吗?”刘慧打断了哥哥的话。哥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结婚这么久,他还是像刚恋爱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刘慧为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可我没想到刘慧接着,脱口又说:“你除了会写写字,下个鸡蛋面,你还能做什么呀?” 哥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也没想到刘慧竟然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一时间有些发愣,场面显得很尴尬,过了一会刘慧才有些愧疚地望着他手中那碗兀自热气腾腾的面,轻声道:“对不起,立轩,我可能是太累了。” 哥哥也把表情放松了,柔声问她:“那,要不就早点休息?” “嗯。”刘慧点了点头。这时候哥哥笑了,伸出双臂想要抱一抱她,可当他自后抱住刘慧时,我看见她轻轻地挣了一下。哥哥的手臂一僵,缩了回去。刘慧没有说话,黑暗中,我看见她的眼睛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看向窗户外边,我知道她想的肯定不是哥哥。 平淡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星期。那天正好是个周末。刘慧在家中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看见她的脸在微微发红,神情也很害羞,而且说话还有些闪闪烁烁,挂了电话后,她就一直在发呆,这时哥哥从书房出来兴致盎扬地说要带她去看电影,因为今天演的是一部美国进口的新片。而刘慧却歉然说道晚上同事约着一起聚会。我看得出哥哥很失望,但转而他有笑说玩开心 点。我感觉到刘慧不对,决定跟踪她。 上海大饭店是当时本县一座很有名的饭店。能在这里经常出入的人非富即贵。我跟着刘慧到门口,离的很远就看见一身藏青色西服的郝天柱立在那里。我的嫂子刘慧上前随着郝天柱步入大堂,我小心的跟了进去,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华贵震住了。迎面正中央是一个彩色喷泉,喷泉背后的一个小圆台上,一位优雅的女琴师正弹奏着舒缓的乐曲,两边的餐桌上尽是一些衣着高档时尚的男女。 下意识望了一眼自己那已是退出流行的着装,我不禁暗生惭羞。这时郝天柱和刘慧找到一处并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我也悄悄在大堂一株棕榈树后的空位上坐下。这个地方视线很隐蔽,坐着可以窥见整个大堂而从外面却不容易看到里面。更主要的是,我不仅能看偷偷看到他俩,更能听到郝天柱和刘慧的谈话。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郝天柱点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几杯红酒下肚,他俩的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我偷偷看过去,就见郝天柱端着杯子,含笑问刘慧:“知道我那天为什么只请你跳舞吗?” “为什么?”刘慧问。 “因为你独自坐那的样子打动了我”郝天柱说完这句话,刘慧羞涩的问:“当天那么多的美女,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 郝天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我挺羡慕你的丈夫。如果我有一位这样美丽的妻子,是不会让她在这样的青春里把双手变粗糙的” 郝天柱话中的意思让刘慧变得有些慌乱。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对她说着这种暗示性的 话语,让她突然有了一丝害怕。至于到底在怕什么,在那一刻她自己也不明白。 刘慧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仿佛有些欣喜若狂又有些害怕,几乎是有些挣扎地说道:“不,我丈夫是个很称职的男人。” 听刘慧说出这句话,我竟然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看来刘慧还是爱着哥哥的,想想也是,她暗恋了哥哥这么多年,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他? 这时候郝天柱竟然笑了出来,柔声对她道:“你在自欺欺人!一个在幸福中的女人,是不该有你那样无助而茫然的眼神!它让你美丽的双眼失去了应有的神采!” 我心中暗恨这个卑鄙的男人,他是我哥的朋友,最好的同学,现在竟然勾引他最好朋友的妻子。我想刘慧这时候也应该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就在我想要站起来去痛斥郝天柱,将刘慧拉走的时候。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刘慧竟然像一个孩子般伏在桌上哭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 往事二 钢琴乐的旋绕中,郝天柱的手抚上了刘慧的头发,她耳畔,是郝天柱温柔的诉说:“小慧 ,让我来给你的生活重新注入光彩,好吗?”那一刻我看见刘慧还闪着泪光的双眼中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她猛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郝天柱,看了很久,羞涩的点点了点头,那一晚她没有回家。 我没想到暗恋了哥哥这么多年的刘慧竟然这么快就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我气坏了,飞快的回到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但是当我回到家中,看着哥哥仍然亮着的灯,我知道他在等刘慧回家,轻轻推开哥哥房间的门,我发现哥哥的神情很憔悴。 “妹妹,你回来了?饿不饿?哥哥去给你煮碗面条。”听着哥哥温柔的关心,我的心一阵阵刺痛,我什么也没有说,哭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刘慧过着如同贵族一般富奢。她总是挽着郝天柱,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出入各种高级社交场合中。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我却只能看在眼里。 哥哥也比以前有了变化,回到家中只是写东西,刘慧不问他什么,他也免开金口。他的飘忽不定让刘慧更生厌烦,莫名的,两人进入了冷战。哥哥每日开始独自做饭,而刘慧则和郝天柱在外面风流快活。 我再也忍耐不住把那天见到的事情跟哥哥说了出来,哥哥听了脸色很苍白,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却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从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哀伤,从小就是我们家骄傲的哥哥真的颓废了。过了好久当香烟燃尽的火烫到了他的手指,哥哥才反应过来,哥哥勉强对我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我推开房门走出去,却听到哥哥一声绝望的叹息。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我见哥哥状态不好,就拉他出去散散心,让他陪我去逛街,我和哥哥在城里最大的百货公司里闲逛。这里面都是一些高档时装,根本不是我们这种破落家族里的人能够买的起的,但女孩子还是希望能看到那些美丽的衣服,我漫不经心浏览着两边衣架上价格高昂的服装时,哥哥的脚步突然停了。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我,只是说道:“我看到他们了。” 哥哥的声音很苍老,梗咽着说出的这句话,我楞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果然刘慧正挽着郝天柱的胳膊巧笑倩兮的说着什么,她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两人亲密的态度让人真以为他俩是夫妻。 就在这时,刘慧和郝天柱也看到了我哥哥,郝天柱神色不动,将脸扭到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刘慧却是一阵慌乱。这种以我哥哥的能力买不了的东西的地方是他从不涉足的,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出现在眼前。 哥哥的眼神很复杂,仿佛很多东西铰在一起,那眼神,没来由让我心一痛。这时刘慧抛开郝天柱,奔向哥哥:“立轩,你听我说……” 哥哥转身跑了。我顿在那里,紧咬着下唇,望着跑过来的刘慧,一动也不动。刘慧站在我面前底下头,轻声道:“小妹,你,你听我解释……”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时郝天柱走过来,搂着刘慧轻笑:“好了,别看了,我送你回家!”刘慧没有动,我斜了郝天柱一眼,心里恨他还能笑的出来。就在那一瞬,我生出了一种跟他俩说话都会脏了我的嘴的感觉,冷哼一声去追哥哥。 家中,哥哥正在狠命吸着一支又一支香烟。灯光中,屋里弥漫着黄昏的呛人的烟雾。只这一会时间,哥哥竟憔悴的似乎有些苍老了。我凝视着那张熟悉面容,心里一阵阵绞痛。哥哥狠抽一口烟,看着眼前的刘慧,掐灭了烟火:“小慧,既然回来了就早点睡吧。” 他的语气中的冷静大出乎我的意料。就连刘慧都感觉到了不安,问道:“你……你没有什么 想问我的吗?” 哥哥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而凄然的笑容出来:“不用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刘慧咬了咬嘴唇,轻声道:“立轩,我……” 哥哥摆了摆手打断了刘慧的话:“小慧,别说了。我是真的不想听了,你和他的事,我其实早知道了。”我看着哥哥,却看见他嘴角那丝苦涩。他轻声对刘慧道:“别忘了,我的好 多同学都混得比我好。我一直不相信他们说的,今天却亲眼看见。你和他在一起那种快乐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哥哥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声音已有些哽咽:“小慧,我很愧疚。”这时候我发现刘慧哭了,这时她恐怕又想起了哥哥的好。她对哥哥道:“立轩,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哥哥只吸着烟,冷冷地望着她。那苍白的面容令她不敢逼视。哥哥的沉默,给了她清晰的答复。 我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朝着刘慧大声喊:“请你出去。”刘慧站起来看了一眼哥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想,转身走出去,头也没回。 一周后我陪着哥哥把结婚证书换成了离婚证书,走出政府大门我狠狠吸了一口气,这一切都过去了,刘慧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哥哥去爱,我相信过上一段日子,哥哥一定会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哥哥这样的男人不愁没有女人爱。 但是这一天的天空很压抑,乌云压的低低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我们都没有说话。还是哥哥先对刘慧开口:“走吧,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下他会来接你。” 回到家中刘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但是我仿佛听到了她低低的哭泣声。刘慧想把存折给哥哥留下,但是被他拒绝了。 哥哥叫住刘慧,递给她一个盒子。她询问的看着他,没有接。他的表情又现出了往日那种急促:“这……这是送给你的。就算是个纪念吧!” “谢谢!”刘慧想打开,被他止住了。 “别看了,走了再看吧。或者,永远别打开了。” 屋子里面的气氛太过压抑,我受不了,转身走了出去,刚出家门就见郝天柱开车到了我家门口,接着,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我狠狠瞪着这个卑鄙的男人,但是他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我呆住扭头看向自己的家,房子在一阵摇晃中渐渐坍塌,这时候我听到哥哥震惊而又大声的道:“小慧,别害怕,我保护你出去,然后赶紧坐他的车走!” 房屋剧烈的抖动起来。一切是那么突如其来。仅仅是沉默了几秒,外面炸锅般,人声鼎沸,各种杂乱无章将我的惊恐推上了极致。我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 就在哥哥说出这句话时,卑鄙的郝天柱竟然发动了汽车,落荒而逃。我惊恐的大声朝屋子里喊:“哥哥,哥哥,你怎么样?” 我刚喊完,就听屋子里“咔嚓……”一声大响,我亲眼看到一根很粗的房梁掉了下来,恍惚中我见哥哥把刘慧推到了一边,接着我听到刘慧一声惊呼,耳边还传来哥哥一声痛苦的闷哼。无数的砖石向他两人落下。 恐惧支配了我所有的思维,开始语无伦次大声叫喊:“哥哥,哥哥,你没事吧,我救你出去,哥哥别怕我就在这……”此时的我已经慌乱的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徒劳扒着面前的废墟想要把我的哥哥救出去,可我那有什么力量。 就在我哭的伤心的时候,从屋子里面传来哥哥的声音:“小,小妹,别怕,哥哥没事,妈妈去三姨家了,还好,还好,你没事哥哥就放心了,咳咳……” 听到哥哥的声音,我心里安稳了许多,大声呼喊着来人救我哥哥,但是此时所有人家都被震的不轻,那里会有人理会我?茫然无措的我,只是守在废墟外面,徒劳的喊叫着。 喊叫中,我突然听到刘慧在召唤我的哥哥:“立轩,立轩,你在那?我好怕!” 废墟中,哥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没事。小慧,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的腿被砸着了,动都动不了。”刘慧的声音里已有了哭腔,“那个混蛋,居然先逃掉了,混帐东西!” 哥哥没有回答,半天,叹了一口气:“现在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好歹我总陪着你啊。”顿了顿,他有些无奈:“看来得等很长才有人救我们出去,我的腿也被压住了。” “哥哥,哥哥,你别怕,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们了,我在这里,我在救你们出去。”我一边喊着,一边努力的搬着石块木头,希望能够把哥哥就出来。就在我努力的时候,里面传来刘慧的哭泣声,她哭的很伤心,不知道是因为郝天柱的弃她而去,还是因为害怕。听到她的哭声我无比的心烦意乱,大声朝她喊:“你哭什么哭?要不是你我哥哥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那想好的郝天柱早就开车跑了,有能耐你去追他啊,在这里哭什么丧?” 我愤怒的喊声,让刘慧停止了哭泣,过了会却传来我哥哥的声音:“小妹,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 第四十三章 往事三 听到哥哥的话,我不再说,努力搬动石块,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黑了下来,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里面传来哥哥的叫声:“小慧。”哥哥叫她的时候声音中仿佛有一点笑意:“还记得咱们结婚时,你问我的问题吗?” 黑暗中刘慧没有说话,“你忘了?再好好想想啊。就是新婚之夜的时候。”哥哥的语气还是那么沉稳,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只是呆呆的坐着听着哥哥说话,只要还能听到哥哥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心安。 “你说,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登一则新闻,题目……题目就是……地震中夫妻徇情双亡?”哥哥的声线颤抖着。刘慧一慌,焦急地问道:“立轩,你没事吧?”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刘慧的声音变得颤抖不已。 “我……我真的没事,你……还担心我吗?……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是长久的悄无声息。这时刘慧也变得焦急无助地大声呼唤着哥哥的名字。良久,才听到哥哥微弱的声音:“小慧,我在……在这里,你……你还好吧?”刘慧终于痛哭出来:“立轩,我……我怕……” “别哭,别哭啊!”哥哥的声音有些慌张,“我……我会陪着你,你别……别哭……”听着他强做镇定的安慰我,我不知道此时刘慧听在耳朵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相信她的心中绝对不好过。 “真的,别哭了。我……我以前不是说过,不管多……多危险,我都会在……在你身边……”哥哥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立轩,你别吓我,别吓我!呜……”刘慧泣不成声。 哥哥没有回答。我慌了,心头狂跳。突然哥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咳……咳……小慧,我……好想……睡……” 刘慧的声音中带着悔恨和哭腔:“不要,立轩,你要坚持住,千万别睡着!” “呵……呵,我……我不睡…我要陪……陪着你……到天亮……”哥哥的气息微弱地似在空起中飘荡。 从刘慧的哭泣中我听得出有一团火在她胸中燃烧,我想她的脑海中一定不断出现以前她和我哥哥相恋时和结婚后的场景。虽然总是那么平淡,但现在她才发觉这种平淡竟是那么真实和宝贵。她一直在自我悲哀,却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幸福就孕育在这些平凡中。而她,直到这生死交关之时才发觉。 “小慧……我……好冷……,看来……我没办法……陪你了……”这个时候哥哥竟然还在自责! “不!”刘慧嘶声力竭的大叫:“我不许!立轩,你说你要一直陪我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想和你过完这辈子!你答应我啊!” 黑暗中,是无尽的沉默。冰冷的空气里溢满了死亡的气息。“对……对不起,小慧,我……我失信了……” 巨大的悲痛疯狂地噬咬着我的心,那种钻入骨髓的痛楚让我无出发泄,泪水却无法停止。我才知道,哥哥竟然是是那样深沉地爱着刘慧。然而,他的爱竟是用生命才让她真正明白! 无尽的悲伤中哥哥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声气却是极其微弱。“如果……有一天……将……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你……你的怀中,即使……即使……喝下……孟婆汤,我……我来生……还是……还是会……找到……” “哥哥……”任凭我如何大声呼唤,却再也听不到哥哥的任何声音。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我彻底崩溃了。冰凉透骨的寂暗里,只有我无止无尽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终于有人腾出手来朝我家奔来。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斗,眼前,是我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画面。一面坍塌的墙死死压住了哥哥的大半个身子,只有左手臂和头还在外面。在哥哥的身下,一大滩血渍早已变成褐色。但她的脸庞仍对着刘慧躺倒的方向,挂着笑容,似乎正准备继续安抚她的恐惧。苍白如雕刻的脸上,是一双永远也睁不开了的 双眼。 我的胸口犹如被万斤重锤击中,一下子扑到哥哥的旁边,抱着他的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嘶喊道:“哥哥……”声音划开了废墟,却换不回永远沉睡的哥哥。周围来帮忙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就在我悲伤欲绝的时候,旁边传来刘慧的声音:“立轩……你别怕,我马上就下来陪你。” 我愤怒的转过头,刘慧的身体被一根粗大的横梁压在身上,头部还压着巨大的石块,但是她的脸却朝着我哥哥所在的方向,我真不知道,一个人遭受到了这么重的打击怎么还能够活下来的?当时愤怒冲上了我的头脑,冲她大喊:“刘慧,你还有什么资格叫我哥哥的名字,要不是因为你,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此时刘慧每说一句话,嘴角就会流出鲜血,可她仍然挣扎着对我道:“小妹,我知道对不起……你哥哥,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爱我的人,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但是愤怒的眼神告诉她,不管怎么样,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她。这时刘慧的眼睛已经渐渐黯淡下去,可她仍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我道:“小,小妹,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爱的人依旧是立轩……咳咳……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我不行了……临死前……我……我只有一个要求……咳咳……我和立轩已经离婚,但是我生是立轩的人……死是立轩的鬼……我死后,请你帮我俩举行冥婚……把和立轩葬在一起,咳咳……小妹,请你务必要答应我这最后的要求!” 她挣扎说完这些话,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是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只有狠,我大声朝她喊:“是你要和我哥哥离婚的,我哥哥对你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履行他的诺言,但是你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给你们举行冥婚,更不会把你俩葬在一起,你这个失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哥哥,我希望我哥哥生生世世都不在遇见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在悔恨的煎熬中度过。” 我的喊叫声太过凄厉,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而原本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刘慧突然睁开双眼,此时她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双眼变得无比凶狠坚定,突然她大声喊了起来:“不,我要和立轩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我,谁阻止我,我就杀了谁,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说完这两句,她猛然垂下头,寂然不动。 我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独自一个人安排哥哥的后事,我当然不会为哥哥和刘慧举办冥婚,更不会让他们两个合葬在一起,刘慧已经和我哥哥离婚,再也不是我们家的人。不仅这样,刘慧的尸体葬在小河的那边,而我却把哥哥葬在了小河的这边,是这个人女人毁了我的家,使我失去了亲爱的哥哥,我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在相遇。 母亲得到消息后回来不久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病逝了,当年偌大个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仍然恋着这个曾经温暖的家,所以我把家中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重新把小楼盖了起来,但是在我重新把楼盖起来的时候,发现了哥哥递给刘慧的那个小铁盒子。我打开里面是一叠散落的文稿,是哥哥在工作之余写的一本《我的妻子刘慧》,里面,记述着她们自相恋以来所有的生活点滴。 看到这个文稿,我更加仇恨刘慧,甚至有些抓狂,后来在阁楼里我发现了郝天柱为他俩新婚画的那副油画,我站在阁楼上看着画面上的哥哥心如刀割,看着她旁边的刘慧恨意滔天,我无法忍受油画中的她继续站在我哥哥身边,于是我买了一瓶硫酸泼在了刘慧身上,油画就这样被我毁了。但是我知道刘慧学习过降头术,所以用绳子捆住了油画放在了角落里,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忘了这件事,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老太太讲完,所有人都寂然无声,丁羽已经轻轻的抽泣起来,李晓琪眼角也有些湿润道:“你哥哥的确是一个好男人,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失去以后才知道一个人的好呢?” 扬帆也想唏嘘不已,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说,这里面有人错了吗?在他看来,立轩是没错的,不可否认他是个标准的好男人。老太太更没有错,失去了亲人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没错,何况还是刘慧先对不起的她哥哥。可是刘慧错了吗?细细想来她似乎也没有错,如果说非要说她有什么错,那也是错在她那颗青春躁动的心,人总是在痛过之后才会长大,只是这痛,实在是痛的太彻底了。 这里面只有张西瓜这个情商很低的人没有什么感慨,他疑惑的问:“老太太,你绑住油画的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那有法术附在上面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太太讲完这个故事,像是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萎靡的坐在床上听见张西瓜问,开口道:“我哥哥是一个才子,从小就对易经感兴趣,家里也收集了很多古怪的书,我是从书上面看到的,其实我哥哥在地震之前就预测到自己有一劫,但他以为是和刘慧离婚的事,没想到却是地震。” “易经?预测?易经?预测?……”张西瓜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脸色一边看向扬帆道:“难道电视里的那个播音员就是老太太的哥哥?” 第四十四章 僵持 “你们在说什么?”老太太听到张西瓜这句话,高声问。 “是这样,在我们房间的电视里曾经看到过一个播音员,他总是能预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张西瓜从第一天到王姐家看到的电视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出现的画面。他讲完老太太突然问:“你们的房间是那一间?” “就是最靠右边的那个房间”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激动的表情道:“你们住的房间以前是我哥哥的书房,我想那一定是哥哥的英灵不散,来告诉你们将要发生的事,他从小心眼就好,看不得别人受苦……” 老太太显得很激动,不停说着自己哥哥的好,扬帆却听得半信半疑,不过电视里面的播音员的却跟油画上的很像,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可是刘慧的画像一直被收藏在阁楼,这么多年也没出事,为什么会在近期突然出现异常?这倒是一件让人不解的事。 扬帆把这个疑惑说出来,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种事早晚要发生,难道你们没发现小河两边在施工吗?” 扬帆心中一动:“你是说,在建设高速公路过程中动了你哥哥和刘慧的墓地是吗?” 老太太点点头:“高速公路还没修建的时候政府就通知城里的人去迁移墓地。” “这件事我知道,当时你还让我去迁你哥哥的墓地,但由于年头太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将骨骸烧成骨灰带了回来,这你是知道的啊婆婆。” 老太太点点头,悠然道:“后来还是你陪着我将哥哥的骨灰葬到了陵园里,可是我并没有让你去找刘慧的墓地,现在想来,动工的时候惊动了她的墓地,所以她才跑了出来。当城里接二连三发生新婚夫妇死亡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她回来了。” 扬帆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工程动工的时间正好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和第一对新婚夫妇死亡的时间十分吻合,但他还是疑惑的问:“可是刘慧已经死了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老太太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李晓琪沉思了一下:“你忘了老太太说刘慧曾经往自己身上抹降头油的事情了吗?她这是给自己下了降头,所以才会变得漂亮,何况当初乞丐给她的那本书上还不知道记载了多少种邪术,我想刘慧肯定学了不少,加上临死前心中执着的要与她心爱的人举办冥婚,葬在一起。当这种要求没有被满足的时候,心中肯定充满了怨气,这怨气被封住,几十年下来,可以想象怨气到了何种地步,而工程开始触动了刘慧的棺木,将她的怨气放了出来,所以她才会出来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她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就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 李晓琪听到张西瓜问,想了下道:“或许她这么多年继续的怨气无处发泄,看到别的新婚夫妇心生嫉妒才把他们害死了吧,又或者她急需要积蓄力量来完成自己和周立轩的合葬所以才会害死别人,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对了,在南洋的时候我曾听到过一个关于降头的传说,传说老降头师死的时候会让自己的弟子吃掉自己的肉,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本事传给弟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在想,刘慧有这么大的能力,会不会是当初吃掉了乞丐?” 扬帆嗯的一声道:“我们对降头这种法术了解的不多,但的确有这种可能,你们还记不记得阁楼上的油画并不是很快就修补好的,而是一点点修补成,当第六对新婚夫妇死的时候油画上才清晰的显示出刘慧的面目。照我看,刘慧的怨气出来之后,是在用别人的魂魄来修补的这幅油画,她肯定希望自己永远陪在周立轩的身边,所以她忍受不了油画被毁掉。” “对对,扬帆这么一解释,就能解释清楚油画的变化和照片上面的变化了,而且这个刘慧还很狡猾,她完全利用了吴凯的到来,附身在他身上杀死了两个冒充新婚夫妇的警察,这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吴凯,就不会再有人来调查她。但是她没想到咱们会突然出现,只好用小雅来警告咱们,但当大家不受她的威胁的时候,她才要把我们全部赶尽杀绝。” “嗯嗯,西瓜说的有道理,刘慧杀死了四对新婚夫妇后,就迫不及待的朝老太太下手了,因为老太太一直守着那副油画,何况她也恨老太太不原谅她,恨她连自己最后的要求都不满足,而且她知道,只要老太太活着,她和周立轩合葬的愿望就不能实现。” 王姐听完几个人的分析,已经吓得丢了魂,惊恐的看着老太太:“妈,实在不行,你就答应了刘慧的请求吧,咱们这个家不能这么折腾下去啊。” “不行!”本来已经有些萎靡的老太太听到王姐的话,猛然喊出了声:“是她害死我哥哥,是她让我哥哥死都死的不放心,何况是刘慧要求的离婚,凭什么要将他们葬在一起?只要我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答应。” 扬帆叹息一声:“刘慧已经变成了妖魅,就算答应了她的要求,谁又敢保证她不会继续害人?何况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就这么算了吗?” 这句话刚说完,走廊里突然传出一个妩媚至极的声音:“小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曾经的我的确对不起立轩,但我还是知道了谁是最爱我的,谁才是我最珍贵,最值得去珍惜的。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小妹,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求你帮我和立轩举行冥婚,将我和立轩葬在一起,求求你答应我小妹,只要完成这个心愿,我会消失在这人世间,我会去奈何桥生生世世等待立轩,跟他说声对不起。” 声音飘飘忽忽的传进来,听在大家耳朵里却又无比清晰,李晓琪紧皱眉头对张西瓜嚷:“你不是说你摆的阵法就算是神仙都要迷路吗?怎么还能听见刘慧的话?” 张西瓜狠瞪了她一眼:“对啊,我是说刘慧进不来啊,你见她进来了吗?我说的是她进不来可没说她的声音也进不来啊。” “那我们说的话,岂不是都被她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也进不来!”张西瓜犹自嘴硬,扬帆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少说两句,张西瓜这才明白现在不是跟李晓琪顶嘴的时候。大家都扭头看向老太太看她怎么回答,此时的老太太猛然坐起来,双眼闪出仇恨的目光,大声朝走廊方向喊:“刘慧,当初是你背叛了我哥哥,是你在离婚证书上签的字,你又什么资格要求跟我哥哥葬在一起?还要冥婚,你实在是太可笑了,你去找你的郝天柱吧,我相信他很愿意和你葬在一起。” “小妹,你不是你哥哥,你没有权利夺走我对他的爱,你也没有权利夺走他对我的爱,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会和立轩重新举行婚礼,我也一定能和他葬在一起,我有这个能力,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你也得逞不了!”老太太的火气不小,已经是吼了出来。张西瓜看在眼里苦笑一声道:“老太太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实在不行你就答应她的要求吧,否则她还会作乱,你的家宅恐怕也将永无宁日,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王姐和小雅想想吧?” “这件事,没的商量!”老太太回答的斩钉截铁,她刚说完,走廊里突然传进来无数哀嚎痛苦的声音,接着门也被一股股气流冲击“咚咚咚……”直响。 张西瓜脸色一变:“不好,刘慧在驱使几个被她害死的鬼魂寻找出路,恐怕咱们坚持不到天亮了。老太太我看你干脆就答应她算了,躲过一劫是一劫啊。”张西瓜说着朝老太太一个劲的使眼色,那意思是告诉老太太,先答应下来,回头再想办法。 但老太太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声色不动的看向门口。扬帆显得很着急,他们几个自保不成问题,刘慧也知道他们几个有些本事,所以不愿意招惹,一直警告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但扬帆却怕他们没有能力保护好老太太和王姐小雅。 现在的情况是刘慧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也动了真怒,而且死了那条让老太太同意的心,只要她把老太太除掉,再附在别人身上,操控那个人为自己和周立轩举行冥婚,然后再葬到一起,她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扬帆和张西瓜两人面面相窥,谁也想不出个好办法,走廊里恶鬼在呼号,更诡异的是,也不知道刘慧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整间医院除了他们再也感觉不到有别人存在。就在两人相对苦笑的时候,李晓琪凑过来低下头小声对他俩道:“刘慧一直在使用降头,这邪法肯定保留在了她身体里,所以她才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在小河那边的工程跟定挖出了刘慧的尸身,这才让她有机会出来。也就是说,她所有的能力都在她的尸体上,如果我们能找到她的尸体,并且毁坏掉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将解决。” 扬帆点点头,走到老太太身边小声问:“刘慧死后,她还有什么亲人能帮助她收拾尸骨?” 老太太楞了一下,想了想,摇摇头同样小声道:“她是独生女,父母也早就死了很多年,所以不会有人替她收拾尸骨。” 第四十五章 寻尸 “你的意思是,她的尸骨还工地?”扬帆小声问。 老太太点点头没有说话,扬帆把张西瓜叫到身边来,小声对他道:“老太太心中有恨,绝对不会答应刘慧的请求,而刘慧为了达到的目的就一定不会放过王姐一家人。何况她已经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没人知道就算答应了她,她还会不会害人?现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她尸骨的所在地。我去灭了她的尸骨,让这一切都早早结束吧。” “既然是工地,那地方就绝对不会小了,你去了能找到她的尸骨吗?” “现在只能去试一试了,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工地在大还能大到那去?我这就走,你在这里保护好老她们,千万要坚持到天亮。”扬帆嘱咐完,稍稍准备了一下,准备从窗户里爬出去,丁羽见他要走,慌忙问了声:“扬帆你要干什么?” 丁羽关心扬帆大家都知道,但屋子里的声音能清晰的传到走廊里,要是被刘慧听到,不知道还会起什么变故。张西瓜吓了一跳,急忙竖起中指放在嘴上,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她身边小声对她道:“扬帆要去毁了刘慧的尸骨,你小点声,别让她听到了。” 丁羽听了急忙捂住自己嘴,想了下小声道:“医院离工地还有很远的距离,扬帆就算要去也得带上我吧?否则他跑到工地天都亮了。” 张西瓜扭头看向扬帆,指了指丁羽,然后双手做了一个握着方向盘的动作。他的意思很明显丁羽要跟着他去,扬帆一皱眉摇摇头,示意他们几个保护好老太太,比划完再也不停留,打开窗户钻了出去。 老太太的病房在二楼,好在不太高,也有借力的地方,扬帆小心的爬下去,张西瓜过来把窗户关上。从二楼爬下来,下面停放着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扬帆心中一喜,跨上自行车朝外而去,县医院只有一个进出的大门,没有小门,他只能从大门出去。 扬帆怕惊动刘慧,不敢骑在车子上,推着车子悄悄向县医院前门走。此时医院一片寂寥,几间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看不到一个病人,也看不到一个护士医生,整个医院一片死寂,所有的人像突然消失。他不明白刘慧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这一切,但他知道只要找到刘慧的尸骨毁掉,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 快走出大门的时候,扬帆转身看了一眼医院的走廊,里面黑乎乎的,一点灯光也没有,只有像有着实质一样的黑气在里面胡乱奔窜,扬帆知道张西瓜摆的阵法起了作用。他蹑手蹑脚的走出医院大门,然后骑上自行车,飞一般的向工地狂奔。 漆黑的夜晚中,扬帆使劲蹬着自行车,但是他的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不的憋屈,只感觉心中难受的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他回忆着老太太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想象着刘慧和周立轩的点点滴滴。他不明白,既然是相爱的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人为什么在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难道在身边的东西都觉得是应该的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世间会有这样的悲剧? 夜风迎着疾驰而来的扬帆清凉如水,但他的心中却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他在想如果自己是周立轩他会原谅刘慧吗?他没有答案,在他的心中这样的伤害是不可原谅的,或许周立轩在临死前的表现,只是实现自己的诺言吧?就算他原谅了刘慧,难道他的心中没有一根刺吗?他就能这么轻易的放下刘慧对自己的背叛? 突然扬帆想到了那副油画,油画上面的周立轩,不管在什么时候看,都是一副忧郁的模样,甚至能看到他眉眼之间的犹豫,一个心中真的放下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刘慧的表情却是眉目含春,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估计她是在为自己的胜利而满足,一个女人不管别人的想法,强势到了这种地步,或许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始吧? 可如果说周立轩没有原谅刘慧,他为什么又屡次出现在电视上?他出现在电视上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亦或是想让他们阻止刘慧,不在让她继续犯错? 扬帆想不明白,不过这世界上的男女之事,又有几个人能想的明白?车子在夜色中仿佛一道离线的箭,他顺着小路朝着仍然在灯火辉煌的工地赶去,离工地还有一段距离,就见这一片土地上满是乱坟。 星光下无数坟头在杂草的衬托下显得无比荒凉,这地方离工地已经不远,看起来都是些没有人亲人来收拾的荒坟,有些坟头上的石碑还能清晰的看到名字,而有些荒坟却连快墓碑都没有。在这里不管生前声名多么显赫,不管曾经拥有过多财富,起码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这地方离工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有些荒坟已经被迁走,没迁走的有些也已经被破坏,扬帆不知道刘慧坟地的确切位置,只能一个一个的寻找,他跳下自行车,仔细寻找那些还没被迁走却已经被破坏的坟地。 他不想惊扰这些死去的人,轻轻看着每一个坟头旁边的墓碑,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希望能找到刘慧的坟地。但是今天的夜晚显得格外黑暗,没有月亮,点点的星光根本就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迹,扬帆很后悔没有带个电筒出来,但现在回去取,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有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眼力,凑近了一块接一快的看,就在他看到第四块的时候,旁边的野草里突然冒起一团磷火,扬帆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想起在内蒙那座古塔里面的鬼火,他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多想继续顺寻找刘慧的墓地。 要是在平时这些磷火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但在这漆黑的夜晚,磷火的光亮却足以让他看清楚墓碑上的字迹。扬帆心中一喜,快速去看墓碑上的字迹,他故意用大力气走动,这些磷火跟着他鼓起来的风,随着他一起飘动,有了光亮扬帆看墓碑的速度快了起来,但是他围着附近的墓地走了一圈却没发现刘慧的墓地。 刘慧死的时候她父亲还是副县长,家里不可能连快墓碑都不给立,如果这里没有刘慧的墓碑那她的墓地一定不在这里,想到这里,扬帆推起自行车向小河对面而去,小河对面就是施工工地,几台挖掘机还在不停的忙碌着。 扬帆在岸边放下自行车淌水走了过去,小河不深,没有给他造成不便,但是从水里出来再被夜风一吹,感觉有些冷。到了河对面,四下一看,这里已经没有杂荒的墓地,而是被一个简单搭建的房子和工地占据。 扬帆清楚的记得老太太曾说,她把周立轩的墓地建造在跟刘慧相隔一条河的另一边,那也就是说,曾经的河两岸都是墓地,现在看来这一片墓地已经被施工队破坏,可真要是这样他又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刘慧的尸骨? 就在他看着施工现场发愣的时候,突然一到光束照在他脸上,光束来的突然,他下意识的一扭头眨了下眼睛,这时一个很*粗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干什么的?”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扬帆眨了两下眼睛反问了一句,对面那人的电筒还照在自己脸上,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呦喝~~还问我是什么人?我是这里看工地的,你是什么人?大晚上跑工地上来干什么?” 听到是看工地的,扬帆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道:“我是来找回亲人的尸骨的,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手电筒放下,你这么晃着我,我什么都看不到。” “找尸骨?这理由编的不错,这是这一星期里我听到过的最好的理由了。”男人说着话把电筒放下,扬帆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眼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的,长着一张四方脸,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脑袋上还歪戴着一个红色的安全帽。 扬帆知道男人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小偷来偷工地上东西的,他急忙解释:“师傅,你别误会,我真的是来寻找尸骨的,以前这里不是有一片坟地吗?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呦喝~~你小子装的还挺像,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施工的时候就通知县里的人来把亲人的尸骨起走,有些来不及起走的,都放在对面的仓库里了,等着它们的亲人来认。要是工程完成的时候还没人来认,那就只能烧了,现在你知道了吗?”工人用调侃的语气说着,明显不相信扬帆的话。 “仓库在那?”扬帆听到那些没人认领的尸骨竟然还在,心中忍不住一喜。自己折腾这大半夜还是没有白折腾。 工人听出他语气中的欣喜,疑惑的看了他两眼道:“咦,你小子倒真是古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来认尸骨,就算是,也请白天再来吧。” 第四十六章 结束 张西瓜他们一群人都被困在医院里,扬帆当然不会等到白天再来,他耐着性子朝眼前的工人解释:“师傅,我的确是有急事,你看我大老远的都来了,你就让我进去找找吧,找到了我就走,绝不在这多停留,你放心,我真的不是来偷东西的。” 他说不是偷东西的,工人却是不信,看他一身的狼狈,裤子还湿着,灰头土脸的,而且在这个时间跑到工地来说要找什么尸骨,还说自己不是小偷,他那里会信。工人已经显得很不耐烦,高声道:“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要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到时候把你抓到公安局去,你后悔都来不及,赶紧走。” 工人说完往回走,要将大门关上,扬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前这个工人看样子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进去了,想想也是,那有后半夜出来找尸骨的?也不能怪别人不信。可他耽搁不起,医院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张西瓜几人能不能坚持到白天还是一个未知数,事到如今也只有硬闯。 既然打定了主意,扬帆也不客气,趁着工人转身之际猛然向他扑去,工人觉得不对刚想转身,但是扬帆速度太快,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就已经被他扑到,工人的力气不小,使劲挣扎着想要掀翻扬帆。但扬帆伸手何等敏捷,那能让他挣脱,他骑在工人身上竖掌成刀向工人后脑砍去“砰!”一声响,工人被他一掌砍晕。 砍倒了工人,扬帆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就连施工的机器都停下来不少,大部分人都在沉睡,就算有人还醒着工作,恐怕也是哈欠连天,那里会注意这里发生的事。 他小心将工人拖到一边,捡起地上的电筒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确是一个库房,里面有三件简易搭建起来的房子,听工人的意思,那些无人认领的尸骨应该就在这三间屋子里。他不敢怠慢悄悄的走到右边第一间房子,打开房门里面尽是一些建筑材料。第二间同样如此,他想了想在第二间房子里找到一小桶汽油拎着来到第三间房子,到了门前还没等打开门就感觉这里阴沉之气无比浓郁。 悄悄打开这间房门向里一看,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差不多有个五六百平米,里面摆满了腐朽不堪的棺木,有些棺木还湿乎乎的,上面沾着泥土,看起来应该是刚搬到这里,只是这里的棺木太多,差不多有个二三百具,在这么多的棺木里想要找到刘慧的棺木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扬帆不敢放松,举着电筒一具具棺木仔细看去,这些棺木很多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整间房子里散发出尸臭的味道,但是工地的人还比较人性化,在每一具棺木旁边都贴着纸条,上面写着死人的名字,等待有人来认领。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扬帆快速看过去,他虽然看的快,但这里棺木实在太多,很多还都叠在一起,想要短时间找到刘慧也是不可能的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变得已经有些焦急,焦急中他猛然想起张西瓜念的土地咒,当下从衣服上撕下一小块布,聚精会神,双手合什,口中喃喃念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表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保佑弟子找到刘慧的尸骨……”喃喃自语中慢慢松开双手,手一张开,布片一动,扬帆心中一喜,知道咒语起了作用,更加用心的念诵起来,在他快速念动中,布块猛然从他手中跳起来,接着像箭一样向前激射。 布片快速贴到最右边墙角的一具棺木上,扬帆快步跟上举着电筒一看,三具棺木摞在一起,布块贴在中间的棺木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具棺木看上去仍然像是新的一样,而在它上下的两个棺木都早已腐朽不堪。棺木上面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的名字正是刘慧,还有她的出生日期,看起来是工地人员按照墓碑上记载的抄下来,贴在上面。 扬帆将上面棺木费力的搬下来,面对着崭新的棺木还是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棺材盖掀起,棺材盖被掀开,他往里面一看,顿时一呆。 刘慧的样子他早就见过,不管是油画上面的还是照片上面,按理说刘慧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吃惊,但此时静静躺在棺木里的刘慧却丝毫不见半点腐烂,容颜依旧,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是那么鲜艳。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绣着彼岸花的旗袍,红色的旗袍鲜艳的花朵,在这寂静无人的夜晚格外的醒目刺眼。她眼睛微微闭着,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除了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以外,跟正常人没有区别,她静静躺在棺木里,像是在沉睡,又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只要你上前轻轻打个招呼就会醒来。 扬帆暗自心惊降头的厉害,一个死去这么多年的人,看起来还跟活人一样,看起来刘慧已经成了妖魅,要不早早除去,还是要害人的。到那个时候不管她想不想害人,都无法控制自己,想到这里他再也不迟疑,伸手拎起那一小桶汽油,向刘慧的尸体上泼去。 汽油落在刘慧身上却被一股无形之气挡住,扬帆一惊,但还是将所有的汽油泼到了她身上,但汽油在悬浮在刘慧尸体上面,形成一道水流,汽油是液体在她尸体上面来回浮动,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扬帆发了狠,擦燃火柴扔了上去“篷!”火柴落到汽油上,火苗猛然窜了上来,一股炙热的气流逼得他向后快退了两步。扬帆停住脚步却见火焰在空中燃烧,却影响不到躺在棺木里的刘慧,甚至连棺木都没有受到火焰的威胁。 火焰起起伏伏,看起来刘慧身上的气流还是受到了点损害,扬帆看在眼里从怀里掏出临来时张西瓜塞给他的黄符,口中大声念诵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疾!”一声喊中,黄符飞快的**出去,直奔刘慧的尸体,刘慧身上的气流感觉到了黄符的威胁,极力想要阻挡黄符落到刘慧身上,但气流一阻挡黄符,在空中燃烧的火焰猛然落下来在刘慧尸体上燃烧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扬帆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还没松完,突然从外面快速飞进来一股黑烟钻到刘慧的棺木里,黑烟想要灭掉火焰,但汽油点燃的火何等猛烈,黑烟竟然在火焰中一点点被吞噬,刘慧的尸体在大火中终于一点点被消灭。 火焰中气流消失不见,黄符激射去打在刘慧尸体上,接着被火焰点燃,但奇怪的是刘慧尸体被点燃冒出的并不是浓烈的黑烟,而是淡淡的青烟,随着尸体一点点被烧毁,青烟聚而不散在空中翻腾,渐渐的形成刘慧的脸庞。 扬帆抽出弯刀,看着青烟动也不动,青烟形成的刘慧脸庞显得极为痛苦,翻腾中一个声音从青烟中传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扬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青烟越来越浓,刘慧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青烟翻腾中她形成她整个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我错了一次,却要永无止尽的痛苦下去?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立轩葬在一起?我不甘心,我还会回来的,我还会回来的…….”嘶喊中青烟凝聚成刘慧的脸变得无比狰狞。凶狠的看向扬帆。 扬帆毫无惧色的看着她,大声道:“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那是因为我爱立轩,我要和他在一起,难道我的要求过分吗?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这一次扬帆没有跟她对喊,而是悠悠的叹息一声:“其实你是错了,你错就错在太自我了,从你的经历来看,你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为了改变容貌你可以去学习邪术,你这么做是为了得到周立轩。可你得到周立轩后又觉得生活平淡的索然无味,你跟郝天柱在一起是因为他可以满足你的虚荣心,甚至你感觉刺激,但是你真的爱他吗?恐怕不是吧?” “不,我是爱立轩的,我已经知道谁是最爱我的人了,我相信立轩同样仍然爱我,为什么不让我俩葬在一起,难道在阳世做不成夫妻了,在阴世做一对夫妻也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过你就是太自我了,为什么你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凭什么?你背弃了周立轩,然后发现他才是你最珍贵的人,接着你就要与他合葬在一起,要举行冥婚,别人不同意,你就要杀害无辜的人来完成你的心愿。这所有的一切,你想的是谁?你想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的感受,完全不顾别人的苦痛,你这样自私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说爱?”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爱立轩,我知道我爱他,我就是要和立轩在一起,谁敢阻止我,谁要要去死,死!死!…” 看着不断挣扎面目狰狞的刘慧,扬帆长叹一声,冷冷的对她道:“刘慧,放下吧!” “放下?放下什么?”刘慧的声音凄厉如鬼。 “放下这一切吧,就像当初周立轩仍然爱着你却给你自由一样。放下吧,爱要自私,但同样要付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周立轩还爱着你,却看着你在伤害他的亲人,他会怎么看你?他又会怎么想?即使你完成了心愿,和他葬在了一起举行了冥婚,当你俩在奈何桥相遇的时候,你又该怎么面对他?” 青烟凝聚成的刘慧听到扬帆这番话,神情变得呆滞,只是喃喃道:“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我真的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放下,把人世间的一切都放下,这里已经不是属于你的世界,回到你的世界中去吧,当你碰到周立轩的时候,真诚的跟他说句抱歉。即使他不原谅你,但是你知道自己仍然深爱着他就足够了。你已经来过,爱过,这本是无悔的人生,为什么非要占有呢?只要看着你爱的人幸福,对你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有时候放下就是得到,这个道理周立轩懂得,你却不懂得。难道你还要这样继续痛苦下去吗?放下吧….放下吧…….放下你心中那点可怜的执念吧。” 寂静,无边的寂静,只有火焰在刘慧的尸体上还在燃烧着,但是这火焰也一点点的小了下来,棺木中的刘慧突然变得干枯,慢慢变成灰烬。而青烟凝聚成的刘慧也渐渐变淡。 就在刘慧影子淡得快要消失的时候,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那是一丝释然的笑容:“是啊,是啊,我是该放下了,我好累,我拼命的想和立轩葬在一起就是怕他不原谅我,你说的没错,如果我真的爱他,就算他不原谅我,又能如何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放下了,放下了……如果我真的能碰到立轩,我会跟他说声对不起,不管他原谅不原谅我,我都会说声对不起……” 青烟渐渐消失,刘慧尸体上的火焰也一点点熄灭。突然从开着的大门刮进一阵微风,微风吹进来刮动刘慧的尸体,她整个身体化成飞灰飘洒在空中。飞灰飘飘洒洒向外而去,而这时空中却突然掉下一滴眼泪。 眼泪凌空落下掉到扬帆手背上。他叹息一声,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走出房子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太阳悄悄探出一个头,万道光芒洒向人间。扬帆抬抬手,眼泪在他的手背上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只是这眼泪是伤心的泪?抑或是欣喜的泪?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冥婚,完 第一章 坐车 “西瓜……换挡,快换挡……踩离合……离合不是刹车……快踩刹车……”丁羽吵吵嚷嚷中,张西瓜用力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轰隆一声停了下来,车里的人顿时前仰后合。驾驶座上的张西瓜满头大汗,双眼呆滞傻傻的看向车窗外面。丁羽怒其不争的看着他,大声朝他嚷:“你是猪啊?半个月了一点进步都没有,你平时的机灵劲那去了?跟我吵架的时候那么能耐,学个车就笨到这种地步了?看看扬帆,人家一个星期把车开的毕我还好,你怎么就那么笨?” 张西瓜深吸了口气,也不敢顶撞丁羽,讪讪道:“再来,我就不信学不会!” 丁羽狠狠瞪了他两眼:“你要在这么笨,我真不教你了,这简直比我自己学车还费劲呢,还有,你小心点啊,别溜号,按照程序来,我真不知道开个车有这么难吗?” 张西瓜被她说的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坐在后座上的扬帆有些看不下去的道:“丁羽,你别老吓唬西瓜,他本来就紧张,你老这么呵斥他,他就更紧张,一紧张就学不会,你好好教他,西瓜你也好好学。” 张西瓜咽了口吐沫:“恩呢,恩呢,你们都是老大,俺努力,俺继续努力。”说完,扭动钥匙发动车子,但是汽车一个劲的哼哼就是发动不着,丁羽无奈的跳下车掀开车盖,里面跟开了锅一样,一股热气直冲了出来。此时这辆原本看上去还很新的车,在扬帆和张西瓜两个生手半个多月的折磨下,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样子,而是变得坑坑洼洼,车身上的漆布知道蹭掉了多少,新换的保险杠又被撞坏,连大灯都掉了一个,简直是惨不忍睹。 丁羽虽然会开车,但根本不会修车,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无奈的道:“车不行了,都下来吧,只能走回王姐家去了。” 听到丁羽的话,三个人跳下车站在通向村子的小路排成一排,看着眼前的车子发呆。此时距刘慧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老太太已经出院,小雅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他们几个怕事情没有了解,又多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中吴凯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案子就这么了解了,虽然他们知道吴凯是冤枉的,但碰到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吴凯没有判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趁着有时间,丁羽忙着教扬帆和张西瓜学车,车子本来就是二手车,开了十几年,再加上两个新手折腾,车子终于挺不住,完全坏在了这里,看着像是从战场上拖下来的汽车。李晓琪渍渍称奇:“要不是这车还有四个轱辘,还还真以为你俩开的是坦克,挺好的车半个月造成这德行,你两真是够高的。” 张西瓜不敢顶撞丁羽,对李晓琪可就没那么客气了,顿时脖子一梗:“车子是我买的,我乐意,你管的着吗?哎,我说你个丫头不是要到外面闯一闯吗?没事跟我们混什么?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省的我看见你闹心。” 李晓琪嚼着口香糖,对他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嗤笑了下道:“张西瓜,这条路是你修的吗?何况我也不是跟着你啊,我是跟着丁羽好不好,你管的着吗你?倒是你把个挺好的车开成这样,你还挺有道理了?” “我乐意,我乐意,我用你管?小爷我有钱,车坏了再买一辆,坏了再买一辆,小爷我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说到这里,张西瓜顿了一下,突然惊喜的朝丁羽道:“我知道为啥学起来这么费劲了,这是一辆旧车啊,旧车肯定不如新车好开,而且这越野车也太大了,这可不能怪我,要是买辆新车,我肯定一学就会。” 张西瓜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扬帆三人却一个劲的苦笑,他们从来还没听说过谁学不会开车不怨自己,怨车的。丁羽被张西瓜气的直笑,刚想讽刺他两句,却被扬帆拽了一下示意他别在打击张西瓜那本来就剩下不多的自尊心了。 丁羽没说,不代表李晓琪不说,她还是没忍住说了张西瓜两句,张西瓜顿时炸了起来,两个人跟冤家一样斗起嘴来,扬帆看着张西瓜那认真劲,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车子坏了,几个人只能走回王姐家,一路上张西瓜和李晓琪还在斗嘴,丁羽紧靠着扬帆道:“半个月过去了,我看也不会再出事了,何况你已经烧毁了刘慧的尸体,应该不会再有事了,车子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除非大修否则是开不动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扬帆点点头:“也该走了,回去收拾收拾跟王姐告个别把,车成了这样就别要了,开着走,坏到半路上咱们更抓瞎。” 吵架中的张西瓜听到扬帆这么说,急忙凑过来:“这车是二手车,练练手还行,要是真想长途跋涉早晚得坏在路上,不过有个车就是方便,想去那去那,想停那停那,多好,我看啊,咱们还是买一辆新越野去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有钱了,不差这点小钱。” 扬帆知道张西瓜是真喜欢汽车,虽然他老是学不会,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热情,或许是张西瓜对汽车太过热爱,所以才会紧张的学不会,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当你越在乎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显得过于拙笨。看着一脸兴奋的张西瓜,扬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同意,何况这批珠宝都是他冒着危险**来的,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扬帆笑笑,拍了一下跟上来的张西瓜:“好,咱们就去买辆新车,不过,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开了,你得听丁羽的行不行?” 张西瓜点点头信誓旦旦道:“放心,我一定努力学车,绝对听丁羽的话,那咱们也别墨迹了,现在就买车去吧。” 丁羽跟在身后见扬帆答应了他,笑笑道:“这小地方那有好车卖,想要买车就得去大城市,好在这里离北京不远了,我看咱们还是去北京买车去吧,那里的车多不说,还比一般的二线城市便宜不少。” “对对,咱们就是北京买车去,反正也是顺路,咱们买了车沿着高速公路杀回东北,就这么定了吧?” “行,反正在这也没什么事了,回去收拾一下,跟王姐打个招呼,让她把车拉回来就算送给她了,打个招呼咱们就走。” 扬帆一锤定音,张西瓜和丁羽都以他马首是瞻,何况在这里呆的这半个多月也实在有些气闷,几个人都年轻,商量好了就不在犹豫,快步回到王姐家。 王姐见几人回来,热情迎了上来:“这么快练车就回来了?咦车那?” 扬帆几人替王姐解决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王姐一直心存感激,小雅也恢复了正常,她也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不是普通人,所以竭力的招待他们,每天忙着换着花样的做饭,弄得他们几个也挺不好意思。 “车?被张西瓜开坏了,扔路上了,王姐你找人给拖回来吧,车我们不要了,送给你了,就当这些天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丁羽知道要是给王姐食宿费,王姐肯定不要,把车给了王姐就算买废铁也够几人的费用了。 “车坏了没关系,我找工人来修,食宿费以后再也别说了,王姐会生气的,好了,好了,该吃饭了,王姐今天给你们做了回锅肉,快进来吃饭。” 王姐的热情让扬帆知道,就这么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无奈下只好跟着王姐吃了一顿午饭,吃完饭几人凑到扬帆房间商量对策。大家一致认定如果跟王姐好好道别,王姐肯定不会收下他们的车,想了想决定偷偷溜走。 打定主意,丁羽给王姐留了张纸条,说明几个人要走,车留给了王姐,然后趁着下午王姐休息的时候,四个人跟做贼一样偷偷跑出了王姐家。 出了王姐家,到了县城,发现火车要第二天才能走,而且时间很晚,晚上还要找旅馆,商量了一下决定做大客走,汽车站就在火车站附近,几个人赶过去,两辆大巴各剩下了两个位置,四个人本想坐一辆车,跟两辆大巴的老板商量半天,却没人愿意挪动地方。 扬帆本想坐下一辆大巴走,但是老板告诉他们,今天这两辆车是最后一趟了,想等到下辆就得等到明天,张西瓜觉得无所谓对扬帆道:“不见得咱们非得坐一辆车,两辆车一起走,到北京的时间也差不多,我看这样咱们分成两帮,你带着丁羽我带着李晓琪,行了,别墨迹了,这趟车不坐就得等到明天了。” 张西瓜上了前面的车,大声招呼李晓琪,李晓琪却动也不动的嚼着口香糖道:“分两帮坐车我没意见,但是我就不和张西瓜坐一辆车,就他那嘴,烦也烦死我了。” 扬帆苦笑一下:“反正到了北京咱们就分手了,你就对付一下吧。” “那你和张西瓜坐一辆车吧,我和丁羽坐一辆车。” “我觉得女孩子身边还是有个男人保护比较好,要不这样吧,咱俩坐一辆车,反正明天一大早也就到了。” 扬帆说完,李晓琪点点:“跟你一辆车也行,反正我就是不跟张西瓜坐一辆车。” 第二章 坐车2 丁羽自然想跟扬帆一辆车,但看李晓琪一幅孩子样,无奈的摇摇头:“既然小琪这么不愿意跟西瓜一辆车,那我去跟西瓜一辆车吧,反正就是坐一晚上的事,明天早上也就到了。扬帆,小祺就交给你了,记得要照顾好。” 扬帆朝她笑笑:“我会的,放心吧,你和西瓜也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坐一晚上的长途车啊,行了,那我上车了,你俩也赶紧上去吧。”丁羽说完,朝扬帆摆摆手,转身上了大巴。 目送着丁羽和张西瓜上了车,扬帆也转身也上了车,车是普通的黄河大巴,上下两层带铺位的那种,铺位很窄,连腿都伸不开,但好歹能躺着比坐一晚上强了许多,铺位上有个小枕头还有一床薄薄的棉被,只是这两样东西都脏的变了颜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盖过。 扬帆和李晓琪上了车寻找自己的铺位,大巴里面全是人,有人躺着,有人坐着,车里面里弥漫着一股汗臭的味道。他俩找到自己铺位,前面张西瓜那辆已经开走,但他们这一辆却迟迟不动,扬帆好奇的伸着脖子超前问:“师傅,什么时候开车啊?” 驾驶座上没有司机,只有一个四十多岁跟车的妇女看了他一眼:“半个小时后开车?” “为什么啊?人都满了怎么还不走?”扬帆好奇的问。 妇女不耐烦道:“急什么急?每辆车什么时候走都是有规定的你知道吗?现在走就违反规定了,罚我们钱你给出啊?” 扬帆被妇女几句话顶了回去,也不敢再多问,反正就差半个小时,也只能等待了。等待中无聊的他开始打量这辆车,这是一辆黄河大巴,被改造成上下铺,总共有三十六个铺位,车前挡风扇面贴着一幅红布上面写着宣化—北京。 车里面三十六个铺位上都坐满了人,有男友女,各色人等参差不齐,有人穷极无聊的看着小说,的人一上车就睡,有的望着外面发呆,还有人在吞云吐雾的抽着烟。车厢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里面充斥着汗味,烟味,甚至还有臭脚丫子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各种味道参杂在一起,简直能熏死人。车厢过道上全是红色塑料袋或者被褥等物品,这辆车简直就是一个废品收购站,里面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扬帆打开靠近自己的车窗,伸出头深吸两口气才感觉好了很多。 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他感觉不在那么憋闷,扭头看了一眼李晓琪,她正站在自己铺位前面皱着眉,捂着鼻子动也不动的看着,这样的环境连扬帆这样能对付的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李晓琪这样爱干净的女孩子了。李晓琪无奈的四处乱看,见扬帆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顿时救助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帮着想出个办法。 扬帆也很憋闷,那有什么办法,跟她对视了一下小声道:“要不咱俩换换位置?” 他俩的铺位其实是一个铺,只不过扬帆在下铺,李晓琪在上铺,李晓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的下铺,见他铺位上的枕头和被子还没有上铺的干净,急忙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对付吧。”说完,犹豫一下问:“要不咱俩明天坐火车走吧,好歹比这里干净。” 扬帆摇摇头道:“西瓜和丁羽已经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从来没分开过,能早点凑到一起就早点凑到一起,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到北京咱们就分开了,要不你就在这多等一个晚上,然后自己坐火车走吧。” 李晓琪沉默了一下,脸上阴晴不定内心一个劲在挣扎,看样子她还真是像下车,过了好半天却叹息道:“算了,你们能坐这样的车我也能坐,没什么了不起的。”话虽这么说,却是一脸的悲壮,活像是一个即将要走上刑场的烈士。看见李晓琪这幅模样,扬帆也惊讶她的好强,她这么做明显是让自己看看她李晓琪不比任何男人差,男人能做到的,她一样能做到。 扬帆朝她笑笑,什么也没说,躺在铺位上把车窗开到最大,时间一长适应了车厢里面的环境也就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李晓琪仍然站在下面动也不动,只是把背包从背上解了下来,然后突然发了发狠,从背包里掏出纸巾,一张一张展开铺到铺位上,她用了两包纸巾才把整个铺位铺满,然后咬咬牙上了铺位,却是连鞋都没脱。 李晓琪上了铺位动也不动,看样子是怕纸巾被蹭破,扬帆觉得好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蜷曲着腿躺在铺位上想着心事,躺了会感觉有些发困,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旁边下铺的一位大哥突然递过一根烟:“兄弟,抽烟不?” 扬帆被他拍醒,顿时睡意全失,扭头一看见自己对面下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以上,眼睛很大,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嘴上叼着着根烟,手中拿着一根递给扬帆,看起来是无聊的很了,想找人说说话。 男人个子高大,侧过头,蜷曲在铺位上看上去说不出的难受,扬帆见他热心的看着自己还递给自己一根烟,也扭过头朝男人点点头:“谢了大哥,我不会抽烟。” “啥玩意?你不会抽烟?现在像你这么大的那有不会抽烟的?你是怕我这烟里有啥东西吧?没事,没事,出门在外的小心点也好。”男人满嘴的东北味,扬帆停在耳朵里十分的舒服,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猛然听到乡音,令他感到无比亲切。 “不是大哥,你误会了,我是真不会抽,听你说话是东北人吧?东北那嘎达的啊?” “呀,小兄弟也是东北的啊,没想到在这还碰着老乡了,我吉林延边的,妹妹嫁到这边来了,正好我到河北出差顺路来看看她,呆的忘了日子,这不着急往回赶,只能坐这大巴了,小兄弟你来这干啥来啊?上面那个小妹儿,是你对象吧?” 男人很健谈,东北人豪爽的性格在他身上显露无疑,扬帆听他说李晓琪是自己对象,急忙解释:“大哥你别误会,上面的是我一个朋友,我们碰巧碰到了一起。”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男人说着明白,但微微眯起的眼睛流露出来的却是明显不相信的目光,扬帆怕他继续这个问题,急忙问:“聊半天了,还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呢。” “我叫王铁军,看起来也比你大,叫我一声哥不亏你,等以后你有机会到吉林,哥好高招待你。对了,你是那嘎达的人啊?” 王铁军豪爽的的语气,扬帆听的无比舒服,在他的家乡每个人都像王铁军一样,这种久违了的熟悉感,令他话也多了起来。 “我是黑龙江嫩江那边的,跟你家还有段距离吧?” “恩呢,不近,听说你们那边这两年包地都挺挣钱的啊,去年黄豆大丰收,我一亲戚跟我说,他加一年就挣了二十多万,今年看上去又是个好年景,这可比我们这些在工厂的人强多了,我都动了心思想去你们那边包地去了……” “种地的事我不懂,我家的林场的不是农场的……”扬帆碰到了家乡的人,聊的很是开心,两人正聊的热闹,上铺的李晓琪突然探下头问:“扬帆,你说这车上不会有老鼠吧?” 扬帆还没说话,王铁军却哈哈一笑:“不会,这车上那来的老鼠?一看你就是不经常出门的,没事,没事,要是有老鼠也别怕,告诉俺,俺帮你把老鼠赶跑。” 李晓琪是个好强心极强的女孩,最怕别人说她害怕,顿时一瞪眼:“喂,我就是问问,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害怕老鼠了?” 王铁军没想到自己好心却被顶了一句,他人憨厚,朝着李晓琪呵呵一笑:“是是,是俺说错话了,等下我要是见到老鼠,你帮俺把老鼠赶跑。” 李晓琪见他还有话说,忍不住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把头扭过去,再也不说话,扬帆觉得很尴尬,也觉得李晓琪这丫头太不懂事,人家明明是好心,她还这个样子,看来家境好的女孩子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王哥,你别在意,我这朋友从小被家里惯坏了,咱们聊咱们的,别理她。”扬帆语气中已经有些不善,他们跟李晓琪也只是偶遇,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怕得罪了她,何况这件事李晓琪做的的确不对。 李晓琪听出了扬帆话语中的不善,但奇怪的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连头都没有回。扬帆见她不在顶嘴,也不在意,跟王铁军聊了起来,两人都是东北人,聊的又是家乡的事,没多大的工夫就熟悉了起来。 有人陪着说话时间过的就快,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司机走上来,将门关上,发动车子,大巴缓慢的向前开了出去。 车子一动,风顺着窗户刮了进来,扬帆顿时精神一爽,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夕阳通红通红的,洒向大地一片金辉。 第三章 消失 大巴驶出宣化,很快上了高速公路,一上高速,大巴开的很是平稳,车厢里除了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天外,基本没什么噪音。天色渐渐一点点暗了下来,扬帆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跟王铁军聊着天肚子却一直在咕噜咕噜直叫。他很后悔上车的时候没有买点吃的。 王铁军听到他肚子响,呵呵一笑:“饿了吧?” 扬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啊,来的时候走的急,忘了买点吃的了,车都上了高速了,饿也没办法了,熬到天亮再说吧。” “不用买吃的,这车一般到了休息站会停车,让车里的人该上厕所上厕所,该吃饭吃饭,没事的,你看,我这不也是啥也没带嘛,我经常坐这种车,早就习惯了。你先睡会吧,等到了休息站我叫你,睡着了就不饿了。” 扬帆朝他笑笑:“行,那我先睡会王哥,到了休息站你叫我。”说完,转过身躺在铺位上闭起双眼,他很想睡着,但肚子饿的让他根本无法入睡,扬帆想问李晓琪有没有什么吃的,但还是忍住没问,想了会心事,在车子轻微摇晃中眼皮越来越沉,没用了多大工夫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肚子饿,或许是因为车子的摇晃,扬帆总是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恍惚惚中大巴仿佛进了一条隧道,漆黑无比的隧道外面有无数人在哀嚎,车厢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人都已消失不见,他着急的站起来去摸上铺的李晓琪,李晓琪也消失无踪。 “有人吗?有人吗?”他大声喊叫之下却没人回应一声,大巴仍然在寂然无声的前行,这一刻被打开的窗户外面都没有一丝风吹进来,高速行驶下打开的窗户怎么会没有风?扬帆心中越来越惊疑,情不自禁的将手伸出窗外,但他一碰到开着的窗口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反弹了回来。他惊惶的缩回手摸黑朝前面走,驾驶位置上司机已经不见,车灯一个都没有打开,在黑暗中仿佛幽灵一般向前行驶。 “有人吗?有人吗……”就在他惶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车子猛然一震,他身体一挺,醒了过来,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向外望去,高速路灯昏暗的灯光让他心安了许多。 “咋地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王铁军也醒了过来,拍了一下他问。扬帆深吸了口气,勉强朝他笑笑:“是啊,做了个噩梦,呼,好在是场噩梦。” “你做的是噩梦,醒过来就醒过来了,我可是做的美梦,也被震醒了。” 听到王铁军说他也被震醒,扬帆心中一激灵,难道刚才那一震已经不是在梦中了?刚想到这里,突然车厢里前面一个女人猛然坐起来,我老公呢?他怎么不在车上了?赵海,赵海,你去那了………” 她一喊,扬帆好奇的从铺位上坐起来,伸头向外一看,只见车厢里突然变得冷清了许多,连跟车那个妇女都不见了影子。他霍然一下坐了起来,急忙向上铺看去,李晓琪趴在上铺正探头看着他,扬帆见她还在心中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赵海,赵海……你跑那去了,别吓唬我,快出来……”女人大喊着,声音中满是惶恐。大巴还在继续前进,车厢里的人都醒了过来,其中一个男的也高喊:“咦,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不见了?司机,司机,快停车。” “不对啊,我记得我右边的铺位上有个老头啊,老头呢,老头咋没了呢?是啊,我旁边的人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车没停过吧……”车厢里剩下的人炸了锅一样开始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厢里越来越混乱,但大巴还在继续向前开,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扬帆紧皱眉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王铁军是个热心人,跳下铺位去问那丢了老公的女人怎么回事,扬帆不敢乱动,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从梦中醒来车里会少了这么多人。难道我还是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他怕自己感觉不到用的力气很大,一掐之下,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梦。 车厢里乱成一团,扬帆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冷静,但他心中还是涌出一个想法,难道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扬帆,扬帆,车上少了一半的人,我记得很清楚,车上有三十六个铺位,加上司机和跟车的那个女人,一共是三十八个人,但你现在数数,车上只剩下十九个人,那一半人突然消失了,这里面有古怪。”李晓琪的声音从上铺传下来,声音显得很镇定。 扬帆心中暗自惭愧,什么时候自己遇到事还没个女孩子冷静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晓琪,李晓琪已经从铺位上坐了起来,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她,脸上很平静,丝毫不见有半点慌张。 扬帆想了一下突然问:“你刚才感觉到车子震了一下吗?” “感觉到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震醒的,你也感觉到了?”这会李晓琪突然变得惊讶的问。 扬帆点点头:“我也是被车子一震,震醒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现在你也感觉到了那一震,那就不是在做梦了。可是车子开的这么平稳,那一震是怎么来的?如果说那一震能把车里的人都震醒,肯定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或者车子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车子仍然在前行,而且也丝毫看不到有任何损坏的迹象,何况高速公路上那有什么障碍,车子怎么就会突然一震呢?接着车里的人少了一半,这就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车停了一下,车里的人有一半下了车,但是咱们睡的太沉没有感觉到,等车子开动的时候,咱们感觉到了那一震,我想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吧?”李晓琪想了想分析给他听。 扬帆摇摇头:“这种可能也有,但是你想过没有,那女人的老公下车为什么不带他媳妇一起下车?两个人坐一辆车,不可能把自己老婆放下自己走了吧?” “或者这个男人有了外遇,不想跟自己老婆过了,偷偷下了车跑了,这种事也很常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应该就是这种情况。”李晓琪坚持自己的想法,扬帆却怎么想都不对劲,想了下对她道:“咱俩在这也是瞎想,停车没停车,去问问司机不就知道了。” “对,去问问司机,就算车里的人都睡着了,司机也不会睡的,问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李晓琪说完从上铺跳下来,向司机走过去,此时车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好奇车里的人怎么会少了一半。 李晓琪穿过人群朝前面司机喊:“师傅,师傅,路上你停过车没有啊?” 说来也奇怪,车里的人都闹成了这样,司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闷头开车连头都没有回,李晓琪的问话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李晓琪感觉不对,走到司机身边探头问:“师傅,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路上你停过车没有。” 汽车平稳快速的向前行驶,外面路灯的光芒不断闪耀进车厢,把个车厢映照得忽明忽暗,司机戴着棒球帽,却是头也不回,在迎面而来汽车大灯闪烁下看不清楚他的面貌,李晓琪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想伸手去拍司机。 但她的手还没等等到司机肩膀,司机突然道:“你喊什么喊?大晚上开车,别打扰我,出了事你负责吗?赶紧回座位去。” 李晓琪虽然一楞,但心里还是松了一松,司机说的也没错,这大晚上的高速行驶下,司机的确是不能分心,而且晚上行车本来就疲劳,要是稍微不慎,会有意外发生的可能,但是车上少了一半的人,这件事不搞清楚,她心里又如何能安稳? “师傅,知道你累,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车上现在少了一半的人,有人都慌了,我想问问你半路上有没有停过车?” “没停过,还没到休息站呢,停的那门子车?在说车也没坏,这大晚上的把车停路边,这不是找事那吗?” “那没停车,车上怎么就少了一半的人?师傅,出事了,你找个地方停车吧。”李晓琪听司机说没停过车,心里激灵一下,她搞不懂,既然车没停过,那车里的人去了什么地方?难道说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还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要真是产生了幻觉,那也不可能一车的人都产生幻觉了吧? “高速公路上那能随便停车?等等吧,等到前面的休息站停车看看。”司机头也没回,声音淡淡的,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晓琪在问司机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不在吵闹,安静的等待司机回答,可当司机嘴里说出没有停车的时候,车厢里短暂的沉默了三两分钟,接着那个找老公的女人突然扑了过来:“司机,司机停车,我老公不见了,快停车!” 第四章 消失2 女人慌乱的不成了样子,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李晓琪见她不顾一切的架势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来大巴在高速行驶下受不了这样的惊扰,要是这女人紧张之下拽住司机很可能就会引发一场惨烈的车祸。她来不及多想,立刻闪身挡住女人,大声朝她喊:“站住!你想一车人都陪着你死吗?” 李晓琪这一嗓子声音十分大,把扑上来的女人震住,动也不敢动,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喃喃道:“可是,可是,我老公不见了啊,司机说没停过车,他去那了?你告诉我他去那了?” 李晓琪拦住女人,大家才想起来要是真让女人扑上去,汽车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肯定要出事,刚才谁也没想到这点,现在想起来要不是李晓琪恐怕就真危险了,人就怕琢磨,过了危机,再一琢磨,所有人感到后怕,有的人甚至连冷汗都流了出来。 李晓琪毕竟是个女孩子,她也害怕,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眼神中多少有带有一丝感谢,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满足把害怕的情绪赶跑,反而有些得意起来。 “别慌,慌什么?事情发生了,就要想办法去解决,慌能解决问题吗?”李晓琪毫不客气的训斥这个惊魂未定的女人,女人被她说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低低哭泣起来。 借着昏暗的路灯,李晓琪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女人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的很一般,打扮的也很一般,一看家境就很一般,个子也不高,属于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人。看她着急的模样,应该结婚也没多长时间,她没看出女人有什么特别的,皱眉问:“你别着急,刚才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 女人抽泣了两声:“我和老公的铺位挨着,开始还说话呢,后来有点累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他就不见了,司机没停过车,你说他能去那啊?” “你和你老公感情好吗?”李晓琪随口问出一句。这句话问出来,女人楞了楞,下意识回答道:“好啊,我俩刚结婚两年,他在北京打工,这不刚稳定点就接我一起去北京吗,谁想到突然就不见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女人说完才想起来李晓琪问的蹊跷。 李晓琪显得很尴尬,咳嗽一声:“没事,随便问问。”说完急忙岔过这个话题:“对了,这一路上你有没有感觉你老公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女人被她问懵了,但还是回答道:“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啊,车上他还跟我说到北京了给我找份工作,还说奋斗两年该要个孩子了,说的都是家常话,没什么奇怪的啊。” 女人说完,李晓琪也不知道该在问点什么了,女人说的这一切都是太正常不过,可是他的老公去那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突然消失吧?如果女人就说他老公一人消失了,还能说女人的精神有问题,可车上一半的人都消失,就太说不过去了。 李晓琪一沉默,车厢里一片静寂,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可李晓琪也是个刚出家门的丫头,能做到眼前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这么多人想让她拿出个主意来却是找错了对象。 沉默中扬帆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半点了,他想了下问那个女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你老公睡着的时间?” 女人想了一下:“我记得,上了车我俩就一直聊天,因为有大半年没见了,所以话比较多,聊到十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短信,那是我妹妹发的,祝我一路顺风。接着我老公感觉有些累了就睡了过去,没多大工夫我也睡着。我睡着的时候不会超过十点半。” 扬帆点点头,沉默不语,车厢里也是一阵沉默,这种沉默十分压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车厢里所有人的神经等绷得紧紧的,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这样的气氛只需要一个点就会爆发。沉默的时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在大家都感到紧绷着的神经快要断掉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喊了出来:“我老婆也不见了,也是睡醒了一觉就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机你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停过车?”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一二的男人,穿着短袖衬衣,西裤,戴个眼睛一幅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此时在路灯的映射下,他白皙的脸上竟然是一片铁青,脸部肌肉紧张而又僵硬,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扬帆知道这个人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要是不及时制止,恐怕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就在他还没想出要怎么制止,车厢开始沸腾了起来,其中一个人高喊:“司机,你他妈的搞什么鬼?你不停车这些人去那了?难道他们自己顺着窗户跳下去了吗?在说你这车不是中间还要停几个地方吗?怎么一站没停就开到这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啊,对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把那些人怎么地了?你想把我们拉到那里去?你们看,那个跟车的女人也不见了,这一定是司机跟那个女人两人合伙搞的鬼,司机你给我停车……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控制不住打从心底涌出的恐怖,七嘴八舌的喊了出来,车厢里顿时沸腾起来,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紧张,脸色都变了形,大家都在大声叫喊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赶走心中的恐惧。李晓琪挡在司机前面,见到这个阵仗,已经有些慌了,大声朝大家道:“都别慌,都别慌,听我说,听我说……” 但这个时候那里还有人听她说,几个激动的已经开始向前迈步,想要找司机问个清楚,可令扬帆奇怪的是,司机仿佛没有听到车厢里的喊叫,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冷静的开车,仿佛车里发生的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扬帆感到奇怪,司机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很慌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这个司机却冷静的太过不正常,车里少了一半的人,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开车,而且也没有问跟车的女人去了那里,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每个人多少都有点好奇心,就算不害怕也肯定会问一句,但从出事到现在司机却连一句都没问,这已经不是冷静能形容的了,扬帆感觉,这个司机的表现不是冷静而是漠然,对一切事物都于动无衷的漠然。 车厢里每个人的紧张都达到了顶点,大家吵嚷着要上前去问司机,李晓琪的声音在大家的吵嚷中像是惊涛巨浪中的树叶,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扬帆没有去阻止这些人,他想看看大家去责问司机的时候,司机会是什么反应。事情很诡异,这么多人一起消失,却没有人知道,而司机的态度也很暧昧,难道真像人群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司机搞得鬼?如果真是他搞的鬼,他是怎么让这么多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车里的另一半人搞下去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如果这一切真是司机和押车的女人干的,为什么要留下一半的人,只带走另一半?太多的不解使得他也迷茫起来。 此时李晓琪已经被大家推到了一边,她还极力的想要保护司机,可这个时候谁还会把他当回事?眼看着最前面的两个人伸手就要去拉扯司机,但这时候司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扬帆很想看看人们抓住司机的时候,司机会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看上去很是精神,这一嗓子喊的丝毫没有犹豫,像是总喊,而且底气十分足,还带着三分威严,应该是练出来的声音。他这一嗓子把车厢里面所有的人都镇住,是真的镇住了,都扭头看他。 男人很冷静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我是警察,别慌,都给我回到座位上坐下。” 听到警察这两字,所有人都呆了一呆,但看他穿着便衣,眼神中都流露出不信任的目光,男人感觉到了大家不相信他,掏出手枪比划了一下:“都给我坐下,高速公路上去拽司机,你们不要命了吗?” 这个警察让大家仿佛看到了主心骨,都找了个位置坐下,但是那个丢了老公的女人还站着,对警察道:“警官,警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老公啊!你说他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就突然没有了呢?呜呜~~~~~” “别哭,冷静点,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现在你先坐下,让我跟司机说几句话。” 女人没说话,倔强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警察无奈的摇摇头朝司机走去,但是他刚走了一步,他眼前的女人,突然变得虚无起来,整个人变得像是一团雾气,昏暗的路灯下扬帆还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丢了老公的女人竟然突然消失在车厢里。 第五章 就在眼前消失 众目睽睽下女人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车厢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动作,所有人都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女人就是消失了,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沉默了两分钟车上了突然爆发了,这种爆发再也制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已经令人们不管不顾朝司机冲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警察的喊叫声跟当初李晓琪一样被人们忽视,惊惶的人们直奔司机而去,其中一个男人手已经搭上了司机的肩膀,司机手一哆嗦扭了一把方向盘,这时候后面一辆装货的大卡车要超车,大巴斜着晃悠了一下,后面的大卡车差点撞上大巴。惊魂不定的大卡车踩了刹车,车子慢了下来,不敢再跟在大巴后面。 车子这一扭,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身体都斜着摇晃了几下,大部分人都栽倒在铺位上,只有几个机灵的抓住了车厢里的横杆。扬帆紧紧抓住铺位上的档杆,大声朝前面喊:“李晓琪,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拦住这些人,否则大家都得出危险。别看热闹了,快来帮帮忙……”李晓琪大喊中,扬帆稳住身体快步走了过去,这时大巴又恢复了正常,车子平稳的向前行驶,前面却传来司机愤怒的喊声:“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是要出事的?找死吗?” 刚才的危险令所有人心有余悸,都不敢再向前去惊扰司机,扬帆走到前面见李晓琪半仰在前面的一个下铺上,急忙凑过去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女人就在我面前消失了,我眼睛都没眨,她就是消失了,看来司机说的没错,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上少了一半的人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扬帆点点头,小声道:“你是驱魔世家的子弟,看没看出点什么蹊跷来?” 李晓琪摇摇头刚想说什么,警察站起来朝大家喊:“都别紧张,车里的确出了事故,但是请大家不要打扰司机,这是夜间高速行驶,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大家要慎重,别激动,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警察虽然这么说,双眼却有些闪烁不定,扬帆看的清楚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这么诡异离奇的事,就连他这个屡次经历怪事的灵官都没有半点线索,他又如何能有?但问题是现在要是不安抚车厢里的人,恐怕会发生更危险的事。 警察说完,车厢里的人都沉默了一下,但是那个丢了老婆的男人却突然站起来朝他喊:“你说的轻松!我老婆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要你,你着急不着急?还有那个女人突然消失在大家眼前,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他是怎么消失的?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我们大家也都得跟那个女人一样莫明奇妙的消失?” 男人的问题都是大家关心的,而且是最关心的。扬帆看出了男人脸上的惊恐,这比他之前的惊恐要大上许多,他老婆不见的时候他虽然很惊讶,也很着急,但还能保持冷静,可当看到女人突然在眼前消失,就再也忍耐不住,看起来在他的眼里,他的安危要比她老婆的重要的多,人性如此,扬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些还都有待调查,大家别慌,给我点时间,司机也有司机的难处,大家不要难为他,都冷静一点,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相信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警察在男人的责问下只能说了这一大套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具体怎么解决却是一句没说。 虽然只是官话,但还是起了不少稳定作用,车里人听了这番话都冷静了一下,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揣测不安,但起码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何况除了那个女人消失外,再没有人消失,这时扬帆听到有人开始低低的祈祷了起来,祈祷自己不要突然消失。 虽然大部分人选择了等待,但是人跟人永远是不同的,那个丢了老婆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不明白车里出了这么大事,为什么司机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只管开车却连头也不回?难道他就不奇怪吗?还有为什么出了事后他不停车?还开车向前行驶?他想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去?” 这几个问题,正是扬帆想要问的,抬头看着警察和司机看他们两个怎么回答,可还没等警察说话,前面开车的司机苦笑一声:“我心中也害怕,车了少了这么多人,我能不害怕吗?可是害怕有啥用啊?开夜车最是危险,稍微有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我在这条路上开了十几年车了,这样的事看到的可是不少。所以我们开夜班车的人,只要是开车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只能聚精会神的开车。你问我为啥不把车靠边停下,我告诉你,告诉公路上的确有便道是给出了事故车辆预备的,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这是夜间,所有的司机都很疲惫,况且车速又快,有些车超车不守规矩就从便道上超车,这样发生的车祸已经有很多了,而且前面不远就有一个休息站,到休息站在停车,才是最安全的。至于那些人是怎么消失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还是听你们说,才知道有人不见了。” 司机说完还是头也没回,只是聚精会神的开着大巴。但是他的这番解释却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司机不停车也的确有他的苦衷,这也是为大家着想。警察沉思了一下,高声对大家道:“都听到了吧?司机有他的顾虑,大家别慌,前面就是休息站,到了休息站我会仔细调查这件事,现在请大家都不要在打扰司机师傅。”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看来现在也能这样,就在大家逐渐安定了下来的时候,一直没凑热闹的王铁军却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好,我身边这个人要消失!” 他这一嗓子,车厢里的人齐的一惊,都朝他身边看去,就见他身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妇女的身体正在变淡,而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惶恐,她努力张开嘴上下动着,像是在高声喊叫,但不管她如何喊叫,嘴里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妇女的样子很像是被蒸发掉一样,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开始很浓,但是却在慢慢变淡,女人的样子也一点点的模糊,昏暗的路灯下女人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而一大活人就在众人眼前变淡,像是被稀释掉了一样。 妇女的样子引起了连锁反应,车厢里顿时又是一片大呼小叫,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仿佛一靠近妇女自己也会变成这样,王铁军离妇女最近,看到她这样下意识的要躲开,扬帆看在眼里急忙朝他喊:“王哥,我们不能不管她,你快抓住她。” 女人的样子太过诡异,何况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切,贸然伸手去拉人,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扬帆这句话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王铁军在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伸伸手,随即有缩了回去。这时女人淡的仿佛只剩下了一条影子,扬帆见王铁军这个样子,知道他心有顾虑,也不多想,从前面快速窜了过去,伸手去拽妇女。 扬帆伸手穿过雾气拽住妇女的胳膊,雾气并没有阻挡他的手,而且妇女的胳膊是个实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妇女的胳膊湿漉漉的,像是被水侵过一样,这样一来女人的胳膊就很滑,扬帆使劲拽了一下,手一滑力道被卸去了一大半,但是他这一拽还是起到了作用,围绕在女人身边的那团雾气被他这一拽竟然晃动了几下,晃动中妇女的身体比先前明显了不少。 这一拽,扬帆手滑了出来,雾气随即又把妇女包裹起来,他不敢耽搁急忙伸出手去抓妇女的衣服,这是夏天,妇女只穿了一件汗衫,衣服很薄,抓在手里仍然是湿漉漉的,扬帆用力一拽,妇女晃动了一下,但他还是脱了手。 此时的妇女像是一条泥鳅,身上无比滑溜,根本就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妇女身体变得越来越淡,扬帆心中无比焦急,却想不出个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好伸手又抓住妇女的胳膊,一边用力拽住,一变朝李晓琪喊:“别傻看着了,快帮我想个办法。” 此时车厢里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住,每个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李晓琪也不例外,她也没想到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扬帆竟然毫不犹豫伸手就穿过那不知名雾气去拽妇女。 她被扬帆喊声惊醒,急忙四下看了看,想了想抱起旁边铺位上一床被子跑了过来,扬帆见他抱了床被子楞了一下问:“你抱床被子干什么?” “用被子围住妇女,咱俩一人抓一头,不就把她拽出来了嘛?还傻看这干什么?快点啊,她越来越淡了。” 扬帆嗯了一声,抢过李晓琪手中的被子,劈头朝妇女身上罩去,被子穿过雾气盖住妇女的身体,扬帆抓住一头,将另一头递给李晓琪,两人各抓住一个被子角,扬帆大喊了一声:“一,二,三,拽!” 喊完,两人一起用力使劲向外一拽“蓬!”一声大响,妇女被他俩拽出雾气。 第六章 外星人绑架? 妇女被拽出来浑身**的,像是被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随即栽倒在铺位上晕了过去,包裹着她的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扬帆见她栽倒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妇女还在微微的喘息,这让他心中一松,看来问题不大。 车厢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每个人都左右乱看,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目光,沉默中警察伸头问司机:“还有多长时间到休息站?” “快了,还有五十多公里,大家再坚持一下。”司机还是没有回头,认真的开车。 警察四下看了看,见所有人都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大声道:“大家别慌,突然消失这件事其实是可以避免的,现在每个人都找个伴,谁也别睡,互相盯着点,要是出现前面那位妇女的情况就大声喊人,其他人听到叫声就会去救人,在大巴没停靠之前,大家要同舟共济……” 警察镇定的声音起到了作用,所有人都互相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很快大家就找到一个互相照看自己的人。这时候车子还在飞快行驶,没有人敢再睡觉,都小声的跟身边的人聊天,期待大巴快点赶到休息站。 妇女还在沉睡不醒,扬帆不敢大意,怕她在出现一次突然消失的情况紧紧的盯着她。李晓琪见他这个样子叹息一声小声道:“扬帆,你让我过去,我坐到这位大姐身边,咱俩把她夹在中间,就算有事,你我也能及时看到。” 扬帆答应一声,闪身让李晓琪走过去,她坐到妇女的身侧探头问扬帆:“你说车上的事是怎么发生的?”黑暗中李晓琪的眼睛炯炯有神,非但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一股子兴奋。 扬帆摇摇头:“我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当然不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纳闷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我们眼前消失,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还有那图雾气是什么?我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李晓琪嗯了一声道:“我也觉得有蹊跷,车上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有邪物我怀里的摄魂铃肯定会响,没响就说明车里没问题,我感觉得车上发生的事不是灵异事件了,你说会不会是外星人把车里的人掠走了啊?看那团雾气的样子很像啊。” 扬帆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句,楞了下问:“外……外星人?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李晓琪见他惊讶的样子,得意的一仰头,小声对他道:“你看啊,车子在行驶的路上突然所有人都睡着,等醒过来发现少了一半人,司机中途却没有停过车,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想想咱们旁边这个妇女被那团雾气包裹住,这肯定是一种特别先进的技术了,咱们把她拽出来她全身都是水?这水是那来的?照我看,这就是一起外星人绑架事件。” 扬帆也经历过了不少古怪的事情,但听李晓琪说外星人,还是不能相信,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晓琪问:“你科幻杂志看多了吧?” 李晓琪摇摇头郑重其事的道:“我的确是很喜欢看科幻杂志,但上面有些记载的事情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啊。真的扬帆,你相信我,你要不信我给你讲两件外星人绑架的事,你就会发现这两件事跟咱们现在发生的很相似。” 扬帆彻底被李晓琪打败了,可在这种情况下说说话就不会那么紧张,何况世界上要真发生过类似的事,没准还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想到这里他哦的一声问:“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李晓琪见扬帆问,立刻来了精神,小声对他道:“我先给你讲个国外的,这件事当年闹的很大,至今也没有个定论,事情是这样的,演员埃利奥特和黛比拉?诺维克生活在美国纽约,他的未婚妻黛比拉是一名演员年8月23日晚11点,他们刚刚在卡茨基尔山的格罗辛格度假酒店结束演出,返回纽约。回去的路通常要用2个小时。” 然而,当晚情况不同寻常。埃利奥特抬头向上看,发现一些神秘的光线不断闪烁。他指给黛比拉看,她停下了汽车。这些光不再闪烁,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看到在一个三角形的金属物体上有三束光。物体飞到汽车上空,一点声音也没有,突然停住了。 黛比拉说:“一束光闪过,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他们惟一记得就是这个物体飞走了。车的后门开着,埃利奥特的两条腿伸在外面。更让人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埃利奥特说:“我站起来,拉上裤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裤子会掉下来,两条腿怎么会在车外面。”他们到达纽约,时间比平常晚一个半小时。早上,埃利奥特醒来后感觉腹股沟有奇怪的疼痛感。 埃利奥特夫妇确信,在1984年,他们曾在卡茨基尔山的格罗辛格度假酒店附近看到不明飞行物。但是,直到1997年2月,也就是13年以后,他们才意识到,也许他们也曾在哈得孙河谷被外星人劫持过。事情的起因是一本叫作《消失的时间》的书,作者是不明飞行物研究专家巴德?霍普金斯。 扬帆听完,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她道:“你故事上面说的可是有一条神秘光线在不停晃动,还看到了三角型物体,而且女人是在一束光后消失不见的。但你别忘了咱们在车里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见到什么奇怪的光线,也没见到闪光的三角型物体,而且眼前这个妇女要消失之前是被包裹在雾气里的,跟你说的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这个太扯淡了,我不相信。” 李晓琪听他说完,急忙辩解道:“你也说大家都是在车里,谁也没往外面看,当然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了,也许在汽车行驶的过程中,在咱们头上就有一个飞碟也说不定。何况谁说必须的一道光啊,没准就是一团雾气呢?我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扬帆沉默一下,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这么多人?这些人又去了什么地方?那团雾气又是什么东西?它有什么能力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突然消失?……” 听见他嘟囔李晓琪道:“其实这种事在历史上非常常见,有很多人都是神秘消失了,然后又接着出现了,我想咱们遇到的没准就是这种情况。” “哦!真的有这种事发生,你说说看?”扬帆听到李晓琪说神秘消失的事件以前发生过,也引起了好奇心,而且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管李晓琪说的有用没用,但毕竟有个可以参考的东西。 李晓琪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小声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先说第一件,其实,人类突然神秘失踪的事件发生过很多起,甚至发生过连军舰一起消失的事件年8月23日,土耳其君士坦丁堡附近的军队目击了一支地方部队在一朵神秘的厚云中出现,随后又再次消失的现象。同样的现象还在1943年10月发生过。据美国反常现象研究员查尔斯?伯利兹说,二战期间,美国海军为了研究舰船反雷达效果,曾进行过一项实验:一艘军舰突然从费城造船厂消失,随后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诺福克码头。然后,这艘军舰再次消失,返回到费城。当时,军舰上的士兵一半疯掉、一半死去。那次神秘事件被拍成电影《费城超时空实验》。” 扬帆皱了下眉头:“咱们的情况跟上面的两种都不一样,第一件是所有人都一起消失,一起再出现,可咱们现在的情况却是车里的人消失了一半,另一半人还在车里。第二件是整个军舰都消失了,可咱们的大巴并没有消失啊,你向窗户外面看看,这不还在高速公路上行驶那吗。所以你说的上面那两件事跟咱们遇到的事关系不大。” “我说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这世界上那有一模一样的事件?虽然咱们的情况跟上面记载的都不一样,但是你别忘了,这说明神秘失踪的案件咱们遇到的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你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咱们遇到的是那一类的事件,心里也好有个底,好歹能想个对策是不是?” “好吧,那你把你知道的神秘失踪事件都说说,我不打岔了。” “嗯,那你先别打岔,听我说,还有,美国《科学家历史》周刊曾描述过发生在安大略湖皮特的一次事件年7月30日,一名13岁男孩突然从他的亲戚和邻居眼前消失,几天后他又在原地被发现。此外来自萨拉托夫的5岁双胞胎姐妹桑娅和坦尼娅?科马洛娃,据说也在幼儿园中突然消失,大约三到四个小时后,又出乎意料地重新出现。” 李晓琪说完,扬帆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曾经消失的人,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出现是吗?也就是说大巴车里消失的这些人没准过上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就会重新出现?” 第七章 不靠谱的推测 “有这种可能哦,据我所知,很多人都只是暂时失踪,过段时间就会再次出现,咱们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李晓琪说完,扬帆点点头没说话,虽然李晓琪给他讲了几个神秘失踪的案件,但他总感觉跟车厢里发生的扯不上任何关系。 李晓琪看出他不相信,对他道:“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真实发生的。” “真实发生的?”扬帆斜看了她一眼:“你亲眼见到了?” “我当然没亲眼见到,可是这些都是记载在很有名气报纸上面的,有目击证人,还有人调查,这样的事当然是真实发生过的。”李晓琪振振有词。 “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但我觉得奇怪的是,你们南洋李家是世代的驱魔世家,出现了这种情况第一反不应该是找些灵异的例子吗?但我看你却好像是一个喜欢科幻的小女孩子一样,这有点难以理解。” 李晓琪切的一声道:“世界上难以理解的事情太多了,以前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现在科学都能给个解释了。但是科学越发达,难以解释的事情就越多,有些事情要相辅相成的,Qī.shū.ωǎng.我看你岁数也不大,怎么这么死脑筋啊?” 扬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我死脑筋,我总感觉你说的这些有点玄乎了,根据我的经验,事情发生肯定有它发生的原因,但是你说的这几样原因我还是觉得扯的有点远,而且你光说有两个人消失了,接着没多久又出现,那他们为什么消失你也没说啊。” 李晓琪叹了口气:“我忘记你是灵官了,跟一个灵官说什么外星人的确是有点对牛弹琴,那咱们就换一个说法,没准这辆车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车,要真是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车里的人消失了。” “什么是幽灵车?”扬帆听到车字,感觉有点靠谱了,迫不及待的问。 李晓琪轻轻咳嗽一声:“我听到过几件这种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我讲给你听听,有一位巴士司机,驾驶的巴士路线是九龙至屯门。每一晚,当尾班车到达九龙后,他都要将空巴士驶回巴士厂。而巴士司机驾尾班车回厂时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把车厢的灯全亮着。为甚么没有乘客仍要开灯﹖原来是为了方便另类乘客。每逢晚上十二时许,当巴士到达九龙总站,司机都会将车门打开,方便他们上车。” 但是在这位司机,刚刚上任之初,不清楚规矩,没有将灯亮起,便把双层巴士驶回屯门。开车前他已把车的上下层都检查过,确实没有人才驶离车站。可是驶至中途,提醒司机有乘客要下车的电铃,忽然间「叮」一声响起!突然而来的声音令司机吓了一跳,他终于记起一些老前辈的说话:无论如何,也要在下一站停车,让乘客下车。于是他照办,把车靠站停好,然后打开门‥‥‥叮叮声不断传来,显示无人的车厢仍有乘客要下车。这时他向头上的反射镜看上层的情形,竟然见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坐满了乘客! 现在这位司机对这些情况已见怪不怪,但每当下车的铃声响起,他仍然会感到毛骨悚然,毛管直竖! 李晓琪讲完一个故事,扬帆楞了一下:“你是说那些乘客都是鬼?可咱们车上的都是人啊,而且你讲的是香港的事,这里可是内地。” 李晓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扬帆,你能不能不打岔?我以前从来没来过内地,当然不知道这边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这事我也只是听说,听说你明白吗?咱们现在是在找原因,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你懂吗?你懂吗?” 听到李晓琪连问了两句你懂吗?扬帆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我不打岔了你继续说。” 李晓琪哼了一声,然后低声对他道:“有个司机叫阿忠住在旺角,在大埔工作。由于大埔至旺角的小巴是通宵营业,所以他每天上班都是坐火车,下班坐小巴。一天,阿忠和同事加班后一起去吃宵夜,还到了附近的pub倾谈直至夜深。当时只有小巴了。阿忠以为晚间的小巴一定是很少乘客,怎知,他上车时已有半车乘客。阿忠平常是习惯坐在单边行第二个位的。那时,车上虽然人多,但没有人坐在那个位上,于是他便是坐在那儿。” 坐在阿忠前面,是穿红色连帽外衣,黑色紧身裤,打扮入时的少女。那少女是戴着一顶冷帽,不过由于天气转凉,他对此也不以为意。车至中文大学时,已经差不多满坐,只剩下两个位。到大围巴士站时,阿忠看到有三人向小巴招手,他心想:你们将有人要等下一班车了。小巴停下,原来那三人是一伙的,阿忠想:嘿,小巴司机又要少赚一笔了。怎知那三人说:刚好三个位,真幸运。阿忠刚觉很奇怪,明明只得两个位,为什么他们会见到三个位﹖ 那三人鱼贯上车,首二人是坐在空位上;第三个上车后,停了一停。突然,那人一个转身,彷佛看不到有人坐着,打算坐在阿忠前面的位上,要压向那少女似的。阿忠想喝止,但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坐了上去。虽然,他坐下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事,但,阿忠却看得很清楚,至今想起犹有余悸;那人坐下时,竟把那少女压入了椅子内,而那少女则不断地扭动头和身,好象很痛苦似的,此时少女已经镶入座位,只露出她的头和手。阿忠登时吓得目定口呆;突然,有人拍阿忠右边的肩膀,他惊惶地望向右方,右方的人问他:先生,你还好吗﹖你面色很青,要不要药油﹖阿忠定一定神,颤声说不用了。回头再望向前方,那少女的头和手已经不见了。 小巴驶至嘉顿,阿忠便立即下车,步行回家。但当他再望向车厢时,竟然见那少女坐在阿忠原先的位上,还向他挥手,像是道谢似的。 听完这个故事,扬帆本想拍拍李晓琪,让她看看这个车厢里的人那个像鬼?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但却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李晓琪看在眼里,对他道:“你别着急,还有一个故事,一个的士司机不停在兜圈,可是都没有人截车。他想起一个行内的传闻:如果兜了三个钟仍未有客人的话,那就不要再兜,该回去休息,免得撞鬼。就在他想休息之际,有一位漂亮的女士截车,他见有这位女士生得标致,都就不理会传闻。” 当女乘客坐下来,司机便开始撩她说话。可是女乘客只自顾自的东张西望,并没有理会他。他只好自己继续说,说着说着,他把自己可怜的身世道出,一时感触,眼有泪光。女乘客因此也开始心软,愿意跟司机说话。 谈了不久,女乘客到达家门,就和司机说忘记带钱,问他可否让她回家先拿钱之后再给他。司机答应在此等她。可是半小时了,女乘客仍未回来,司机担心她便下车到找她。只见应门的是个老伯,老伯问其来意,司机如实回答﹔老伯听后恍然大悟,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大门打开,此时司机看到的,是厅中有刚才那位女乘客的相,正被人供奉着‥‥‥ “你的意思是,车里一半的人消失不见,都是死人?这辆车是辆冥车?”扬帆再也忍耐不住问了出来。 李晓琪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哦,对了,我在火车上的时候也听一个大连人说过一辆公交车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在大连每年的12月11日晚上,金三角的铁路附近总会停着一辆110的警车和一辆120急救车,因为每次过了10点50,在铁路上就会神秘的出现人的尸体,法医解剖,是心脏卒停。” 第一次发生这件事是在1987年的12月11日,最初是当作猝死事件处理,但是连续几年都这样,引起的公安局的警觉,怀疑有连环杀手,于91年——94年的12月11日,连续4年派警力严密监视这片区域,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而且还是每年的在这片区域出现死人。 94年冬天,案件出现转机,当天晚上,两个工人加班,晚上9点才从单位出来,一起去等6路汽车,9点20分的时候,来了一辆很旧的80年代才使用的那种公交车,其中一个人因为落了东西,要回去拿,跟他同行的则上了那辆车,第二天就听说上了车的人死了。 警察根据线索,去查6路汽车的大连市第二公交公司,结果让他们很吃惊,因为旧式的公交车从90年开始就不再使用了,而且他们还调查到86年的12月11日,有一辆6路汽车在经过金三角的铁路时,因为铁路值班员的失职,导致工交车与火车相撞,工交车上所有的人都死了。 警察回去调查,跟这件事相关的资料,原来86年的12月11日,铁路值班员睡觉,火车要经过这时没有放下标志杆,当公交车公交车驶入铁路中间时被急弛而来的火车装的粉碎,车上的人都死了,事发后,失职的铁路值班员逃逸失踪。 警察感觉这间事,不像简单的刑事案件那么简单,无奈去找普兰店一处有点道行“大神”给看看,大神告诉警察,冤魂要他们必须抓到那个失职的人,要不然枉死者不会停止杀人。为了以防万一,市里把6路车的最晚一班定在9点,这也是大连市内停工最早的一躺线路的公交车,不过从那以后,仍然会有个别运气不好的人丧命于此。 李晓琪讲完,扬帆拍了下脑门已经不想听了,但是还没等他说话,被他俩夹在中间的女人悠悠醒了过来,她猛的咳嗽一声开口对李晓琪道:“姑娘你别讲了,在讲下去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第八章 醒过来的妇女 妇女一开口说话,把他俩都吓了一跳,扬帆楞了一下扭头去看,就见妇女已经清醒过来,正眼巴巴的看着李晓琪,李晓琪却是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大姐,你醒了,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扬帆关心的问。妇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而是扭头看着李晓琪道:“姑娘,求求你别在讲鬼故事了,吓死我了!” 扬帆听妇女又对李晓琪说了一遍,忍不住“噗!”笑出声来,这位妇女也的确很有意思,谁也没想到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虽然李晓琪说的这些故事有点扯,但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起码把晕过去的妇女给吓醒,这到真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 李晓琪楞了楞,随即大喜的喊:“你醒了大姐,你没事了吧?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妇女很没精神,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李晓琪这一声喊,车厢里的人都听到,一起扭头向他们看过来,大家见妇女醒了大家都很震惊,几个胆子大的围了上来,紧张的问那名妇女:“大姐,大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有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一时间安静的车厢又沸腾了起来,李晓琪见大家挤在一起朝他们涌过来,着急的喊:“这位大姐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先让她休息一下再问,大家别着急,大家别着急……” 人声鼎沸之下,李晓琪的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都神情紧张的看着刚醒过来的妇女,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点什么。妇女被这么多人盯着很是紧张,双眼闪烁不定,救助的看向扬帆。 扬帆知道她害怕,霍然站起来大声道:“都别吵!这位大姐刚醒过来,你们再吓坏了她,有啥话都好好说。”扬帆个子高,又是个小伙子,这一站起来身上还带着一股荒野的气势,把围上来的人都给镇住,一个个都不在说话,但还是盯着妇女看。 李晓琪知道妇女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些人不会走,当下轻声问妇女:“大姐你别怕,大家也是担心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要是记得就跟大家说说。” 妇女的脸色很苍白,但是身上的水迹已经消失,衣服也变得干燥,完全没有了刚醒过来时候的模样。此时距离扬帆和李晓琪把她从雾气中拽出来还超不过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女人身上的水迹不可能这么快就蒸发掉,如果不是自然干燥的,那她的水迹到那去了? 扬帆没有阻止李晓琪的问话,他也很想知道,女人被雾气包裹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妇女身上。 妇女怯怯的看了一眼四周围着她的人群,声音虚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上少了人我也知道,我很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然后突然脑袋一疼,精神一下变得很恍惚,然后感觉自己到了一间屋子,耳边还有仪器嘀嘀嘀发出的响声,我躺在一张金属的床上,眼前是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到。我感觉十分害怕,努力挣扎,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身体却是一点也不动不了,恍惚中仿佛看到有人靠近我,我想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但是眼睛却睁不开。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体感觉被一股大力一扯,然后就又回到了车里,迷迷糊糊中就听旁边这个小妹子讲了几个吓人的故事,我十分害怕,一挣扎就醒过来了,事情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大家听了都面面相窥,妇女说的太过离奇,她身体一直都在车厢里,却经历了这么多这奇怪的现象,而且她口中说的屋子是那里?那个她恍惚看到的人影又是谁?为什么还有仪器的响声?这一切形成一个巨大的疑团。 所有人都不出声,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丢了老婆的人,看起来他是真的很怕死,怕死到不管不顾的挤了过来,着急的问妇女:“大姐,大姐,你在仔细回忆一下,你说的那个屋子是什么样的?还有你真的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影吗?” 妇女摇摇头:“时间太短暂了,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什么,我只看到一片很强烈的光芒,何况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我产生的幻觉,不好意思,我真的什么都没看清楚。” “你怎么能没看清楚……你怎么能没看清楚……”男人朝妇女大声叫嚷起来,面孔变得狰狞,看样子恐惧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他一定会铺上来掐住妇女的脖子问个清楚。妇女见他这个样子感到很害怕,喃喃道:“当时我的意识很模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扬帆厌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这位大姐刚醒,你离她远点,别吓着了她。”男人被他推了个踉跄,恼怒的想要扑上来,扬帆猛然朝他一瞪眼,它的双眼在路灯映照下烁烁发光,男人看着他跟野狼一样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没再敢靠前。 李晓琪见有扬帆撑腰胆气也足了,大声对围过来的人道:“都散开吧,别吓着了这位大姐,现在没什么好办法,等到了休息站在想办法,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听她这么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无奈之下都回到了各自的铺位,都很自觉的两个人一起,互相小声聊着天,谁也不敢睡。李晓琪见他们走了,兴奋的对扬帆道:“这位大姐一定是遇到外星人劫持了,肯定是。” 扬帆苦笑道:“怎么又扯到外星人身上了?” 李晓琪嘿嘿一笑:“大姐描述的情况很像是被外星人劫持的案例啊,1961年就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据希尔夫妇称,有一天晚上他们从蒙特利尔驱车返回新汉普郡家的途中看到不明飞行物,但是他们始终无法回忆起途中几小时内发生的事。此后,巴尼饱受失眠之苦,贝蒂也是噩梦不断。两年后,他们不得不求助于精神病医师本杰明?西蒙。通过催眠,西蒙医生获知了这对夫妇失踪后发生的而他们却全无印象的故事细节。在各自独立的催眠状态中,希尔夫妇都回忆说,自己被一些“个子矮小,通体灰色,眼神异常,通过心灵感应进行交流的类人怪物”从汽车中强行带入一架飞行器中。在飞行器上,他们被放在桌子上经受了好似针对他们身体进行的各种实验和检查。” “可是咱们没有看到不明飞行物啊?”扬帆还是不信。 李晓琪恼怒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啊?我们在车厢里当然看不到外面,就算看见了视线也有限的很,要是真有不明飞行物跟着大巴,你能看见吗?何况飞碟那么高的科技,就算不想让咱们看见那也在情理之中。” 扬帆挠挠头,被李晓琪说的也有点半信半疑了。他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将头伸出窗外,高速公路上一辆辆迎面而来夜间行驶的大车车灯晃得他眼睛很难睁开,天空很阴暗,仿佛阴天了。一阵阵迎面吹来的风,打在身上让他感觉到很是寒冷,夜风吹拂下,扬帆本来就不长的头发根根立了起来。他努力张开双眼向天上看去,只能勉强看到几块乌云。 他还要继续看下去,李晓琪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大声对他喊:“你不要命了啊?这么快的车速你把脑袋伸出去干什么?万一有人超车离的近了,你还想活不想活了?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嘛?” 扬帆被她嚷得一楞,讪讪道:“我不是想看看大巴附近有没有你说的不明飞行物嘛,” “那你看到了吗?”李晓琪气势汹汹的问。扬帆讪笑一下:“车速太快了,除了看见天上有两块乌云外什么也没看见。” 李晓琪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位大姐先是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屋子里对吧?然后又看到一片白光,她躺在一张金属床上,然后又听到了嘀嘀嘀仪器发出的声响。你想想看,什么东西能晃的人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白光?还有什么地方有金属床?为什么还有仪器的响声?看不清楚的人影又是谁?这些你都回答不出来吧?” 扬帆愣愣的摇头:“大姐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怎么能知道?” 李晓琪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照我的推断来看,一定是外星人用高科技将他包裹住,想把她带到飞碟里面去,当大姐的身体变淡的时候,说明她有一部分身体已经到了飞碟里面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金属床就是手术台,大姐是被外星人放到手术台上去了,她看到的一片白光就是要给她做实验准备的,还有那些仪器肯定是外星人的仪器,最后大姐看到的那个人影就是外星人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扬帆想了一下,还是有些疑惑的问:“可是……”他这句话还没等问全,车子突然慢了下来,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我们到休息站了。” 第九章 休息站 听到司机这句话,车厢里所有人都显得十分激动,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像是即将要溺死的人看到了希望。扬帆也不例外,站起来伸着脖子向外看,大巴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驶向一个灯火辉煌的休息站,休息站里停了很多车,工作人员不停给排了长长一溜的大货车加油。 看到这么多车,这么多人,车厢里的人都感到了安全,大巴缓缓停到离休息站大门最近的一个停车位挺稳,车门一打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跑了下去,仿佛这辆车遭到了诅咒一般。 扬帆和李晓琪比较沉稳,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冲下车而是等着司机下车,等着看警察怎么调查。司机把车停稳才缓缓的站起来,这一次他俩才看清楚司机的相貌,这是一个三十一二的男人,个子将近一米八,穿着一件李宁的T恤,一条米黄色的休闲裤,他长得很是帅气,眼睛很大,大的有些夸张,活像是卡通漫画里的人物,高鼻梁,厚嘴唇,此人竟是一个帅气到了极点的帅哥。 “哇!司机好帅啊!”李晓琪有些花痴的喊。扬帆摇摇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李晓琪平时很稳重,但看样子多半也是装出来的,一但看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她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想想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才二十一二出头,成熟又能成熟到那去? 警察一直等着司机,见他把车停好,两人一起下车,下车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一眼还留在车里的扬帆李晓琪,眼神中闪出一丝疑惑。扬帆见他俩下去,带着李晓琪跟了出去,一出车厢,外面的空气湿润而又凉爽,扬帆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向天上看去。 天色有些阴暗,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他摇摇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车厢里所有人下了车都站在外面,没有一个敢人乱走动,司机见大家都停留在原地,朝他们道:“休息站里有餐厅也有卫生间,坐了这么久的车,都干嘛干嘛去吧,别走远了。” 司机说完,警察立刻补充了一句:“还是跟以前一样,两个人一伙,大家都互相照顾着点,别走散了,有什么事就大声喊人,不过休息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警察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不断有车开进来。人有一个很有趣的心理特征,那就是人在一个人多的地方就会感到安全,人越多就会越感到安全,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特性。 看见休息站有这么多人,而且还不断有车来,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上厕所的上厕所,买东西的去买东西,只有司机和警察,李晓琪,扬帆没有动。司机见扬帆他俩站在这不动,皱眉道:“就在这停一站,下一站不停了,有事赶紧去办吧。” 警察也疑惑的看向扬帆,他在车中的表现太过显眼,不得不让人怀疑,扬帆看出他的疑惑,微笑着走上去轻声道:“其实我也是个警察。”说完从怀中掏出证件给警察看了看,警察接过来皱眉道:“外事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部门?” 证件是扬帆和张西瓜答应了陈平的要求后,陈平让他们科长老陈给他俩办的。在宣化的时候扬帆跟张西瓜一说这事,张西瓜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因为有了这个身份以后碰到什么奇怪的事都有一个理由去调查,阻力也会小上很多。他们几个还在宣化的时候陈平就把两人的证件给快递了过来,说起来两人此时也算是五科的外围人员了。 扬帆朝警察微微一笑:“这么大个机构,有些部门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证件不是假的,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警察笑笑:“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一个同事,通过你在车里的表现我就知道不是一个普通人,果然是咱们警察队伍里的,对了,对于这件事,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扬帆摇摇头:“我也睡着了,等我醒来车厢里就少了一半的人,我的同伴也是,但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是被很强烈的一震给震醒的,不知道你们感觉到没有?” 警察沉思了一下:“没错,我本来也是睡着的,同样是被震醒的,等我醒来已经少了一半的人,接下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我问了几个人,大家的情况都一样,都是在熟睡中感觉到了那一震。车厢里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司机没有睡着,司机师傅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一震?” 司机很坚定的摇摇头:“我在开夜班车的时候从来不敢乱看乱想,只是认真的开车,晚上行车出事的太多了,所以是一点也不敢大意,你们说的什么一震,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何况高速公路上这么平整,没个沟也没个坎的,那能震动?” 扬帆沉思了一下:“但我们都的的确确感觉到了那一震,这一点大家是不会说谎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况且感觉到这一震的不仅仅是两三个人,而是大部分人都感觉到了,难道所有人的感觉都在这一瞬间出了差错?” 司机无奈的摇头:“我也纳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以前跑夜路的时候也碰到过古怪的事,但还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古怪,押车的大姐也失踪了,你说我该怎么像她的家里人交待?哎,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就让我碰上了?” 司机的语气很平淡,在场的三个人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有一丝的惊慌,李晓琪听他说曾经遇到过古怪的事,好奇的问:“你说的古怪的事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有时候乘客会莫名的看到车里多出个人,还有的说碰见过鬼的,说的很是吓人。不过这些事大多是一些乘客自己吓自己,不少同行也都说起过,但是我以前在开公交车的时候到的确遇见过一件特吓人的事,不过再吓人,车里的人也没丢啊。” “你碰到的是什么事?跟我们说说。”李晓琪好奇的问。 扬帆见她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听故事,拽了她一把道:“都什么时候了,别胡闹,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找出事情的原因,否则大家都不会在上这辆车了,现在每个人都束手无策,依我看还是打电话叫外援来。” 警察沉思了一下:“别着急,我看还是听司机师傅说说他曾经发生过的事,也许能从中找出线索也不一定。这辆车的情况太特殊了,就算我们打了电话,他们来了也看不出什么。何况大家都到了休息站,既然安全了,也不差这一会,要是我们还找不出证据就给高速公路巡警打电话。” 警察说完,司机突然讪讪道:“其实,我经历的这件事跟现在车上发生的,还真没啥关系。” “那我们也想听听,起码我们知道了夜间行车经常出事,而且说不定能从中间找到什么线索,你先说说,不行了就打电话报警。”李晓琪一听到有古怪的事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扬帆看了一下表,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但休息站还是热闹非凡,拉货的大车排成好大一溜等着加油,休息站里面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不断有车进来,疲惫的司机下了车,洗脸上厕所的人都很多。他看不出休息站有什么危险的,也感觉这里很安全。想了一下警察的话,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高速警察来了,也看不出什么来,无非是登记一下事情经过也就了事,其他的肯定是官话,等待调查之类的,看来这个警察也知道高速公路上警察的办事作风。 想到这里扬帆道:“既然你碰到过古怪的事那你就跟我们说说吧。” 司机见他们都要听,无奈的叹息一下道:“那好,我就说说,不过我说的可是真事啊,前几年的时候我不是跑长途的,而是张家口跑公交的,出事的那天是冬天,我开着6路末班车从公交车站摇摇晃晃的开出大门,在街灯诡秘的光晕下驶向了它今天的最后一趟路线。这时公交车站门卫窗口上悬挂的时钟指针准确的指向8:30。” 由于6路车起点到终点都是行走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所以平时车上经常满员、拥挤的厉害,到了冬天更是人多,车厢里拥挤的一点空隙也没有。可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车已经路过了三、四个稍微大点的站了,只上来了一对年迈的老夫妇。 “见鬼了…今天又不是礼拜日啊…就是礼拜日也不会这样的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车子过了东方大厦站就一头扎进了铁路桥遂洞,过了遂洞就是桥东了,只有发达的轰鸣在遂洞里轰隆隆的响着。我有点泛困了迷迷糊糊的感觉今天这个遂洞过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啊? “司机师傅,你再不加把油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一直和老妇人并肩坐在中间左排座位上哪个老者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使劲的打了个哈欠,晃晃昏昏欲睡的头努力的睁大双眼,脚下用力一加油门“轰”的一声车子一下子冲出了遂洞很快的爬上延展坡顶,便看到了劝业大厦站台上几个来回晃动的人影。 第十章 打不通的电话 上车的是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十八、九岁的样子。打扮的非常流行,五色的头发,耳朵上扎着大小不一的耳钉,在街灯的觊觎下散着点点的微光。一上车就扭着**有着剧烈节奏的走到最后面,四个人一**就坐成了一排,还不停的嬉闹着,一看就是刚从迪厅里出来脑袋还没有彻底凉下来的主。 “当、当、当、……”海关大楼的顶层钟楼上响起鸣钟声,一共响了12下。我把着方向盘很轻蔑的瞥着嘴笑了一下,“广场大钟也有不准的时候…”不过我还是习惯的瞥了一眼中控台上的那个石英表,正是24:00。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气,咦?奇怪?自己的石英钟向来是没出过差错的……我回过头大声的问“几点了啊?” “没听见广场的钟刚报过吗?耳朵聋啊你?”说话的是坐在最后那排的一个黄毛小子。 坐在中间的哪个老者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哪个说话的小子,黄毛顿时从老者眼神里感到一丝冰凉的光芒。本来想再犟着脖子跟这不知趣的老头调侃几句,可老者眼里的幽蓝的眼神仿佛一直透**他的整个身心,吓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赶紧扭转了视线望向窗外。 “不会吧?”看看窗外快到北国商城站了,我的心里真的有点发毛了。按常例跑一趟整个路线也不过一个半小时,怎么现在8:30出的车站到北国商城还没有3分之一的路程就跑了3个半小时呢? 不对?肯定是海关和我车上的表都出问题了。我依然在心里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车子徐徐的停在了北国站台边上,车门打开一股寒风打着旋刮了进来。没有人上下车,车门又缓缓的开动了。到了邮政大楼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我把着方向盘望着对面红灯旁边的到计时数字在一闪一闪的跳跃着。……84、64、…44…24…14…4、3、2、1,准备上档起步,可红灯依然没变。计时数字依然从头继续着:…84…64…44… “他妈的…”我心里骂了句,一扭脸便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墓。 在十字路口的一角有一堆微弱的火焰在互高互低的跳跃着,旁边蹲着一个背影很模糊的人在那里望火堆上丢着纸一类的东西。火焰对面站着一个亭亭的少女,一动不动的就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双手插在风衣的兜内,头上有着长长的黑发,由于有风的缘故一缕发丝遮掩着脸颊,不过依然可以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无血的那种白,白的令人不敢直视。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11月……农历应该是…十月…初一…鬼节。”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旦清晰就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联想到刚才过隧道那段时间越想越不对劲。回头看看后面,后排的四个小家伙可能是玩的有点累了都昏昏欲睡了,那对老夫妇也依靠着似睡非睡的样子。看到那对老夫妇就想起他们是在警察学院站上的,而警察学院后边那条窄窄的胡同里就是市里的唯一尚未搬出市区的火葬厂。 我越想越后怕,也不管红灯没有变了,上档一加油就把车子窜了出去。忽然前边一个白影闪过,吓的他一个急刹车,眼前并没有什么。正准备重新开动车子,门被啪啪的拍响,正是哪个刚才在那堆火焰前伫立的少女。 我吓坏了,急忙发动车子跑回了急忙跑回了公交公司,就是因为这次事情我再也不敢开那趟车了,后来才承包了这辆大巴跑起了长途。 司机描绘的栩栩如生,语调掌握的恰到好处,扬帆三人感觉像是听了一场评书,听完都对眼前的司机肃然起敬,一个司机能有这么好的口才,这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李晓琪更是惊讶的对他道:“这口才当司机真是浪费了,怎么不去当主持人去啊?凭你这两下子用不了个三年肯定走红啊,没想到大陆的人才竟然这么多……” 司机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一笑:“你别开玩笑了,我没啥文凭,当啥主持人啊?”司机说完看向扬帆和警察:“我就遇到过这么一件怪事,其他的就都是听长跑车的人说的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帮助?” 扬帆暗自苦笑,司机只是给他们讲了一个鬼故事,跟眼前的事根本就不搭边,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没有一点帮助。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没李晓琪说的靠谱,起码李晓琪还提出一种可能,现在扬帆的心中反而希望李晓琪说的真的了,或许过一阵子车上消失的人就会重新出现。 不过他也大概了解,晚上开夜车的司机或多或少都曾经碰上过奇怪的事。警察听完司机的故事楞了半天才叹息道:“咱们也别瞎琢磨了,还是打电话让高速公路上的巡警来处理这件事吧。”说完掏出手机照休息站的大牌子上面的报警电话拨了个号码,话筒另一头传来的是一阵忙音,警察惊奇的咦了一声,还以为看错了牌子上的号码,抬头看了看又拨了一遍,可这次拨出去仍然没有人接听,还是只有一阵忙音。 “怎么了?电话打不通?”扬帆急忙问。 “是啊,真是奇怪了,我这电话好好的啊,上车的时候还给我老婆打过电话,电话没坏啊,怎么会没人接呢?高速公路上的巡警可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是我手机出毛病了?”警察嘟囔几句朝扬帆道:“把你电话借我用用。” 扬帆把电话递给他,他又拨了一遍还是不通,李晓琪见了把自己的电话也递了过去,扬帆接回自己的电话,也觉得不对劲,急忙给张西瓜拨了个电话,但是电话响起的却是一阵阵的忙音,扬帆很纳闷这个地方难道还会有盲区? 李晓琪的电话同样没有打通,警察有些急了:“怎么手机都不能用了?你们等我下,我去里面借休息站的电话打一个……”说完拔腿就走,扬帆急忙拽住他:“事情很诡异,大家还是别分散的好,我们陪你一起去。” “嗯。”警察应了一声朝休息站里面走,扬帆三人跟了上去,路上扬帆才想起经过了这么多事还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上前两步追上警察:“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扬帆,你贵姓啊?” “我叫徐坡。”警察朝扬帆点点头说出了自己名字,扬帆朝他笑笑回头问司机:“师傅你贵姓啊?” 司机朝他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叫牛斗。”扬帆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几人快步赶到休息站的餐厅,柜台后面一个无精打采的老头在柜台上正昏昏欲睡,徐坡快步走到老头前面道:“大爷,你这有电话吗?借你的电话用一下。” 正迷糊的老头听到他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吃饭啊?盒饭十块钱一盒。” 老头一抬头,扬帆看清楚他的相貌,情不自禁的一楞,也不怪他发愣这老头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奇特,就见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卡中山装,虽然是坐着但还是能看出来他的个头不高。而且最明显的是,这老头很瘦,简直瘦的没了人样,这些还算正常,但他的相貌更是奇特,他长了一双三角眼,扫把眉,脸上没有二两肉,嘴唇很薄,留着一字胡,看上去活脱脱的一个老鼠成精。 不仅扬帆楞了楞,他们几个人都楞了一下,牛斗上前奇怪的问:“大爷,以前在你们这买饭的那个小姑娘呢?咋不在这干了啊?” “咋?你看上她了啊?小姑娘回老家嫁人了,你没这个机会了,你们吃不吃饭?不吃饭一边呆着去,没事别跟我逗闷子!”老头斜着看了看他们几个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大爷,大爷,你听我说,我们车里出了点问题,要给高速巡警打电话,但是我们手机都用不了,你这肯定有公用电话,你借我们用用打个电话。”徐坡见老头不搭岔,也着急了起来。老头这回听清楚了他的话,朝那边一努嘴:“那有公用电话,一分钟三毛,打去吧。” 几人朝老头努嘴的方向看去,见柜台前面纸箱子后面有一个公用电话。不过电话被纸箱子挡住,要不是他指明方向还真就不好找到。 “谢谢啊大爷。”徐坡道了声谢谢,急忙跑到电话旁边,迫不及待的抓起电话,他很快拨了个号码,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忙音,他不甘心又摁了一遍,还是忙音,这下他感觉到了不对,拨了一个110,可同样是接不通。 徐坡脸上变了颜色,扬帆看出他不对,凑上前问:“怎么了,还是打不通吗?” “是啊,不管那里的电话都打不通,这也太奇怪了吧?我在试试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拨通,对了,你们也别闲着,都拿出电话来随便拨几个号码,看看能不能打通?” 徐坡说完朝自己家拨通了号码,但还是打不通,扬帆也掏出手机试着给丁羽打电话,他拨通了号码,举着电话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刚才还有人吃饭的饭厅,此时除了他们几个,所有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一章 休息站的人也消失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但扬帆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忘记了放下电话“嘟嘟嘟……”继续响起的忙音惊醒了发呆的他,他扭头看了一眼,整间大厅除了他们四个和那位长相奇特的老头,再也看不见了一个人。扬帆情不自禁的伸手拽了一下李晓琪。 李晓琪正拿着手中精巧的手机拨号,被扬帆拽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问:“干什么?” 扬帆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大厅,李晓琪疑惑的看了几眼,脸色随之一变大声道:“这里的人呢?这里的人去那了?都别打电话了,这里的人都消失了……” 她一喊,那低头犯迷糊的老头最先惊醒,抬头看她一眼不耐烦的问:“嚷什么?嚷什么?到底吃饭不吃饭?”这时正忙着拨打电话的徐坡和牛斗都听到了李晓琪的喊,他俩朝她看过去,还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看大厅!”李晓琪大喊一声,伸手朝大厅一比划,他俩顺着李晓琪的手势一看,看见原本热闹的大厅突然变得冷清,也都是一楞。 四个人心中冒出同一个想法,大厅里的人去那了?他们都清楚的记得,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大厅里至少有三十多个人在吃饭,还有的坐在椅子上抽烟休息。可只是打了两个没打通的电话,所有的人都突然不见了,难道这些人跟车厢里的人一样都消失了? 这里面最惊讶的要属牛斗,他惊讶的喊出声:“刚才还挺多人,这些人去那了?” “都……吃完饭……出去了吧?”李晓琪虽然这么说,却是自己也不相信。这么多人不可能在短暂的几分钟之间都默契的离开,就算离开也会有动静,别说这么多人,就算是这么多只猫一起走出去,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不出。 “我出去看看!”扬帆说了一句,抬腿向外面走,刚走了两步,从外面走跑进一个人来,见到有人进来,扬帆停下脚步心中一松,既然还有人,那就说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突然消失,或许真是客人吃完饭走了出去也说不定。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人进来却是一脸惶急,见到扬帆像是见到亲人一样,踉跄着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在这,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厕所刚解完手,一转眼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还好,还好,你们还在这……” 男人见到扬帆,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四个字来形容。扬帆有些发懵,搞不清楚他见到自己怎么就高兴到了这样,但他也听到了男人的话,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直奔自己而来的男人,这一看不要紧,他心中一颤,这个男人就是丢了老婆的那个男人。 “别慌,发生了什么,慢慢说。”看着男人想要扑上来的样子,扬帆急忙喊了一声。 男人被他喊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焦急的对他道:“我下了车,见这么多人都在休息站,也没那么害怕了,抽了根烟去上厕所,我记得很清楚上厕所的人有五六个人,可当我解完手想走去的时候,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了,我甚至不记得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提着裤子出来,外面加油的大车也一个人都没有了,我很害怕就找到这来了,见到你们真好……见到你们真好……” “你是说,外面也没有人了。”扬帆听他说外面那些加油的大车都不见了也是吓了一跳,徐坡放下电话,还是有些发懵,牛斗着急的喊:“这人怎么就都能不见了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该怎么办?” 李晓琪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头,此时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低着头打瞌睡。李晓琪皱眉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老头不仅是长相奇特,就连动作也超出了常理,从他们几个进来老头就是这副瞌睡的样子,到现在饭厅你的人全都消失,老头还是这副模样。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而且为什么饭厅里的人都消失,唯独他没有消失? 就在李晓琪想拍醒老头问个清楚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几声惊呼:“人呢?车呢?怎么都没有了,司机,司机……警察……警察……你们在那啊……人呢……” 慌乱惊呼声中有的人已经带着哭腔,扬帆率先走了出去,一走出饭厅的大门就见外面站了十几个人慌乱的不成了样子正大声喊叫。他仔细一看,剩下的这些人全部都是车里的人,这里面有王铁军,还有那名妇女。其中两个正朝饭厅走过来,见到扬帆出来都停下了脚步。 “大家别慌!出什么事了?”扬帆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你自己看不到啊?你看看现在休息站的模样跟咱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吗?” 扬帆四下看了看,先前排队加油的大车果然一辆都没有了,停车位上原本停了一半的车现在除了他们坐的那辆大巴,其他的也都不知所踪,就连工作人员都不见了影子,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晓琪他们三个跟了出来。 牛斗加油的货车都不见了,好奇的咦了一声道:“拉货的大车都是加柴油的,平时排队都能排一晚上,有的司机干脆就在车厢里睡一觉,今天怎么所有的车都没有了?这是不可能的啊,这不正常,这不正常……” 司机一说不正常,立刻引起一片恐慌,原本看到扬帆几人稳定下来的人群立刻吵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在喊叫:“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是谁干的……老天爷啊,我没做错事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胡乱喊叫下,每个人都慌张的不成了样子。 “大家别着急,听我说,听我说……”徐坡喊了几嗓子,大家都不在喊叫一起看向他,徐坡咳嗽一声:“大家都别慌乱,看看咱们车里的人有没有少?” 李晓琪记得每一个人,她在车里的时候就将每个人都记在了心里,听徐坡问凑过去轻声对他道:“人对着呢,一个也不少。”徐坡点点头,小声对她道:“我也知道没少人,但还是让大家自己去发现,这样他们情绪会稳定许多。” 大家互相看了看,仔细数了一下,发现大巴车里剩下的人果然一个都没少,那丢了老婆的男人道:“咱们的人是没少,但是休息站里其他的人去那了?这地方太可怕了,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休息站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害怕,听男人这么说一起道:“是啊,是啊,休息站太诡异了,咱们还是上车吧,直接开到北京算了,到终点肯定就安全了啊……” 吵吵嚷嚷中王铁军突然问:“警官,你们不是去打电话求援了吗?” “电话我打了,但是打不通,这里不在服务区啊,座机我也打了,可能是电话坏了,现在根本与外界联系不上,我也没办法啊。”徐坡很无奈的解释。 “那我们就快走吧,直接开到终点站,路上别停了,这里太奇怪了,我害怕了……是啊,是啊,警官,你可要保护我们啊……司机快上车吧,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听到电话打不通所有人又都炸锅一样开始嚷了起来。 徐坡看了看变得一片安静的休息站,心里也忍不住一阵阵发寒,扭头看了一眼牛斗:“师傅,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开车走吧,在这地方待下去只能引起更大的恐慌。” 牛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不轻,有些结巴道:“那……那就走吧。” “等一下,休息站里所有的人都消失,只有那个卖饭的老头还在,你们不感觉奇怪吗?我去问问他知道些什么不?等我两三分钟。”李晓琪说完回头朝老头走过去,扬帆怕她出什么意外急忙跟了上去。 李晓琪气势汹汹快步走到柜台前面,猛然拍了一下柜台,朝老头喊:“喂!别装睡了,休息站里的人都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十分大,连扬帆都被她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她只是来问问,谁想到她竟然这么大的火气?这么大的声音当然把低头打瞌睡的老头惊醒,但令他俩都没想到的是,老头竟然还是不温不火,慢慢抬起头斜着看了他俩一眼:“吃饭吗?吃饭先交钱,盒饭十块钱。” 李晓琪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声,竟然换来的还是这一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他嚷:“休息站里都没人了,你不知道啊?吃饭,吃饭,吃什么饭?没人了还吃什么饭?” 老头听见她喊,依旧不温不火的看了她一眼:“没人了?你不是人啊?不吃饭就一边呆着去,别打扰我老人家休息。”说完低下头又开始打瞌睡。 “你……”李晓琪指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扬帆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拽了他一把无奈的道:“好了,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说,赶紧上车吧。” 扬帆拽着犹自气愤不已的李晓琪走出餐厅,一出门见外面已经没有人,大家都上了车,在里面等着他俩。扬帆拽着她上了车,牛斗关上车门刚发动车子,前面突然亮起一道灯光,一辆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大巴缓缓开进了休息站。 第十二章 一模一样的大巴 迎面而来的大巴车灯非常亮,晃在车厢里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闭了下眼睛,扬帆也不例外眨了下眼睛就听司机骂:“妈的!这开车的有毛病吧?都到休息站了,又不是没路灯开的那门子大灯?真他妈欠收拾……” 话虽这么说,还是踩了脚刹车,等前面的大巴错车过去再走,看到休息站还有车进来,扬帆也感觉自己想多了,在他看来,既然有车进来那说明这个地方没什么问题,也许真是所有的大车都加满油开走了。想想也是,这大晚上的,休息个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刚想到这里,车跟他们所乘的大巴擦身而过,李晓琪好奇的看了一眼,突然惊讶的喊了起来:“这辆大巴怎么跟咱们坐的这辆那么像?”扬帆吓了一跳,把头凑过去向车外一看,果然这辆大巴跟他们所坐的这一辆基本上是一模一样。 路灯下看的很清楚,这辆大巴同样挂着宣化—北京的横幅,而且车身的颜色跟他们坐的也一样,扬帆心中一动,看了一眼大巴的车牌,冀G95872。他忙朝着开车的司机问:“师傅咱们的车牌号码是多少?” “冀G95872啊,你问这个干什么?”牛斗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开着车开出了休息站。扬帆听到司机说出车牌,心中一颤,这时大巴已经开出了休息站上了高速公路,李晓琪见他脸色不好,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这一声问,惊扰了还在沉思的扬帆,他猛然跳起来道:“不对,那辆车有问题!” 李晓琪楞了一下:“问题?那不就是一辆普通的大巴吗?能有什么问题?” “那辆车的车牌号码跟咱们这辆一模一样,而且我发现车子的外貌也是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你们不要忘了,咱们这是在高速公路行驶,路的中间隔着防护栏,来往的车辆只能朝一个方向行驶,这个休息站只能接待从北向南的车辆,但是那辆大巴却是迎面而来,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扬帆这一说,大家才想起来,那辆大巴的确是迎面而来,而这在高速公路上是根本行不通的,也就是说,一辆向南,一辆向北的汽车根本不可能在同一个休息站交汇,只能是同一个方向行驶的汽车才能停在同一个休息站,想通这个关节,车里的人又是一阵慌乱,就连司机都有些坐不住了,喃喃的骂:“他妈的!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众人都有些慌乱,只有李晓琪睁大双眼对扬帆道:“你说,那辆车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车?” 扬帆苦笑一下:“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那有幽灵车跟别人的车牌号码是一样的?而且我很清楚的看到车里面有人,同样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那能是什么幽灵车。” “没准车上坐的都是死人呢,这可说不定的事,否则这辆车是从那出现的?而且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高速公路上怎么可能有两辆相对路线的车停到同一个休息站?”李晓琪说完,像是想通了什么,猛然跳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辆车一定是辆幽灵车,休息站里没人是因为大家都在给这辆车让路,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看着李晓琪跟着魔了一样,扬帆苦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这时传来司机的声音:“你真的看到那辆车的车牌跟我的一样?” “没错,我是先看到那辆车的车牌才问你的车牌,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扬帆说的斩钉截铁。他说完车厢里顿时乱成一片,其中两个女的已经哭了出来,大声朝司机喊道:“师傅,师傅,不行你停车让我下去吧,这车我不敢坐了……” “大姐,这是高速公路,大晚上的这么多来往车辆,你让我在那给你停车?何况就算给你停车,你下去了这荒郊野外的你能去那?老实的在车里坐着吧,车上这么多人有什么事还能互相有个照应,你要是一个人下去了,再出点事可怎么办?” 司机说完,两名妇女想想也是,现在好歹车上还有这么多人,要真是自己一个人下去了,又能解决什么?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实在是离奇诡异,她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又怎么能不害怕,越想越害怕下,哭的更加厉害。 此时车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在跟自己身边的人说话,仿佛这样才能驱赶走身体里的恐惧。吵嚷声,哭泣声汇合成一道声浪,停在扬帆的耳朵里无比烦躁不安。 “大家都别慌,咱们不管那辆车是什么车,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已经出了休息站,上了高速公路,再坚持几个小时,到了终点站也就没事了,路上遇到点奇怪的事没什么稀奇的,或许天一亮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你们看,你们看,咱们这辆车都开出来半天了,那辆奇怪的车也没跟上来,再者说了,这么黑的环境,那位同志看错了也说不定,大家别怕,只要咱们齐心合力,一定不会有事发生的……” 徐坡镇定的声音在吵杂的环境中像是定海神针,他说完这番话,车厢里果然各种声音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其中那位丢了老婆的男人更是颤抖着道:“警察同志,我相信你的话,你可一定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啊……” “咱们车上有十几个人,我手中还有枪,不会出什么事的,请大家相信我,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越是慌乱越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都互相照应着点,只要咱们到了目的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大家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大家出什么事的,请你们相信我……” 有了主心骨,每个人的情绪都渐渐稳定了下来,尤其是那个丢了老婆的男人,更是回头朝大家道:“都听到警察同志的话了,大家别吵了,这是高速公路,别影响了司机师傅开车,大家都互相照顾着点,可不敢在睡着了,都聊聊天吧,要是谁身边的人睡着了,帮忙赶紧叫醒,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点,别在吵了……” 看着这男人的这个样子,李晓琪冷笑一声朝扬帆一撇嘴,小声道:“看见没有,那个怕死的见自己没什么办法,开始拍徐坡的马屁了,这男人真是个怂货,这要在过去肯定是个当汉奸的好料子。” 扬帆叹息一声:“他只是个普通人,碰到这种事情当然会心慌意乱,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坐人要宽容一点,不要抓住人家的一点缺点不放。” 李晓琪被他噎的一瞪眼,想跟他说什么,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哼了一声坐到铺位上再也不理他,扬帆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这丫头犯了倔脾气,这种情况下也不想和她闹翻,朝她笑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西瓜和丁羽还在北京等着咱们呢。” “嗯。”李晓琪从鼻子里挤个字,却还是不理他。扬帆见她不跟自己说话,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在多说,眼睛看向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他知道又碰上了奇怪的事,但是这一次张西瓜和丁羽却不在自己的身边,想想以往发生的每一件事,他俩都和自己同舟共济,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暖,心中却暗自庆幸张西瓜和丁羽不在这辆车上。 但事情真的就能这么容易解决吗?以往的经历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自己明天要是到不了终点,他俩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希望他俩不要碰到这样的事。不过想想,他俩坐的那辆大巴比这辆提前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定不会遇到类似的事。只是这一次真的能走出去吗?想到这里扬帆感觉有些不安,扭动了一下,暗自叹息一声,要真的没事,到了北京该去看看陈平他们几个了,他们对自己的帮助怎么也要去说声谢谢。 胡思乱想中,扬帆已经出神,就在他想着自己的心事渐渐有些迷糊的时候,身边的李晓琪突然使劲拽了他一下:“扬帆,快醒醒,不对,太不对了!” 扬帆被她拽的猛然一个激灵,茫然的看了一眼,见车上的人都在,车还在平稳高速的向前开,忍不住问:“有什么不对?” 李晓琪的声音有些慌乱,但还是小声对他道:“车里没事,你向外面看看。” 扬帆扭头向车窗外面看,天仍然是阴沉沉的,不断有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刮进来,前面的路黑黝黝的,在黑暗中像是一条诡异的大蛇,路两旁的树木在不断的向后退,远方的天空中很是阴霾,偶尔路过的村庄还有点点的灯火。 他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疑惑的扭回头:“没什么不对的啊,出什么事了?”问完,却见李晓琪脸上阴晴不定,好奇的问:“怎么了小琪?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李晓琪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路上除了咱们这辆车,还有别的车吗?” 扬帆一惊急忙扭头去看,果然嘿嘿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车也看不见,只有他们这辆还在不停的向前行驶,不知要将他们拉向何方…… 第十三章 连车都消失了 夜间正是拉货大车来往最多的时候,这是因为白天会有交警,路政查超载的。很多超长超栽的大车都喜欢晚上上路,能避开交警,路政。这一路上扬帆看到不少的大货车,每辆车都不知疲惫的行驶着,不管是跟他们顺路的还是迎面而来的,总是有无数的车辆来来往往,但是现在,整个高速公路上竟然一辆车都不见了。 扬帆很是惊讶,转头问李晓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所有的车都不见了的?” “我也是刚发现不久,大巴驶出休息站刚上高速的时候,一切还都正常,路上无数的车辆来来往往,但是走了大约三五分钟,车辆就越来越少,等我告诉你的时候就已经一辆车都没有了,就跟车厢里突然消失的人一样,就那么没有了,这,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扬帆点点头,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窗外漆黑的夜晚那么深沉,车厢里的人都在小声的互相聊天,生怕有人睡着,大家还都没有发现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事。但是扬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因为高速公路上并不是每一段都有路灯,只有在出入口和休息站附近才有路灯,这么黑的夜晚上,只有一辆车行驶,早晚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扬帆突然心中一动,这么明显的事情,就连李晓琪都看出来了,难道常年跑夜路的司机会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到这里,他伸头向前看去,司机仍然聚精会神的开着自己的车,只是手上多了一根香烟,香烟的火光在黑暗的车厢中,一闪,一闪,又一闪…… 扬帆看不出司机有什么古怪,颓然坐到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的脑袋里乱成了一团,这辆车上发生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跟本就没有让他喘息的时间,但不管怎么说怪事都的确发生了。可问题是怪事发生总要有一个原因,他却看不出为什么这辆车会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窗外,夜色浓的像墨,无星无月。 李晓琪见他不说话,凑过来小声问:“扬帆,咱们好像困在了车里,你说咱俩该怎么办?” 扬帆长叹一声:“我那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没有你知道的多,你好歹还能举出两个例子来,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还能怎么办?我相信事情不会就此结束,那就见招拆招吧。” 黑暗中看不清楚李晓琪的脸色,过了很久才听她嗯的一声道:“也只能是这样了,看来丁羽说的还真没错,不管谁跟你在一起都能碰上奇怪的事,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可信了,我说扬帆,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磁性啊?这种磁性专门碰上怪异的事?” 扬帆沉默了一下,过了会才低声问:“丁羽真是这么和你说的?” 李晓琪点点头:“没错,我开始还感觉她是想赶我走,现在看来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看,咱俩坐个车都能碰上这么诡异的事,这还不说明问题吗?先前丁羽说你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我还不相信,现在是真信了,扬帆以后我也跟着你们吧,你们过的生活实在是太刺激了!” 扬帆听她这么说,嘴角咧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沉声对他道:“接二连三碰上古怪的事,也许我本身就是个不幸的人吧,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越远越好!” 他说完闭起眼睛,再不说话,李晓琪听的一楞,小声嘟囔道:“什么幸不幸的?这都是你瞎想,别人可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幸的,挺大个男人像个娘们一样,哼,真没劲!” 扬帆恍若未闻,闭目养神,心中却不断在翻腾,自从母亲死后,经历了小红的事情之后怪事就没有停息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每一次都是惊险无比,或许真的像李晓琪说的那样,自己本身就带着吸引怪事的磁性*吧。要真是这样,是不是要离开张西瓜和丁羽?可是他俩那种性格会让自己离开吗?而经历了这么多,自己能够舍得离开他俩吗? 此时他心中百转千回,只觉得自己矛盾到了极点,就在他想的有些哀伤的时候,突然车里一个男人喊出声:“不对,车里怎么这么黑了?以前没有这么黑的啊?” 扬帆听出这有些颤抖的声音是王铁军的叫声,他睁开眼向前面看去,车厢里漆黑一团,他不禁暗自苦笑一下,看来还是被人发现了。其实要发现高速公路上没车并不难,因为之前来往的车多,迎面而来的车灯总是能照到车厢里面,但是这段时间对面却没有一辆车,自然也就没有了灯光,时间一长,大家总是会发现的。 王铁军这声喊,仿佛在车厢里扔下了一颗炸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原本小声聊天的人都站了起来四下张望,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大声问:“路上的车那?为什么所有的车都不见了?” “是啊,是啊,别的车怎么都不见了?……为什么只剩下我们这一辆车了……司机,司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 恐惧之下所有人保持的那一点镇定都被扔到了脑后,一个个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开始大声叫嚷了起来。车里一闹腾,徐坡感觉到了不对,这时他没有阻止人群的慌乱,而是在车厢里从前头跑到后头,伸着脖子向外面看希望能看到一辆车,但很快他就失望了,漆黑的路上,只有这辆大巴如同幽灵一般向前行驶,原本热闹的高速公路上别说车,就连个老鼠都没看见。 “不对劲,不对劲,司机快停车,所有的车都不见了,你快停车啊……”车里的人已经慌乱的失去了分寸,徐坡快步走回到车前面,大声喊:“大家别慌,大家别慌……不管出什么事,都别慌,快四下看看,咱们人有没有少?” 车上的人都是两人一伙,很快车里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我的同伴还在……我这也没少人……他在,他在……没少人,没少人……” 听到没少人徐坡松了口气,大声道:“大家听我说,都别慌张,不管发生了什么,起码咱们车上的人没在发生什么危险,既然都没少人,就没什么可怕的,大家听我的,都别乱,不管有什么事,还有我和司机在……” “不对,不对,这车太古怪了,我很怕,快停车,停车,停车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司机快停车,快停车啊……” 车厢里已经闹成了一团,司机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稳稳当当的开着自己的车,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的这种镇定立刻引起了徐皮的怀疑,他快步走到前面问司机:“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了,你就没发现吗?” 司机头也没回,但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我发现了有什么用?路上的车也不是我变没的,我要是喊出来,大家不是更慌乱?何况我就是个司机,我能干什么?我的任务就是把大家平平安安的拉倒终点,实话跟你说,我也害怕,可害怕啥用啊,有那害怕的工夫还不如把车开好……” 扬帆觉得司机这番话有道理,原本有点怀疑他的想法也丢掉了一边,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司机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让高速公路上的车都出现,然后再把车里消失的人变回来? “师傅,师傅,你还是停停车吧,这车太吓人了,咱们下车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车子出了问题,这样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是啊是啊……师傅你就停一下吧,停下车让大家下去喘口气,否则这也太吓人了……” “现在停车有啥用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何况你们就不怕停了车再发生奇怪的事情吗?照我看,干脆咱们啥也别想了,一口气直接开到北京去,到了终点站,应该就没事了……” 司机这几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车里的人立刻就炸了。那位丢了老婆的男人又勇敢的站了出来,虽然漆黑的车厢里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是扬帆还是能感觉到他此时已经是青筋满面了,男人高声大喊:“自从坐了你的车怪事就没停止发生过,让你停车,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先前你说路上有车怕出事不能停,可是接着就把我们拉到那奇怪的休息站去了,现在高速公路上都已经没车了,你还不停车,你说,你到底想把我们拉到那去?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搞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喊出了车里所有人的疑惑,他们见司机没有停车的意思,顿时都慌乱了起来,齐声高喊:“司机,你到底想把我们拉到那去?为什么不停车?现在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了,只是让你稍微停下车,你为什么不停车?你到底想干什么……” 吵吵嚷嚷中,已经有几个人站起来朝司机逼了过去,司机感觉到了不对,急忙道:“好,好,你们想下车,我停车还不行吗?我这就停车,这就停车……” 说着话踩了踩刹车,车子慢了下来,司机将大巴开到便道上将车停了下来,摁下双闪开关,无奈的道:“车停下来了,谁想下车就下车吧。”说着打开了车门。 第十四章 又消失了 车门一打开,所有人反而犹豫了,人就是这样,在大家起哄的时候,脑子一热都跟着一起咋呼,一但到了真章又开始犹犹豫豫。大巴无声无息的停在便道上,司机已经把车熄灭,只有双闪的灯在夜色中忽闪忽闪……不停。 司机见没人下车,忍不住高声道:“你们不是让我停车吗?不是要下去吗?这会停了车,怎么都不动了?到底下不下车?不下车我可开车走了啊!” 没人理会他的话,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大开的车门,外面是一片漆黑,没人知道走下去外面有什么?远方的黑暗中像是潜伏着无数吃人的恶魔。所有人都开始犹豫,互相看着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下车,先前那个叫嚷很凶的男人,更是看着车门发呆。 司机不在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车里的人,扬帆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僵持住,要是没人下车,车里的人会更加不安,可是就此开车就走,一但路上在出现什么事,这积压的恐惧就会在所有人的心中爆发,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他向前走了几步笑着道:“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了,真感觉有点累了,我下去粘粘地气去!” 扬帆向前走,车里人都情不自禁的给他让开了路,他朝大家笑笑:“既然车停了,就下去转悠转悠,就算是吸两口新鲜空气也是好的。”说着话到了车门口,他刚要迈腿下车,徐坡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开口朝他说了句:“你!”说了一个你字后顿了一顿问:“真要下去?” 扬帆呵呵一笑:“没事的,我先下去探个路,要是没什么事大家再下来。”说完迈步下了车站在外面故作轻松的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下车的时候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下了车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当他的脚一踩实了地面,心中就松了口气,外面并没有什么古怪。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他看眼睛也不眨一下,都为他提了口气,而他踩到地面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当看到他没事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互相看了几眼,还是没有人下车,这时徐坡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壮了胆子也下了车。 徐坡踩实了地面心中一松,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将白色的烟雾吐出去,烟雾在黑暗中飘渺着被夜风吹得四散。扬帆见他这个样子笑了一下,他知道徐坡也想明白了,想要稳定住车里的人,就有必要让每个人都下车感受一下。 李晓琪见扬帆和徐坡都下了车,想了下嘿嘿一乐:“车上很闷,我也下去吸两口新鲜空气去。”说完下了车站在外面蹦跶了两下,还伸了伸懒腰。这回大家见三个人下车都没事,互相了看了看,陆续有人下了车。 站在踏实的地面上,每个人都感觉路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偌大个高速公路怎么就一辆车都没有了呢?每个人心中都有疑惑,也都很紧张,虽然下了车都不敢走的太远,都在车门口互相大眼瞪小眼。 扬帆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放松一下,故作轻松的对丁羽道:“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四下看了看,便道旁边就是护栏,高速公路很高坡度也很陡峭,想要下去方便太过麻烦,想了想跑到车另一边方便了一下。 方便完,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站在车旁边自己打量高速公路,夜色中高速公路被中间的护栏分成两条,一条向南,一条向北,道路很平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是平时如此热闹喧嚣的公路上现在却连一辆车都没有,这无论如何都显得无比怪异。 高速公路两旁是一排树林,夜色太黑,看不清楚远方的景像,但是高高的树木矗立在两侧,在黑暗中仿佛是一个个的怪兽。扬帆极目远望,见不远处高挂着一个牌子,影影绰绰的却看不清楚,他想了下跑回到车门问司机:“师傅,前面有个牌子,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你有手电没有,借我用用,我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司机很佩服他的胆大,朝他道:“开夜班车的,那能没有电筒?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说完把手中的香烟叼到嘴上,快步回到车里,取出一个大手电筒递给他,扬帆接过他手中的电筒一看,这电筒还真是不小,是能装四节干电池的那种。” 扬帆道了声谢迈腿往前走,李晓琪却急忙喊住他:“你等下我,这种地方还是两个人一起去好,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说完回头朝司机道:“师傅,我陪他去看看,你们可得等着我俩,别自己先开车跑了。” 司机朝他一咧嘴:“这怎么可能?放心吧,我肯定等你们回来。”李晓琪嗯了一声快步走到扬帆身边拽了他一下:“要看就快点去,别离开大家时间太长了,否则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扬帆举着电筒向前走,听她这么说,楞了下问:“能出什么事?” 李晓琪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这一路上竟是突然消失的事,先是车厢里的人突然消失一半,接着休息站里的人也突然消失,然后上了高速,路上所有的车都不见了,你就不怕咱们耽误的时长了,这辆大巴也突然消失?” 扬帆一琢磨,没准还真有这种可能,吓了一跳道:“你说的没错,走走,咱们快去看看前面那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看完快点回来。”说完撒腿就跑,李晓琪见他跑的那么快,楞了下道:“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高挂在前面的路牌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也就二三百米的距离,扬帆和李晓琪快跑了一阵,已经能看到路牌的全貌,路牌高挂在公路右侧,与地面距离有三米高,他俩根本就不必跑到下面去,离的远些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离路牌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扬帆停了下来,举着电筒向上照了一照,原来这是一个指路的路牌,上面写的是此地到北京还有二百公里,李晓琪看清楚上面的字,高兴道:“还有二百公里不算远了,在有两个多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了,到了终点站,就没事了……”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的速度能到一百一左右,按照这个速度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想到这里扬帆也露出笑脸:“既然没多少路了,就赶紧回去,在坚持两个小时咋也到站了。” 两人充满了希望向回跑,眼看离车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不好,这位大姐的身体又变淡了……” 扬帆一惊,脚下不停,举着电筒向前一照,果然被他们救出来的那位妇女,身体突然又开始变淡,而所有人都有些害怕的躲开她有一段距离。 看到妇女的身体快速变淡,扬帆大声呼喊:“都傻愣着干什么?快抓住她!” 他喊声虽然大却还是没人去抓妇女,这时徐坡推开前面的两三个人要求抓妇女。但这二三十米的距离在扬帆发狠之下,竟然比他还先到了妇女的身前,扬帆跑的太快,已经来不及减速,奔跑中伸手就去推妇女,而这时妇女的影子已经淡的将要消失。 扬帆伸出手感觉像是推到了点东西,心中一喜,速度没停,想借着自己冲击的力量将妇女推出去,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冲了过去,却没能救得了妇女,在他冲到妇女前面的一瞬间妇女已经消失不见,像是被蒸发掉了一样。 没有碰到妇女,他心中一惊,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踉跄着向前又跑了十几米才停下。他刚停下,车外面的人群已经乱了套,那位丢了老婆的男人慌张的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这地方有古怪,我要上车……”说完不管不顾的朝车上跑。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都慌张的向车上跑,刚才还是一副司机不停车就没完的架势,转眼间就又都跑回了车上。他们上了车每个人都哆嗦着向外看,但司机,徐坡,扬帆和李晓琪都没有着急上车。 扬帆站稳了大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朝徐坡喊:“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互相照看着点吗?怎么还出了这种事?为什么?” 此时的扬帆已经发怒,不知道为什么徐坡竟然不敢看他,只是无奈的叹息道:“天太黑了,那能全都照顾得过来啊,这不刚发现,妇女就消失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啊!” 扬帆气哄哄的看了他两眼,李晓琪感觉她情绪不对,伸手拽了他一下:“扬帆你干什么?徐坡也不想看着发生这样的事啊,好了都赶紧上车吧,在坚持两个小时就到终点了,我相信到了终点一切就都没事了。” 扬帆并不是真的在生徐坡的气,只是觉得心中憋闷,一个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而在她身边的人竟然都躲开,没有人伸把手,要是刚才但凡有人及时拽住妇女,恐怕她也不会消失的这么彻底。 他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对徐坡这么喊的确是不对,走过去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了,是我太急躁了。” 徐坡拍了下他:“没事,任谁见到自己被救的人转眼又消失了,心里都不会好受,好了,快上车吧。” 扬帆点点头,心情无比郁闷低着头上了大巴。四个人上了车,司机发动汽车刚跑起来,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我身后有个人,押车的回来了。” 第十五章 鸵鸟心态 在听到这人大喊,扬帆已经不像先前那么一惊一炸了,说起来自从他从梦中醒过来,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甚至已经感觉有些麻木了,现在别说有人喊叫,就算真有外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恐怕他也会只是淡淡的看上一眼,说句“哦,你终于来了。” 虽然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但是别人远远没有他这么大条的神经,那人喊完,车厢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去,但是车厢里面太过黑暗,连灯光都没有,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只见喊叫的人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从铺位上窜起,跑到前面。 徐坡站起来一把抓住他,大声问:“出什么事了,你跑什么?”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老实巴交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民工。他指着车厢后面哆哆嗦嗦的道:“刚……刚才车一开动……我……我回到自己铺位,感觉后面有人,借着车**后面的灯光我看见原先押车的那位大姐,就坐在后面,可,可她原本是消失了的啊……” 男人结结巴巴说着,他紧张的有些口齿不清说的也并不连贯,但所有人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原来押车的那位妇女已经消失,但现突然又出现在车厢后面。可如果妇女真的又回到了车里,男人喊声这么大,她怎么却连一点反应没有? “你别紧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人在漆黑的环境下和太过紧张是会出现幻觉的,或许你只是感觉身边有人,这也是说不准的!”徐坡安慰受到了惊吓的男人,看来他也不相信突然消失的人又会再次出现。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也不知道,但……但是车子开动的时候后尾等亮了几下,我的确看到了那位买票的大姐啊。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男人喃喃自语,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大家都感觉出了他的紧张。 大巴在寂静漆黑的夜里快速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听完男人说,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同事浮现出一个念头,消失的人又出现了,这怎么可能?也许真是这个男人太紧张,出现了幻觉吧? 扬帆扭头向后看,可是车厢太过黑暗,根本看不到后面有什么东西,李晓琪也扭头看了几眼,同样是什么也没看到,扬帆好奇的问:“难道真是幻觉?” 李晓琪小声对他道:“应该就是幻觉,据我所知,患有某种精神病或在催眠状态中的人常出现幻觉。是一种虚幻的表象,本来并不存在的某种事物,病人却感知它的存在。正常人偶尔也可出现幻觉,比如在焦虑地等待某人到来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实际却没有人来。这种幻听的出现与期待的心理有密切关系,此外在受到突然强烈的刺激下亦可出现幻觉。正常人在殷切盼望、强烈期待、高度紧张情绪影响下,也可出现某种片断而瞬逝的幻觉,如一个母亲突然失去儿子,悲痛万分,有时幻听到儿子在同她讲话等等。这种幻觉往往持续时间不会太长,随着心情的好转,适当的治疗,便会痊愈。” 扬帆听她说完,好奇的问:“你不是一直相信这是外星人干的吗?怎么这会又相信这是幻觉了?你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呀,你这都看不出来啊,要是真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你看车厢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就说明他看到的一定是幻觉,没准他还有点精神类的疾病,经历了这么多古怪的事,车厢里又这么黑,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发病了也说不定。” 他俩在小声议论,车厢里别的人也都在三三两两的小声说着话,车厢里嗡嗡声一片,但是扬帆却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开来,这种紧张的气氛被刻意的压制住,但是他知道如果这样一直压制下去,只要有一个点引燃,就会爆发一场灾难。 扬帆沉思了一下,小声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举着电筒要照向后面,李晓琪却一把摁住他问:“要是后面真多出个人来怎么办?” 扬帆一楞,满脸疑惑的看向李晓琪,黑暗中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他却感觉到了李晓琪的紧张,看来李晓琪说了那么一大套,只是为了说服自己其实也很紧张,现在连大大咧咧的李晓琪都紧张成了这个样子,就更不要说车厢里其他的人了,看来徐坡的那些话在安慰别人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他才想通了一个环节,那就是男人说车厢里多出一个人的时候,司机竟然没有打开车厢的顶灯,其实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只要把灯打开,完全就能看出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这么简单的问题,司机不可能想不到,就算司机很马虎,徐坡也不可能想不到,就算徐坡想不到,难道车厢里所有的人都想不到? 现在看来,不是大家想不到,而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做,因为每个人都不知道如果车厢里真的多出一个已经消失的人,他们该怎么办?所以每个人潜意识里把开灯这个环节忽略掉,这是一种鸵鸟意识,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自己看不到,希望别人也看不到。 李晓琪拽住扬帆的手有些发抖,看起来她也有些惊恐了,此时车厢里的人都在小声和身边的人说话,每人的神经都紧张到了极点,扬帆苦笑一下,看来他要先说服李晓琪才行,想到这里他把手缩回来小声对她道:“小淇,你胆子一向是最大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我只是觉得要真是男人说的那样,消失的人真的突然出现,我怕车里面的人心里承受不住,一路上大家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这时候在出现怪事,你认为他们还能在继续承受下去吗?一但恐惧在车厢里爆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扬帆叹息一声:“你这是典型的鸵鸟心态,这样不行啊。” “什么,什么是鸵鸟心态?”李晓琪故意问了一句,在她看来跟扬帆说说话,心里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遇到危险时,鸵鸟会把头埋入草堆里,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就是安全。后来,心理学家将这种消极的心态称之为“鸵鸟心态”。事实上鸵鸟的两条腿很长,奔跑得很快,遇到危险的时候,其奔跑速度足以摆脱敌人的攻击,如果不是把头埋藏在草堆里坐以待毙的话,是足可以躲避猛兽攻击的。“鸵鸟心态”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不敢面对问题的懦弱行为。”扬帆很耐心的跟李晓琪解释。 “我这可不是鸵鸟心态,只是想先找出好的办法来,扬帆你想过没有,车厢里的人都是普通人,大家都再也经不住半点惊吓了,你想想看,大家再车外亲眼看到那位你救出来的妇女又再次消失,他们觉得外面不安全回到车里。现在要是车里在多出个人,那所有人就会感觉车厢里也是不安全的,这样一来,引起的恐慌有多大你知道吗?” 扬帆朝他笑笑:“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躲避就是办法吗?如消失的人真的突然再次出现,就算隐瞒你能隐瞒多久?就算大家都视而不见,可要是接着有第二个人又突然出现呢?我们能欺骗自己一次,还欺骗自己一路吗?晓琪你要知道,做事时遇到困境,可以另觅他途,但千万不要消极的坐以待毙,也不要“因噎废食”,应该以发挥能动性、智力,勇往向前。只有勇敢面对了,才能解决问题。” 李晓琪并没有被扬帆这些话说服,反而一梗脖子:“我知道人生其实就如战场,可咱们不能计较一时的成败得失,在前方的战士,打胜战固然有成就,打败仗而能够全身而退,也是不容易的事。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躲避一个也未尝不可,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晓琪的一番话把扬帆说的一楞,忍不住道:“你这是扯到那去了?什么人生战场的?行了,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我觉得还是把事情搞清楚的好,凡事都要朝两个方面看,也许对咱们来说,突然消失的人又回来,或许是一件好事呢?你想啊,一个人消失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吧,要是她知道了点什么,说出来,咱们心里也有底,或许就能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行了,你别怕,一切有我。” 说完,扬帆再也不顾李晓琪的劝阻,站起来举起电筒将开关推上去,一道惨白的光芒射出,他向车厢后面一看,果然在车最后面的一个铺位上,那位曾经消失的押车妇女正半仰着躺在铺位上紧闭双眼,动也不动。 第十六章 押车的女人 铺位上的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胖乎乎的,穿着一件蓝色的宽大T恤,牛仔裤,胸前挂着卖票的包,正是押车的那位妇女。扬帆对她的印象很深,因为车还在宣化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这女人几点开车,就是这个女人毫不客气的顶了他几句,一副很彪悍的样子。 他手中的电筒一亮起,车厢里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原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人都扭头向他这个方向看过来,每个人都瞪大眼睛像是被点了**道一样,动也不动,整个车厢此时像是被凝固了一样。 电筒的光芒照在女人脸上,就见她脸色很是苍白,女人仿佛是在沉睡,又像是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死尸,车子前行轻轻摇晃下,女人的身体跟着车子也在轻微的摇晃,李晓琪瞪大眼睛打破了沉默:“她,他没事吧?” “真的,真的又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消失的人又出现了……会不会我们消失一个就会再出现一个……现在车里也不安全了,我们该怎么办……”原本悄然无声的车厢,像是突然被人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每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大家别慌,都冷静点!怕什么怕?她还能吃了你们啊?”扬帆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他声音大,立刻把车厢里噪杂的声音压了下去,所有人都被他吓住,没有人敢在出声。扬帆皱眉朝前面喊:“司机,麻烦你把车厢的灯打开,这里面太黑,看不清楚。” “不能开灯啊,车厢里面一开灯,影响前面的车大灯,何况你见那个开夜车的人开着车里面的灯行驶的?想要开灯也行,那就得靠边停车,你们说,是停车还是不停车?”牛斗拒绝开灯,声音也显得无比焦躁。 “不能停车,不能停车……一停车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师傅你好好开车,咱们一口气开到终点去……对,对不能停车,还是开到终点保险……”大家一听要停车,都开始反对。在他们看来车上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不管怎么样,车上这么多人,感觉还安全一点,何况刚才那位妇女就是在停车的时候消失的,没有人愿意在停车,生怕那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有人开始认为这一路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只要到了终点这一切都会结束。 既不能开灯,也不能停车,扬帆也觉得很无奈,妇女就在铺位上静静躺着,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有人出头,他想了想,镇定一下心神,向妇女走过去。大家见他举着电筒朝女人走过去,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的紧张看着。 扬帆也感觉自己的脚很沉,每向前走一步,心跳都会加速,车上的事实在是太过古怪,以前他经历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好歹还有个目标,但车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也不由得他不紧张。 走的再慢,也有走到头的时候,很快他就到了女人身前,车子的晃动下,女人闭着双眼像是没有了知觉一样,扬帆犹豫着伸出手,想看看女人还有没有气息,可他的手刚伸出去,车子突然抖动了一下,这阵晃动并不大,应该是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可就是这一阵抖动,令扬帆心中一惊,他刚稳住身体,前面的女人突然发出“呼噜!”一声响,然后伸手揉了一下鼻子,嘴角动了动,头一歪又不动了。 看到女人这个样子,扬帆心中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看起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大碍,她这个样子竟然是睡着了,而且还是睡得很沉的那种。 这个小变故只有短短的几秒,可就是这几秒,车厢里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突然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腿一软噗通半跪到了地上。 这人一喊出声,车厢里人又都是一惊,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扬帆的电筒也立刻照了过去,当看清楚这个人是被吓的腿软了的时候,他也觉得好笑,车里的人也觉得这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都微微笑了一下,这短暂的小插曲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松。 扬帆见没事,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不在多想伸手拍了拍女人:“大姐,大姐,你醒醒……大姐别睡了……快醒醒……” 他的手一碰触到女人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知道她没事,更是用了力去拍,要把女人给拍醒,他拍这两下还真起到了作用,铺位上的女人迷糊中,不耐烦的伸手格开扬帆的手,嘟囔道:“干什么,别吵我睡觉……” 扬帆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有底,又伸手小心的拍了拍她:“大姐,别睡了,你醒醒……别睡了,快醒醒……醒醒……” 扬帆的声音很轻,拍她的手也很轻,但是女人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仍然在继续沉睡,他想不明白女人怎么睡的能这么死?这么惊扰她都不醒。此时车厢里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他,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惊扰到了什么,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女人醒了后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女人就是不醒,扬帆也很是无奈,只能继续轻轻去拍她,可拍了几下除了女人稍微扭动一下身体外,就是不醒。李晓琪也看出女人并没有大问题,见扬帆这么温柔一时间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他:“你跟她谈恋爱啊?这么温柔?一边去,看我的!” 李晓琪说完,伸手在女人身上使劲拧了一把,这一下彻底把女人惊醒,她一痛翻身起来,怒气冲冲的问:“干什么?谁拧的我?神经病啊你?拿手电照着我干什么,赶紧拿开。” 女人的嗓门非常大,已经超过了六十分贝,寂静的车厢里突然喊出这么大的声,在众人的耳朵中无疑是晴天霹雳了,就连司机都被吓的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一阵摇晃,差点没把李晓琪晃倒。李晓琪站稳了身体,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对她道:“不拧你,你还不醒呢,车里出了事了。” 女人刚睡醒还在迷糊中,怒气仍然不散,大声道:“车开的好好的,出什么事?我睡得好好的你拧我干什么?你说你拧我干什么?” 女人的样子太过彪悍,但是李晓琪却偏偏不吃这一套,朝她大声喊:“车里一半的人都消失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你也消失了知道吗?” “什么消失了?”女人还是有些发懵,他刚问完,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李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啊,现在到那了?还有这丫头说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女人大声问司机。 司机无奈的声音传来:“是出事了,车里少了一半的人,突然消失的,你好好看看。” 这下女人也感觉到了不对,站起来抢过扬帆手中的电筒在车里照了一下,惊讶的问:“是啊,车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你在前面停过车没有?”刚问完又觉得不对,喃喃道:“不对啊,要是到站停车我该知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车里的没人说话,都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小时又突然出现的女人,扬帆也觉得奇怪,看女人这个样子像是刚睡了一觉,并且什么都不知道,可她的确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呢? 李晓琪没想那么多,听见女人问,哼了一声道:“不对的事情多了,你往窗外面看看,看看路上还有没有车?” 女人呆了一下,猛然站起来拉开靠近她的车窗户向外看去,漆黑的夜里,高速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这一下她更懵了,大声道:“路上怎么一辆车都没有了?这是不可能的啊,我在这条线上跑了两年了,不管白天晚上这高速公路上的车就没停过,跟赶集的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修路把路给封了啊?” 她刚问出这句话,自己又立刻否定了:“不会,不会,我记得很清楚刚上高速公路的时候,车是很多的,而且就算是修路也会提前通知,更不可能让车上路,老天爷啊,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女人才真正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显得很是慌乱,李晓琪戏谑的看着她:“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醒你了吧,你说你睡了一觉,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睡了一觉,而是跟车里其他消失的人一样,是突然消失了,接着你又出现在车厢里,所以我才把你叫醒,现在你明白了吗?” 女人被她说的惶恐无比,喃喃道:“这,这怎么会?我就记得车上了高速公路,有点困,就睡了一觉,然后就被你叫醒了,不对,不对,我应该还是在睡觉,我现在肯定是在梦中,我不相信你说的,我肯定还是在做梦……” 女人不肯相信这是现实,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她这一下使的力气不小,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她齿牙咧嘴的一抬头,见李晓琪冷笑的看着她问:“你现在还相信这是一场梦吗?” 今天是哀悼日,诚心哀悼遇难的同胞,并祈祷灾区的人民平安。 第十七章 女人的梦 女人身上的疼痛感还未消失,她知道这不是梦,因为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何况身上的疼痛在梦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的。可如果不是梦,这一切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些,那些消失的人,消失的车,都到那里去了?想到这里,女人到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了。 女人脸上阴晴不定,呆了两三分钟后朝司机大喊:“小牛,小牛,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李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好好的出现了,既然没事就好了,你也别多想,现在咱们还在路上,有两个小时怎么也到北京了,到了终点就没事了……” 司机的声音起到了稳定作用,女人沉默了一下问眼前的李晓琪:“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从头到尾跟我说说,我是押车的不能出啥事都不知道吧?” 李晓琪把车上了高速大家都感到那一震然后清醒过来,却发现车里少了一半人,接着到了休息站,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她刚说完,女人突然道:“你说的那一震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没当回事,因为路上难免会压倒个小石头之类的东西,但是我感觉震动的并不大,只能说是一阵轻微的摇晃,然后我又睡了过去。” 女人说完,李晓琪一皱眉:“也就是说车里的人不管消失的还是没消失的,都感觉到了那一震,可司机为什么就没感觉到呢?这不有点太奇怪了吗?”嘟囔完,她抬头朝司机喊:“师傅,这位大姐也感觉到了那一震,你真的没感觉到有什么震动吗?” “我真没感觉到什么震动啊,这我骗你干什么?对了,你说的震动或许就是一阵轻微的摇晃吧,长坐车的人都知道,像我这种大巴车,要是压到点什么东西,一般后面都比前面震动的厉害,或许是你们在后面才感觉到的吧?” 司机如此解释,李晓琪也没办法,但她明显的感觉到那一震绝对是大震,不像是司机说的只是一阵轻微的摇晃,但从司机的话里看,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感觉到,难道说这司机是反映迟钝? 扬帆在一边本来没插话,但看李晓琪总是抓住一点小事不放,忍耐不住问女人:“大姐,现在整个车厢里,只有你是消失了又再出现的人,你好好想想,在这一段时间里,你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什么?” 女人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强自镇定了一下精神,想了想道:“没感觉到什么啊,也没发现什么啊,如果要说真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我就感觉这一觉睡的十分沉,而且很香,像我这种押车的一般是不会睡的这么死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奇怪的事?对了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扬帆清楚的记得那名消失的妇女被他救出来之后,说自己感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现在押车的又说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或许在这奇怪的梦里,就是女人去到的地方,也许线索就在女人这个奇怪的梦里,想到这,扬帆急忙问:“大姐,你能说说梦到了什么吗?” 女人沉思了一下:“说起来也奇怪啊,我跑长途两年了,每一趟都累得不行,基本上是躺下就能睡着,而且从来不做梦,说句心里话,实在是太累了,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像这种夜班车就更别提了,一路上都要警醒着点,生怕出点事,更是睡不踏实,基本是睡会就醒了,可今天却是一觉睡到了现在,还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李晓琪见他念念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大堆,一句没说到正点子上,着急的道:“我们也知道你不容易,知道你累,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大姐,你能不能说说你都梦见了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美梦,既没梦到中了五百万,也没梦到白马王子,但是我梦见了天使和上帝,还见到了死去的亲人,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在我想要继续梦下去的时候,你们就把我叫醒了。” 女人啰啰嗦嗦的还是没说到点子上,李晓琪不耐烦的道:“大姐我们现在想听的不是你的感受,而是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你先把你梦到了什么告诉我们好吗?” 女人点点头,沉思了一下:“迷迷糊糊中,我记得穿过了一条黑暗的通道,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如同一颗漫游太空的卫星,开始向上运动,而且视野越来越广阔,风景越来越遥远。我继续向上运动着,直到看见整个地球象一个大的圆球才停止高飞。我把头转向离开地球的方向,朝向来自一个隧道的一束光线。我穿过隧道进入一个似乎十分混乱的空间,那里一片黑暗,充满了其他的人和物。” 在那里,我遇见了我死去的三叔。他对我非常热情和亲密,对我表示热烈地欢迎。但是却搞不清楚我在哪里。我记住了这个地区的光线、运动、节奏和音乐,我经过了这个地区,它的美丽与和谐使我欣喜若狂。我看见了从我面前走过的各种生命,看见了那里所发生的每一个有意义的事件,也看见了我的行动对他人的影响。不久,我被从这个地方驱赶到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每一样东西都是由光构成的。那里有许多人,他们都向我招手,要我到他们中间去,我十分高兴地充满热情地和绝对自由地向他们跑去。但是,当我到达他们之前,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还不是时候。”随着这个声音,我被迅速而猛烈地射回到一条向着地球下落的、由光线编织成的彩虹上。后来这条彩虹变成了一条隧道,我清楚地感觉到这条隧道无比的黑暗。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穿过这条黑暗的隧道,然后来到一个宽阔的地方,向一堵很长的大白墙走去。大墙的门口有三级台阶,上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闪光袍子的人,他的面部光芒四射,他正在读一本大书。当我走近他时,我觉得他十分可敬,就问他说:“你是耶稣吗?”他说:“不是,你可以在门那边看到耶稣和你的亲人。”说完他看了看他的书,又说:“你可以通过了。”我越过了那门,看到了一座美丽发光的城市,那光就象太阳光一样,城市是由金子或发光的金属造成,屋项是圆形或尖的,街道十分光亮,不太象大理石,但我可以肯定,它是由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造成的。城里有许多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袍子,脑上放光,十分美丽。那里的空气十分新鲜,是一种我从未嗅过的气味,背后也不时传来优美的天堂乐曲。我看见有两个人朝我走来,我立刻认出那是我多年前死去的父母。我的母亲曾因病锯掉一条腿,但如今她已复原了,她在用两条腿走路!我对母亲说:“你和爸爸真美!”他们说:“你也一样,十分美丽和有光彩。” 当我们一起去见耶稣时,我发现了一座比其他的都大的建筑物,它好象是一个足球场,一边开口有强烈耀眼的光从里面射出来。我想看下那光,但我不能够,因为它太强,有许多人在那房前低头敬拜和祈祷。我问双亲:“那是什么?”他们说:“上帝在那里。”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它使我永远难忘。在去见耶稣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许多人,他们都很快乐,这种美好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的。当我就要接近耶稣时,我突然觉得一股电流通过了我的身体,好象有一件东西击中了我的胸部。然后面前的耶稣就变得淡了起来,像是一团雾气,但是我很迷恋刚才的感觉,努力的想向前去抓住他的手,接着身上一疼,就被你们掐醒了。 女人说完,所有人都张着嘴不说话,女人的梦境委实太过奇怪,竟然连耶稣都看到了,扬帆楞在原地,有点哭笑不得,女人的描述比李晓琪的的外星人还要离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晓琪也很怀疑女人讲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这时扬帆手中的电筒还照在女人身上,突然她看到女人胸口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非常小巧精致,应该是一个精美的饰品,她心中一动,问女人:“大姐,你信教?” 女人楞了一下:“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李晓琪没说话,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十字架,女人低头看了一眼“哦,你看见十字架了啊,宣化有个教堂,我以前也不信,可是我小姑子信,带我去了几次,那种氛围挺好的,我也就信教了。你们说,是不是上帝拯救了我?所以我才没有像别人那样消失?” 李晓琪和扬帆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就在沉默当中,突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大,大姐,你说我现在开始信教,还管用不管用?” 扬帆被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举着电筒向说话的地方一照,就见说这话的是那位丢了老婆的男人。 第十八章 频死体验 男人问的这句话像是为大家问的一样,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押车的女人,希望能从她口里听到好消息。扬帆相信,只要女人说句可以,车厢里有一大半的人都能跑过来要求归附到耶稣的门下,人就是这样,在未知的情况下总想找个寄托,不管这个寄托管用不管用,起码有就比没有强。 看到又是这个怕死的男人,李晓琪很鄙夷的朝他来了句:“你早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信教?临时抱佛脚是不管的,还是自求多福吧!” 男人听到她的话,什么也没说,但是双眼却闪烁不定,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扬帆只是苦笑一下,随即把这些人的想法放到一边,小声问女人:“大姐,之前我们救了一个妇女,后来又消失了,这件事也跟你说了,可是听那位妇女说,在她即将要消失之前,感觉自己到一个屋子,还有强烈刺眼的灯光,仿佛还有人向她靠近,这些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女人沉思了一下:“我也忘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这种感觉很短暂,只是一下下,而且还是最先感觉到的,我不是说了吗,我记得最清楚的就穿过了一堵墙倒了一个黑暗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你在仔细想想,还感觉到了什么?现在你的经历就是事情的关键,好好想想大姐不着急,不管想起来什么都跟我们说说。” 女人看着满车的人都紧张的看着自己,想了下道:“那我在好好想想,你们别打扰我,我自己回忆一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想起什么来。” “没事的大姐,我相信你一定还能记起些什么来,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们不打扰你了,要是想起什么来就喊我们。”扬帆说完,把手电筒关掉,拉着李晓琪走到一边的铺位上。 电筒一关,车厢里顿时又是一片黑暗,大家也知道此事不能着急,但是听完女人的描述每个人心中都是揣测不安,互相小声聊着天。不大会的功夫,扬帆耳边就传来小声的念佛声,看来女人的描述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他叹了口气坐到铺位上,脑袋里像团浆糊一样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他想了一遍女人的话,也想不出个头绪,干脆闭目养神,再也不去想它。 可他刚闭上眼睛,李晓琪就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扬帆,押车的女人说的这些好像是频死体验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扬帆一楞:“什么是频死体验?” 李晓琪也是一楞:“你不知道频死体验?”看到扬帆点头,她无奈的叹口气:“你是嫡传的灵官,有些事你是需要研究的,不能还老是抱着几百年前的那一套,现在已经不是一招鲜吃遍天的年代了,虽然咱们知道的事比普通人多,但还是要研究去探索,跟这个时代接轨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要都想你这样,我看灵官这个称号早晚要变成历史。” 扬帆觉得李晓琪说的很有道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丁羽懂得多,一般都是她给我们讲,何况我也没时间研究你说的这些,你要是知道就跟我说说,反正现在也没事干,都等着大姐看他能回忆点什么出来不。对了,你说的那个频死体验,真的跟大姐梦到的很像吗?” 李晓琪点点头:“不是很像,而是十有**就是频死经验。濒死体验是当人们遇到危险如车祸、突发疾病等时的一种反应,在感知、情感等方面有几种超常的基本感觉,比如感觉时间改变、生命回顾、心情超常的平和、欣喜,甚至“意识到死亡”等,每一种感觉对每个个体都是独一的,可能同时出现,没有普遍性。个体的感觉也通常因年龄和文化的不同而不一样。” 扬帆听了个一头雾水,轻声道:“就别说理论了,你挑点简单的,我能听得懂的跟我说说。” 李晓琪嗯的一声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说说,濒死体验在各民族间普遍存在,早在两千多年前,柏拉图在他的著作《理想国》中就记载了濒死体验现象。中国古代史料中有大量这方面的记载,而西方经有意识的记录后,例证也很多年,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一位名叫查维?亚艾那的24岁青年工人,不幸被一只装有机器的大箱子压伤,成为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年3月的一天,亚艾那突然清醒过来,虽然只有短短的10多分钟,却向人们叙述了他长眠不醒时的奇遇:“我变回一个孩子,由我已去世的姨妈领着。她带着我,走进一条发光的隧道,它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她对我说:‘你要我找的永恒的平静,在另一个世界你可得到的。’我用手掩住双眼,但玛丽亚姨妈轻轻地把我的手拉了回来。”10多分钟过后,亚艾那又长睡不醒。” 无独有偶,美国一位65岁的“死而复生”的商人,也向抢救他的医生们叙述了自己“死后”的情景:“我记得自己好像一朵轻云一般,逐渐由我的肉身上升到天花板。医院的墙壁与铁门都阻挡不了‘这时的我’。我很快地飞出医院,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飞向虚无缥缈的太空。接着我又以极快的速度,在一条无止境的隧道中前进。在隧道的另一端,我看到有一点亮光;这个亮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大。当我到达隧道的尽头,那光亮变成强烈无比的光源。我的内心充满喜悦和爱。我不再有忧虑、沮丧、痛楚与紧张。” 有趣的是一些名人也有过“濒死体验”。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19岁那年就曾经历过一次“灵魂离体”的体验。当时他在意大利前线的救护车队服役,1918年7月8日的午夜时分,一枚弹片击中了海明威的双腿,使他身受重伤。事后他告诉他的朋友盖伊?希科说:“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从躯体内走了出来,就像拿着丝手帕的一角把它从口袋拉出来一样。丝手帕四处飘荡,最后终于回到老地方,进了口袋。” 除海明威外,德国伟大的诗人歌德、法国最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俄国十九世纪著名作家陀思妥耻夫斯基、美国最著名的小说家爱伦?坡、英国著名作家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等,都曾有过类似的体验,他们认为:“人的灵魂藏于人的**之内,而且是**完美的复制品,由极轻的东西组成,发光、半透明、十分适合于进行体外的活动,灵魂离开身体时,跟做梦差不多。 研究表明,经历过濒死体验的人遍布世界不同地域、种族、宗教、信仰和文化背景。据美国著名的统计公司盖洛普公司调察估计,仅在美国就至少有1300万至今健在的成年人有过濒死体验,如果算上儿童,这数字将更加可观。肯耐斯-瑞恩博士等人的研究更表明有大约35%接近死亡时有濒死体验。 李晓琪讲到这里,扬帆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很大一部分人在死亡的这一阶段,都曾经看到过或者感觉到过什么是吗?” 李晓琪点点头:“心理学家肯尼斯?赖因格将人类的“濒死体验”分为学术界已经认可的五个阶段感到极度的平静、安详和轻松,占濒死者中的五分之三觉得自己的意识甚至是身体形象脱离了自己的躯体,浮在半空中,并可以与己无关似的看医生们在自己的躯体周围忙碌着,占三分之一觉得自己进入了长长的黑洞,并自动地快速向前飞去,还感到身体被牵拉、挤压时的心情更平静,占四分之一。 4黑洞尽头出现一束光线,当接近这束光线时,觉得它给予自己一种纯洁的爱。亲戚们,他们中有的已去世,出现在洞口来迎接自己,他们全都形象高大,绚丽多彩,光环萦绕。这时,自己一生中的重大经历,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飞逝而过,多数是令人愉快的事件,占七分之一。 5同那束光线融为一体,刹那间觉得自己已同宇宙合而为一。此外还有醒悟感、与世隔绝感、时间停止感、太阳熄灭感、被外力控制感等。 李晓琪讲完,扬帆惊讶的道:“押车大姐说的,简直就是你所说的第三种和第四种的结合,难道这位大姐真的是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遍吗?” “我不敢确定,但是她说的就是频死经验,我也奇怪,一般的频死经验都是在急救的过程中形成,也可以说是灵魂出窍后的感觉,可咱们眼前这位,身体已经突然消失,难道她的身体整个参与了频死经验吗,要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扬帆想了想,道:“对啊,照你说的,那些有频死经验的人都是急救的过程中发生,但是你看这位大姐,她并没有遭到什么危险啊,更不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她只是做了一个梦,所以说她所感觉的是频死经验,还是有点不靠谱吧?” 李晓琪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可她经历的要不是频死经验,那为什么会跟其他人的频死经验这么像?难道这真是只是她的一场梦吗?” 李晓琪刚跟扬帆小声说完,他们身后的押车女人突然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 第十九章 想起来了 扬帆和李晓琪离她并没有多远,两人说话也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当女人喊出记起来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他俩,扬帆猛然站起来窜到她身边,沉声问:“记起什么来了?” 这一声喊,惊动的是不仅是他俩,全车厢的人都站起来朝这个方向看。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飘渺:“你们说的没错,我记起来首先我是到了一间屋子,也看到了白光,还躺在一张金属床上,白光很刺眼,身边好像还围着几个人,还有仪器在滴滴滴……响着。但是过了没多大一会,白光就充斥了整间屋子,接着就感觉自己走了出了墙,剩下的我都跟你们说了。” “围着几个人?你能记起围在你身边这几个人的样子吗?”扬帆急忙问。 “这个我不记得了,我只记是感觉身边有人,但是有没有我不敢确定,还有我说过在见到上帝之后感觉有一股电流通过我的身体,这股电流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做梦,我现在还感觉身体仍然麻麻的。” 女人说她之前也到了一间屋子,同样感觉到了白光,仪器,金属床,身边围着的人,那也就是说,她和消失的那位妇女是到了同一个地方,如果真实这样的话,所有消失的人应道都到了那间屋子,但那间屋子到底是哪里?还有女人说她曾被电流击中,电流又从何而来,这一切的背后又到底会是什么? 扬帆低头沉思,李晓琪有些不甘心的问:“大姐你在想想,看看还能不能再想起什么来?” 女人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就跟一场梦一样,谁做梦还能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啊?我能想起这些来已经不错了,行了,不管车里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车里的人不都没事吗,那就别瞎琢磨了,直接把车开到北京,不就都没事了吗。” 女人身宽体胖,看来心也大的很,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事给放下,扬帆点点头,也是无可奈何,女人的这番话,除了屋子里那段有点价值,其它的未免太过古怪,又是天使,又是上帝的,估计是她的潜意识在作怪。 扬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如果真的有,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公平的事,也不会夺走他善良的母亲,此时他感觉自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不过仔细一想想,女人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人能摸得着头绪,与其费心苦苦思索,不如静观其变,或者真像她说的那样,等车到了终点也就没事了。 女人说完这些显得很疲惫,半躺在铺位上对他俩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现在你们就是逼死我,我也想不出啥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特别累,要是没什么事,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李晓琪知道在女人身上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而且从她的声音中也的确感觉到了很深的疲惫感,她拽了下扬帆示意他不要在问,然后轻声的对女人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在仔细想想,要是想起什么就跟我们说说。” 女人点点头,没有说话,闭上了双眼,李晓琪叹息一声,拉着扬帆走到一边的铺位上,车厢里的人见他们不在说话,也都坐下,三三两两的互相嘀咕起来。 坐在铺位上,扬帆也感觉很是疲惫,车上发生了这么多怪事,至今也没有什么线索,他还是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会莫名的消失?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看了一眼窗外,夜色神秘而又深邃,这神秘的黑暗中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李晓琪拽了他一下,凑过来把头低下小声对他道:“扬帆,听她描述完,我还是感觉车里的人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扬帆苦笑一声,小声道:“你又要跟我兜售你的外星人绑架理论吗?” 李晓琪轻声道:“不是我兜售这个想法,是她讲完以后我才觉得这种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听到李晓琪的声音很有把握的样子,扬帆不由的哦的一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李晓琪摇摇头:“不是我看出什么来,是她的讲述跟我知道的一件案例很像,1977年10月,一个温暖的夜晚,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夜里11点钟,柯拉瑞斯岛的居民奥利维耶,正在卧室的吊床上睡觉。突然,出现了一道非常明亮的光,穿透了房屋。那道光束似乎是从天上照下来的,光线十分强烈,甚至穿透了屋顶上的瓷砖,照亮了整个卧室。光束照在了奥利维耶的大腿上,然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光一消失,他感到一阵灼痛。灼伤痕迹像一个红色的圆圈,中间还有一个黑点。奥利维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8点多钟。当地一个渔夫,24岁的奥利瓦多?马拉基亚斯?皮涅罗,与一个朋友在海滩上不停地撒网,可是什么也没有捕到。突然,皮涅罗的朋友发现天空中有个东西在低空飞行,还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个东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什么气味。两个年轻人非常害怕,立刻向城里跑去。他们惊慌失措地告诉其他居民刚才见到的一切。很多人都说过去几周里,曾被那道光束追踪、攻击过。 25岁的牙医露西亚?海伦娜?马克斯,也曾经在附近的海滩有过奇怪的经历。她当时在一个市场里,突然人群一阵骚乱。人们看见有两道光在空中盘旋。那两道光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发送某种信号。空中闪烁着红色,绿色和黄色。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李晓琪说完,扬帆皱起眉头道:“你说的这些都跟光有关系,但是咱们这一路上可是一道光都没有看见。” “没错,咱们的确是没看见光束,但是你别忘了,先前消失的妇女这现在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姐,她们可都是感觉到了一阵耀眼的白光?只不过这白光是在他们消失的时候看到的而已,如果不是外星人绑架,那么她们看到的白光是什么?” “可即使这样也不能说明和外星人有关系吧?”扬帆还是不敢相信。 李晓琪哼的一声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扬帆尴尬的点点头:“你说,你说,我不打岔了。” 李晓琪咳嗽一声继续道:“有个女人说,晚上在自己家里时,突然,一道光束穿透了屋顶,照亮了整个卧室,她的四肢顿时都麻痹了。第二天发现胸口上有一些印记,好像有人用大头针反复戳扎而留下的痕迹。其他一些所谓的受害者也讲述了类似的遭遇。他们也说光线曾经令他们无法动弹,似乎在**他们的血液。记者卡洛斯?门德斯从未亲眼见过那些光束,他不知道该怎么报道这些奇怪的事,不过,人们脸上的恐慌却是实实在在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奇怪的景象不断出现,整个小岛陷入一片惊慌多个人宣称自己曾被密集的光束包围。他们的故事大同小异:光束从空中照下,照射在人们身上,令他们突然麻痹,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袭击的目标。当地人变得很警觉,很多妇女和儿童甚至离开了家乡。有些人在海滩上点起篝火,整夜在那里警戒。其他人则待在自己家里,紧紧地锁住房门,担心成为奇怪光束的袭击目标。 那时,24岁的沃莱蒂?卡瓦略医生,是当地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她在岛上只生活了半年。过去几天里,这位年轻的医生发现她的病人数量在不断增加。很多人都说自己被奇怪的光线弄伤了。卡瓦略医生起初认为,这不过是一种集体幻想,是集体精神错乱,认为是某种原因把他们逼疯了。 可是,这些病人的症状几乎完全一样,看上去像是被某种放射线灼伤造成的。那些伤痕大多在胸口、肩膀附近。伤痕的面积不太大,最大的直径也没有超过15厘米。受害者们表示,奇怪的光束接触到他们的皮肤时,就产生了那些灼伤。然而,卡瓦略医生此前从未见过类似的灼伤痕迹。 最让卡瓦略医生感到头疼的病例终于出现了。一个女人在自己家中被奇怪的耀眼光束袭击,她的家人把她送过来后,卡瓦略医生给她做了身体检查。病人当时不断地痉挛,就像是心脏骤然停跳了。她牙关紧闭,紧紧闭着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生理反应。 卡瓦略医生试图让病人的状况稳定下来,然而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她只能把病人送到附近大城市贝伦的医院去治疗。 五天后,卡瓦略医生的办公室里,迎来了另一位全身僵硬的病人。据目击者称,当时病人正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突然被一道强光击中了。卡瓦略医生把这个病人也送到了贝伦的医院。很快,她收到了医院发给她的有关病人病情的报告。她们都死了,报告上“死因”一栏只写着不详。 李晓琪讲完,扬帆心中一动,小声对她道:“我清楚的记得押车的大姐说她在最后感觉到一股电流通遍全身,如果真实你说的那样,那她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你是女孩,去问问大姐身上有没有这样的痕迹,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第二十章 女人身上的手印 李晓琪眼睛一亮:“对啊,要是真被外星人绑架做了实验,我相信她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不过外星人那么高的科技,要是实验没留下痕迹怎么办?” 扬帆听出她声音中的兴奋,朝她笑笑道:“留没留下,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吗?” “对对,还是检验出真知,把电筒给我,我去看看。”李晓琪要过扬帆手中的电筒,来到妇女身边小声跟她嘀咕。车厢太黑,扬帆看不见两人的表情,只能听见她俩跟蚊子一样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过了没多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李晓琪的惊呼声,他睁开眼睛,感觉身后有亮光,知道是李晓琪在检查女人的身体,但是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发出了惊呼? 李晓琪的惊呼,惊动了车厢里所有人,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扭头向她所在的方向看,但是很快李晓琪的电筒就被关掉,随即她和那个女人又小声嘀咕了一阵,这才回到扬帆身边。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波澜,大家见没出什么事也都很快转回头去。 见李晓琪回来,扬帆好奇的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晓琪深吸了两口气,胸膛起伏不定,扬帆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愈发的好奇,但他知这不是催促她的时候,只好耐心的等待。李晓琪呼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小声对他道:“那位大姐的身上真的有痕迹。” “什么痕迹?你看到了什么?”扬帆迫不及待的问。 “我去和大姐聊了一会,问她电流通过她全身的时候是从那里先开始的?她跟我说是从心脏部位开始的,我就跟她商量检查一下,可是大姐不同意,我就跟她说,或许她说的那些不是在梦中,我缠了她半天才同意,于是我俩把头低下,我用身体挡住她,我看了一眼大姐的心脏部位,那里竟然有一大块红色的印记!” 扬帆心中一惊,如果女人的心脏部位真的有印记,那说明她所遇到的那一切就不会是做梦?可如果不是做梦,她看到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要真是这样,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可转念一想,他又感觉不对,因为女人只是感觉到一阵电流通过全身,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股电流,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在梦中,这股电流都来的很奇怪,而且在这真电流过后她的身体出现了印记,但这电流是从何而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李晓琪说出一句更让他震惊的话来。“女人身上的印记,竟然跟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形状一样。”听到这句话,扬帆更是一惊,他没想到不仅出现了印记,竟然还出现了这么古怪的印记。他有些怀疑的问:“你真的看清楚了?真的是像人的手掌?” 李晓琪肯定的点点头:“我看的很清楚,开始我还以为是眼花,我又仔细看了看,的确就是一个成年人手掌的模样。”说完,将自己的手掌合拢竖立起来伸到他眼前:“看到没有?就是像一只合起来的手掌印,我看的非常清楚,这个印记是下面宽上面尖,而且跟我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不是手掌还能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身上会出现一只手掌的印记?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此时扬帆已经完全相信了李晓琪的话,李晓琪并不是一个马虎的人,遇到事情也很冷静,何况她的学识也非常丰富,判断力也很强,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看错,更不会瞎说的。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无奈的问:“你以前的推断不是外星人把车里的人绑架了去做实验吗?又怎么会出现一只人手印?” 李晓琪沉声道:“我先前说的只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你想想看,小镇上的人都是被奇怪的光束罩住或者攻击过,这跟车里先前那位失踪的妇女情形很象,只不过罩住她的是一团雾气而已,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而且你还记得不,当咱俩把妇女从雾气里拽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可是湿漉漉的,但转眼之间她全身就变得干燥,一个全身湿透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身上的水分就全部蒸发掉?除非是一种高科技的液体才能做到。” 扬帆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押车大姐身上的印记已经把你的推断推翻,你说过她身上的印记是一只掌印,跟你的手差不多大的掌印,想想看,如果这一切真是外星人干的,难道它们手的形状跟地球上的人一样吗?” 扬帆一句话就把李晓琪问住,她翻了下白眼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有两三分钟才开口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车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到底碰见了什么?现在真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了,从小长到大,我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事。” “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还是不变应万变吧,只要车里的人都能安全到达终点,那就没有必要非要搞清楚这件事,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或者对大家不利的事,我相信这一切只是开了个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养精蓄锐等待。” 李晓琪楞了愣:“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虽然说是不想那么多了,可在这漆黑封闭的空间里,又怎能不想? 又想了半天,事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扬帆叹了口气,决定放下这些问题好好休息一下,可刚等他闭上眼睛,李晓琪却立刻拽了一下他:“先别睡,前面有灯光!” 扬帆睁开眼,立刻感觉到了车厢里不像先前那般黑暗,而是隐约的能看到点东西了,车厢里的光亮来自公路的前方,他好奇的伸头向外看去,就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一片灯火辉煌,看到灯光他不由得精神一震,难道到终点了? 他刚想到这里李晓琪却先问了出来:“前面有灯光,会不会是咱们到终点了?” 李晓琪的声音一响起,车厢里顿时一片沸腾,有的人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还有的人大声问司机:“师傅,师傅,是不是咱们快到站了?” 司机没有回话,扬帆却感觉不对,从他们回到车上开始到现在顶多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车速根本到不了北京,可要说不是终点,前面那一片辉煌的灯光又是什么地方? 或许是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时间搞错了,借着外面的灯光他看了一下手表,可是突然他发现手表已经不走了,停在午夜一点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或许是自己的手表坏了?可自己的手表是丁羽给买的户外专业手表,这样的手表他们三个一人买了一只,手表的价格更是不菲,刚买了还不到半年,怎么就坏了? 或许是真的坏了吧,他也没多想,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可摁亮了屏幕,手机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就连一格的信号都没有,而且手机上面的时间同样是一点,难道连手机也坏了? “李晓琪,看看你的表,现在几点了?”扬帆无奈的问。 这时车已经靠那片灯光越来越近,李晓琪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精美的卡西欧户外手表:“一点啊,怎么了?” “不对啊,我们在前面休息站停靠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现在怎么还是这个时间?你看看你的手机现在几点了?”扬帆问完,李晓琪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顿时一楞:“还,还是一点。” 扬帆惊疑不定,就算他的手机和手表坏了,不能连李晓琪的也一切都坏了吧?这就未免太巧合了,而且手表和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是他们离开休息站的时间,难道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吗?何况手机也没有一点信号,在休息站的时候没信号还说的过去,或许那个位置是盲区,可是车都已经开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还是吗盲区吧?更让他不解的是,他们离北京已经不远了,根本不可能没有信号的啊。 李晓琪看着自己的手机发愣,突然她喊了一声:“咱们怎么这么笨?手机虽然没信号,但一些紧急电话还是能打的,我拨个112试试。”说完她快速拨通了112,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滴滴滴……”的忙音。李晓琪不甘心,又拨通了119,110,120。但不管她拨出何种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是只有忙音。 大巴快速行驶,已经离那片灯光越来越近,车厢里的人都激动不已,在黑暗中太久当看到光明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欣喜若狂,在他们看来,远处的灯光无比温暖,或许到了那里这像噩梦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灯光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兴奋的站了起来,但司机却没有减速,还在快速的行驶,终于有人感觉到了不对,有人大声朝司机喊:“前面有灯光,你怎么不减速啊?” 司机没有回头,冷冷道:“你仔细看看那灯光是什么地方?” 司机说完,所有人都向外面那片灯光看去,灯光闪耀处原来是个休息站。 第二十一章 没油了 看见是个休息站,所有人都失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休息站的灯光越来越近,但是大家却感觉不到那一片辉煌的休息站有半点生气,车厢内一片寂静,外面同样是难堪的寂静,只有大巴马达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响起。 大巴一点点靠近,大家都不目不转睛看向窗外,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期盼和希望,但是当车离休息站越来越近的时候,这种希望很快就变成了绝望,因为这个看起来跟上一个没什么两样的休息站同样是没有车,没有人,只有一片死寂。 休息站两旁的路灯大亮着,里面的房子也亮着灯,停车场没有一辆车。看到这个景象,几个失望的人颓然坐回到铺位上,失魂落魄的嘟囔:“原来还是一个休息站,还是一个没人的休息站,为什么会没有人……” 几人的嘟囔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车厢里的人又开始互相小声议论起来,就在车厢里嗡嗡声想成一片的时候,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又是一个休息站,停不停车?” 听到这声问,车厢里的人立刻停止了议论,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没人知道该不该停车?也没人知道停了车会是什么样子。沉默中司机又问了一句:“不停车我可直接走了啊!” 还是没人说话,扬帆摇摇头无奈的朝司机喊:“应该很快就到终点了,还是别停车了,一直开吧。”他说完,车里还是没有人说话,只有司机回应了他一句:“行,那就一直往前开,反正现在这点油开到北京咋也够了,大家都坐稳,我不停车了。”说完加了一脚油门,快速驶过了休息站,车厢里的人都贪婪的看了一眼休息站的灯光,渐渐的坐下。 灯光一点点消失,车厢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不在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汽车快速向前行驶,沉默中扬帆感觉到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在车厢里涌动,他暗暗祈祷大巴能平安无事的开到终点,否则一定会出事故。 难言的沉默,寂静漆黑的车厢,轻轻摇晃的大巴,这样的环境最容易让人入睡,但是扬帆相信不管是谁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也没有一个人敢睡着。他静下心把上车到现在所发生的事从头到位顺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先前他几乎就要被李晓琪的外星人理论说服,但是押车女人身上的手印却把先前的推测全部推翻。但最令他想不通的还是,女人身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神秘的黑暗中,隐藏着一个妖魔,偷偷的将车上的人带走?可要真是这样,为什么还要送回来一个? 越想下去扬帆越觉得烦躁,他决定闭起眼不在想这些,此时连李晓琪都不在说话,看来她也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关键,又或许车上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而她所知道的案例也没有跟车上的一样。 黑暗中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仿佛已经凝固,就在车厢的气氛压抑到了顶点的时候,司机突然咦的一声道:“照这个速度应该到郊区了啊,这路上怎么还是没有路灯?在不到终点车可没油了!” “怎么回事师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是啊,又出什么事了?刚才还说油够呢,怎么这会没油了……”听到司机的话,车里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问了出来。 “一般出车我都会把油加满,开到北京还能剩下不少,现在油没多少了可我连路灯都没看见,快到北京这一段虽然是郊区,但是路两边路灯可是不少,而且到现在我连收费站都没看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车没油可走不了,要是不行车就得扔到半道上了。” “你的意思是车开不到终点了是吗?这可怎么办……师傅师傅,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没准你加油的时候记错了呢,否则怎么可能还没等到站车就没油了?师傅你可不能把我们扔到半路上啊,这路上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真扔路上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吵吵嚷嚷中,车厢里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着急的大声说着话,仿佛这样一切的问题就都能解决。扬帆知道车里的人需要宣泄,并没有阻止,而是站起来快步走到前面,对开车的司机小声道:“牛师傅,现在重要的是稳住大家的情绪,你还是别吓他们了。” “我也知道稳住他们的情绪,可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办?车里的确是没油了,不信你看!”扬帆朝车前面的仪表盘看了一眼,果然油表已经快降到了头,而且亮起了红灯,要是在不加油,车真的就要停在半路上了。 扬帆也是束手无策,司机说的也有道理,这事车里的人早晚要知道,与其让他们到车停下惊慌道,不如现在就说出来也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可车还没有到终点,停到半路上也不是个办法,如今高速公路上一辆车也看不见,一个人也看不见,就算救助都没个地方求助去,总不能让大家走到北京去吧? “师傅,你车里就没有备用的油吗?像你们这种跑远道的不是都得有备用油吗?”扬帆好奇的问。 司机叹息一声:“这是大巴,拉人的,走的都是高速公路,路上有很多休息站,一般要是没油了在休息站也就加了,何况我来的时候油箱是满的,跑到北京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这车从来都没有备用油这一说,也用不上啊,谁想到今天碰到这情况。对了,我发现车上的表不动了,一直都指着一点,我的手边也是这样,你看看你的是不是也这样?” 扬帆点点头:“我的手表也不动了,就连手机上的时间都停留在一点这个时间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傅,你前面说车开到现在已经离北京很近了是吗?” “对啊,我开这车也两年多了,隔两天就是一个来回,可以说这一路上不管什么地方都在清楚不过了,而且我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车是加满油的,一般到了终点站,车上的油还会剩两格,往会走的时候在加满。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油灯已经亮了,但咱们却连路灯都没有看见,收费站的影子也没见到,这可太奇怪了。” 扬帆沉思一下,觉得车要是真停到路上是绝对不行的,要是真像司机说的那样,这条路恐怕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条路了,可如果不是到北京的路,现在的他们又是在哪里? “师傅,这样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你有没有别的主意?车不能停在路上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上的人精神都紧张到了极点,真要停下来了,还不得疯了两个啊?你想想办法,你开车这么多年了,总会有办法的。” 司机苦笑一声,嘲讽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办法?我也想有办法?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生油,车没油了我咋办?变出来?哥们我就是个司机,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看你一路上倒是镇定的很,要不你给想想办法呗?” 司机说着变成了调侃,扬帆被他噎住,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发现说什么也没用。的确,没油了司机也没办法,总不能变出油来,车没油就只能停下,这是小孩都懂的事,总不能所有人都下车推着车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扬帆也变得急躁起来,车厢里的人还在大声互相嚷着,每个人都在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恐惧,车里热闹的像是一个菜市场,他感觉的出来每个人都在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这种压抑还能压抑多久?一但压抑不住了,又该怎么办? 司机顶了扬帆两句,闷头开车,看样子心里也是郁闷的狠了,车还在前行,但已经亮起来的油表灯红的那么刺眼,扬帆无奈的看了几眼油表灯,此时他多希望出现奇迹,油箱灯上的指针会一直向上,但他知道这也只是想想。 “滴滴……”油表灯终于响了起来,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确是无比刺耳,每个人都知道车是真的没油了,没油就只能停在这个漆黑阴森寂静的高速公路上。一瞬间原本吵闹的车厢猛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听着油表传来的“滴滴……”声。 就在所有人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一片辉煌的灯光,马路上也有了路灯,见到前面有灯光,寂静的车厢突然猛一下传出一片欢呼声,只要有灯光就有希望,就算前面不是终点站,也应该是个休息站,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有汽油,有了汽油,大家还可以继续前进。 司机看到前面的灯光,嘟囔一声:“今天真是邪门了,刚过了一个休息站没多久,难道又碰上一个?还是到了终点了?终点不可能吧?收费站还没看到怎么能到终点……”虽然他嘟囔着,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加大了油门快速向那片灯光开去。 每个人都站起来看着那片灯光,所有人都在祈祷这是终点站,但车开到近前,这还是一个休息站。 第二十二章 车坏了 “还是个休息站,我得把车停过去加油,大家都做好吧。”司机的声音传来,原本期待是终点站的人都无奈的坐下。扬帆在前面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休息站,休息站跟前面路过的两个一模一样,这也不怪他感觉一模一样,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本来就修建的一样,估计都是照一个图纸建造的。 这一次车里的人没有在反对,大家都知道没油就走不了,与其被扔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还不如停在休息站,这里好歹有灯光,同时每个人心中还有个期盼,那就是希望这里会有人,会有车、但事实往往是很残酷的,大巴缓慢的驶进休息站,这里同样是没有一辆车,没有看见一个人,仿佛已经被荒废了很久。 大巴开到休息站加油机前面停下,没有穿着制服的加油人员跑过来,车停稳司机打开车门,车里的人都愣愣的看着,谁也没有下车。司机见没人下车,嘟囔一声:“下不下车还不是一样,还能变出人来?”说完,熄了火拔下钥匙快步下了车,扬帆见他下去,也跟了下去,一下车司机就喊:“有人吗?有喘气的吗?有喘气的出来说句话……” 空无一人的休息站自然没有人回应他,他喊了几声丁羽也下了车,他们三个站在地面上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这空荡荡的休息站让人打从心眼里害怕。司机想了想扭头会到车里,对车里人道:“到休息站了啊,你们要上厕所的上厕所,要吃饭吃饭,等我加了油,一路上可就不在停了,不过你们不下去也没人管你们。”说完转身又走了下去。 徐坡快步走了下来,凑到司机身边问:“加油站都没人,谁给你加油?” 司机朝他一笑:“没人还省了油钱呢,天天看他们加油早就学会了。行了,咱们也别废话了,赶紧加完油赶紧走。”说完去拿油枪,扬帆四下看了一眼,休息站的灯光打亮,餐厅的门也开着,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李晓琪拽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扬帆皱眉道:“我在想为什么偌大个休息站一个人都没有?如果真的没有人,干嘛还开着所有的灯?人呢?都去那了?难道说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李晓琪嗯了一声道:“我也觉得奇怪,总感觉就算汽车加满了油,这么瞎跑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咱俩进去看看,或许这里面有人也说不定呢,这个时间了,也许有人在沉睡也说不定,只要咱们找到一个人,也就打破了这个怪圈。” 扬帆沉默了一下:“车里这么多人都不敢下车,司机看起来也很害怕,咱俩单独行动,要是遇到了问题怎么办?而且你看车里人惶恐的模样,车真加满了油,他们会等咱俩吗?别咱俩去调查,回头车开跑了,那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晓琪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见他们都紧张的扒着车窗紧张的看着他们几人,却是连动都不动,不由的哼了一声道:“这些无胆匪类,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们真敢把咱俩扔到这自己走人,咱们还是等司机加完油跟他们一起走吧。” 扬帆朝她笑了笑:“等等吧,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他俩说着话,司机已经拧开了油箱盖,在加油机上摁了几个数字,汽油开始源源不断的加到邮箱里,看到加油机还能加油,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有油车就能开走,车能开走,大家就不会被扔到半路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油很快被加满,司机把油枪放回去朝他们三个道:“加满油了,别在这呆着了,我估计离北京也不会远了,大家赶快上车,咱们一口气开到终点去。” 几人上了车,司机坐到驾驶座上拧动钥匙,大巴发出“卡卡卡……”的声音,但是汽车却没发动起来,司机咦的一声道:“加满油了,怎么发动不着?”不甘心的拧动钥匙继续发动,车子哼哼中就是发动不起来。 车一发动不着,车里的人又开始慌乱起来,有人探头问司机:“师傅,车怎么了?怎么还不走啊?师傅车不是不是坏了啊……师傅,加了油了怎么还不走啊……”乱七八糟的喊声乱成一团。 这时司机再也忍耐不住,回头朝他们大喊:“都吵吵什么?出了事你们除了喊叫还会干什么?不指望你们能干点什么,这时候了能不能别添乱,真他妈烦死我了。” 司机一通喊,车厢里的人都不敢在说话,但是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不服气,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那个丢了老婆的男人也再也忍耐不住朝司机喊:“你他妈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上了你这个破车,大家会出这事吗?你是司机,不找你找谁?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司机听到这话也是上火,立刻站起来朝他喊:“放你*妈的屁,老子请你坐我的车了?不愿意坐就给我滚蛋,在唧唧歪歪的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哎呀,你还想打人,你打一下我看看……”男人也不甘示弱,猛然站起来斗鸡一样看着司机,司机一阵冷笑:“我靠,你看我敢不敢打你!”说完就要冲上来去踹男人。扬帆看到这里知道再不阻止就真打起来了,急忙站到两人中间道:“都啥时候了,你俩折腾个啥?这时候大家都没个好主意,这种情况下只能同舟共济,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了,消消气……有这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车发动着吧……” 两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看样子也不想真动手,司机看了一眼扬帆道:“今天给你面子,那小子我警告你,你少没事找事,坐我车怎么了?我他妈想出这种事啊,你走不出去,我就能走出去了?” 男人还要还嘴,扬帆拍了一下他:“兄弟,你就少说两句吧,今天已经够乱的了,就别添乱了。” 男人哼了一声没说话,气哄哄的坐下,斜着眼看着司机,眼神却有些闪烁,他以为自己站出来,车里的人至少有一半人支持自己,没想到谁也不帮他,没人帮他的情况下,这架他还真是不敢打。 司机也懒得再理他,坐回去继续发动车子,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车子就是发动不着,焦急中司机拿起电筒道:“车子出毛病了,我估计是化油器的事,我下去看看,你们谁帮帮我?” “我帮你,咱们下去看看。”扬帆刚说完,一直沉默的王铁军突然开口道:“还是我去吧,我会修车,跟司机研究一下,好歹能多拿个主意。”司机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人高马大的点点头:“那就谢谢这位大哥了。” 司机跟王铁军拿了工具下车,扬帆觉得在车上呆着气闷也下了车,凑过去看他俩修车,他正忙着帮两人递个扳手什么的,李晓琪走到他身边拽了一下他道:“现在车坏了,一时半会也修不好,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休息站里面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扬帆也觉得该去查查,总是这么被动也不是办法,想了下对司机道:“师傅,咱们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去看看休息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你们在这先修车,要是修好了就喊我一声或者摁摁车喇叭,我们就出来。” “放心吧,走之前肯定叫上你俩,你俩也小心点,有什么事就喊人。”扬帆答应了一声,跟李晓琪向前走,走了没几步,李晓琪突然停住,扬帆见他停下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李晓琪皱眉道:“不对,我总感觉不对劲,却想不起来那不对劲。”扬帆拽了她一下:“这里别说人就连条狗都没有看到,当然感觉不对劲了,你停下来又能想明白什么?别瞎想了,咱们还是到里面看看去。” 李晓琪犹豫着点点头,跟扬帆朝前走,但她眉头却皱的紧紧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很快两人就走到休息站餐厅的大门,餐厅的门关着,里面却是灯火闪亮,他俩站到门前,心中都感觉一阵忐忑,没人知道推开这扇门后面会有什么?有人该怎么办?没人又该怎么办? 李晓琪有些胆怯了,从怀中掏出摄魂金铃轻轻一摇晃,金铃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声响,随着金铃的响动,她开始默念佛家真言:“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扬帆本来要推门进去了,见她这个样子楞了一下,还是等她念完,李晓琪神情肃穆的念完准提咒松了口气对他道:“房子里没什么邪气,可以进去了。”扬帆知道是她紧张了,朝她笑笑轻声道:“别紧张,有我在!”说完一把推开了大门。 李晓琪本来心中很不服气,可扬帆推开门的一瞬间,见他用身体挡住了自己,心中还是一暖。 门被推开,里面同样是一个人没有,空寂的吓人,李晓琪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朝里面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回个话啊!”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但李晓琪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去多远,而且声线很单调听在耳朵里,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李晓琪喊了两声,突然脸色一变,朝扬帆道:“我知道那里不对劲了,这里竟然没有回音……” 第二十三章 连回音都消失了 李晓琪一说扬帆才感觉到,这里的确是没有回音,不管是先前她手中的金铃声还是喊的那两句有人吗?声音都是无比的单调,并且声音速率极短,几乎是声音发出来就中断。扬帆心中一紧,试着朝大厅喊了两句:“有人吗?有人吗?” 大厅的面积很大,起码有二百多平米,这么大的房间,如此空旷的面积,他的声音发出来却是嘎然而止,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扬帆知道声音有点像海浪,一波一波的我们把它称做声波。它可以借助空气传播。声波碰到高大物体时会被反射回来,这就是回声。如果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说话时,因为离墙很近,发出的声音和回声间隔的时间很短,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所以听不到回声。如果在大厅里或是在山上大声喊,就能听到了。 这间屋子的面积足够听得到回音了,但是两人却听不到那怕半点的回声。李晓琪真的有点害怕了,颤抖着问:“不会连声音都消失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屋子里亮着顶灯,是瓦数极大的灯管,照耀得屋子里一片通明,大厅中间摆放着三十多张餐桌,上面筷子碗一应俱全,每张桌子四周还放着几把椅子,摆放的甚是整齐,透明厚玻璃做成的柜台里面有盒饭,还有各种酒水饮料。这里什么都不缺,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井然有序的房间让他感觉所有人都是从容不迫的走掉。 两人站在门口谁也没有说话,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都很惊骇,惊骇的不是没有人,而是连声音都变得不正常,这里还是人类居生活的地方吗?此时,他俩身边是一片难言的死寂,夏日的夜晚中,听不到虫鸣的声音,听不到风的声音,就连他们身后正在修车的声音同样是一点也听不到。 人类是生活在一个声音的环境中,通过声音进行交谈、表达思想感情以及开展各种活动。但有些声音也会给人类带来危害。例如,震耳欲聋的机器声,呼啸而过的飞机声等。这些为人们生活和工作所不需要的声音叫噪声,从物理现象判断,一切无规律的或随机的声信号叫噪声;噪声的判断还与人们的主观感觉和心理因素有关,即一切不希望存在的干扰声都叫噪声,例如,在某些时候,某些情绪条件下音乐也可能是噪声。而此时他俩多希望能够听到平时听不到的噪音,不管什么样的噪音都好。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成了奢求。 死寂的环境中李晓琪再也坚持不住,拽了一下扬帆道:“说点什么吧,在这么寂静下去,我怕自己要疯掉了,现在我才知道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中是多么可怕。” 扬帆沉默了一下:“这里并不是没有声音,只是没有回声罢了,你看咱俩说的话不是互相都能够听到吗,也许是这个地方的地理条件限制咱们才听不到回声吧,这种几率也是很大的,世界上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比如济南市东南外环路也有一段“怪坡”。有人驾车途经外环路省经济学院以南约公里处一段下坡路时,驶过下坡的汽车一旦熄火,竟又慢慢地自动爬上了坡。不少人闻讯赶来,目睹了同一现象:几辆汽车驶到坡底,车与车相距米,熄火;结果,汽车均“倒行逆驶”,缓慢地“爬”上坡去。世界上这样的怪坡不在少数,或许我们到了类似跟怪坡一样的地方吧?” 李晓琪摇摇头:“怪坡是因为物理现象,但声音不是啊,众所周知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正在发声的物体叫声源。声音以声波的形式传播。声音只是声波通过固体或液体、气体传播形成的运动。声波振动内耳的听小骨,这些振动被转化为微小的电子脑波,它就是我们觉察到的声音。内耳采用的原理与麦克风捕获声波或扬声器的发音一样,它是移动的机械部分与气压波之间的关系。自然,在声波音调低、移动缓慢并足够大时,我们实际上可以“感觉”到气压波振动身体。因此我们用混合的身体部分觉察到声音。” 扬帆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晓琪问:“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李晓琪叹息一声:“你小时候没度过十万个为什么吗?我小时候对这本书可是十分着迷的很,多知道点也没什么稀奇的,何况这些都是常识啊,但问题是咱们遇到了常识解释不了的事情了。先前车里人消失还能找出解释的例子,可现在连声音的回声都消失了,这太可怕了,难道说我们已经不在一个常识中的世界了?” 扬帆挠挠头:“这间房子建造的比较隔音吧,或者他们用了什么特殊材料,屋子的格局又比较特殊,所以才会有这种效果。” 李晓琪苦笑一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休息站,又不是军事基地,谁会搞得那么复杂?而且你要知道,声音没有质量,也没有重量。声音不是物体,只是一个名称,声音是一种机械纵波,波是能量的传递形式,它有能量,所以能产生效果,但是它不同于光,光有质量有能量有动量,声音在物理上只有压力,没有质量。所以隔音只能挡住外面的声音,可现在咱俩是在房子里面,什么材料能把在房子里面的声音也隔掉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闹鬼了?”扬帆也急躁起来。 “闹什么鬼啊?就算是有鬼,在我摄魂铃的响声中也早就现行了。”李晓琪说完,扬帆却大大不以为然的道:“你那金铃的声音又传不出去,只有咱俩能听见,有什么用啊,就算是有声音鬼也听不到啊。” 这下轮到李晓琪一楞了,可是随即她不服气道:“什么鬼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把回声都给弄没了?我就不相信了。” “我也糊涂了,这地方除了没人以外一切都很正常啊,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声音到了这里,只有短促的音阶,而且传播不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我看咱们也别瞎想了。” 李晓琪皱了下眉头:“想搞清楚为什么,就要从根子上找,咱们先来想想回声是怎么形成的,在根据这里的环境,也许就能找到声音为什么不流通了。” 扬帆呆呆的看着她道:“我可没你懂得多。” 李晓琪沉思了一下道:“先从声源开始找。举个列子用鼓槌捶击军鼓,鼓槌捶击在鼓头的穹形鼓皮上,鼓皮振动,振动的鼓皮然后就推动空气,产生从鼓头和鼓体发出并散开的压力波。因此,“压力波”从声源向外发出并散开。这一点是可以证明的,比如我们向公园内的池塘或家中的水槽内抛入一个石头,落入水中的物体产生的水波是从被干扰的波源散开的。如果抛入水槽或象碗一样的封闭容器中,波纹/振动是如何碰到边缘、然后从壁上反弹回的。封闭容器内的波纹/水波,是在封闭的屋子里移动的,会从墙壁上反弹回的概念。而且石头/石块越大,产生波纹的间距就远远比小物体的要大。” 李晓琪说到这里,扬帆心中一动:“你是说声音推动空气向前才能够形成的对吧?如果空气不流通或者没有空气,那声音也就传播不出去?” “没错,就是这样。”李晓琪说到这,突然吓了一跳朝他喊:“扬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现在房子里没回音是因为这里没有空气,或者空气是不流动的?” 扬帆没有说话,李晓琪却满脸惊慌的道:“这怎么可能,没有空气我们早就死了,那能还活到现在?” “那要是空气浓度比较大,声波无法推动空气呢?” “这也不可能啊,空气并非没有重量,一桶空气的重量大约相当于一本书中两页纸的重量。大气层中的空气始终给我们以压力,这种压力被称为大气压,我们人体每平方厘米上大约要承受一千克的重量。因为我们体内也有空气,这种压力体内外相等,所以,大气的压力才不会将我们压垮。如果真像你说的空气重量加大,浓度加大,我们身体也承受不住啊,咱们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这下扬帆也变得哑口无言,就在两人琢磨为什么的时候,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扬帆吓了一跳,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以他敏锐的直觉根本不可能有人靠的这么近还发现不了。他来不及多想抓住肩膀上的手就要掰,他这一掰就算掰不折身后的手臂,也能制止来人,但还没等他使劲,一个声音传来:“你俩站在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声音是徐坡的声音,扬帆松了口气,没有去掰他的手臂,而是扭头拍了一下他的手道:“徐警官,你这样无声无息的很吓人的你知道吗?人吓人,吓死人啊。” 徐坡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小了?” 扬帆无奈的朝他苦笑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这个鬼地方连人走路都发不出声音,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没说话,李晓琪却好奇的问:“徐警官,你过来干什么?” “我想下车抽根烟,发现没烟了,这里肯定有卖烟的就过来看看,行了,别傻站着了,跟我进去看看。”说完大步走了进去。扬帆和李晓琪对视了一眼,知道徐坡并没有发现这地方的古怪,见他进去都无奈的苦笑一下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没有味道的香烟 徐坡大大咧咧的走进去,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不正常的地方,扬帆看他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人都说无知是福,看来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但徐坡也并非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空旷的大厅,他也叹息一声道:“虽然早就想到这里不会有人了,但是亲眼看到,心里还总是觉得怪怪的!” 扬帆并没有告诉他这里没有回音的事,在他看来既然解决不了,何必让一个人产生惶恐的心态呢。他点点头恩的一声道:“是啊,自从走出上个休息站,这一路上就再也没见到一辆车,一个人了,我真是搞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 “恐怕消失的只是车上的这些人吧。”李晓琪淡淡说了一句,神情在没有了先前的害怕,以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她也知道害怕没用,既然没用那还何必害怕?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说一点顾及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徐坡不停的和他俩说着话,仿佛这样就能麻痹自己,觉得一切还正常。扬帆理解他的心情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徐坡说着话快步走到柜台,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盒三五,笑着道:“平时可舍不得抽这么好的烟,现在没人管也算是便宜我了。” 扬帆笑笑:“徐警官,这可不是你该有的作风啊,” 徐坡撕开包装朝他笑笑:“我现在算是想开了,人啊真的不能苛责自己,也不能那么死脑筋,反正也没人,抽盒好烟,要是我抽了这合烟有人突然蹦出来管我要钱,那我还求之不得呢。”说完掏出火机点燃嘴上的烟。 徐坡狠吸了一口,刚要将烟吐出来,脸色却突然变得古怪,扬帆看在眼里吓了一跳,急忙问:“徐警官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徐坡将烟吐出来,烟雾向上飘去却是不散,他神情古怪的道:“不对啊,三五烟味道最冲,这烟怎么一点味道没有?就算是树叶也得呛一下吧,可是这烟,半点味道也没有啊。” 扬帆看了一眼李晓琪,心中无比震惊,难道这个地方连味道也没有了?可转念一想,这怎么会?他想了下问:“徐警官,是不是你抽的这烟放坏了啊?所以没有一点味道?” “有可能,我在试试别的烟。”徐坡说完从柜台里又掏出一盒云烟,撕掉包装放到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立刻吐出来道:“不对,这烟也没有任何味道。” 李晓琪愣愣的问:“不会一点味道也没有吧,我们都看见烟了,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就是没有一点味道,不信你俩抽抽看。”徐坡将手中的香烟递给他俩,扬帆接过来抽出一根看了几眼,烟很正常,没有任何发霉的迹象,白纸很白,包着的烟丝很干燥,颜色也非常好,他自小在东北山村长大,那里的人几乎每家都抽烟叶,所以他对香烟并不陌生,烟丝这样的颜色根本就不是坏了的模样,何况包裹烟丝的白纸没有一点泛黄的迹象。 也许是徐坡的味觉出了毛病?扬帆疑惑的叼了根烟点着,香烟被点着他深吸了一口,一口烟吸到肺里,他却没有半点感觉,一般来说,不管多好的香烟,多少都有点辛辣的感觉,但是这口烟吸进来,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像是抽了一口空气一样。 “咦!怎么会这样?”扬帆没有吐出烟,烟随着他张嘴弥漫了出来,但他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李晓琪见他这个样子,着急的问:“扬帆,不会真的一点味道也没有吧?” 他举着手中的烟盒仔细观察,喃喃道:“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不会这里进的都是假烟吧?” 他一说,徐坡立刻拿起柜台上的三五道:“我曾经查获过假烟,知道怎么辨认,我来看看。”说说完聚精会神的去看香烟,李晓琪觉得沉默下来比较可怕,忍不住没话找话问:“徐警官还会这一手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徐坡点点头:“这有什么不能的,我告诉你,想分辨真烟假烟四个步骤佳偶搞定,那就是一摸,二看,三吸,四拆,一摸香烟,无论软包装还是硬包装,都外包有透明薄膜。消费者购烟时,最开始接触的就是这层外包装。真烟:塑料膜摸起来手感光滑,透明度较好,光泽度好,是一种特殊的薄膜,这种薄膜只用于香烟包装。拆开再摸,会感觉这层外包装薄膜较薄,手感较柔软。假烟:用的是一般性薄膜,光泽较差,透过薄膜看烟盒会感觉透明度较差,用手摸有滞手感,拆开后再摸,会感觉这种薄膜较厚且硬。” “什么是二看?”李晓琪怕他不说话,急忙问。 二看从色泽上鉴别。经常抽一种香烟的消费者,购烟时请注意比较烟盒的颜色。如果可能在下次购烟时,不妨将真的空烟盒带上。假烟盒再逼真,与真烟盒还是有颜色上的差异。从烟丝上鉴别。有些人误以为烟丝越黄表明香烟质量越好,其实这是误解。 真烟:真烟的烟丝色泽自然,黄中偏黑。烟丝中一般没有未经处理的烟梗,因为未处理的烟梗不易燃烧,容易熄火。正规厂家在制作时,对烟梗进行了膨化处理。假烟:为迷惑消费者,一般会采用硫磺熏制烟叶,烟丝显得黄亮。假烟中经常会看到烟梗,其制造者不可能花力气去对烟梗做膨化处理,那是一种专门的工艺,且需要购买高档设备。 从烟灰上鉴别。一般消费者吸烟后,看到烟灰较白,便认为是好烟。其实这也是一种误解。实际上,烟灰的色泽受烟叶的干燥程度影响,烟叶较干时,烟灰燃烧后呈灰白色,反之则较黑,也难吸。从烟灰来看真假烟,应在燃烧中观察,烟丝中是否掺杂有烟梗冒头,当烟梗出现时,香烟也就难吸了。 “那三吸呢?” 真烟:一般配方较稳定,口味也稳定。正规烟厂一个品种的香烟,选料有讲究,配方也是长时间研制出来的。虽然烟叶来源可能来自全国不同的地区,但按烟丝配料40个等级进行综合配方,口味的稳定就能保证。假烟:制假者不可能顾及口味的问题,能糊弄成大致相仿的香烟,能换成钱,就万事大吉。也可以说假烟的味道都一样。 说到这里,徐坡顿了一顿:“通过以上方式,一时还难以鉴别烟的真假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拆开看!拆开包装盒,从粘胶方式上进行鉴别,是较直接的方式。[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真烟:包装盒都是通过机器大规模生产的。机器上胶为点状胶点,烟盒上两边粘合处,点胶是等齐的、很规整、有固定的位置。如每条烟烟盒侧面的上胶都有固定的三点,每处胶点的间距是相等的,大约为10厘米。一包烟烟盒两侧的上胶是以点胶的方式,如果撕开来看,可以看到排列整齐的一点一点胶迹,两点之间相隔2-毫米。两侧的胶迹也很对称。 假烟:都是人工上胶,用刷子刷上去的。拆开来看,可以明显看见刷子的痕迹,烟盒两侧胶迹也不对称,随意性很大。打假专业人士称,拆开烟盒辨真伪是最灵的,适用于所有的假烟鉴别。拆开后鉴别的另一种方式是看内衬纸。每包香烟内都有金属色的铂纸。打开烟盒后,要拉开铂纸才能拿到香烟。在拉开处就有讲究,真烟铂纸只有两点连接,其它部位完全切开,拉开很容易。而假烟铂纸拉开时,中间呈锯齿状,拉开处毛糙、不平。 徐坡一边跟李晓琪说着话,一边拆着烟盒仔细看着,他说完四种辨别假烟的方法,烟盒也被他拆的七七八八了,他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才无奈的叹息一声道:“除了第三种我没抽出香烟有任何味道来,其他的跟我说的真烟没有任何差错,这些烟是真的,可是真烟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我看了香烟的生产日期,都没有过期啊。” 这一次李晓琪真的是彻底无语了,刚才他和扬帆发现这个地方没有回音,声音传播不出去,接着到了大厅里,就连香烟都没有了味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看起来无比正常,却没一样是正常的? 扬帆还在看着手中的香烟发呆,李晓琪皱眉道:“徐警官都看不出什么来,你就能看出来了?好了,好了,你别看了。”扬帆被他一嚷,抬头对她道:“你没有发现从我嘴里吐出的香烟到现在都没有消散干尽吗?” 李晓琪听他这么一说,抬头向空中看去,果然,扬帆和徐坡先前吐出的那两口烟,凝聚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固定的形状动也不动。 烟雾像是一个物体被固定在了空中,李晓琪看的一呆,想了下从柜台上拿一盒香烟,瞄了一下朝其中一个烟雾扔过去。香烟在空中击中了固定的烟雾,烟雾被香烟拍扁从中间断开,断开的两截烟雾被香烟的力道推向两边,但很快就停住,又变成了两块烟雾固定在半空中,动也不动。 第二十五章 连味道都消失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李晓琪和徐坡个自揉了揉眼睛,再一睁开,两块不大的烟雾仍然固定在半空中。惊讶不已的李晓琪大声喊:“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他喊声虽大,声音却很单调,这单调的声音立刻引起徐坡的注意,他惊讶道:“你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扬帆知道隐瞒不下去了,无奈的朝他道:“在这间屋子里是没有回音的,所以你才会感觉她的声音变得单调难听。” “没有回音?”徐坡楞了一下,随即大喊了一句:“这里有人吗?”声音传出的并不远,只限于他们三个能听到,而且非常单调,音阶像是刚发出就嘎然而止,刚才他们几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而且离的近所以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同,但这一喊,就完全感觉不对了。 徐坡惊讶的张大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房子不可能没有回音!而且不管怎么看都是真的香烟却连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扬帆苦笑着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我想这里恐怕已经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世界了。” 他刚说到这里,一直呆呆看着天空中那两团烟雾的李晓琪突然道:“我明白了,烟雾的这种情况只有在失重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没错烟雾的这种状态只有在失重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李晓琪连着说了两遍,可见她对自己的看法十分确定。 “失重,失重……”扬帆嘟囔了几句,皱眉道:“我虽然只有高中毕业,可也知道物体的重量来源于地心的引力,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论述了地球的引力场作用于所有的物质。在宇宙星系中,所有的星球都存在一种引力场。失重代表了物质失去了引力场的作用力,比如,人类在太空中脱离了地心的引力,其重量等于零,一切物质都呈现为漂浮状态。物质的重力相对于地心的引力作用,物质的密度和质量越大,相对于的重力就越大。脱离了地心的引力,一切物质都将在失重的状态下。在五维空间中,由于物质运行速度的量变,时间,地心引力,微重力,物质高速运行时所产生的离心力,以及物质的重力和失重都将会产生相对的作用量变。可我们现在是在地球啊,而且咱们谁也没有漂浮起来,怎么会是失重?” 李晓琪摇摇头:“不对,平衡是我们最常见的物体的一种运动状态。但是,力的平衡与失重完全是两回事。例如,人站在地上,坐在椅子上,躺在床上,乘坐飞机等速飞行等,都是处于力的平衡状态,但并不失重。因为在这些情况下,人体内部各部分之间都存在相互的作用力。真正的失重,应是人体各部分特别是体内器官、内脏之间互相作用力消失。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前庭器官中的耳石由于失重,不再与周围的神经细胞接触而向中枢神经传输信号,从而丧失定向功能。前庭器官与人体主管呼吸、消化、循环、排泄、发汗等功能的植物神经系统有密切关系。所以,一旦前庭器官不起作用,身体内脏之间正常的相互作用消失。” 她说完,徐坡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在失重的情况下对吗?因为我们自身在失重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变化,所以感觉不到声音的传播?” 李晓琪点点头,扬帆却还是不信道:“想要知道是不是失重很好办,大家都在电视里看过宇航员在失重情况下的样子,宇航员站着睡觉和躺着睡觉一样舒服,走路务必小心,稍有不慎,将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食物要做成块状或牙膏似的糊状,以免食物的碎渣“漂浮”在空中进入宇航员的眼睛、鼻孔。但你们看屋子里的物品可都是好好的还在原地,除了我和徐警官吐出的香烟在失重的状态下,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失重还是没法解释清楚咱们遇到的事情。” 李晓琪沉默了一下:“或许只是一部分失重了呢?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或者说,我们并没有失重,但是这里的引力要比别的地方小很多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扬帆沉思了一下:“真想知道是不是失重其实也好办,我来试一下就知道了,要是这屋子引力真的很小的话,那我蹦一下肯定会蹦的很高,要不是,就只能向上一点了。” 李晓琪一拍脑门:“对对,扬帆你快跳一下,看看能跳多高?” 扬帆答应了一声,使劲向上一跳,这一条却跳了离地面只有一点点就快速的降落到地面上,这样的情形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李晓琪瞪大眼睛看着,不服气道:“你再跳一下。” 扬帆又跳了一下,还是先前的样子,这回李晓琪也没有话说了,想了半天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件屋子只有上面才是失重是情况,但是下面却没事?否则烟雾在空中凝固是怎么回事?” 徐坡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事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比天方夜谭还神奇,这地方太吓人了,我看咱们要是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吧,”李晓琪没说话,扬帆却摇摇头道:“逃避不是办法,何况这里很安全,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危险,还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吧。” 扬帆说完,大步向前走,仔细观察屋子里每一个地方,李晓琪擦了一下脸喃喃道:“我们到底到了个什么地方?这里太神秘了……”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到柜台旁边从立着的冰柜里取出一瓶可口可乐拽开。 拽开了可乐,李晓琪仰头喝了一口,这一口喝进去,她猛然感觉不对,脸涨得通红“璞!”一声将口中的可乐全部喷了出去,暗黑色的可乐从她口中喷出,形成一道水流,还有无数的水珠,但是这些水流和水珠喷出去没多远的距离,就悬浮在空中。 徐坡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一变,着急的问:“你,你怎么了?” 李晓琪的动作引起了扬帆的注意,他急忙跑回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李晓琪抓着可乐的罐子,看着水珠在空中悬浮停住,然后愣愣的转过头对扬帆道:“这可乐一点味道都没有,比水还淡,我能感觉到可乐到了喉咙里,但是却感觉不到水的流畅和爽快,反而感觉像是吃了一口泥沙……” 她的描述有些骇人,扬帆抢过她手中的可乐道:“这怎么可能?”说完举起来自己也喝了一口,这一口喝道嘴里,的确像李晓琪说的那样,他没有感觉到水流动的快感,更没有感觉到任何味道,真是像是吃了一口泥沙一样难以下咽,他将口中的可乐吐出来,可乐直直向下掉落,但是还没等地面又悬浮在空中。 徐坡看到他俩喝完可乐都是一个表情,忍不住问扬帆:“真跟她说的一样啊?” 扬帆点点头,举着可乐罐子仔细看了看:“会不会是过期了。”刚说完这句,就看到罐子上面印着的出场日期,是近一个星期才出场的可乐。 徐坡感觉到了不对,从冰柜里取出一瓶雪花啤酒:“也许是你俩手中的可乐出毛病了吧,我看看这啤酒。”说完拿在手里不停的摇晃,总所周知啤酒是会产生大量的气泡,在开动瓶盖的一刹那会四溅出来。 徐坡使劲摇晃了半天,然后把啤酒放到嘴里,使劲一咬瓶盖“啪!”一声脆响,瓶盖被打开,但是啤酒却并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四溅出很多的啤酒沫子,而且就连半点泡沫都没有,徐坡楞了一下,皱眉喝了一口。 有了扬帆和李晓琪的经验,他并没有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但是他很快就感觉到,这啤酒的确是一点啤酒味都没有,不仅是这样,就连任何的味道都没有,他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口空气,可就算是空气也该有点味道吧? 啤酒在他的口中来回晃动,却如细小的沙粒一般,徐坡皱眉把啤酒吐出来道:“的确没有一点味道,不光是可乐,恐怕冰柜里所有的饮料都没有味道了。” 扬帆沉默了一下,皱眉道:“是我们的味觉出了毛病还是这里所有的饮料都出了问题?”他想了想,见旁边柜台上还有包装的很好的面包,快步走过去取出来一个撕掉包装袋,咬了一口看着焦黄鲜嫩的面包,面包很柔软,他咬起来丝毫不费劲,可当他嚼了两口,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面包,同样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他嚼到了东西,却感觉嚼的是空气一样,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李晓琪见他皱眉的样子,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吃出什么来了?” 扬帆吐出口中的面包:“没有味道一点味道都没有,过去有人说难吃的东西如同嚼蜡,但是这面包却让我连嚼蜡的感觉都没有,我想嚼蜡好歹还有点难受吧?可是这面包,吃起来却像是空气!” 第二十六章 平行世界? 李晓琪抢过他手中的面包咬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道:“你说的没错,这面包的确是任何味道都没有,可看这面包的颜色和质地,并没有变质也没有发霉,就算是发霉也应该有发霉的味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会不会真是我们的耳朵和嘴出了问题?在这个房间里还是有这种可能的,你们看,咱们喷出的可乐啤酒还有面包,不都悬浮在空中吗,也许只是在这间屋子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又或者这间屋子令我们的嗅觉和味觉都出了毛病?” 李晓琪应声道:“不排除这种可能。”说完凑到扬帆身边探头在他身上使劲闻了闻,扬帆见她靠近跟狗一样对着自己上上下下闻个不停,感觉无比别扭的问:“李晓琪,你干什么呢?没事吧你?” 李晓琪没理她,站直了道:“不对,不是咱们的味觉和嗅觉出了问题,扬帆身上的味道我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臭哄哄的汗味很强烈,这间屋子并没有让我们失去味觉和嗅觉。” “不管是什么原因,恐怕都不是我们能解释清楚的事了,咱们别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车里的人,否则还不定要引出多大的乱子来呢,既然没事咱们就早点回到大巴吧,这鬼地方呆得我遍体生寒,实在是有点怕了。”徐坡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看着四周,仿佛在这间屋子里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怪兽。 李晓琪四下看了一眼,见他们三个喷出的可乐啤酒面包屑悬浮在空中动也不动,也感觉心悸,扭头对扬帆道:“徐警官说的有道理,咱们就这么大的本事,这里的事已经超出了常理,我看还是出去吧,也许到了外面就一切都正常了。” 扬帆刚才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没看出这屋子里有任何线索,想了下道:“那就走吧,回去看看车修好没修好,要是修好了赶紧走,这地方的确是不对劲。” “恩恩,还是快走吧,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李晓琪说完转身就走,扬帆跟上去还没等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等等!” 李晓琪一楞:“你又要干什么?”扬帆朝她笑笑:“别怕,这屋子我感觉不到危险,我是想,如果是这间屋子的问题,会不会我们把屋子里的东西拿到外面去,东西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我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你聪明,快快,咱们每个人都拿几样东西出去试试。”李晓琪说完快步走到冰柜从里面取出几罐可乐,扬帆拿了两袋面包,一瓶啤酒,而徐坡却拿了几盒好烟,三个人走出屋子,来到外面扬帆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舒畅了许多。 李晓琪抬头看天,学他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外面好啊,好歹有点生气,不像屋子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她刚说完,猛然张大嘴对扬帆道:“不对,还是不对?” “什么不对?”扬帆一惊急忙问。李晓琪手中拿着可乐没法用手比划,只好向上抬了抬头示意他向天上看,扬帆抬头向天上看去,就见天阴沉沉的压的很低,给人一中很憋闷的感觉,离他们比较近的上空飘着几朵乌云,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你让我看什么?”扬帆忍不住问了出来,李晓琪着急的道:“看那两片云,难道你没发现,这两片乌云一直跟着咱们,并且都没有什么变化吗?” 李晓琪一说扬帆才感觉不对,先前他在车里的时候就曾伸头向外看过,当时他看到的就是天空中的这两块乌云,而车开了这么长时间,到了这里,天空中还是那两块乌云。这种情景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的背景,不管他们怎么逃离都逃不开这个巨大的片场。 徐坡也抬头仔细看了看,实在没看出来道:“两朵乌云有什么好看的,这天发闷估计快要下雨了,行了都别傻站了,赶紧回到车上去吧。” “徐警官你先走,看看车修好没有,要是修好了来叫我俩一声,我在这再待会。”扬帆并没有急着走,他看得出李晓琪像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徐坡答应了一声,快步朝大巴走去,看样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了。看他走远李晓琪对扬帆道:“扬帆,你也看出两块云彩不对劲了吧?” 扬帆点点头:“没错,我看出来了,仔细一想,天空中的这两块乌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化,更奇怪的一点是,这两块乌云不管从什么地方,什么角度看,都是一模一样,而且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一个道具,并且除了我们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这太奇怪了,我们到底到了什么地方?这里还是地球吗?” 李晓琪幽幽的叹息一声:“或许我们真的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扬帆楞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李晓琪沉声道:“想想看,这一路上自从走出前面那个休息站就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而原先的休息站是有人的,但是过了没多长时间,这些人和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你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还有,这些消失的人去了那里?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吧?所以我有一种感觉,其实并不是那些人消失了,而是我们消失了。” 扬帆沉默了一下,李晓琪说的确有道理,就算消失,也不可能整个世界的人都消失,如果说他们消失这种可能性反而大一些,之前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里面传来的都是忙音,也就是说,如果整个世界的人都消失了的话,电话还是会打通的,无非是没有人接听而已,绝对不会是忙音的状态,也不可能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巴车跟车上所有的人消失在了原来的世界,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如果真是我们消失了,那现在我们是在那里?”扬帆还是有些迟疑,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 “也许我们穿过了时空裂缝来到了一个与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平行世界。你还记不记得沉睡中的大家都感觉到了一震,也许那一震就是一个时空裂缝的存在,你别忘了所有的怪事都是发生在咱们被震醒之后。”李晓琪的话中也有些犹豫,看样子她也只是猜测。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猜测,起码有了一种可能,总比茫然无知要好的多。 “什么是平行世界?”扬帆好奇的问。 平行宇宙或者叫多重宇宙论,指的是一种在物理学里尚未被证实的理论,根据这种理论,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这些宇宙可能其基本物理常数和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 扬帆有点迷糊,无奈的对她道:“你别说理论,能不能跟我说的直白些?用大白话说出来?” 李晓琪嗯了一声,沉思了一下,看样子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会她才开口道:“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想过,是否有另一个你正在一个同样的休息站里跟我聊天?那个家伙并非你自己,却生活在一个有着云雾缭绕的高山、一望无际的原野、喧嚣嘈杂的城市,和其它7颗行星一同围绕一颗恒星旋转,并且也叫做“地球”的行星上?他一生的经历和你每秒钟都相同。然而也许他此刻正准备向大巴方向走,而你却还在这里跟我继续聊天。” 扬帆还是有些迷糊,这次却没打断李晓琪的话,李晓琪停顿了一下,见他没有再问,继续道:“这种“分身”的想法听起来奇怪而又难以置信,但似乎我们不得不接受它,因为它已为各种天文观测的结果所支持。如今最流行同时也最简单的宇宙模型指出,离我们大约10^(10^28)米外之处存在一个和我们的银河一模一样的星系,而那其中正有个一模一样的你。虽然这距离大得超乎人们的想象,却毫不影响你的“分身”存在的真实性。该想法最初起源于很简单的“自然可能性”而非现代物理所假设:宇宙在尺寸上无限大或者至少足够大,并且象天文观测指出的那样--均匀的分布着物质。既然如此,按照统计学规律便可以断定,所有的事件,无论多么相似或者相同,都会发生无数次:会有无数个孕育人类的星球,它们之中会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长相、名字、记忆甚至和你一模一样的动作、选择--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确切的说,是无穷多个。” 最新的宇宙学观测表明,平行宇宙的概念并非一种比喻。空间似乎是无限的。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不管这些事有多荒唐。在比我们天文观测能企及范围远得多的地方,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宇宙。天文学家甚至计算出它们距地球的平均距离。 你很可能永远见不到你的“影子”们。你能观测到的最远距离也就是自大爆炸以来光所行进的最远距离:大约140亿光年,即4X10^26米--定义了我们可观测视界的大小,或者简单地说,宇宙的大小,又叫做哈勃体积。同样的,另一个你所在的宇宙也是个同样大小的球体。以上便是对“平行宇宙”最直观的解释。每个宇宙都是更大的“多重宇宙”的一小部分。 李晓琪说完,扬帆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到了一个和我们世界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世界?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可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这个世界里,应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啊,那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我现在在那里?” 第二十七章 时间裂缝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是真实情况谁也不知道,或许平行世界只是一个世界却没有人呢?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的,未知的世界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李晓琪淡淡说完,扬帆无奈道:“既然是无法确定的事情,你就别说的那么热闹了。” 扬帆这么一说,李晓琪也觉得不好意思,想了下对他道:“不过科学家研究,平行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比如我手上这灌可乐,我把它扔向空中,它看起会随机得到一个特定的结果。然而量子力学指出,那一瞬间你实际上掷出了每一个状态,骰子在不同的宇宙中停在不同的点数。其中一个宇宙里,你掷出了1,另一个宇宙里你掷出了2……。然而我们仅能看到全部真实的一小部分--其中一个宇宙。” 扬帆看着她拿着可乐在空中扔起来接住,扔起来又接住,沉思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说,可乐在空中的每一个点都代表了不同的空间和时间对吗?” 李晓琪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虽然你我的眼睛都看到可乐扔向空中还是掉了下来,但如果你把时间放慢的话,就会看见可乐在空中的每一个点,至少可乐在空中不同的高度,不同的点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时间突然停止,那可乐就会停在那个点上,或许我们不知不觉中闯入了先前的时间,这也是说不定的,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许多的时间裂缝,所以我们才会遇到这么古怪的事,而回音,味道这些东西通通失去。” “晓琪,你说的也太玄乎了,我真被你说懵了,这世界上真的有时间裂缝这种东西吗?” “有,弦理论告诉我们,空间和时间不是连续的。是由一份份小的空间和时间组成的。最小的空间好像是10的负40几次立方米,时间是10的负30次秒。既然是一块一块的就不是连续的,所以必有裂缝。” 李晓琪说的如此确定,扬帆已经有些半信半疑了,但他还是没有听太懂问:“照你这么说,那这世界上有无数个我了是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将之区分成不同视点分别来看待,就会更容易理解。研究它数学方程的物理学家们站在外部的视点,好像飞在空中的鸟审视地面;而生活在方程所描述世界里的观测者则站在内部的视点,就好比被鸟俯瞰的一只青蛙。” 在鸟看来,整个第三层多重宇宙非常简单。只用一个平滑演化的、确定的波函数就能就能描绘它而不引发任何分裂或平行。被这个演化的波函数描绘的抽象量子世界内部却包含了大量平行的经典世界。它们一刻不停的分裂、合并,如同经典理论无法描述的一堆量子现象。在青蛙看来,观察者感知的只有全部真相的一小部分。它们能观测到自己所在那个第一层宇宙,但是一种模仿波函数坍塌效果而又保留统一性、被称为“去相干”的作用却阻碍他们观测到与之平行的其他宇宙。 每当观测者被问及一个问题、做一个决定或是回答一个问题,他大脑里的量子作用就导致复合的结果,诸如“继续读这篇文章”和“放弃阅读本文”。在鸟看来,“作出决定”这个行为导致该人分裂成两个,一个继续读文章而另一个做别的去了。而在青蛙看来,该人的两个分身都没有意识到彼此的存在,它们对刚才分裂的感知仅仅是经历了个轻微的随机事件。他们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而不知道同时还有一个“他”做了不同的决定。 尽管听起来很奇怪,这种事情同样发生在前面讲过的第一层多重宇宙中。显然,你刚作出了“继续阅读本文”的决定,然而在很远很远的另一个银河系中的另一个你在读过第一段之后就放下了杂志。第一层宇宙和第三层宇宙唯一的区别就是“另一个你”身处何处。第一层宇宙中,他位于距你很远之处--通常维度空间概念上的“远”。第三层宇宙中,你的分身住在另一个量子分支中,被一个维度无限的希尔伯特空间分隔开来。 李晓琪说的越来越玄乎,扬帆听得越来越迷糊,无奈对他苦笑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也都只是些没证实的理论,不过要真像你说的我们进入了时间裂缝到了另一个空间,那摆在大家面前的不是要研究明白这些理论,而是怎么才能走出这个空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觉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否则没法解释我们遇到的事情,你想想我们在梦中都感觉到了那一震,也就是说,睡着的人都还在,没睡着的人已经消失了,那一震或许就把我们带到了这个空间吧?” 扬帆沉思一下:“不对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你不要忘了,车里坐得可是三十多个人,就算大巴带着大家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那车里所有的人都应该进入到这个空间才对啊,为什么还会留下一半,消失一半?” 李晓琪皱眉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时间裂缝太过神奇了,所以睡着的人到了这个空间,没睡着的人继续坐车向前走呢,在我们看来是他们消失了,或许在消失的人眼里,是我们消失了呢?否则你怎么解释这个没有一点生机的世界?” 扬帆叹息一声:“我不是科学家,当然解释不清楚,就算我是科学家,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走出去这个该死的地方。” 李晓琪无奈的耸耸肩:“只能是继续向前开了,或许在路上继续震一下大家就都回到原来的空间了,时间空间这个问题太深奥,谁也搞不明白会发生什么。”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是回去把,看看车有没有修好,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直向前开了,或许像你说的那样,开着开着就会恢复正常吧。”扬帆说完,见灯光下徐坡站在车门朝他俩大声喊,但只能看见他的嘴动,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扬帆叹息了一声,越发觉得这个地方阴冷诡异,带着李晓琪向大巴走去,来到大巴附近扬帆才听清楚徐坡是在叫他俩,徐坡见他俩回来紧张的问:“我见你俩站在大门口动也不动,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我俩在猜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哦,那你俩猜出来没有?” 扬帆摇摇头:“没有啊,李晓琪说咱们是进入了时间裂缝,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但我总觉得这个推测不大靠谱,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地方委实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到底为什么还是不知道啊。” “哎,不知道就别瞎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想事情总会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不会永远这个样子下去,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扬帆苦笑一下:“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司机他们把车修好了吗?” “不知道啊,我也不懂修车,从那屋子里出来我就回到车上,在车上见你俩站在门口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恩,那我去看看车有没有修好。”扬帆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晓琪,快步走到车前面,司机和王铁军两人正举着电筒检查车子,扬帆走到跟前问:“车子怎么样?有用我帮忙的吗?” 王铁军满头是汗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和司机都以为是化油器的毛病,可刚才拆下来一看,进气口,喉管、量孔、喷管都没堵啊,我俩也觉得纳闷,要不是化油器的毛病,车子怎么会打不着呢?” “别的地方检查了吗?” “检查了,都看了个遍,油路,线路都没问题,就是打不着车,这可真是奇怪了,这车一个月前我刚大修了一次,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毛病啊。”司机从车下钻出来坐到地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纳闷的挠头。 听见司机这么说,扬帆和王铁军都叹了口气,三人谁都不在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大巴出神,每个人的脑子里都转过无数的念头。过了半天王铁军才开口道:“或许是线路短路了吧,这种问题也长发生,现在车里停了这么长时间,在打打火试试,没准一打就打着了呢。” 司机从地上站起来:“恩,我去试试去,王师傅,待会我打火的时候你在下面看看,检查一下是那出的毛病。”说完快步走回车里,司机一走王铁军蹲下探头向车下面看。 司机回到驾驶座上,踩了一脚离合扭动钥匙“扑扑扑……”大巴颤抖着发出一阵闷响还是没发动起来,司机不甘心又扭动了一下钥匙,这一次在扑扑声中,大巴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努力的嘶吼了两声后,竟然发动着了。 大巴一发动着,车厢里面传来一阵欢呼,随即传来司机欣喜的声音:“行了,车子能走了,你俩快上来!” 扬帆和王铁军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两人快步走过去,刚要上车,突然前方一道强烈的光束照在他俩脸上,马达声中,一辆大巴迎面而来开进了休息站。 第二十八章 又遇大巴 马达轰鸣声清晰的传来,所有人都呆住,一起站起来看向外面,扬帆和王铁军上了车,司机没有开车也直直的看着挡风玻璃外面迎面而来的汽车。车厢里每个人心里都很激动,有车进来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困住,就算困住,困住的也不光是他们。不管是什么情况,有人就比没人的强,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汽车射来的灯光。 汽车一点点的靠近,扬帆看清楚了车的模样,来的这辆车竟然跟他们的车一样是辆大巴,看到是一辆一摸一样的大巴,司机也愣住,扬帆想起在上个休息站看到那辆大巴,好奇的去观察大巴的车牌,但是在大巴闪耀的车灯下,根本看不清车的牌照,而对面大巴上面挂着的横幅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写着的是北京—宣化。 看见这辆大巴扬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大巴是上个休息站里的大巴。大巴跟他们擦身而过,接着停到离餐厅不远的停车位上,然后从车里下来十几个人一起朝餐厅走去,十几个人大声说着话,也许是人太多的缘故,说话声音又大的缘故,他们的话还是传进了扬帆的耳朵,可他却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十几个人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餐厅,车厢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同时一个念头在每个人心中升起,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沉默,车厢里是寂静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才咳嗽一声道:“一般跑这条线的司机我都认识,我下去看看,看看认识司机不,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要下车,扬帆一把拽住他,指了指前面道:“这辆大巴是从咱们前面来的,你别忘了这是一条高速公路,方向不同的两辆车怎么会停在同样的休息站?” 扬帆一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车厢里的人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这辆车有古怪啊,先前咱们就遇到了一辆这样的大巴,现在又遇到一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群吵吵嚷嚷,车上顿时沸腾了起来。 “慌什么?那辆大巴还能把你们吃了啊?乱什么乱?都别吵吵了,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都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镇定点?”司机一声大喊,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车厢里一静,司机拿起电筒骂骂咧咧的下车。 扬帆见他一个人下车,怕他出什么事,急忙跟了上来,李晓琪见扬帆下车想了想也跟着下了车,司机见扬帆跟下来明显松了口气,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他一个人下了车要说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朝扬帆笑笑,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扬帆凑过去小声对司机道:“我总感觉这辆车跟在先前休息站咱们看到的一样,先别着急进餐厅,靠近车看看他的车牌。” “恩,去看看它的车牌,老子也感觉不对,这事太诡异了,你说这满世界都看不见一辆车一个人了,咋这辆车就没事了?看车上面挂的横幅明显跟咱们就是两条路啊,它这是逆向行驶,难道开这辆车的司机不知道吗?” 李晓琪沉声道:“我们对这辆车知道的本来就不多,还是凑近了看看吧。” “对,对,凑近了看看。”司机说完举着电筒壮着胆走了过去,黑暗中三人的脚步无声无息,走到大巴跟前,司机打开电筒一道光束照到大巴后面,车牌上竟然就是翼G9587。看清楚车牌司机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还真跟老子的车牌一样啊。” 看到车牌,扬帆已经能确定这辆车就是上个休息站看到的那辆车,他沉默了一下小声对司机和李晓琪道:“我记得很清楚,咱们车驶出休息站的时候,这辆车迎面而来,现在我们都开出了这么远,怎么会再次碰头?而且这辆车的方向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啊。”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自从咱们遇到这辆车以后,上了高速就再也没有一辆车了,你们说,咱们车上发生的这些事,会不会跟这辆车有关系?”李晓琪说完,司机一拍脑袋:“车牌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你们说这车会不会是套牌的黑车?” “不可能吧,套牌的黑车一般都是出租车,还真没听说过有套牌大巴的,何况你们的线路都是长途客车公司规定好的吧?怎么可能套牌?” “那也没准,现在好多跑货运的大车都套牌,要是有黑车跑运输套牌也很正常,要不这车怎么能跟我的车那么像?” “就算是套牌,也不可能逆向行驶吧,而且你想想,为什么我们看到的不是别的车,偏偏看到的就是这辆跟你一样的套牌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更有问题的是,先前我们的车跟这车错车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看到咱们了,既然扬帆能看到这车的牌照,难道那辆车上的司机看不到吗?既然他看到了,为什么还这么胆大?现在见了面还能若无其事的装作没看见,带着车里的人停车进了餐厅?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李晓琪说完,司机想了想:“是奇怪,这车有问题,我仔细看看。”说完举着电筒围着车转圈,他自己的看着这辆诡异的大巴,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当转到车前脸的时候,他突然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扬帆和李晓琪听到司机惊呼,急忙赶了过去,扬帆轻声问:“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司机愣愣的举着电筒照向车的保险杠道:“你们看到车保险杠前面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了吗?” 扬帆和李晓琪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在车的前保险杠上面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看样子是撞到了什么,但是痕迹并不明显,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李晓琪好奇的问:“看到了,可是这怎么了?这车又不是新车,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司机长叹一声:“奇怪的是,我的车上也有这样一块凹痕,我记得我车的伤痕是刚大修完开车出来撞到了一个铁栏杆照成的,你们也知道像我这种大车磕碰一下也很正常,何况伤也不大我也没理会,可为什么这辆车的保险杠也同样有这么大的一块凹痕?” “不会这么巧吧?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李晓琪问。 司机疑惑的想了下,还是不愿意相信这辆车跟自己的车一样,他点点头:“我也不相信有这么邪门的事,我在看看。”说完举着电筒仔细观察车的前脸,他仔细看了两眼,眼睛停在挡风玻璃上面的雨刷器停住,惊讶的道:“这回不是巧合了吧?” “怎么了?你又发现什么了?”李晓琪凑过来好奇的问。 “雨刷器啊,你们仔细看右边的雨刷器是不是缺了半截?”司机说完,扬帆和李晓琪抬头去看,果然在挡风玻璃上右边的雨刷器缺了小半截,李晓琪看见这雨刷器好奇的问:“不会你车上的雨刷器也缺了小半截吧?” 司机点点头:“你猜对了,我车上的雨刷器也是少了小半截,不信你去看。” 这下连扬帆都傻了眼,如果牛斗的车跟这辆大巴撞痕雨刷器坏的地方都一样的话,那也就是说,两辆车是一模一样的,真是这样的话,李晓琪说的平行世界就真的存在,可是这真的可能吗? 想到这里扬帆抢过司机手中的电筒快速跑回到大巴,他站在车前脸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打举着电筒一照,发现他们这俩大巴的前保险杠上的确有一小块的凹痕,而且位置都一模一样,虽然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凹痕,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 这时李晓琪跑到了他身边,低头一看不由的惊呼出来:“天啊,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扬帆没理他的惊呼,举起电筒向挡风玻璃上看,汽车前挡风右边的雨刷器果然短了一小截,这两辆车竟然连损坏的痕迹都一模一样。 李晓琪也看到了雨刷器,呆了一会小声道:“看来我的理论真的发生了,我们就是到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大巴?” 扬帆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想过没有,如过你的说的平行世界真的发生了,那就不光只有这两辆车一样,同样会出现跟我们一样的人,也就是说,这里会多出来一个你,也多出来一个我。难道那些下了车进了餐厅的人,就是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你我?” 李晓琪的眼睛中露出惊骇的神色,喃喃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扬帆你看清楚下车人的模样了吗?” 扬帆摇摇头:“离的太远我没有看清楚,不过就算看不清楚也没关系,只要进餐厅里看看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去看看会甘心吗?我进去看看。”说完转身大步向餐厅走去。 第二十九章 女司机很凶悍 扬帆的步子很坚定,李晓琪犹豫了一下,见他越走越远,跺下脚跟了上去。两人走了没多远司机迎面走过来问:“怎么样?是不是我车上同样有那些痕迹?” 扬帆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司机见了脸色变了几变,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这车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们正要去餐厅里面看看,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来不来?” 李晓琪说完,司机想了想一咬牙:“去看看,我倒真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妈的,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你们等等我。”司机快步跑回大巴,从车里取出一个大号的铁扳子跑了回来,对他俩一扬手中的扳子:“走!进去看看!” 扬帆见他拿了个扳子,伸手摸了摸腰后的弯刀,把手中的电筒递给李晓琪:“拿好了,跟在我身后,别逞能知道吗?要是有什么不对,就往大巴跑。”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墨迹,跟个老太太一样婆婆妈妈的……”李晓琪虽然数落着他,心中还是没来由的一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嫉妒丁羽,现在她终于知道丁羽为什么那么喜欢扬帆了。先前她还不理解像丁羽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喜欢扬帆这样的土包子,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扬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不管多危险,只要在他的身边就会感觉很心安,同时也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扬帆都不会抛下自己独自而去,这样的男人没法不着女人喜欢。 现在的男人太柔弱,甚至比女人还要脆弱,整天嚷嚷着时运不济,却不想担当什么,甚至有些人留起了长长的头发,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自哀自怨,颓废,装逼,还会做些什么?还以为很酷很有个性,当遇到了危险,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样的男人太多了,不得不让女人振作起来去做一个女强人,他们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给不了身边女人安全感的时候才是最悲哀的,当一个男人失去了雄性激素,失去了野性,失去了进攻的本能,他还能被称为一个男人吗? 看着扬帆坚定向前的步伐,李晓琪暗叹一声丁羽好福气,胡思乱想中扬帆率先推开了餐厅的大门,门一被推开,屋子里立刻传来一阵嗡嗡声,十几个人散乱坐在四周吃饭,他们三人推门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如果屋子里的人都变成了怪兽,恐怕他们三个都不会吃惊,可谁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镇静,镇静的像是他们不存在一样。李晓琪拽了一下扬帆的衣服问:“他们不会看不见咱们吧?” 扬帆也是惊疑不定,小声道:“不会吧,我看他们都很正常,对了,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咱们,都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跟你我一模一样的人?” 李晓琪答应一声,仔细看过去,这些人里男女都有,但没有一个人跟他们长得很像,这些人跟他们完全是不同的两帮人,并没有看见像自己的人奇Qīsūu.сom书,李晓琪心里一松,如果真是看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是司机?给我出来?”司机突然的一声喊,吓了扬帆和李晓琪一跳,这声喊惊动了所有人,屋子里的人都抬头向他们看过来,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是看不见他们。 司机喊完,一个女司机站起来问:“我是司机怎么了?” “外面停着的那辆大巴是你的吧?” “是我的,怎么了?”女司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扬帆趁着他俩说话的空挡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司机,女司机戴着一个棒球帽,穿了一件T恤,牛仔裤,二十三四的年纪,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棒球帽压的很低,看不清楚她眉眼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扬帆总是感觉不有不对劲,他还在打量,李晓琪小声对他道:“女司机的棒球帽跟牛斗的一模一样。” 扬帆嗯了一声,仔细去看,果然女司机戴着的棒球帽跟牛斗的一模一样,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了,在他看来,帽子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无非是巧合了而已,他拍了一下李晓琪,示意先别说话,看看牛斗和司机都在说什么。 餐厅里的人见他们不是找自己的,都低下头吃饭,而且还三三两两的说着话,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紧张,牛斗见女司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朝她嚷:“你那车怎么跟我的一样?” “跟你的一样怎么了?你问我干什么?问制造商去。”女司机顶了他一句坐下来吃饭,再也不理他,牛斗已然急了:“什么叫一样怎么了?你那车牌跟我的都一样,而且我跑这条线两年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车牌一样怎么了?你问我干什么,问交管局去,没见过我?你没见过的人多了,你祖宗是你亲人吧,你见过没有?”女司机牙尖嘴利,不管牛斗说什么她都比牛斗说的还多,而且气势也比他足,牛斗被气得浑身直抖,大声朝她喊:“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都是跑车的,你跑你的,我跑我的,没事你来套什么近乎?还气势汹汹的跟老娘说话,老娘我跟你很熟吗……我看你没事跟我套近乎,明显是居心不良,小子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 牛斗被他噎的一楞,看样子这女司机把自己当成了跟女人搭讪的流氓了,他很不服气的想要在说,扬帆拽了他一下示意先别说了,看起来这女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屋子里的人都正常,牛斗要真是跟人家斗起来恐怕事情真是不好收场,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牛斗涨红了脸,刚想说话被扬帆拽了回去,李晓琪急忙打岔道:“司机大姐,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刚才我们见你们是迎面而来的,这是逆行啊,难道你们就不怕出事吗?” “逆行?笑话,我走这条路走了两年了,一直都是这么开,怎么就成了逆行了,倒是你们我看是逆行吧,小心点吧,别被高速巡警抓住了,到时候没你们好果子吃……” 女司机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累着了,反正话里话外带着一股火药味。扬帆见这些人很正常,而且看女司机的态度,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无奈对牛斗和李晓琪道:“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三人走出餐厅,牛斗朝扬帆喊:“他们这么古怪你没感觉到啊?没看见餐厅里除了他们车里下来的人,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他们就在那大吃大喝,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这还不够奇怪吗?” 扬帆苦笑一声:“我看出来了啊,可是我看出来有什么用?可是餐厅里的人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啊,也许在这个世界,这的人就这样吧?” “什么这个世界,你说什么呢?”牛斗好奇的问。 扬帆也不瞒他,把李晓琪平行世界的理论给他讲了一遍,牛斗听完吓了一跳道:“我靠,这也太扯了吧?你的意思咱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而是到了他们的世界了?” 李晓琪点点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很明显他们是逆向行驶,但是司机却说咱们是逆向行驶,而且你看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去拿,不是我们所熟知的有售货员,这一切跟咱们所熟知的世界,差别太大了。” “不管是那个世界,这高速公路上都不可能只有这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吧?难道他们就没有感觉到?” 牛斗说完,李晓琪叹息一声:“我看他们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不跟我们说又有什么用?现在不是研究他们古怪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想办法走出这个鬼地方吧。” 牛斗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晓琪,好半天才开口道:“我觉得你不是疯子就是幻想家,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开着车就能开到另一个世界去?我不相信。这地方太他们吓人,咱们还是回车里继续开车往前走吧,没准开着开着就好了,在这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牛斗说完往回走,李晓琪一把拽住他:“先别走,我想起有些地方还是不对。” “什么不对,你又感觉出什么来了?”扬帆好奇的问:“扬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先前到这间餐厅前,屋子里可是一点回音都没有,但是咱们刚才进去,牛斗跟那女司机吵架的时候可是有回音的,而且咱们都吃了餐厅里面的食物,一点味道也没有,可你看餐厅里面的人吃的很是香甜,要真是没有味道,他们还能吃得下去吗?” 李晓琪说完,扬帆的确感觉到了不对,沉思了一下:“你说的没错,餐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去里面看看。”说完转身推门进了餐厅。 第三十章 相像 司机见扬帆转身进了餐厅,楞了下道:“这哥们带种,行了,这破地方我是不敢进去了,我在门口等着吧。”说完紧握了下手中的扳手,李晓琪见他真的有点害怕了,对他道:“我也进去看看,你就别在这等着了,去车里等我们去,要是有什么事我俩撒腿往车里跑。” “行,那你俩小心点啊,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司机吩咐了两句,转身走了,李晓琪看着司机的背影暗叹一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但是遇到真事还是没有扬帆的胆子大,他见司机走远,转身对着餐厅大门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餐厅里扬帆站在柜台边上从冰柜里取出一瓶可乐打开喝了一口,紧皱着眉头一口把可乐吐了出来,但是可乐却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停留在半空中,而是洒落到地上。李晓琪快步走过去小声问:“怎么样?还是没有味道吗?” “嗯,还是没有味道,我就纳闷,这些人怎么吃喝的这么香?难道它们的味觉跟我们不一样吗?还有你也看到了,可乐杯我吐出来并没有悬浮在空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人来了改变了屋子的状态?” 李晓琪伸手取过扬帆手中的可乐:“我试试。”仰头喝了一口,发现可乐跟先前喝的一样,像是喝了一口没有味道的沙子,她吐出可乐,盯着餐厅里的人看,餐厅里的人吃着面包,喝着可怜,看他们吃的香甜的样子,李晓琪更是满心疑惑。 扬帆见他发呆,沉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去问问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说完大步走向一个独自坐在桌子上吃饭的男人,扬帆走到他身边坐下面带微笑问:“这位大哥,请问你这是要到那去啊?” 吃饭的男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男人的警惕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自然流露,他的动作和表情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扬帆见他心怀警惕,轻声道:“没什么,我俩是从宣化到北京去的,车开了挺长时间也没到终点,路上也不见别的车了,所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咦,们也遇到这种事了?我们也是啊,车开到路上,突然高速公路上没有车了,可司机说可能是修路到了终点就好了,对了,我们也是去北京啊。” “不对吧,我们从宣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班车了,怎么还有车这么晚从宣化出发?” “我们才是最后一辆车啊,这是司机说的,不信你去问司机。”男人说着话,还是警惕的看着他,扬帆也觉得很无奈,但他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不知道什么,可是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两辆一模一样的大巴,如果这两辆车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扬帆越想越迷糊,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扬帆沉默了,李晓琪却开口问:“大哥,你们上路的时候车里有多少人啊?” “就是现在这些人啊,我也没数过。”男人说完,扬帆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车里没有发生消失一半人的事情,那也就是说,这两辆车除了模样以外,并没有发生一样的事情。 李晓琪点点头没有再问,而是仔细数了一下餐厅里的人数,餐厅里的人加上司机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七个人,这跟他们车上的人数一模一样,李晓琪心中一惊,见面前的男人吃了一口面包,忍不住问:“大哥,这面包是你们带来的还是这餐厅的啊,这面包能吃吗?” “面包是餐厅的啊,当然能吃了,水果陷的很好吃啊,你们问这个干什么?”眼前的男人越来越觉得他俩问的古怪,心中也越来越警惕,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晓琪和扬帆,见他俩一副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道:“我们不是很熟吧?我要吃饭了,你们有什么事去问别人吧。”说完低头吃面包再也不理他俩。 扬帆见这男人明显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无奈的拽了下李晓琪站了起来,屋子里的人都在吃饭,有吃完的点着根烟吸着,烟雾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悬浮在空中不散,这间屋子仿佛在这些人进来之后恢复了正常。 餐厅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笑着,没有人去看扬帆和李晓琪,仿佛她俩是空气一般,扬帆站在间屋子中间,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事情一步一步在变化着,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难以琢磨。 人在未知的情况下总有一中莫名的恐惧,扬帆和李晓琪就是这种感觉,扬帆还能沉住气,李晓琪却已经不愿意继续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扬帆,我看这的人不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咱们还是回车里吧,车里的人好歹跟咱们是一样的,这里的人我总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扬帆也觉得怪怪的,虽然这些人看起来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总感觉有一中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到底是那别扭却说不出来,他想了下对李晓琪道:“别怕,你先出去,我在屋子里呆一会,看看能看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不?” 李晓琪见他不走,倔强的一摇头:“一起来的就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的。”扬帆朝他笑笑:“那好,那咱们就在这屋子里转一圈,仔细看看这些人到底跟咱们有什么不一样的。”说完他拽着李晓琪的手向前走。 扬帆拽她的手,是想保护她,可李晓琪没想到扬帆竟然拉住了自己的手,脸一红想挣扎开,却没有动,扬帆感觉不到她的异常,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动,仔细观察每一个人,他们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眼看就要走到门口,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在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同时扬帆心中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他隐隐感觉到这些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但是他就是看不出来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就在他俩要走到门口,前面椅子上一个年轻人突然把脚翘到了桌子上,然后点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他俩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向男人看去,男人正对着他们,是以很清楚能看到他的脸,男人留着一头当下十分流行的长发,人非常秀气,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嘴很小,穿着一见白色的半袖衬衣,牛仔裤,运动鞋,这男人竟然长得比张西瓜还要秀气。 李晓琪见到男人,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哇,好帅的帅哥啊!” 看到年轻的男人,扬帆感觉在哪里见过,正在苦苦思索在那里见过时,就听见李晓琪花痴一样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晓琪,突然眼睛凝聚在李晓琪的脸上,然后猛然回头看向那位翘着脚抽烟的帅哥。 他突然知道那里不对了,因为这个帅哥的相貌轮廓跟李晓琪竟然有九分相似,如果眼前的这位帅哥换上一身女装,他绝对就是另外的一个李晓琪,而李晓琪要是穿上男装就是另外的一个帅哥。他俩唯一不同的只有性别。 扬帆很清楚的能看到翘脚帅哥半仰着的脸庞,就连他的喉结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这位帅哥的喉结,他还真以为是李晓琪换了身衣服坐在那里。这一幕太过惊人,扬帆忍不住手哆嗦了一下,李晓琪感觉到了他的震惊,好奇的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扬帆小声对她说了一句,李晓琪一楞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吞云吐雾的帅哥,脸上顿时变得一片惨白。 李晓琪没法不害怕,任谁见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眼前都会感到震惊,虽然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李晓琪的手开始颤抖,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眼前的景象跟她的理论搭不上半点边,如果说真有平行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里的人会跟她一样,而绝对不会是个男人。 扬帆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温暖的感觉从扬帆的手掌心传来,李晓琪感觉到这股温暖,心里安定了一下,却仍然惶恐的看向扬帆。 扬帆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声张,拉着他的手向前走,一边走,两人还四处乱看,那帅哥好奇的打量了他俩一眼,眼睛在李晓琪的身上多停留了几下,眉毛皱了一下,想了想摇摇头,继续抽烟。 李晓琪脸色惨白,倔强的看着其他的人,扬帆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脚步很慢的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出了大门,李晓琪突然拽了一下他,接着就感觉她身体在微微颤抖,扬帆惊了一下小声问:“怎么了?” 李晓琪颤抖着伸出手,指向餐厅中一个正跟别人聊天的女人道:“你,你看,那个女人跟你长得好像啊!” 第三十一章 画符 顺着李晓琪的手势看去,离柜台很近的一张桌子后面,一个正跟别人说话的女人长得真的跟自己很像。女人穿了一条黑色的皮裙,上身只有一个吊带,烫着时下很流行的大波浪,鼻子,眼睛,眉毛,简直就跟自己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做出来的一样。 饶是扬帆心智坚定,看到这个女人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如今李晓琪的推断变成了事实,这里的确出现了跟自己一样的人,但这里人的性别颠倒了过来,女人变成了男人,男人变成了女人。 扬帆只感觉后被冷飕飕的,强自镇定了一下,瞪大眼睛继续向屋子中间看去,这一次他才发现屋子里坐着的人很多跟车里的人都是一个样子,只不过穿着和性别不一样。这个发现让他冒出了冷汗,他不想继续在这个屋子呆下去,他怕再呆一会会发疯,就在他想转身要走的时候,女司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甩了一下头发。 女司机的动作很大,扬帆情不自禁就看了过去,没有了帽子的遮盖,女司机的相貌竟然跟牛斗是一模一样,不光是他看到了,李晓琪也看的很清楚,她的手心已经出了汗,但仍然倔强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扬帆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拽着她的手走出了屋子,一出屋子,两人齐声说了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说完都是一楞,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一丝惊骇之色。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扬帆道:“晓琪,这件事千万不能跟车里的人说,如果让他们发现了,我想大家都会疯掉。” “嗯嗯,我不会说的,这鬼地方太吓人了,咱们赶紧走吧,也许到了路上就会没事了。” 李晓琪强装镇定,但是颤抖是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扬帆也觉得继续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他看得出来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幸运的是两车的人除了他俩还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可一旦要是有人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是他们这车的人,神经都已经绷的太紧,一但发现如此诡异的事,那肯定会崩溃。 扬帆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牵着李晓琪的手快步走回到车里,他俩一上车,车上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俩,每个人都是一副询问的表情。扬帆装出一副放松的样子,笑了笑:“没事,那车是路过的,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油也加满了,车也没事了,咱们还是走吧。” 车厢里的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松了口气,司机却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看了他两眼,刚想问什么,扬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了,还是开车吧。” 司机觉得他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叹了口气,踩了脚油门,车子开了出去,车子很快开到了高速上,扬帆沮丧的回到自己铺位上坐下,脑子跟浆糊一样乱成一团,李晓琪跟过来对他小声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咱们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咱们想要走出这里恐怕只是一个希望,车子继续向前开,可是能开到终点吗?如果开不到终点,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在这条高速公路上漂泊下去?那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了吗?” 李晓琪沉默了一下:“对了,我感觉咱们现在的情形跟鬼打墙差不多少,你还记得咱们在宣化王姐家的小楼里大家不也是走不出去吗,西瓜用的土地神咒很是管用,没准你用这个咒语就能带大家走出去呢?” 扬帆猛然坐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地方,但凡有办法就要试试,没准那个办法就能带着大家走出去,走,走,我去跟司机师傅说说去,我背包里有西瓜放的黄纸和朱砂,你帮我找出来……” 吩咐完他快步走到前面小声对司机道:“师傅,看咱们这情况要是不想点办法,恐怕很难走出去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的师傅是一个道士,我也跟着学了几手,想用符咒试试召唤此间土地,看看能不能把咱们**去,待会我施法的时候你别大惊小怪的。” “嘿,你还有这本事,真没看出来,不过现在的警察连这也要学了吗?” 扬帆笑笑:“我这是自学成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不也是看实在没有办法了吗,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有用当然好,就算没用也比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好吧?” “嗯,你说的没错,那行,要我干啥,你说。” “待会我念咒的时候,麻烦你车子开的慢点,在把前门给我开开,好让符咒能飞出去。” 司机答应下来,扬帆回到铺位,李晓琪举着电筒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一沓黄纸,还有朱砂,扬帆对画符本来不是很在行,没有张西瓜的本事,但这一年多下来多少也学了几手,现在赶鸭子上架,也只能试着画一画了。 画符的规矩非常多,对于刚入道门的初学者而言,画符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非等同儿戏,要摆香案,上香,请神,事先净身,又净手,净口,净笔纸墨砚台,祷告完后,取笔一挥而就,喷上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做这些无疑是痴人说梦。 李晓琪见扬帆铺好一张符纸,拿起一杆秃笔在朱砂沾了沾却不动笔,只是神情间却突然变得严肃无比,口中轻声念诵着什么,念叨了半天也不动手,他有些忍耐不住的问:“要画就画,你干什么呢?” 扬帆停下扭头看了她一眼:“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我没有西瓜画符的本事,只能试着用一点灵光来画了,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在道家符籙里,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运力一笔而成,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而后天符,仪式规矩颇为繁杂。所以说画符说难而难,说易也易。” “画个黄符还有这么多说道?不就跟画画一样画出来就行了啊。” 扬帆苦笑一下:“要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就都会画符了,画符不是那么简单的,一般画符都要经过八道程序,一静口,静身,静心三种咒必要背诵三遍。二,再诵,祝笔,祝墨,祝纸真言。三,画符之室必要清静,可用九凤破秽罡清除一下。四提气意想画符,我派要求一口气画完中间不准有换气。五注意画法符头符脚符胆的下笔,收笔。六画好后,可以喷水一口,有讲究的,是喷出水雾之气,并非把喷湿了。七,再把符合与掌心存想加持。八,送师。” “我们在车里,这些都做不到,只能用一点灵光了,晓琪,待会我画符的时候,你帮我守着点,不要跟我说话,也别让别人打扰我。” “恩,你放心吧,我给你护法,保证不会让别人来骚扰你。” 扬帆点点头:“时间地方都不对,也不知道画出来的符管不管用,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说完闭上双眼,极为虔诚的小声念诵静心咒。他咒语声一响起,车厢里的人都回头看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看见这么多人回头,李晓琪也是紧张的不行,心里暗暗念叨:“扬帆,你要快点啊,你要快点啊……” 扬帆事先只跟司机小声说了这件事,别人可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徐坡看见他这个样子,好奇的站起来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李晓琪见他站起来,心中一惊,急忙用电筒晃了晃他,用手比划着示意别打扰扬帆,可李晓琪胡乱比划了两下,徐坡怎么能看出她是啥意思?疑惑的走过来,边走还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嘀嘀咕咕的再说什么?” 李晓琪见他走过来更是急的不行,想开口朝他嚷又怕惊扰到扬帆,不朝他喊,徐坡已经一步一步靠近。心急之下李晓琪不停用手中的电筒向外划拉,那意思,你别过来,但是她动作太大,徐坡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在招呼他快点走,心里更是着急,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拍扬帆的肩膀。 李晓琪急的不行,用电筒架住他的手掌,凑过去对他狠狠的小声道:“我让你别过来,别过来你看不见啊,他在做事,现在不能被别人打扰,一打扰就前功尽弃了,别添乱行不行?” “啊!不是你招手让我过来的吗?扬帆在做事?他在做什么事?” 李晓琪挡住他就是不让他靠近扬帆,她见徐坡问个没完,很是不耐烦,但是他怕打扰到扬帆,还是耐住了性子要跟他解释,但是还没等他说话,扬帆突然轻吟一声,这一声犹如龙鸣凤舞,听在众人耳朵里感觉说不出的好听。 “成了!”扬帆喊了一句,手握秃笔,快速在黄纸上唰唰唰,画了一张符。 第三十二章 土地神咒 符一画好,李晓琪立刻感觉到黄符灵气充盈,普通的黄纸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徐坡看到扬帆画的黄符惊讶的嘴都何不拢了,喃喃问:“你还有这两下子?” 扬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笑笑道:“我跟西瓜学了点皮毛,不过还好,总算是没丢人,好了,咱们这就去试试吧?” “试什么?”徐坡仍然懵懂不知,李晓琪拍了他一下:“咱们的车走来走去也走不出这高速公路,扬帆就想试着用黄符指下路,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不是还没到终点站吗?走出去干什么?”徐坡还是不明白,扬帆朝他笑笑没有在解释,拿着黄符走到前面朝司机道:“师傅,我准备好了,现在你把车开慢点,把门打开吧。” 司机答应了一声,将车速慢了下来,扬帆走到门边,凝神聚气念动土地神咒:“此間土地,神之最靈。昇天達地,出幽入冥。為吾關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書上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扬帆口中飞、大叱一声:“去!”他手中黄符在这声去中,闪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车门直飞了出去。 车向前行驶,风迎面而来,但是如此强劲的风竟然刮不动半点悬浮在空中的黄符,黄符像是一个暗夜的精灵,全身散发出淡淡金色平和的光芒迎风飘了出去,然后在大巴车前方向前飘舞,看到黄符起了作用,扬帆心中一喜,对司机道:“师傅跟着黄符向前!” “一直都向前开着呢,黄符就在前面啊,这玩意真的有作用吗?”司机说完,满脸喜色的扬帆心里咯噔一下,司机说的没错,没黄符车也是向前开,有黄符也是向前开,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喂!这黄符很是灵验,难道你没见吗?你就跟着一直往前开就对了,就算是黄符拐弯冲下了高速公里,你跟着冲下去就是了,这道符肯定能带着咱们走出这个怪圈……” “行,行,就听你们的,我跟着它往前开。”司机说完把前门关上,一脚油门车子快速窜了出去,黄符在空中摇摆了几下仿佛在等待大巴,大巴一加速,黄符也快速向前窜去,车厢里的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李晓琪一脸兴奋,觉得只要有黄符带路就一定会走出怪圈,但是还没等她高兴太久,突然传来司机一声惊呼:“快看,前面的黄符怎么了?” 扬帆和李晓琪都是一惊,急忙朝前看,就见黄符在空中飞出去没有多久开始摇晃起来,像是有剧烈的风在吹拂一般,但是刚才黄符刚出车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风那么大黄符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到了前面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时候,车窗前面的黄符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扬帆感觉不对,口中默念土地神咒:“此間土地,神之最靈。昇天達地,出幽入冥。為吾關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書上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在他的默念下,黄符在前面挣扎着稳当了一点,但当他一默念完,前面的黄符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猛然刮了过来,接着贴到了司机的前挡风上,司机吓了一跳,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一阵摇晃,引起一片惊叫。 扬帆本来是站着,车一摇晃他一个不稳摔倒在最前面的铺位上,他倒退着倒下,李晓琪却是扑了上来,扬帆刚倒下李晓琪也趴了上来,这一下两人脸对脸贴着,而且嘴唇还碰触到了一起,李晓琪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下意识的撅了下嘴,这一下扬帆脑袋嗡一声大响,她,他……竟然亲了我。 扬帆呆若木鸡,李晓琪反应过来立刻惊呼一声站起来,想起刚才那一幕,她不由得满脸通红,踢了扬帆一脚:“你,你亲我干什么?” 扬帆无比委屈,明明是李晓琪自己扑上来的,现在到成了自己亲了她了,他越想越郁闷,也知道这事解释不清,何况也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可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嘴对嘴,那种感觉让他心里怪怪的,当下也不出声,转头回到了自己铺位上。 李晓琪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是恼怒,这家伙沾了自己便宜,好像倒是他有理了一样?顿时气势汹汹的跑过去对他喊:“谁让你亲我了?你亲我干什么?” 扬帆铺位上全是他们从休息站上拿来的可乐啤酒,还有面包,他本来就觉得很不好意思,被李晓琪一喊,吓了一跳忍不住向一边挪动了一下,正好坐到一罐可乐上面,他伸手将可乐拿到手上无奈的解释:“你别激动,听我说,我没有故意占你便宜啊,你想想,可是我先倒下的,接着你就扑了上来,我总不能闪开吧?这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李晓琪也知道是误会,却撅着嘴,带着哭腔道:“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我是要留给我男朋友的,你现在都有女朋友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扬帆无比尴尬,急得头上全是冷汗,喃喃道:“这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啊,事情紧急谁也不想这个样子啊,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啊……” 车厢里的人本来都很害怕,可看见他俩闹了这么一出,紧张的情绪都放松了下,回头看他俩吵架。李晓琪见面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哇的一下哭出声:“你说没人会知道,可是这车里的人都看见了,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 扬帆一头汗水,此时他宁可面对一头成年东北虎也不愿意面对哭泣的李晓琪,他本来就不善于言辞,这一慌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举起手中的可乐,结结巴巴的道:“你,别……别哭了,是我不对好不好?我亲了你不对,要不你还回来,你也亲我一下?” 扬帆说完,车厢里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晓琪见大家都笑,他还说这样的话,哭的更是厉害,扬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记得抓耳挠腮的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想了想把可乐打开递给她:“你别哭了,喝点可乐吧,喝点可乐就好了。” “谁喝你的破可乐……”李晓琪也觉得这样站在车里哭让人家看笑话,坐到扬帆身边还在小声抽泣,此时扬帆感觉无比头疼,可要是什么也不做又感觉不好,讪讪的又把可乐递过去:“别哭了,别哭了,哭会就行了,要不你先喝口可乐歇会,等会再哭?” 李晓琪见他笨嘴笨舌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又笑出声来,这一下扬帆更懵了,他实在是搞不懂一个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晓琪怎么转眼又笑了出来?女人还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不管怎么说,不哭了都是一件好事,扬帆松了口气,又将可乐递了过去讨好的道:“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要不你喝一口?” “不喝,要喝你自己喝!”李晓琪嗔怒的说了一句,也觉得自己又哭又笑的很不好意思,想起刚才那一幕,脸上一红低垂下头去,再也不敢看扬帆一眼。她这小女人的样子惹得扬帆心跳猛然加快,急忙扭过头不敢在看他,假装喝可乐当什么也没看到。 李晓琪这一闹,扬帆忘了可乐是从休息站**来的,喝了一口,可乐的清凉令他精神一震,气泡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饱嗝一打出来,他立刻感觉不对,这才想起来可乐是从休息站**来的,可是先前没味道的可乐到了车里怎么会有了味道? 扬帆愣住,李晓琪见他不说话,扭头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就见他盯着可乐发呆,碰了一下他问:“喂,你怎么了?” 扬帆被她一碰回过神来,将可乐递给她小声道:“这可乐有味道了!” 李晓琪楞了一下,也想起来可乐是从休息站**来的,顿时忘记了先前的事,惊讶的道:“不会吧,我记得在休息站的时候可是没有味道的啊。” “不信你尝尝!”扬帆举着可乐递给她,李晓琪接过来疑惑的小心抿了一口,可乐一到嘴里,那种特殊的香甜味道令她一惊:“没错,是有味道了,可是这怎么会?难道说,休息站里的东西拿到车里就会变得不一样?” 扬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接着他想起来车里还有不少他们从休息站**来的东西,急忙又咬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啤酒劲足的很,泡沫甚至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扬帆将啤酒递给李晓琪,又撕开一袋面包咬了一口,面包很香,很甜,很软。 李晓琪紧张的看着他,着急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味道?“ 扬帆点点头:“有味道,还是很正常的味道。”说完,他猛然想起来徐坡还从休息站**来几包香烟,急忙站起来朝前面喊:“徐警官,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第三十三章 噩梦 徐坡见他叫自己不知道什么事,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记得咱们在餐厅吃喝的那些食物吧?一点味道都没有,但就在刚才,我尝了一下咱们**来的食物,都有了味道,还是很新鲜的味道,你不是带了几盒烟出来吗,你抽根试试看看香烟有没有味道?” “这车里不让抽烟吧?”徐坡转头四下看了看,有点不确定的问。 “都啥时候了,有啥不让抽的啊,现在大家自顾不暇,谁还有那个闲心来管你?我把窗户打开,你抽根试试。” “嗯,这半天也没抽根烟,我也憋得慌了,那我就试试。”徐坡从兜里掏出从休息站拿来的香烟点着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口吸进去,他美美的闭了下眼睛,很爽的将烟吐出去:“好烟就是好烟,抽起来就是不一样,咦,这烟真的有味道了,不信你来一口试试?” 扬帆接过他手中的香烟也吸了一口,他吸的有点猛,香烟特有的辛辣呛得他一个劲的咳嗽,李晓琪见他咳嗽的厉害,急忙敲了几下他后背,嗔怒道:“不会抽烟学人家抽什么烟啊,看看呛到自己了吧?” 干咳了几声,扬帆感觉好多了,惊讶的对他俩道:“香烟的确有味道了,可是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休息站都失去了味道?到了车里就恢复了正常?” 李晓琪徐坡谁也没说话,沉默中李晓琪道:“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你,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熟知的世界了,你看,车开了这么长时间,可是还看不到终点站的影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会怎么样?” 李晓琪说完,扬帆也沉默了一下,无奈道:“符咒都失去了作用,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但我相信,总会有希望的,或许只要车一直向前开,就能开到终点站。” 李晓琪看向窗外叹息一声:“天亮了,但是我看不到开出去的希望。” 天的确是亮了,黑夜终于过去,扬帆看了一眼窗外,公路两旁的杨树已经能够看的清楚,车厢里也有了亮光不在是漆黑一团,但此时车厢里已经没有人在说话,每个人都茫然的看向窗外,各个神情疲惫,双眼之中全是茫然。 “这天都亮了,找往常的速度应该早就到终点了,但是你们看,路两边除了树还能看到别的吗?你们说,继续开下去,这车要开到什么地方?”李晓琪转头问扬帆。 扬帆没说话,他感觉全身疲惫的像是散了架子,这种疲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里,现在的他真的是束手无策了,而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他闭上眼睛轻声对李晓琪道:“我累了,休息会,要是有什么事你在喊我吧。” 李晓琪一楞:“这时你睡什么觉啊,万一你睡着了跟先前那位大姐一样突然消失了怎么办?” “消失就消失吧,你不是说,是咱们消失在了原来的世界吗?要是睡一觉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不是更好?要是真回不去,我睡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扬帆淡淡说完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他想到了张西瓜,想到了丁羽,想起了很多事。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涌上来,他不自觉的睡了过去,沉睡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在叫喊着他,声音十分飘渺,但他却感觉无比熟悉。声音有男友女,男声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扬帆,扬帆,你怎么了,别装死啊,快醒醒,快醒醒……”而女人的声音只有哭泣,不停的哭泣,他听得出女人哭泣中的伤心,那是一种心碎的哭声。 这是谁的声音?好熟悉的感觉…… “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哭……你们是谁?”扬帆大声嘶喊,但是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他的嘶喊都没有半点声音。此时他的感觉自己身处在一处白茫茫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人,仿佛连空气都已经消失。 “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扬帆茫然四顾,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慌乱过,而四周只有寂静,无边的寂静。他很惊慌,快速向前奔跑,但是不管怎么跑始终都跑不出这白茫茫的一片地方。 他慌张的跑了许久,突然感觉自己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感觉,甚至连大气都不用喘,这里难道真的是另一个世界吗?扬帆如此想。他向上使劲一跳,突然他发现,他跳到了空中,这里竟然是真空的,他可以象鸟一样在空中飞翔,地面对他不在有任何约束,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飞向更高的地方。 向上,向上……扬帆的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而他的身体就像是一颗出了枪膛的子弹,无比快速的向上飞去,但不管他怎么飞四周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是白茫茫的,大地是白茫茫的,就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他仿佛进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混沌世界。 为什么会这样?扬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着火了一般,飞速的向上,他甚至感觉自己向上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光束,但他的双眼还是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也许我永远也出不去了吧?”想到这里,他觉得不管如何努力都是徒劳,他想放弃了,就在刚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轻微的声音传进他耳朵:“扬帆,你小子给我振作点,你还记不记得咱俩说过的话了,你说给咱妈报了仇以后要带我回东北,到时候咱俩一人找个媳妇,陪着大灰好好过日子,扬帆,你是怎么了啊?难道你忘记了吗?难道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吗?呜呜……” 男人的声音令他心中一颤,他想起来了这是谁的声音,这是张西瓜的声音啊,他哭的如此伤心,他还记得他们曾经说过的话。 西瓜,西瓜,我没有忘记啊,我没有忘记啊,我会走出这里,我一定会的,我还没给妈妈报仇,我要带你回东北,我要回去看大灰,我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啊……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还有兄弟在等着我,妈妈的仇还没有报,我一定会走出这里。”此时扬帆再也不想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上飞去,这时他感觉自己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他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在快过自己,快速飞行中他感觉自己身体被点燃,燃烧了起来,这种强烈的痛苦令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轰!”快速飞行中,他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接着感觉全身一松,他努力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白光,强烈的白光。 这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身边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但他看不清这些人的模样,耳边却传来“滴滴滴……”仪器的声响,他想动,他想看清楚这是哪里,可是不管他什么努力,全身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动弹不得,就在他无可奈何的时候,猛然感觉自己心脏部位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轰然一震。 震动中,从宣化到北京的往事一件件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海,这种感觉无比痛苦,他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清醒的感觉这一切,强烈的白光在他眼前一点点放大,这一刻他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放学回家,母亲在家门口慈爱的等待着她。 母亲的面容是那么慈祥,看着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的,他就是母亲的全部骄傲。接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领取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快乐的向家中跑去,可是母亲却消失在大火中。 “不,不,妈妈,妈妈,你别怕,我来救你了,妈妈你别怕……”扬帆的心中满是绝望,他只想把母亲救下来,可是他发现,自己就站在家门口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无尽的绝望笼罩住他全身,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火,突然火焰中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接着黑点在火焰中欢腾着跳动,他看见无数冤魂在火焰中乱舞,每一条冤魂的神情像是痛苦到了极点,又仿佛是满足到了极点,他们不停舞动纠缠,渐渐形成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 看见这张男人脸,扬帆心中充满了怒火,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张男人的脸一点点清晰。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火焰中他的头发是弯曲的,像是波浪,他的眼睛很大眼仁竟然是诡异的紫红色,鼻梁很高不像是中国人。 男人的脸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男人在笑,是的,在对他微微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阴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扬帆大声嘶喊,但还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而男人的微笑却变成了嘲讽,就在他快要疯狂的时候,突然他全身一震,李晓琪的焦急的声音传进耳朵:“扬帆你怎么了,快醒醒……” 震动中他发现自己能动了,他猛然一挣扎,眼睛睁开眼前的李晓琪正使劲的摇晃自己,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原来自己还在车里,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第三十四章 没有尽头的路 扬帆发现是个梦,长叹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却一滴滴的掉下来,回了回神,发现整个车厢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他,他强笑了一下:“没事了,刚才做了个噩梦。” “做了个噩梦?你可吓死我了,你一个劲的大声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梦见什么了啊?要杀死谁啊?”李晓琪心有余悸的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扬帆安慰了李晓琪两句,但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不为别的,就为刚才那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这一次他真切的看到了火焰中那张男人的脸,虽然这张脸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但是这么清晰还是第一次。这真的是一场梦吗?还是我又回到了过去?扬帆不敢确定,因为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 “扬帆别在睡了,我也累,可是不能睡啊,睡着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你要是出事了,不是把我一个人给扔在这里了吗?别睡了好不好?” 看到李晓琪如此紧张,扬帆朝他勉强笑了笑:“好好,我不睡了,你放心吧。”说完扭头看向窗外,车窗外面天已经亮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十米左右的东西了,但是天地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情景就跟梦里一样,他心中一震,外面的环境跟梦中的世界实在是太过相似了,难道真的是有所思就有所梦吗? “我睡了多长时间?” “你睡了有三个多小时了,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就没敢打扰你。”李晓琪说完,扬帆惊讶的问:“三个多小时,天还没有亮吗?” “亮了啊,天早就亮了,但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灰蒙蒙的,也看不见太阳,而且这一路上在也没看到一个指示牌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三个多小时?如果按照正常时间,我们应该早就到终点了,这车不能这么开下去了。” 扬帆说完,李晓琪苦笑一下:“你说的车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去相信而已,而且你往车窗外面看,你在看看头顶上的那两块云彩。” 扬帆抬头向窗外看去,空中飘浮着的还是那两块云彩,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恒古以来它们就是这个样子。他看的呆住,想不明白为什么天空中永远都有这两块不变的云朵,即使车子开出了这么长时间,天上的云朵却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我忘记跟你说了,自从天亮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阴沉沉的状态,全世界除了咱们这辆大巴马达的轰鸣声,就在没有了一点别的声音。” 扬帆回过头沉思了一下道:“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梦见什么了?”李晓琪迫不及待的问。 “我梦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可以自由飞翔,但是整个世界没有一点颜色,就跟咱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样,四周影院的白茫茫灰蒙蒙的一片,接着我听到了西瓜的叫喊声。还有,我也看到了一片耀眼的白光,听到了仪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音,我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但是却动弹不得,对了,我还感觉到了心口上有一道电流通过,那种感觉很痛苦,现在我的胸口还有些麻麻的感觉。”扬帆说到这里就打住,而他看到火焰中男人脸却没有说。 李晓琪听他说完,惊讶的道:“你说的这些,跟先前那位消失的妇女一样,而且跟押车的大姐也一样,你说你的胸口会不会也出现手印?” 李晓琪这一问,扬帆感觉胸口麻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他把领口扒开,低头向自己胸口上看去,果然在自己心脏部位有一大块红色的印记,这印记跟个人的手掌形状一样。 李晓琪当然不好意思看他的胸口,只是好奇的问:“怎么样?怎么样?看到了什么没有?” “有,的确有手掌形状的手印。”扬帆说完,李晓琪颓然向后一仰,嘟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梦,胸口就会出现手掌的印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扬帆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他小,他也不明白*梦幻和现实之间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了?大巴还在继续向前行驶,但是窗外灰蒙蒙的四周无疑是在告诉他,不管你们怎样努力都不会走出我的手掌心。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样开着车无止境的走下去,恐怕永远也走不到头。”扬帆说完站起来快步走到前面,此时司机脸色苍白,一脸的疲倦,手中的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感觉到他走近头也没回道:“又怎么了?” “师傅,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车开到现在应该早就到终点了,但现在却连影子都看不见,就算再继续这么开下去,恐怕还是这样。我想,我们一直走不出去,会不会是这条高速公路的问题?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大家一直都没离开这条公路,要是出了这条公里或许就会变回正常,所以师傅,你要是看到前面有出口,就把车子开出去吧。” “对啊,对啊……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啊,咱们大家一直都没离开过这条诡异的公路,要是离开这条公路就会没事了吧?是啊,是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试一试啊……”前面铺位的几个人听到扬帆的话,立刻附和着说了起来,看来他们也紧张到了极限,现在又了这么一个希望,没人会放弃。 司机没说话,过了两三分钟才苦笑一声道:“兄弟,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早感觉到不对了,我也想找个出口出去,别管是那,只要能下这条高速就行。但是不瞒你说,车开到现在,我根本就没看到一个出口,也没看到一个收费站,就连路牌都没有了,我怕大家惊慌所以一直也没敢说,你说的没错,这么开下去真不是办法,可不开车向前走,咱们还能干啥?” “你看这天灰蒙蒙的,说亮不亮,说黑不黑,咱们的视线就在这百十来米的距离,远方的是什么谁也看不清楚,所以我想,会不会咱们就被困在了这百十来米的距离?或者咱们被什么东西笼罩在了这百十米距离内,所以不管咱们怎么开都走不出去?这就跟鬼打墙一样,明明知道路在那就是走不出去。” “对对,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啊?有这种可能啊,我老家就有这种事,我看咱们就是遇到了鬼打墙,对对,我想也是这个情况,你们谁知道怎么破解鬼打墙不?”车厢里的人听到鬼打墙三个字,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都附和起来。 扬帆知道他们遇到的根本不是鬼打墙,可是他宁愿希望车里的人相信这一切就是鬼打墙,因为鬼打墙毕竟发生过,而且能走出去,他可不想所有人都没有了希望。他想了下对车厢里的人道:“如果真是鬼打墙的话,咱们继续呆在这个车里向前走,那就永远也走不出去,要想破解,大家就得离开这条高速公路。” 一听说要下车,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说话,不管怎么说在他们车厢里都是安全的,可要是下了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在这条没有车,没有人的高速公路上,难道只靠两条腿走路吗? 人总是会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一但到了真做决定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出头,扬帆见没有人在开口说话,也觉得很无奈。倒是司机停了他这番话,对他道:“你说的没错,这条路就是有问题,走来走去,我感觉就是在兜圈子,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我看啊,干脆咱们下车,下了高速公路向前走,看看能不能走出去,总比坐在这坐以待毙的强。” “可是,可是要是我们离开了大巴,还走不出去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连车都没得坐了。”丢了老婆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次机会,你们想过没有,车早晚会没油的,到时候还不是把大家扔到公路上?现在大家都一晚上没睡,也都很疲倦了,要是在继续这样下去,等车没油了,大家的会更疲倦,那时候就算大家想靠两条腿走出去,还能走得动吗?我觉得还是趁现在大家体力没有消耗完,尽快走出高速公路,否则车上没水,也没食物,又能支撑多久?” 扬帆说完,大家还是没说话,司机却道:“没错,就这么办,趁着大家还有体力赶紧往外走,没准就能走出去,要是等都累趴下了就是想走也走不动了,到时候更是麻烦。” 司机说着话把大巴的车速降了下来,车里人感觉到车速慢了,有人惊慌的道:“师傅,师傅,你别停车啊,我还是觉得在车里安全。” “是啊,你是坐在车里觉得安全了,可你替我想过没有啊,我都开了一晚上车了,我就不累?等我累得挺不住的时候,谁来开车?是不是让我开着车睡着啊?那时候就安全了?不管了,我反正是要停车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你们不下车就在车里呆着吧。”司机说完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到了安全线上,司机打开车门,拔下钥匙对扬帆道:“咱们走,我可不想困死在这鬼地方。“说完大步下了车。 第三十五章 希望 司机一下车,扬帆回头看了一眼车厢,所有的人都没动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权利让所有人跟着自己走,何况这一去谁也不知道外面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大家说的没错,在车里还有一丝安全感,谁知道下去后去冒险又会发生什么?要去冒险也只有自愿,他没有那个本事让大家跟着他走。 扬帆当然要下车,他知道呆在车上只能是无休止的顺着这条诡异的高速公路走下去,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李晓琪。李晓琪朝他点点头,眼神却是无比坚定,扬帆朝他笑笑,大步走了下了大巴,一下大巴就见司机在下面狠狠的抽着烟,眼眶充*血,看样子再不休息已经挺不下去了。 司机见他俩下来,明显松了口气,凑上来问:“咱们该怎么走?” 扬帆四下打量了一下,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丝阳光,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平整的马路笔直的通向前方,却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有什么,只有一片灰蒙蒙。 “不能继续在马路上走下去了,我想还是翻过护栏向下走,这里在河北地界村子很密集,要是遇到人我们也就走出去了,不管咱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只要走出高速应该就走出去了。” 扬帆说的也很没有底气,但司机和李晓琪还是点点头,司机狠抽了两口香烟:“那就别墨迹了,要走就痛快点,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说完率先朝前走去,大巴打着双闪留在原地,他连看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扬帆和李晓琪紧跟了上去,他俩刚走到护栏身边,身后传来几声喊:“等等我们!……”回头一看,徐坡和王铁军也跟了上来,而在后面车里的人陆陆续续的下车,向他们一步步走了过来。 看见人们终于下车,扬帆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这一刻他心中反而更加担忧,李晓琪看出他的想法,叹息着拍了一下他,轻声道:“走吧,谁也没有逼着他们跟上来,每个人都是自愿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责任。” 扬帆苦笑一下点点头:“晓琪,是我连累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李晓琪朝他笑笑:“有什么好怪的?这种事别人就算想遇上都遇不上,何况遇上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特意要遇上的?我看你还没这种本事吧?好了,好了,不要心事那么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怎么走出去?” 扬帆嗯了一声,没有在说话,看着司机翻过护栏走了下去,他也翻过了护栏等了一下李晓琪向下走去,高速公路建造的很高,护栏下面坡度很大,只能弯腰小心向下走,扬帆小心走到下面,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们,见他先下来问:“现在咱们该怎么走?” 扬帆沉默了一下:“直着走,要是看到路别在朝南走,往回走,咱们这一路上一直在向南行驶,却一直走不出去,现在方向感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恩,那就一直往前走吧。”司机说完,看了一眼陆续下来的人群,嘲笑道:“一群胆小鬼,刚才还吵吵嚷嚷着不下车呢,这不也都下来了?这些人真是……” “他们只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难免心里害怕,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只不过反应不一样而已,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超前走吧。”扬帆淡淡说完,大步朝前走去。司机楞了一下:“嘿,我也没说什么啊,等等我……” 扬帆总是怕路上会碰见什么,是以一马当先要是有事也是他先碰上,他快步向前,前面是一片荒芜的土地,这时已经是夏天,正是庄稼欣欣向荣的时候,但他的眼前却看不到一丝绿色,土地很干枯,像是很久都没有下过雨一样,四周更是看不到一点绿色,这个地方仿佛变成了一部黑白的默片世界。 十几个人走的很是稀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机械的向前走,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沉默的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疲惫在每张脸上显露无疑,在这个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甚至没有风的世界,所有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有根的飘萍,只是茫然的跟着向前走…… 走了快半个小时,前面仍然看不到有人家,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别说是人就连一只兔子都没有见到,司机摘下帽子忍不住问:“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扬帆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相信司机也知道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跟自己说说话而已,在这沉闷寂静的世界,有个人能说说话,就能缓解一下心中沉重的压力。扬帆一边向前走一边扭头对他道:“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一直走下去,走下去就有希望,如果停留下来,恐怕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是啊,我也知道是这么个事,不过我就闹不懂了,这种事怎么就发生在了我车上?我这人平时也吃斋念佛的,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跟吃斋念佛没关系,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对了,咱们这情况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笑的故事来,你们想不想听?” 李晓琪也是没话找话说,这种环境下能说说话,心里就不会那么压抑,司机听她说有笑话,忙道:“好啊,好啊,你快讲讲,咱们说着话往前走,就不会那么闷了。” 扬帆也笑着点点头,想听听李晓琪的笑话是什么,她要是真能把大家都说笑了,至少气氛不会在这么沉重。李晓琪嗯的一声道:“这是一个外国的笑话,有一个人我们叫他本吧,本做了坏事,本是基督教徒,他心里很是害怕,生怕上帝惩罚他,当他忐忑不安的平安的过了很多年后,他开始放松警惕了,并有些沾沾自喜。以为,上帝已经忘了他的罪行。一日,他坐船去旅行,船行至海中央,忽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他很惊怕,马上跪在甲板上忏悔,并狡猾的说,上帝啊,我做了坏事,可是这船上的人没有做坏事啊,看在和我同船的其他的人份上,一定让我们平安到达吧。正说着,他竟然听到上帝在云端讲,“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休息?凑够你们这一船坏人,我他妈容易么?我?”本晕菜。 李晓琪说完,自己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笑,她疑惑的停止笑声扭头四下看了几眼,就见所有人的非但没有笑的意思,反而所有人的双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其中一个人喃喃的小声道:“难道是我们这一车人都做过坏事,老天爷才把我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让我们走不出去的吗?” 这人一说完,后面有人立刻道:“别瞎说,我可是个好人,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会不会是咱们车上有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罪大恶极,老天爷才会惩罚他?咱们都跟他上了一个车,所以大家就跟着一起遭罪了。” “不会吧,就算有人罪大恶极,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承受这一切吧?我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李晓琪目瞪口呆的听着,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笑话,没有人笑,竟然惹得所有人都开始胡思乱想,慌乱了起来。 “大家都想多了,这就是一个笑话,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给大家解个闷,别想那么多了!” 李晓琪喊完,却没有人说话,气氛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因为她的这个笑话变得愈加的沉重起来。所有人都默默向前走,却没有人再看她一眼了,李晓琪本想再说,她身边的扬帆拽了她一下:“别说了,你这个笑话够冷的,这个时候你讲这样的笑话,不是存心找别扭吗?” “我也是随口讲了个笑话,没想到大家都没有幽默感,真是的,本来是好心,不讲就不讲了。”李晓琪显得很委屈,不知道是为大家误解他委屈,还是因为没有人笑委屈。 扬帆摇摇头,本想安慰她几句,还没等说话,就听司机大声喊道:“你们看,前面终于有东西了!”这一声喊,所有人都是一震,情不自禁的停了一停,充满希望的向前看,果然在前方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公路横跨在眼前。 见到这条公里,所有人都是欢呼一声,有两个女人甚至已经“嘤嘤……”哭泣起来,公路就横跨在前面,像是充满了希望,扬帆心中也是一喜,扭头大声道:“前面有条马路,大家都加把劲快点走,到了公路上或许我们就能得救了。”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几句话无疑是一剂强心剂,每个人都振作了精神,鼓励着身边的同伴,有了希望,每个人走的都格外快,生怕落在后面,十几个人大步向前,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了生机。 第三十六章 起雾了 看到了希望,每个人都走得很快,有的人甚至超过了扬帆和李晓琪三人,司机看见他们这个劲头忍不住笑骂道:“这些个鸟人,刚才一个个缩在车里跟个鹌鹑一样,现在倒好,一个个又成兔子了。” 扬帆对司机的冷嘲热讽感觉很无奈,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现在这些人跟刚才比起来,的确不一样了,每个人仿佛一瞬间焕发了青春,又像是前面有温柔的情人在等待,各个大步如飞兴奋不已,他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任谁经历了一晚上如此诡异的事,见到希望恐怕都会如此。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李晓琪的步伐迈的也很大,扬帆几乎有些跟不上他了,横在他们前面的马路本来就不远,这一阵疾奔,距离很快拉近。还没等走到近前已经能够看的清楚,这是另外一条高速公里,看到又是一条高速公里,李晓琪身体一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扬帆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忙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不走了?出了什么事了?” 李晓琪指着前面的高速公路,一脸紧张的扭过头:“那有两条高速公里建的这么近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晓琪一说,扬帆才感到事情的确不对头,众所周知,高速公里是大工程,就算现在国家大力发展高速公路也不可能把两条高速公里建造的如此近,这是浪费资源,也不会有人蠢到这么干,可如果不是,那这条高速公里为什么会出现在眼前? 高高的路基,宽宽的路面,这的的确确是一条高速公路,扬帆有些发懵,司机也感觉到了不对,快步凑过来道:“这什么时候多出一条高速公路啊?我怎么不知道?” 除了他们三个,没人感觉这条高速公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都满脸的兴奋大步向前走,扬帆看着向前快走的人们沉默了一下道:“不管是不是有这条高速公路,起码我们走到了这个地方,或许到了这条公路上大家就能走出去,不管奇怪不奇怪,我想都有必要上去看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光这么瞎琢磨能琢磨出啥来?还是到了上面看看有没有人,有没有车?要是有人有车,那就说明咱们真的走出去了。”司机说完大步向前走,扬帆拽了一下李晓琪快速跟上。 高速公路同样有坡度,大家一起向上爬,很快爬到了公路上,但此时公路上仍然是一片死寂,没有一辆车,也看不到一个人,而且公路跟他们刚出来的那一条没有什么区别,司机站在路上大声喊了两句:“有人吗?……有人吗?……” 声音单调,传出去并不远,扬帆站在公路上四望,除了被护栏隔开的两条公路,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李晓琪脸色惨白,喃喃道:“这跟刚才的高速公路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换了一条而已,怎么会这样?” “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司机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可都是跟着你们下车的……现在怎么办……”所有人站在公路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兴高采烈,一个个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样眼中充满了绝望。 扬帆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没人出个主意,没人出头,这些人恐怕就会坚持不下去,他想了一下道:“大家别慌,听我说,照我看,这条高速公里肯定是新建设的,还没有修建好,大家别停跟着我往前走,要是见到有出口,咱们就顺着出口下去,只要找到出口就没事了,大家别慌……”慌乱中,扬帆的话起到了作用,人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或许他说的话没有记个人相信,但现在除了相信他说的话,还能做些什么? “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这一定是一条还没修建完的高速公路,慌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得努力向前走,只要能找到一个站的出口,下去肯定是有人的,但是咱们不能在走到下面去了,谁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现在我都分辨不出来东南西北了,只能顺着公路向前走了。”徐坡说完,转身看扬帆问:“高速公路有两个方向,你说我们该朝那个方向走?” 扬帆也不知道改朝那个方向走,这个地方连太阳都没有,根本没法辨别方向,他沉思了一下道:“我感觉车子一直是朝我左边的方向行驶,但是大家都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走不出去,我觉得现在还是往反方向走吧,或许就能够走出去。”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还按照原来的方向走,估计还是兜圈子,我看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吧?”司机说了句文绉绉的话,说完自己也楞了一下:“我靠,没想到我还能说出这么文质彬彬的话来。” 扬帆看的出来,这十七个人里面,除了他们几个还算是冷静,其他的人造就慌乱的不成了样子,他见司机赞同自己的想法,转头看了看徐坡和王铁军,他俩也点点了头,扬帆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大家都别闷着,说说话这样就感觉不到累了。” “对对,大家都走起来,多说说话,憋屈的就喊两嗓子,想唱就唱,说着说着很快就到出口了。”李晓琪很是赞同扬帆的提议,看起来她心中也很不安,扬帆朝她笑笑:“既然你说要唱,那你先带个头吧,给大家提提神。” “就是,这鬼地方搞的大家一晚上也没个消停,你就给唱一个吧,给大家提提神,来,大家欢迎一下!”司机说完先拍起了巴掌,掌声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有心情听李晓琪唱歌,也只有扬帆,徐坡,司机几个人鼓了鼓掌。 原本豪爽的李晓琪此时却颇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头:“既然大家要听,那我就唱一个,这首歌,是我在火车上听到的,很好听就学了学,唱的不好大家别笑我。” “没人笑你,快唱吧!”李晓琪害羞的模样看在大家眼里,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心中也突然有了信心,世界毕竟是美好的,看到青春如花的李晓琪,掌声开始多了起来。 李晓琪轻轻咳嗽了一声:“那我就开始唱了,这首歌叫手心里的温柔。”说完开始唱了起来:“你在我身边相对无言,默默的许愿对爱的依恋。牧场的炊烟妆点着草原,爱,相拥着牧归的少年。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牵着我手心不变的誓言,高高的雪山祝福我们,爱,在这一刻永恒永远。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两个相爱的人一直到迟暮时候。我牵着你的手我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温柔……” 歌声飘飘荡荡,虽然传不出去多远,但每个人还是能够清晰的听见。歌声带着强烈的草原风情,扬帆听在耳朵里,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内蒙草原和丁羽在草原上赶路的情景,风是那么的轻,天是那么的蓝,这一刻他仿佛又闻到了草地野花的芬芳。 想起曾经的日子,扬帆的脸上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李晓琪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嗓子一干,再也唱不出来,神情也瞬间变得暗淡。她唱的虽然很一般,但青春的嗓音和对爱情美好的渴望,还是让所有人在这灰暗的世界感到了美好。 司机已经跟着哼唱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大家都跟着哼唱起来,此时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感觉能走出这个困境,哼唱声越来越大,但是却没有人感觉到李晓琪突然不唱了。扬帆面含微笑,紧紧握了一下拳头,那么多艰辛磨难都过来了,这条路又算什么…… 歌声中所有人像是即将赶赴刑场的烈士,每个人的步伐不自觉的快了起来,灰蒙蒙的天空中只有这歌声带来一点点生气,扬帆和司机带头在前面快步前行,走了没多大一会,天空中突然起了一层雾气,雾气越来越浓,视线也受到了阻碍,只能看清楚前方三四百米的东西,但令人奇怪的是,雾气一起就不散去,一直保持在这个状态。 扬帆让大家靠近不要走散了,然后继续向前走,或许是雾气的缘故,所有人哼唱的声音都大了起来,只是这时的哼唱没有了刚才发自内心的味道,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向前走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一个大东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雾气中,这东西是长方形的,看上去像是一个简易的屋子,但是这种雾气情况下,根本看不清楚这东西的全貌。 看到前面出现了东西,所有人都不在哼唱,脚步也慢了下来,都紧张的看着那个长方形的东西,扬帆见大家心有顾忌,也稍微停了一下回头道:“大家都等一下,等我去前面看看是什么东西,李晓琪,徐警官,你们帮着照看一下大家。” 大家听到他的话,都停了下来,扬帆快步向前走,司机跟了上来:“总不能啥事都让你一个人去,我陪你去看看。” 扬帆朝他点点头,两人快步向前,随着跟前面那东西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惊讶,等到看清楚这东西的面目的时候,两人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长方形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他们停留在上个高速公里的大巴。 第三十七章 大巴 司机和扬帆都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没错,就是他们乘坐的那辆大巴。前保险杠上面的凹痕还在,雨刷器也断了半截,前门大开着,还保持着它们走出来的模样,司机见到大巴,忍不住看了一扬帆:“咱们不会又走回来了吧?” 扬帆也是惊疑不定,搞不清楚他们的大巴怎么又出现在这条高速公路上,他记得很清楚,下了车上了高速,根本没有拐弯,大家都是直直的向前走,怎么可能又走回原来的高速路上?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司机接着又问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扬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走到了这里,不让别人知道这辆车的存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可要是大家看到这辆原本不该出现的车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会何等恐慌?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慢慢走了过来,雾气中每个人都像是一个幽灵,看着人群越走越近,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司机:“随机应变吧。” 走在前面的人已经看到了大巴的全貌,第一个人停了下来,接着看清楚大巴的人都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呆呆的看着大巴,没有人说话,但他们眼中的绝望已经显露无疑,大巴的出现已经把他们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击的粉碎。 沉默中,扬帆感到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在蔓延,要是再没有人说话恐怕会有人承受不住,他咳嗽一声大声道:“大家别怕,这辆车或许不是咱们坐的那辆车。”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立刻有人朝他愤怒的喊:“怎么不是?你还要骗我们多久,你们看,大巴的车门都没关,不是咱们坐的那辆大巴又能是那辆?……是啊,你们几个带着我们到这个地方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天爷啊,救救我们把……”所有人都开始大声喊叫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心中的恐惧。 喊叫声中,那位丢了老婆的男人突然大喊道:“回车上去,回车上去……我走不动了,我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回车上去……”他脸色惨白,神情正是狰狞,一边喊着一边大步朝车上走,这一次扬帆没有阻止他。 “对对,我们回车上去,司机,你开车继续往前走,我们宁可死在车上也不下去了,这地方太可怕了,师傅,你继续往前开吧……求求你了……”吵吵嚷嚷中陆续有人上了车,司机看了一眼扬帆道:“现在怎么办?继续开车向前走?” 扬帆没说话,他感觉回到车上继续向前走,还是走不出这诡异的地方,可要是继续徒步向前走,他们又能走多远?到底能不能找到出口?他沉默不语,没有半点主意,李晓琪走到他身边道:“不如开车掉头往回走,没准能找到出口。” “是啊,不行就开车走一段吧,现在这情况要是不开车,车里的人会更恐慌,咱们往回走试试,没准就能走出去呢,就算走不出去,要是能走回休息站,也强过再这里继续呆下去。”徐坡走过来对他们说了两句。 “行,你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我去开车,你们赶紧上车。”司机说完转身上了大巴,扬帆几人跟了上去,司机扭动钥匙却发动不着车子,扬帆凑过去问:“车又出问题了?” 司机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我在发动试试。”说完不停扭动钥匙,车子在哼哼声中却怎么也发动不着,司机不甘心还要继续发动,扬帆却看见油表灯已经降到了最低,拍了一下他道:“是不是没油了?” 司机一楞:“不会吧,上个休息站刚加的油啊,不行,我下去看看去。”他快步走下车,来到油箱旁边打开加油盖,往里看了看大声道:“的确是没油了,这车开不动了。”扬帆听见他喊,急忙来到他身边道:“真的没油了?” 司机点点头,从自己的T恤上撕下一条,然后拎着放到油箱里,他摇晃了几下拿出来,果然布条上没有一点汽油锓过的痕迹,扬帆惊讶的问:“我记得咱们加完油后跑了没多长时间吧?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油了?” 司机苦笑一下道:“我怎么知道!刚才停车的时候我还看了一下油表,指针显示还有半箱油呢,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咱们的油给抽走了啊?” 扬帆茫然四顾:“这地方别说没车,没人,到了现在除了咱们车里的人,我一个活物都没有看见,连只鸟都没有,谁又能来偷油?” “没油车动不了,我也没办法了,我看还是继续往前走吧,现在也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了。”司机看着扬帆无奈的道。扬帆也很无奈的问:“可车里的人怎么办?” “他们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继续呆在车里呗,咱们又不是保姆,没人花这份钱请咱们来照顾他们,何况这些人都是大人了,自己有能力选择怎么做,咱们那有那个权力去强求人家什么?这鬼地方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扬帆觉得司机很自私,可也承认他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但是谁也没有权力让所有的人都听自己的,何况每个人都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想到这里他也觉得很无奈,却还是对司机道:“我上车跟大家说说,你先等我一下。” 快步回到车上,车厢里所有人都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车怎么还不走?” 扬帆长叹了口气道:“大家听我说,车已经没油了,已经没法继续向前开了,大家还是跟着我们向前走吧,这个时候需要大家齐心协力,舟共济才能走出眼前的困境,我和司机已经决定继续向前走,希望大家能跟我们一起走。” 沉默,车厢里是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此时扬帆感觉他面对的已经不在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没有生机的僵尸。他也沉默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朝李晓琪招招手转身下车。 李晓琪跟他下车四下看了看问:“我们真的不管车里面的人了?” 扬帆站住无奈对他苦笑道:“你教教我该怎么管?难道用枪逼着他们下车?你我不是领袖,也没有谁规定这些人就必须要听我们的,何况谁知道跟着我们会遇到什么?现在这种情况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行动的权力,该说我都已经说了,我就这么大的能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李晓琪一楞,他从来没见过扬帆这么沮丧过,看他一脸的无奈,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是一直以来李晓琪不已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认为什么事扬帆都会带头,他仿佛就是天生的领袖,不知不觉中车中的人也都这么认为,可现在李晓琪突然发现,扬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是神仙。 看着眼前这个疲惫到了极点的男人,李晓琪心中没来由的一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说的没错,你没有义务负担这么多,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去那,我都会跟着你的。”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有些不妥,脸色有些发红,但还是没有松手。 扬帆楞了一下,想了想突然一笑:“只要咱们走了,我想车里的人肯定会跟上来的,他们不会待的太久的,我们走吧。”说完轻微的甩开李晓琪的手,快步向前走去,李晓琪的手被帅掉,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楚,看了一眼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勉强笑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 司机见两个人向前走,急忙追上去喊:“喂~等等我啊,你俩也太不够意思了,走也不打声招呼……” 三人向前走,但是扬帆的步子很快就慢了下来,司机见他脚步慢下来问:“你怎么又慢了下来?” “我相信车里的人一定会跟上来的,咱们走了,他们连出个主意的人都没有了,这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我相信这个时候他们宁愿找个人依靠,也不愿意自己拿主意……” 他话说完没多久,后面果然传来了脚步声,扬帆微微一笑朝司机和李晓琪道:“现在我们可以快走了……” 司机扭头看了一眼:“果然车里的人都下了车,在他们身后若即若离的跟着。”司机嘿嘿一笑:“拿这些人真是没办法,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自己想明白,都属驴的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扬帆没有说话,只是大步前行,沉默中只有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公路上响起,雾气仍然很浓,像是永远也不会散去一样,身在雾气中的每个人看上去都是恍恍惚惚,飘渺不定,像是一个又一个幽灵。 沉默中走了又大半个小时,突然前面隐约着出现一座建筑,李晓琪见到有房子欢呼一声道:“快看,快看,前面有房子,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李晓琪喊了两声拔腿向前跑去,扬帆怕她出事急忙跟了上去,两人跑近了才看清楚眼前的建筑,这竟然又是一个休息站。 第三十八章 又是一个休息站 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都大同小异,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所有的休息站在进站口都会有一个标牌标明这是那个路段的休息站。但是今天一天他们到了这里已经是第三个休息站,可这三个休息站竟然没有一个有标牌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休息站到底是那个地段的休息站。 看到又是个休息站,李晓琪先前的兴奋劲一扫而光,沮丧的看了一眼扬帆道:“又到了一个休息站,我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看不到任何出口,反而休息站却是接二连三的出现?” 休息站一片寂静,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连路灯都灭了,雾气中休息站更像是阴森诡异的鬼域。看着眼前寂静无声的休息站,扬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去看看时,后面的人跟了上来。 看见眼前的休息站,所有人都停了一下,疲惫使得这些人眼中没有了任何神采,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站在原地只是傻傻的看着。司机凑到扬帆身边:“我靠,又是一个休息站,这里看样子也没人,要不咱们进去休息一下吧,在不休息真没力气走下去了。” “是啊,休息一下吧,我快累死了,我再也走不动了。”丢了老婆的男人大声喊出来,接着不管不顾的朝休息站跑去,他一带头,立刻有人跟了上去,扬帆看在眼里扭头对李晓琪叹息一声道:“咱们也进去休息一下把,折腾了一晚上你早就又累又饿了吧?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吃的,好好休息一下。” 扬帆一说,李晓琪立刻咦的一声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一说我才发现,咱们都折腾这么长时间了,但是我却一点渴和饿的感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琪说完,扬帆才感觉到不对,不仅是李晓琪感觉不到渴和饿的感觉,他自己同样没有感觉到。他突然想起在车子还没开出宣化之前,自己已经感觉饿的不行了,肚子还叫过,可自从醒过来之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出现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扬帆惊疑不定,一把拽过身边的司机问:“师傅,你有没有渴和饿的感觉?” 司机一楞:“没有啊,我没感觉到饿啊,哎!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就算是渴了饿了也都吓没了,那还能感觉到这些啊。”司机说完摇摇头向休息站里面走去。 李晓琪一拍脑门:“司机说的没错,人在紧张的情况下,一些平时灵敏的感觉就会丧失,我想就是这个原因,好了,别想了,咱们也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司机和李晓琪都说是因为紧张所以才感觉不到渴和饿这两种感觉,但扬帆却隐隐感觉不对,从他醒过来到现在起码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不可能感觉不到一点饿的感觉,即使自己感觉不到,难道车里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吗? 扬帆越想越迷糊站在原地不动,李晓琪拽了他一下:“别瞎想了,赶紧跟上去看看吧。”说完拽起他的手就往前走,扬帆被她拽着向前走,没有挣脱,晃晃脑袋把这个念头丢开,此时前面的人已经走到了餐厅的大门口,但面对着紧闭的打门,却没以后一个人有勇气将门推开。 既然已经来了,那能不进去看看,可看这些人的架势,绝对不会有人先开门,扬帆苦笑一下快步走上前,将门推开,门被推开发出嘎吱的声响,所有人竟然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像是门里面隐藏着什么吃人的怪兽。 门被推开,屋子里霍然大亮,屋顶上的吊灯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竟然全都被点亮,吊灯一个个亮起来,所有人的眼睛也都跟着亮了起来,就见屋子里桌椅板凳齐全,柜台后面各种物品齐全,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一个休息站里面那个卖盒饭的老头竟然就坐在柜台里面。 看到有人,李晓琪欢呼一声,此时这个古怪的老头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可爱,她都恨不得要跑过去抱住他光秃秃的脑袋亲一口了,但是扬帆显然没有她那么激动,心中反而充满了怀疑,休息站里没车没人只有这个老头,这个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他真是休息站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消失了难道他就不慌张吗?就算他不慌张,这个时间了,难道他都不休息的吗? 看到老头,不仅是李晓琪激动,所有人都激动的语无伦次,有的人已经开始赞美上帝赞美佛祖,李晓琪第一个冲了进去,大声朝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老头喊:“大爷,大爷,又见到你了,这真是太好了,你知道这是那里吗?” 李晓琪的声音很大,但是这间餐厅同样是没有回音,虽然所有人都听见了她喊,但每个人都感觉説不出的别扭,老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猛然头点了一下,醒过来,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李晓琪:“盒饭十块钱一盒。” “大爷,是我,是我啊,先前我们见过面的,你不记得我了吗?”李晓琪着急的喊。 “你?”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晓琪摇摇头:“没见过,你买不买盒饭?不买别打扰我睡觉,该干啥干啥去!”老头很不耐烦的嘟囔一句,随即又低下头打瞌睡。 李晓琪还要再喊,司机和扬帆已经进了餐厅,司机见老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使劲一拍柜台:“喂~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死哪去了?” 老头抬起头,斜着看了他一眼:“吃饭吗?盒饭十块钱一盒。” 司机见他油盐不进,更是生气刚想再拍柜台,扬帆急忙拍了他一下:“这老爷子看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着了他。”说完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老头:“大爷给我来盒盒饭。” 老头带死不活的接过钱,从柜台里掏出一盒盒饭房放到柜台上,头也不抬的道:“桌子上面有筷子。”说完又眯起了眼睛,扬帆本来打算买盒盒饭问问他这里还有没有别人,可看他这个样子,只能无奈的拿起盒饭走到一边的桌子上。 司机气哄哄的没走,掏出钱对老头道:“给我拿瓶啤酒。”老头接过钱从身边的冰柜里取出一瓶啤酒递给司机,这时大家见扬帆和司机买了东西,而且屋子里并没有发生恐怖的事,一个个都进了餐厅,开始大着胆子买东西。 扬帆坐到桌子上,李晓琪也坐下对他道:“你说这老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扬帆无语,呆呆望着忙的不亦乐乎的老头,司机就坐在柜台前面的凳子上,拿着瓶啤酒看着头顶上的荧光灯,动也不动,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扬帆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你还记得不记得,咱们刚醒来的时候除了车上少了一半人,其他并没有奇怪的地方,正是到了这个休息站之后事情才变得越来越离奇,如今我们又转回到了这里,还看到了先前熟悉的人,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将恢复正常?” “你说的没错,是有这种可能,可我不明白的是,这明明就是第一个休息站,咱们开车走出这个休息站走了快十个小时了,早就开出几百公里了,为什么咱们转来转去又转回到了这里?” 扬帆摇摇头刚想说话,突然餐厅里传出一声喊叫:“呸!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吃到嘴里跟吃了口空气一样……” 这人一喊,餐厅里很多人立刻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吵嚷声响成一片:“是啊,是啊,为什么啤酒喝到嘴里,跟喝了一口沙子一样?老头你卖给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怎么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味道……” 吵嚷声中,老头没有半点反应,卖完了东西的他仿佛感觉到无比疲倦,靠在椅子上低着头,又沉沉睡去。 有人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找老头问个清楚,可这几个人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接着一道车灯的灯光射进屋子里,扬帆坐的位置离大门很近,往外一看,一辆大巴缓缓开进了休息站,而这辆大巴跟他们那辆一模一样,正是上个休息站看到的那辆大巴。 看到大巴,屋子里的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心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扬帆皱了下眉,他搞不懂怎么他们刚到不久,这辆大巴也跟了过来?难道是巧合吗?还是阴魂不散? 大巴缓缓的停到餐厅前面,接着前门被打开,从里面跳下女司机,扬帆仔细一看,女司机头戴棒球帽,那面容正是上个休息站的那位女司机,女司机下了车快步向餐厅走,她到了门口牛斗也看清楚了,伸手指着她颤声问道:“怎么又是你?你们来干什么?” 第三十九章 你到底是谁? 牛斗看见女司机的同时,女司机也同样看见了他,她脚步停了一下,冷哼一声:“你丫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这算是尾随了吧?” “呸!那个尾随你,这休息站是你家开的啊,许你来不许我来?就你长得跟煤气罐子成精似的,谁会尾随你?我有毛病啊我?” 牛斗反唇还击,丝毫没有害怕,两个人像是冤家一样吵了起来,没斗了几句嘴,女司机的乘客陆续有人进到餐厅。见来了这么多人,所有人心中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害怕,都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向后靠了靠,这一靠,都靠到了餐厅后几排桌子边上。就连扬帆和李晓琪都站起来本能的向后靠去。 女司机车上的人进到餐厅看到他们,也都有些不解和犹豫,尽量跟他们保持距离,这样一来双方在餐厅里拉开了距离,隔在两帮人中间的桌子没有人坐,整间屋子突然变得像是盘象棋,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两伙人都很紧张,彼此互相看着,扬帆怕有人看出跟这些人的相同地方来,急忙坐下故作轻松跟李晓琪说话,此时李晓琪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她没想到,这些人阴魂不散一样的又遇到了一起,虽然跟扬帆说着话,但她眼神却闪闪烁烁寻找跟自己很像的那个男人。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人放松了下来,接着三三两两的坐到一起,或许是因为恐惧的原因,每个人都跟自己身边的人说着话,他们感觉有个人说说话心中就不会那么害怕,屋子里虽然没有回音,但这么多人都说话,顿时传来一片嗡嗡声。 噪杂的声音中,扬帆跟李晓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李晓琪神情紧张,小声的问:“喂!你说这些人跟咱们一样都困在了这里,他们看到咱们就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了,你没看见他们脸上的神情也都很疲惫吗?而且进来后竟然跟咱们保持距离,对咱们的戒心很大啊,你在仔细看看咱们这些人的表情和神态,还不是跟他们一样,不管那么多了,看看情况在说……” 扬帆一边说着话,一边四处打量,突然先前跟牛斗斗嘴的那个女兵司机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牛斗在柜台前面的椅子上喝着啤酒,跟柜台后面的老头在说些什么。扬帆一楞,他见牛斗喝啤酒的样子很是津津有味,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啤酒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先前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此时竟然抬起头小声跟牛斗说笑着,看他俩的样子绝对不会是第一次见到,反而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牛斗和老头的态度让杨帆百思不得其解,这跟他俩先前刚见面时候的情景太过不一样,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变成这样?他越想越是疑惑,努力想听清楚他俩在说什么,但是屋子里的声音本来传的就不远,再加上所有的人都在说话,根本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焦急中他想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但是他要真走到两人身边,他俩还会说吗?扬帆知道这也是只是想想,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老头和司机的对话跟他们始终走不出去这里有很大的关系,这种强烈的预感一但从心中升起就再也抑制不住。 李晓琪感觉到了扬帆的不安,小声问他:“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扬帆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女司机不见了,牛斗跟老头突然变得很熟悉的样子,而且你看他在喝啤酒,却根本不像咱们一样感觉像是喝了一口沙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很想知道牛斗在跟老头说什么,但却什么都听不清楚,我感觉大家被困在这里,一定跟老头和牛斗有关系,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李晓琪听他说,扭头看了几眼,惊讶的小声道:“没错,刚才牛斗对那老头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却像老朋友一样亲切的聊天,而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这太不对劲了,还有那个女司机去那了?刚才我还看见就站在门口呢,不会是突然消失了吧?” 扬帆沉默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对她道:“司机的反应很奇怪,先前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可现在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不对头。我记得很清楚,车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震才从梦中清醒过来,但是司机却说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一震,这又怎么可能?难道车里所有的人都感觉错误?而且在人消失的时候,司机真的就没感觉出来?如果他感觉到了车上的人消失了一半,他为什么还这么镇定?没有喊,没有叫,没有停车,而是等着我们静静的醒过来?还有,大巴只有他一个人开,路上看不到一个出口,休息站也变得不对,难道他看不出来?他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偏偏要等咱们发现?” “没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不对劲了,这个司机就是有问题,但是他就算有问题,咱们也没有办法啊,你想想看,就算咱们去问他,他不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哎,要是有人能知道他俩说的是什么就好了,我感觉司机跟老头说的话,肯定跟咱们有关系,可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 扬帆很是无奈,李晓琪却突然朝他眨了眨眼,诡异的对他笑了笑:“想知道他俩说的什么并不难,还有我。” 扬帆一楞,忍不住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跟你说吧,我二姑是个聋子,所以她会唇语,我很小的时候感觉很神奇,所以跟她学了很久,只要不是太远的距离,我能从他们的口型中猜个**不离十。” 扬帆一喜,朝她竖起拇指道:“好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别墨迹了,赶紧看看他俩说了些什么?” 李晓琪嗯了一声,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前面柜台的老头和牛斗,盯了几眼道:“老头问牛斗,你这趟活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平时两三个时辰的游戏,你今天却玩了一晚上,难道这趟车里的人比较有意思?” “牛斗回答,哎,别提了,车里的人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就是里面多出一个佛家弟子,还有一个嫡传的灵官,所以比较麻烦,这两个人年纪虽小,却是不可小窥啊,尤其是那个灵官,连土地神咒都使出来了,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被他们带着走了,还有那个小丫头,你别看她小,身上却有摄魂铃,不过她不知道,她的摄魂铃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用了,否则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老头说,怕什么?这些人在厉害,现在也是在咱们的地头,收拾他们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牛斗说,那样干多没意思啊,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了,多玩会呗,跟你说,那佛门的女孩子,还以为车里那些人是被外星人绑架了,还以为他们是到了平行空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说可笑不可笑?” “老头说,这有什么可笑了,这里本来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啊,不过这些人也挺可怜的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玩的也差不多了就别玩下去了。” “牛斗说,不不,好不容易碰到一车这么好玩的人,怎么能不玩下去,我还没玩够呢,这车里的人在那位灵官的帮助下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这真是一个奇迹,我就不信玩不崩溃他们,等玩到只剩下灵官的时候,我把真相对他一说,我相信他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玩?” “老头说,那就随你吧,不过别玩疯了,差不多得了,哎,其实这些人都是可怜人啊,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扬帆已经变了脸色,他看向牛斗,见他喝着啤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跟老头聊的热乎,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火,游戏?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拿人命当儿戏的游戏?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什么人? 李晓琪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脸色惨白的回过头小声对扬帆道:“司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还有他说我的摄魂铃在这里不管用了是什么意思?” 扬帆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我们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既然知道了他们有鬼,就让一切都在这餐厅里面解决吧。”说完站起来大步朝牛斗走过去,边走边抽出后面的弯刀,藏在手腕里。 正对着扬帆的老头见他走过来,立刻闭上嘴,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扬帆见他装模作样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司机仿佛也感觉到了他朝柜台而来,也不再说话,掏出根烟点着却是头也没回。 扬帆快步走到他的身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沉声问:“别装了,你们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机回过头,朝他笑了笑,很潇洒的弹了一下烟灰:“我姓牛,当牛做马的牛,牛斗马面的牛,你叫我小牛就可以了。” 第四十章 结束还是开始 当牛做马的牛?牛头马面的牛?这两句话怎么那么熟?突然扬帆想起在丁羽家门口见到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小马,牛斗的语气跟当初小马的语气一模一样。牛头马面的牛……牛斗,牛斗……牛头,牛头……扬帆心中悚然一惊,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牛斗深吸了一口烟,朝他喷了出去,接着扬帆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到底是谁?”他一惊扭头一看,那个很像李晓琪的男人站起来猛然朝李晓琪喊,接下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指向对面的其中一个人高声大喊。 “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嘶喊中,餐厅里一惊乱成一团,每一个人的脸上除了恐惧,还有惊慌,尤其的王铁军已经大步走到一位三十多岁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妇女身前,双眼通红,颤抖着大声嘶喊:“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长的一样?” “你是谁?你是谁?……”屋子里的人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朝跟自己很像的那个人冲过去,此时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扬帆看了一眼仍然优哉游哉抽着烟的牛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牛斗到底是什么来历的时候,而是要控制住眼前的局面,否则一旦人们失去了平衡,这里将会发生大的灾难。 “都别吵,听我说!”扬帆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嘶喊的声音中,此时屋子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爆。扬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太过微不足道,无奈之下他快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桌子前,拿起上面的一个盘子猛然摔倒了地上。 “啪!”盘子摔碎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这声响震住,一起扭头看他,扬帆高声道:“大家别紧张,不过是长的很像而已,这只是巧合,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走出这条高速公路,我们是两辆车,大家要是不能相处,也不要引起冲突……”扬帆说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种情况下,他极力的想要让所有人保持冷静,而所有人也都在看着他,听着他说,没有人在动。 在他心中暗喜以为没事了的时候,柜台边上的牛斗突然开口道:“巧合?你见过这么多人除了性别不一样,其他都一模一样的巧合吗?先前你不是说我们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了吗?照我看啊,这是空间重复了,恐怕只有干掉跟你一样的那个人才能走出去,否则大家就继续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上飘荡吧。” 扬帆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局面被牛斗几句话撕的粉碎,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猛然朝跟自己跟像的人扑了过去,扬帆刚想去拉,整间餐厅却像是点燃了的火药,轰一下乱了起来,每个人都凶狠的向自己很像的那个人扑去,就连根他很像的那个女人也扑了上来。 扬帆闪开女人的一扑,转身去找牛斗,他知道牛斗绝对是关键,但再向柜台方向看去,牛斗却突然不见了人,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他不甘心仍然四下寻找,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李晓琪的喊声:“扬帆快来帮帮我……” 他扭头一看,长得跟李晓琪很像的那个男人正凶狠的扑向她,李晓琪围着桌子乱窜,但那男人却像疯了一样,口中发出沉重的吼吼声,双眼通红,狂追李晓琪。 看见李晓琪暂时没事,扬帆松了口气,刚想过去阻止追她的男人,那位跟她很像的女人凶狠的朝自己扑了上来,扬帆不耐烦的闪身躲开,快步朝李晓琪方向走过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李晓琪前面,突然餐厅中传来一声枪响“砰!” 徐坡面对举着啤酒瓶子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开了一枪,枪声一响,屋子里的人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都停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徐坡,跟徐坡长得很像的那个女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但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子弹打在女人的心脏部位,女人身上却没有流血,而子弹卡在女人的衣服上面,并没有打进去。徐坡愣住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女人突然动了“啪!”装满啤酒的酒瓶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徐坡脑袋上,鲜血和啤酒顺着他的脑门流了下来,啤酒瓶子敲碎。 女人疯了一样,用剩下的酒瓶子茬快速的插进了徐坡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徐坡捂着自己的喉咙看着眼前的女人,身体却慢慢变淡,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扬帆离的远,事情发生的又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徐坡就在他的眼前消失。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间餐厅里是无边的寂静,那女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楞了楞随即疯狂的大喊:“哈哈哈……我消灭了他,我不会消失了,哈哈,我消灭了他,我没事了,我能走出去了……” 她的喊叫声仿佛是一个导火索,所有人都开始朝自己想象的另一个人凶狠的扑去,有的人开始四处寻找能用的武器,餐厅里的铁锹,盘子,碗,凳子,酒瓶子,每样东西都有人拿在手中凶狠的朝前面的人扑去,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成了野兽。 扬帆暗叹一声,知道这时候他已经无力回天,敢要走动感觉有危险,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躲,躲过一把扔过来的椅子,但接着女人就扑到了他身上,双手不停的在他脸上抓挠,用嘴死命的咬住他的肩膀,就是不松口。 扬帆并不想伤害她,只是努力想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开,但就在这个时候李晓琪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要啊!别伤害我!” 扬帆努力抬头一看,就见李晓琪已经被他面前的男人抓住,双手使劲掐住了她的脖子,疯狂的大喊:“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吧……”男人俊秀的脸狰狞的像是地狱跑出来的恶鬼,手上的青筋暴起,死命的掐住李晓琪的脖子。 李晓琪双眼已经翻白,这个时候扬帆知道要是在不救李晓琪,她就会窒息而死,当下再也不管会不会伤害缠住自己的女人,双手猛然抓住她的下巴,使劲上一抬,将她的下巴卸掉,接着身体一转,一个侧踢将女人踢飞,他这两下甚是利索,女人横着飞出去倒在地上不动。 奇)扬帆顾不得多看多想,快速窜到男人身后,化掌为刀朝男人后脖子上使劲砍下去,这一下快如疾风,他使得力气又大,男人被砍得脖子向后一仰,双手一软松开了李晓琪。扬帆一脚将男人踢飞,上前抱住要摔倒的李晓琪着急的问:“你没事吧?快跟我说句话……” 书)李晓琪双手捂住自己脖子,脸色惨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扬帆见状,急忙将她身体翻过来,朝他后背使劲敲了两下“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中,李晓琪换过起来,大口呼吸,此时的她在没有了先前倔强的模样,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抱住扬帆带着哭腔道:“这里好可怕,咱们快走吧,别在这待下去了,我好怕,我好怕……” 网)扬帆抱着李晓琪,四下看去,此时所有的人都在以命博命,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有的人被杀死很快消失在空气中,有的人还在疯狂的寻找自己的目标,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而是野兽的地狱。 “好好,我们不在这呆着了,我带你出去,你放心,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无事的……就算我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相信我……”扬帆抱住李晓琪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但此时他心中却是一阵悲凉,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屋子里能活下来的人还能有几个?何况就算他们出了这间餐厅又能去那里? 李晓琪不敢在看屋子里的惨状只是抱着扬帆哭泣,扬帆束手无策,想了下拽起她:“走,不管怎么样,先走出这里再说,晓琪别害怕,坚强点,还有我在你身边!”说完扶着她站了起来,就在他刚站直,他面前的李晓琪突然高声喊:“扬帆,小心你身后。” 扬帆一惊,感觉脑袋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没有时间回头急忙脑袋一偏,看也不看,用手肘使劲向后一顶,接着就听到一声痛呼,他回头一看,跟李晓琪长得一样的男人被他这一肘盯的摔倒在地上,就在这时,旁边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拎着菜刀狠狠向他脑袋上砍过来,扬帆心烦无比,不想跟她纠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踢了出去。 解决掉这个女人扬帆举着菜刀拽着李晓琪的手向大门跑去,但是刚跑了两步,李晓琪一顿,他回头一看,那个被他打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抱住了李晓琪的大腿,死命的抱住还张开大口去要李晓琪的小腿。扬帆刚想将男人踢飞,突然他身后那个被他踹飞的女人举着一把铁锹凌空朝他劈了下来,情形紧张之下,扬帆整个身体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东北的大山,他面对是只是野兽,一击之下就是见命,否则受伤的就会是自己。 这种状态下的扬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菜刀,毫不留情的朝女人喉咙上快速划过去,他出手何等之快,女人根本无法躲闪,眼看着一道刀光闪过,接着感觉脖子一凉喉咙被切开。 女人喉咙出现一道红线,鲜血喷洒出来,仰头向后倒去,但是她的身体在向后倒去的同时开始变淡,还没等她倒在地上,整个人消失不见,扬帆不在看他,一脚将抱住李晓琪的男人踢飞,抓着她的手快步向大门走,但是他刚走出两步,突然他耳边传来张西瓜的喊声:“医生,医生,快来看,他的手指动了,是不是他要醒了……” 张西瓜的声音一响起,他身体也快速变得很淡,接着他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重击一下似的轰一声大响,接着人事不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有了意识,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满脸喜色的张西瓜。而他正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阴阳路完,要知道李晓琪到底怎样?请看下卷,死神。 第一章 醒来 清晨的阳光和蔼而又温暖,扬帆站在窗前看着医院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星期,这一星期里他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巴是出了车祸,车厢里所有人感到的那一震,其实就是车祸发生的时间。 而他们感到的那一片白光和仪器的声响,是他们在手术室里被抢救的过程,心脏上的手印是电击的心脏起搏器,之所以看上去像是手掌是因为痕迹很模糊,而车里消失的人都是被抢救过来的人。那位扬帆以为是救了她的妇女抢救了两次,而押车的大姐抢救过来后之后终于还是没撑住。 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吗?但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他甚至清楚的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为此扬帆去找了那位被抢救过来的妇女,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车厢里所除了他和这位妇女其他的人都没能抢救过来,李晓琪变得很植物人一样静静的躺在医院里。 看见李晓琪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扬帆就感觉无比内疚,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好她,但她还是出了事,这让扬帆感觉自己失信于李晓琪,每当想到这一点,他就心如刀绞,他没敢通知李晓琪的家人,还是抱着希望医院能医治好李晓琪。 “扬帆,吃饭了,我给你买的八宝粥,还有油条……咦,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快坐回去,医生说你要静养,不能乱动,快听话,快躺倒床上去……”丁羽拎着东西进来,见扬帆站起来,急忙关心的对他说。 丁羽的关心使得他心中一暖,朝她笑笑道:“我没事了恢复的很快,在不起来走走人就要生锈了,对了,你看见西瓜去那了吗?” “西瓜出去买东西了,等下就回来,扬帆,你也是大人了,虽说你现在好了不少,可不能,乱动啊,医生说你到了脑袋,能抢救回来简直就是奇迹,就算是好了,还会留下脑震荡的,你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啊,听话,快回到床上去……” 丁羽像哄孩子一样小心的哄着扬帆,他也不忍心拒绝回到床上躺下,丁羽取出粥给他倒出来,又把油条递给她,满脸幸福看着扬帆一口口吃下自己买来的早饭,在丁羽看来,扬帆没出什么事,还能吃下自己买的饭,这无疑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扬帆感觉到丁羽的目光,对她笑了笑,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撒在丁羽脸上一片光辉。扬帆突然发现丁羽瘦了,而且瘦的很厉害,他知道丁羽是为了自己瘦下来的,听西瓜说自己没醒来的时候,丁羽哭了一天,嗓子都苦哑了,对自己这么好的女孩,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想到这里,扬帆突然感觉自己无比幸福,在这个世界上关心自己的人还是很多的。 两人含情脉脉的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但是两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个美好的早晨,一多年轻的情侣,这本来是一副无比温馨的画面,但是这个美丽的画面很快就被打破,就在两人欲说还休的时候,张西瓜推门进来,一进来就朝丁羽喊:“有吃的没?给我来点,饿死我了……” 丁羽一直等着扬帆说话,张西瓜却不解风情的闯进来,这令她十分恼怒,大声道:“吃什么吃?你出去这么半天,没在外面吃吗?” 没敲门就进来的张西瓜也看出两人暧昧的姿态,挠挠头:“感情是破坏了你俩好事了啊?得得,丁大小姐,你别冲我凶,我出去行不行?” 扬帆朝他笑笑:“别胡闹了,既然你来了,咱们三个商量一下李晓琪的事该怎么办?” 一提起李晓琪,张西瓜也沉默了下来,叹息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觉得还是通知她家里的人来吧,她家里人来了把她接走,找一个好医院或许能有办法,咱们三个又不是医生能有什么办法啊?” “可是我跟李晓琪说过,有我在她就不会出事,但我没想到我自己没事她却出了事,想起自己的承诺没有实现,我就心怀愧疚,你们说李晓琪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张西瓜叹了口气:“我去问医生了,医生说李晓琪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受害者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自主呼吸运动和心跳,她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啊,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植物人,真是够可怜的,你们说当初她要是跟我一辆车,不就没事了吗,可他不干,非要跟扬帆一辆车,看看出事了吧?” 扬帆没有理他沉声问:“植物人真的就没治了吗?” 丁羽道:“我也特意问了医生,医生说植物人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包括对自己存在的认知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又称植质状态、不可逆昏迷。植物人的脑干仍具有功能,向其体内输送营养时,还能消化与吸收,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脑电图呈杂散的波形。” 患者处于木僵状态,对外界刺激无任何意识反应,仅保留呼吸、营养代谢和排泄分泌等最低级的生命功能及某些反射,如对光反射、角膜反射和痛觉逃避等。可归属于中医“昏迷”的范畴。目前,国内外对本病均无有效办法。 听了丁羽的话,扬帆沉默半天道:“在餐厅的时候我曾经对她说过,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出事,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餐厅?你们这辆车出了车祸就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我和丁羽也是看新闻才知道的,而且你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醒来后也一直都在这个病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何况车祸也不是你能阻止的,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扬帆醒来后没有对他俩说起过车上的事,不是他不说,而是他一直没有分清楚现实和梦境,直到现在他还不确定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想到这里,他把和李晓琪在车上发生过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丁羽和张西瓜目瞪口呆的听着,眼神却闪烁不定,看起来两人只是以为扬帆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已,可当扬帆说到牛斗的时候,张西瓜猛然蹦了起来:“你是说牛斗就是牛头是吗?” 扬帆点点头:“没错,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丁羽家门口见到过的那个小马吗?他俩说话的语气一样,而且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张西瓜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头绪了,我听师傅说,人在死亡并没有完全死亡之间,会到一个中阴的世界,其实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缓冲地带,要是人能活过来就没事,活不过来就会到死亡的世界中去。我想你们困在那条高速公路上,应该就是这样的世界。” 李晓琪也点点头:“其实你经历的才是真正的频死经历,于濒死体验中,见佛见仙者有之,见阎王鬼怪者亦不乏其人,足见各人死后所至之处,非同一世界。有人认为:濒死患者所体验者非死后世界,乃是自生至死之移动过程。就物理学而言,所谓“存在”,必以客观、普遍为原则,然就心灵世界而言,存在毋须此二要件,但凡由主体所创造者,乃是一种主观之存在,故其所谓之“现实”,亦为主观之见解。濒死体验的现实性,乃体验者自行创造,是以其内容亦因人而异,自是理所当然。科学家认为:假设死后世界确实存在,则此世界恐非一单一、单调之世界,而是与现实世界相同,充满多样性之世界。我想你在昏迷过程中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丁羽说完,扬帆想起在车上李晓琪同样给他讲过频死经验的事,跟现在丁羽讲的却有些不同,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到底去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而是怎么才能医治好现在的李晓琪。 沉默中扬帆开口问:“如果真按照你们说的那样,李晓琪并没有死,那她是不是还在那个世界里面游荡,永远也走不出来?就像我们先前在高速公路上一样?” 张西瓜嗯了一声道:“没错,现在看来,李晓琪并没有死,她只不过是没有了意识,咱们不用医学术语来说,用民间的话讲,她这是丢了魂魄,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把她救回来就要找回她的魂魄。” 听到张西瓜这么说,扬帆一阵激动,忙对他道:“西瓜,你是说我们有办法是吗?只要我们能找回李晓琪的魂魄,她就没事了对吧?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即使救不了她,我也得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啊……” 张西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喃喃道:“人的魂魄那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回来的?” 第二章 魂魄 “西瓜你比我入门早,一定有办法,用医疗的手段肯定是救不了李晓琪了,只能用古老的方法试一试,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的安全,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西瓜,你帮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出李晓琪。”扬帆恳求的问。 张西瓜一皱眉头:“扬帆,你我兄弟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咱们兄弟既然答应人家要保护她周全,就算死也要做到,但我现在没拿不出个太好的主意来。这事急不得啊,何况你现在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什么慢慢想办法?你知道我们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那些事吗?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何况过了这么长时间,里面一惊出了变故,李晓琪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有时间慢慢想办法啊?” 扬帆说完,张西瓜沉默了一下:“你说在休息站的时候遇到了和你们一模一样的人是吧?这些一模一样的人跟你们相互厮杀,谁赢了谁就能走出那里?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些个跟你们一模一样的人,应该是你们自身的魂魄,那位牛斗就是勾魂的使者牛头。他带着你们这些还没死透的人在高速公路上兜圈子,为的就是引起你们的恐慌,然后让你们跟自己的魂魄相斗,谁战胜了自己,谁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中,战胜不了,只能是死亡了。” “但是为什么我的魂魄是女人?”扬帆不解的问。 “人身有三魂七魄: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跟你们厮杀的魂魄就是幽精啊,幽精代表的是另外一个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都是阴阳二气组成,人身也不例外,所以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有另外一个幽精,如果你是男人,那么你身上的幽精就是女人,反之也是一样,现在你明白了吗?” 张西瓜说完,丁羽好奇的问:“西瓜,你是说这三魂七魄非常有说道是吗?你仔细给讲讲,或许咱们能从这里找出办法来也说不定啊。” “嗯,那我就讲讲,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生病时就是和魄散了,所以要用药物去阻止它散发.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会*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人命的好坏和强弱。命则是人的命魂,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运发的旺盛与兴衰。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运与命复合,则构**类完整的生命体。 运主虚空,命主实相。凡人命运的好坏,在于人的命与运是否生合或者相制约。若是运强过了命,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并反而压制命,则人身七魄的天魄地魄人魄也必不相生。此人必表现为命薄和体弱。若得命强过运。而能使得运不得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则人身七魄之天魄地魄人魄必得相生合。人就会表现得身强命旺,人的根基必深而厚,此等行者,修行才易于成功。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修行人若能修得命运融合,天光与地相才能与人的色魂相合。如此人体眉心的灵慧之魄,才能得以显现出天魂地魂的形象。如此人的天地二魂常在外而所见的一切相,才能得以在人的大脑和天眼里显示出来。因为天魂和地魂既能依附与肉身而显化万象,也能脱离肉身而自由存在,所以人的天魂和地魂也称为身外化身。 李晓琪现在这种情况就属于命魂已经失去,天地二魂却回到她的身体,所以她身体并没有完全死亡,只是失去了命魂,想要救回李晓琪就只能找到她的命魂带回来,让命魂回归身体,她也就恢复了意识。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李晓琪的命魂?”扬帆急急的问。张西瓜叹了口气:“从你描述的情形看,李晓琪的命魂应该已经不在那条走不出去的高速公路上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命魂恐怕已经到了冥界。” “冥界?”张西瓜说出这两个字,扬帆和丁羽都吓了一跳,丁羽道:“先前你说的这些魂魄什么的还有些道理,但你说的这个冥界是个什么地方?难道真像民间传说说的那样有一个什么阴曹地府吗?” 张西瓜一耸肩膀:“你这么说也没错,反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了,具体有没有冥界,我又没去过,我也不知道。但是从咱们经历过的这些来看,这世界上有恶鬼是可以肯定的了,还有许多我们以前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的事,那么有冥界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了。” “西瓜说的没错,既然有中阴世界,那就一定会有一个冥界,何况那个牛斗就是牛头,否则一般人那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带着一车将死未死的人在中阴的世界里面兜圈子?但问题是如果真有冥界,我们该怎么到达那里?该怎么去?” 扬帆说完,丁羽担心的问:“你不会真的要去什么冥界去救李晓琪吧?” 扬帆坚定的点点头:“我是一定要去的,李晓琪也算是大家的朋友,何况我还答应过她一定会保护她周全,不管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要去闯一闯了。” 张西瓜苦笑一声:“扬帆啊,我知道你要救李晓琪,可是这冥界在那谁也不知道,怎么去也不知道,你当这是窜门子啊,想去就去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何况你的身体还没养好,这个样子你又能做什么?” “我已经好了,真的没事了,其实前两天我就感觉没事了,但我一直搞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所以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今天我已经明白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何况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那冥界,你着急也没有用啊,扬帆你要听话,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但是做事不能像小孩子那么莽撞了,你听我好不好?”丁羽无比关心的哄着扬帆。 扬帆沉默了一下:“起码我们得有个计划,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否则让我这么在医院继续躺下去,你们觉得我能躺得下去吗?” 张西瓜见他一脸的焦急,无奈的叹口气:“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实在太过危险,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办法你快说!”扬帆着急的问。 “马上快要到阴历的七月十四了,这一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你们想鬼门关大开,野鬼出没的同时,我们或许就有机会进到里面去,我相信李晓琪的命魂肯定在冥界了,我们也只有到那里去找!” 张西瓜说完,扬帆喃喃道:“七月十四,七月十四……你说的是盂兰盆会?” 第三章 盂兰盆会 “没错,我说的就是盂兰盆会,不过盂兰盆会是佛家的说法,我们道家管这一天叫做中元节。” “七月十四这天不是鬼节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说法?”丁羽好奇的问。 张西瓜点点头:“说鬼节也没有错,但是这一天的说道是很多的,道教认为,"三元"是"三官"的别称。上元节又称"上元天官节",是上元赐福天官紫微大帝诞辰;中元节又称"中元地官节",是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诞辰;下元节又称"下元水官节",是下元解厄水官洞阴大帝诞辰。道教《太上三官经》云:"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一切众生皆是天、地、水官统摄"。” 佛教徒庆祝中元节的仪式称为“盂兰盆会”,庆祝中元节不仅是为了拜祭死去的亲人,对佛教徒来说,这也是纪念目莲的日子,藉以表扬他的孝道。 目莲救母的故事是出自《大藏经》由印度传入的佛理,根据《大藏经》的记载,目莲在阴间地府经历千辛万苦后,见到他死去的母亲刘氏四娘受一群饿鬼折磨,目莲用钵盆装菜饭给她吃,菜饭却被饿鬼夺走。目莲向佛主求救,佛主被目莲的孝心感动,授予盂兰盆经。目莲按照指示,于七月十五日用盂兰盆盛珍果素斋供奉母亲,挨饿的母亲终于得到食物。为了纪念目莲的孝心,佛教徒每年都有盛大的“盂兰盆会”。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我们道家相信,从农历七月初一起,阴间打开鬼门,放出孤魂野鬼到人间来接受奉祭。人间为了免受鬼神的干扰伤害,便在七月十五日设“中元普渡”,供奉食品及焚烧冥纸以安抚那些无主孤魂。 农历七月十四这天,同是佛道两家总结批评的日子,两家都相应的考籍讲评活动;不同的是,道家的考察、汇报指向民众,即校籍辰。佛家的总结讲评则在内部进行。不管是对外的校籍辰还是内部的批评会,都说明佛道两家对七月十四日的重视。或者说明这个日子在佛道节日中的重要。再加上民间的所谓鬼节,这个时日更显得多彩多姿。校籍辰和自恣日仅只是这个时节俗活动中极小的一部分,此外尚有祭祖荐新、放灯照冥、盂兰盆会等在一年中也属重要的节俗活动。 扬帆道:“西瓜说的没错,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都对这一天无比重视,这说明七月十四这一天的确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我还知道有一种说法,传说地藏菩萨,他的母亲去世后来到阴曹地府,被关在牢房里少不得受十八层地狱的种种折磨,地藏菩萨是个孝顺的女儿,看到母亲受罪心中不忍,在七月十五这天竟恂私情,让看守牢房的小鬼偷偷把牢门打开放他母亲出来,谁知这一开牢门不要紧,牢房中的小鬼们蜂拥而出跑到人间为害百姓,所以就有了“七月半,鬼乱窜”之说。那些跑回家乡的鬼纷纷向家人索要钱财以便回去用来生活和打通关节希望早日托生。后来人们把这一天就定为[鬼节]”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在这一天才有机会进入冥界是吗?” “没错,只有这一个机会,这一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各种孤魂野鬼能出来,也就代表我们能进去,如果错失了这一天,就只有等到明年了。” 丁羽沉默了一下暗算了一下日子道:“可是离阴历七月十四还有九天的时间了,我们赶得急吗?” “赶得及,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西瓜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我这就出院。” 扬帆说完,张西瓜长叹一声:“你着的什么急?就算你没事了,可你知道鬼门关在什么地方吗?这不是去邻居家窜门子,我带你到门口敲敲门就能进去,这是去冥界,你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一样说风就是雨?” 扬帆被张西瓜说的一楞,觉得自己的确是莽撞了,虽然他知道在七月十四这一天能进入鬼门关,可是该从那里进?又怎么进去?进去后又该怎么办?冥界里就那么好找到李晓琪吗?就算找到了,又该怎么回来?这一切都是问题。 扬帆焦急的站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丁羽不忍心见他焦急的样子,急忙劝道:“扬帆,你别着急,大家再帮你一起想办法,何况着急有什么用啊,当今最重要的是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这一次大家要去的地方是未知的,从来也没有人去过,当中的凶险可想而知,要是没有万全之策,万万不能莽撞行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时间不等人了啊,李晓琪的主魂离开身体这么长时间,对她本身来说就已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如果时间拖的长了,主魂迷失或者进入轮回,那就来不及了啊。” 张西瓜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民间有一种走阴差你的知道吗?” 扬帆摇摇头:“什么意思?什么是走阴差的?” 走阴差就是人到阴间做官。迷信说法,人间和阴间是两个世界,一般的,阴间和人间是不相通的,走阴差说的就是世间的大活人和阴间相通,到阴间做官的故事。走阴差的人,是阎王派到人间来的,来的任务是了解人间民情,执行相关事务。从表面上看,走阴差的人和一般的人一样,可以结婚,生子,劳动,就是每年有一到两次时间,会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时间大约一个星期左右,之所以这样,是说到阴间办差事去了。 走阴差的人,开始人们是不知道的,阎王派这个人来的时候,是要求保密的,任何人都不许说,家人也不知道,当走阴差的人到阴间办差事,昏睡在床上的时候,家人会认为生病了,会找郎中来治病,郎中诊脉以后,发现没有什么病,于是就劝家人等一段时间,时间一到,走阴差的从阴间回来了,健康如初,家人会问为什么会长睡不醒,得到的回答是,不管我怎么睡觉不醒,也不干大家的事情,时间一到,我自然就会醒的。经过多次昏睡,习以为常了,就不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找到走阴差的人就能去到冥界是吗?”扬帆急忙问。 张西瓜摇摇头道:“还有一种说法。所谓阴差,就是阎王爷在人间找的代理一样,根据生死簿上的安排,那些死期到的人,就由阎王爷找的这个阴差和小鬼一道,去把那人的魂拘来送到阴间去。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到阴差的说法,农村还说,阴差抓人的时候拿了铁链就去把人的魂拘来。师傅说,阴差走路都不走阳路,而是走阴路。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晚上睡觉, 听见铁链声从房顶的一端哐啷哐啷地一路拖过来,然后慢慢消失。我很害怕就是问师傅,师傅说那就是走阴差的人在赶路。 扬帆楞了一下:“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有阳世的人走阴差,我们找到他们,难道他们不能带我们去吗?” “走阴差是很神秘的事情,即使当事人自己也不见得知道,如何带咱们去?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张西瓜说完,扬帆脸上涌现出怒气道:“既然行不通,你说它干什么?你没事消遣我玩啊?” 张西瓜摇摇头:“我不是消遣你,我也没那份闲心,只是突然想到了,你跟我说过小马和小牛的事情,两个人都自称是当牛做马的牛马,牛头马面的牛马,他们的这种情况你不觉得跟我描述的走阴差很相像吗?” 扬帆一楞,仔细回想了一下见到过的小马和小牛,他俩的样子还真跟张西瓜说的走阴差很像,难道它们并不是冥界的鬼卒,而跟他们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找到他们就能找到李晓琪? 想到这里扬帆兴奋的道:“我想起来了,西瓜说的没错,这两个人的表现就像是走阴差的,尤其是牛斗,我清楚的记得李晓琪跟我说过,牛斗跟那老头聊天的时候,老头问他这趟活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牛斗说车上有佛家弟子和灵官才会这么麻烦,从这几句话里就能推测出他的确就是走阴差的,你们说,是们是不是找到小马和牛斗就能胁迫他带我们去冥界?” 张西瓜摇摇头:“这两个人没有明显的身份特征,你只是知道他俩的名字,而且这名字恐怕也不是真名字吗?小马,牛斗,或许这只是他们走阴差时候的称号呢?中国十几亿人口就凭这些想找到两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是找到了,你觉得他俩会承认吗?” 扬帆呆了一下,想想张西瓜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两个人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虽然他知道两个人的相貌,但是要在十几亿人中找出他们俩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扬帆沮丧的坐回到床上,双手捂住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晓琪永远也醒不过来吗?” 张西瓜叹息着拍了一下他:“你别着急,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太过危险,你真的想好了要去救李晓琪吗?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扬帆猛然抬起头:“没错,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我妈妈曾经对我说过,男人的话是比金子还贵重的,既然说出来就要做到,要不就别说。西瓜,你有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 第四章 长平古战场 张西瓜无奈的对他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是无比的勉强,他紧盯了一眼扬帆道:“我不知道这辈子遇见你是幸运还是倒霉?好了,既然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我就告诉你,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没进内蒙那个轮回村子里发生的事?当时你为了救钱丽丽跟大柱子两个人灵魂出窍,这灵魂出窍不就是变成了鬼魂了吗,如果真的要去冥界,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没错,只要灵魂出窍就和那些鬼魂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能从鬼门关出来,我就能进去,对,对,这是个办法,就这么办,但是咱们该从什么地方去找鬼门关?” 张西瓜沉思了一下:“那就要找阴气最旺盛的地方了,首先这个地方惨死的人要多,怨气不散,一般在这种凶煞之地应该会有鬼门关。” “什么地方死人最多?医院里应该死人最多吧?你的意思是这医院附近就有一个鬼门关?” 扬帆问完,张西瓜摇摇头:“医院也不是天天死人,何况每个医院都有药师菩萨镇守,根本不会有什么鬼门关,就算是有死人,派一两个勾魂使者来勾了魂魄就是,那用的着鬼门关。” “那还有什么地方是死人最多的?还要惨死的人最多。”张西瓜摇头不语,丁羽却皱眉道:“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很符合西瓜的要求。” “什么地方?”扬帆急忙问。 丁羽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温柔道:“扬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所以我只有尽可能的帮助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逞能好不好?这件事只要你尽力去做了,不管成败,都要保护好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听到丁羽如此关心自己,扬帆心中一暖,朝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管能不能救出李晓琪,我都会保护好自己。” 丁羽见他答应了自己,甜甜的笑了一笑,温柔的看着扬帆,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永远这样的陪伴在扬帆身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先前扬他迷的时候丁羽感觉天都塌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醒了过来,可是他马上就要去干一件更危险的事,但是自己能阻止他吗?丁羽的答案是不能,扬帆就是这样一个人,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到,自己欣赏的又何尝不是这一点,如果他不去,选择了逃避那他还是扬帆吗?自己还会如此爱他吗? 看着扬帆如同刀削一样坚毅的脸庞,丁羽想着心事已经出了神,张西瓜竖着耳朵等着她说的什么地方,却见她只是看着扬帆发呆,忍不住咳嗽一声道:“我说丁羽,你还是先说说是什么地方吧,扬帆跑不了,你有的是时间盯着他看。” 张西瓜的话惊醒了丁羽,她回过神来,害羞的低下头,过了会才抬起来,脸上已经带着坚定。她缓缓道:“西瓜说的地方,在中国还是很多的,我们国家五千年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战争史,只要我们找到一处年惨烈的古战场,那里惨死的人一定非常多,我相信这种地方一定会有鬼门关。” 张西瓜一拍手:“还是丁羽聪明,只要咱们找到一处当年惨死战士特别多的古战场就行,那个地方一定怨气冲天,阴气十足,这种地方才会有鬼门关。” 扬帆却是一楞,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丁羽会说丰都鬼城呢,人们不说那地方连接阴阳两界吗?要真是这样咱们还用的找去找古战场吗?” 张西瓜冷笑一声:“传说人死之后阴魂不散,都要到长江北岸的丰都“鬼城”这个地方来报到,在这里接受“阎罗天子”的审判,判定功罪善恶,安排来世去向。这些游动的亡魂手持盖有“阴司”、“城隍”、“丰都县府”三枚大印的“路引”,匆匆赶到丰都“鬼城”转世升天,不敢耽搁,否则来迟一步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永无宁日。” 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座奈何桥,形制完全相同的石拱桥并列而成。桥面窄小,青石铺砌,略成弧形,每次只能行走一人。桥的两侧石栏雕花,桥下为一方池塘。桥头设有关卡,由阴间厉鬼日游神和夜游神昼夜把守。 民间传说,奈河桥是人死之后,到阴间报道的必往之路。如果人活着的时候品行端正、行善积德,那么就有神灵保佑平安过桥;如果人活着的时候品行恶劣、行恶积怨,那么亡魂就会打入桥下血河,被池中铜蛇铁狗狂咬。 桥分三层,善人的亡魂可以安全地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的亡魂可以通过中间的桥;恶人的亡魂则过下层的桥”。恶人过桥时,都会被守桥的厉鬼识破拦住,并推往桥下“波涛翻滚、血水横流、腥风扑面、尸骨满布”的血河。 很多来丰都名山“鬼城”旅游的游客喜欢从桥上顺利走过。认为走过此桥,死后就能免受再过奈河桥之苦。于是,他们在过桥之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愿神能庇护。而庙里僧尼更是生财有道,故意在青石桥面上泼上桐油,使过桥香客行步艰难,常常滑倒,诚惶诚恐, 这样的地方只不过是个旅游景点,你觉得冥界的大门会真的在这里吗?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笑了,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糊弄人的,通往冥界的门要是每天都这么热闹,阴阳早就混淆了,这些都是骗人的,还是丁羽说的靠谱,丁羽你是学历史的,你说说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听张西瓜说完,丁羽忍不住笑了笑对扬帆道:“西瓜说的没错,就我这不懂的人也知道你说的丰都不过是个旅游景点,好了,你也别不好意思,都是这些民间传说误导了你。” 杨帆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底下头:“那你说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丁羽沉思了一下:“我们去山西。” “山西有什么古战场吗?”张西瓜好奇的问。 丁羽点点头:“不仅有,还是最著名的古战场,山西省高平市东西梁山之间丹河附近河谷地带。就是当年秦赵大战的长平古战场。公元前260年秦赵之战,由于赵王轻信了纸上谈兵的赵括,给了白起机会。” 说到这里丁羽顿了一顿,张西瓜急忙道:“你别停啊,仔细跟我们说说。” “白起面对鲁莽轻敌,高傲自恃的对手,决定采取后退诱敌,分割围歼的战法。他命前沿部队担任诱敌任务,在赵军进攻时,佯败后撤,将主力配置在纵深构筑袋形阵地,另以精兵5000人,楔入敌先头部队与主力之间,伺机割裂赵军月,赵括在不明虚实的情况下,贸然采取进攻行动。秦军假意败走,暗中张开两翼设奇兵胁制赵军。赵军乘胜追至秦军壁垒,秦早有准备,壁垒坚固不得入。白起令两翼奇兵迅速出击,将赵军截为三段。赵军首尾分离,粮道被断。秦军又派轻骑兵不断骚扰赵军。赵军的战势危急,只得筑垒壁坚守,以待救兵。秦王听说赵国的粮道被切断,亲临河内督战,征发十五岁以上男丁从军,赏赐民爵一级,以阻绝赵国的援军和粮草,倾全国之力与赵作战。” 到了九月,赵兵已断粮四十六天,饥饿不堪,甚至自相杀食。赵括走投无路,重新集结部队,分兵四队轮番突围,终不能出,赵括亲率精兵出战,被秦军射杀。赵军大败,四十万赵兵投降。白起与人计议说:“先前秦已攻陷上党,上党的百姓不愿归附秦却归顺了赵国。赵国士兵反复无常,不全部杀掉,恐怕日后会成为灾乱。”于是使诈,把赵降卒全部坑杀,只留下二百四十个年纪小的士兵回赵国报信。长平之战,秦军先后斩杀和俘获赵军共四十五万人,赵国上下为之震惊。从此赵国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丁羽说完,张西瓜插话道:“你说的我也知道,长平之战是战争史上非常著名的一次战争,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虽然此次战争过去已经两千多年了,但是,白起坑杀赵卒40万,令人触目惊心的杀谷,仍然浸透着萧瑟的战争气氛,根据当地传说,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卒后的一个月里,天地之间一片惨淡,乌云遮盖住了整个天空,足足一个月不见半点阳光,这些被坑杀赵卒的怨气直冲云霄,为此上天连降了几千道神雷才勉强镇压住这些冤魂,这个地方实在是在阴森不过了。” 丁羽点点头:“没错,谷口村就是白起坑杀赵军的地方,因此,谷口村又名杀谷、哭头、省冤谷,村子里有白起台、骷髅山、骷髅王庙等古迹。骷髅王庙始建于唐代,唐玄宗作潞王时,巡幸至此,见白骨遍野,头颅成山,触目惊心,遂在头颅山旁修建骷髅王庙,“择其骷骨中巨者,立像封骷髅大王”。唐玄宗这么做为的就是让骷髅大王在镇压这被坑杀的四十万冤魂。” 虽然没亲自到古战场,但光是听丁羽和张西瓜的描述,扬帆就已经感觉一股惨烈至极的杀伐之气迎面而来,这个地方光是听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要是从这里去冥界,其中的危险之大可想而知,但他现在还有退路吗? 沉默中扬帆猛然抬起头:“我们就去长平古战场!” 第五章 山上有座庙 一个星期后,一辆崭新的丰田越野缓缓停靠在一座荒凉的小山脚下,山不是很高光秃秃的,只有稀松的树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扬帆从车里走出来看着荒凉的小山一脸疑惑,张西瓜跟出来回头问正在停车的丁羽:“这就是你说的长平古战场?” 丁羽从车上下来四处看了看:“没错,就是这里了,山上有个骷髅庙,是当年唐玄宗建造的,山下就是当年的古战场,走,我们先到庙里看看去。” 山上长满了野草,树木不多,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河蜿蜒盘旋在四周,风景说不上多秀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的地方还真看不出来是当年几十万人厮杀的战场。张西瓜迷糊的问:“就这么大点地方几十万人能展开厮杀?” “当然展不开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何况我们又不是来凭吊古迹的,只要找到坑杀降卒的地方就好了,行了,你别废话了,你上不上去?”丁羽显得很不耐烦。 “上去,上去。都到这里,肯定是要上去的啊。”张西瓜没像平常一样跟丁羽斗嘴,反而哄着她。自从扬帆要闯鬼门关,丁羽的心情就很不好,张西瓜也理解他,任谁看到心上人去冒险,心情都不会好,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忍让。 丁羽见张西瓜让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来的时候我已经查清楚了,这座山后面就是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卒的地方,到了山顶上就能看清楚了。”说完迈步向山上走去,她的背影很是萧索,张西瓜叹息一声凑到扬帆身边,小声道:“丁羽这么关心你,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扔下她去冒险?” 扬帆沉默一下:“你也了解我,既然答应人家了,怎么能不做到?何况李晓琪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境地里,我能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这辈子恐怕想起来都不会安稳,与其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不如去闯一闯,我想丁羽会想明白的。” 扬帆说完大步去追丁羽,张西瓜跟在后面长叹了一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上山有一条小路,歪歪斜斜的很是难走,山看上去不高却走了半个多小时,走了没多远到了一个小庙,庙已经很残破了,庙门上的匾额已经失去了色彩,四周围墙也是勉强矗立着,远远的露出红色的庙顶。 站在庙门口,张西瓜好奇的道:“这就是骷髅庙?看起来没啥特别的啊,我还以为跟咱们在内蒙的时候看到的那座骷髅塔一样全是用骷髅做成的呢,原来就是这么一座小破庙啊,这有点名不符实了啊。” 丁羽撇嘴道:“骷髅庙只是一个名称,那能真用骷髅建庙啊,真要是那样还不把附近的百姓都吓死了,何况这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破点也是正常。” “丁羽说的没错,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扬帆说完推开已经破的不像样子的庙门率先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颗百年的松树,松树下面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还有一口水井,院子被扫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有人经常打扫,庙就矗立在前面,已经残破不堪。地方虽破,却也清幽。 “有人吗?”扬帆轻喊了一声,却没人答话,张西瓜四下看了几眼:“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能有什么人,还是进庙里看看吧,没准今天晚上咱们就得在这过夜了。” 三人跨进小庙,前面供台上端坐着两个泥像,左边的是个男人,右边的是个女人,塑像已经很旧了,色彩缺失的很厉害,但仍能看得出来是出自几百年前人的手笔,塑像没有什么立体感,倒像是送葬时候的扎的两个纸人。 张西瓜的胆子已经够大了,可是一进到庙里还是感觉到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丁羽进来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庙里跟外面的温差好大啊。” 扬帆也感觉到了这股寒冷,寒冷的气氛中仿佛带着一股阴气,而从庙外吹进来的微风到了庙里也成了阴风,再看着两个死气沉沉如同纸人一般的雕塑,三人都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气,张西瓜四处看了看,见右边的墙壁上提了一首诗“此地由来是战场,平沙漠漠野苍苍。恒多风雨幽魂泣,如在英灵古庙荒。赵将空余千载恨,秦兵何意再传亡?居然词宇劳瞻拜,不信骷髅亦有王。”落款是于达真。 他觉得奇怪,好奇的问:“这地方还有人题诗?这于达真是谁?” “于达真是明代的诗人,写这首诗就是为了纪念长平之战,庙里的这两个雕塑就是赵括夫妇。”丁羽说完,张西瓜哦的一声不在问下去,反正就算是丁羽解释清楚他也不明白。 无聊下张西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小庙,庙不大,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厢房,看来是以前庙祝居住的地方。他咦的一声道:“这破庙居然还有房间,我进去看看。”他说完向右边的厢房走去,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厢房门口。 庙里的光线很暗,身影又出现的太突然,把张西瓜吓了一跳大声喊:“是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快给我出来。”他的一声喊,同样吓了扬帆和丁羽一跳,两人急忙走过来大声问:“怎么了西瓜,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他俩走近,张西瓜已经看清楚眼前的人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在厢房门口直直的看着他,张西瓜见是个小孩,松了口气道:“吓了我一跳,刚才我们问庙里有没有人你怎么不说话?” 男孩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脸色苍白,看不到血色,穿着一身破旧的绿军装,虽然眉清目秀的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张西瓜对他说的话,恍若未闻,还是直直的盯着他看,一句话也不说。一般人看着别人都眼珠都会上下动,用来打量别人,但这孩子的眼睛却是动也不动,无比的空洞,仿佛他看的是一团空气。 张西瓜见他这样盯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犯憷,忍不住问:“小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跟我说句话啊。” 这一次男孩有了反应,但他还是没有说话,相反嘴抿的紧紧的,轻轻的摇了摇头,张西瓜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你咋不说话?哑巴啊你?” 男孩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把个张西瓜扔在一边,扬帆和丁羽走过来看见男孩子转身进了厢房,无不埋怨的道:“西瓜,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这么小个孩子你好好跟他说,也不怪人家不理你,你要问我是不是哑巴,我一准拿着大扫把把你给赶出去……” 张西瓜挠挠头:“你不觉得这孩子很古怪吗?这地方连个人都没有,这么就这一个孩子在这里?而且见了人就跟见了空气一样,这么冷静的孩子你们见到过?” “也许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吧,没事了到这小庙里来玩,冷静的孩子也没什么稀奇的,我小时候也不爱说话,孤单的很。” 扬帆说完,张西瓜苦笑一下:“你能不能拿你跟普通的孩子比?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怪物之一,你这样的人,出一个已近很不容易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偏偏这孩子跟你一个德行,所以我才感觉到奇怪。” 丁羽听张西瓜说的好玩,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西瓜说的没错,你这冷冰冰的样子跟那孩子还真像,不过要真是附近村子里的孩子到庙里来玩,肯定不会一个人来的啊,那有一个孩子大老远的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玩?而且这地方阴气森森的。” “就是一个普通孩子,你们多心了。”扬帆没有感觉出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同,张西瓜还要再说,那个孩子从厢房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杆破旧的圆珠笔,还有个的作业本,然后蹲在地上在作业本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丁羽。丁羽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并不漂亮却写得很工整的字体,丁羽朝他笑了笑:“我们是来旅游的,听说这里有个骷髅庙,是当年长平古战场的遗址,所以上来看看,孩子,你是这附近村子的吗?” 丁羽的语气很轻柔像是怕吓到他,孩子听到他的话,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三人一遍,伸手要回作业本蹲到地上写道: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真正的骷髅庙,只是村子里的一个小庙,我是附近村子里的,我就住在这里。 丁羽看到他写的字,忍不住一楞,四下看了看残破的小庙,不可置信的道:“你就住在这里?这里怎么可能住人?你父母呢?” 孩子低下头,沉默了好大一会蹲在地上写道:我父母都死了,这里就我一个人,村子里的人让我在这守着,所以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骷髅庙,如果你们是来旅游的话,顺着村子向北走,过了赵庄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第六章 奇怪的孩子 丁羽见这里不是真正的骷髅庙楞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如今但凡有点什么典故的地方都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这么荒僻且荒凉的地方又怎么会是真正的骷髅庙?如果真是的话,至少也要翻新一下,们口设个买票点,这里如此残破不堪,看样子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为了纪念赵括,或是赵括后人修建的一个小庙吧。 “这里不是真的骷髅庙,可这附近是真的长平古战场吧?”丁羽轻声问。孩子沉默了一下站起来朝她点点头,转身又走进厢房。张西瓜见他转身就走,忍不住嘟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走也不打个招呼?”说完才想起来这男孩是个哑巴,伸了伸舌头闭上嘴不在说话。 丁羽皱眉看了一眼张西瓜:“你能不能别乱说话?这孩子对我们没有恶意,他已经很可怜了,你就别张嘴说风凉话了。” “恩恩。俺不说话了,你说你说。”张西瓜很识趣的闭上嘴,扬帆伸头向厢房里看不知道这孩子还会不会出来。但是等了没多久,孩子从厢房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长剑递给丁羽。 丁羽接过满身绿锈的长剑仔细看了看,就见这把青铜剑造型精美,保存完好,剑长50厘米,最宽处5厘米,分剑柄和剑身两部分。整把剑表面铜锈明显,但看上去刃部仍然比较锋利,显示了战国时期青铜器制造的高超技艺。 她惊讶的喊出声:“这是战国时期的青铜长剑啊,你是在那里找到的?” 张西瓜见孩子拿出这么一把长剑,立刻凑上去问:“丁羽,这真是战国时期的青铜剑啊?要真是这可值老鼻子钱了,你快问问这孩子在那挖的?”他一脸兴奋双眼冒着金光,仿佛看见无数的钞票从天而降。 丁羽哼了一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问那孩子:“你能告诉姐姐这把剑你是从那得到的吗?”孩子蹲下在作业本上写了几个字:“就在后山,去年下暴雨,冲垮了一个山包,里面有好多死人骨头,还有很多这样的长剑和武器,我就捡了一把回来。” “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山包吗?”丁羽急急的问。 孩子摇摇头,在作业本上继续写道:“山包被冲开后,大雨一直没停发了山洪,等雨停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别的就不知道了。”他写完,拿起作业本,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 扬帆沉默了一下:“有死人的枯骨,还有无数的青铜武器,这里一定就是长平古战场的遗址了,我看咱们就在这里落脚吧,真正的骷髅庙没有必要去了,那里已经成了旅游景点,肯定会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不能被人打扰,还是这里安全点,也让咱们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偏僻看起来也根本没什么人来,大家行事也方便点,而且庙里还有厢房,也不用餐风露宿了。” 张西瓜说完,丁羽沉默了一下:“行,那就在这里住下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把带的东西搬上山来。对了,咱们说的这么热闹,还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欢不欢迎咱们呢,我问一下。” 扬帆笑了一下,对孩子道:“小兄弟,我们三个到这边来办点事,想在你这借宿几天,你同意吗?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孩子沉默了一下,蹲下用圆珠笔在作业本上写道:“你们三个是来盗墓的吗?” 扬帆看到这句话哑然失笑,对他道:“小兄弟,我们不是盗墓的,我和你这位西瓜哥哥是警察,我们到这里来是想救人的。”说完从怀里掏出警官证给他看了看,孩子接过手仔细看了看,虽然他从来没看过真正的警官证,但上面的红印他还是明白的,当下也朝扬帆笑笑把警官证还给了他。 男孩冰冷的小脸第一次有了笑意,他这一笑,扬帆突然发现,这孩子不但清秀,笑起来反而带着一丝阴柔的妩媚,这实在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啊,但却成了哑巴,实在是太遗憾了。 扬帆愣神中,孩子又在作业本上写了几句话:“欢迎你们,但是我没有粮食招待你们,这里仅有的粮食是村子里的人接济我的,你们只能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了,庙里还有一间厢房,但是没有床,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住进来吧。” 丁羽见这孩子没有拒绝他们,开心的道:“你放心,我们带着粮食呢,不会吃你的粮食的,而且我们也不白住在你这里,我们给你住宿费。”说完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孩子。 孩子神情一僵,显得很不屑的看了一眼丁羽,在作业本上写道:“助人乃是快乐之本,我虽然穷,也不会要你们的钱的,这里不是招待所,你们想找招待所的话,开车往前走,到了镇子里那里有招待所。” 丁羽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换来这么几句话,顿时尴尬的站在原地,拿着钱的手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见他吃瘪张西瓜心情大爽,忍不住道:“看见没有,你的金钱攻势并不是在什么地方都好使,这孩子好,跟我一样都不爱财,好孩子啊,好孩子……” 丁羽呸的一口:“你不爱财?这世界上就没有爱财的了!”说着话把手伸了回来,张西瓜这一打岔也算是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扬帆不理他两人的胡闹,越看这个孩子越跟自己小时候很像,心中也是欢喜,微笑着对他道:“我们知道了,不在给你钱了,不过咱们能遇见也算是缘分不浅了,交个朋友怎么样?我叫扬帆,你叫什么?” 听到朋友两个字,孩子笑了,他是真的笑了,苍白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红晕,朋友这两个字令他很是激动,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再作业本上写道:“扬大哥你好,我是叫林远,今年十三岁,认识你很高兴。” “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扬帆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林远身边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林远见他靠近脸色却是一变,向后退了几步,朝扬帆摇摇头,想了下在本子上继续写道:“杨大哥,我是不个不幸的人,你最好还是别跟我离的太近。” 扬帆一楞,想不明白这么大个孩子有什么不幸的?不过一般像他这般大的孩子,还都在学校上学,在家中还是父母的宝贝,但他却要一个人在这残破的小庙里生活,看来这孩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否则那有这么大的孩子就如此冷静的。 扬帆见他不想让自己靠近也不强迫他,而是对他道:“林远,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朋友了,我不知道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记住,你在小也已经是个男人了,是男人就不要轻易认输,这贼老天本来就不公平,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模样来给他看看。” 林远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扬帆见他明白了自己的话,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次林远没有在躲,而是伸出手拍了拍扬帆的手无声的朝他笑了笑,扬帆也是笑笑:“行,那我们趁着天黑去拿东西,在晚点天就全黑了。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聊聊。” 林远点点头,比划了两下,示意他要帮他们去拿东西,扬帆摇摇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吧,没有多远,很快我们就回来了。”说完带着张西瓜和丁羽下山。 走出小庙,张西瓜对他俩道:“你们说林远这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小怎么不上学,就守着这么个破庙,难道他要在这里守一辈子吗?” 丁羽叹息一声:“我看的出来,这孩子过的很不好,你们没发现他穿的那身破旧的军装比他的身材大了不少吗?那衣服一看就不是他的,肯定是别人不穿的才给他穿,你们说林远的父母死了他的亲戚就不管他吗?他们就忍心看着这么大的孩子在这个地方呆着?” 张西瓜冷笑一声:“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个人自扫门前雪,谁又会去管别人的死活,想开点吧,世态炎凉啊。”丁羽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扬帆却道:“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吃点苦,知道这世道的艰辛,才能更加发奋,我看林远就很懂事,比起现在城里那些十三四的孩子要懂事的多了。”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扬帆的话倒也没错。好了,咱们别说林远了,看样子这里就是长平古战场的遗址,既然到了这里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三人不在讨论林远,快步走到山下,收拾了几个大包,把车停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背着包向小庙里走。这一来一往,时间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天已经全黑,他们三个说着话也没觉得多累,眼看离小庙已经不远,突然前面突然传来火光,接着无数人在吵吵嚷嚷,而火光和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那座小庙。 第七章 村长 如此荒僻的地方有谁会来到这里?而且看这个声势,不像是只有三两个人,何况他们刚到这里没多久,接着就有人到了小庙,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扬帆越想越不对劲,而且庙里只有一个十三岁的林远,他放心不下,加快速度朝小庙跑去。 离小庙越近,吵嚷的声音就越大,感觉至少有十几个人。而且这些人手中举着火把,拿着电筒,不断有喊声从前面传到他的耳朵里:“快把这小子绑走……快快……”隐隐约约的虽然听不太清楚,但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些人到这里是为了林远。 扬帆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生怕林远出事,心中大急。回头朝张西瓜和丁羽喊了一声:“林远有危险,大家快点。”喊完急忙朝山顶上跑去,他背着大包在山顶之上如履平地,把张西瓜和丁羽甩的远远的,很快就到了小庙前面。 跑上山坡前就见几个汉子举着火把守在庙门,见他冲上来,大声呼喊:“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你们又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扬帆毫不示弱,大声问道。 “我们是林家屯的人,这庙是我们村子里建的,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 看起来这些人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扬帆听到这个小庙是村子里人建的也松了口气,这些人到小庙来,或许是来拜祭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林远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他对这些人大晚上的道庙里来拜祭有些不解,但这世界上奇怪的风俗太多,晚上来拜祭也不是很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扬帆刚松了口气,想上前仔细问一下门前的这几个大汉,就听庙里面传来叫喊声:“小崽子,让你跑,看你这回还跑到那去?给我抬回村子祠堂里去……” 听到这句叫喊扬帆心中一惊,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庙门被打开,四五个汉子抬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林远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林远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全身上下绑满了绳子,嘴里塞了一快破布还被透明的胶带纸糊住,被捆住的双手双脚间穿过一根粗大的木棍,两个大汉抬猪一样将他抬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扬帆心中一股怒气涌起,这些人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份了,何况林远本身是个哑巴,用的着在他的嘴里塞上一块破布再用胶带纸封住吗?村子里的人要把他抬到什么地方去?他们想干什么? 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一件灰色的背心,表情看上去很是凶狠,他一出门看见扬帆站在门外,楞了一下问:“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扬帆冷笑一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住林远?你们想干什么?” 听见扬帆叫出林远的名字,这汉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盯着他凶狠的喊:“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少管闲事你知道吗?赶紧给我滚蛋。这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 扬帆哼了一声:“好啊,让我滚蛋也行,把林远给我放下。” “你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人吗?这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赶紧走人,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汉子刚说完,张西瓜跑了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奇的道:“我靠,绑架啊?我说你们这帮人脑子秀逗了吧?你们绑架也去绑架个有钱人去啊,绑架林远这么个穷小子干什么?他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那有钱给你们交赎金?” “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事,你们这些外乡人少管闲事,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们没时间跟你们废话,快滚开……”带头的汉子一点也不客气的朝他俩喊。 此时林远看到了扬帆,大声哼哼看着他,身体不停的扭动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扬帆见他神情满是惊慌恐惧,稚嫩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眼中流露出又是凄苦又是哀求的目光,心中一软,当下再也不顾这些汉子的警告,大步朝林远走去。 带头的汉子见扬帆非但不走,反而要救林远,顿时怒不可遏,大声朝其他几个人道:“别让他靠过来,给我打,打坏了算我的……” 门口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听到这句话,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冲了上来,扬帆心中有了怒气,下手不在留情,何况要是不把这些汉子打倒,看样子他们是不会把林远放走的。他没有闪避而是朝着火把迎了上去,还没等最先冲上来的人火把打到自己身上,他身子一侧,躲过火把的一击,一拳打在这人的胸口上。这人有一米八的个头,很是粗壮,但他这一拳来的太快太狠,根本躲避不开,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般的疼痛,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扬帆打倒眼前的汉子,将身上的背包摘下来扔给张西瓜道:“西瓜,看好丁羽,这里就交给我了。” “恩呢,你放心吧,我给你压阵。”张西瓜捡起扬帆的背包,抱着手看热闹,一点也没有要上千帮忙的意思。这会丁羽刚爬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呆了一下问张西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张西瓜没说话,指了指像被绑猪一样绑着的林远。丁羽看到这么多人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心中也是怒气上涌,朝扬帆大声喊:“扬帆,你一定要把林远给救下来啊。” 扬帆一拳就干倒了一个大汉,带头的汉子也看出这个年轻人不好惹,但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了退路,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怒吼了一声,快跑过来朝扬帆头上砸去,扬帆不想伤害他们,但这个时候要是不杀鸡给猴看,这十几个汉子都纠缠起来也是件麻烦的事,当下也不留手,用手臂架开汉子的电筒,一脚将他踢飞。 汉子被踢倒在地上,几个人急忙凑到汉子身边关心的问:“村长,村长,你没事吧……二哥,二哥……现在该怎么办?” 村长?扬帆没想到被自己踢到的汉子竟然是村长,可是一个村长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被他打倒的村长,村长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肚子朝身边的几个人惶急的道:“快,快拦住这些人,要是让他们把林远救走,咱们村子就有祸事了……” 扬帆听得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村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林远这个孩子能带给他们村子什么祸事?何况一村之长不会一点法律观念都不懂吧?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还在沉思,汉子们听到村长的话,怒吼着一起朝他冲了过来,扬帆丢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救下林远再说,想到这里,他大步迎了上去。 这些村子里的汉子都是常年伺候庄稼的人,常年干活劲都不小,可是扬帆冲进他们中间却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但见他拳脚如飞,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动作利索的犹如动作片里的明星。 张西瓜看的满是兴奋的喊:“好好,好小子,有我几分风采,不过你打的太硬了,手下的功夫还是差了点,等没事了我指点你几下……” 扬帆对他的话直接无视,快步走到被扔到地上的林远身边,从后腰抽出弯刀想将他身上的绳子割开,还没等他动手,被打倒的村长大喊了一声:“别放开他,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扬帆刀顿在空中,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个孩子,你们这些人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不觉得害臊吗?” “孩子?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我告诉你,他就是个灾星,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一定就有人死。他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去,这孩子长到十一岁的时候,就因为说了一句话,害的他爹也死了,村子里的人都怕他,才让他到这个小庙里来住。可是你知道吗,自从他到了这个小庙里,这附近两年没下过一滴雨,村子里谁家老人死了也离不开村子,因为有他守在这里,就连勾魂的牛头马面都不来,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就是灾星?” 扬帆皱着眉头听完,冷哼一声:“你们说的这些或许是有别的原因,林远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你们竟然把这一切都归罪给他,不觉得可笑吗?” “有什么可笑的,要不是村子里出了事,谁愿意跟一个孩子较劲?我们也是人不是畜生,这两年虽然没下一滴雨,但是村子里还是家家都会出点粮食给这孩子送来,可是我们要是在不杀了林远,这里就会出现大灾祸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这样一个孩子,你们竟然要杀了他,他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让你们这么做?”扬帆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他没想到村子里的人绑住林远竟然是要杀了他,这使得他心中一寒的同时也暗暗侥幸,他要是再晚到一会,林远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好,那就讲给你们听听,小三子,你把你最近天天做的梦给他们说说。” 村长喊完,一个刚爬起来的汉子,浑身一哆嗦又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对扬帆道:“林远这小子留不得啊……” 第八章 林远的故事 丁羽在一边早就听不下去了却一直忍着没插嘴,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道:“他还是一个孩子,难道还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他就算是淘气点,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对他吧?” “姑娘,他不是淘气啊,村子里的男娃那个不淘气?可这林家小子实在是个灾星啊,你不知道,我娘半年前死去,可是最近这半个月她不断托梦给我,说林远身上煞气太重,有他在附近百里死的人都不能去投胎转世,只能在村子附近转悠,困在这里。我娘还说,就是因为有林远在这个地方,就连阴差都不敢来,你说说他是不是个灾星?” “你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跟林远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做了个梦,梦里因为林远阻止我没当上皇帝,我也得找他算账呗?是不是这个意思?” “姑娘,你这是强词夺理啊,不光是我一个人梦到了啊,这两年村子里不管谁家亲人过世了,都梦到了啊。而且最近一直在不断梦见,不信你可以问问别人啊。”小三子说完,一个汉子立刻道:“小三子说的没错,我婆娘去年死了,这几天我就一直梦见她,她穿着下葬时候的衣服,凄凄惨惨的,我问她咋地了,她跟我说只要林远守在这,她就永远被困在村子里,她来求我帮她想想办法。” “是啊,是啊,我也梦到我死去的妹妹了啊,她说的话是一样的啊……我弟弟也给我托梦,说的也是这些话……”十几个汉子吵吵嚷嚷的,都说梦到过曾经死去的亲人,托梦给他们让他们想办法。 扬帆疑惑的低头看了一下林远,林远被绑住,脸色惨白,双眼之中流露出说不出的悲伤,他没有半点害怕,也不在挣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悲伤才让人感觉到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扬帆心中一颤,林远倔强的表情,跟他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时候是如此的相像,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想到这里他不在犹豫拿刀去割断他身上的绳子,但他的刀还没等碰到绳子,村长大喊了一声:“等一下,你要是觉得村子里人做的梦不作数,那我就跟你说说他爹是怎么死的。等我说完你在决定放不放他!” 扬帆皱了下眉头看向村长,觉得他慌张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何况他们三个只是外人,对他们村子里的事一点也不了解,而且村长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疯子,他们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那就听听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你说吧,我听着,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仅要放了林远,还要把你们都送到公安局去,告你们个孽待儿童。” 村长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是我亲眼看到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假。那一年林远七岁,快到秋天了,我和他爹在各自的田里忙活,眼看今年就是个好收成,干完活已经是黄昏了,我和他爹坐在地头抽着旱烟聊天。说起来林远他爹也够不容易的,爹妈死的早,老婆也在生林远的时候难产死了,村里人一直劝他再找个婆娘,但他怕再找个婆娘会对林远不好,所以一直也没找,就种着家里这几亩薄地,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林远拉扯大。” 村长絮絮叨叨的说不到重点上,反而说起了林远他爹,张西瓜不耐烦道:“你还是说点主要的吧,你这么个说法得说到啥时候去啊?” 听见张西瓜这么说,村长也知道跑了题,急忙道:“好好,我就不说他爹的事了,就说那天我跟他爹在地头坐着,林远远远的跑了过来,平常这孩子放学就直接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天为啥跑到了地头?他爹看见他跑过来站起来招呼他,林远跑过来对他爹说:爹,我们班有个同学买了个特别漂亮的文具盒,爹,你也给我买一个呗。” “啥文具盒啊,有多漂亮啊?”我还在一边插话。林远见到我亲热的喊我一声叔,然后兴奋的形容他同学新买的文具盒:“爹,你不知道这文具盒可漂亮了,文具盒画着白颜色的花朵,还画着着可爱的小熊,具盒有四层。文具盒分别有“内包装”和“外包装”。外包装都有太阳、花、雨伞、小粉鼠、美色鼠、哪吒、棕色小熊、各种各样的帖画,内包装有白雪公主帖画……才十五块钱。爹你能不能明天也去给我买一个?林远完全沉浸在了得到文具盒的喜悦当中。” 林远家很穷,除了几亩薄田外还有十几只羊,在就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平常地里活不忙的时候,他爹出去打些零工来贴补家用。他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从此不在像他一样这样生活。可家中这时候已经没钱,除了给他交学费的剩下百十来块钱还要买农药,可儿子既然说了,就一定要买给他。 才三十多岁的林远他爹背已经有些驼了,生活的艰苦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溺爱的看着林远,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对林远道:“小远,你喜欢爸爸会给你买,但是现在家里的钱不多,明天还要买农药,等过几天忙活完地里的活,爸去卖头羊,就把你喜欢的文具盒买回来给你好不好?” 可这时候已完全沉浸在得到新文具盒中的秦风又怎么听得下去。他不满的抬头问:“为什么不给我买?我不嘛,我就要明天要,好爸爸你就给我买了吧!班里面很多同学都买了新文具盒,就我没有,爸爸你就给我买了吧……” 看着儿子哀求的目光,他爹犹豫了一下,依旧温柔的哄着他说:“小远啊,家里钱实在是不多了,马上就收成了,保不齐那里就用到钱,你听话,过几天爸爸卖了羊就给你买好不好?” 听到父亲这么说,林远知道明天是不会得到自己喜欢的文具盒了,他突然觉得很委屈,眼中含着眼泪,撅着嘴说:“为什么明天不给我买?你是坏爸爸,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他家中那头一直老实憨厚的老黄牛,突然疯了一般的向他父子这个方向狂奔而来,等到我发现不对的时候,老黄牛那尖利的犄角已经刺穿了林远他爹的胸膛。并把他爹挑了起来然后突然转头狂奔而去。 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亲眼看到他家的老黄牛疯了一样顶死了他爹,我吓坏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扶起他爹,但是他爹已经不行了,大口的吐着鲜血,林远也吓坏了抱着他爹痛哭,而他爹仍然慈爱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孩子,爹,爹对不起你啊。”说完这句话才死去。 “爹,爹……我不要文具盒了,你醒醒啊……”林远失声痛哭,但是他爹已经再也听不到了,哭喊了几声,他突然抬起头,对那头突然发疯现在又恢复正常,在远处扭头看向这边的老黄牛突然大声喊:“你为什么要顶死我爹,你该死啊,你真该死啊,你这该死的黄牛。”林远喊完疯了一样朝老黄牛跑去,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喊出你该死这几句话,一直都很健壮的老黄牛突然就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栽倒在地里,一动不动。 我怕老黄牛发疯,急忙去拦林远,但是等我到了老黄牛身边才发现,老黄牛竟然死去半天了,而且老黄牛的眼睛,鼻子,耳朵,都不停的有鲜血冒出来,可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回到村子把这事一说,大家都不相信,但等看到老黄牛死的那么惨也都害怕,就找到附近村子会看邪事的大仙帮忙看看,当天晚上林远在家给他爹守灵,我带着大仙来到他家,可还没等走到他家大门,那位大仙就开始浑身颤抖,指着他家说,这家的死气太强大了,他不敢进去,还让我们把这孩子送走,送走的越远越好,否则就会危害整个村子。 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以为这大仙是骗人的,何况林远祖辈都是村子里的人,他又那么小没有自理生活的能力,赶走了他,他咋活下去?就这样,我们帮着他把他爹的后事给办了,从那以后林远就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了,也不在上学,靠着村子里的救济生活。 虽然村子里的人也都不富裕,但每家出一点也能养活他,谁知道没过了几年,他家院子里的槐树先是枯死,接着围绕着他家房前屋后竟然连根草都不长了,十几只羊也莫名其妙的死掉,到了后来他家里连个苍蝇蚊子都没有,村子里的人都害怕了,这才让他来守这座小庙,可是他来到庙里这两年,村子里竟然一滴雨都没下,就算附近村子都下雨,但我们村子却连一滴雨都看不见。 你们能想象整个地区都下雨,只有我们村子一滴雨都不下的情景吗?何况那么多的死人都托梦给自己的家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是让他祸害死全村的人,还是牺牲他? 第九章 跟我走 村长说完,扬帆才知道林远并不是个哑巴,而是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所以一直不在开口说话。虽然村长说的头头是道,但这一切真的都是林远的原因吗?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他,林远仍然是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或许他在想念自己的父亲,又或者他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伤。 “我靠,听村长这么一说,林远不是成了扫把星了?”张西瓜口无遮拦的脱口而出。 丁羽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什么扫把星?这些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林远今年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有那么大的本事?何况你看看庙里庙外,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野草也旺盛的很,那有村长说的那么邪乎?” 村长听见丁羽说,急忙道:“那是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还短啊,等时间长了,这里一定会跟他家周围一样寸草不生的,你们相信我,这孩子留不得,留下来还不定会祸害死多少人。” 扬帆再也听不下去了,扭头朝村长道:“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孩子,且不说他身上有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恐怖的力量,就算有,他也不想害死自己的父亲,他也是无心的。你们不是害怕他吗,我有一个好办法,我把他带走,带他走的远远的,从此以后你们再也见不到他,你们不就放心了吗!”说完用刀割开林远身上的绳子,将他扶起来轻声的问:“林远,我跟你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了,这里的人不待见你,还都怕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林远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朝他使劲点了点头,扬帆撕开他嘴上的胶带,背上背包走到到村长身边道:“我这就带他走,离你们远远的,你们就不用在害怕了,他还是个孩子,难道你真的忍心杀死他吗?” 村长脸上阴晴不定,转身看了看村子里的人,见他们都点头,咬牙道:“好,你们把林远带走吧,以后永远也不要回来,要是他以后再回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扬帆冷笑一声:“你放心吧,你们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说完拽着林远的手朝张西瓜和丁羽示意离开这个地方。看见他们四人下山,村长松了口气:“这个瘟神终于走了?” “村长,要是林远再回来怎么办?”小三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村长沉默一下:“怕什么?再回来就别怪咱们不客气,好了,林远被别人带走了,村子也应该恢复了正常,都各回各家吧,散了,散了,散了吧。”村子里的人听到村长都这么说了,一个个无精打采从另一边下山。 下山的路上林远一直低着头,扬帆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一阵冰凉,心里也暗暗怜惜这个可怜的孩子。扬帆相信村长说的话,因为村长没有必要骗自己,何况要不是真的害怕这个孩子,又何必出动十几个人?但越是相信村长说的,他就越感觉林远的无助和可怜,他还是个孩子,他也不想发生这一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人群,不在说话,可即使这样村子里的人还是容不下他。 夜色已经深了,四个人步行下山,张西瓜忍不住嘟囔:“这来来回回的上了山下山,背着东西上山,还没等稳当又背着东西下山,这算是折腾了吧?” 扬帆没理他,打着电筒向山下走,一边走一边试着跟林远沟通:“林远,跟我们在一起你不用那么小心,说说话没事的,我们不怕,你要是长时间不说话,我怕你以后就会丧失了语言能力,跟我说说话……” 扬帆不断跟他说话,希望林远能够开口,但林远就是死死的抿住嘴摇头,脸上坚毅的神情告诉他,不管他怎么说他都不会开口说话的。扬帆也拿他无奈,只能自己说个不停,给他介绍了张西瓜和丁羽。 林远见丁羽背着一个橘红色的大旅行包,挣脱开扬帆的手,跑到丁羽身边指了指她后背的大包,然后做了个一背的动作,示意要替丁羽背着。丁羽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笑笑:“不用了,这包很沉的,你还小,我能背的动。” 林远见他不给自己背包,着急的跑到她前面,做了个背包的动作,朝她使劲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每问题可以背的动。扬帆了解林远的想法,像他这种经历的孩子,看尽了世间冷暖,心智都已经很成熟了,这样的孩子既自卑又自傲,他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感谢他们救了他,要是丁羽执意不让他背,恐怕会伤了他的心,也会让他觉得自己没用,变得更加自卑。 “丁羽,你就把背包给林远吧,他是个男子汉了,背个背包没问题的。”扬帆说出这句话,丁羽楞了一下,她是个聪明人很快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朝林远笑笑:“行,我也真是有点累了,那你就帮我背着吧,谢谢你了啊。” 林远摇摇头示意不用谢,朝她笑笑等着他把背包解下来,丁羽的背包是那种能装70升物品的大背包,放在地上一米多高,林远瘦弱的身躯背起这么大的背,有些吃力,这个背包压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他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童工。 张西瓜有点不忍心道:“林远别逞能了,背包这么沉你能背的动吗?还是让你姐姐背着吧。” 林远倔强的摇摇头,背起背包稳了一下身体,倔强的向山下走去,夜色中背包的比他的人还宽,并且也比他矮不了多少,七十升的背包压在他身上,看上去像是压了一座小山,这么沉的背包使得他脚下有些发虚,但他仍然弯着要努力的向前一步一步走去。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看到林远如此倔强,张西瓜叹息一声:“这孩子某些地方跟扬帆可真像啊,都是那么倔强,长大了以后绝对是另一个怪物。” 扬帆笑了一下:“西瓜,别看你整天嘻嘻哈哈的,你骨子同样带着倔强和那份死不认输的劲,否则我们能成为兄弟吗?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切,我可没你那么死心眼子,我这个人还是很懂的随机应变的,那像你一天板着张死人脸跟谁都欠你多少钱一样,不过我也就奇怪了,你说你有什么好?丁羽就这么死乞白赖的看上了你,你说我这么幽默风趣,大方有型的男人,咋就没个女孩看上?” “西瓜,你真贫嘴,不是没女孩看上你,估计你这家伙心里面看不上别人吧,其实我挺了解你,别看你一天吊儿郎当的,其实你比谁都傲气,我说的对不对。” “傲气的是扬帆把,你看他一天天严肃的样子,太能装了……”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山下走,前面林远瘦瘦的身体被丁羽的大旅行包遮住身体,夜色中就见大号的橘黄色旅行包晃悠着向前一点点移动。 扬帆看在眼里,无奈的摇摇头:“这还是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张西瓜却无比担忧的叹息一声:“本来是想在小庙里过夜的,现在被赶了出来,这附近又没个招待所,咱们住那啊?” “我们有帐篷,还有睡袋,等会到了山脚下,大家随便吃点,对付睡一晚上就行了,好了西瓜,咱们不是来旅游的,你就别那么娇气了。” 丁羽说完,扬帆叹口气道:“时间不多了,明天夜里十二点就是鬼门关打开的日子,可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好。要是错过了这个时间,还要再等一年,西瓜,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张西瓜沉默了一下:“扬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鬼门关不难找,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是要元神出窍的,这就必须要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还要有人守护着咱们的身体。先前找到这座小庙,我是想着在这个地方出窍,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谁知道刚才那些汉子还会不会再来?我想他们一定不放心林远真的走了,一定会经常来看,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当下最要紧的是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啊,西瓜说的有道理,这地方就是长平古战场了,鬼门关一定就在附近,但是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是最大的隐患啊。” 三人说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背着大背包的林远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话,站下来等着三人靠近,然后放下背包对着扬帆比划,示意要找一张纸和笔。 扬帆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道:“林远,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们不怕,我也相信你不是什么灾星,不要有什么顾忌,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难道你一辈子都不说话了吗?” 林远焦急的摇摇头,嘴却抿得死死的,看着他一脸的着急,丁羽不忍心道:“不说就不说吧,你就别难为他了,背包里有纸和笔,看看他要跟我们说什么?” 丁羽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记事本,一跟圆珠笔递给林远,林远接过来将记事本放在背包上,扬帆举着电筒给他照着,林远拿起笔飞快的在记事本上写下一行字“我知道有个地方非常安全,那里没有人会去。” 第十章 古洞 扬帆惊喜的看着林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吗?”林远点点头,继续在本子上写道:“是的,就在这附近,那里是个山洞,很隐蔽的。” 张西瓜看林远写完,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林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向后退了两步,丁羽见张西瓜这个样子好奇的道:“西瓜,你干什么?你这么盯着林远看干什么?” 张西瓜嘿嘿一笑:“我突然想起他们村长的话了,我听他的意思,林远父亲的死和他家老黄牛的死,是因为林远对他们说的话中有个死字,我在想,林远要是真有这个本事,说什么是什么,那是不是只要他对着李晓琪说句让她活过来,李晓琪就会真的活过来呢?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啊。” 扬帆苦笑:“西瓜,你也太能想象了,村长说的事,十有**是巧合,林远这么大个孩子那有这个能力?要真有这个能力,那还不是点石成金了?行了,你就别瞎琢磨了。”扬帆说完摇摇头要去拎林远放在地上的背包。 林远见他要拎背包,急忙把纸和笔递给丁羽,倔强的背起背包率先向山下走去,丁羽见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倔强啊。” 扬帆叹息道:“他是想报答咱们救了他的恩情,这孩子不想欠咱们什么,我看的出来。” 张西瓜伸了个懒腰:“行了,赶紧下山吧,时候也不早了。”说完拽了一下身上的背包大步去追林远。丁羽等了一下扬帆两人一起向山下走去,丁羽跟在他身边一直很沉默,扬帆想要找些话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中丁羽拉住了扬帆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扬帆感觉到一阵心疼紧紧握住了想要给她温暖。 夜色中丁羽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低声道:“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是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好吗?这一次不比以往,你去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还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你,答应我尽力就好了,千万别逞强……” 丁羽的手在微微颤抖,扬帆感觉到她的担心,柔声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凡事尽力而为,不会逞能的。” 丁羽勉强笑了笑:“光答应没用,你要做到才好。”说完长长叹了口气,扬帆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说到做不到,无言的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夜色更加的浓了,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从山上下来已经到了深夜,四个人搭起了帐篷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妥当,开车转到了山另一边,山的这一边跟先前明显不一样,首先这里是阴面,可山坡上的野草却并不多,显得有些光秃秃的。而且这地方阴气较重,虽然是在夏天,但到了这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炎热反而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张西瓜下了车,四下看了看:“大白天的这里就阴气森森的,要是到了晚上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对了林远,你说的那个山洞在什么地方?” 林远朝山上比划了一下,回到车里背起丁羽的大背包往山上走,丁羽见他又背起了自己的背包急忙上前拦住他:“林远,你昨天都背了一晚上了,今天还是我来背吧。” 林远朝她笑笑,摇摇头示意没事,大步向山上走去,张西瓜走到丁羽身边眯着眼睛一笑:“美女就是好啊,还有人替你背包,你说咋就没人帮我背包呢?” “死一边去。”丁羽笑骂了一句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都在背包里了。”张西瓜说完等了下扬帆,几个人向山上走去。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半山腰,远远的就见山腰中间有一片松树林,林远的身影在松树里闪了几闪不见了影子。扬帆快步追过去,来到跟前见这片松树林看似杂乱,却很有规律。里面阴沉沉的,目光所及之处被树木挡住。 这树林的阴暗令扬帆不敢掉以轻心,他等了一下后面的张西瓜和丁羽,等他俩到了自己身边才沉声道:“都跟紧了我别走散了。”丁羽走到近前没看到林远,好奇的问:“林远去那了?” “林远进林子里了,我想山洞应该就在这林子里面,走吧,跟着我往里走,别走散了。”扬帆说完率先走进了树林,一进树林他便感觉里面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身上也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三人小心往前走,但走了半天,这一片小小的树林却看不到尽头,林远也失去了踪影,张西瓜感觉有些不对,大声呼喊:“林远,你在那里?林远……去那了你……” 张西瓜的喊声传出去很远,却没人回应,扬帆也感觉到了不对,小声道:“树林有古怪。” 丁羽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松树长得比较高大以为,她实在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忍不住问:“树林很正常啊,有什么古怪?” 扬帆皱眉道:“你感觉不到奇怪是因为你是一直在城市长大,但我不一样我自小在深山中长大,对树林太过熟悉,所以才感觉到不对劲。你们看,我们进到树林里这么长时间,却没见到一只鸟,也没有听到鸟叫,除了野草和松树,这里完全是一片死寂,而且你们看松树的位置,看上去虽然是杂乱无章,但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这些松树的位置都是特意栽成这个样子的,很且有规律可寻。” “没错,是没看到一只鸟,而且在外面的时候咱们都看到这片树林并不大,这么走早就该走出去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头,这太奇怪了。” 丁羽听他俩说,沉思一下道:“这些松树看样子都年头不短了,否则也不会长的这么粗壮,不是自然生成的难道还是有人特意栽种的吗?” 张西瓜切的一声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子啊?谁说这些松树是现在栽种的了?没准是很久以前有人种下的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扬帆点点头:“西瓜说的没错,看这些松树的间距应该是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栽种的,现在不是讨论树林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林远,如果我猜的没错,山洞一定就在这附近。” 张西瓜四下打量树林,默数着前后左右的松树,还在松树之间大约量了一下距离,突然他开口道:“扬帆,这些松树摆的是一个阵法啊。” “阵法,什么阵法?”扬帆急忙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小六乘慑心阵,这阵法的特点就是只要你身陷此阵中,只能看见密林环抱、株株相接,找不到出路。就算咱们认准一个方向,使劲向前走,但看到的仍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其实并没离开原地,只是在这附近圈子。” 扬帆沉思了一下,这片树林的确像张西瓜说的情形,可是这么荒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阵法?林远又跑到哪里去了?就在他疑惑不定的时候,林远从树林深处走过来,但身上的背包已经不见,想必是放到了一边。 林远看见他们三个,朝他们笑笑,比划着示意让他们跟着自己,然后转身向前面走,扬帆看见林远心中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林远并不是扔下他们不管了,而是先找到了山洞,把背包放下才出来寻找他们。 林远对这片树林熟悉的很,拐了几拐,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张西瓜站在山洞外面看了几眼道:“山洞在这片树林中,的确是不容易找到啊,我想这山洞的主人当年就是为了不让人轻易找到山洞,才种下松树布置了这么一个阵法吧?” “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这里本来就很偏僻,再有这么一个阵法保护,一般人就算是想进来也进不来,好好,这个地方不错。”扬帆很是满意,不停的说着好。 张西瓜嘿嘿一笑:“还不知道山洞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呢你就说好?还是先进去看看吧。”说完率先走了进去。他一进到山洞,就见里面点了一堆篝火,张西瓜快步向前走到篝火旁边,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呆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个山洞竟然是别有洞天。 山洞很大,篝火旁边,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看起来当年一定有人在这里长住。这些还不算什么,更让他惊奇的是,在这山洞中竟然有一条小河蜿蜒着不知通向何方。 山洞宽阔,也不知道有多深,但是不断掠过的微风告诉他山洞并不是封闭的而是另有出口,他还在愣神,扬帆和丁羽走了过来,他俩看到山洞中的样子也是楞了一下,过了会扬帆才惊喜道:“这里不错,起码不会有人来打扰了,林远,谢谢你带我们到这个地方来。” 篝火旁,林远正在添加木头,听见扬帆这么说,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第十一章 准备 张西瓜更是惊喜的道:“最妙的是,这里竟然有条小河,这下我就放心了。” 丁羽不解的问:“有条小河你高兴什么?” 有了小河就能放河灯,古代中原的汉人认为,有德行的人去世后,他的灵魂会漂渡到西天的净土国去,于是便产生了老人去世之后,亲属为其“放河灯”的祭祀风俗。出殡前,亲属们死者者“放河灯”,是想让死者的灵魂能安稳地渡过大江大海,从而平安地漂渡到西天的圣地。过去每逢七月三十日晚,各佛寺举行盂兰盆会打醮育经。有的人家要烧上大批线香,沿院内墙根和甬路一根根插在地上,向地藏王表示虔诚;有的则用放河灯的形式超度死在河里的鬼魂。据说,农历七月三十日是佛教中地藏王菩萨成道的日子。他在成道时,曾发誓要普度有罪孽的众生,使他们脱离苦海。因此,七月三十日便成了超度“亡魂”的日子。 “你是说,我可以跟着河灯找到冥界是吗?”扬帆好奇的问。 张西瓜点点头:“水是至阴之物,其实世间的每条河都是相隔人世与阴世的分界线,有了河灯就能跟着那一点亮光到达冥界。” 扬帆点点头:“今夜过了十二点就是七月十四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只等时辰了。”张西瓜说完,丁羽沉默了一下道:“我出去看看。” 张西瓜看着丁羽黯然的背影,叹息着问:“你真的想好了吗?”扬帆点点头:“我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会去做。”张西瓜无奈的苦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解下背上的大包仔细检查带来的东西。 世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经到了深夜,张西瓜取出二十一根蜡烛点燃,然后又取出一个水杯喝了一口水递给扬帆道:“杯子里的水我放了一点安眠药,十分钟后找个地方躺下,平躺着放松,全身尽量令自己容易入睡。等到有出体的讯号出现,不要紧张,保持平静心中给自己暗示:要保持清醒地入睡,放松全身特别是头部,等到自己失去所有知觉及入睡,.当清楚知道自己入睡但仍保持清醒时便用意志令自己离体。” 说到这里,张西瓜对丁羽道:“我和扬帆一起去,你记住半个小时后一定要把河灯放到小河里面去,还要念诵咒语保护我们。等下我把咒语写下来给你,你记得一定要默念,在我和扬帆出窍的这时间内,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伤害我们我身体,否则就回不来了,你记住了吗?” 看到丁羽点头,张西瓜又不放心的对扬帆道:“在你活动之前确定你是在出体状态中,因为出体状态的感觉是很真实的,最简单的方法是一出来便回头看一看自己,你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的**仍睡在原地,另外,也可以尝试动起来起或浮起来,方法是在心中命令自己:也可以大力地跳起来,然后拍动双手像鸟类般飞,如果你真的出体了,你是可以行动的。” “恩,我知道了西瓜,我记得上次我去救钱丽丽的时候也是灵魂出窍,但是没有这么复杂啊,这一次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像上次一样不就行了吗?” 张西瓜叹息一声:“你不知道上一次是紧急情况吗?那种状态下的灵魂出窍是最危险的,你还记得为了让你出窍,我封住了你的呼吸吗?要是稍微有半点不慎,你就死透了。上次是侥幸,这一次你认为还有那么幸运吗?何况上次只是要离体一会,这一次还不知道要离体多长时间,当然要找个更稳妥的办法!” 扬帆点点头:“恩,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 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想了一下道:“对了,还有事跟你说,在你躺下之前脱下所有饰物或手表之类会接触到你皮肤的东西。身体依着南北向的方式躺下来,使你的头部向着北方。解松你的衣物,盖上一快坛子被使你感到刚好够暖及舒适。你要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及时间。确保没有任何声音骚扰到你。进入放松阶段后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提示重复五次。咀唇半张,用口来呼吸。在呼吸时,集中注意力在你前面的空间。选一个在你额头前大约一尺的点,之后用把这个点推到离你约六尺的位置。想象一条在你身体上空与你身体轴平衡的虚拟线,藉此把这个点提起九十度。集中焦点在这个地方,在那个点取得振动,然后把振动带进身体里。” 扬帆曾经灵魂出窍过,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麻烦,忍不住道:“西瓜,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这也太麻烦点了吧?” “有什么麻烦的,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俩能更好的找到李晓琪,你不要忘了,咱们不能赤手空拳的去找李晓琪,要带着身上的东西,想要带着东西灵魂出窍,只能这么做,否则咱俩手上什么都没有到了冥界有了危险怎么办?又怎么去找李晓琪?” 扬帆被他训得一点脾气没有,只是点头道:“恩恩,你说的没错,就照你的说的办。”说完随即想起张西瓜也要去,急忙道:“西瓜,你跟我去干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何况你不在外面主持大局,要是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张西瓜苦笑一声:“你觉得让你一个人去我会放心吗?我会心安吗?我说过咱们俩兄弟不管如何都会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我能让你一个人去吗?何况道法方面你也没我懂得多,我要不去,才是真正的危险,这里有丁羽和林远守着,外面还有树林,不会有人来的,好了,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去定了,废话就别说了。” 扬帆沉默了一下:“西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这么危险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这辈子能过的安稳吗?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没救回李晓琪,再把你搭进去,如果真是这样,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 张西瓜沉默一下:“扬帆,你知道吗?如果我不跟着你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知道我会多后悔吗?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活?与其在这担心受怕,不如跟你一起去,你放心吧,这么多危险的事咱哥俩都闯过来了,我相信这次也一定能。” 张西瓜说完,丁羽幽幽的叹息一声:“你两去了,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西瓜你说的没错,与其在这担惊受怕,不如一起去闯一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咱们三个一直在一起,难道这次你们就把我扔在一边吗?也带上我吧。” “不行!”张西瓜和扬帆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扬帆着急的道:“丁羽,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两个,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真是去了,我俩就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你,这样不是更危险吗?何况你要是也去了,谁照顾我们俩的肉身?林远还是个孩子,这里有你我们才会放心的去啊,丁羽你听话,你在这里的作用绝对比你跟我去要大的多,何况林远这孩子不说话,你要是也去了谁来念咒语?” 丁羽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容却是无比的勉强,她道:“好了,我不去给你们添乱了,但是你俩一定要答应我不能逞强好不好?一定要答应我……” 张西瓜点点头:“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会看好他的,他要是逞强,我就揍他。” 三人说着话,张西瓜打了个哈欠道:“药力已经开始发作了,扬帆你赶紧喝口水,然后照我说的做。”扬帆点点头举起手中的杯子,山洞里面只有蜡烛点燃的光芒,光线非常暗,他把杯子举起来,自己的影子完全掩盖住了手中的杯子。 他没有多想,低头喝了一口水,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他的影子遮盖住了杯子,但是随着他喝了一口水,他黑色的身影竟然随着水流到了他的口中,他竟然把自己的影子都喝到了嘴里。 影子一没,杯子里的水他看的一清二楚,他楞了一下转身去看自己的影子,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影子,扬帆心头一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扭头去看张西瓜,他身后也没有了影子。 “西瓜,我怎么连自己的影子都喝到肚子里去了,你也没影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水里除了少量的安眠药,我还放了一张符纸,只有这样我们随身的东西才能带到冥界,好了,喝了水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照我说的方法躺下。丁羽,过十分钟后,记得放河灯,记得给我们念诵咒语。千万别忘了……” 扬帆听了张西瓜的话,四下看了看,走到石桌右边的空地上躺下,丁羽从背包里取出两张野营用的毛毯给张西瓜盖上一张,然后来到他身边轻轻的给他盖上,轻声对他道:“扬帆,你记住我还在这里等你,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想想这一点,千万不要逞能,你答应我好吗?” 扬帆感觉困意一点点袭来,眼前的丁羽越来越模糊,但他还是朝她轻轻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出窍 扬帆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他仍然照着张西瓜说的那样努力保持清醒,半梦半醒之中他听到了丁羽念动咒语的声音:“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声音飘飘渺渺的,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恍惚中扬帆全身上下都僵硬住,连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可他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能够能动,他没有使劲的挣扎,而是默念着令自己的意识动起来,隐约中他仿佛快要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但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脑枕有震动。头部感到毛管竖起发冷,全身断绝任何感觉,头里面震动里面麻痹。 扬帆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么强烈的感觉,他想起张西瓜的话,试着不去想这些,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中,这些感觉消失的一干二净,接下来是一片无尽的寂静。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了大脑轻微的眩晕,接着身体变轻,慢慢的向上漂浮,他漂到空中,看见丁羽守护在他身边轻轻的念动这咒语。接着眼前一片明亮。他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种清晰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他甚至感觉到了山洞外面风的流动和鲜花盛开的声音。还有花草树木的窃窃私语。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可又变得有些不一样,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扬帆感觉以往感觉没有生命的物体,在这一瞬间都有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是山洞里面的冰冷的石头都变得无比生动,像是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在这一刻扬帆觉得只要他想,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就在他一转念中,突然就离开了山洞,来到外面,外面有许多的动物在欢快的歌唱,他甚至看到了一头发情的公兔子守在一个地洞边上亲切的呼唤它的心上人。外面的世界生动而又自然。连天上的星星都仿佛感应到了他,忽然间变得光亮无比。扬帆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星光,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离它们好近,星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风就在他的身边环绕,那声音听上去就象是在吟唱,扬帆甚至能听懂风的语言,从他身边飘过的微风告诉他,它是刚从寒冷的北面刮来的,这里很温暖可是它不能停留,因为它还要到更远的南边去看看大海。此时他突然感觉,原来死亡是这么的美好,死亡并不是寒冷恐怖,相反是那么的温暖美丽而又生动。 接下来,寂静的夜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在这个屏幕上扬帆看到了自己的出生,看到了母亲的痛苦,接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成长,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和别人打架,他的一生,就象一幅幅的电影片段,在眼前快速的闪过,这里面有欢乐痛苦,酸楚,悲伤,等等所有的情绪一起出现。这时他又感觉死亡也并不是那么美好,生活中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事情。 就在他情绪不能自拔的时候,一股气流轻轻的将他向无尽的夜空托起,扬帆身不由己的向上漂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紧接着他穿越了一条无尽黑暗的隧道,隧道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隧道的边际和任何生命的迹象。 隧道里扬帆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他苦苦的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隧道的尽头一片光明。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不可抗拒从隧道那头出现,他努力挣扎,但这股吸力却越来越强。 就在他几乎要被吸力吸走的时候,李晓琪的声音再次响起:“斗要妙兮如浮云,承光明兮威武陈。气仿佛兮如浮云,七变动兮上应天。知变化兮有吉凶,入斗宿兮过天关。合律吕兮治甲荣,履天英兮度天任。清冷渊兮可陵沉,枝天柱兮掳天心。从此度兮登天禽,倚天辅兮望天冲。入天芮兮出天蓬,斗道诵兮刚柔际。天福禄兮流后世,出冥明兮千万岁……” 在她轻柔的念诵中,扬帆怀中的灵官令牌发出淡淡的紫青光芒,光芒笼罩住他全身,此时隧道那头的吸力再也对他起不到半点作用,接着他身下面传来一点柔和的灯光,这灯光飘飘忽忽,闪烁不定,却仿佛在召唤着他。 扬帆情不自禁的朝着灯光而去,他没有走动,却感觉身体在前行,很快他就到了灯光所在地,在灯光附近模模糊糊的有个人影看不清楚,虽然看不清楚这人的模样,但他却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声音:“你怎么才来!” 声音无比的熟悉,他努力去想这是谁的声音,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借着微弱的灯光扬帆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原来是张西瓜。 “你可真是够慢的,好了,我们已经离体了,你回头看看。”张西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眼前已经能够看清楚所在的环境了,他还在山洞中,那点微弱的灯光是林远放在河里的一盏河灯,他扭头向李晓琪的方向看去,就见自己和张西瓜的身体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丁羽还在不停的念诵张西瓜给他的咒语。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扬帆问,张西瓜嘿嘿一笑:“我们已经离体了,现在只等林远把手中的河灯放开,咱俩跟着河灯走就是了,河灯会带着咱们到想要去的地方的。” 张西瓜刚说完,林远松开手,河灯顺着水流向前飘去,这时扬帆感觉河灯的光芒带着一丝阴冷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跟着河灯向前漂浮,而他眼前的小河无限的扩大,扩大到仿佛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跟着我,别走散了。”前面传来张西瓜幽幽的声音,扬帆迈步向前走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河水中行走竟然如履平地,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会下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河灯突然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己到了一处平地。 月亮高高挂在天边,照的天地之间一片惨白,扬帆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面的月亮发出瘆白瘆白的光芒,平时用肉眼去看月亮能看到月球环形山的阴影并不是很平整,可现在这个月亮光滑的就象是一面打磨好的镜子。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却是一片荒野,正前方有颗大树,树很古怪,十分巨大,十根树干从地下向上生长,却又互相扭结在一起。树也不高,两米多,无数的树叶旋转着飘落到地上。 除了这颗树在也看不到别的树木和建筑,四周一片的寂静。不应该说是寂静,而是一片死寂,死一样的静寂,扬帆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微风,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这种亮度超过了以往他对月亮的认知,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扬帆甚至能看到张西瓜的今天刚长出来的胡茬子。 望着眼前的那棵树,张西瓜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还在愣神的扬帆:“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冥界了,你看到前面那颗树了吗?” 扬帆愣愣的点点头:“看到了,可这里真的就是冥界吗?我怎么感觉跟咱们所在的世界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啊?” 张西瓜朝他笑笑:“前面那颗树是菩提树,过了菩提树就是真正的冥界了。” “好古怪的菩提树,它为什么会长在这个地方?”扬帆好奇的问。 “哎,你这个人平时就是不好好读书,没文化真可怕……”张西瓜把以前丁羽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用在了他的身上,扬帆一句话没说。 张西瓜说了两句见他没反应也觉得没意思,想了下对他道:“佛祖释迦牟尼原是古印度北部的迦毗罗卫王国的王子乔答摩?悉达多,他年青时为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寻求人生的真谛。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有一次在菩提树下静坐了7天7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所以,后来佛教一直都视菩提树为圣树。” 佛陀成道后,在菩提树下踱步七日,异花随迹,放异光明。为报树恩,目不暂舍,故此瞻望。这时有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十分殊胜,人天欢喜。为此,信众们常常带着鲜花等物品来供养佛陀。佛陀常常外出说法,信众有时遇不上世尊,他们很扫兴。后来阿难陀把这件事告诉佛陀,佛陀对阿难说:“世间有三种器物应受礼拜——佛骨舍利,佛像和菩提树。礼拜菩提树吧,这和礼拜如来功德一样大,因为它帮助我圆正佛果。”留学佛子释本性说:“佛门中,菩提树是圣树。因为,佛陀是在菩提树下成道的,见菩提树如见佛。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在冥界的入口会有这么一颗菩提树?” “这就是佛祖的慈悲心了,佛祖在这冥界的入口种下这样一颗菩提树,就是希望亡魂在到冥界之前能像他一样,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从此脱离六道苦海。” 扬帆沉默了一下,走到菩提树前,双手合什,弯腰拜了下去。 第十三章 彼岸花 扬帆这一拜,菩提树上的树叶仿佛突然活了一样,片片落下,在空中旋转翻飞。此时他的心中感到一阵祥和,同时感觉到菩提树对自己的祝福,扬帆默默祷告,请求菩提树保佑,保佑自己能够救出李晓琪,保佑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一片树叶翩然落在他的顶头,他感到一阵温暖,这种感觉仿佛是一位有德的高僧在为他抚顶祝福。扬帆想起母亲常念的心经中的一段话,情不自禁的小声念出口:“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 心经念诵之下,落叶舞动的更加欢快,明月下,菩提树像是下了一场树叶雨,远远看去端的是美丽异。张西瓜远远看见走了过来,还没等到扬帆身边,听见他念动心经,忍不住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扬帆念诵完心经,回头朝他一笑:“你把六组慧能的句子念出来干什么?” “看到这颗巨大的菩提树我就忍不住念出来了啊,这不是赞美菩提树的诗句吗?” 扬帆微微一笑:“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敢瞎念?” 张西瓜不服气道:“我不知道,你就知道了?你说这是啥意思?” 扬帆朝他微微摇头:“实尘在外,心在内,常拂之,心净无尘;尘在内,心在外,常剥之,无尘无心;心中有尘,尘本是心,何畏心中尘,无尘亦无心?正如慧能所说的:仁者心动。 又如道家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它们的道理是一样的。佛家讲究万物在心,追求修世; 道家讲究无牵无挂,追求避世。佛家想超脱今世,道家则是修行今世,而追究其原理来说都是一种修行,说的是一种超脱,却不是刻意的寻求,现在人谈到佛动不动就拿出这个偈子来,好象大家都成慧能了。性空要谈谈自然来得容易,谁都能说上几句,但坐起来就是另一码事了。我觉得年轻人倒不如积极地面对生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年纪轻轻就堪破红尘,信奉虚无性空,那如果不是早慧,我猜一定就是心理有问题。我们大家都不是慧能,倒不如好好学习神秀“师兄”的。 张西瓜听了个迷迷糊糊,忍不住道:“我们是来找李晓琪的,不是来参禅悟道的,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向前走,过了菩提树就是真正的冥界了,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别耽误太久了。” 扬帆点点头,朝菩提树拜了三拜,大步向前走去。菩提树是一道界限,过了菩提树他们眼前的景象霍然一变。扬帆早就心有准备,可当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啊!”一声惊呼,他曾经幻想过冥界的恐怖和荒凉,但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一个无比美丽宁静的世界,一个美丽的让人窒息的世界。 他的眼前是一片花的海洋,没有一根的杂草。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无数娇艳的花朵婷婷玉立,花虽多却只有一种,分成红白两种颜色,红得象九天而降的火焰,白得象冬日里飘洒的雪花。花朵艳丽无匹。各个都有菊花般大小,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青绿色具白粉;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夏秋之交,花茎破土而出,伞形花序顶生,有花5至7朵,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花体单薄,花须根根细弱。散发着妖艳的魅力。 这花太过娇艳,扬帆却隐隐感觉在哪里见到过,绞尽脑汁去想,花的名字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叫什么。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花海问身后的张西瓜:“西瓜,这些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最近见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张西瓜走到扬帆身边,仔细看了一眼:“这是彼岸花啊,跟油画上刘慧衣服上绣的一模一样,你仔细看看。” 扬帆心中一震,没错这些花的确是刘慧身上绣着的彼岸花,但是她旗袍上的彼岸花只有几朵,形象单一,不像眼前是一片花的海洋,是以没有看出来。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张西瓜淡淡说完,扬帆好奇的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走在黄泉路上了?” 张西瓜点点头:“除了黄泉路,那里会有无边无际的彼岸花?” “黄泉路又如何?”扬帆大踏步朝前走去,张西瓜楞了一下,见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忍不住喊道:“喂~~~你以后干啥能不能跟我打个招呼?这么大个人了,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扬帆右脚踏进花海,突然无边无际的花朵突然间齐齐的扭动了一下,那样子就像是人在扭头,所有的花朵仿佛有灵性一样的在花朵朝向扬帆。这一瞬间扬帆感觉无数的花朵在凝视他,这一幕太快,扬帆脚下停滞了一下,左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说什么也迈不出去。 扬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西瓜,见他的双眼之中也流出惶恐。彼岸花凝视了他足足有一分多钟,唰!!无边无际的花朵像是突然得到了命令一般,又突然一起齐齐的扭回过去,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平地起了阵风,风掠过花海,发出哭泣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男女在呼喊,哭泣,哀求。一眼望去,所有的彼岸花开的更加鲜艳,如果说刚才的艳丽只是一副美丽的画面,那么现在的所有的花朵都仿佛活了一般。在这死寂的世界里,无数的彼岸花显得那么生动。 扬帆额头竟是冷汗,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阵阵发寒。张西瓜也目瞪口呆的走过来,小声道:“这些花太诡异了,但是要到冥界是一定要走过这片花海的,没有第二条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月光幽幽的照着没有尽头的彼岸花,谁也不知道走进这片花海会发生什么,可此时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前面有多危险,也都该走下去,扬帆沉思了一下:“向前走,小心点。”说完集中精神向前走去。 扬帆走的十分小心,生怕踩到花朵,这样一来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张西瓜紧紧跟在他身后走的也是小心翼翼,但是这片花海无边无际谁也不知道走出去要用多长时间。 走了很久,张西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远远的还能看见菩提树,他忍不住朝扬帆道:“咱们不能这么走下去啊,这么慢走下去,什么时候能走出花海?等咱们走出花海,那还有时间去救李晓琪,恐怕连鬼门关都关上了,快走快走……” 扬帆知道他说的没错,这样走下去,永远也走不出去这片无尽的花海,他狠狠心,再也不顾踩不踩得到花朵,快步向前走去,他脚下一快,很快就踩到几朵彼岸花,他脚刚踩到花朵上,那几朵被他踩到的彼岸花,竟然发出类似人类的惨叫声“啊……呜……” 整个花海升腾起一阵极为浓郁的香气。香气起的很突然,其浓郁甚至有些腻人。里面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滋味,有甜蜜,苦涩,甚至还有一丝酸楚。香气一过,无数的红色彼岸花绽放的更盛。每朵红花开始不停的幻化。似烟,似雾。接着每朵红花都变成一个一个美丽的少女巧笑嫣然的向扬帆招手。 无数美丽的少女身穿火红的衣衫,各种式样都有,有的很古典,象是过去新娘子穿的喜袍,有的很现代,婚纱的式样,只是颜色是火红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容,天地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一片粉红色。扬帆内心深处升腾起无数的声音:“来,到我身边来,不要怕,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来,到我的身边来……….” 扬帆被这魅惑的声音引得向前一看,就见无数的红衣少女中有一个竟然是丁羽,她也在笑着向他招手。扬帆大吃一惊,大声的对她喊:“丁羽你怎么到这来了?”边问边大步朝她走去。 “扬帆,扬帆,你快来,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丁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扬帆快步跑过去伸手要去拽丁羽,这时候他身后传来张西瓜响亮的咒语声:“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响起,扬帆脑中轰一声大响,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眼前根本没有丁羽的影子。 第十四章 忘川河 咒语声中丁羽消失不见,先前看到的无数红衣少女都消失不见,清冷的月光下只有无数红色的彼岸花在风种摇曳。这一切竟然只是幻觉,虽然扬帆知道他看见的是幻觉,心中还是一阵阵发憷,这些彼岸花竟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扬帆,别发愣,彼岸花的香气能迷惑人,使人产生幻觉,我们要是被花香迷惑,就在也走不出去了。在心中默念清心咒,保持心头一点清明。” 扬帆答应下来,镇定了一下心神,默念着清心咒向前走,刚走没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丁羽的喊声:“扬帆,西瓜你们等等我……” 又是幻觉?扬帆心中一惊脚下一停,却没有回头,但他的眼前却没有出现什么幻想,难道是幻听?他心中惊疑不定,默念清心咒,但是丁羽的声音却不断从身后传来:“扬帆,西瓜,你俩怎么不理我,等等我啊,我和林远都来了……” 张西瓜猛然回头,见丁羽和林远从菩提树下快读跑过来,忍不住大喊:“不的让你俩守着我们的肉身吗?你们来干什么?”张西瓜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责问。 扬帆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去,月光下定语和林远快速跑了过来,丁羽一边跑一边喊叫着,看起来不像是幻觉,扬帆见真实丁羽着急的朝她喊:“这地方是你们来的吗?赶快回去!” 丁羽快速跑了过来,穿过张西瓜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手:“我还是不放心你啊,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现在你撵不走我了吧?”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没有融化的冰,扬帆心中一疼,不忍心在责骂她,只是轻轻的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你身边,我永远也不想长大。”丁羽朝他甜甜一笑,月光下她美丽的如同仙子。 张西瓜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声朝他俩喊:“喂,你俩是到这来谈情说爱来了吗?我靠,你俩还真有闲情雅致,别情意绵绵了,这里不是谈恋爱的地方,丁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你说你来就来了,还把林远也给带来了,没人看着咱们的肉身你就不怕出事?” “有什么好怕的?山洞那么隐秘,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而且林远是他自己要来的,我要不带他,他自己也要来,我没办法才带他来的啊,好了西瓜,你别说我了,我保证绝对不给你俩添麻烦……” 张西瓜气得一翻白眼,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丁羽和林远来都来了也只能这样了,何况就算让他俩回去,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听,而且回到阳世还要大费一番周折,现在没有时间在送他们回去了,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想到这里他无奈的苦笑:“来都来了,说那些屁话干什么?不过你俩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会的,会的,我和林远都很乖的,我们听话,我们听话……”丁羽见张西瓜不在赶他走,急忙答应下来。 “行了,你俩也别亲热了,赶紧往前走,大家跟我一起默念静心咒,快点走出这片花海。”张西瓜说完,大声念动静心咒:“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了悟有无,参透虚实,自然遨游天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也……” 扬帆和丁羽跟着张西瓜念诵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大声念诵,但是林远却还是死死的抿住嘴。清心咒之下不管彼岸花的花香多浓郁,再也没出现过幻觉,四个人排成一排,快步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眼前的彼岸花仍然是无边无际,此时四个人都感觉有些疲累。 扬帆还在坚定的往前走,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张西瓜却感到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头说两句话,月光下他眼睛被晃了一下,他向前极目远望,突然前方出现一条银带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张西瓜知道只有水光反射的光芒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精神一振。扭头朝扬帆几人喊:“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走出这片花海了。” 听到这声喊,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几个人立刻精神一振,打起精神快步朝前走去,约莫着又走了有半个小时,彼岸花已是越来越少,香气也没有先前那么浓。到了后面彼岸花变成了稀少的三三两两,我们的眼前一条大河横在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这条河十分宽阔怕是有个二三百米。月光下水面银光粼粼。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看到这条河,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张西瓜欢呼一声,象放风的犯人一样,撒了欢的跑向河边一边欢呼一边跑。扬帆微微一笑,知道走出了这片花海,张西瓜的心中肯定特有成就感,他也没阻拦,拽了一下丁羽的手快速跟了上去。 来到河边一眼望去河面很是平静,微风吹拂而来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清爽。月光下看不清水清不清澈。张西瓜跑到河边想用手去捧水,他的手刚一碰到河面,扬帆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湿润的河边竟然是寸草不生。 “西瓜,小心!”扬帆这声小心刚喊出口,他的手已经触摸道了河水,手刚碰到水面,变故突生。原本平静安详的河面突然翻滚,无风起浪象烧开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冒出巨大的气泡。气泡渐渐涨大象吹涨的气球向上漂浮。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呈现出血黄色。一阵阵腥臭的气味熏得人脑袋发疼,隐约中河面沸腾的水花里有无数的蛇虫跟着水花翻滚。 张西瓜被这变故惊的一楞,就在他一愣神的时间一双枯瘪干枯的双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张西瓜惊呼一声:“我靠,这是忘川河啊,是冥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扬帆吃了一惊,急忙从后腰抽出弯刀跑到张西瓜身边,向抓住张西瓜双臂的枯手砍过去,弯刀在夜色中发出七彩的光芒,这光芒在这里竟然无比的耀目,光芒一闪而过,划过枯手跟切豆腐一样,无声无息的将枯手砍断。 张西瓜原本使劲向后挣扎,扬帆这一刀出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自己的力道拽的一**坐到地上。而他手臂上的枯手还死死的抓着他。张西瓜使劲抖了几下,枯手非但没有被抖落,反而越抓越紧。 扬帆看的真切,从怀中掏出灵官令牌跑到他身边,用令牌在枯手上印了一印,令牌一接触到枯手,枯手顿时僵硬住,接着一阵碎裂声响起,枯手竟然变成粉末悄然落到地上。 巨大的气泡越来越多,转眼布满了整个河边,每一个气泡都在拼命的鼓胀,传来一阵阵腥臭的气味,接着一个气泡猛然迸裂开,一条冤魂从气泡中出现,嚎叫着拼命爬向河边想要去抓他们。张西瓜心里一寒,大声喊道:“快,快离这河远点,这是枉死的冤魂,无法投胎,怨气最大,被他们抓到就坏了,快离开河边……” 喊叫声中,他快速后退到离河边十米左右的距离,扬帆几人都快速跑了过去,此时河里面“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气泡迸裂开,无数奇形怪状的冤魂,嘶嚎着向岸边爬来,伸出腐烂,干枯的双手虚空抓着,像要抓住他们几个。 可是不管这些冤魂如何努力,岸边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它们阻拦在河里,但这些冤魂见到他们几个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管不顾的用力向前拥挤,很快无数条冤魂如同叠罗汉一样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每一条冤魂都伸出双手向空中虚抓,惨叫,嘶嚎之声不绝于耳。 眼前的景象太过恐怖吓人,丁羽已经闭上了眼睛,扬帆也是看的胆战心惊,心中暗暗侥幸他在这些冤魂没出现之前救下了张西瓜,否则等这些数不清的冤魂出现,即使相救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大家别楞着了,顺着河往前走,快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张西瓜的喊声惊醒了所有的人,扬帆拽了一下丁羽,张西瓜拽着林远,四个人头也不回的顺着忘川河向西边走。 但此时河里的冤魂已经被他们惊扰,无数的的冤魂从河水中冒出,远远的对着他们张牙舞爪,疯狂的大声喊叫。 月光下这幅情景实在是太过骇人,丁羽脸色惨白,强自镇定了一下精神问:“西瓜这条河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啊?” 丁羽这是没话找话,她感觉在这环境中,要是不说点什么,找到一个解压的方式她的精神就会紧张的要崩溃。 张西瓜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大声道:“没错,这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也叫三途河,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第十五章 奈何桥 听完张西瓜说,扬帆四下看了看,就见宽阔的河面上无数的冤魂在河水中起起伏伏,这样的一条河,那里会有什么船夫?丁羽仍然心有余悸的问:“西瓜,人家说黄泉路上开满了彼岸花,过了忘川河才真的到了冥界,可看这条河太凶险了点,也没看见你说的什么渡船,我们该怎么过河啊?” “你们忘了,这里还有座桥,名字叫奈何桥。过了奈何桥才算是真正到了冥界!”张西瓜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说着,双眼四下里寻找他口中的奈何桥,但这河十分的长,蜿蜒向前,看不到尽头,月光下整个河面沸腾起来,像是煮熟的开水。 “奈何桥,奈何桥……传说里的彼岸花,忘川河都出现了,西瓜,是不是过了奈何桥就会有个孟婆,然后给每个鬼魂喝上一口孟婆汤?” 张西瓜苦笑一声:“大小姐,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不是导游,到现在我还没看见奈何桥呢,那里知道有没有什么孟婆。” 几个人说着话,心里都稍稍安定不少,再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三人一边走一边说,正说着林远拽了一下扬帆的衣服,扬帆低头了了他一眼见他用手指着河里,扬帆朝河面上一看,此时所有的冤魂都消失不见,整个河面碧波粼粼,恢复了平静。 “河面恢复了正常。”扬帆忍不住喊了一声,张西瓜和丁羽向河面看去,果然再也看不见冤魂,宽阔的河面在月光下仿佛一条银带。 丁羽楞了一下站在原地向河面上看,就在这时,张西瓜突然喊了一声:“前面有桥!” 扬帆探出身子,只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座桥,只是这桥却和平时所见的任何桥都不一样。与其说是桥到不如说是一个天然的长石横架在忘川的两岸,桥上面没有栏杆,更是长满了青苔,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石桥的样子更像是风吹日晒了千年一样。桥面也很不平整,看上去崎岖起伏难行,很难想象人走在上面能够不掉进河里。桥很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月光之下这桥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银辉。 看到这座桥,丁羽往扬帆身边靠了靠:“这座桥,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不会吧,奈何桥不会这么破吧?”张西瓜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扬帆也觉得这座桥实在跟传说中的奈何桥搭不上边,首先桥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而且路面坑坑洼洼,如同一快破旧的大石头随便横在了河两边,这也算是一座桥吗? 扬帆沉思了一下:“这不像是奈何桥,大家还是向前走吧。”说完率先向前走去,张西瓜几个跟上,每个人都盯着这座桥看,可当他们就要接近桥的时候,突然石桥猛然一变,眼前白光一闪,扬帆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一睁开,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看上去丑陋荒凉的石桥现在竟然变得金光闪闪,路面也不再是崎岖难行,而是变成了一片坦途。两旁也有了精美的护栏,上面雕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这座桥竟然仿佛是黄金打造。 桥的另一段有音乐传来,这音乐听在耳朵里是如此的安详动听,扬帆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动听的声音,音乐里有一种十分舒适安逸的感觉,隐约的还有许多人的欢声笑语。 扬帆站住,疑惑的看向桥面,此时的桥面再也没有了坑坑洼洼,反而变得光洁透明,像是铺了一层琉璃,他不自禁的慢下脚步慢慢的向桥靠近,这座桥突然间有了一种魔力,他甚至感觉到它在对他说:“过来吧,过来吧,这边才是你理想的世界。” 扬帆靠近桥边,突然原本平静的河面起了变化,桥下面再也看不见河水,反而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也不知道有几千丈,感觉像是到了悬崖边的浮桥,而桥的另一头也在云雾之中,看不清楚对面到底有什么。只是不断有歌声如梦似幻的传进耳朵。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歌声飘飘渺渺,不断重复着这几句,扬帆站在桥前,感觉自己的一生悲喜不过是一个笑话,他茫然向桥上走去,还没等靠近,耳边突然传来张西瓜的念诵之声。 “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要合利贞。配成天地,永宁肃清。应感玄黄,上衣下裳。震离坎兑,翊赞扶将。乾坤艮巽,虎伏龙翔。今日行筹,玉女侍傍。有急相佐,常辅扶匡。追我者死,捕我者亡。牵牛织女,化成河江……”咒语响起,扬帆心头一阵清明,急忙停下了脚步,此时他眼中的桥又变回了原来破破烂烂的样子,只是路面却比以前宽阔了不少,两旁也有短短的护栏,这桥竟然又变了一副模样。 扬帆暗自心惊不知道刚才要是不小心走上了桥会变成什么样子?张西瓜念完咒语大步走到他身边:“这桥就是奈何桥了,桥那头烟雾缭绕,想必就是冥界,扬帆,在这里你一定要心智坚定,否则你永远也救不出李晓琪。” 扬帆脸红了红,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过桥?” 张西瓜点点头:“桥是一定要过的,但是桥面很不好走,咱们几个一定要小心,我打头你们跟紧了我。”说完这句话张西瓜踏上了桥面,他一踏上桥面,整座桥突然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声音“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张西瓜吓了一条,身体晃了一下,扬帆看的清楚急忙伸手扶了他一下,才没有栽倒河里。 张西瓜扶住桥的栏杆道:“我没事,你们也小心点。”说完向前迈了一步,扬帆见了急忙扶着丁羽和林远也上了桥,自己跟在后面踏上了桥面,他一踏上桥面立刻感觉到这桥的不同,这座桥仿佛有无比巨大的新引力,每向前一步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但桥已经不在发出先前雷鸣般的声音。 桥的吸力太大,每向前一步都要仿佛要耗尽全身的气力,这种情况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四个人抓着栏杆慢慢的前行,气氛沉重的令人喘不上气来,这种环境下丁羽忍不住开口道:“咱们说说话吧,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否则太压抑了。” “好啊,说说话,你想说什么啊?”张西瓜问完,丁羽小声的问:“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你说我们过了这座桥,会不会真的见到一个孟婆,让我们喝孟婆汤啊?” 张西瓜嘿嘿一笑:“孟婆汤只是个古老传说,传说中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相传孟婆汤的做法,先取在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凡是预备投生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汤,如有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脚底下立刻就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并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的灌下,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 丁羽沉默一下:“要是真有一个孟婆,我死活都不会喝她的汤,我可不想忘记扬帆,我要生生世世都记住他,扬帆你也不许喝,听到没有?” 扬帆苦笑一声:“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转世投胎来的,当然不喝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西瓜那是吓唬你呢,关于孟婆我也知道一个传说,但是这个传说却很美,是我在师傅的典籍中看到的。” “什么传说,你说说,我最爱听你讲故事了。”丁羽一边艰难的向前走,一边让扬帆讲故事。 还没等扬帆开口,张西瓜切的一声道:“扬帆能知道什么故事?还是我来给你讲吧,我跟你说,真正的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驱忘台。但是,孟婆其实不是什么老奶奶一类的人物,是一位绝世美女,孟婆初制孟婆汤的原因是为了忘记自己的过去,孟婆的唯一记忆是给在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幽魂送上一碗孟婆汤。” “美女?西瓜你说孟婆是美女?这是真的吗?”丁羽好奇的问。 第十六章 三生石 扬帆笑了笑:“应该是个美女,我在师傅书中看到的那个故事也说孟婆是美女,而且还跟玫瑰花很有渊源。” “扬帆你的故事一定比西瓜的好听,你快给我讲讲。”丁羽迫不及待的道。 扬帆咳嗽一声:“传说三千五百四十四年前佛祖的众多徒弟中有着这样的一对男女……男的性格热情;正如名字一样:爱人!女的性格温柔,也如名字一般:情人!” 一天,他们一起研究佛理的时候;在一个小山中发现了两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很好奇。男的想去摘来看看,一不小心被鲜花的刺刺到了,鲜红的血既刻流了出来;女的见了很心痛的拿起他的手,不经意的流下一滴眼泪,却和男的手上的那一滴血同时掉下,分别掉在那两朵鲜花中…… 他们都是佛教徒;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他们微笑和分开了;男的走向天上;女的走下地底!再回来他和她都有了更好的名字……男的把名字变为:月老,他希望女的不要记得他,他的工作却是让一对对人们记得彼此;用他手中的那一条小小的红线;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一条条小小的红线其实是他的的一滴滴鲜红的血……女的把名字变为:孟婆,她希望男的忘记她,而她的工作比较幸运是熬汤,就是俗称的“孟婆汤“用她的一碗碗我的“孟婆汤”让一对对的的人忘记彼此,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一碗碗“孟婆汤“其实是她的一滴滴的眼泪…… 当爱人和情人在一起时,造就了爱情。爱情一定要有鲜花,所以那两朵花都是,虽然他们离开后开出来花的花一朵是红色一朵是白色,红颜代表热情的爱人,白色代表温柔的情人;但它们有一个一样的名字——玫瑰花。 扬帆说完,丁羽高兴的喊道:“还是扬帆的故事好听,比西瓜的故事好听多了!” 张西瓜不满的哼了一声:“在你眼里,扬帆放个屁都是香的……” 三个人说着话艰难前行,大家都不在那么紧张,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桥头,刚到桥头他们就见前面百米左右靠近河边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小山一样的巨大石块,石块晶莹剔透,七彩光芒不停围绕着石头旋转,徘徊。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前面有个石头!”张西瓜大喊一声,双脚已经离开桥面踩到了实地上站在石头前面仔细打量。石头高有十几米,长宽也有五六米。形状并不规则。看上去艳丽无比,从前无论是亲眼或是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珍贵的宝石跟他一比简直就成了垃圾堆里的破烂。突然张西瓜的神情变得说不出的古怪,愣愣的望着那块美丽巨大的石头。已经看的呆了。 石头太过于美丽,美丽的让人发目眩神迷。扬帆走下桥看着石头也在发愣,这时丁羽和林远也下了桥,丁羽看到七彩环绕的大石,目眩神迷的道:“好漂亮的大石头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一块大石头?” “漂亮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啊!”张西瓜幽幽的一句话把丁羽吓了一条,她仔细看着石头,忍不住道:“我没想到三生石竟然这么美丽……” “三生石,三生石,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这石头真的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吗?”扬帆小声嘟囔着情不自禁的走到石头下面。 他一走到石头下面,光滑的石头表面突然闪过一丝金光,仿佛是一场电影拉开了序幕,但是金光闪过之后,扬帆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好奇的牛头问张西瓜:“西瓜,为什么三生石上显现不出来我的前世今生?” “三生石。都说走过黄泉路,到了奈何桥,就会看到三生石。它一直立在奈何桥边,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这真的就是三生石吗?”丁羽在一边也如同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 张西瓜也有些发懵,仔细看着眼前的石头和扬帆,见他怀里有淡淡的紫色光芒显现,开口道:“你身上带着灵官令牌呢,有令牌护着你,当然显现不出来了。” 扬帆点点头,仍然喃喃自语道:“有三生石,那就说明有前世今生,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张西瓜沉思一下道:“我们常说七世夫妻,常说是冤家不聚头,常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常说缘订三生,永浴爱河……甚至于在生气的时候咬牙说: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在歉意的时候红着脸说: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在失败灰心丧志的时候会说: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呀!看到别人夫妻失和时会说:真是前世的冤家!这种观念在中国是无孔不入的,民间妇女杀鸡杀鸭时会念着:**做鸭无了时,希望你下辈子去做有钱人的儿子。乃至连死刑犯临刑时也会大吼一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轮回应该是有的,你忘记了咱们在内蒙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了吗?忘记了刘伯温了吗?” 扬帆呆了一下:“我当然没忘,可看到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是一回事,自己身上发生的又是一回事了,西瓜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话,那前世谁是我?今生我又是谁?” 张西瓜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瞪了下眼睛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丁羽却晒然一笑:“其实,轮回与转世都是佛教的基本观念,佛教里认为有生就有死,有**就有轮回,有因缘就有果报,所以生生世世做朋友是可能的,永生永世**侣也是可能的,当然,一再的做仇敌也是可能的……但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就永处缠缚,不得解脱,唯有放下一切才能超出轮回的束缚。轮回的不只是人,整个世界都在轮回。我们看不见云了,不表示云消失了,是因为云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们看不见月亮,不表示没有月亮,而是它运行到背面去了;同样的,我们的船一开动,两岸的风景就随着移动,世界的一切也就这样了。人的一生就像行船,出发、靠岸,船(本性)是不变的,但岸(身体)在变,风景(经历)就随之不同了。” 扬帆叹息一声:“到了这里,我仿佛才探寻到生命真正的意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真想看看自己前世的个什么样子。” 张西瓜苦笑一声:“这些深奥的问题,还是等咱们回去在研究吧,现在还是救李晓琪为主。” 扬帆嗯了一声却没动,想了下道:“西瓜,到了这里如果不照照自己,肯定是会后悔的,我就看一分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的。”说完掏出怀里的灵官令牌扔给张西瓜。 令牌一被掏出,三生石上金光大盛,接着整块石头变得光滑明亮无比,好像一面刚擦好干净透亮的镜子。金光散尽石头上忽然出现一副画面,一座城市的画面。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城市里有许多四合院式的建筑。几辆华丽的马车梭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还有许多黄包车。马路上行人来往穿梭。女子大多裹着小脚穿着保守的旗袍,男子大多穿的长袍,许多人的脑袋上都顶着瓜皮小帽,后背上还留着长长的辫子。 这个情景并不陌生,满清末年就是这个样子。但令他们惊奇的是,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逼真的甚至马路两旁的商铺上面的招牌都是繁体字。而眼前的这块巨大石头竟然能放出这样的画面,所有人的感觉像是在露天的电影院看了一场无比真实的电影。 接着画面急速快放,像是有人摁了遥控器的快放摁键,快放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可以用一转眼来形容,很快画面定格在一个男子的身上。这男子身穿长衫外面还套了一件绸缎子的马褂,脚下蹬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看上去文质彬彬手中还拎着一个鸟笼子,里面一直金丝鸟叽叽喳喳叫的正欢。男子低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望向对面的街道,应该在等什么人,扬帆仔细看了一下男子的面孔,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扬帆看的目瞪口呆,丁羽和张西瓜也看的目瞪口呆,张西瓜忍不住道:“我靠,这不会是真想扬帆吧?他怎么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他这德行的是要去遛鸟啊。” 听见张西瓜喊,扬帆忍不住挠挠头:“这不会真的是我吧?” “不是你,还能是我啊?”张西瓜嚷了一句,兴奋的道:“行了,你知道你前世是啥样了,你让开,我也看看我前世是啥样……” 张西瓜说着要去拽扬帆,丁羽却突然大喊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思在这看什么前世?你们忘记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吗?我们不是来旅游知道吗?你们要看就看吧,我自己去救李晓琪。”他说完迈开大步向前。 张西瓜见她真的向前走了拽出扬帆,忍不住问:“她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第十七章 望乡台 扬帆也没想到丁羽会发这么大的火,不过她的反应的确有些不正常,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站在三生石面前,有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么大的诱惑,丁羽却愤然朝他俩个喊出了这么一番话。或许是她在担心我吧,扬帆如此想。 扬帆苦笑一声:“行了西瓜,丁羽说的也没错,咱俩的确是有些不分地方了,赶紧追她去吧别看了。”说完扭头去追丁羽,张西瓜长叹一声也跟了上去。 快步跑到丁羽身边,扬帆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丁羽沉默了很久拽了一下他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微微颤抖着,千言万语仿佛都融化在了这一握之中。张西瓜在后面跟上,见他俩默默无言,稍微停了一下拉住还向前的林远,跟在两个人身后。 走了没多长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台,高台无比巨大看不清楚全貌,向上看去甚至看不到高台的顶端,建造的也甚是奇特,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这又是到了什么地方?”丁羽惊奇的问。张西瓜仔细看了几眼想了想道:“这是望乡台啊。” “什么是望乡台?”扬帆问。 “传说人死后,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鬼魂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卒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前往阴曹地府。正是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 高台雄伟壮观,静静的矗立在前方,仿佛千万年来一直守在这里,扬帆望着这座高不可攀的高台,耳边听着张西瓜的介绍,喃喃自语道:“望乡台,望乡台,这望乡台真的能够看到远方的亲人吗?” “能不能看到家乡亲人,这要到台上才看的清楚。不过我倒是看到过望乡台的传说。” “什么传说?”张西瓜好奇的问丁羽。 “相传民间有对双胞胎兄弟,大的叫戈矛,小的叫戈盾。兄弟俩虽是一胎所生,但性格截然相反。戈矛成天悠手好闲、不务正业,惹得乡里乡亲皆不欢喜,隔三差五总有人告他的状,令人望而生畏,侧目视之。戈盾品貌端正、眉清目秀,性情温和、举止大方,从小爱好书棋琴画,十九岁上中了头名状员,令人十分羡慕。看在戈盾的份上,老百姓对戈矛总有几分让谦。在他们四十七岁那年初夏的一天中午,忽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雷声过后有人发现戈矛忽然口吐白沫,没有等人反应过来,他已两眼发直暴死在街头。戈盾在外做官多年,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后痛哭了一场。因为他哥哥在生前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竟哭得死在街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正好城隍爷手下的黑白二鬼,俗称“黑白无常”巡逻人间。他们披着长发、吐着长长的红舌,面目狰狞,令人毛骨悚然。他们手持勾魂令牌和锁链,把二人的亡魂勾到城隍庙,经过“六曹”判官查核,二人阳寿已尽,因为戈矛一生做恶多端,判为恶鬼;而戈盾一生求进好学,判为好鬼。” 相传他们死后都在“望乡台”上停留了三日,以回眸自己曾搏击一生的美好世界,最后望一望家乡,并观察自己的子孙、亲戚在自己死后的表现,去辨别“孝悌亲情”的真伪。 传说戈矛悔恨自己生前所做所为,还在“望乡台”偷偷哭泣,但已为时晚矣。到了第三天,六曹判官将二人之善恶资料以文牒形式随本人之魂发往“丰都鬼城”,交阎王爷依法予以惩处,这也就是现今人们所说的“烧纸”。也就是在第三天晚上二更时要举行“行魂礼”,把鬼魂发往“丰都鬼城”,即“丰都府”。由司礼人持引魂灯笼在前引路,孝子扶持他们,入殓前枕过的土坯和哭丧棒由众亲朋友扶着哭呼带路,他们生前的亲戚朋友也焚香哭泣随行,也有鼓乐哀曲相送,还沿路抛洒些纸钱以打点鬼卒和散济游魂,这大概也是现今人们说的“买路费”吧。相传,死者在出殡前还喝了由守卫阴间最后一道关口的“梦婆亭”的梦婆熬的**汤,喝完这种汤后会忘掉生前种种琐事。梦婆还要猛踹死者一下,让它们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到了出殡那天要顺着“烧纸”的路线前往坟地,埋葬以后使尸魂相随。此礼之文化内涵即在于“孝悌为人生之首”。 丁羽说完,扬帆突然问道:“既然到了望乡台,是不是就会遇见孟婆了啊?可是到现在除了咱们几个也没有看到任何人,难道这冥界其他都是真的,只有孟婆是传说?” 他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望乡台前突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人影突然之间出现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整个人仿佛是从虚空之中走出来的。更奇怪的是她的面前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摆了四个精致的瓷碗,四个瓷碗里散发出甘甜浓烈的香气,香气传进他们鼻子每个人突然感觉十分的渴和饿,碗里散发出的香气十分持久,诱惑着它们想要喝下碗里的东西。 望乡台畔,女人,散发出诱人香气的碗,除了孟婆还能是谁?扬帆心中一惊,极力抵挡香气带来的诱惑,他实在不想跟眼前的女人相遇,四下看了几眼却见望乡台畔只有一条小路,想要过去只能跟她相遇。 看到了这个女人,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一股寒气,一路走过来,除了他们四个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但这个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而且她的前面还有四个瓷碗,这又怎么能不让人惊奇和感到害怕。 “大家小心点,这女人来的奇怪,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看看。”扬帆沉声说完,张西瓜立刻跑到他身边:“你又逞能,这时候了,你一个人去看有什么用?想要继续往前走,必须要经过这女人的身边,既然躲不过去,那就不如大大方方的过去看看。” “对啊,西瓜说的有道理,不管她碗里的是什么东西,咱们不喝不就行了吗?”丁羽说完,大步朝前走去。扬帆吓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他生怕丁羽有什么危险,用身体挡在了他前面快步向前走,这时他已经坚定了信念。 女人飘飘忽忽的在前面看不太清楚,仿佛离你很近又像是离的很远。扬帆快步向前,女人的面目一点点的清晰,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涌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终于一步一步的近了,他也看清楚女人的相貌,当他看清楚女人相貌的时候,他顿时啊的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看到的竟然真的是一个熟,这个女人竟然是刘慧。 “怎么会是你?”扬帆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此时刘慧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也惊讶的道:“你们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去,” 扬帆没有回答他的话,双眼流露出不解的目光,仍然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刘慧沉默了一下:“我在等立轩,在这奈何桥边,在这望乡台畔等待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再看见他,跟他说声对不起。” 张西瓜看着桌子上四碗散发着浓烈香气的汤,惊讶的问:“你成了孟婆?” 刘慧点点头:“是啊,现在我就是孟婆,孟婆就是我。”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成了孟婆呢?”丁羽好奇的问。 刘慧苦笑一下:“自从扬帆把我点醒,我走过黄泉路来到这里,这里有一个很老的女人让我喝下孟婆汤,从此忘记人世间的一切。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并不想忘记立轩,所以我不喝,老女人问我为什么不喝,我把自己的故事跟她说了一遍,我告诉她我要等立轩,不管多长的岁月我都要等到他。老女人告诉我,不喝孟婆汤永远也无法转世,但是没有等到立轩,我又怎么能转世?于是我就在这里站着每天都在苦苦等待等待。过了很久老女人对我说,她跟我一样在等一个人,但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累了,等够了,我要是想继续等下去,就接替她的位置在这里当孟婆,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孤魂喝下一碗孟婆汤。” “于是你就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了,不答应又能怎样呢?现在的我除非找到一个情愿在这待下去的人,否则我永远成为了孟婆,但是我不后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等到立轩的。” 刘慧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谁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她,说起来她何尝不是可怜的人,沉默中刘慧勉强笑了一笑道:“你们来到这里也要喝碗孟婆汤的,否则你们带着记忆是不会转世的。” “我们是灵魂出窍,到这里来找个人,找到人就回去。对了,你见到过李晓琪吗?” 刘慧摇摇头:“我没见到过她,每天来到这里的人都有好多,而且孟婆汤并不是强迫着你喝下去,可要不喝,就只能做孤魂野鬼。” 张西瓜点点头:“我们是不会喝的,可以过去了吗?” 第十八章 鬼门关 刘慧叹息道:“我不是阴差,没有权利管你们的,你们想进去就进去,但是里面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们进去后自己小心吧。” 扬帆点点头,想对刘慧说些什么,但想了半天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张西瓜和丁羽林远跟上,几个人沉默无言,过了好久离望乡台越来越远,再也看不清楚刘慧的样子时张西瓜才开口道:“真没想到刘慧竟然称了孟婆,你说她在这里能等到周立轩吗?” 丁羽叹息了一声:“周立轩死了几十年,早就轮回去了,几十年后再回到奈何桥,也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刘慧真的还能认出他来吗?何况周慧没喝孟婆汤,难道周立轩还不喝吗?他死的时候,刘慧可是已经跟他离了婚的,而且他也完成了自己的誓言,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婆汤是用忘川水熬成,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他的最爱” 张西瓜说完,丁羽长叹一声:“刘慧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几个人唏嘘着向前走,每个人都在想着刘慧心里都沉甸甸的。走着走着,前面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这里的空气潮湿压抑,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散出幽幽银色的光芒,前方是一座古式楼亭,四角飞檐。漆黑的山门空阔如宇,古意苍茫。血锈般的横匾上,镌着骇人的“鬼门关”三个大字,引人注目。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扬帆道:“到了鬼门关了,大家都小心,千万不要走散了” 丁羽和张西瓜都点点头,林远跟在他们身后,像是一条小小的影子沉默不语,脸上的倔强看不出他有一点的害怕和担心,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前行,每个人的心里不免都有些忐忑不安。这里没有路到处都是乱石,放眼望去看不见一个植物,四周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鬼门关看着近却有一段距离,走了近半个小时,眼看就到牌楼下面,突然从牌楼的两恻窜出一黑一白两只大猫。这两只猫体型很大有成年的家猪般大小,猫眼射出幽蓝的光芒。两猫如同闪电般窜到他们身前,围着三人打转,鼻子使劲的抽搐着,想要闻出什么不同来。 月光下,两只大猫的毛发根根竖起,看上去无比骇人,看见如此凶猛怪异的大猫,丁羽吓的拉紧了扬帆的手,扬帆更是抽出了弯刀紧紧的盯着两只围绕着它们不停转悠的大猫。 “不要动,这两只猫是鬼门关的守门猫,负责看守门户,不让活人进来,不让死人出去”张西瓜沉声说完,那黑猫仿佛听到了他的话,猫眼猛然圆睁“喵!”一声大叫,向后退了几步,露出尖利的牙齿,四蹄显出锋利的爪子,看样子就要扑上来。 “不好,这猫看出咱们不是真正的死人了,现在怎么办?动不动手?”扬帆焦急的问。 张西瓜也是脸色巨变,不知道该怎办好,此时两只大猫一起发出“喵呜!”的叫声,这叫声一起,它们几个人全都感觉身体一震,这猫叫的声音仿佛能把他们的灵魂叫散。 “先下手为强,顾不得那么多了,动手!”扬帆大喊一声就要迎上去,但是还没等他动,两只黑猫猛然冲了上来,这速度无比的快速,扬帆刚要动手,他伸手林远走了出来,用身体挡在他前面,然后伸出右手,面无表情,双眼直直的盯着两只黑猫。 扬帆心中一惊,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林远出来干什么?他这么小的身躯能够抵挡住如此凶恶的灵猫吗?他刚想拽回林远,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两只灵猫见到林远伸出右手,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惧的东西,一身的凶气突然消失,半空中坠了下来。 两只灵猫惊异不定的看着林远,而此时林远仍然是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扬帆竟然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强烈的死气,这是一股死亡的气息,无比黑暗浓烈,两只灵猫看了几眼林远,双眼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喵呜,喵呜……”叫了几声,但它们现在的叫声没有了先前的嚣张霸道,反而像是是讨饶,又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猫在等待主人的惩罚。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扬帆傻眼了,丁羽和张西瓜全都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林远竟然只是伸了一下手就能制服住两只守住鬼门关的灵猫,这个林远到底是什么来历? 此时两只灵猫眼中既有恐惧,又带着犹豫,仿佛在考虑该怎么办,是冲上来还是该走开,而林远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两只黑猫,面无表情,双眼之中冷漠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白猫犹豫着向前靠了靠,林远看的清楚,双眼一睁朝白猫走了一步。 “喵呜……”白猫全身的毛发突然竖起,接着软软的贴在身上先前的凶煞之气一扫而光“喵呜,喵呜……”朝黑猫叫了两声,夹着尾巴转身就跑,黑猫见白猫跑了,也转身就跑,它俩的模样像是见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看着两只猫跑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西瓜震惊的扭头看了一眼林远:“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守鬼门关的灵猫会怕你?你到底是谁?” 林远没有说话,又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问,只是盯着鬼门关上面的三个大字看。双眼之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倔强的目光。 扬帆见林远那倔强的目光,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忙对张西瓜道:“西瓜,你别这样,不管林远是什么人,他对我们都没有坏意,否则就这两个灵猫我们就没法过关,林远你别介意,你西瓜哥哥就这样,有啥说啥,没啥心眼子。” 林远听到他的话,朝他先点点头,指了一下鬼门关,示意可以进去了。扬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鬼门关上那三个古朴的大字,心中也是揣测不安,他知道进去这道门就意味着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虽然他肯定是要进去,但此时心中多少都有些犯憷。 丁羽看出了扬帆的心思,打岔道:“西瓜,你说咱们都灵魂出窍了,为什么两只猫还围着咱们转悠啊?” 张西瓜道:“咱们终究是活人,虽然救命稻草掩盖了咱们身上的阳气,可我们的身上并没有死气,猫闻不出咱们身上的死气自然怀疑。现在猫被林远瞎跑了,咱们赶快进去,在耽搁下去恐怕又要有什么意外。”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赶紧进去找到李晓琪,这里实在不是咱们该来的,进去吧。”扬帆说完率先大步走了过去。 几人加快速度走过鬼门关,一进到鬼门关,整个世界仿佛又变成了一个样子,这里仿佛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市,到处都是破烂不堪,整个世界看不到一丝色彩。灰色成了这里唯一的色调。而且同样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这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花,没有人,没有昆虫,没有颜色,没有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唯一生动的是风,可这风一道道的刮过来却是冰冷阴郁,吹在人身上,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如仿佛这里是一个千万年都不化的冰原。四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每个人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灰色的世界。可不管他们的脚步走的多轻,在这沉寂的世界中却发出“喀喀喀……”响亮的脚步声。 眼前是一座座的东倒西歪的高楼,每一栋高楼都布满了灰尘,所有金属的物体上面无一列外都长了一层铁锈,天空中也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云彩,看不到月光,也看不到星星,宽阔的街道平整的向前方延伸,不知道通向何方。除了他们几个再也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生物。这是一个死寂的城市,一个死寂的世界。 三人盲目的向前走着,都不知道该往那里去,走着走着,突然天空中传来,裆~~~的一声巨响,响声清脆刺耳,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锣被敲响,这响声来的突然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接着一个如雷般的声音从天而将:“阴市大开,众鬼接供” 声音恍如春雷一般在天空中滚动不停,回音在天地间久久不散,随着声音滚动响起,数不清的高楼里,一股股黑烟升起。张西瓜脸色一变:“盂兰节到了,众鬼出动了。现在鬼门关才是真正的打开了。” 第十九章 接供 巨大的喊声刚落音,原本死寂的世界突然变的有生气起来,从破房子,破楼里突然涌出许多的男女老少,这些人看起来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些老人甚至面目非常的慈祥,可也有些面目狰狞,混身残破流血的人,想必是临死时是什么模样到了这里还是什么模样。这些人急不可耐的冲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汇聚成一股巨大的人流向前涌去。 扬帆见机快,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丁羽,张西瓜也抓住了林远。奇怪的是四人周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们与其他人隔开。这样一来别的人根本接触不了他们的身体,可是却有一股力量推着他们,他们四个仿佛是人海里的一条小舟随波逐流的跟着人潮向前面涌去。 越往前人聚的越多,转眼间先前还一个人都没有的荒废城市,现在成了人头簇拥。但是这巨大的人潮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几个身不由己的跟着向前涌去,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不知不觉中随着人潮来到一处空旷的荒原,之所以说是荒原,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人潮到了这里迅速的散开,仿佛是无数条河流汇到了大海。 所有的人都盘膝坐在地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整个世界还是没有一丝的声音,他们四个聚集到一起,也学别人那样盘坐在地上,两只眼睛却是四处乱看,天空中无星无云,只有一个月亮孤零零的照耀着这里的一切。突然天空中零星的出先了几缕细细的白烟,接着白烟越聚越多形成一朵白云,千缕万缕源源不停的细烟汇聚到云中,白云越来越大,渐渐的覆盖了整个荒原。云在天空中形成一张清晰的人脸,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喜怒哀乐。 云朵越来越大遮挡住了月亮的光辉,突然那个沧桑的声音从空中再度传来:“众鬼接供”声音落,白云猛的炸开,化做万亿道细烟钻进每个盘坐在地上人的鼻子里。吸到白烟的人各个神情舒适之极。紧接着许多人的面前突然凭空出现许多的东西,有瓜果梨桃,蜡烛纸钱。还有衣服食物,等等不一而足。接到东西的人欢呼雀跃,面前空无一物的无不垂头丧气。 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张西瓜才喃喃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要烧纸了,原来冥界真有这么一处,眼前这些鬼魂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接受家里人的供奉啊。” 扬帆叹息一声:“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这里话说的还是没错,否则几千年来为什么都一直烧纸,答案就在这里了。” 丁羽伸手拽了一下扬帆,小声道:“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去找丁羽,找到她赶紧回去,这地方不是咱们应该呆的,时间一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快走吧。” 扬帆点点头站起来,四下寻找出路,却见着片空旷的地方现在热闹的犹如菜市场一般,很多人接到了家里烧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摆开,像是要出售一样,他仔细看了看,见这里东西还真是齐全,有的人面前还有手机,笔记本,想必是这些年人的日子好过了,也烧给前人体验体验。 看着无边无际的人海,扬帆凑到张西瓜身边小声问:“我看这些鬼魂和咱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说李晓琪会不会就在这人海之中?” 张西瓜沉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多人,就算她在这里面,想要找到她恐怕也是痴人说梦。对了,先前我不是让你割了一截李晓琪的头发吗,你把她的头发给我,我用符咒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扬帆从兜子里掏出一绺李晓琪的头发递给他,张西瓜接过来掏出一张黄符,然后将头发压在黄符上,口中念念有词:“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疾字一出,黄符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去,他们四个见了急忙向前急追。黄符带起一阵金色的光芒,原本安详的人们见到这张黄符犹如见到凶恶的猛兽一般,嘶嚎着躲避,但黄符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这些人,只是向前激射,但凡有些人离的黄符近了就会被震开。黄符向前冲去,无数的孤魂仿佛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纷纷向两侧倒下。 “西瓜,这黄符闹的动静也太大了吧?这么闹下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现在怎么办?”扬帆一边向前追黄符一边问张西瓜。 张西瓜也没想到黄符在这里竟然有如此威力,沮丧的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啊,谁想的到黄符在这竟然这么厉害,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你别怕,咱俩怀里有灵官令牌,诸邪不侵,放心吧。” “咱俩是没事,可是丁羽和林远怎么办?” 张西瓜沉默了一下:“别分开,聚在一起,没事的,放心吧。”他刚说完,发现在他们在跑动中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宽阔的街道,此时这里的一切又恢复到了他们刚来时的样子,寂静而又阴森。突然原本平静的天空响起一个震天的霹雳,紧接着一阵狂风拔地而起,风大而猛烈却透着一股阴寒,这风虽大却不卷地下的尘土灰尘。只是向人狂吹,紧接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扬帆伸出胳膊挡了挡眼前的风,前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出十几个身穿黑衣,头戴着黑色高帽的人,他们骑着黑马,手中挥舞着铁链,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们。 十几个黑衣人全身上下冒出冰寒的气息,黄符在他们身前停下,再也不能向前,其中一个厉声大喊:“仗着有点小道术也敢到这里逞能,众鬼差,给我拿下了。” 黑衣人催动马,哒哒哒的马蹄声由慢变快,急促压迫,震人心弦,黑马的眼睛冒着红光,马上的骑士面目狰狞,个个目露凶光,手中的铁链舞成一个圈花。扬帆急忙回头一看,见身后也有十几个一样的人骑马堵了上来。 扬帆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善了,抽出手中弯刀紧张的看着他们,怀里的令牌仿佛也感觉到了危机,散发出淡淡的青光将他全身上下笼罩住,先前说话的黑衣人见到他怀中散发出的青光,惊讶的道:“原来是灵官。” “不错,我们的确是灵官,但我们到这里来,不是捣乱来的,只是为了救一个朋友,要是得罪了你们,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我保证,只要找到我的朋友我们一定会走。”扬帆还是不愿意惹事,何况这里也的确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黑衣人狞笑一声:“你们以阳魂到了这里,那就是捣乱,来了能这么容易就走掉吗?给我拿下这几个人交给城隍老爷处置。” 黑衣人说完,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骑马已到了扬帆的面前。他来不急多想,身形微微一侧躲开黑衣人居高临下的一击。右手紧握成拳快如闪点般的一拳打在马眼上,这一拳威猛之极,喀嚓一声竟把那马眼的眼眶都打的崩裂,眼珠被这一拳打的稀烂,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两个前蹄立了起来,想要将他踩死。 扬帆怒吼一声“拼了”不退反进,双手抓住黑马立起的前蹄,两臂一用力将马连人举了起来悠了一个大圈砸在另一骑马个已冲到眼前的黑衣人。“砰”的一声响,撞击的声音令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那相撞在一起的马,骨骼尽碎,软软的倒在地上,马上的黑衣人,一个被两马挤扁,身上不见流出血,另一个被震到了半空中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扬帆的气势震住,犹豫着该不该冲上来,就连丁羽和张西瓜也都看得呆了,他们也搞不懂扬帆怎么变得如此生猛,此刻的他仿佛化成了一只威猛,冷酷,仿佛饿了十天的山中之王,那刚勇的动作象极了一只看见了猎物的猛虎。 张西瓜揉了揉眼睛看着丁羽问:“我刚才没看错吧?他来的时候打了激素?” 扬帆大喊:“费什么话,跟着我冲”说完拣起一根铁链,迎头砸向挡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一闪身,却砸在马头上,黑马痛嘶着跌倒地上,黑衣人也被掀翻在地,扬帆上前一脚将他踢飞。 张西瓜见他如此威猛也起了比试的心思,先是掏出李晓琪的摄魂金铃扔给丁羽道:“摇动金铃,别让他们靠近。”随后掏出弹弓压上纸弹,喊叫着:“挡小爷者死”一弹射出正中一个黑衣人。那人惨叫着化为一缕轻烟。丁羽手中的金铃声也响了起来,众黑衣人黑马挣扎嘶叫却皆不能动。此时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也惊醒过来,有心向上前冲,可金铃声起,他们也只能缓慢的向前推进 三人向前方杀去,犹如虎如羊群,只几下的工夫他们就撕开一个口子,他们向前狂奔。可迎面而来的大风使得他们跑不太快,扬帆大喊着让他俩靠近自己,不要走散,丁羽在后面断后,手中的金铃不停,已经感到有些吃力,后面的追兵也是越来越近。 第二十章 鬼楼 张西瓜时不时回头照看着丁羽,他看得出丁羽现在有些吃力,大声的对扬帆喊:“扬帆,丁羽有些顶不住了,现在怎么办?”扬帆回头看了一下他俩,心中权衡了一下,知道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大声道:“不跑了,杀回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前方的风中突然传出汪汪几声狗叫。 迎面而来的狂风中突然出现几个黑影,猛的窜了出来,扬帆来不急多想,挥起铁链向黑影砸去,啪的一声铁链打在迎面而来的黑影上,嗷~~一声惨叫,可黑影却不停,向他猛扑过来,他退后一步,这才看清,向他扑来的是一头象小牛犊子一样大小的黑狗,黑狗凶猛异常,却长着三颗头,其中的一颗已被他一铁链打的血肉模糊,而另外两颗头其势未歇,狠狠的向他咬来。 扬帆来不急再挥铁链,情急之中两手成拳高高举起,狠狠的向另两个狗头砸去,砰的将三头狗砸落在地上,三头狗的三个头都被他砸的血肉模糊,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在动。 啊~~~的一声惊叫,扬帆听得出这是丁羽的声音,心中一惊回头见三只三头狗围着张西瓜和丁羽林远,不停的扑向三人。张西瓜把丁羽和林远护在身后,手中的弹弓不停的挥舞着阻止那三头恶狗,可三头狗速度极快,不停的试探着前扑,张西瓜看起来吃力的很,丁羽手中的金铃不停,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扬帆急忙喊了声:“别慌”急忙的向他们奔来。张西瓜高声喊:“扬帆,快来帮忙”扬帆听见他喊,跑动中扔掉了手中的铁链,伸手从自己的后腰带中拽出弯刀。几步来到他俩身边,挥刀就砍。弯刀在他手中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嗡的一声突然从顶端冒出一道金光,金光有若实质聚而不散,这道金光足有一米多长,扬帆拿在手中仿佛是一把长刀。 张西瓜看的清楚,大声喊叫着:“我靠,变成激光剑了,天行者快来救我们”扬帆那里有空理他,举起弯刀向着一个三头狗的狗头就砍,那狗见了这弯刀仿佛害怕到了极点,浑身颤抖着却是不躲。扬帆手起刀落将那三个狗头都砍了下来。剩下的两只狗见到了弯刀也是害怕之极,夹着尾巴呜呜叫着,扭头就跑。而原本步步近逼却被丁羽逼在十米以外的黑衣人,见了这弯刀也都急忙掉转马头,转身而去。 黑衣人和三头狗来的快,去的也快,天地之间一下又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人都大大的喘了口气,丁羽累的不行一**坐到地上,张西瓜却围着扬帆羡慕的看着他手中的弯刀。 扬帆不理他,看向丁羽关心的问:“你没事吧?”丁羽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甜,对他一笑:“放心吧,我没事”张西瓜见他俩这个样子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行了,你俩别肉麻了,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离开吧,要是他们回去找人,多来一些,咱们可抵挡不住了。”张西瓜说完拍了一下身边的林远,朝右边走去。 四人不敢在走大路,只是在城市的胡同里面乱窜,除了月光整个城市里不见一点灯火,几人摸着黑往前走,没多久就见前方有亮光闪动,扬帆心中一喜脚步也快了起来,可亮光看着虽近,却遥远的很,他们一直走了约一个小时,这才走的近了。 这里是一个街道,街面不宽,两旁店铺林立,却都是古香古色,大多是明清两代的建筑,各家的门前都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街面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这里各种货物齐全,和阳世的夜市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走的都有些累了,想找处地方休息一下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有,却惟独没有旅馆饭店。他们刚到这里本来还有些紧张,可人来人往的竟然是谁也不多看他们一眼。他们都松了口气,可也不敢放松。再往前走没多远,一个座大院子彩饰飘飘,里面传来丝竹之声,一个大扁横在眼前“寒香楼”门前两个穿着妖娆的女子和一个委琐的男子,站在门口殷勤的朝着来往的人笑着,不时的往里拉人。 这些人都穿着清朝的服饰,虽然古色古香,看上去无比的怪异,扬帆本想避开这个地方,却突然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带着个女人走进了这家寒香楼。男人的棒球帽非常显眼,扬帆心中一动,这个棒球帽他记得非常清楚就是牛斗戴的帽子。 离的太远,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但他感觉戴棒球帽的人一定就是牛斗,想到这里扬帆朝张西瓜小声道:“我看见一个人很像是牛斗,咱们进去看看,大家小心。” 扬帆说完朝寒香楼走去,站在寒香楼门前的男子见了他眼前一亮,小跑着过来,离的老远就喊:“客官,客官”跑到他身前,陪着笑脸殷勤的问:“三位可是刚到此地?” 扬帆道:“不错,我们正是刚到此地,请问你有什么指教吗?” “三位如此年轻,竟然早早夭折了,真是令人可惜啊。”他嘴里说着可惜,脸上也做出一副黯然的样子,可接着他脸色一变,微笑着说:“小的姓张,是寒香楼的掌柜,三位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必定可以早登极乐世界,如今刚到这里,不如到小店去休息休息,本店是百年老店,设施齐全,服务周到,保证各位客官满意”他半文半白的介绍着自家的店。张西瓜却听得有些不耐烦的问:“你说的这么好,到底怎么个好法?” 张掌柜朝张西瓜丢了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说:“到底怎么个好法,去了您不就知道了吗?”说完朝着门口的那两个女子喊:“小翠,小桃,接~~客了~~”他这一嗓子尖利悠长。两女子听了,娇笑着跑了过来,小翠拉着扬帆,小桃拉着张西瓜往寒香楼里拽。 两女子一靠近扬帆的身边,他就闻到一股酸馊的味道,一看见张西瓜也捏着鼻子高声喊:“干什么?干什么?绑票吗?”丁羽此时已是面寒如冰,走上前来一脚踢开那个拉着扬帆的女子,大声道:“滚开”女子被他一脚踢开,跌落在地,一扭头披散着的头发根根竖起,苍白的脸上双眼血红,一哧牙就要发怒。 张掌柜见了赶忙上前呵道:“小桃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 扬帆一把拉住丁羽,对她使了个眼色,回头来对着男子笑:“无事的,无事的,我这妹妹,脾气大了些,还望不要见怪,既然张掌柜如此热情,我们三个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这便跟你去看看。” 张掌柜听了脸上笑容更盛,弯下腰,前面领路。一进门十几个女子围了上来,各个笑着朝扬帆和张西瓜抛着媚眼。这寒香楼里雕梁画栋甚是豪华,可这里却弥漫着浓厚的酸馊味道,几乎熏得他们晕过去。 张掌柜殷勤的问:“两位客官,看上了那个鬼妓,只需说一声就可”丁羽冷哼一声道:“早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张西瓜瞪大了眼睛道:“这里也有这调调?” 此时扬帆已被这股味道熏的脑仁都疼,忙向那张掌柜说:“能不能让这些姑娘离得远些,我们进去坐坐就好了。”张掌柜听他说,忙挥手让那些女子离开,众女子嗔怒着很不情愿的离开。扬帆狠吸了两口气,这才感觉好多了。 张掌柜将三人引到大厅,这大厅面积不小,正前方一个小型的舞台被白布幔着,看上去很是干净齐整。只是这里人却不多,稀稀拉拉的坐着两桌客人。看来这里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几个人来到一个圆木桌旁坐下,不一会上来两女孩端上来瓜果梨桃,整齐的摆在上面。张掌柜笑着告诉他们过会会有歌舞节目,让他们几个自便,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他们三个看着桌子上的瓜果梨桃,见这些东西仿佛都是纸做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丁羽很是不解对扬帆道:“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扬帆靠近她小声道:“我看见当初开车的司机了,他身边还有个女人,我怀疑她就是李晓琪。” 丁羽听了急忙四处去看,却见这屋子甚是不小,里面坐满了人,却没有看到李晓琪的影子,她压低声音问:“我怎么没有看见?” “别急,耐心些,等下我去每张桌子前面去看看,你记住看到我起来你就摇晃摄魂铃,这摄魂铃跟李晓琪这么多年,肯定有心灵感应。” 丁羽嗯了一声答应,突然问:“待会要是掌柜的管咱们要钱怎么办?” 扬帆楞了一下,是啊,要是让付账怎么办?难道用人民币?他还在发愣,张西瓜得意洋洋从兜里掏了掏出一大叠冥币来,那上面的面额都是一百亿的,他挥舞着手中的冥币下巴一抬,看着扬帆和丁羽得意的说:“看见没?这就叫有备无患。” 扬帆笑着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张西瓜更是得意,就在这时候张掌柜跳到舞台上,大声道:“本店欢迎各位客官的光临,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准备了大量丰富的节目,闲话不多说,先请看第一个节目,倩女幽魂”话音一落,舞台上的白幔缓缓升起。 第二十一章 中计? 白幔缓缓升起。各种乐器声也跟着响起,扬帆听的出这些声音都是些比较老的乐器演奏出来,有二胡,笛子,洋琴等等,就是没有现代流行的诸如钢琴等一类乐器。可这些老家伙演奏出来的声音到也很好听,很是有些古典的味道。 一阵烟雾从舞台中心蔓延开来,八个身穿白纱的女子,分成两排小步轻移来到场中间。一阵歌声响起:“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歌是老歌正是张国荣的那首正宗的倩女幽魂。不过这歌不是粤语却是国语的。听嗓音倒也有几分张国荣的意思,歌唱到一半,一个女子蒙着白纱,缓缓出场。 这女子身材高挑,婀娜多资如柳随风摆,脚步轻盈,舞姿翩翩,台下众人见她舞的漂亮轰然叫好,掌声叫声响成一片,女子听见台下反映这么激烈,跳的更是卖力。可他不管怎么跳,头上的面纱都牢牢的遮盖住了她的容颜。一曲终了,大家齐声叫好,突然一个秃头的胖子,站起来大声道:“跳的好,把那白纱揭了,让我们看看你的模样!”他这一喊,众人都是齐声响应:“对对,揭了,揭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出来卖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还有人喊:“辣块妈妈,你盖个那破布干什么?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啊?” 台下闹哄哄的乱成一团,那女子没退场突然说:“你们大家真想看?看了不后悔?”声音绵软细腻,让人一听就感到十分的舒服。台下大家都叫:“有什么好后悔的,快摘,快摘”女子笑着道:“这可是你们要看的,可怪不得我”说完一把拽下面纱,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就见这女子宽额,肿脸,一双死鱼眼,嘴大牙黑,这一笑,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整个寒香楼突然没了一丝声音,张西瓜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是怎样个天香国色,这时候一见那女子的容貌,眼睛瞪得更大,嘴也大大张着,过了半天他突然凄厉的喊道:“幽魂有了,倩女呢?” 他这一喊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顿时桌子上的瓜果梨桃都成了武器,噼里啪啦的向台上砸去。嘴里骂娘的有之,大声呼和的有之,本来人不多的寒香楼变的热闹非凡。那女子站在台上,还不下去,委屈的对着大家道:“是你们非要看的,给你们看了,还这样对奴家。”她这一委屈,嘴一瘪更是难看。 扬帆看着她的模样,听他娇滴滴的说完,全身一冷,感觉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台下的众人此时已被这女子搞的都已经要抓狂,那第一个要看的秃头胖子,更是愤怒。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恶向胆边生,抓起椅子就要冲上去。 眼看一场血案就要发生,突然远本不知跑到那里去的张掌柜,窜到台上,手一拱陪着笑脸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我这就让她下去。惊扰了各位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了。”说完深深一鞠。鞠完转头对着那丑女喊道:“还他妈傻站着干什么,快滚下去”那女子见自己的老板不向着自己还骂人,嘴一瘪就要哭出来,张掌柜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恨的慌。上去连踢带踹的把她赶到了后台。 台下众人不干,都说自己受到了惊吓要求赔偿,张掌柜不停的赔着礼,并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个节目一定好看,要是不好看今天的费用就不收了,大家听他这么说,这才安静下来。 张掌柜站在台上见大家安静下来也是暗自喘了口粗气,可接着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道:“这个节目,可精彩的很,是给咱们众位爷们看的,请各位客官欣赏下一个节目,秦王破阵乐。” 丁羽是学历史的,自然知道这秦王破阵乐原是唐初军歌,秦王指的是唐朝李世民。此曲是唐时著名的歌舞大曲,最初乃唐初的军歌,公元620年,秦王李世民打败了叛军刘武周,巩固了刚建立的唐政权。于是,他的将士们遂以旧曲填入新词,为李世民唱赞歌:“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第一次看这著名的阵舞竟然是在这冥界,可令他疑惑的是,这小小的舞台能舞得开这大型的阵舞吗? 还没等他想太多,舞台后面一阵鼓声响起,随着鼓声三十多个身穿黑色铠甲,手持大戟,身型高大的男子,脚踏大步走上台来,见他们虎虎生威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鼓声阳刚。随着鼓点这些人在台上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 鼓声,号角声,咚咚踩地的声音,来往穿刺的军人,扬帆仿佛回到古代千军万马的战场,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不能自己。渐渐的金铁之声四起,鼓声也变的高昂起来,仿佛是在庆祝一场大战的胜利。此时场上十几个人退入后台,从后台拽进来十几个挣扎的女子,他们撕开女子的衣服高声大喊,那些女子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挣扎着,哭喊着。舞台上的士兵哈哈大笑压到台上的女子,鼓声渐渐的暗了下来,丝竹之声响起,女子的惊呼声,哀求声,呻吟声,随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魅力。 女子的身形在士兵的身下不停的扭动着,大腿胸脯一一显露出来,此时的台上充满了原始的征服和**,扬帆和张西瓜双眼已经通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两人缓慢的站起来,看样子也要加入这种征服和**中。 丁羽眼里也是一片迷茫,可她裤兜里的金铃突叮铃铃的响了一下,丁羽一惊回过神来,她一看扬帆和张西瓜已经站了起来,心中焦急来不急多想,站起来伸手使劲掐住扬帆的胳膊使劲一拧,扬帆只觉得一阵巨痛传来,他吸了口凉气,人却清醒了过来。 张西瓜此时已离开了桌子,双眼呆滞向舞台上走去,扬帆见他这个样子,忙跑到他身前,手一抬一个大耳光煽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张西瓜捂着脸看着扬帆呆呆的问:“你打我干什么?”扬帆指了指舞台,张西瓜这才知道着了别人的道。 此时台上还在表演,台下除了他和扬帆站了起来别人动也没动,他感觉不对警觉的伸手取出一张黄符口中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咒语念动之中,天地之间起了一阵波动,黄符从张西瓜手中飞出绕着屋子快速转了一圈,突然整间屋子变得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剩下一个死寂的屋子,阴森,冰冷。 “不好,我们着了别人的道了!”张西瓜大喊一了一声,扬帆一惊,借着黄符散发出来的光芒四下一看,就见牛斗带着李晓琪正向门外走去。 “站住!”扬帆大喊一声向前急追,但还没等他到门口牛斗和李晓琪已经走出了屋子。他心下大急,急忙追了出去,但见牛斗拽着李晓琪向前面街口跑去,这时的李晓琪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任凭牛斗拽着,却没有半点反应。 扬帆向前急追,却见牛斗在前面街口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他有心向前追,又怕张西瓜几个人出事,无奈的只好等一下他们,焦急中张西瓜三人跑了过来,离老远就朝他喊:“李晓琪呢?你怎么不追了?” “等你们啊,动作都快点……”扬帆喊了几声,张西瓜却在后面叫他:“你别那么冲动,你看看现在的环境。” 扬帆一楞停了下来,四下一看,却见原本热闹的街道,除了他们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月光仍然清冷的挂在天空,这里又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城市。张西瓜快步跑到他身边:“扬帆,你别着急,既然我们看到李晓琪了,就说明她没事,起码没有转世。这对我们是个好消息,但是那个牛斗为什么拽着她出现在咱们面前?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扬帆沉默了一下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头了,他们几个来到冥界,这么大的地方,牛斗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细细一想,牛斗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引起他们几个的主意,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第二十二章 又见小马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远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伸手向右边指了一指,扬帆向前面一看,牛斗带着李晓琪竟然又出现在前面。他想了一下,李晓琪在牛斗的手里,这一点任谁也改变不了,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是定要救出李晓琪的,既然如此就算前面是个陷阱也要跳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犹豫,朝张西瓜几人道:“追上去,不管前面是什么,李晓琪都在他的手中,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救出他来。”说完快步朝牛斗追去,前面的牛斗仿佛是在等他,头也不回在街道上忽隐忽现。 扬帆奋起直追眼看又拐过一个街口,前面一辆大巴发动起来轰隆着向前开去,看见大巴他心中一惊,这辆大巴就是他曾经出车祸的那辆大巴,就连车牌号码都是一模一样,扬帆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这辆大巴再次出现在这里,而且牛斗开着大巴要去什么地方? 张西瓜追上来,见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开远的大巴,忍不住着急的朝他喊:“你傻站着干什么?去追啊!” “靠我们两条腿能追上吗?”扬帆也压抑不住喊了一声,随即觉得情绪不对,叹息道:“前面那辆大巴就是我和李晓琪出车祸的大巴啊,我不明白牛斗为什么还开着这辆大巴?而且他要拉着李晓琪去什么地方?” 张西瓜焦急的跺脚道:“不管他要带李晓琪去那,现在是越走越远了,不去追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吗?你别忘了咱们是灵魂出窍,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要是超过二十四小时,恐怕就真的要在这里永远的待下去了,快追,快追……” 扬帆也知道耽误不得,扭头对他们三个道:“都跟紧了我,千万别走散了。”说完快步向前追去,但他刚走出去没多远,突然身后射来一道光芒,扬帆回头一看,月光下一辆黑色的出粗车亮着灯朝他们而来。 “快闪到一边去。”扬帆喊了一声,闪身离开路面,心中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出租车?他紧张的看着出租车,心中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紧张不已的时候,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到了他身边突然猛然一个刹车。 车开的很快,这一急刹车立刻在安静的马路上响起刺耳的声音,接着从车门打开走里面走出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微笑着问:“几位,打车吗?”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头发不长不断,个子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很标准,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眼睛很大毛噜噜的,有神而且精神,微笑的时候露出两个酒窝,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皮衣,这个人竟然就是曾经在丁羽家拉过扬帆去医院的那个小马。 “是你。”扬帆忍不住喊出声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会碰见熟人,而且还是一个神秘的熟人,他想起张西瓜走阴差的话,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走阴差的?” 小马抽了一口烟,潇洒的吐出一个烟圈,不慌不忙的道:“我就是阴差,还用走阴差吗?” 扬帆向前一步,沉声道:“你找到我们想干什么?” 小马笑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问你们打不打车?要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也会偶尔出来干个私活的,要不着日子怎么过啊!” “冥界经济也不景气?”张西瓜听了小马的话哭笑不得的问。小马弹了一下手中的烟灰,叹了口气:“是啊,现在的人是越来越不相信这些了,烧纸的人也越来越少,不景气也是很正常的。我也没时间跟你们废话,就问你们一句坐车不坐车,不坐车我可走了。” 扬帆心中惊疑不定,搞不清楚这小马到底搞的是什么鬼?小马能在他们急需要车的时候出现,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难道他是在跟牛斗故意演的一出戏?可如果不坐他的车,就追不上前面的大巴,救出李晓琪就没有半点希望,何况他们在这个地界待不了太长的时间,要是继续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扬帆一咬牙:“我们坐车,帮我们追上先前那辆开走的大巴。” “瞧好吧你,上车!”小马听他说坐车,立刻精神一振,回到车里发动车子,扬帆回头看了一眼张西瓜三人,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不会出事,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张西瓜三人见他进了车,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坐好了啊!”小马见他们都上了车嚷了一句,一加油门,车子飞快的窜了出去。车灯照射在空寂的街道上很是耀眼。扬帆心中揣测不安,他不知道坐上这辆车究竟会到那去,想了想对小马道:“小马,咱俩也算是熟人了,你能告诉我前面的大巴要开到那里去吗?” 小马笑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牛斗是阴差,但是上次在阴阳路上却被你跑掉,这小子心胸狭隘的很,心里肯定不舒服要找回面子,如果我猜的不错,他肯定还是要把你们几个引到先前的休息站去,然后再那里解决你们。” “你是帮他来对付我们的吗?”扬帆忍不住问。 小马嘿嘿一笑:“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来拉私活的,不管牛斗到了什么地方,我肯定能追上他,如果你们要打往返的话,我还可以等在外面,这叫服务到家。” 扬帆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心中却沉甸甸的,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马到底是来帮助他们的,还是有什么热别的目的,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把李晓琪救回来,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暗中车子无声无息快速向前行驶,静寂无人的街道上很快扬帆就看到了前面的大巴,扬帆见到大巴急忙朝小马道:“快,快追上去,一定帮我们把他拦下来。” 小马微微一笑,踩了脚油门,车子的速度猛然提升,但前面的大巴仿佛感觉到了后面的出租车,车速也快了起来。 灰蒙蒙的城市中,一辆大巴在前面疾驰,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出租车,除此之外天地之间一片安静。这幅情景实在是太过怪异,怪异到连张西瓜都不在说话,只是紧张的看向外面。 出租车的车速要比大巴快的多,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出租车就要追上大巴,突然大巴像疯了一样朝前面一座六层高的楼上撞去。扬帆吓了一跳搞不明白大巴为什么要撞墙?难道被出租车追的无路可走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大巴已经猛然撞到了楼上,但奇怪的是,大巴撞到楼上竟然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不见,又像是一个幻影生生挤进了楼里,扬帆目瞪口呆,刚想问小马是怎么会是,却发现小马没有减速,反而加大的油门朝小楼撞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扬帆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去追大巴啊,放心吧,有我在你们不会出事的,对了,等下车子开到了楼里,你们把眼睛闭上,要是不闭上看见什么吓人的人,吓坏了你们,可别怪我。” 小马依然那么平静,仿佛开车撞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扬帆不知道他搞什么,看着前面的小楼越来越近,他紧张的紧握了一下双手,瞪大眼睛看着,车子迅猛的朝小楼撞了过去,看着眼前的墙越来越大,扬帆情不自禁的闭了下眼睛。 但是接下来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碰撞,他睁开双眼向外一看,发现车子穿过小楼,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色,全部都是沙子,像是到了一片荒凉的沙漠, 而更让他惊奇的是,这里却没有先前世界的寂静,而是不断有惨叫声传来,他刚想问这里的什么地方,就见无数光秃秃的树木矗立在前面,像是一排排整齐的电线杆,每一棵树上都绑着一个人。 接着他看到很多穿着兽皮,光着膀子,秃头的人,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铁钳,这些人面目狰狞,头上还长着类似牛一样的尖角,双眼凸出,青面獠牙,皮肤都是紫红色的,这些人拿着铁钳走到被绑在树上的人,然后用双手使劲掰开他们的嘴,用铁钳夹住他们口中的舌头,不停的向外拽…… 人的舌头在拽动中被拉长,拉的很长,绑在树上的人挣扎嘶嚎,却动弹不得,只能痛苦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一点点被拽长,看着鲜血一点点滴落到地上。 “啊!”看到眼前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丁羽吓的闭上眼睛,再也不敢去看。 小马听到她的喊声,叹息一声道:“我叫你们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是不听我的,这回好,吓着了吧?” 扬帆也是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马微微一笑:“这里是地狱。” 第二十三章 地狱一 地狱?扬帆心头一颤,看着外面无边无际受刑罚的人,那些被拽出舌头的人痛苦的嘶嚎,这里不是地狱,还能是那里? “没错,这里就是地狱,这是第一层地狱叫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辨,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慢地拽” 小马优哉游哉的介绍着,像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导游在介绍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车子飞快的向前行驶,在这如同荒漠一般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突兀离奇,车窗外面的世界昏暗无光,漫天漂浮着一层细细的沙粒,一阵风吹起,带着有血丝的沙粒打在车身上噼啪……作响。 “各位都是第一次来吧?这里的景象如何?还算是壮观吧。不过这只是第一层,接下来的将会更加壮观,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大饱眼福……”小马喋喋不休的说着,丁羽的脸色已经变了。扬帆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总感觉小马得意的声音中有一种恐吓的味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就算小马停车他们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坐在车里跟着他往前走,既然害怕无用,又何必害怕?想到这里扬帆淡淡道:“我们还真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以前听到的只是传说,现在看看真实的也不错,就当长见识了!” 扬帆的语气非常平淡,平淡的像是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地方,小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恩,这等景象一般人还真见识不到,既然你们到了这里,我一定会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的。” 扬帆也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像是谁也没把这里当回事,张西瓜见扬帆到了地狱还能侃侃而谈,心中也不禁佩服他的胆气,他虽然强作镇定,但看到外面凄惨的景象,心中已经慌了,就算能说出话来也绝对不会说的那么平静。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输给了扬帆。 这个地方没有路,只有无边无际的荒漠,但车子行驶在这里却感觉不到半点的颠簸,扬帆笑着去看外面的景象,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心中暗暗保持戒备,留意着小马的一举一动。可小马只是稳当的开车,车在这里开了十几分钟,开到一处围墙,小马没有减速,直接撞了过去。这一次车里的人没有人在大惊小怪。 车子穿过围墙,前面仍然是一片荒漠,同样是那些光秃秃的树,每棵树上都绑着一个人,看上去这里跟围墙那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扬帆朝小马笑笑问:“这里看上去跟围墙那边没有什么两样啊。” 小马也笑笑:“你仔细看看那些鬼卒手上拿的是什么?” 扬帆向外一看,就见这地方虽然同样昏暗无光,同样是一排排光秃秃的树上绑着一个人,但是鬼卒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把巨大的剪刀,鬼卒不顾树上人的哀嚎,将巨大的剪刀塞进这些人的嘴中不停的搅动,这样的画面比前面更增添了一份残忍血腥。 小马见他没有说话,笑着道:“这是第二层地狱了,这里是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更不用说她的丈夫还没死,就像《水浒传》中的王婆,潘金莲本无意勾引西门庆,王婆却唆使她讨好西门大官人,并赠予她毒药,毒害武大郎。且不说潘金莲,西门庆下场如何,单讲王婆,剪刀地狱够她一戗!” “看来你对水浒传很有研究啊?”扬帆不动声色的跟他聊天。 “还行吧,闲来无事也长看一些杂书,干我们这行的没啥活动,只能看看书了。”小马说着话,微笑着去看扬帆,扬帆朝他笑笑:“看得出来,你的书没白看,起码比喻的很贴切。” 张西瓜在后面听他俩假惺惺的聊天,实在忍不住道:“你俩能不能正常点?假惺惺的干什么?我说小马,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吓唬我们,扬帆你跟他胡扯,无非是想告诉他你不害怕,你俩直接说不就得了?假模假样的,恶心不恶心啊?” 张西瓜说完,扬帆和小马都沉默了一下,过了很久小马才叹息道:“张西瓜啊张西瓜,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张西瓜在车后面摸了摸鼻子:“你吓唬我们,我们也装作不怕,怕也没个屁用,你还是老实的开你的车吧,车钱俺有,我现在就怕你突然停下告诉我们没油了,我想你不会干出这么龌龊的事吧?” “哈哈,看你说的,怎么可能没油,现在那都讲究个优质服务,我这是免费给你们当导游啊……”说着话,车子又穿过一堵墙,接着眼前的景象一变。不用看也知道大家到了地狱的第三层,这一层跟前两层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昏暗的天空,只是树变得不在和前两层一样,无数的树散乱的矗立在荒漠各处,这些树长了无数尖利的倒刺,每颗树的倒刺上面都挂着一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这里是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拔舌地狱,蒸笼地狱。”小马说完,加快速度冲过了三层。 过了第三层就见天地间竖立着无数巨大的蒸笼,蒸笼下面有火焰在燃烧,蒸笼冒着巨大的白烟,许多的鬼卒用巨大的钢叉,叉住四处逃散的人,然后塞到蒸笼里面,天地之间热气蒸腾,放眼望出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蒸汽。 “这是蒸笼地狱: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小马介绍完,张西瓜突然问:“我怎么听你的意思,这些在阳世犯了罪的人,到了地狱之中不光是在一个地狱,还要去别的地狱受罚?” “是啊,这么多不同的地狱是根据不同犯的罪而存在的,可有的人犯的可不止是一件罪行啊,这里跟阳世的法律不同,打比方说,你在阳世不管犯了多少罪过,最后枪毙就算一了百了拉,可是在这里,你的每一个罪,都会有一个相应的地狱,当你在这个地狱受完惩罚,就会转到下一个地狱接受惩罚。直到将你生前所有的罪都洗清为止。” 小马说到这里,丁羽忍不住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小马摇摇头:“如果只是一时的折磨也就算了,可是你知道犯人到了这里要待多久吗?” 丁羽楞了一下:“受一遍罪就行了吧?应该是这样,如果罪多的人就转到下一层地狱。” “呵呵,你太想当然了,我跟你说,这十八层的差别,最主要不在于空间的上下,而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时间上。若与阳世的时间比较,第一层地狱是以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年,在这里的众生必须在此生活一万年,想要早死一天都不行,而这一万岁就相当于阳间的一百三十五亿年。而由于地狱的时间和寿命都是依次倍增的,所以,到了第十八层地狱,便以亿亿亿年为单位,如此长期的受刑时间,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万劫不复,痛苦和残酷的景象,是你们所难以想像和理解的。” 小马说完,就连扬帆心中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真要想他说的那样,人但凡到了地狱之中,那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就算出了头,喝下一碗孟婆汤,往前地狱中的一切,谁知道这些毛病还会不会再犯?如果要是再犯,岂不是还要回到这里? 想到这里他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丁羽更是沉默,张西瓜哼了一声:“你少吓唬我们,我们三个都善良的很,从来不做坏事,所以即使我们死了,也不会沦落到地狱中,何况我和扬帆还是嫡传灵官,我们为世人做的好事,那些都是功德,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在内蒙阻止了那神秘的代言人,就拯救了时间多少生灵?有这种功德在身,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小马哈哈一笑:“没错,光凭这一件大功德你们就不会沉沦地狱的,这一点我十分坚信,要是你们没有这些功德,你觉得我可能带着你们在地狱里面开车行驶吗?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身上罪孽重重,我开车拉你们到了地狱,车子就会变得无比沉重,就是想动都动不了,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飞快的向前开了。而你们也会被鬼卒发现,把你们拖下车,这一点我也无法阻止。不过张西瓜你太多心了,我没有再吓你们,我只是在给你们当导游,你要知道阳世的人很少有人能真正参观地狱的,你们要珍惜这次机会哦……” 第二十四章 地狱二 说着话,车子又穿过一堵厚实的围墙,一到这里景像突然又是一变,再也不跟前面几层一样天空昏暗而是变得一片火红,无数的黄铜的柱子竖立在旷野之中,铜柱高耸入云,每个柱子都有几十米粗,柱子被火焰烧得通红,每一根柱子上面都绑着很多的男女,这些男女赤身**,全身被烤的冒出黑烟,嗤嗤……烤肉的声音和无数人的惨叫形成一股让人心悸的声浪。 “这里是第六层铜柱地狱: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看过《封神榜》吗?苏妲己的炮烙,到此你肯定激灵一下。”小马还是介绍着这一层的地狱。 丁羽早就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扬帆却淡淡的问:“封神榜看过,你的意思是说,铜柱地狱的创意是很封神榜学的?”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十八层地狱恒古便存在,我只是给你们举个例子。” 扬帆突然哈哈一笑:“你这例子举得不错,但却有些多余,如果我们看不到眼前这一幕,你给举个例子我们或许还能想象一下,但是我们已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你在举这样的列子不是有些多余吗?” 小马摇摇头,叹息道:“看来这专业的导游和业余的就是不一样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只是你们的司机啊,给你们讲解又没收钱,既然没收钱你们也就没资格挑三拣四了,免费服务还那么多要求,我真服了你了。” 张西瓜听着小马和扬帆拉家常一样的聊天,在看一眼外面惨烈的地狱,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他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人聊的这么起劲为的是什么?而且两人装模作样的德行实在是太假了,难道他俩都有什么毛病? 张西瓜想的出神,就听扬帆道:“下一层地狱是什么?提前透露一下吧?对了,你说牛斗开着大巴奔地狱而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估计这小子是想吓唬住你们吧。何况牛斗是接引使者,中阴世界才是他的主场,他是在向中阴世界跑啊,但是到中阴世界就必须要经过地狱,地狱就在冥界和中阴世界交叉的地方。”小马淡淡说完,扬帆嗯的一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下一层地狱是那里。” “第七层,刀山地狱:亵渎神灵者肯定是要到这一层的,你不信没关系,但你不能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小马刚说完,车子穿过围墙,眼前顿时一变,这一次天地之间耸立着一座无比巨大的高山,高山之上全是一把把的尖刀,这里在不像前面一样昏暗,火热,而是变得无比清冷,天空之上一轮圆月又大又亮,月光惨惨白的,让人感觉这种月光是有温度的,而且还是那种冰冷冰冷的温度。 无数锋利的尖刀在月光下散发出明亮亮的光芒,光芒下无数赤身**的那女老少在向这座刀山上爬去。尖刀长短不一,布满了整座山峰,尖刀上面挂着血块,内脏。山脚下无数的鬼卒手中拿着鞭子,使劲抽着从刀山上摔下来的人,逼迫着他们急需向上爬,地面上的人哀嚎着,求饶着,但鬼卒却毫不留情,皮鞭在空中不停落下,凶狠的抽打着每一个掉下来的人,鲜血在刀山脚下四溅,形成一条血河蜿蜒向远方流动。这一副景象简直是惨不忍睹。 扬帆也觉得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道:“这幅景象实在是太惨了,你还是快点开车吧,早点开过去。” 小马嘿嘿一笑:“这就惨了?惨的还在后面呢。”说完一加油门车子飞快向前疾驰将刀山甩在后面。车子开过刀山,没有人在说话,都没刚才那一幕震住,过了许久小马突然对扬帆道:“我现在真有点佩服你了,我以前也拉过别的客人参观地狱,到了这一层,每个人都已经吓软了,就算没吓软的,也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有的人甚至被吓的紧闭双眼不停的哭,但你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你这份胆气实在令我佩服。” 扬帆淡淡一笑:“过奖,过奖,不过我这个人见到什么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怕这个字,除了让你心智迷乱以外,实在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你要说我一点都不害怕,那也是不现实的,可是怕就有用吗?既然无用何必去怕?心经上面说的好,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所以我感觉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面对就好了,何必去怕?” “好好,这几句话说的好,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小马赞叹两声,张西瓜忍耐不住道:“好什么好?他就是一个木头人,木头人有什么值得好敬佩的,小爷我也不害怕,你咋不夸我两句。” “咳咳……”小马听了张西瓜的话,咳嗽两声闭上了嘴,过了会才开口道:“下一层是油锅地狱了,卖淫嫖*,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N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他说完车子穿墙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同样是荒凉一片,天地间却有无数口大锅,无数的鬼卒压着罪人将他们扔到油锅之中,油锅都无比巨大,每一口都跟阳世的游泳池一般大小,油锅里的油管滚着,里面无数的人在挣扎嚎叫,拼命的朝油锅边缘爬,但爬到油锅边就会被看守着油锅的鬼卒用钢叉给叉下去。 这一层的惨叫之声比前面的更大,扬帆冷冷的看着,双眼却再也没有了一丝波动,小马看见他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扭开车里的收音机,里面传来一首无比哀婉的歌曲,歌声如天籁一般飘进大家的耳中。 “红.烛泪.人断肠。谁花前舞.月.光。夜.露沾.衣.风.又起…吹落满身桂.花.香红.烛尽.影难双是谁夜下素.云.裳隔.窗聆.听.风.吹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前.尘佛前三叩.首 今世龛.前三.缕.香求君.心如.我心望乡台上等君郎红.烛泪.人茫茫是谁闺中绣.鸳.鸯轻.解罗.裙.倦.梳洗…等君等到发.如.霜前.尘佛前三叩.首今世龛.前三.缕.香但.求君.心似.我心隔世离空共徜徉前.尘五百年的.苦换得与.君梦.一.场但.求君.心似.我心…携手黄.泉赴阴阳” 歌声如泣如诉,是个女人唱的,把个阴阳相隔的无奈倾诉的淋漓尽致,看着窗外油锅里数不清的人在起起伏伏,面目全非,耳边却听着这么一首忧伤的歌曲,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感觉到很是荒谬,丁羽却已经听得愣神,喃喃道:“这歌真好听,世间的凄苦都被她唱出来了。” 车里车外是两种剧烈的反差,正是因为这两种剧烈的反差,竟然让人产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觉得不管如何做,最后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歌声中扬帆竟然感觉出一丝绝望。 “你把收音机关上吧,这歌太软了,听了让人想睡觉。”扬帆说完,小马呵呵笑了一声:“我是怕你们听到外面的惨叫,心神受惊,看来我是多余了。”说完伸手关掉了音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都不是心智软弱的人,恰恰相反,我觉得这种环境中正式锻炼心智最好的地方,除了这里,谁还能见到比这更凄惨,血腥,残忍的事?我相信只要我能坚持看下去,等到出去,我的心智就会更加坚定。”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看来是我多余了,既然这样,那就继续看下去吧。”小马说完加快速度向前开去,穿过一堵墙,眼前突然出现无数巨大头跟大象一样的野牛,野牛朝着出租车猛然撞了过来。 扬帆一惊刚要坐直,耳边传来小马的声音:“别慌,这些野牛撞不到我们的,这里是第十层,牛坑地狱: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无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 扬帆镇静了一下向车窗外看去,果然在这里有数不清的野牛在荒漠之中来回奔跑,追逐着一个又一个人,这些人不管怎么跑,都会被四面八方的野牛顶到,撞倒,野牛十分凶残,踩踏完一个紧接着又会去寻找新的目标。 这么多的野牛出租车根本无法躲避,但奇怪的是,此时的出租车仿佛如同幻影一般,不管多凶猛的野牛冲撞过来,车子都会穿过野牛的身体继续前行。 第二十五章 地狱三 扬帆曾在电视里看见过西班牙疯牛节的盛况,一头疯牛追着一群人在跑,那种场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感觉很是残忍。但此时眼前却有千万头疯牛追着人在跑,只要是被疯牛追上的人,疯牛就会用尖利的牛角挑起被追上的人,然后用四蹄狠狠的踩下去。这已经不是残忍,而是折磨,无穷无尽的折磨。此情此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扬帆虽然不想再看,但也不想示弱,眼睛仍看向外面,汽车飞驰中他已经感觉到了麻木,他惊讶的发现经过这一路上的观看,此时心中竟然平静了下来,眼前的景象在也对他形成不了伤害,这种转变令他心中猛然警觉起来,小马把他们拉到地狱之中,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追牛斗吗? 就在他心生怀疑的时候,前方万牛齐奔中,矗立着一个高大的女人石像,石像十分高大有四米多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巨人。她头扎双股高发髻,著尖领窄袖襦服,体态丰满秀丽,表情稳重温和,两唇轻抿,嘴角微翘,这个人竟然在笑着,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扬帆想不到在这如此惨烈的地狱中,竟然会出现一个这么古怪的女人石像,他疑惑的扭头朝小马看去,小马微微一笑:“这女人叫养鸡女。你看她的神情是不是很安详?与周围阴森恐怖,受刑人呼天号地,牛头马面狰狞,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没错,我想不出在这么阴森的地狱中,为什么石像的神情竟然这么安详,还有,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一座古怪的石像?” “养鸡女曾经是一个真实的人,她在这里是告戒世人不要杀生破戒,现在清苦,但将来死后则其乐无穷;众生在人间贪食鸡和蛋,现在很乐,但将来下地狱则其苦无穷。同样,“养鸡女”现在养鸡是“乐”,但将来入地狱是“苦”。” 扬帆沉默了一下道:“我这么却感觉这养鸡女的神态如此安详,是另有意味呢?何况在这里矗立这么一个石像能起到什么作用?又是谁把她的石像放在这里的,既然你自诩为导游,那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何不讲讲看?” 小马头一歪:“你说对了,我还真知道这故事,古时候,宝顶山有个会养鸡的姑,娘名叫奚成凤。她养的鸡,黄的黄如金,白的白如银;公鸡肉嫩生长快,母鸡肥壮产蛋勤。” 奚成凤一家母女二人,住在宝顶山古佛寺庙门前不远处。除养鸡外,还摆有一张白木桌子卖点素酒、素面。大佛湾摩岩造像石匠师傅多,农家人兼做个小生意找几个零花钱。由于奚成凤母女待人和善,买卖公道,石匠领班师傅刘思九收工之后,总喜欢来喝一碗白酒,吃两碟盐水花生。 有一天,时逢端午,奚成凤还特地为刘思九摆了一盘黄糖粽子,一碟五香素鸡。刘思九一边喝酒,一边打趣说:“素鸡吃了解不倒馋,你啷个舍不得杀只公鸡来待承我哟!”奚成凤听了扑哧一笑,说:“你们庙上赵师父告诫我们多次了,杀鸡伤生,吃荤有罪吆!”刘思九不以为然,说:“有啥子罪?我是做手艺的工匠,又不是出家的和尚。”奚成凤觉得刘石匠说得有理。记得小时候听大人摆龙门阵,说当年唐王都允许少林寺的练武和尚吃荤,你想嘛,工匠们一年四季开山劈石,凿岩造像,也够劳累辛苦的。一天吃庙上三顿素净的斋饭,啷个支得住嘛! 有天夜晚,刘思九加了班来到奚成凤的小店。奚成凤笑着向刘石匠招了招手,将他引进内屋,饭桌上摆着一盘炒鸡杂,一盘油煎荷包蛋,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肥母鸡汤。刘思九好久不曾开荤了,吃得油嘴油舌的,心中很满意。酒后摸出一锭银子,对奚成风说:“多承大姐照看,以后逢场天我就来打个牙祭。银子用完了我再取就是。”奚成凤看着刘石匠满意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 有一天,奚成凤养鸡闹出祸事来了。 古时候养鸡不兴关圈,都是敞放。那些鸡又是长了两条腿的,四处寻食,有时就难免跑到庙里头去。特别是和尚开完斋饭之后,地上洒着一些米粒,鸡些也要跑去“赶斋”。吃了不说,难免还要满地屙些屎,污了院坝。赵法师和当家和尚见了心中很不高兴,就吩咐僧人去撵。有时候,和尚失手用禅杖敲断一只鸡脚,于是就引起口角纠纷。就为这些,赵法师一向就很不安逸奚成凤。最近又听人说,工匠领班刘思九常常溜到奚成凤店里吃鸡蛋、喝鸡汤,心里更不了然了。有一天,他指着刘思九白汗褂上面的油汤迹印,说:“阿弥陀佛,罪过啊!”刘石匠差点和他争吵起来。 这一天庙上午斋之后,奚成凤的一群鸡闯进了古佛寺大殿。僧人们正在参禅、念经,忽听得公鸡喔喔啼,母鸡咯咯叫。有的鸡甚至飞上香案去啄吃供果,大闹佛堂。当家和尚发现后,怒从心上起,忙喊几个小和尚用禅杖打,用竹竿吆。小和尚感到非常有趣,追的追,打的打,公鸡母鸡扑楞着翅膀乱跑乱飞,打翻了灯盏,整污了神龛。一番追打之后,把大殿搞得乌烟瘴气;奚成凤的鸡也无意中被打死了六、七只。 刘思九闻声赶来,晓得事情坏了,连忙差小徒弟给奚家报信。奚成风扶着老母亲赶来,看着满地的鸡毛,血淋淋的死鸡,心痛得象刀割一样。赵智凤**师见佛堂整得那个样子,嘴皮子气得直抖。厉声将奚成凤母女训斥了一顿,限她们当天下午清扫佛堂,并向菩萨披红赎罪。奚成凤的母亲是个善婆婆,跪在蒲团上向菩萨直磕头。可奚成风生性泼辣,哪里肯依。一把拉起母亲,就与赵法师说理。 赵智凤说:“肇事之由,皆因奚成凤养鸡开始。如不养鸡,就不会发生打鸡之事。杀鸡、食蛋,都是伤生之大罪。因此,养鸡者有罪孽,死后要下地狱的!” 奚成凤听后不服,反驳道:“法师的道理深奥得很,我们老百姓不懂。我只晓得,养鸡牲鹅鸭是农家的副业。请**师到远远近近去访一访,有哪一家农人不养鸡的?养鸡有罪,打死鸡有理,世上哪有这本书卖!?”说完,她朝着赶来围观的村民们看了一眼,请求支持。乡亲们听奚成凤说得有理,一齐吼叫起来。当家的和尚见事不妙,连忙凑到赵智凤耳边说:“长老息怒,法不治众啊!”赵智凤是个聪明人,赶快改变腔调,平息众怒。最后公平地议定:由奚成凤母女打扫佛堂;庙上赔偿七只死鸡的价款。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赵智凤一直把奚成凤养鸡肇事的“罪孽”记在心中。后来在镌刻“地狱变”组雕时,不顾刘思九的一再反对,坚持要把奚成凤“养鸡伤生”的“罪孽”刻进去,以警后世。刘思九是匠人,赵智凤是长老,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奉命依从。 这天夜里,刘思九去奚成凤家喝完鸡汤之后,硬着头皮把这件事对奚成凤说了,希望得到她的谅解。谁知奚成凤听话后哈哈一笑,说:“要刻我的像呀,那好得很嘛!那我这个养鸡妇女岂不是和菩萨一样长生不老了!” 一句笑话点醒了刘思九,对!将计就计,你**师不要我刻,我还不敢为这个和善可亲的农家妇女造像哩。 后来,刘思九果真将养鸡女奚成风刻进了“地狱变”。但是把她的形象刻得很善良、很美。画面是养鸡女轻轻掀开鸡笼,两只鸡争先钻出笼子,扑楞着翅膀争食着一条蚯蚓。未出笼的鸡也都伸长脖子,争着往外钻。养鸡女在一旁看着,表情慈祥、文静,仿佛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之中。从那以后在地狱养鸡女的石像就一直矗立在地狱之中了。 小马讲完,扬帆淡淡一笑:“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你们把她的石像矗立在这里,是为了警告人们不要杀生,否则死后就会进入到地狱之中。但她的石像在这里却显得安详大方,何况我也没觉得她做错什么。你说的故事完全完描述了古代劳动妇女勤劳、智慧品质的再现,何曾有一点犯罪的样子呢?” 小马摇摇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的石像一直放在这里,她起到的作用好像并不大。” “也不是没有作用,她起码告诉这些在这里受苦的人,生活还是美好的,只要不放弃希望就会有幸福。而且我记得心经中有一句话,叫做,心无挂碍,无有恐怖,养鸡女的样子就是心无挂碍啊,既然没有挂碍了,那里还有恐怖?心无挂碍就远离了颠倒梦想,颠倒梦想都远离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地狱将她的石像放在这里有些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是为了警告世人,完全可以把真正的养鸡女放到地狱之中特别为他制造一个刑罚,让所有犯罪的人都看到,何必只是矗立一个石像呢?我想恐怕养鸡女并没有真的堕落到地狱之中吧?” 丁羽说完,小马咳嗽一声:“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咱们还是参观下一层的地狱吧。”说完,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又越过一堵墙。 第二十六章 地狱四 这一层远远望去,天地之间全部都是石头,无数的怪石嶙峋生长在天地之间,如同一个石头的海洋,数不清的大石被刻成无数的方形大石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每一个石槽旁边都站着两个鬼卒,鬼卒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这里是第十一层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 这一次扬帆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石槽里的人被碾压成肉泥,然后鬼卒将这些粉碎的不成样子的肉泥叉出来,一阵微风吹来,已经成了肉泥的人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鬼卒在将这些人叉入石槽,再次就巨石无碾压……如此周而复始,永无断绝。 看着罪人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遭罪,张西瓜忍耐不住问:“这些人难道永远要遭这样的罪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小马点点头:“没错,地狱道是欲界六道中最苦的境界,因为在这里的众生,不但没有一丝的喜悦,还备受各种酷刑折磨。在地狱中众生备受砍、刺、磨、捣之苦,皮开肉绽,痛苦至死,当身体被冷风所吹,伤口愈合,身体复生,重又受罪,如此不断的受罪,直到业报受尽才能出离这苦痛无间的地狱。而且在地狱中的众生,寿命又特别长,在受罪之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西瓜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样,总有熬出头的一天,只要熬过去也就好了。” “呵呵,你太想当然了,十八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若随最短时间的光就居地狱之寿命而言,其一日等于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岁,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经一万岁,也就是人间一百三十五亿年,才命终出狱,逐次往后推,每一地狱各各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到了十八地狱时,简直苦得无法形容,并也无法计算出狱的日期了。” 小马说完,张西瓜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照你这么说,不是永远也无法脱离地狱了?这还真是恐怖,看来人还是少做坏事的好,否则真的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西瓜,有什么害怕的?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这些东西?佛家有句话说的好,心安乐处就是身安乐处,要是你心中是快乐的,无愧的,就算是身在地狱,那也是天堂,若你是心是苦的,便是身在天堂也如地狱一般。” 扬帆说完,小马叹息一声:“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堕入地狱,可怜地狱里的这些人却不懂这个道理,其实只要他们心中起了懊悔之心,心中对以往的事感到后悔,起了向善的心,他们马上就会脱离地狱的,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句话不是空口说出来的,但是你看看这些人,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遭受折磨的时候心中却常存怨恨,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如此下去,他们也只能在地狱中无穷无尽的呆下去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丁羽喃喃自语,双眼却已经亮了,念叨了几句后,她又开始自语:“心安乐处就是身安乐处……心安乐处就是身安乐处,……这句话说的真好……” 张西瓜见她魔楞着自言自语,忍不住道:“你默默唧唧的说啥呢?” 此时的丁羽仿佛相通了什么,朝他甜甜一笑:“这两句话说的真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张西瓜被她搞的一头雾水好奇的问。丁羽却嘿嘿一笑再也不说话,小马却饶有深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两人像打哑谜一样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这下连扬帆也懵了,他刚想问他俩在说什么?车子穿过一堵墙又到了另外一层,这一层景象跟上一层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是数不清的石山,但是东西却变了,不在是长方形的石槽,而是有无数的圆形石坑,每个石坑旁边站着两个鬼卒用大号的石杵不停的去杵石坑里面的罪人。 “这是第十二层,舂臼地狱: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稀奇的是如果你吃饭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脏话,秽语,骂街,死后同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所以提醒大家,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特别是骂街。” 小马淡淡说完,张西瓜啊一声叫出来:“连吃饭的时候说话都有罪啊?这也太扯淡了吧?吃饭的时候说话招谁惹谁了?何况现在办事都是在饭桌上,一家大小团聚也都在饭桌上,吃着饭,喝着酒,聊会天不是很正常吗?这也有罪?要照你这么说,不管在人世干什么都得进入地狱?” “你倒是听清楚我最后一句话啊,吃饭说话没事,但是别骂街。” 张西瓜彻底无语,看着车窗外面无数遭罪的人不断摇头。丁羽见他这样个样子,笑道:“西瓜,你平时吃饭的时候最爱说话,是不是担心以后到这里来啊?” 张西瓜一瞪眼:“我吃饭的时候说话怎么了?又没害谁,也没坑谁,要真是这样把我弄到这里来,我还真就不服。小马,你不觉得地狱有些地方并不是合理吗?” 小马哈哈一笑:“这世界上有合理的地方吗?在阳世有些人生来就大富大贵,有些人却连饭都吃不上,这合理不合理?有的人坏事做绝,却在人世间逍遥自在,法律都拿他没办法,可有的人呢,做了一辈子老好人,死后却连口棺材都没有,这合理不合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地狱就是为了阳世的不合理而存在的,要是阳世什么都合理了,没有了那么多的罪恶,这地狱还会存在吗?” 张西瓜被小马说的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闭上嘴。扬帆见他心气不平,扭头对他笑笑:“西瓜,把这当成一次旅行就好了,别那么较真,就算以后咱们真的下了地狱,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扬帆说的没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看,看,现在到了第十三层血池地狱了,凡是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小马不停的介绍着,此时大家已经麻木,只是看着一幕一幕惨绝人寰的场景,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害怕或者恐惧。到真像是在看一场全息电影,把自己当成了过客。 他们四个的反应从开始的震惊,害怕到现在的麻木,每个人都经历了巨大的转变,但奇怪的是,林远小小年纪却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从他的\奇\脸上看不到\书\一丝的害怕,也没有半点表情,仿佛在看着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的这种冷漠令张西瓜和扬帆感到很是不可思议,他俩发现一路上不管多惨烈的一幕,林远都没有闭上过双眼,只是冷漠的看着。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我劝戒在世的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顽强的活下去,自杀是懦弱的表现。特别是那些殉情的傻小子们。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此罪过很大。即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小马还在介绍,每到一层地狱,他都会告诉这层地狱的人犯了什么样的罪过,他介绍完火山地狱,扬帆突然道:“火山地狱设立的好,这一层一定是人满为患了!” 小马点点头:“没错,你向外面看,这一层里的人的确是比其他地狱里的人多。” 扬帆向外看去,果然在火山地狱之中,人头密密麻麻吗的,整个天地之间全都是人,他苦笑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皆如此。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小马介绍完第十八层地狱,车子穿过一堵厚实的墙,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先前恐怖的画面,而是到了一条平整的公路。 第二十七章 回到休息站 车子穿过十八层地狱,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刚才看到的景象太过血腥残忍,好莱坞拍的那些恐怖片跟真正的地狱比起来,仿佛是一场闹剧,更像是小孩子胡闹的过家家。人在那种情况下要说不紧张,纯粹是神经大条或是骗人。 车子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眼前再也没有了恐怖吓人的场面,每个人都感觉恍惚着坐了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扬帆看向窗外,这是一条平整的高速公路,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永远处在一种似亮非亮的状态。 看到这条高速公路,扬帆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体,沉声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起到过的那条公路,我和李晓琪就是困在了这个地方。” 小马呵呵一笑:“牛斗是接引使者,他最喜欢把还没死透的人拉到这里来,然后引起人的恐惧和慌张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再一旁看热闹,这里是中阴世界,是他的主场,到了这里你们要小心了。” 扬帆点点头:“帮我们追上他吧,找到他在小心不迟。” 小马加了脚油门,汽车向前飞快行驶,张西瓜和丁羽好奇的打量这个没有生气灰蒙蒙的世界,两人都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里虽然没有地狱景象那么血腥恐怖,但这股死寂却让人感觉周围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事物,这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比起前面来也小不了多少。 出租车在无人的公路上犹如一只离弦的箭,过了十几分钟,已经能够看到前面大巴的车尾灯,大巴轰鸣着向前行驶,车尾灯散发出的红光像是一对恶魔的双眼,扬帆见到大巴着急的道:“快,快,快追上去……” 小马什么也没说,加快了速度朝前追,两辆车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大巴,前面的大巴突然向右一拐,拐进一个休息站,扬帆看到休息站,心中一动,这个休息站跟以前一模一样,但是他不明白牛斗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看见大巴开进休息站,小马突然将车速降了下来,缓慢的开到休息站入口的地方停下车,对他们道:“这里我进不去了,你们的事还需要自己解决,不过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 张西瓜怕他不声不响的走掉,急忙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待会我们还要坐你的车回去呢,丁羽你和林远在车上呆着,这里我和扬帆去就行了。” 张西瓜说完去拉车门,丁羽道:“都到了这里了,你们还想吧我撇开吗?” 张西瓜叹息一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车里一定是要留人的,咱们要是都下去了,小马开车走了咱们该怎么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你就别胡闹了,我和扬帆去就行了。你们跟着要是真遇到什么事,还要照顾你和林远,你觉得我俩有那么大的本事,既照顾你俩,又能把李晓琪救出来吗?好了,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听话知道吗?有你和林远在车里等着,我和扬帆心里才能踏实……” 丁羽想了一下觉得张西瓜说的有道理,只好对他和扬帆道:“你俩要小心知道吗?” “放心吧,你们安心在车里等我们回来!”扬帆淡淡说了一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休息站里牛斗的大巴安静的停靠在餐厅门不远的地方,整个休息站一点声音也没有。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扬帆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抽出手中的弯刀紧紧握在手中。 张西瓜下了车走到他身边,小声道:“牛斗把咱们引到这里来,一定有阴谋,小心点。” 扬帆点点头大步朝餐厅走去,张西瓜掏出弹弓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快步走到大门前,扬帆镇定了一下猛然推开门,门被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接着餐厅里面的电灯一盏盏点亮,灯光一亮,扬帆看就见餐厅里坐满了人。 听到门响,所有人都向门口看过来,扬帆仔细一看,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曾经坐车的那些人,徐坡,王铁军,押车的大姐,丢了媳妇的男人……所有的人一个不少,全都在餐厅中。再次看到这些人,扬帆心中一惊,他早就想到餐厅里会有埋伏,但他没有想到,竟然还会遇见这些人。 所有人面目呆滞,直直的看向他,在柜台旁边牛斗抽着烟微笑的看着他,他身边站着的李晓琪双目茫然,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面部也没有一点表情,看到张西瓜和他,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两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牛斗,游戏该结束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车里的人又重新带回到这里,但是我知道他们已经死去,但是李晓琪还没有死绝,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希望你能把李晓琪放了。” “放了?”牛斗抽了口烟,潇洒的弹了一下烟灰:“你知道不知道你能逃出去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如今还回到这里来救人,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不过既然你们来了,想在逃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都给我留下吧。” 牛斗说完,将手中的烟头朝扬帆弹了过来,烟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朝扬帆飞过去,坐在餐厅里的人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起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大声呼喊着朝他俩扑了上来。 张西瓜看的清楚,一拉弹弓朝跑在最前面的人打去,泥弹打在他身上,那人突然一声惨叫,身上冒出紫红色的火焰快速消失,张西瓜手中的泥弹是用庙里的香灰做成,这些已经成鬼的人根本无法抵挡。 扬帆见他手中的弹弓起了作用,心中大喜朝他沉声道:“西瓜,你帮我挡住这些人,我去救李晓琪!”说完挥舞弯刀朝牛斗冲了过去,牛斗眯着眼睛看着他,悠哉的抽着烟,时不时的还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冲过来。 扬帆一动,多半的人立刻迎头赶上来要阻挡住他,扬帆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看着眼前一个一个熟悉的人,手中的刀却无论如何都挥不出去。这时张西瓜已经被人群围住,他掏出灵官令牌大声念起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神咒声一起,张西瓜手中的令牌发出青紫的光芒,青色的光芒笼罩住他的全身,紫色的光芒向四周散开,阻挡住他身边的人。扬帆一犹豫的时间,十几个人已经团团将他围住,这些人手中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凶狠的朝他砸过来。 扬帆躲闪了几下,情况却越来越危急,他握紧手中的弯刀,几次想要挥刀,可每当看到眼前熟悉的脸孔,他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张西瓜念着咒语勉强抵挡住这些人,他见扬帆只是一味躲闪,焦急的朝他喊:“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心慈手软?你眼前的这些人已经不是人了,是没有思想的恶鬼,是被别人操控的恶鬼,你要是还不动手,咱们就都得留在这!” 牛斗悠哉的抽着烟,轻蔑的看着张西瓜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我倒要看看灵官令牌的功德能保护你多长时间?”说完,恶狠狠的看向扬帆:“上次叫你走脱了,这次你以为还能走出这里吗?哼!你走脱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再回来,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你家的后院子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十几个人围住扬帆,手中的啤酒瓶子,菜刀之类的东西不停的朝他身上招呼,扬帆焦急之下大声喊:“都给我滚开,再不滚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前的每个人都是曾经共患难过的,一时间扬帆转不过弯来,在他的心里这些人还都是活生生的人,自己没能力救他们出去,已经够惭愧的了,又怎么能对他们挥刀?可此时这些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思想,每个人都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凶狠的想要将他留下。 “扬帆,你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这些人已经变成了恶鬼,你觉得他们还能认出你来吗?你要是在不动手,别说要救出李晓琪,恐怕咱们所有的人今天都要留在这里了,我们没有时间,快动手!” 张西瓜的怒吼声中,扬帆再也不堪忍受人群带给他的压力,狂吼一声,像是一匹受了伤的孤狼,挥舞出手中的弯刀,弯刀挥舞出去,在灯光辉煌的大厅中,竟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七彩光芒,光芒一碰到他身边的人,这些人立刻被七彩光芒淹没,所有人竟然都被吸进了光芒之中。这些人惊惶的想要后退,但七彩光芒越来越盛,竟然把整间餐厅都笼罩住。 看见眼前这一幕,原本悠哉的牛斗悚然动容道:“你竟然有补天刀,你竟然有补天刀……” 第二十八章 救出李晓琪 牛斗惊讶的失去了平时的悠然,反而张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扬帆手中的弯刀。弯刀散发出来的光芒将餐厅中所有人都吸了进去,这一瞬间所有的人仿佛都恢复了神智,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扬帆极力想要控制住弯刀,但弯刀已经不受控制反而光芒越来越盛,很快就要扩大到李晓琪的身边。 “快躲开!”扬帆朝她大喊了一声,但李晓琪仍然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没有半点反应,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像是这一切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眼看着光芒就要笼罩住李晓琪,牛斗突然大吼一声站起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把精光闪闪的钢叉。 钢叉分三股,一米多长看上去十分锋利威武,牛斗将钢叉竖立在地上猛然一杵,地面一震从钢叉上面散发出一股黑气,黑气抵挡住七彩光芒,但是七彩光芒十分霸道,一点点将黑气也吞噬了进去。牛斗眼见不好,一把拽开李晓琪飞快躲开。 此时扬帆手中的弯刀像是已经不受控制,想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他怕李晓琪受到伤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弯刀向回拉,弯刀发出嗡嗡……之声,挣扎不休,扬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之下用双手使劲拽住刀把向回拽弯刀。 就在他和弯刀较劲的功夫,牛斗举起钢叉朝张西瓜叉去,张西瓜一闪,牛斗拽着李晓琪冲出了餐厅,牛斗一出了餐厅,弯刀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再也不挣扎,但是扬帆力气已经使老,一个不注意被弯刀拽的跌倒在地上。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牛斗已经跑远,扬帆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怒吼:“老马,你就知道跟我捣蛋,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接着听到大巴发动的声音。他心中一惊急忙跑出去,一出去就见牛斗已经发动大巴快速向高速公路上窜去,但还没等他开出休息站,小马的黑色出租车挡在了大巴的前面。 扬帆知道这个时机不能错过,发疯一般朝大巴跑了过去,跑到大巴跟前就见车门还打开着,当下也容不得多想,快速窜了上去,一上了大巴,就见李晓琪坐在最靠前面的铺位上,双眼直直的动也不动。扬帆上前刚要去抓李晓琪,牛斗一打方向盘,扬帆身体不稳,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就在这紧张时刻,张西瓜跑了过来,扬帆见他到了车下面,忙对他喊:“你在下面接住了李晓琪!”喊完,抓起李晓琪对准大门使劲推了下去,张西瓜看的真切,急忙站在下面伸手抱住了李晓琪。 牛斗开着车见李晓琪被救走,顿时怒吼一声停下车朝扬帆跑了过来,扬帆刚扔下李晓琪还没来得及跳下车,牛斗已经到了身边,此时牛斗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寒的气息,无奈之下扬帆一拳朝他脸上打去,牛斗不闪不避,迎面冲了过来。 扬帆这一拳打在牛斗脸上像是打在了空气上,自己的拳头竟然穿过他的脸,他大吃一惊还没等收回拳头,牛斗已经抓住他的肩膀使劲一甩,扬帆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接着身体横着飞了出去。 他身体一飞出去,牛斗手上的钢叉突然出现,狠狠的朝他戳了过来,扬帆大惊失色急忙抽出弯刀,弯刀一见牛斗,立刻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光芒抵挡住牛斗的钢叉,这一下变成了两人僵持不下。此时牛斗的神情变得无比狰狞,狞笑着对他道:“没想到你小子身上还有这件神器,不过在这中阴世界里,就算你有神器又能怎么样?” 他说完这句话,扬帆立刻感觉到钢叉朝自己逼了过来,这一次牛斗动了真怒他也很是无奈,他想跑掉却被困在车里,自己离车门很远,想要不通过牛斗跑到车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今也只有跟他僵持着。 牛斗居高临下双手紧握钢叉向下用力,扬帆感觉手臂越来越沉重,好在牛斗对弯刀散发出来的光芒颇有顾忌,否则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张西瓜猛然窜到了车上,他见扬帆不妙,立刻朝牛斗打出一颗泥弹。 牛斗正全力对付扬帆,没想到张西瓜会偷袭,这一下被他的泥弹打个正着,泥弹打在牛斗后背,他后背立刻燃烧起紫红色的火焰,牛斗吃痛,双臂情不自禁的松了一松,扬帆感觉到他双臂在这一瞬间变得无力,立刻朝前一滚用自己的肩膀顶在牛斗的肚子上。 这一下扬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牛斗被他这一顶,立刻向后跌去,扬帆趁这个空挡快速窜了出去。窜到门口一拽张西瓜跳出了车门,一出了大巴,扬帆急忙问:“西瓜,李晓琪呢?你把她放到那去了?” “李晓琪在小马的车里,安全的很,你放心吧。”张西瓜朝他大喊,两人快速朝出租车跑了过去。来到出租车前,扬帆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见张西瓜也钻了进来,急忙大声朝小马道:“快开车,快开车……” 小马笑笑,一加油门车子窜了出去离开了休息站。车子上了高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是李晓琪,丁羽,张西瓜,林远,四个人挤在后座上显得十分拥挤,丁羽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动也不动,身体跟着车子前后摇摆,像是一个木头人。 丁羽见她这个样子好奇的问:“李晓琪不会永远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吧?” “不会,这只是她的主魂,但她应该还是有意识的,也不知道牛斗动了什么手脚。对了丁羽,李晓琪的金铃不是在你手里吗,你拿出来摇晃一下,或许她听到铃声就会想起一些什么来。” 丁羽听了,急忙从怀里掏出金铃凑近李晓琪旁边,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金铃在丁羽手中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声。铃声一起李晓琪木然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神采,张西瓜看在眼里,惊喜的道:“你们快看,你们快看,李晓琪有反应了,这个办法不错,丁羽别停,继续摇动金铃一定要把她惊醒。” “叮铃铃……”急促的铃声响起,李晓琪仿佛想起了什么,双眼之间却还是迷茫,但好在有了反应,愣愣的扭过头去看身边的丁羽和张西瓜,然后双眼直直的盯着金铃,眼中流露出迷惑的目光。丁羽一直在不停的摇晃,看见她这样子,着急的对张西瓜道:“西瓜,李晓琪恐怕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现在怎么办?” 张西瓜一皱眉头:“她这个样子不行啊,我来帮她一把。”说完掏出灵官令牌,口中念念有词:“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中,令牌发出紫清的光芒,张西瓜见紫青的光芒到了最盛,将令牌啪一下压在李晓琪的脑门上。 金铃声中,令牌落在她脑门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李晓琪浑身抽搐一下,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使劲摇晃了两下,随即睁开双眼,看到旁边的丁羽摇着金铃,惊讶的道:“你是丁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西瓜叹息一声:“你光看到丁羽在这里,就没看到我和扬帆吗?” “扬帆,扬帆在那里?他说过不会抛弃我的,可是自己却走了……”李晓琪说完,扬帆扭过头朝她笑了笑:“我没有抛弃你,我回来了!” 看到扬帆那张熟悉的脸,李晓琪一把抓住扬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好害怕?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你没有骗我,没有骗我……”李晓琪梗咽着说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丁羽能感受到李晓琪的无助,这里沉寂无人,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留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崩溃已经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拍了拍李晓琪的后背,温柔道:“别怕,别怕,我们来了,这就带你回家……” 李晓琪在丁羽的抚慰下,情绪稳定了不少,感激的朝众人点点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我出来,我还以为我永远也出不来了,没想到你们会来救我……” 扬帆沉默了一下:“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不过现在大家还没有逃出险境,这些话不要说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出去再说吧。” 李晓琪以为已经得救,没想到扬帆说还没逃出险境,她吓了一跳急忙朝窗户外面看去,就见出租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她立刻震惊的问:“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你们不是救我出来了吗?” 她这句话刚说完,后面传来马达的轰鸣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一起回头去见,就见牛斗开着大巴在后面快速追了上来。 第二十九章 出逃 此时的大巴像是一头疯牛,轰鸣着紧追了上来,李晓琪脸色大变,着急道:“大巴追上来了,快跑,快跑,千万不要让他追上……” 李晓琪如同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大声叫嚷着,张西瓜见她惶恐不安的样子,急忙安慰道:“别怕,别怕,他的车没咱们的车快,不会让他追上的,放心吧……”张西瓜的劝慰下,李晓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全身仍然在颤抖着,她的样子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高傲和倔强。 小马无奈的摇摇头:“牛斗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扬帆,上次你走脱,他就感觉丢了面子,这一次你不仅重新回到了这里,还从他手中救走了李晓琪,他这回面子丢大了,更是气愤,大家坐好,我要加快速度了。” “生气就生气,只要咱们离开这地方,我就不信他还能追到阳间去。”张西瓜刚说完,出租车猛然向前一窜,他一个没坐稳脑袋磕碰到前面的座椅上,等他稳住了身体坐直了就见小马在高速公路上开到了最快,然后猛然一打方向盘朝护栏上撞去。 张西瓜吓了一条,下意识的要去阻止,却突然想起地狱里的情景,忍不住了没动,而小马就这样开着车冲下了高速公路,但这一次并没有像在地狱一样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反而车子震动晃荡的特别厉害。 扬帆跟张西瓜的想法一样,以为这次和地狱一样,没想到却颠簸的如此厉害,他努力稳住身体惊讶的去看小马,却见小马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这地方处在阴阳交界之处,有点颠簸也是正常的,行了,别那么多事了,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 话说到这里,出租车穿下斜坡到了土路之上,扬帆松了口气回头朝车外看去,就见大巴也从护栏上冲了下来,他还以为车子撞下护栏牛斗就不会在追来,谁想的到他竟然是如此的阴魂不散,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后的弯刀,却猛然想起来这弯刀不能乱用,想起在休息站李晓琪差点被弯刀的光芒吞噬,他就心中一寒。 想起牛斗曾经管这把刀叫补天刀,他就一脑门子的疑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补天刀,补天刀,他为什么管我的刀叫补天刀?” 小马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颤:“补天刀,你有补天刀?” 扬帆点点头:“我有一把弯刀,能发出七彩的光芒,在休息站的时候弯刀发出的光芒将所有围住我们的人都吸进了光芒之中,我听见牛斗管我的弯刀叫补天刀,这补天刀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他看到弯刀会那么震惊?” “什么样的刀?我可以看看吗?”小马急急的问。扬帆摇摇头:“在休息站的时候弯刀的七彩光芒差点吞噬了李晓琪,这刀还是不拿出来看的好,我是怕再出什么事情啊。” “没事,你只要心中保持平静,弯刀不会发出那种光芒的,你快拿出来我看看。”小马显得很是急迫。扬帆楞了一下,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看自己的弯刀?可现在他们还需要小马将他们带离这个地方,也不敢得罪她,何况自己小心点也就是了。想到这里扬帆小心翼翼的抽出弯刀,然后用胳膊挡住弯刀,生怕它在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弯刀一抽出来,刀的表面上还是浮现出一丝七彩的光晕,小马开着车扭头看了一眼,惊奇的道:“果然是补天刀,你怎么会得到这把刀的?” “这刀很有名气吗?为什么你会那么惊讶?”扬帆好奇的问。 小马叹息一声:“这刀当然有名气了,你们都知道女娲补天的故事吧?传说水神共工造反,与火神祝融交战,共工被祝融打败了,他气得用头去撞西方的世界支柱不周山,导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女娲不忍人类受灾,在天台山顶堆巨石为炉,取五色土为料,又借来太阳神火,历时九天九夜,炼就了五色巨石36501块。然后又历时九天九夜,用36500块五彩石将天补好。她虽然炼出了36501块无色神石,但这些石头大小不一,所以女娲在补天之前还炼就了一口弯刀,用来切割五色神石,这把弯刀就是你手中的补天刀。” 扬帆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弯刀,好奇的问:“这把刀就是女娲娘娘用来补天的神刀?这不太可能吧?刀是我从张北附近村子里一座山下得到的,当时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扬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问道:“这怎么可能是女娲娘娘的补天刀呢?你有没有看错?” 小马摇摇头:“我怎么会看错,刀身上有七彩神光,是因为切割五色神石留下来的光芒,另外两道光芒是因为刀身吸收了日月精华,所以才会有七彩的光芒,而且你不觉得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太过离奇吗?一个村子的人竟然都在夜晚回忆起自己的前世,这么大的能力,如果不是补天刀,谁又能做到?” 扬帆愣愣的看了一下手中的弯刀:“原来他还有这么大的来历,我真没有想到,那是不是我有了补天刀就可以对付牛斗了?” 小马摇摇头:“补天刀这种神器能被你得到,肯定有它的宿命,但我想绝对不会是因为对付牛斗,你看着吧,总有一天这刀会带给你惊喜的……”小马说着话,却没有了先前看到弯刀时候的激动。车子快速向前开去,开出很远,他们眼前突然又出现一条高速公里,看见这条高速公里,扬帆心中一震道:“我们又开到这条高速路上了,难道和以前一样要在这个地方兜圈子吗?” 小马微微一笑:“你兜圈子,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兜圈子的。”说完车速也不减,猛然朝高速路上撞了过去,高速公路的路基非常高大,小马却毫不犹豫的撞了过去。有了刚才的经验,每个人都不知道这次撞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大家急忙扶抓住了车里的各种能固定的东西,希望能稳住身体。 “砰!”一声大响,扬帆只感觉身体一震,眼前一黑,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心中一喜朝小马道:“谢谢你小马,你终于将我们**来了。” 扬帆一开口说话,张西瓜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车子前方是一个高耸入云的石台,这石台正是他们先前看到的望乡台,他没想到小马竟然没有从地狱中返回,而是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望乡台这里,现在他们只要顺着原路回去,就能走出冥界。 小马将车在望乡台前停下,叹息着对他们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再也不能往前送了,你们下了车按原路返回就行,要是我猜的没错,牛斗一定还会追上来的。只要过了菩提树,牛斗就追不上你们了,你们一切小心吧。” “谢谢,谢谢……”张西瓜一边道谢,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沓冥币递给小马:“这是车钱,不用找了……” 小马接过他手中的冥币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转身要回车里,但他刚弯腰,随即又站直了对扬帆道:“我始终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来帮助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小马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扬帆楞了一下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发动了车子快速的离开,转眼间消失不见,张西瓜见他发愣,忙拽了一下他:“快走吧!这地方不宜久留,没听小马说牛斗会追过来吗?要是他追上来麻烦了,快走快走……” 扬帆点点头,让张西瓜在前面带路,把丁羽,李晓琪和林远护在中间,他来断后,他们刚走过望乡台,路过刘慧来到三生石前面,还没等过奈何桥,就听后面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起,牛斗开车大巴已然追了上来。 看到大巴,扬帆也不禁脸上微微变了颜色,急忙朝前面喊:“快跑,牛斗追上来了!” 张西瓜带头狂奔,丁羽几人跟在身后,扬帆紧张的掏出弯刀紧紧握着,一边回头看,一边跟着向前跑,但他没有想到,牛斗将大巴开到望乡台附近,竟然熄灭了火将车停了下来,扬帆见他停车,以为他跟小马一样都不能在往前走,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没松完,牛斗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快步追了上来,扬帆心中一惊大声道:“快跑,快跑,牛斗追上来了……” 扬帆虽然催促着快跑,心中却也并不如何担心,此时他们和牛斗的距离起码有一千米,只要他们跑的够快,这么远的距离足够他们跟牛斗拉开距离,跑到菩提树下面了。 张西瓜听到扬帆喊,反身抓住李晓琪和丁羽的手,然后朝林远道:“跟紧了我,快跑知道吗?”看到林远点头,他再也不停留,玩命的向前跑,扬帆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见牛斗跑动的速度并没有比他们快多少,心中一喜,照这样看,牛斗想要追上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到这里他再也不回头,紧追张西瓜他们。 但还没等他跑出多远,就听后面传来“哞!”一声大叫,他回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第三十章 死神 他们跟牛斗的距离相差有一千多米,照道理来说,牛斗想要追上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牛斗动了真怒,跑动中身体逐渐变得高大起来,首先的脑袋变得无比巨大,头生双角,他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牛头。完完全全的一牛头。但他的身体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可随着他的变化,他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奔跑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看到这一幕扬帆已经深信牛斗就是冥差牛头的化身,他心中一惊更加快速向前跑去,但是他身后的牛斗跑动越来越快,扬帆甚至感觉到牛斗跑动中带起的风吹到了自己脸上。他怕牛斗追上来不敢跑的太快,只好转过身一边倒退一边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这时候前面几人已经退到了奈何桥那边,张西瓜回头等扬帆,却见牛斗红着双眼手中拿着钢叉,大踏步的追了上来,他一楞大声喊道:“我靠,牛头真出来了啊?” “别废话,快带他们三个走,我来押后。”扬帆大喊了一声,也闪身迈过了奈何桥,牛斗眼见他们过了桥,仰天大叫:“哞哞……”他的喊声带着一股震动天下的气势,扬帆见他就要追上自己,却突然停下来大喊,不明白是怎么会是,只能紧盯着他充满了警惕。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牛头这一声大吼,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里突然水花翻滚,无数条冤魂从河中翻滚着冒了出来,一个个朝着河边的几人张牙舞爪的虚抓,但河边却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住了这些恶鬼,可是更多的恶鬼还是不停的从河里面涌出来,一个摞着一个像是叠罗汉一样越堆越高…… “都傻站着干什么?快跑啊!我来挡住牛斗,快跑,别拖我的后腿……”扬帆见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无奈的高声大喊。张西瓜着急的道:“你说的容易,这里那个人能看着你留在这里不管?丁羽你赶紧带着李晓琪和林远朝菩提树跑,在那里等我们!”张西瓜说完掏出弹弓压上一颗泥弹紧张的看着怒吼的牛斗。 扬帆见张西瓜停下,无奈的苦笑一下,拽起他就跑一边跑一边朝丁羽急人喊:“快跑!”他一跑大家也反应过来,这时候牛斗正站住不动仰天大喊,既然他不动了,还不趁着这个空挡跑,那不是傻子吗? 大家反应过来,都掉头像疯一样向前猛跑,但就在此时,牛斗突然停止了吼叫,身体向后一仰,举起手中的钢叉,像标枪运动员一样运足了力气猛然朝河边掷去。钢叉带着风声快速无比的撞到河边上那堵无形的力量上。 钢叉被无形的力道挡住,悬在半空之中动也不动,河面竟然发出“咔咔……”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般,巨大的声响中,河中的恶鬼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更加疯狂的向前猛撞,咔咔大响中,河边那道无形的力道裂开了缝隙,几个恶鬼窜了出来猛然朝扬帆身后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当河面响起咔咔之声,扬帆就敏锐的感觉到不好,侧着身体向前跑,随后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看着十几条恶鬼扑了过来,他手中的弯刀猛然划了出去,弯刀在空中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像是一道一米多长的刀气,七彩光芒划过这些恶鬼的身体,十几个恶鬼顿时惨叫一声烟消云散,就在他心中暗喜的时候,河面猛然传来“啪咔!”一声巨响,悬在半空的钢叉此时又回到了牛斗的手中,而河边整个无形的力道被无数的恶鬼撞破,冲了出来。 恶鬼一出了河面,整个天地间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几度,扬帆一惊,就见数不清的恶鬼**的像是一条条饿狼疯狂的涌了上来,更可怕的是这些恶鬼速度特别的快,都是双脚虚浮在空中快速的移动。 这个时候想要跑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扬帆大喊一声:“都别怕,快靠近我!” 张西瓜先跟了上来,掏出几张黄符口中念起救苦往生神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神咒一起,四道黄符从他手中漂浮起来,分别守住四方,黄符发出淡紫色的火焰,四张黄符的火焰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墙将他们五人围了起来。这些都是他在转瞬之间完成,四张黄符火焰刚连在一起,恶鬼也到了眼前,但是这些恶鬼一接触到黄符上面的火焰立刻就会被烧成灰烬,沾上火焰恶鬼的惨叫声,引起其他恶鬼的注意,他们对黄符上面的火焰极为畏惧,畏缩着不敢在上前。 看到张西瓜的黄符阻挡住了恶鬼,扬帆心中一喜,挥舞着弯刀就要冲出去,但就在此时,牛斗突然大踏步走过了奈何桥,手举钢叉仰天怒吼了一声:“哞!” 牛叫声一起,无数的恶鬼像是得到了命令,再也没有迟疑,疯狂的朝他们几个扑上来,虽然但凡接触到火焰的恶鬼无一列外都会被烧成灰,但这时的恶鬼再也不害怕火焰,相反表现的极为兴奋,不管不顾的猛冲。 黄符在这些恶鬼的猛然冲击下,火焰变得越来越虚弱,没多大的工夫就只剩下一点点火苗还在垂死挣扎,眼看着黄符再也支撑不下去,扬帆发了狠,将弯刀猛然朝四周划去,弯刀的七彩光芒开辟出一条路,这时李晓琪也朝丁羽要回了金铃,她轻轻一摇,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她大声念动佛家真言,金铃声和佛家真言汇合成一股慈悲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下,所有的恶鬼像是被定了身,都停下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扬帆心中大喜,朝李晓琪道:“李晓琪你摇着金铃别停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李晓琪听了急忙赶到最前面摇动金铃向前快走,扬帆心中一松,看样子在金铃的帮助下走到菩提树下也并不是一见很难的事。 就在他转过身,突然牛斗将钢叉猛然朝他掷了过来,这一次牛斗使出了全身的力道,钢叉犹如一到闪电,转眼间就到了扬帆身前,这时候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无边无比的朝他涌过来,让他无法抗拒。 他叹息一声闭上双眼:“看来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但紧接着他就被人推开,这一推十分及时,他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就见丁羽挡在他身边,虽然推开了他,但自己的身体却被钢叉叉中。 看见钢叉穿过了丁羽身体,扬帆心中猛然一疼,嘶喊道:“丁羽!” 丁羽被钢叉的大力贯到在地,但仍然挣扎着扭头对他道:“别,别担心,我没事。”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住,谁也没想到丁羽竟然被钢叉叉住,李晓琪心惊之下忘记了摇动金铃,无数的恶鬼呜呜……吼叫这,又扑了上来。 扬帆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别的,爬起来扶住丁羽,满脸都是懊悔和哀伤,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钢叉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叉住丁羽。他多么希望丁羽没有跟着来,他多么希望自己当初能够不让她跟来,可是这一切已经晚了…… “咳咳……扬帆别管我,你们快走,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咳咳……答应我好不好?”扬帆见丁羽只剩下了一口气可她还在担心自己,一颗心疼得几乎要裂开,他勉强笑了一笑:“傻孩子,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会走出这里,只要走出这里你就会没事的……” 此时扬帆的眼中只剩下了一个丁羽,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无数的恶鬼犹如潮水一般的涌过来,而此时李晓琪的金铃再也不起作用,张西瓜满头大汗勉力支撑着朝扬帆喊:“这时候别婆婆妈妈的了,快想办法走出这里,只要走出去,丁羽还有一线生机。” 张西瓜的喊声惊醒了哀伤的扬帆,他紧紧抱起丁羽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前冲去,就在这时,丁羽突然闷哼一声,扬帆一惊,就见他胸口的钢叉竟然一点点脱离他的身体,然后快速飞回到牛斗的手里。 这时候他们已经被恶鬼团团围住,想要冲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而牛斗更是没想放过他们,手中的钢叉一扬,猛然又朝扬帆掷了过来,此时扬帆抱着丁羽紧紧不放,已经无力去躲避牛斗的钢叉,他只能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丁羽,准备用自己的后背抵挡钢叉。 钢叉掷出,牛斗得意的仰天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终于还是逃不出的我手心。” 他话音还没落,一直跟在张西瓜身后的林远突然双眼通红站了出来,双手朝牛斗的钢叉一伸,那威力无比的钢叉在他伸出手的瞬间,竟然猛然悬在半空中,再也前进不得半点。 牛斗也是楞了一楞,没想到自己就要杀死扬帆的时候,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子,刺死林远满脸涨红,突然朝牛斗高喊:“扬帆大哥和丁羽姐姐对我很好,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说完,冷冷一指牛斗沉声道:“你和这些恶鬼全都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给我去死,死!死!死!” 几个死字喊出,悬在半空中的钢叉突然咔嚓一下碎裂成无数的小块摔落到地下,接着平地起了一阵黑风,黑风中带着寒意,朝无数的恶鬼狂卷了过去,这一阵风吹到恶鬼身上,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们吹得粉身碎骨,形神俱散,万劫不复。 牛斗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嘴大喊了一声:“你,你是死神!” 接着他身边的河水里突然涌现出无数的恶鬼扑到了牛斗身上,无数的恶鬼撕咬着他的全身,使劲往河里拉扯着,没多大的工夫恶鬼和牛斗都沉入河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河面也随即变得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章 丁羽之死 河面恢复了平静,张西瓜目瞪口呆的看着河面,随即又傻傻的扭头看了看林远,喃喃道:“牛斗说你是死神,你真的是死神吗?”林远脸色苍白,嘴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快步走到丁羽身边,半蹲下关心的看着她。 丁羽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被钢叉穿透的身体露出一个透明的窟窿,人已经委顿的不成了样子。扬帆死死的抱住丁羽,整个人傻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双眼满是绝望。他的样子无助而又孤单,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神情让人既心疼又无奈。 扬帆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是紧紧抱着丁羽,欲哭无泪。李晓琪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疼,想要上千劝慰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西瓜回过神,急忙走到扬帆身边:“丁羽还没死,你别这个样子,现在要紧的是咱们快点返阳,只要回到咱们原来的身体,丁羽就不会出事,快快……” 张西瓜的话对扬帆无疑是救命的稻草,他急忙抱住丁羽站起来:“对对,咱们快回去。”说完抱着丁羽疯了一样朝菩提树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轻声安慰怀中的丁羽:“别怕,别怕,我就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穿过如血的彼岸花,扬帆跑到菩提树下猛然跪下:“菩提树,当年你曾经帮佛祖悟道,我知道你是有大神通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丁羽,她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没有她啊……” 扬帆抱着丁羽不停哀求着,菩提树仿佛听到了他的哀求,无数的叶子从天而降,旋转飘飞落到他身上,一阵微风吹来仿佛是微微的叹息,张西瓜跑过来见扬帆这个样子,忍不住摇摇头,从怀中取出灵官令牌,大声念诵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咒语声中,令牌射出五道青光,青光快速钻进五人天灵盖中。 青光射进天灵盖一刹那,扬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边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他惊醒,他猛然坐起来,发现已经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山洞,山洞中蜡烛燃烧得只剩下一点点,洞口已经有光线照进来,天就要亮了。 他突然想起丁羽,急忙顺着咳嗽声看去,就见丁羽七窍流血躺在自己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她的眼中没有一丝苦痛,反而充满了关心不舍,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们已经回到阳间,但丁羽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扬帆心如刀割,轻轻抱起丁羽梗咽着道:“傻丫头,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钢叉,为什么?为什么?……” “咳咳……傻子,傻子,你是我最亲爱的人,我又怎么能看着你受伤……咳咳,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救好。”丁羽每说一句话,嘴角就会流出更多的鲜血,扬帆看得出来她已经不行了,现在还能说话只是一口气再强撑着。可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多想,只是看着丁羽,这一刻他软弱的无以复加,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冷静。 “你别怕,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会医治好你的,我这就带你出去,这就带你出去……”扬帆轻声对丁羽说着话,就要抱起丁羽,可是他一动,丁羽脸上就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嘴角的血流出的更多。 这时的扬帆已经慌了神,只想着要把丁羽救出去,就在他刚要站起来,张西瓜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叹息一声道:“丁羽撑不到医院的,他内脏受伤,七窍流血,这里又地处偏僻,医院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一折腾她会更受不了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西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听到张西瓜的话,扬帆全身猛然一阵颤抖,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慌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张西瓜,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救丁羽的办法。张西瓜满脸沉痛,朝他摇摇头。扬帆一震,满脸凄苦却把丁羽抱的更紧。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咳咳……我没事的,扬帆你别难过,能认识你是我到这人世间最开心快乐的事,咳咳,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家的时候,我看向窗外却看见了你,那时候我有点看不起你,可就是你救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慢慢了解你,扬帆,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咳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你……我多想,多想,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你,不管前面是风还是雨,就这样在你身边陪着你……” 丁羽艰难的说着话,嘴角的鲜血不停溢出,听到她的话,扬帆更是心痛如裂,一滴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角滴下,滴到丁羽的嘴角,丁羽见他哭了,温柔而又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替他擦掉眼角的泪水,但是她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你别动,别动丁羽,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救你的,李晓琪的主魂到了冥界我们都能救她出来,大不了我在去一趟冥界,我一定会救你的,小羽你相信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会救你的……” 听着扬帆的述说,丁羽温柔的看着他:“傻孩子,我们能把李晓琪就出来是因为她只是丢了主魂,可是我的魂魄已经被牛斗伤害的太过严重,而且身体也受到了重伤,我和她的情况是不同的……傻孩子,我已经不行了,但是我没有遗憾,唯一的遗憾是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扬帆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担心什么?”扬帆强忍住心中的剧痛轻声问。 “我担心我走了以后没有人在照顾你,你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坚强,内心却最是脆弱,我好担心你,担心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扬帆,以前我在你身边只是为了守护你,但是现在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想跟你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我想做你的妻子,给你生个儿子,让你像别人一样有个家,可是……可是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太难过……” 丁羽说着话,身体却突然散发出淡淡的白光,这白光如此圣洁,将她整个身体包围住,扬帆不知道她身上为什么会冒出白色的光芒,急忙朝张西瓜喊:“西瓜,西瓜,丁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身上有白光冒出?” 丁羽身上一冒出白光,张西瓜也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丁羽身上会散发出如此柔圣洁的白色光芒,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渐渐的他只看到一片白光,丁羽的身体却看不见,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白的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张西瓜揉了下眼睛,就见丁羽完全变了副模样,她不在穿着牛仔裤T恤,而是全身套着一身洁白的白纱,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背后竟然长着一只白色的翅膀。 是的,只有一只翅膀,右肩膀处,一只如同天鹅一般的洁白的大翅膀,而左肩膀却空空如也,只有一道翅膀折断后留下的疤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见翅膀的张西瓜忍不住问了出来。 扬帆也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住,但他还是紧紧的抱住丁羽不放手,丁羽的身体正慢慢变淡,而她仍然万般柔情的看着扬帆,那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和担心,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扬帆的脸庞,轻轻道:“扬帆,扬帆我的爱,你别怕,我不是怪物,我是堕落的天使,自从你救我以后,我就变成了你的守护天使,扬帆你知道吗?以前的我曾经为回不到天堂而沮丧,但是后来我发现,在你身边不管在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天堂,扬帆,扬帆我的爱,我不希望看到你悲伤,可是我再也不能守护在你的身边了……” 丁羽淡淡的说着,身体变得越来越淡,这时扬帆感觉到丁羽渐渐离自己远去,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两人见面时候的场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丁羽会每天都在她家的花园里看着那个天使的雕塑愣神,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活着了,因为她就是天使,一个天使到了人间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他想起丁羽梦中灰暗的天空,他想起丁羽在夜色中无助的眼神,他想起丁羽看着花园里天使雕塑的萧索,原来,原来这一切只不过因为她是一个天使,自己救了她,她就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不离不弃,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以前想不通的一切,终于有了答案,他痛苦的望着变得越来越淡的丁羽,现在的她淡的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了,扬帆整个人傻了一样,动也不动的看着仿佛如同空气一样的丁羽轻声的问:“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丁羽,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啊……我已经爱上你了啊……” 听到扬帆这句话,原本变淡的丁羽全身突然散发出一阵欣喜的白光,没错就是欣喜的白光,白光中的欣喜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可也就在此时,白光突然消散,扬帆的手臂之中丁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道道白光在山洞中若隐若现。 丁羽走了,此时扬帆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猛然想起母亲的死,想起李晓琪跟着自己被困在路上,现在就连丁羽都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天生就是个不幸的人,自己的存在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只要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最后都会被自己害死。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再也抑制不住,扬帆木然的站起来,愣愣的看了两眼自己身边的张西瓜和林远,喃喃着道:“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我是一个不幸的人,谁跟我在一起就会遭到不幸,我是一个灾星,我是一个灾星啊……”喃喃自语中扬帆失魂落魄的向山洞外面走去。 风起了,吹进山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情人的哭泣,山洞中一道虚弱的白光轻轻飘到扬帆后背上,再也不动。 第二章 伤心欲绝 扬帆失魂落魄的走出山洞,树林中阳光透过树枝撒在他身上,一片落寞。一阵风吹来,吹动他杂乱的头发,将他身上的灰尘带走,只是这风能够带走他的悲伤吗? 张西瓜望着他的背景,叹息一声背起背包拉着林云跟上,他想跟扬帆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只是无声的陪着他前行。 走了许久,扬帆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清凉的早晨张西瓜感觉无比压抑,他实在忍耐不住,轻声对他道:“李晓琪救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要看看她去?” 扬帆木然的摇摇头:“人要是真的救回来了,我们去看是多余,要是救不回来,去看也是多余,不管怎么样,我都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我现在那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家,我要回家。” “不管你去那里,我们都陪着你。”张西瓜知道定丁羽的死对他打击不轻,其实他又何尝不伤心?这几年他们和丁羽天天在一起,其中的情谊早就深厚的难以忘怀,如今人走了,张西瓜救算想找个斗嘴的人都没有,他心里也是难受,但是他知道扬帆比他更难受,他难受只能挺住,因为现在能劝慰扬帆的,也只有自己了。 听到张西瓜说,扬帆顿了一下沉默了半响才道:“你们陪着我干什么?我是一个不幸的人,跟我亲近的人都会遭遇不幸,我累了,我要回家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他说完,大步朝前走,张西瓜楞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这时候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起不了作用,只能默默的陪着他。 下了山,扬帆没有回到车里,只是一个人向前走,张西瓜开了车追上他道:“不管怎么样,你好歹让我送你一程吧?这荒山野地的,你要走到那去?” “回家,我要回家,我累了……”扬帆有的还是这几句话,张西瓜见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无奈停下车上前抓住他沉声道:“好,咱们就回家!”说完拽着他往车里走,他以为扬帆还要挣扎,但是扬帆却是动也不动,任由他拽着。张西瓜心里一阵酸楚,扬帆要是还挣扎,说明他只是一时的悲伤,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死了。 车子行驶在去往东北的路上,已经两天了,扬帆一句话也没有说,张西瓜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但就是一动不动,也不睡觉,双眼只是看向车窗外面,整个人死气沉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变好。 才只两天扬帆就已经瘦了一大圈,张西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不管他说什么扬帆却连一句话都不回,林远也不说话,张西瓜感觉自己都要快憋疯了,只能开玩命的向前开车。 走了五天终于到了扬帆的家乡,但是离林场还有很远的距离扬帆突然开口道:“我不去林场,去山上。”说完闭口不语,张西瓜见他说话,心中一喜道:“好好,只要你说话,你说去那咱们就去那。”说完车子一拐,拐到附近大山脚下停住。 车一停下,扬帆打开车门朝山上径直走去,此时已是初秋,在别的地方还很炎热,但在东北这里已经感觉到了秋意,山上挺直的大树开始落叶,扬帆踏在树叶上,在这深山之中他却感觉到了无比安全,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以前的种种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 扬帆愣愣的向前走,他还记得曾经和大灰生活过的山洞,在他的身后张西瓜和林远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两人也开始变得沉默,谁也不知道扬帆这个样子什么时候会好,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张西瓜已经束手无策,本想给陈平或者李晓琪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劝劝,但是深山之中没有信号,他也只能无奈的跟着。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看到山洞还在扬帆心中一暖,感觉真的到了家,他刚要迈步进去,从山洞中却突然窜出一只小狼,小狼不大,灰色的毛发,见到扬帆靠近朝他猛一呲牙,凶狠的瞪着他,然后猛然仰头一阵长嚎“嗷呜~~~~~” 眼前的小狼跟大灰小时候一模一样,扬帆心中一动,慢慢蹲下朝小狼道:“你是小灰吗?你是大灰的孩子是吗?” 小狼见他突然蹲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但仍然朝他露出锋利的獠牙,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扬帆看到小狼倔强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大灰小时候,他深知狼的习性,知道眼前这个小狼对自己的很是警惕。 他坐到地上轻声对小狼道:“你别怕,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山洞我曾经住过,我现在只不过是回家了,别怕,别怕……” 张西瓜见他跟一只小狼不停的说话,心中苦笑连连,看来丁羽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知道扬帆这种人轻易不会被打倒,但一旦被打击到,就会比任何人都脆弱。他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样子,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没人帮得了扬帆,只有靠他自己闯过这一关,要是他闯过去就是一个新的天地,要是闯不过去,这个人也就废了。 他想的愣神,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张西瓜心中一凛,回头一看就见一条灰色的影子快速无比的冲了过来,他心中一惊刚准备好迎战,却见那条灰色的影子如闪电一般窜过他身边猛然扑倒扬帆,<奇 书 网>他心中一惊刚想去帮扬帆,却见扬帆猛然一把抱住灰色的影子,大声道:“大灰,大灰,我回来了,我回家了……” 张西瓜仔细一看,就见一条一米多长彪悍到了极点的大狼钻进扬帆的怀抱,伸出舌头亲热的舔着他。大灰?这就是大灰吗?看着眼前充满了爆炸力量的这只野狼,张西瓜暗自心惊,大灰刚才的速度快到了极点,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现在他终于知道扬帆为什么那么厉害,那么变态了,跟着这么一只凶悍到了极致的野狼生活一年,就是病夫也会变成战士,更何况扬帆从来就不弱。 大灰就是扬帆的亲人,见到了亲人他再也忍耐不住,抱住大灰开始痛哭:“大灰,丁羽死了,丁羽死了,我还想带着她来看你的,可是她死了,她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我以前讨厌她,烦她,最后爱上了她,可是她却因为救我死了,大灰,我是一个灾星,我是一个灾星啊……” 扬帆哭的无比伤心,大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伸出舌头去添他流下的眼泪,林远听到灾星这两个字,全身一颤,挣扎着开口道:“扬,杨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是灾星!”这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扬帆听到却猛然一颤,喃喃道:“我不是灾星?我不是灾星为什么跟我亲近的人都会遭遇不幸,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林远倔强道:“杨大哥,我和你的遭遇一样,身边最亲的人都去世了,以前我也把这一切都归罪到自己身上,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爹地下有知,他一定不希望我这样,我想丁羽姐姐也一定不希望你现在这个样子。” 林远沉默的像个哑巴,张西瓜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对扬帆道:“对啊,林远说的没错,丁羽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更难受吗?扬帆你别这样,你要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做,还有没完成的事情,难道你不想给咱妈报仇了吗?” “报仇,报仇,我该怎么报仇?这两年经历了这么多,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还害得李晓琪陷入了那么危险的境地,如今连丁羽也被我害死了,西瓜,林远,你俩跟着我,难道我还要害死你俩吗?” “扬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把这一切都归罪到自己身上,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你觉得我和丁羽一直跟着你为的是什么?因为你是我们的亲人,因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一点你不知道吗?丁羽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但是我在难受也要安慰你,可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自暴自弃!你以为丁羽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就好受了吗?扬帆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敢承担,不管心里有多苦,都要自己承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娘们有什么区别?” 大灰见张西瓜朝扬帆喊,立刻一呲牙,双眼冰冷的朝他看过来,但是张西瓜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悲伤的看着扬帆道:“我知道丁羽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忘了丁羽说过的话了吗?她本来是堕落的天使,你救了他,她成了你的守护天使,她爱你,而且爱的无怨无悔,她能为了他心爱的人,远走天涯,为了心爱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难道她就是为了让你颓废下去吗?扬帆你是个明白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这件事我们谁也帮不了你,但是你记住,我和林远永远都不会放弃你,我们等着你想明白,我们等着你变回原来的那个不管遇到什么都坚强的像是一块石头的扬帆,不管等到什么时候,我俩都会一直等下去,林远走,我们到山下等着他,等他醒过来……” 张西瓜说完,拽着林远朝山下走去,扬帆茫然的看着他俩的背影,喃喃道:“我累了,我累了,我只想休息休息……” 第三章 影子 夜已经深了,大灰和小灰都已经在山洞睡着,扬帆独自出来,坐在山顶一块巨大的青石上看着天空上的星光发呆。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他没有说一句话,每天张西瓜和林远送来东西就吃,渴了就喝点山泉水,其它的时间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动也不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天空中的星星璀璨而又明亮,像是丁羽的眼睛,想起丁羽他心中又是一痛,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丁羽在天边朝自己微笑,他回忆起和丁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态度,心口便如裂开一般,人总是对身边的东西视而不见,等到失去后才觉得珍贵。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扬帆呆呆的看着,他只想让大脑休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几年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他想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离奇的事情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就连丁羽都离开了自己。想到这他心中又是一痛。 夜色寂静中,离他不远的草丛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是从杂乱的野草中一点点出现的,仿佛是无数个黑点凝聚在一起,然后由这些黑点形成一个淡淡的人影,没错就是一个人影,影子映在地上能够清楚的看见四肢,看清楚人的头部。 如此奇怪的现象,突然出现这么一道古怪的影子,扬帆看在眼里却平静的很,他不知道这个人影是谁,也不想知道,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去做。 如此偏僻山深山,如此深的夜,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他又是谁? 人影从茂密的草丛中走出来,一步步向扬帆靠近,他以为看花了眼,还是忍不住皱眉仔细看了几眼,没错,影子就是在向他走过来,地上的影子两条腿分开,每一动,影子就会离自己更近一些,看起来影子他就是为了他而来。 扬帆看到了人影,但他还是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知道这个人影不会是张西瓜和林云,张西瓜要来肯定离很远就会喊,而林远没有这人的身高,可是来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影越来越近,扬帆仍是目无表情的看着,看着一条影子到了自己身前停住,这的确是一条影子,一条淡淡的影子,没有身体,月光下只有阴暗的投影在扬帆的身边,看到这么一条诡异的影子来到身边,扬帆仍然没有动,只是淡淡的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还不认识我吗?”扬帆没想到影子竟然还能说话,饶是他心如死灰,心中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问:“你是我?我是你?那我为什么不认识你?” “我是你的影子,从你出生那一天我就跟随着你,你怎么能够说不认识我呢?”影子淡淡说完,扬帆回头看了一眼,明月高挂在天空,自己身后果然已经没有了影子,这样的夜晚任何物体都会有影子,517Ζ自己的影子去了那里?难道说面前的影子,真的就是自己的影子?那它又是怎么脱离自己身体的? 突然扬帆想起鬼是没有影子的,难道自己变成了鬼?想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我怎么不知道影子还会离开自己,还会自己说话的,你到底是谁?你来找我干什么?” 清冷的月光下,无人的深山中,一个影子独立出来跟扬帆说话,而他竟然淡淡的聊着天,像是这一切在正常不过。诡异的影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动作能够变换出各种形状,它能够像人一样站起来,甚至能够走路,这个影子竟然是立体的。 “我说过,我只是你的影子,你一点点长大,我也一点点长大,你经历了什么我也经历了什么,我并没有来找你,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感觉不到而已。”月光下影子的声音像是一阵轻微的风吟。 影子是一种光学现象,影子不是一个实体,只是一个投影。影子的产生:是由于物体遮住了光线这一科学原理。光线在同种均匀介质中沿直线传播,不能穿过不透明物体而形成的较暗区域,形成的投影就是我们常说的影子。这一点常识扬帆还是知道,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影子竟然能够独立成为一个物体,还能跟自己说话,是自己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夜风清凉,吹动扬帆凌乱的头发,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面无表情的道:“走出大山这两年我也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影子跟自己说话,你也别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谁?到这大山里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你的影子啊,我不跟着你又跟着谁?我的的确确是你的影子,甚至连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刚才你就在想自己会不会是变成鬼了对不对?” “没错,只要是人都有影子,没有影子的人还能是人吗?” “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你没有影子,不代表你已经变成了鬼,我脱离你出来只不过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一个人心都死了,**也只是一个躯壳,一个躯壳自然是空的,空的东西当然就不会有影子,但是你是身体还没有死亡,所以我才有这个机会脱离你,独立出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影子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扬帆停在耳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探究任何事情的心思,就连自己影子跟自己说话,他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在他想来自己永远是一个不幸的人,一个不幸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多余了,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他感到震惊的? 扬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空中那轮圆月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淡淡问:“你也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个躯壳,那你还出来干什么?难道你是来劝我的?如果是这样我想不必了吧,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已经麻木了,也没有在活下去的勇气,你又何必费这个事呢?” 影子沉默了许久:“你错了,我并不是来劝你,只是你还没死绝,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你,可是你头脑中是空的,这就未免太无聊了,所以我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无聊,何况我觉得你也很无聊,既然你我都无聊,不如说说话,聊聊天。” 影子说的话,完全是另一个个体,这样的事扬帆又怎么会相信,他只想自己静一静,可现在看来影子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偶然,那么影子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扬帆忍不住苦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想知道,你说你是我的影子,我也不相信,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现在都没有兴趣,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让我去那里?你从小到大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或许有些你都忘了,但是我却记得,你要是不相信,为什么不考验我一下呢?”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条影子,那么你是没有生命的,甚至连形态都没有,你只是一个物理作用,一个物理作用会说话吗?难道你跟我一样呼吸,吃饭,睡觉吗?这太荒谬了,我现在的确心已经死了,但是这不代表我是一个傻子,你明白吗?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谁,我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我很烦……” “你经历了这么多,碰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怎么还会这么古板?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存在的东西,都有他存在的道理。你不相信不代表他不存在,就像我,你以为我只不过是物理作用,但我每天都在你的身上,只不过在特定的环境中才会出现,你又凭什么说我没有思想?你刚从地狱回来,那里还不是一个传说,可你还是看到了,所以我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扬帆不明白这条影子为什么老缠着自己,这让他很不舒服,也很烦,他沉默一下道:“你说记得我所有的一切,那我问你,我后背上有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后背右侧,那条一指长的伤疤吗?”看到扬帆点头,影子淡淡道:“三年前,你和大灰在山中流浪,七月十五那一天碰到了一只同样饿坏了的野猪,大灰在跟野猪搏斗当中你冲了上去,当时你抓住了野猪的尾巴,但是野猪狂怒之下将你甩开,你面朝下的摔倒在地上,这时候大灰朝野猪扑过来,野猪闪开,大灰的爪子抓到了你的后背,所以留下了这道伤疤。” 影子说完,扬帆心中一颤,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而且它说的跟当时发生的一点不差,难道它真的是我的影子? 他刚想到这里,影子突然淡淡道:“你所有经历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想的没错,你母亲和丁羽的确是你害死的,而且还是你亲手害死的?你想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扬帆全身颤抖一下:“不,母亲是被别人害死的,丁羽是被牛斗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真的不是你害死的吗?我经历了你所有的一切,保存了你所有的记忆,我甚至能带你回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第四章 回去 “回去看看,回去看看……我还能够再回去看看吗?”扬帆低低自语,心中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他虽然还不知道这条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已经隐隐有些相信它的话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影子,背上伤疤那么隐秘的事它又是如何知道的? 真的能回去吗?扬帆心中既觉得害怕,又有些期盼,害怕的是曾经发生的一切如果再重来一次自己能不能够承受得住?期盼的是要能在看妈妈和丁羽一眼,那该有多好。沉默中影子淡淡开口道:“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怎么现在还犹豫了?事情总要有个了解,你这样不死不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何况你还在拖累别人。” 影子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的扬帆心中一颤,他想起这几天里张西瓜和林远每天都要来给自己送吃的,想起他们那期盼的目光,想起这几天他俩瘦了一圈,难道自己真的要永远这么拖累他们吗?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茫然问影子:“我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当然可以,有些事情的确是你一手造成的,只不过你选择遗忘而已,我带你回去,还原事情的真相。” 扬帆叹息一声:“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那就带我回去看看吧。” 这一次影子没有在说话,只是向他走了过来,扬帆动也不动,影子穿过他的身体依附在他身后。月光下他的影子终于变得正常起来,只不过影子一贴到他的身后,扬帆立刻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又像是有千万根细小的钢针在扎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这种疼痛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一瞬间他感觉全身都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但是意识却无比清醒。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疼痛,不过**极大的痛苦中,他的心灵竟然短暂的得到了释放,这一刻他没有在想起丁羽的死,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痛苦和解脱并存,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痛苦越来越强烈,身体上所带来的巨大痛苦使得他忘记了一切,他努力撑着不让自己昏倒过去,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月光下扬帆一还是不动,豆子般大小的汗珠顺着额头不停滴落,而他身后的影子却在动个不停,像是在调整位置。影子动的越厉害扬帆身上的痛苦就加深一层,终于影子的动作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完全融入了扬帆的身体再也不动,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但是扬帆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抵挡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影子一不动,所有的疼痛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可是这么紧张的情况下,猛然一松,两种巨大的感觉冲击下,他再也挺不住,身体向后一倒,躺在大石上晕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他有了感觉,他猛然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屋子,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全身忍不住一颤,这个地方在熟悉不过,竟然是家里的厨房,没错就是自己家的厨房,他看到了家里腌咸菜的缸,靠近灶台附近的橱柜上少了一快玻璃,那是自己不小心打破的。 看到熟悉而又显得有些陌生的环境,扬帆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没错,这就是自己家的厨房,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家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我怎么又回到了厨房中?难道影子真的把我带回到了过去? 他心中惊疑不定慢慢朝前走去,想要打开橱柜看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手伸出去的同时,他顿时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看见自己的手,他立刻朝自己的身体看去,现在的他完全是透明的,像是空气。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没有身体了,难道我是在做一场梦吗?还是自己已经死了,变成了鬼?所以才没有了身体?扬帆强自镇定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了身体,但感觉却仍然在,他能感到从厨房小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他甚至能够捡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你来不是让你体验人生的,你要好好看着,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影子淡淡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心中响起,扬帆吓了一跳:“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他喊了出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声音,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现在连自己都看不见了,又怎么能看的见我?”没有声音的问话,影子却感觉到了,扬帆苦笑一下,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穿越了吗?好像不是,他和张西瓜丁羽穿越过一次,但那次是自己整个身体都穿越了,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可如果不是穿越,现在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梦境?幻觉?扬帆不确定,现在的他连身体都没有了,但是他却有感觉,感觉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正常运转,他现在的情形像是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 “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我只是把你带回到了以前,这只是一个片段,在这个片段里或许有些事情是被你遗忘了的,但是却真实发生过,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看。” 扬帆在想什么,影子全部知道,他苦笑一下,现在它不得不承认,这个影子或许真就是自己的影子,否则为什么自己的想法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想到这里扬帆不在去想这些奇怪玄妙的事情,而是四下看着厨房,这里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熟悉的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墙角那一口大缸是妈妈用来冬天腌酸菜的,旁边的小缸是用来腌蒜茄子的,橱柜下面还有一把木头雕成的小手枪,那是自己小时候的玩具。 看到这把破旧的小手枪,扬帆回忆起自己童年时候的点点滴滴,他忍不住朝前走过去,走到手枪旁边蹲在想捡起手枪,但是他的手竟然穿过手枪,没有碰触到任何东西,现在的他如同空气。他楞了一下,随即不在去做徒劳的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手枪,他记得很清楚,这把小手枪是妈妈带着他去李书记家,求李书记给做的。 妈妈,妈妈,我还能看见妈妈吗?也许妈妈现在就在屋子里休息吧?这个念头升起,扬帆再也忍耐不住站起来朝中屋走去,但是他刚走到厨房门口,门口却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拦住,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穿透这堵墙。 “影子,影子,你在那?为什么我穿不透这堵墙?”扬帆大声喊叫,但是厨房里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厨房显露出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次影子没有在说话,但是扬帆此时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努力的想要冲破这堵无形的墙,他想要再去看看妈妈,看看妈妈在干什么,哪怕是只看一看,现在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在看妈妈一眼。 狂怒中,突然一个声音从中屋传进自己耳朵:“妈,我一会去镇上邮局取东西去,一来一回的得三个小时,你不用等我吃饭了,你先吃吧,给我留点就行了。” 听到这个声音,扬帆立刻愣住,这几句话是自己去镇上取录取通知书前对妈妈说的话,这些话只有自己知道,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是谁在说跟自己相同的话? 他还在愣神,一个人顺着走廊朝厨房走过来,正午的阳光洒进来,那人的面目有些看不清楚,但他却感到这个人跟自己无比熟悉,这种熟悉是与生俱来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扬帆努力睁大双眼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越来越近了,扬帆终于看清楚这个往厨房走的人,这个人竟然是两年前的自己,没错就是两年前的自己,他穿着一条军装裤子,一件洗得陈旧的白衬衫,脚上的回力鞋,现在看起来理得土得不能再土的短发。这不是自己还能是那个? 可是自己就在这里,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自己,那不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自己了?这太荒谬了,这也太不可能了。扬帆看着两年前的自己从身边走过,两年前的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脚下都没有停,径直跟自己擦身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能看到两年前的自己?扬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突然他心中响起影子淡淡的声音:“我说过,我能带你回到以前的片段,这就是以前的片段,没错,你看到的人就是两年前的你。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看客,就不要徒劳的想要去做些什么了,你现在要做的,只有看,看看曾经都做了些什么?” 影子的话扬帆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看着,但是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对的感觉,他不记得自己在去镇上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曾经到过厨房,但他现在看到的却是自己真真切切的到了厨房。 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 第五章 家中 扬帆很想问个清楚,却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到过厨房,这时几年前的自己走到角落里堆放干麦秆的小草堆前蹲下。扬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睁大双眼仔细去看,可另一个自己却背对着他,做些什么根本就看不见。 动弹不得的扬帆很是焦急,此时他没有一点办法,眼看着几年前的自己在草堆里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见他欢呼一声,像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等他站起来转过身,扬帆才看清楚,原来他到草堆里是在找一个土豆。 土豆很大,一个就有两斤多,看到他手里拿的是个土豆,扬帆松了口气,接着就见他兴高采烈的拿着土豆走到灶台旁边,扬帆对这一幕太过熟悉,从小到大,他经常会把土豆塞到灶坑下面还没完全熄灭的火中烤土豆吃,这样的事他不知道做过多少回,影子带自己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看怎么烤土豆吗? 灶坑是东北方言指的是东北农家的烧火做饭的灶台,以前用土砌成,现今很多用砖砌,然后用水泥砌上四周,普通的灶坑=灶台灶坑是个长一米左右高半米到一米的灶台,上面放有大锅,用于做饭炒菜用,一般的灶坑都和土炕或者火墙连在一起冬天在烧火做饭同时也给屋里和土炕上带来温度。 灶坑由于能够取暖,也为了方便,家家在做完饭后并不是将它熄灭,而是会压住火,将灶坑封闭起来,这样到了晚上做饭的时候,添点柴火对着灶坑一吹,火就能很快的燃烧起来。有了这个方便条件,东北的孩子经常会往灶坑里扔上两个大土豆,过几个小时来取,由于火不旺,土豆被烤熟,但是并不会被烤糊,这样灶坑离烤出的土豆外焦里嫩,十分的好吃。 这样的事扬帆没做过一千回,也至少做过几百回了,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影子为什么带他回来看这些?现在的他也只能看着。看着几年前的自己将土豆扔进灶坑之中,然后用火叉子将土豆往里面捅了捅,将土豆埋在暗火中。 做完这一切,他用砖头堵住了灶口,但是扬帆却清楚的看见他并没有把灶口堵严实,而是留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看到这里他心中一惊,因为他知道灶坑跟干燥的草堆并不远,要是有风吹进来,吹起灶坑中的暗火到草堆上就会引起火灾,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大惊失色,大声朝几年前的自己狂喊:“灶坑没堵严实,没堵严实……你瞎了吗?你看不见吗?快把它堵死啊……快堵死啊……”可任凭他如何大声嘶喊,厨房里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很想上前去打几年前的自己一拳,但不管如何努力自己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别做那些无谓的徒劳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以前的一个片段,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你能做的只有看着,看看你曾经都做过些什么,好好看着吧……”影子淡淡的声音从扬帆心底响起,他大声嘶喊着:“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同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难道家中的大火,跟自己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茫然摇头,这怎么会?怎么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他愣愣的想着,却见几年前的自己走出了厨房,然后走廊里传来他的话语:“妈,我出去了啊。” “去吧,路上小心点啊,早点回来,妈等你回家吃饭。”温柔慈爱的声音响起,扬帆心中一震,这是妈妈的声音,没错,这就是妈妈的声音,这个声音已经印入了他的灵魂之中,他绝对不可能听错。 “妈妈,妈妈……”听到妈妈的声音,扬帆全身都在颤抖,心中悲痛的如同刀割一般,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够听到妈妈的声音,这让他一瞬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悲伤,只觉得一颗心儿飘飘荡荡,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下意识的向走廊走去,但自己还是一动也不能动,沉寂的厨房中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这一瞬间,扬帆觉得生不如死。 “你到底让我看什么?你到底让我看什么?……”扬帆心中只是念叨着这一句话,过了许久心中才传来影子的声音:“看看你到底做过些什么啊?怎么了不敢看下去了?我只不过是带你回到曾经发生过的往事,你很不舒服吗?要是你觉得不敢看下去了,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是你将永远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真相,真相……我记得家中发生火灾的那一天,我根本没有来过厨房。”扬帆说完,影子淡淡道:“你是来到过的,只不过你选择性的将这一段忘记了而已,每个人的一生都会发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有一些很快就淡忘了,可是有一些却总是挥之不去,不论怎样努力都忘不掉。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反复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停的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耻辱、愤怒、委屈等等被欺骗的复杂情绪纠葛在一起。忘记,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通俗的说,假如人遇到一个强大的刺激,这个刺激让这人无法接受,那么,潜意识他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情,就会形成“选择性失忆”。但是,虽然表面上似乎是忘掉这件事情,可它的阴影还是存在的。做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受那件事情的影响,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慢慢的就会变成一个心结。可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就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 “很显然,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这一段经历对你来说太过痛苦,所以你选择了遗忘,可是你遗忘了,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我现在做的就是将你带回来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还原,让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喃喃自语中,扬帆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了,他努力的回忆当初那一天发生过的事,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到过厨房。 苦苦思索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黄昏的风猛然吹到厨房里,将一扇玻璃吹来,风刮进厨房很急,吹得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黄昏的风很凉,也很急,风刮到墙上撞回来,在屋子里形成一道微弱的旋风。 风顺着裂开的灶口缝隙吹了进去,灶坑里面的暗火猛然一亮,暗火终于变成了明火,就在这时风顺着被吹开的那扇窗户不停的到灌进来,吹动了角落里堆积的干草堆,这个时候是秋天,这个草堆,其实是地里刚收完麦子剩下的麦秆。 麦秆被晒的很干燥,在东北每家到了秋天都会将这些干燥的麦秆收集起来堆成大垛,用来冬天生火用,这新鲜的麦秆都很轻,而且极易点燃,倒灌进来的风吹动堆积的麦秆,顿时将这些麦秆吹散,许多的麦秆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 黄昏会起风是因为白天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干净,而晚上的凉气已经起了,冷热两种气流相撞就会起风,所以黄昏的比平时起风的几率要大上很多,这时已经到了黄昏,风也一阵阵的吹进厨房里。 在风刮动下,角落里很多麦秆被吹得满屋子都是,而灶坑里面的暗火在风的刮动下,已经成了明火,被风吹到灶坑旁边的麦秆被明火点燃,接着很多的麦秆都燃烧了起来。看着散落的麦秆燃烧起来,扬帆心中无比焦急,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燃烧到麦秆堆上。 焦急中突然妈妈的话传进耳朵:“小帆也快回来了,我还是等他回来再做饭……”听到母亲的声音,扬帆更是着急他大声朝前面喊:“妈妈,你快出去,别在家呆着了啊,快出去啊……” 无声的呐喊中,厨房里散落在各处的麦秆都燃烧了起来,麦秆成了明火迅速窜到麦秆堆上,但这时麦秆堆还只是燃烧了一小块,而且火焰漂浮不定,时而熄灭,时而点燃一下,扬帆松了一口气,照目前的情况看,麦秆堆想要燃烧起来,也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是他这口气还没等彻底松下来,就从厨房窗户外面突然又灌进一道风,这道风比前面刮进来的风大上许多。风旋转而来,扬帆心中一紧,眼睁睁看着风吹到麦秆堆上,麦秆堆上本来时有时无的暗火,被这道风一吹,立刻吹灭。 看到这里,扬帆紧绷的心情立刻一松,但是随着这道风刮过去,原本被吹灭的暗火却猛然一道火苗窜了出来,这一下像是积蓄了已久的力量。火焰向上一窜,形成了大团的明火。整个麦秆堆冒出大团的火焰,火焰借着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微风,很快窜到了碗橱,接着整个厨房都被烧着。 “不,不,怎么会这样?”扬帆心中一痛,难道家里的那把火竟然是因为才点着的吗? 他眼睁睁的看着厨房里的火焰将整间厨房一点点吞噬。他心痛欲裂,却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听到前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这是自己的喊声,扬帆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他只感觉一阵眩晕,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第六章 片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冰凉的露水打在扬帆的脸上,他猛然惊醒跳了起来,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他又回到了深山之中那块大石头旁边。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看见家中发生的大火?为什么我会看见自己进了厨房?难道家中的大火是因为我才燃烧起来的?如果是这样,火焰中的那张男人脸是怎么回事?”扬帆一头冷汗,茫然看着天上那轮清冷的明月。 “真的是我害死的母亲吗?”扬帆愣愣的想着心事,心中不敢相信,却又隐隐觉得这是一个事实,此时他已经分不清楚那个是真实的,那个是虚幻的。如果事情真像自己看到的那样,害死母亲的凶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去找别人报仇就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是不是只要自己死了就会一了百了? 可是,可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那天根本就没有进入厨房?自己看到的和记忆中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扬帆想不明白,他的脑袋中突然有了两个记忆,一个是自己那天根本没有进入厨房,而另一记忆却在不停提醒他,那一天发生的事是因为他的疏忽才造成的悲剧。 “那个是真的,那个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喃喃自语中,影子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心中响起:“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影子,你经历过,所以我才知道这些事、否则我也无法带你回到过去的片段。” “影子,影子……你真的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记得那天自己曾经进入过厨房,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清楚的记得我没进入过厨房,我没害死妈妈,害死妈妈的人是火焰中那张男人的脸。” 扬帆的语气很淡,但话语中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影子沉默了半天开口道:“人们总是不相信自己做过的事,我不怪你,可是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其实你已经病了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你选择遗忘了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扬帆苦笑了一下:“你是说,还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只是我选择性的将它们遗忘了是吗?” “没错,我还可以带你去看别的曾经被你遗忘的平片段,你还要不要去看?” “看,为什么不看,既然你说是我选择了遗忘,我就要看看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 “好,我就带你去看看。”影子说完,从他身后脱离出来,又独自形成了一个个体。立体的影子从扬帆身后走出来,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朝他罩了过来,影子黑色的身体一接触到扬帆的身体,他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餐厅。 餐厅里面灯火辉煌,屋子里面坐满了人,柜台边上一个老头和牛斗正说着话,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扬帆心中一震,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曾经的休息站。他向四处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另一个自己和李晓琪正在低声说话。 他不明白影子为什么会带自己到这个休息站,如果说几年前的事记不清楚了,可是这刚发生没多久的事,自己印象无比深刻,又怎么会记不清楚? 跟上次一样,来到休息站餐厅的扬帆,同样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他只是一看客,在看着一个全3D的全息电影。 震惊中,他突然看见曾经的自己站了起来走到柜台边上拍了一下牛斗问:“别装了,你们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司机回过头,朝他笑了笑,很潇洒的弹了一下烟灰:“我姓牛,当牛做马的牛,牛斗马面的牛,你叫我小牛就可以了。”这一切太过熟悉,一瞬间扬帆竟然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餐厅。 “你到底是谁?”扬帆看见自己惊讶的喊了出来。而牛斗却深吸了一口烟,朝他喷了出去,接着他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到底是谁?”他一惊扭头一看,那个很像李晓琪的男人站起来猛然朝李晓琪喊,接下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指向对面的其中一个人高声大喊。 “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嘶喊中,餐厅里一惊乱成一团,每一个人的脸上除了恐惧,还有惊慌,尤其的王铁军已经大步走到一位三十多岁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妇女身前,双眼通红,颤抖着大声嘶喊:“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长的一样?” “啪!”扬帆看见另一个自己把桌子上的一个盘子摔碎,所有人都被这声响震住,一起扭头看曾经的自己,就见他高声道:“大家别紧张,不过是长的很像而已,这只是巧合,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走出这条高速公路,我们是两辆车,大家要是不能相处,也不要引起冲突……” 柜台边上的牛斗突然开口道:“巧合?你见过这么多人除了性别不一样,其他都一模一样的巧合吗?先前你不是说我们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了吗?照我看啊,这是空间重复了,恐怕只有干掉跟你一样的那个人才能走出去,否则大家就继续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上飘荡吧。” 这一切扬帆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也没有看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他有些发懵,搞不懂影子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突然李晓琪求救的声音传过来,“扬帆快来帮帮我……” 顺着李晓琪叫喊的方向看去,就见曾经的自己快步朝李晓琪方向走过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李晓琪前面,突然餐厅中传来一声枪响“砰!” 徐坡面对举着啤酒瓶子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开了一枪,枪声一响,屋子里的人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都停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徐坡,跟徐坡长得很像的那个女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子弹打在女人的心脏部位,女人身上却没有流血,而子弹卡在女人的衣服上面,并没有打进去。徐坡愣住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女人突然动了“啪!”装满啤酒的酒瓶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徐坡脑袋上,鲜血和啤酒顺着他的脑门流了下来,啤酒瓶子敲碎。 女人疯了一样,用剩下的酒瓶子茬快速的插进了徐坡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徐坡捂着自己的喉咙看着眼前的女人,身体却慢慢变淡,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扬帆离的远,事情发生的又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徐坡就在他的眼前消失。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间餐厅里是无边的寂静,那女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楞了楞随即疯狂的大喊:“哈哈哈……我消灭了他,我不会消失了,哈哈,我消灭了他,我没事了,我能走出去了……” 她的喊叫声仿佛是一个导火索,所有人都开始朝自己想象的另一个人凶狠的扑去,有的人开始四处寻找能用的武器,餐厅里的铁锹,盘子,碗,凳子,酒瓶子,每样东西都有人拿在手中凶狠的朝前面的人扑去,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成了野兽。 扬帆呆呆的看着,以前的他置身其中,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置身事外这场面竟是惨烈,疯狂到了极点。 “扬帆快来救救我!”李晓琪已经被他面前的男人抓住,双手使劲掐住了她的脖子,疯狂的大喊:“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吧……”男人俊秀的脸狰狞的像是地狱跑出来的恶鬼,手上的青筋暴起,死命的掐住李晓琪的脖子。 李晓琪双眼已经翻白,这个时候曾经的自己甩掉纠缠他的那个女人,快速窜到男人身后,化掌为刀朝男人后脖子上使劲砍下去,这一下快如疾风,他使得力气又大,男人被砍得脖子向后一仰,双手一软松开了李晓琪。另一个自己一脚将男人踢飞,上前抱住要摔倒的李晓琪着急的问:“你没事吧?快跟我说句话……” 李晓琪双手捂住自己脖子,脸色惨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另一个扬帆见状,急忙将她身体翻过来,朝他后背使劲敲了两下“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中,李晓琪换过起来,大口呼吸,此时的她在没有了先前倔强的模样,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抱住他带着哭腔道:“这里好可怕,咱们快走吧,别在这待下去了,我好怕,我好怕……” “好好,我们不在这呆着了,我带你出去,你放心,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无事的……就算我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相信我……”曾经的自己抱住李晓琪摸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 听见自己对李晓琪的承诺,扬帆心中一震,但随即心中却一松,不管怎样,他都救出了李晓琪,自己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就在这时,扬帆看见那个疯狂的女人举着铁锹朝自己砍了下来,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闪避,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此时曾经的自己竟然将李晓琪举了起来挡住了女人砍下来的一铁锹。然后他用手中的菜刀划开了女人的喉咙。 扬帆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怎么可能? 第七章 真假? 眼前的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但最后这一段,却是自己拿李晓琪当了挡箭牌,可是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干过,但如果没做过这样的事为什么片段显示出来的是自己用李晓琪挡住了女人的铁锹?难道真是自己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一段? 扬帆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和看到的这一切,那一个是真的,那一个又是假的?但是他感觉一切都变了,虽然心中努力在抗拒这一切,但是他原本坚定的心却慢慢动摇了起来,一个隐隐觉得不对的念头升上来。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这一切,不可能一点都回忆不起来。可如果没做,眼前的这一切又太过真实,这一刻他茫然无措。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画面消失,扬帆又回到山顶上的青石旁边,影子就在他的身边,扬帆满头大汗,双眼充满了茫然,他努力回忆起阴阳路上的每一个片段,这些片段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曾做过拿李晓琪替自己挡铁锹的事。 “你还不相信吗?当然你心中抗拒这一切我是能理解的,你常常以男子汉自诩,但是内心却是胆小懦弱,所以你才会做出那样的事。而你一做出不符合你自己想法的事就会选择性的遗忘,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这个毛病的人绝对不止你一个,无数的人都跟你一样。”影子淡淡的说着,冲击着扬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些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带我去看这些片段,但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幸的人,但是我还没有懦弱到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承认。”扬帆的语气很坚定。 影子沉默了一下,幽幽叹息一声:“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你这么相信自己,我就再带你回去看看你到底做过些什么吧。”影子说完向扬帆身边一靠,扬帆感觉眼前的视线被遮盖住,恍惚中他突然看清楚眼前的世界,此时他竟然又回到了奈何桥边。 眼前牛斗变成了人身牛头的模样,大踏步追着张西瓜几人。丁羽,丁羽,他又看到了丁羽,他又看到了丁羽关切的目光,扬帆心中疼痛如裂,只是呆呆的看着丁羽。 “我靠,牛头真出来了啊?”张西瓜的喊叫声传过来,扬帆忍不住向前面看去,此时牛斗仰天大吼,牛头这一声大吼,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里突然水花翻滚,无数条冤魂从河中翻滚着冒了出来,一个个朝着河边的几人张牙舞爪的虚抓,但河边却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住了这些恶鬼,可是更多的恶鬼还是不停的从河里面涌出来,一个摞着一个像是叠罗汉一样越堆越高…… “都傻站着干什么?快跑啊!我来挡住牛斗,快跑,别拖我的后腿……”另一个扬帆见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无奈的高声大喊。张西瓜着急的道:“你说的容易,这里那个人能看见你留在这里不管?丁羽你赶紧带着李晓琪和林远朝菩提树跑,在那里等我们!”张西瓜说完掏出弹弓压上一颗泥弹紧张的看着怒吼的牛斗。 另一个扬帆见张西瓜停下,无奈的苦笑一下,拽起他就跑,一边跑一边朝丁羽几人喊:“快跑!快跑!”他一跑大家也反应过来,都掉头像疯一样向前猛跑,但就在此时,牛斗突然停止了吼叫,身体向后一仰,举起手中的钢叉,像标枪运动员一样运足了力气猛然朝河边掷去。钢叉带着风声快速无比的撞到河边上那堵无形的力量上。 钢叉被无形的力道挡住,悬在半空之中动也不动,河面竟然发出“咔咔……”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般,巨大的声响中,河中的恶鬼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更加疯狂的向前猛撞,咔咔大响中,河边那道无形的力道裂开了缝隙,几个恶鬼窜了出来猛然朝另一个扬帆身后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河面响起咔咔之声响起,悬在半空的钢叉此时又回到了牛斗的手中,而河边整个无形的力道被无数的恶鬼撞破,冲了出来。恶鬼一出了河面,整个天地间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几度,数不清的恶鬼**的像是一条条饿狼疯狂的涌了上来,更可怕的是这些恶鬼速度特别的快,都是双脚虚浮在空中快速的移动。 情况紧急之下,张西瓜念起了神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神咒一起,四道黄符从他手中漂浮起来,分别守住四方,黄符发出淡紫色的火焰,四张黄符的火焰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墙将他们五人围了起来。这些都是他在转瞬之间完成,四张黄符火焰刚连在一起,恶鬼也到了眼前,但是这些恶鬼一接触到黄符上面的火焰立刻就会被烧成灰烬,沾上火焰恶鬼的惨叫声,引起其他恶鬼的注意,他们对黄符上面的火焰极为畏惧,畏缩着不敢在上前。 另一个扬帆心中一喜,挥舞着弯刀就要冲出去,但就在此时,牛斗突然大踏步走过了奈何桥,手举钢叉仰天怒吼了一声:“哞!”牛叫声一起,无数的恶鬼像是得到了命令,再也没有迟疑,疯狂的朝他们几个扑上来,虽然但凡接触到火焰的恶鬼无一列外都会被烧成灰,但这时的恶鬼再也不害怕火焰,相反表现的极为兴奋,不管不顾的猛冲。 黄符在这些恶鬼的猛然冲击下,火焰变得越来越虚弱,没多大的工夫就只剩下一点点火苗还在垂死挣扎,眼看着黄符再也支撑不下去,另一个扬帆发了狠,将弯刀猛然朝四周划去,弯刀的七彩光芒开辟出一条路,这时李晓琪也朝丁羽要回了金铃,她轻轻一摇,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她大声念动佛家真言,金铃声和佛家真言汇合成一股慈悲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下,所有的恶鬼像是被定了身,都停下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看见这种情况另一个扬帆急忙大喊道:“李晓琪你摇着金铃别停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李晓琪听了急忙赶到最前面摇动金铃向前快走,另一个扬帆断后,慢慢的向前走,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劲风朝他而去。 另一个扬帆刚转身,突然牛斗将钢叉猛然朝他掷了过来,这一次牛斗使出了全身的力道,钢叉犹如一到闪电,转眼间就到了另一个扬帆身前,这时候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 到现在为止,这些事情都曾经发生过,但扬帆还是双眼睁大,眨也不眨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他知道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果然,就在钢叉凌空而至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的另一个扬帆竟然朝丁羽的身后一躲。 看到这里扬帆心中一震,难道我真的躲到了丁羽的身后? 钢叉插进丁羽胸膛的一瞬间,他猛然大喊:“不!这不是真的,我记得是丁羽推开了我,不是我躲到了她的身后,这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的,现在的我宁可去替丁羽去死,又怎么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躲在她的身后……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假的……” 他的嘶喊声同样没有半点声音,但是画面却依然在继续,接下来另一个扬帆扶住了即将倒下的丁羽,丁羽抬起头费力的对他道:“咳咳……扬帆别管我,你们快走,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咳咳……答应我好不好?” 丁羽的话如同一把把的小刀子,使劲割着扬帆的心,他心中疼痛的几乎要炸开,而张西瓜却跑过来大声朝他喊:“扬帆,你为什么要躲到丁羽的身后,你还是个男人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算是认错了你……” 看见张西瓜的怒吼,扬帆痛苦的道:“西瓜,西瓜,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你相信我,我没有躲到丁羽的身后啊……” 但是张西瓜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的,而另一个扬帆却羞愧的低下头,连反驳都没有反驳,这时候扬帆几近疯狂,大声嘶吼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奇*书*网.整*理*提*供) “西,西瓜你别怪扬帆,他不是有意的……咳咳,扬帆,我没事的,没事的……”此时的丁羽脸色惨白,钢叉还在胸口上颤颤巍巍,却没有人敢去拔出来。她已经委顿的快不行了,但还在努力的替另一个扬帆说话。 看到这里,扬帆脑袋一阵眩晕,再也坚持不住猛然晕倒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渐渐有了意识,他茫然的坐起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深山之中那块青石旁边。可是他刚一坐起来就觉得胸口一热,他一张嘴,一口滚烫的鲜血喷了出来。 第八章 心魔 一口鲜血喷出,扬帆感觉心中燥热难耐,自己躲到丁羽身后的画面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遍遍在他眼前闪过,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每一个动作,记得丁羽惊诧的眼神,记得张西瓜对自己的怒吼和不解。 “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扬帆双目无神,嘴里只是喃喃说着这一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站起来从腰后掏出补天神刀,神刀表面没有了原来的神采,就连表面那层若隐若现的七彩光晕都暗淡的像是随时要消失一样。 影子淡淡出现在他身边,冷笑道:“想要死了吗?没错,你这么虚伪的人活着跟死了也差不多,我虽然是你的影子,你死了我也不存在了,但是即使我不存在了,也不愿意看到你的惺惺作态,更不愿意总跟着你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死了吧,死好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啦,你曾经做过的事也都烟消云散了……” 看着手中熟悉的弯刀,扬帆茫然轻声道:“死了,真的就一了百了了吗?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一个虚伪的人,我活着是一个灾星,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我最爱的母亲和丁羽是我亲手害死的,我最好的兄弟已经看我不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风起了,扬帆身上心头一片冰凉,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弯刀,此时弯刀竟然散发出一阵温和的热气,似乎想要将他心中的寒冰融化。 “弯刀,弯刀,你也不想跟着我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吧?好了,好了,连自己的影子都嫌弃我,你说我做人是何等的失败,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死,死了也许真的就一了百了了。”扬帆说完,举起手中的弯刀想要割腕。 “切下去吧,切下去吧,切下去你就没有痛苦了,下辈子记得要做一个好人,千万不要再干这些无耻的事情了……”影子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没有半点感情。 “是啊,切下去就没有痛苦了!”扬帆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紧握手中的弯刀就要切下去,但是弯刀刚碰到手腕上,突然远处深山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鸡叫:“咯咯咯……”天色在鸡叫中亮了起来,鸡叫声一起,天地之间阳气突然盛了起来,而一直在扬帆身边的影子,突然嘟囔一句:“真该死!”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影子一消失,扬帆心头一阵清明,看着已经放在手腕上的弯刀心中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接着他猛然想起这一晚上发生的事,但是影子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他满头大汗,一**坐到青石上,仔细回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这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自己的影子竟然跟自己说话,还带着他回到了过去曾经发生过的片段,但是影子带他看到的是假的吗?还是自己真的做过哪些事?此时的扬帆不能确定那一个是真的,那一个是假的。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拥有了两个记忆,一个记忆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哪些事,而另一个记忆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所有的灾难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扬帆愣愣的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脑子乱成了一团,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前面的山路上突然走过来三个人,扬帆看的清楚,三人中有张西瓜和林远,而另外一个却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外国的和尚。 “扬帆,扬帆,有人来找你,我就带他来了……”离的老远,张西瓜就大声呼喊,扬帆看见张西瓜却是心中一颤,他清楚记得张西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扬帆,你为什么要躲到丁羽的身后,你还是个男人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算是认错了你……” 扬帆全身剧颤,大声朝他喊:“西瓜,西瓜,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吗?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吗……” 张西瓜见他不对,急忙跑过来道:“你怎么了?撒什么癔症?我当然认你这个兄弟了,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我张西瓜这辈子没做对过什么事,认识你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了,扬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西瓜温柔的话语传进扬帆的耳朵,他心中欣喜若狂,整个人却再也支撑不住,抱住张西瓜猛然哀嚎出来,这一哭他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张西瓜茫然无措,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见过扬帆哭,在他心中扬帆这个人硬的就像是一快铁,他没想到这个坚硬的像铁一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晚上不见就变成了这样样子?”张西瓜关心的问,扬帆终于停止了哭泣,抓住张西瓜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问:“西瓜,咱们是一起到的冥界,你告诉我,牛斗钢叉掷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我躲到了丁羽的后面?” 听到扬帆这么问,张西瓜心中一惊,大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躲到了丁羽身后,丁羽才会被钢叉击中?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西瓜,我只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张西瓜不明白扬帆到底是怎么了,可看他急切的样子,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又或者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才会这么问,他沉默了一下道:“跟你说实话,当时在那种环境下,我正全力催动黄符上的火焰,根本没有时间回头,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到丁羽被钢叉插中时候的你在做些什么,我真的没看到啊。” “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看到你为什么说我?你为什么说,扬帆你为什么要躲到丁羽的身后,你还是个男人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算是认错了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扬帆紧紧抓住张西瓜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张西瓜却是一头雾水,好奇的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了?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啊。何况丁羽的死也不能全怪你,丁羽是你的守护天使,所以她才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扬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没有说过这些话?可为什么我却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些话?”扬帆问出这句话,却见张西瓜一脸的茫然,他心中一震,张西瓜要是真说过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会有这样茫然的神情,可如果他没有说过,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为那么的深? 扬帆愣愣的想着心事,四下看了看见林远就在张西瓜身边,他猛然想起来林远也从头到尾经历了所有发生过的事。也许张西瓜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况,可没准林远会看的一清二楚,想到这里,扬帆急忙抓住林远问:“林远,在冥界的时候你一直跟着我们,你告诉我,牛斗钢叉掷过来的时候,我有没有躲到你丁羽姐姐的身后?” 林远仍然紧紧的抿住嘴,看着扬帆却坚定的摇摇头,扬帆见他不说话,着急的道:“林远,我知道你不想说话,可是你就说这一次好不好?你告诉我,在牛斗掷钢叉的时候我有没有躲到你丁羽姐姐的身后,你告诉我啊,我求求你告诉我……” 林远紧紧盯着扬帆,坚定的摇摇头,但是他看扬帆还是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双眼之中满是不安和惶恐,知道自己不亲口说出来他是不会甘心的,他想了一下,拽了一下扬帆蹲下,在地上捡起一小截木棍,然后将附近的杂草拔掉,接着在地上写道:“杨大哥,你别这样,丁羽姐姐不是你害死的。” 看到这里,扬帆心中一震,抬起头看了一眼林远,林远朝他点点头,继续在地上写道:“我一直跟在丁羽姐姐的后面,我看的很清楚,牛斗掷出钢叉的时候,眼看着你就要躲不过去了,是丁羽姐姐将你推开的。你被丁羽姐姐给撞开,你并没有躲在丁羽姐姐的身后,这是真的,我看的很清楚。” 此时扬帆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喃喃道:“我没有躲到丁羽的身后,可是为什么我的脑袋中有两个记忆?为什么我清楚的记得钢叉掷过来的时候,我躲到了丁羽的身后,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两个不一样的记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张西瓜见他坐到地上,嘴里反复说着这几句话,着急的凑过来大声问:“扬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还有你说你脑袋里面有两个记忆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躲在丁羽身后的想法?虽然我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人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要真是这样的人,李晓琪的事情你不去管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冥界?扬帆,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张西瓜不停的问,他身边一只没说话的和尚突然叹息一声道:“他这是有了心魔了。” 第九章 菩提树 和尚四十多岁的年纪,干瘪枯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但是他的双眼却是无比明亮,充满了智慧,慈悲和沧桑。他的确是一个外国和尚,身上穿的衣服和国内的和尚都不一样,在东北已经初秋的天气中,他只是穿了一见露出半个肩膀的僧衣。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个和尚竟然穿着一双草鞋,如今这个世界大同的年代,穿草鞋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了。 和尚幽幽一叹,才引起扬帆的注意,他不解的看了一眼和尚,接着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西瓜,张西瓜咳嗽一声介绍道:“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印度的甘佳大师,他是千里迢迢,专门到这里来找你的,至于为什么来找你,为什么知道你在这个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影子刚找上自己,又来一个印度和尚,扬帆苦笑一下,仔细想了想,自己从来也不认识某个印度人,这个和尚找自己干什么呢?这里面有太多的疑问,他忍不住问道:“大师,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甘佳十分有礼貌,双手合什对扬帆微微弯了一下腰道:“我知道你有疑问,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是你我现在认识了,这都是佛祖的指引。” 甘佳的普通话简直比他和张西瓜说的还标准,扬帆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着他,甘佳看出他的疑问,轻轻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印度菩提寺的一名僧人,到这里来找你,完全是受到了佛祖的指引。” 甘佳说完,扬帆和张西瓜谁也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也不知道甘佳所谓的佛祖指引是个什么意思,他俩疑惑的神情被甘佳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这的确是真的。” “到底是什么事?大师可否跟我们说说?事不说不明,现在我们都糊涂了。” 甘佳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这还要几天前说起,你们要知道寺庙里每天都有早课,晚课,晚课首先是《佛说阿弥陀经》,其主要思想是广陈极乐依、正庄严令人起信,特劝发愿求生和持名立行。我正在诵经,突然脑海中出现一颗雄壮的菩提树。这颗菩提树散发着大慈大悲的光辉,虽然我身在恍惚之中,但仍然能感觉出菩提树的庄严,玄妙。” “菩提树,菩提树……”扬帆默念了两句,心中一动,想起了他在冥界所看到的那颗菩提树。 “菩提树经冬不凋,巨大的树冠形成天然穹顶。“菩提”在梵语中为“大彻大悟”之意。菩提树又叫毕钵罗树,按佛经记载,佛祖释迦牟尼曾在位于菩提迦耶的一棵毕钵罗树下潜心打坐,终于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顿悟成佛,从此,毕钵罗树也改名叫菩提树。菩提树在我佛教是圣树,既然在晚课的时候能够见到圣树,那就一定有预示。于是我心中充满了喜悦欢乐之情朝圣树下面走去。” 甘佳说到这里,扬帆忍不住露出迷惑的表情,还是不知道这颗菩提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甘佳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整个人已经沉浸到了回忆当中,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我知道当年佛祖就是在菩提树下悟道,我以为看到了菩提树是自己功德圆满的结果,但是当我走到菩提树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变,接着我看到几个年轻人在冥界中的战斗。” 甘佳说完,张西瓜大吃一惊,急忙问:“你说的那几个年轻人是谁?” “就是你们几个,我看的很清楚,还有一个女孩子被地狱的鬼差杀害,这从头到尾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我都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会看到这一幕,但是接下来我就看见了,从扬帆身上出现一个影子,影子带他回到过去……” “这你也看到了?”扬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甘佳微微一笑:“不光是我看到了,我们寺庙里所有做晚课的出家人都看到了。” “就算你们都看到了,可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张西瓜好奇的问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幕电影,虽然虚幻却又无比真实,我也参悟不透菩提树为什么会给寺里所有僧人看这些,但是后面的片段让我知道,扬帆已经入了心魔,菩提树是想让寺庙里的僧人帮助他。” “心魔,心魔……你是说我看到的影子就是心魔?”扬帆问。 甘佳点点头:“人的心中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即善恶两面。“心魔”就是人心里的恶魔。也可以理解为精神上的缺陷。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常说的“战胜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其实都是指的心魔。修行者认为:心魔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的修为突飞猛进。” 扬帆却茫然的问:“你说的是心魔,可我身边出现的却是我自己的影子,他不是心魔,他只是带我回去看到过去曾经发生的事,但是现在的我却发现自己有两个记忆,我也不知道那一个记忆才是真的,大师,我很痛苦,你能帮我解脱吗?” 甘佳叹息一声:“心魔强大,只有自己才能消除心魔,别人又如何能够帮得上你?当年佛祖悟道也是战胜了心魔才成为至尊,但是菩提树已经有明示,让我带你们到印度去,到我们的寺庙去,或许在那里有菩提树的帮助你能够战胜心魔。” 一直听着的张西瓜再也忍耐不住问:“你的意思是说,在你们上晚课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颗菩提树,然后这颗菩提树带着你们看到我们在冥界的过程,然后又让你们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们是不是?” 甘佳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难道是菩提树说话告诉的你我们在什么地方,什么山上?”张西瓜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道:“实话跟你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这山叫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弥陀佛!”甘佳诵了一声佛号道:“我所在的寺庙叫菩提寺,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菩提树的殊胜,也希望每一个修行的人都能像佛祖一样在菩提下悟道,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菩提树给我们显现出你们的画面的什么意思,但是接下来我们的眼前显示出中国境内,接着画面向东北方向一点点闪现,知道闪现出你们所在的这座山,等到晚课结束,所有的僧人看到的画面都是一模一样,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菩提树是想让我们将扬帆带到寺庙里来,所以我就来了。” 张西瓜听的目瞪口呆:“这,这也太神了吧?菩提树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好像跟它不是很熟啊?” “这个我也不懂了,但我知道菩提树最是慈悲,或许它是不忍心看到扬帆遭受心魔的折磨吧,这其中的玄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代表寺里的僧人来请扬帆,这是菩提树的意思,也是我们大家的意思,普度众生不是一句空话。” “可是,可那是我的影子啊,他怎么会是心魔,我还不知道我的两个记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可我知道道影子今天还会出现,我要等它出现,等它再次带我回到过去,看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我想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到现在为止张西瓜还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扬帆和甘佳口中说的影子是怎么回事,但他明显的感觉到扬帆不对劲了,急忙问道“扬帆,你说的影子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帮你拿个主意也是好的啊。” 看到张西瓜关切的目光,扬帆心中一暖,将昨天个晚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西瓜听完心中一惊,急忙道:“扬帆,你听我说,甘佳大师说的没错,你就是入了心魔了,你我兄弟一场,你是个什么样人我还不了解吗?那个影子带你回到过去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丁羽的死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背到自己身上,虽然咱妈的死我没有亲眼看见,李晓琪被留在冥界我也没有看见,但是我相信,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太了解你了,你是那种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别人替你承担半点的人,你是那种把所有事情都压在自己心里的人,你还记得咱们到冥界的时候看到的那颗菩提树吗?还记得你对它的跪拜吗?你想想如果你真要是一个邪恶的人,菩提树会显圣给甘佳大师吗?扬帆,你要振作起来啊……” 张西瓜的话,给了扬帆一剂强心针,他抬起头茫然的问:“西瓜,你说我们去了印度,会不会就将这一切搞清楚?” 张西瓜看着他的眼睛,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一定会搞清楚的,相信我!” 第十章 融入 菩提寺在印度南部边陲的一个小镇,扬帆四人几经辗转终于到了这个地方,一路上没有人去看异国风情,都只是匆匆赶路。一路上甘佳每日只吃一餐,缩衣节食,看起来就是个穷和尚,办理出国的手续机票等,张西瓜自然没让他出钱,这也使得甘佳大松了个口气。 菩提寺是一个小小的寺庙,庙里只有二十几个和尚,占地不大,香火也不如何旺盛,可是一进到寺里就见一颗无比粗壮的菩提树矗立在院落当中,扬帆一脚迈进,突然起了一阵微风,微风吹拂树叶,发出“哗啦啦……”动听的声音。 这一颗菩提树竟然跟冥界入口那一颗一模一样。 看到这颗菩提树扬帆全身突然感到一阵祥和慈悲之意,他情不自禁的走向菩提树,但眼前的情形却突然一变,整个世界变得空旷,于此同时他看到一个身穿僧衣的中年人正慢慢度步向菩提树下走去。 扬帆悚然一惊,四下扭头去看,不见了张西瓜,林远,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就连寺庙都不见了踪影。他的眼前只有那颗无比巨大的菩提树,还有那个中年的僧人,中年僧人身上带着一股慈悲之意,和菩提树遥相呼应。 菩提树和僧人的慈悲之意充斥着整个天地,慈悲中带着浓浓的吸引之力,而扬帆像是一个小小的铁块,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着向前走。前行中,僧人和他越来越近,但是僧人仿佛看不见他,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扬帆被他吸引住,也停不下脚步,眼看两人就要相撞,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自己融入了僧人的身体之中。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但扬帆却没有感觉到半点惊慌或是痛苦,心中却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之情,他感觉自己能融入到僧人身体之中无比的殊胜,无比的祥和宁静。此时他感觉僧人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僧人。 僧人不紧不慢的坐到菩提树下,开始禅定。扬帆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禅定,这一刻他心如止水,不知道过了多久,晨星出来了,通过念念留心专注的觉察,扬帆的心、身、和呼吸都达至完满的合一。僧人的禅定使他得到了很大的定力。而就是用这种定力,帮助他观照他的身和心。进入甚深禅定之后,他可以辨察到当时他身体内存在着的无数众生。这包括了有机或无机的、矿物的、草苔的、昆虫、动物和人等。在那一刻,他也察视到所有其他众生就是他自己。他看见自己的过去生,和所有生世的生生死死。他看见无数星体和世界的建造与毁灭。他感受到所有生灵的喜乐与悲哀—这些生灵包括了胎生、卵生、和细胞分化而成的。他看见自己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蕴藏着天地万物,而且更跨越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时,刚好是夜里的第一更。 扬帆进入更深的禅定。他见到无数世界的盛衰成坏。他见到无数众生经历的生生世世。他见到这些生死,全都只是现象而并非实相。就如亿万的波浪不停地在海面起伏,大海本身是不落生死的。只要波浪明白它们其实是海水,它们便可同样超越生死,不再惧怕,而获到内心的平静和安稳,这个证悟令僧人自己也超越了生死的罗网。他笑了。他的微笑就像深夜里绽开的花朵,发散着一环荣光。那是属于妙察的微笑,因妙察可以了悟一切烦恼的破灭。这是他第二更所证得的体悟。 就在这时,雷声忽然响起,巨闪的电光划过天际,彷佛把天空撕成两片。重重的黑云掩盖了月亮和星星。跟着是滂沱大雨。扬帆湿透了,但却丝毫役有移动。他继续禅定。 完全没有被动摇,他把觉察力照到他的心上去。他见到众生为不明白他们实与万物同体,而陷於苦恼。这种无明,产生了无限的悲忧、恼乱和困扰。无明是贪欲、愤怒、傲慢、疑惑、嫉妒和恐惧的根源。当他学会把心静定下来以看清楚事物的真相,便可以对一切达到全面的了解,因而将苦恼接受,化为爱心。 扬帆现在体悟到,了解和爱心原是一体。没有了解就没可能有爱心。每个人的处境,都是他的**、精神和社会状况的结晶。他明白了这一点心中没有了憎恨。扬帆尽力帮改善自己的**,精神和社会的状况。其正了解一切,令他产生慈悲与爱心,因而导致正确的行为。要去施爱,首先就要去了解明了。因此,了解明了就是解脱之匙。要得到清楚明白的了解,他就必需生活得留心关注,在当下的每一刻去直接体验生命,以能洞察自身内外正在发生的一切。锻炼念念留心体察,可以他看到一切事物的核心而使其无所遁形。这就是念力的宝库一它能够领导他达至解脱和彻悟。生命的燃亮有赖正确的见解、正确的思惟、正确的语言、正确的行为、正确的工作、正确的精勤、正确的念头和正确的定力。 深入地察视众生,扬帆能洞悉每个人的心念,无论他们身在何处。他又能听到每个人的叫喊,不论是为悲或是为喜。他也同时证得天眼、天耳和来去无碍等神通。现在已是三更将过,而雷电都已歇止了。云层也卷了起来,再让明月和星星重现天际。 扬帆感到把他监禁了千百世的牢狱,突然破开了。无明就是把他监禁的狱吏。一向以来,他的心被无明所蒙蔽,就像星月被暴风中的黑云掩盖一般。因为不停地被妄想的浪潮障蔽着,心识便错误地将实相分成主客、自他、存亡、生死等相对意识。从这些分别心又再生起妄见—感受、爱欲、执取和生有之牢狱。生、老、病、死的痛苦只有再把牢狱的围墙加厚。唯一的办法就是捉拿祸首狱吏,看清他的真面目。而祸首就是无明。只要把他解决了,牢狱便自然解体,永不会再重建起来。 这时他听到僧人微笑着对自己喁喁细语:“囚禁我的狱吏啊,我此刻看见你。你把我关在生死的牢狱已有多少生世?但我现在已把你看得清楚透彻。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可以再在我的周围建起牢狱了。” 抬头望去,扬帆看见晨星在天边出现,像一颗巨钻在闪闪生辉。不知多少吹,他曾在东北深山树下见过这颗展星。但这个早上,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晨星一般。它的灿烂光辉有如彻悟的欢欣笑容。扬帆凝望着星星,油然而生的慈悲使他感叹起来:“所有众生都潜藏着开悟的智慧种子。 这一刻扬帆感觉自己犹如重生了一般,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定力,也永远也达不到这个境界,这就像是一个寻道之人,突然感觉到了天地间那无上的大道。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只能感觉到这个境界,却并不代表自己真正的进入到了这个境界,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心中暗暗惊讶,想知道这个带自己进入悟道境界的僧人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一生,突然他看到了僧人一生的全部经历,在喜马拉雅山山麓和恒河之间有一个小国,国王叫做净饭王。有一天,正在宫中的净饭王接到皇后家中送来的喜报,皇后为他生了一个王子。这位王子就是佛教的创始人佛祖乔达摩?悉达多。 释迦牟尼的母亲在生他之后的第七天就死了,所以他是由他姨母抚养长大的。从小释迦牟尼就特别的聪明,无论什么事情一学就会,而且对任何事情都愿意问一个为什么,非要得出答案不可。 净饭王非常喜欢小王子,希望有一天小王子能成为一个统一天下的大王。但是老国王总为这个小王子担心,因为他总愿意思考一些在老国王看来十分荒唐的事情。比如他问,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是婆罗门,有的人却是首陀罗?而且,婆罗门的子子孙孙都是婆罗门,首陀罗的子子孙孙永远是首陀罗,这又是为什么?老国王回答不出来,只好说这是上天安排的,但悉达多说,他不相信,又说他要找到一个让人人平等的办法。 悉达多19岁的时候,同表妹结了婚,家庭生活也十分美满。有一天,悉达多出城游玩,看见一位老人拄着木棍,艰难地移动着脚步,走出不远又看见一个病人倒卧在污泥中,正遇着一群鸟啄食一具尸体。他问一个过路人,这是怎么回事,过路人说:“真是少见多怪,这种事经常发生,又不是第一次”。回宫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十分的烦闷和苦恼。他在想:难道人的一生就不能免除生、老、病、死的痛苦吗?又有一天,悉达多看见一个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捧着一个瓦钵,现出一副悠然自得,富足快乐的样子。王子问随从这是什么人。随从说:“这是出家修道的人。”悉达多赶忙向修道者行礼,并问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快乐。修道者对他说:“世事无常,只有出家人可以得到解脱。” 回宫后,王子又在想那个修道者的话,很激动,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第二天早晨,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消息传出后,全城都在庆祝净饭王得了孙子,悉达多有了儿子。但悉达多在思考了一夜之后,决定出家修道。他悄悄走过妻子的房间,看见她怀抱着儿子,想走进去看上一眼。但是,他终于停住了脚步,叹息说:“要修道是多难啊!”终于,他下定决心,抛开妻儿,毅然离开了家。 第二天,悉达多走出了国境,在一条河边拔剑剃掉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个修道者。老国王不见了儿子,急得要命,派了几个人出去寻找,终于在森林里找到了悉达多,但他坚决不肯回家。此后,悉达多四处周游寻访有名的学者学习哲学,又跟随苦行僧学道。当时印度流行所谓“苦行”,就是要用各种自找苦吃的办法来求道,比如不吃不睡。悉达多也曾经用过这种修行法,结果弄得精神和体力几乎衰竭,仍然一无所得。后来他意识到,只有身体强壮,才能找到真理。于是,他开始注意锻炼身体和意志。 一天,他来到一条小河边,想洗个澡,把出家后6年来积在身上的污垢统统洗净。河边放牛的小姑娘看到悉达多身心交瘁的样子,很是担心,便给他喝了许多牛奶。悉达多终于恢复了元气。他走到一棵菩提树下,盘膝而坐,在那里闭目沉思,静修了6年。 片段到此结束,扬帆却被深深震撼,和自己溶为一体的僧人竟然就是佛祖。 第十一章 波旬 扬帆不知道他所感觉到的是佛祖悟道的过程,即使如此他也感觉到了佛祖心中的欣喜欢乐,这一刻他和佛祖的感觉一样,他感觉到佛祖已找到大道,达到了他的目的,所以他内心平和自在。佛祖回想起这些年来的寻觅,当中经历过的失望与艰苦。他想起父母、姨母、耶输陀罗、罗睺罗和他的朋友。他又想起王宫、迦毗罗卫国、他的人民与国家,以及所有在痛苦贫困中生活的人,尤其是小孩。他对自己承诺,要把他的发现与大众分享,以使他们得从苦痛之中解脱出来。从他的彻悟中流露出来的,是对众生的一股、深切的爱。 在河边的草坪上,颜色鲜艳的小花朵在清晨的阳光里盛开着。太阳光在树叶和水面上蹦蹦眺跳。他的苦痛全消。一切生命的奥妙都显露无遗。每样事物都变得出奇地新鲜。那蓝天与白云是如何的美妙啊!扬帆觉得自己和整个宇宙都是新创的。 此时天空中涌现出花云,下起了花雨,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祥瑞的菩提树威武挺立,和煦的阳光在风中露出慈颜,青山含笑,小河欢唱。百鸟衔来香枝,百兽采集了奇异的果品、鲜花供奉在佛前。鸟飞翔于天,兽欢撒于地。有情无情,同庆吉祥。释迦牟尼即将成佛,无尚祥光彻照天地,冲上死亡与欲念的魔宫。 扬帆随着佛祖的思想,这一瞬间,人世间的种种一闪而过,他内心无比宁静,虽然还没有像佛祖一样悟道,但他也仍然是有所悟。无尚之光直冲顶宵,突然欲念魔宫之中一阵波动,随即三道金光闪现,眼前突然出现三个妖娆的美女。 三名美女,美貌无双,身上穿着轻纱,凹凸有致的身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魅惑无双,一颦一笑都美到的极致,三个女子款步走到菩提树下,其中一命伸手去拉扯佛祖,轻声嗔道:“修行人,今天风轻云丽,何不与我姐妹三人玩耍一番?” 三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妩媚,扬帆的心神竟然在这一瞬间动了一动,但此时他却感觉佛祖深心寂定,对魔女淫*荡的挑逗毫不动心,犹如莲花出污泥而不染。而是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三位是何人?” “我叫爱*欲,穿红纱的叫贪欲,最小的叫乐欲,我们三姐妹出来游玩,却见你这在这树下傻坐着修行,做人要懂得及时享乐,修行又能修行个什么出来?还不如随我们玩耍,莫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 佛祖哈哈而笑:“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吧?想我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我连最心爱的妻子都舍弃了,只为能够寻找到拯救世人之道,你们三个想乱我道心,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们形态虽好,但心不端正,好比精美的琉璃瓶满盛粪秽,不自知耻,还敢来诳惑人吗?” “修行人,如何可以这么说?来来来……春光大好,出去戏耍戏耍去……”三个女人见佛祖不为所动,一起凑了上向佛祖身上扑过来。佛祖入定不动却大声呵斥:“尔等不过是欲天魔王派来的妖女,想要乱我道心,我便让尔等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佛祖身上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闪过,扬帆眼前突然一变就见三名魅惑美丽的女子突然变得丑恶无比,只见骷髅骨节,皮包筋缠,脓囊涕唾。便是地狱中的恶鬼也要比他们漂亮三分。 扬帆心中一震,回想起三名女子先前的容貌,在对比一下眼前的三个宛如恶鬼一样的女子,心中顿时明悟,美丽与丑恶,只在一念之间,只在心灵之处。这一刻他对佛祖道心之坚无比佩服,忍不住在心中轻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佛号念完,他感觉佛祖身心无比祥和安宁,而三名女子突然看见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羞愧难当,急忙四散着跑掉。但就在此时菩提树下另一边,走出一个影子,一个黑色立体的影子,看见影子扬帆心中一惊,这跟他当初在深山之中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而在影子身后,更有无数的魔兵、毒虫、怪兽,带上毒雷、毒箭,浩浩荡荡将菩提树围了起来,但是佛祖仍然是动也不动,影子缓步走到佛祖面前,恶狠狠道:“如果太子你不立即回到皇宫去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妄想在这儿成佛,我就让你粉身碎骨,死在树下。” 佛祖岿然不动,面带微笑,对影子的威胁之言恍若未闻。扬帆却没有佛祖这般定力,只是看着前面的影子,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影子见佛祖没有任何反应,大怒道:“既然不听我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波旬,你是欲天的魔王,也是我的心魔,这是我的最后一劫,但我道心坚固,你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佛祖淡淡说完,影子顿时大怒:“如此不听劝告,今天便叫你粉身碎骨。”说完一挥手,魔军雷箭齐发,铺天盖地而来,就连天空都阴暗了下来,可说来也怪,魔王的毒雷、毒箭射到佛祖近处皆纷纷散落。 任凭魔王风浪再三,但见佛祖安静如初。 影子见奈何不得佛祖,气得暴跳如雷,佛祖淡淡对影子道:“我所以得成菩萨道是因为从无数劫以来,积集了无量福德智慧,圆满了六度万行。你来攻我,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说罢,佛祖身上放出洁白圣洁的净光,魔众尽皆跌扑。 影子狂怒万分,又发动进攻,无奈他根本无法冲破佛祖周身的圣洁之光,扬帆眼见他狼狈万状,转到佛祖身后消失不见。 这一刻佛祖终于想通了解脱人间痛苦的道理,创立了佛教。随后佛祖站起来去四处传道。 此时的扬帆心无挂碍,无欲无求,他更像是佛祖的另一个影子,跟随在佛祖身边,随他四处去传道,时间一天天过去,佛祖四处向人传播自己所悟之道,佛祖将自己悟到的道理解释为“四谛”,“谛”的意思是真理,四谛也就是四个“真理”:苦谛、集谛、灭谛、道谛。“苦谛”是说人的一生到处都是苦,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其实都是苦。“集谛”指人受苦的原因。因为人有各种各样的**,将愿望付诸行动,就会出现相应的结果,那么在来世就要为今世的行为付出代价,即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灭谛”是说如何消灭致苦的原因。要摆脱苦就要消灭**。“道谛”是说如何消灭苦因,消灭苦因就得修道。 无数的人因为佛祖悟道,但是扬帆心中却仍有挂念,仍然对母亲,丁羽的死念念不忘,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的岁月,佛祖渐渐越来越老,此时的扬帆仿佛已经跟佛祖融为一体,他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老,这一天佛祖给几个弟子讲道来到一条河边,然后就到河里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弟子们在几棵婆罗树之间架起了一张绳庆,释迦牟尼侧身而卧,枕着右手。 佛祖打了个盹,突然之间佛祖的弟子全都不见,婆罗树下影子又再次出现,影子淡淡对佛祖道:“你度了那么多人了,可以涅磐了。” 佛祖起身,觉察到自己与娑婆众生的缘分已到,对影子点了点头。 影子见佛祖答应欣喜若狂,道:“你涅磐后,我一定要破坏你的佛法。” 佛说:“佛法是正法,没有任何力量能破坏。” 影子道:“呵呵,正义永存,邪恶也不会消失。你在世时也不是人人都信仰你,我的徒子徒孙不也很多吗?人性本恶,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入灭之后,信仰你的人会越来越少,信仰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佛道:“你破坏我的佛法对你没好处。佛光是普照之光,照耀着善良的人,也照耀着邪恶如你之人。如果正法时代一旦结束,你的福报也就玩了,等待你的就是无间地狱,你会在地狱中受无量种种苦。” 影子道:“我知道佛祖是不说谎的,但是,佛祖你也知道命由心造。我会设法避免地狱之苦的。” 佛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能避免得了!” 影子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百姓方面,佛祖你是比不上我的。你戒律森严,极力强调贪欲的危害,教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的**,满足百姓的**。众生没有贪欲那里有我波旬?” 佛道:“我有佛经留世。” 影子道:“经典是死文字,要教化众生,还是需要人来解释。” 佛道:“我有僧宝留世。” 影子道:“你要教化众生得引进新人吧。你老人家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佛道:“不会。” 影子道:“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影子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影子见此狂笑而去。 佛祖的一滴泪落在扬帆的心中,这一刻他突然悟到,佛祖的眼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是为了芸芸众生而流,佛祖如此大智大慧心魔仍在,原来这波旬无处不在,原来心魔无处不在,做人要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又如何能够解脱? 一念至此,扬帆心头一阵清明,接着感觉眼前白光闪现,他睁开双眼,眼前站着张西瓜正紧张的看着他。 第十二章 末法 看见扬帆睁开双眼,张西瓜一脸惊喜,大声道:“你可吓死我了,你进了院子就坐到菩提树下面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你没事吧?” 扬帆摇摇头:“没事,西瓜,我在菩提树下坐了多久了?” 张西瓜朝旁边一努嘴:“你自己看,咱们是中午到的这里,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你在菩提树下坐了至少有五个多小时了。” 张西瓜说完,扬帆抬头向远方看了一眼,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只剩下半边,天边彩霞满天,寺庙里传来晚课的声音。庄严的诵经之声响起,扬帆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双手合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回想起跟随佛祖经历过的无尽的岁月,跟着佛祖传道,这一刻他把自己也当成了佛祖的弟子。 此时扬帆已经知道影子就是心魔,他心中再无挂碍,丁羽已然逝去,自己不能总活在过去当中,人生有无数种可能,自己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遥远…… “扬帆,你是道家子弟,怎么念起了佛号?”张西瓜见他虔诚的念佛号,心中多少有些不满。扬帆却淡淡一笑,脸上恢复了以前的神采:“西瓜,佛道本来就是一家,你这么想就落了下乘了。”他说完,想起自己坐到菩提树下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难道张西瓜和林远一直都在这等着自己吗? “西瓜,你和林远一直等在这里吗?”看到张西瓜点头,扬帆心中感动,喃喃道:“等了五个多小时……辛苦你们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又凭什么自暴自弃?西瓜谢谢你!” “说什么屁话呢?你我兄弟同心,你是事就是我的事……”张西瓜见扬帆恢复了正常,心中也是激动上前给了扬帆一拳:“你小子快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怕你就此一蹶不振了,你可吓死我了,你可吓死我了……”张西瓜说着话,声音已经梗咽。 扬帆也激动,伸手拍了拍张西瓜和一直跟在身边的林远,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突然都笑了,他们三个一笑,菩提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竟然从树上落下无数的叶子围绕着三个人年轻人,旋转飘飞…… “阿弥陀佛,扬帆赶走了心魔,可喜可贺啊!”一声佛号,甘佳做完晚课走了出来,看到扬帆神情再也不似以前那样委顿,知道他赶走了心魔忍不住替他欢喜,扬帆感觉得出甘佳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高兴,当下朝他合什行了一礼:“谢谢大师带我到这里来,我终于不在被心魔所困扰,谢谢大师……” 张西瓜有些发懵,挠挠头问:“扬帆,你在树下坐了五个多小时,你一动也不动,可把我吓坏了,我本来想去拽你,但是我一动,菩提树上就会掉下一片树叶贴在我脑门上,一动就掉片树叶贴我脑门上,甘佳大师说你正在关键时刻,你在那树下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解脱心魔了?” 扬帆沉默一下道:“我看到了佛祖,我跟佛祖融为了一体,而且还追随着他一起去传道,一共传道了四十九年,虽然在你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在菩提树下坐了一下午,但是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四十九年的传道,佛法无边,佛法慈悲,要是没有这四十九年的传道,恐怕我永远也赶不走心魔……” 扬帆从头到尾将自己所经历过的跟张西瓜和甘佳说了一遍,张西瓜满脸的不信,甘佳却大声赞叹:“扬帆你跟我佛有缘,你有慧根,不知你愿不愿意皈依?” 扬帆笑了笑:“心中有佛,处处是菩提,何必要走这个形式呢?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还有同甘共苦的兄弟,大师我还不想出家,你收我做个居士怎么样?” “心中若有佛,处处是菩提……”甘佳念叨几句,叹息道:“你能体悟到这一层,便已经是我佛家弟子了。” 扬帆和甘佳说着话,张西瓜心中却暗骂甘佳。在他看来扬帆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这老头还要他出家,要是扬帆一犯傻,真的出了家那可就遭了,扬帆这人实在,可千万别要被他说动的好。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道:“甘佳大师,现在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们也都饿了一天,你们寺庙里肯定没给我们准备吃的,我们先出去吃饭,有啥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甘佳脸有惭愧道:“我们菩提寺,遵守的是比丘戒律,在律部中正确的说法叫“不非时食”。也就是说不能在规定许可以外的时间吃东西。这个时间就是在太阳到正中午后,一直到次日黎明,这段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我教认为:清晨是天食时,及诸天的食时;午时是佛食时,即三世诸佛如法的食时;日暮是畜生食时;昏夜是鬼神食时。所以寺里还真没有给你们准备食物,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西瓜没想到菩提寺真的没给自己准备吃的,而且还这么多规矩,顿时楞了一下道:“没事,没事,你们庙小,我们三个又都能吃,千万别吃穷了你,我们出去吃。”说完拉着扬帆向庙外走去,此时扬帆恢复了正常顿时感觉饥饿难耐,他看了一眼这个小寺,的确是小的可怜,香火也不旺盛。他们去中国找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凑的机票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取钱给甘佳,甘佳也绝对不会要,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感激。 “甘佳大师,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说。”扬帆可以饿着肚子,却不能看着张西瓜和林远陪他一起饿着,只好跟他俩出去。 走出寺院,外面一片异国风情,张西瓜深吸了一口气对扬帆道:“你现在恢复正常了,这段时间咱们就在印度好好玩玩吧,也算是出来一次。” 扬帆点点头:“就多呆几天吧,甘佳师傅这次为了帮助我,寺里的支出肯定不小,我在想该怎么将这笔钱还给他们。” “没错,人家大老远的帮了咱们,不让在让他们出钱,扬帆不知道你看见没有,这菩提寺真的很穷,寺里面的僧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连大门都破了一块没人修,看起来这日子过的是真不好啊。” 扬帆笑笑:“可是你发现没有,虽然很穷但寺里每个僧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满足,他们不觉得自己穷。” “是啊,跟国内某些进寺庙就要收门票,烧一注高香就要十万的寺庙来说,这里才真是修行的地方。国内的和尚现在用的是电脑,没事出国表演旅游,据说某个名寺都开起了公司,扬帆你说这寺庙和寺庙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扬帆沉默半响,他知道张西瓜说的那个寺庙,回想起佛祖悟道时候的艰难,他不由的叹息一声,自释迦牟尼弘开佛家法门,普度众生以来,寺庙一直是佛教的活动中心,清净修行是寺庙的主题。由于其具有教化世人的功能,曾受到过许多统治阶层以及各方人士的大力支持。 佛教在汉代传入中国以后,就逐渐在神州大地上生根发芽,净化中国人的心灵。经过唐朝的鼎盛时期,而后逐渐衰落。尤其是自民国以后,中国的佛教已是衰落至极,已经没有出现能够广开局面的佛教人物。 如今,佛经只能作为学者的研究文献,寺庙七零八落,信奉者更是少之可怜。可以说,现在已经是真正的佛教末法时期!某些名寺作为中国佛教传播与活动的重地,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中国佛教的象征。 然而就是这个作为佛教文化象征的寺庙也难逃现代化的厄运,由原来净心修行的佛教道场逐渐演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旅游公司。某些名寺的主持,正在让这个清净的道场佛光渐逝,铜臭渐起。 地方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对某些寺院往外进行了大力宣传,这本无可厚非,它既可以推动地方经济的发展,又可传播中国传统的佛教文化。但是,问题却出在寺庙里,也就是这里的主体。现如今这些寺里的和尚们难耐修行的寂寞,也加入了当地政府对其进行的世俗化的运作,他们开始利用千年积累的文化遗产做起了生意! 某些出家人由原来教化弟子的方丈逐渐变成了经营品牌的旅游公司的大老板,又是接受近百万元的轿车,又是接受美国名牌大学的名誉证书,大和尚头上的白光正在变黑! 在所有的宗教之中,佛教是一个最温和的宗教,比起基督教的教化,佛教更能促进当代中国社会的和谐,时代呼唤着佛教的复兴,然而,佛教自身的状况却正在没落。不但没有人能够让佛教文化光济天下,反而佛教遗留下的活动中心却正在变成世俗的旅游公司!打着佛教的品牌去赚钱,这就是一种罪恶! 扬帆想的愣神,张西瓜见他站住不动,捅了他一下道:“你想什么呢?” 扬帆一惊,猛然想起佛祖涅槃时候波旬魔王对佛祖说的话:“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现在真的到了末法时期了吗? 第十三章 电话 愣神之中,“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滴答答……”的手机铃声响起。铃声是西游记中,猪八戒背媳妇的一段音乐。张西瓜搞怪用来当自己的手机铃声,除了他再也没谁的手机用这个铃音。可铃声一响把张西瓜吓了一跳,掏出手机没接电话,却疑惑的看了一眼扬帆道:“我这电话没几个人知道啊,除了你们几个别人也就不认识了啊,还有咱们到了国外了,这手机还能接电话?” “从咱们有了这个手机,你交过一分钱话费没有?这不都是徐伟帮咱俩搞的吗,那小子能耐不小,能接外国电话也没什么稀奇的,上面有来电显示,你先看看是那的电话?” 张西瓜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的是北京的号码,他惊喜道:“北京的电话,也许是陈平大哥他们打来的也说不准。”说完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耳朵边上,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喂,张先生吗?”张西瓜没想到会是个女人,楞了一下问:“你是那位?” “我是协和医院的护士长,你们送来的那位叫李晓琪的病人自己出院了,但是押金没有退,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处理一下?” “她出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张西瓜这才想起李晓琪还在医院中。 “昨天夜里就不见人了,连东西也不见了,我们想是自己出院了,对了,在病房的床头柜上她给我们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纽约,然后是三个六,纸条下面是一行小字,让我们通知你,上面还有你的电话号码。你们尽快来人把手续办好吧。”女人说完挂了电话。 张西瓜楞在原地看着扬帆道:“李晓琪出院了,还给咱们留了张纸条,上面写了纽约两个字,还有三个六,你知道是啥意思不?” 扬帆摇摇头:“她出院了,说明身体没有大碍了,这是一件好事,或许她见咱们不在回家了也说不定。咱们跟她本来交情就不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拉。” 张西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不明白的是她走了跟你我连个招呼都没打,还让护士打电话干什么?要打电话也是她打啊,还莫名其妙的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纽约,三个六,难道是想告诉咱们她去纽约了?” 扬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无奈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把她救出来了,也完成了自己的诺言,她想去那是她的自由,反正咱们回国也得在北京下飞机,下了飞机去把她住院的手续办一下,把剩下的钱拿回来就是了,先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也是,咱们管不了那么多,吃饭去,吃完饭回来睡觉,菩提寺再穷睡觉的地方总有吧……”张西瓜说着话四处寻找饭馆,但在印度这个地方跟国内很是不同,饭馆也不像国内一样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这里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样,他们又不认识印度字,找了半天才找了一家做咖喱饭的小饭店。 三个人坐下比划了半天才要了三碗饭,刚端上来还没吃,张西瓜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还以为是医院来的,快速逃出来接了电话不耐烦的问:“喂!又什么事?” 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这男人的国语很是不好,生硬的问:“请问,你是张西瓜吗?”张西瓜一楞:“你是谁?” “我是杰克啊,咱们在内蒙的时候去过那座古怪的大山,你不记得我了吗?” “杰….杰克?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记得我没给你留过电话吧?你找我干什么?” “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啊,我是中情局的特工人员,能找到你的电话不是很难办到,你们在什么地方?我有急事找你们。”杰克的话很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西瓜却是越听越迷糊问道:“你那么牛个人,找我们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电话里真的说不清楚,我知道了,你们是在印度,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坐飞机赶过去。”杰克说到这里挂了电话,张西瓜一楞,嘟囔一句:“我这电话一年半载的也没人给打个,今天到好,一连接了两个电话,而且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我就搞不懂杰克那个洋鬼子找我们能有什么事?” “电话是杰克打来的?”扬帆好奇的问,张西瓜点点头:“是啊,就是这洋鬼子打来的,咱哥俩跟这个洋鬼子没什么太大交情吧?在说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非要让咱们去帮忙?扬帆你不觉得这两个电话,很是莫名其妙吗?而且你也有电话,为啥不给你打非要给我打?” 扬帆笑了笑:“我和李晓琪住院的时候,登记的是你的电话啊,他们当然给你打了,就算想给我打也找不到我的电话啊。好了,先吃饭吧,不管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三人暂时不想那么多,每人吃了三大碗咖喱饭这才吃饱,吃饱了每个人都感觉精神十足。交了饭钱走出饭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西瓜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问:“扬帆,你说杰克咋就知道咱们在印度呢?难道他还真的能找到咱们啊?” “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你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肯定用仪器追踪你的电话了。他能找到咱们的位置不算稀奇,这玩意电影里不是经常演吗,但是我也纳闷,他有什么事能用到咱俩的?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事还挺急,真不知道是什么事。” “管他呢,回去睡觉,明天咱们出去转转,到印度一趟也不能白来。”张西瓜说完,快步往回走。扬帆看着他脸上的疲惫,想起这一阵子,张西瓜为了自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心中感觉愧疚。 回到菩提寺,甘佳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床铺看上去还很干净整洁,张西瓜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就连林远也是沾到了枕头上就着,看着他俩的样子,扬帆知道他们是真的累坏了,他将屋子的灯关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过了狠长时间他还是没有睡着,他望着天花板愣愣的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扬帆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身体下面蠢蠢欲动,想要挣脱他的身体独立出来,这一刻他心中竟然涌起一股狂躁的情绪,他知道不好,这是心魔在反噬。他立刻静下心仔细回想跟佛祖融合在一起禅定的感觉,慢慢的他心中烦躁的感觉消失,他也进入了深深的禅定之中,而他身后的影子也突然消失,也没没有出现过,不知不觉中他渐渐睡了过去。这一夜他睡的甚是香甜,而他的影子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夜好睡,连个梦都没做,等扬帆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外面的和尚已经开始各自修行,见到他出来都双手合什对他微笑。这些和尚看上去和善而又温暖,像是彼此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扬帆也恭敬的对每一个和尚行礼,甘佳正在院子里扫地,看见他笑着迎了上来:“知道你们累了没有叫醒你们,右侧的院子里有水井,你们洗漱一下跟我去吃饭,今天早上我禀明了方丈,特意给你们留了饭菜了。” 扬帆说了声谢谢,回房把张西瓜和林远叫起来,两人也是好睡,醒来以后精神抖擞,跟着扬帆去洗脸,西园里有一口小井,三人打了两桶水,洗漱完毕跟这甘佳去食堂,到了食堂进去一看,这菩提寺的早餐还真是简单,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张木桌子上,摆了三副碗筷,看来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但饭菜实在是不敢恭维,甚至是没有饭菜。张西瓜坐到桌位上看着眼前的早餐,一个劲的犯傻,他的面前有一碗菜粥,一个拳头般大小类似馒头一样的物体,还有一碗清水,除了这些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发了会呆看了一眼微笑的甘佳,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营养不良了。 扬帆也有些发傻,可看着甘佳一脸的笑意,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坐下来两口将馒头吃掉,快速喝完了菜粥,馒头不是白面的,里面好像还掺杂着别的杂粮,菜粥真是菜做的,连点味道都没有,扬帆将这些东西全部吃饭,感觉肚子只垫了个底,吃饱那是万万谈不上了。 张西瓜很是佩服扬帆的勇气,但他却还在犹豫的嘟囔道:“国内的傻女人为了减肥天天花钱买减肥药,我靠,以后谁在想减肥我就带这来,一个月肯定瘦得跟麻杆一样……”嘟囔着也快速吃完了眼前的饭菜。林远却没有他俩那么娇气,细嚼慢咽的吃完,吃完捡起他俩面前的碗筷,走到水井旁边洗刷干净放回到了餐厅。 看见林远这么懂事,扬帆和张西瓜相视一笑,这孩子一看就是个从小受苦的,跟着他俩这么长时间,吃了这么多苦,连吭都没吭一声。 收拾完毕,张西瓜吵嚷着要出去转转,扬帆跟甘佳说了,带着他们两个走出寺门,但是刚一出寺门就见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接着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杰克从车里走了下来。 第十四章 三个6 杰克一身黑色的西装,跟着他下来的两个老美同样是一身黑衣,扬帆一眼就认出了杰克,毕竟他们也算是有过生死的交情,但他还是觉得杰克来的太快了,看着他大步朝自己走过来,忍不住问:“你来的也太快了吧?” 杰克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扬帆的手,用蹩脚的中文道:“扬帆,又见到你们了,还好吗?张西瓜你好,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丁羽?” 张西瓜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急忙打岔道:“哈喽杰克,你也好啊,一年多没见,你小子越来越帅了啊,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你是怎么来的?” 杰克也是一个人精,见张西瓜这么惶急的打岔,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在问有关丁羽的事,无奈道:“事情太紧急了,我和我的同事是做专机来的,今天一大早就到了这里,怕你们没睡醒就一直守在外面,好在上帝保佑,你们起来的还不算晚……” “专机?搭拉砖拖拉机来的?”张西瓜听到专机两个字,想起纯洁联欢晚会上的那个节目,忍不住调侃了一下,杰克耸了下肩膀:“张西瓜,你还是这么幽默……” 为了找到他们,杰克竟然动用了专机,到底是什么事情紧急到了这种地步?杰克找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想到这里,扬帆突然问:“杰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克苦笑一下:“要不是重大的事情,也不会这么着急找你们,这件事现在已经闹的太大了,虽然政府全力遮盖事情的真相,但还是在社会中引起了恐慌,我们用上了全部的人力物力都无法解决这件事,后来我建议找到你和张西瓜,因为你们是灵官,专门解决一些邪恶的事情。而我的上司在研究你俩的资料后,命令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们,对不起扬帆,张西瓜,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对此我国政府一定会非常感激你们的……” 杰克喋喋不休的说着抱歉的话,还有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发生了什么却一句都没说,扬帆听得已经皱起来了眉头,见他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忍不住道:“杰克,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上一次在内蒙,大家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你能不能别来这一套虚头八脑的东西?你以前偷我们头盔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啊……” 杰克显得很是尴尬,喃喃道:“你们中国人不是都喜欢客套吗?” 张西瓜扑哧一声笑出声:“杰克,咱们接触的时间是不长,但你看我哥俩那个像是喜欢客套的人?何况我俩也不是老头子,你客套个屁啊你,你有话就直说,没事我们可出去玩去了。” 杰克笑笑,牙很白,但明显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俩是讲义气的,这件事很奇怪,要从半个月前说起了,半个月前纽约警方一连几天接到了几百个报警电话,说是家里有女孩子失踪,半个月中失踪了四百多名,可是失踪的这六百多名女孩像是从这个世界中突然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人知道去那里了,但是失踪还在继续,到了现在为止人数已经扩大到了六百多名。” 杰克说到这里,张西瓜忍不住开口道:“你不会大老远的找我哥俩是帮你寻人吧?” 杰克苦笑着摇摇头:“要是寻人,那用的着你们,实在是因为这些消失的女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而这个共同点又太让人恐惧,政府也派出了很多人,但都束手无策,所以在我的提议下才想起了你们。” “哦,你说的共同点是什么?就连美国政府都束手无策了?”扬帆好奇的问。 杰克道:“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随着失踪人数的越来越多,终于有个警员发现这些女孩子竟然都是86年,6月6日出生的,也就是说,所有失踪的女孩子,都是同一年,同一天出生的人。” 听到这里,张西瓜忍不住问:“失踪的六百多个女孩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杰克点点头:“没错,都是这一年这一天出生的,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出生的日期后面是三个六,所有人都是三个六!” “三个六有什么稀奇的吗?也许有某个犯罪集团喜欢这一天出生的女孩子也说不定,这跟失踪有啥关系?”张西瓜说完,杰克叹息道:“西瓜你想想,在美国那个犯罪集团绑架了六百多个女孩会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的?你真的以为我们这些搞情报的是吃干饭的吗?实话跟你说,事情到现在为止,纽约的警方,FBI,甚至连我们中央情报局,都没有一点线索,这些女孩子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不管如何调查都找到不到半点线索。” “这跟你说的三个六有什么关系?”扬帆好奇的问。 杰克无奈的看着扬帆:“这就需要我跟你好好的解释一下了,你们是东方人对这个数字并不理解,但是在西方666这三个数字,是魔鬼的代号,撒旦的象征,另外要解释一下666的含义和由来。在启示录节中有这样的描述,指出反基督教的人具有一个特殊的数码,那就是666,而同一节中还在提出对圣人的挑战:希望有人能够算出野兽的数码值。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往奴隶身上打上印记的事例,这些印记用来表明他们的属主。那时候的国王也具有书写官方文书所需要的印信。而圣经中预言666的数码如果没有出现在这些反基督教徒的右手或者前额上,野兽就将剥夺他们进行买卖的权利。” 在圣经中,6一直被认为是一个不理想和不完美的数字,所以3个6连在一起,象征着反基督教者,无论是在宗教信仰、政治制度还是社会性上都不完美,从而突出他们的失败和邪恶。之所以认为6是不完美的数字,是因为圣经中对7的赞赏。上帝在7日内创造了世界,一个礼拜有7天,启示录一共有27本等等。所以7代表着完美,6不足7,就经常被用来形容人与上帝或耶稣等神灵相比时的不完美性。相对的8则代表了超级完美,这里需要提及的是对人名的推算中,耶稣的名字对应的数字正是888。 听到这里张西瓜切的一声道:“你们老美还真是没文化,你知道再我们国家666代表的是什么吗?代表的是66大顺,这号多么吉利啊,怎么到了你们美国就成了邪恶的象征了?” 杰克苦笑道:“这的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不同,按理说我们也没必要这么谨慎,但是你知道吗?今年是2006年,而2006年的6月6日是本世纪的第6年的第6个月的第6天,会不会令人毛骨悚然吗?圣经上666意味着邪恶。根据圣经启示录,以666号码可以辨识野兽和反基督的人。现在还没有到6月6日,但是却失踪了同样是86年6月6日出生的女孩子,这其中难道没有一点联系吗?” 张西瓜摸了摸鼻子:“这到是的确有点奇怪,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这个出生日期的女孩子这么感兴趣?不过这666三个普通的数字真的就这么神奇吗?” 杰克点点头:“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不知从何时开始,世界不知不觉地演变到一个条形码时代。如果不相信?您大可以看看您周遭的所有商品,是不是大部份皆有一个条形码的记印?也许你会问但这又与预言有什么关系呢?” 圣经里的启示录曾经提到有关666撒旦的印记。启示录-第十三章第十六段。他又叫众人,无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右手上,或是在额头上,受一个印记。除了那受印记的,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这里有智慧。凡有聪明的,可以算计兽的数目-因为这是人的数目,他的数目是666。 对于666撒旦印记,由古至今各人的看法都不一致,而在这里我有这样的看法不知各位在看条形码的时候是不是都看到于首,中间及尾部都有这样的分隔线,但如果把条形码分开观察,分隔线的代表值就是6即是这样没有撒旦印记就不得买卖? 除了那受印记的,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 这里有一个非常惊人的说法,BillGates原名WilliamHenryGatesIII,如果将BillGatesIII中所有的字母拆开来,并转成ASCII码的值,然后将所有转换过的值全部加起来,你将会得到答案666,也就是魔鬼的印记。 咱们来看看ASCII的运算:B=66I=73L=76L=76G=71A=65T=84E=69S=83III=1+1+1。将所有数字加起:66+73+76+76+71+65+84+69+83+1+1+1=666 现在的问题是还有一个星期就是2006年的6月6日,而现在已经失踪了六百多名6月6日出生的女孩子,如果我预料的不差的话,失踪女孩子的人数一定会达到666名,把所有的这一切联系起来,也就是说,在2006年的6月6日,会有666名,86年6月6日生的女孩子失踪,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极大的阴谋。 杰克说完,扬帆疑惑的问:“你说的这些跟我和西瓜有什么关系呢?” 杰克斩钉截铁的道:“这一定是魔鬼的把戏,对付魔鬼谁能比灵官还厉害呢?在内蒙的时候我看到过你俩的手段,这件事虽然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总要防患于未然。因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魔鬼。” 第十五章 求援 扬帆苦笑:“你说的这些的确很玄妙,但既然你知道这数字的来历,别人也就会知道,能做出这件事的,不一定非是魔鬼,一些有实力的组织或者邪教都能办到,而且就算是你说的魔鬼做的这件事,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和西瓜是中国人,能对付的了西方的魔鬼吗?” “对啊,中西方的差异太大了,就拿666来说,在西方是邪恶的象征,但在中国就是66大顺,多少人花钱买这样的号码都买不着呢,我们的道术到了西方能管用吗?” 杰克无奈的耸耸肩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对此毫无办法,在我来找你们的时候,又失踪了两名少女。扬帆说的没错,不能排除一些有预谋的组织或者邪教,但这样的事也不能不防,通过上次骷髅塔里发生的一切,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别的力量,所以才来请你们,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就帮帮我吧。” 杰克看着扬帆和张西瓜,一脸的期盼,扬帆和张西瓜对视了一眼都默然无语,在他俩看来,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危险性都很大,何况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道术到了那里管不管用?可看杰克一脸的哀求,两人又不忍心拒绝,毕竟也是生死之间走过来的朋友,又该怎么拒绝? 两人谁也不拿主意,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扬帆道:“你说圣经中提到过666这三个数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杰克道:“当然可以,我是一个基督徒,从小就学习圣经,圣经里面的确提到了这三个数字,那是在圣经的启示录第13章18节的文字。不过我要是只把最后一节说出来给你们听,或许你们不会听的太懂,我还是把整章一起跟你们说说,这样比较听得懂。”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我所看见的兽,形状像豹,脚像熊的脚,口像狮子的口。那龙将自己的能力,座位和大权柄都给了它。我看见兽的七头中,有一个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全地的人都稀奇跟从那兽,又拜那龙,因为它将自己的权柄给那兽,也拜兽,说:“谁能比这兽,谁又能与它交战呢?” 又赐给它说夸大亵渎话的口,又有权柄赐给它,可以任意而行42个月。兽就开口向上帝说亵渎的话,亵渎上帝的名并他的帐幕,以及那些住在天上的。又任凭它与圣徒争战,并且得胜。也把权柄赐给它,制服各族,各民,各方,各国。凡住在地上,名字从创世纪以来没有记在被杀之羔羊生命册上地的人,都要拜它。 凡有耳的,就应当听:掳掠人的,必被掳掠;用刀杀人的,必被刀杀。圣徒的耐心和信心就是在此。 我又看见另有一个兽从地中上来,有两个角如同羊羔,说话好像龙。它在头一个兽面前,施行头一个兽所有的权柄,并且叫地和住在地上的人拜那死伤医好的头一个兽。又行大奇事,甚至在人面前,叫火从天降在地上。它因赐给它权柄在兽面前能行奇事,就迷惑住在地上的人,说:“要给那受刀伤还活着的兽作个像。”又有权柄赐给它,叫兽像有生气,并且能说话,又叫所有不拜兽像的人都被杀害。 它又叫众人,无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又手上或是在额上受一个印记。除了那受印记,有了兽名或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在这里有智慧。凡有聪明的,可以算计兽的数目,因为这是人的数目,它的数目是六百六十六。 杰克说完,张西瓜一头雾水的问:“到底是啥意思?” “启示录,是新约圣经的最后一章,据说是耶稣的门徒约翰所写的,主要是对未来的预警,包括对世界末日的预言:接二连三的大灾难,世界朝向毁灭发展的末日光景,并描述最后审判,重点放在耶稣的再来。这里面一惊预言了666的存在,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情,我们能说这里面一点联系都没有吗?” 扬帆沉思了一下:“现在要考虑的是,就算这里面有很大的联系,可我们去了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们去了就算不起什么作用,也比不去好,有你们在就多了一份保险,也多了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这种事情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杰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完,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善的扬帆和张西瓜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们就在一旁看着不帮帮我吗?用你们中国话说,太不够哥们意思了吧?” 张西瓜叹了口气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刚才的话已经伤害了我们纯朴的感情,所以我们也用不着对你够意思了。杰克,恐怕你也知道我们就算是陪你去了,估计也就是每天看着你们忙活,何况你来请我们,你们局里肯定会有很多人说你疯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杰克不解的问,张西瓜嘿嘿一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有多少人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你经历过内蒙的事情,你相信,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来请我哥俩肯定遭受不少的冷言冷语,就算我们哥俩去了,除了你拿我们当回事,还有别人拿我们当回事吗?或许你局里的人还会说我俩是神棍,我们好心去帮忙却要被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这种滋味实在是没有意思的很。” “西瓜,你和扬帆是勇士,虽然你们去了会遭受到一些异样的眼光,甚至是冷言冷语,但是如果真的有恶魔在暗中操控这一切,难道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吗?看着这六百多名少女成了牺牲品?不不,我不相信你们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还是肯求你们跟我去一趟。” 杰克跟张西瓜两人还在辩论着,但扬帆的心思却不在了这上面,心中暗想杰克的话,666三个数字跟纽约里面的关系。突然他想到昨天张西瓜接到的那个电话,电话里护士告诉他们李晓琪离开了医院,却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纽约和666几个数字,难道李晓琪的离去跟杰克说的这件事有关系? 想到这里,扬帆立刻打断了杰克和张西瓜的争吵,沉声对他俩道:“你们说李晓琪的离去会不会跟杰克说的这件事有关系?” 张西瓜一楞,顿时也想起昨天的那个电话,想了下道:“应该有联系,你想想,李晓琪出院以后根本没有给咱俩打电话,而是给护士留下一张纸条,这是什么意思?更巧合的是,昨天我们接到护士的电话,今天杰克就来了,跟我们说了一个关于纽约,关于666的事件。” 扬帆点点头:“李晓琪要是真的出院,她不会这么不懂事不给咱俩打电话,而给护士留下张纸条,这里面就有古怪了。现在的问题是李晓琪出院是她自己出院,还是被别人绑架出院?这一点我们谁也不知道,还有李晓琪留下的666是什么意思?” 张西瓜沉默一下,突然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李晓琪的生日也是这一天?” 扬帆吓了一跳,情不自禁道:“不会这么巧吧?” 张西瓜沉声道:“有这种可能,我记得在李晓琪住院的时候,我从她随身带的包里找到过她的身份证,我是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的,对,我现在就给协和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查一查李晓琪的出生日期。” 说完,张西瓜从兜里掏出手机,照着昨天拨过来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一阵忙音后一个女人接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协和医院。” “喂喂,我是张西瓜,昨天你们有个护士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去医院办理李晓琪的出院手续,请问她还在不在了?” “你好,请问你说的那位护士叫什么名字?” 张西瓜一楞:“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了。” “对不起,你忘记了名字我没办法给你叫人。”护士说完要挂电话,张西瓜急忙道:“好好,就算她不在,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李晓琪住院时候登记的身份证,帮我看一下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张西瓜这句话说出来,对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女护士不客气的道:“对不起先生,我们不知道你是谁,病人的资料是保密的,我没有权利帮你做这件事。”说完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张西瓜听着话筒这边传来的忙音,呆了一下,怒道:“这是什么态度,有什么了不起的?” 扬帆叹了口气道:“这时候你就被跟护士生气了,你想想看,咱们就凭昨天一个电话就让人家帮查病人的资料,何况对方也不知道咱们是谁,肯定不会帮你查的啊,国内医院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么办?不能现在回国去医院查一下吧?我们有那个时间吗?” 张西瓜说完,扬帆盯着他手中的电话道:“西瓜,你忘了这个手机是谁给咱们的了吗?” 扬帆说完,张西瓜眼睛一亮,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第十六章 黑天使 张西瓜翻到徐伟的电话,立刻拨了出去,过了没多长时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谁呀?” “是我,我是你西瓜哥啊,在省城咱哥们一起住过一段日子,你还记得记得我了?” “啊,西瓜哥啊,这都好几年了,怎么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咋了,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徐伟的声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张西瓜心中一暖,这些朋友还是他跟扬帆一起认识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还没把他们忘了。 “当然有事找你了,这件事很急,所以才请你帮忙,是这样的……”张西瓜把李晓琪的事情一说,徐伟立刻精神了起来:“我靠,你们又遇到奇怪的事情了啊?西瓜哥,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查医院的资料,一定把资料给你找出来,你们先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给你打过来。”徐伟说完快速挂了电话,看起来比他还急。 扬帆询问的看向张西瓜,张西瓜朝他点了点头:“放心吧,徐伟已经答应我了,这小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一下吧,等一下他一定会打过来电话的。” 趁着徐伟查资料的这个空挡,扬帆觉得在寺门前站着几个人有些不方便,四下看了看,见右边路上有一颗比较小的菩提树,对杰克道:“我们别挡着寺门,去那边坐一下吧。”说完朝树下走去。他走到树下,菩提树竟像是极为欢迎他,一阵微风吹来,发出动听的哗啦啦声音,接着一股慈悲安详之意传进扬帆的心头,这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能起到多大作用,美国都要去一趟了,为了那六百多名失踪的少女,尽一份心力也是好的。菩提树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想法,掉下一片清脆的树叶到他的头顶。 扬帆感觉到了菩提树的慈悲,将这片树叶从头顶轻轻拿下来,小心放进自己的内衣口袋。 杰克带着他的两名特工跟着走到树下,张西瓜一**坐到树底下,斜眼看了看杰克:“我们出来是要去吃饭的,现在你把我们拦住,早饭也吃不成了,你看该怎么办?” 三个老美里只有杰克懂得中文,看上去应该是跟扬帆他们分开后自学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听到张西瓜说没吃饭,耸了下肩膀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西瓜只要你们答应跟我去纽约,到了那里我一定请你们吃最好的中餐。” “吃中餐还要到美国去吃去?我有毛病啊我?你得请我**一下,请我吃牛排……”张西瓜不停提着要求,仿佛不把杰克吃穷玩穷就对不起他一样,杰克目瞪口呆的听着张西瓜不断提出的要求,额头上已经渐渐冒汗。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打断张西瓜的时候,张西瓜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杰克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转过身用英语不停咒骂着什么。 张西瓜看了一下时间,到现在为止才过去了五分钟,他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徐伟的声音:“喂,西瓜哥,你让我查的资料我已经给你查出来了,你说的那个李晓琪的生日是86年,6月6日……” 听到李晓琪的生日跟纽约失踪的那些女孩子生日一样,张西瓜顿时呆在原地,小声嘟囔道:“真的是这一天,这怎么会?” “西瓜哥,协和医院电脑的资料上显示李晓琪就是这天的生日,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对了,你们这次又遇到了什么?我很好奇啊,最近这段日子我都快无聊死了,不管你们碰到了什么都算我一个怎么样……”电话那头徐伟仍然喋喋不休的说着,张西瓜却没有心情跟他胡扯,应付两句挂了电话,一连惊讶的看向扬帆:“李晓琪的出生日期是86年6月6日!” 扬帆心中一动,惊讶道:“不会这么巧合吧?要真是这样,纸条还会是李晓琪特意留给你我的吗?还是别人绑架了她然后留下这么一张纸条,为的是引咱们去?” 张西瓜沉思到:“这两种可能都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这一切太巧合了,扬帆你发现没有发现,事情到现在为止,把这一切连接起来,很像是被人特意安排好的一样。李晓琪出现在宣,随后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她住院咱后们刚把她救回来,接着杰克找到咱们,说了一个离奇失踪的事件,随后你我又发现李晓琪跟这些失踪的人一样,而她现在也算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局。” 听完张西瓜说,扬帆也感觉有些不对,的确,一连串事情的发生,仿佛成了一条线,如果说这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扬帆从不相信过于巧合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一次两次的巧合还能说的过去,但要是巧合太多,那就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沉默中扬帆抬起头:“杰克和李晓琪都是我们的朋友,不管是巧合还是有人做局,看来我们都有必要去一趟美国了。但我还有个疑惑想问问杰克,杰克,你跟我们说了一堆圣经上的东西,还有推测,但是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我想你一定不会贸然来找我和西瓜,你一定隐瞒了什么。” 杰克无奈道:“我来请你俩怎么可能对你们隐瞒什么,有些话你俩还没来得及让我说啊。你说的没错,虽然这段时间纽约失踪了六百多名同一天生日的少女,可开始我也没想到跟恶魔会有什么联系,想的更多的是一些组织或者邪教做的案子,但巧合的是,案件发生以后纽约警察曾救下一名少女,而她的叙述实在是太过离奇,我这才想起你们。” “你是说,有一名86年6月6日出生的少女,在出事的时候被纽约警察救了下来是吗?” 杰克点点头:“没错,当时这名少女在华尔街向东步行,根据警察说,少女目光呆滞,正是因为这样她在路上被一群流氓盯上,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名叫朱莉的少女犹如疯了一样,竟然用嘴咬死了两个流氓,等警察赶到,这两名流氓已经被她撕咬成了一堆烂肉。” “朱莉练过功夫吧?要不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张西瓜好奇的问。 杰克摇摇头:“不,朱莉是一名很普通的少女,今年刚大学毕业,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她没有过犯罪的历史,也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恰恰相反,朱莉是那种美国人眼中的乖乖女,从小到大,她还没交过男朋友,虽然她很漂亮,但到现在还是一个处女。” “你们从她身上找到了什么线索?”扬帆皱着眉头问。 杰克道:“朱莉的情况很是特殊,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三四个警察根本制服不了她,她的力气变得非常大,后来用麻醉剂才将她制服,但是制服她以后,朱莉的精神很恍惚,处在一种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状态,两天后才逐渐清醒过来,随后我们对她进行了调查,她竟然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她把两个流氓撕咬成烂肉的事。” “先别说这些,捡主要的说,朱莉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有原因,你们也肯定问了这个原因,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原因,或者是朱莉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 扬帆问完,杰克道:“你别着急,我这就跟你说,朱莉是失踪了六百名少女中唯一掌握在我们手中的人,当她清醒后,我亲自对她进行了询问,但是朱莉说的话太过离奇,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扬帆叹息一声:“你要是真不相信朱莉说的话,干嘛还来找我和西瓜?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 杰克点点头:“朱莉清醒后,跟我们说,她是一名很虔诚的基督徒,每天晚上都会到她家附近的教堂进行祷告,出事那天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她下班回来后有些晚了,当她来到教堂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幸好还没有关门,于是她开始祷告,就在她快要祷告完的时候,整间教堂突然暗了下来,接着她看到一个黑色的天使从天而降。” “天使!”扬帆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痛,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张西瓜却好奇的问:“天使,还是黑色的?” “是的,朱莉说,在她眼前降落下来的天使就是黑色的,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翅膀,黑色的身体,但是她仍然感觉到黑色天使的神圣。” “那这黑天使是男的还是女的?”张西瓜又插了一句话。 杰克显得很无奈道:“是男的,黑天使降落在朱莉眼前,告诉她主需要她,让她跟随自己的光辉到主的身边。接着黑天使悬浮到空中向教堂外面飞去,而朱莉心中充满了神圣,站起来跟着天使向前走,当她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拦截她的流氓,在流氓拦截她的时候,她看到天使越飞越远,这一刻她心中很是着急,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杰克,会不会是所有的女孩子在失踪前都曾经见过这个黑色的天使?” 杰克道:“有这种可能,事情如果真想像朱莉说的那样她看到了黑色天使,那她看到的绝对不会是天使,而是恶魔,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对付恶魔没有比你们灵官更有本事的人了。” 扬帆沉默半响,沉声道:“不管是为了李晓琪,还是为了这六百多名女孩,纽约我们都去定了!” 第十七章 来到美国 去定了三个字一出口,杰克自然是大喜,张西瓜和林远一向以扬帆马首是瞻,也没什么话好说。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走,早饭也没顾上吃扬帆就去跟甘佳告别,并承诺日后再来。杰克也不客气带他们上了专机,扬帆三人头一次坐飞机感觉很是紧张,飞机升空后这种紧张渐渐消失,看着窗外的云层,张西瓜叹息道:“过去古人不能上天,所以认为神仙都住在天上,现在能上天了,除了云层什么也没有,你们说要是真有神仙,这些神仙住在什么地方?” 看着窗外瑰丽多姿的云层,扬帆想起丁羽,心中一痛,沉声道:“也许生活在另一个空间吧,就像是地狱一样。”张西瓜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重,急忙岔开话题,转头问杰克:“对了,你说朱莉遇到了黑色的天使,会不会是她精神有什么毛病啊?现在失踪了六百多名少女,只有朱莉一个人的说辞,这也不能代表所有人都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西瓜说的没错,朱莉当时的神经的确是有些混乱,她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到现在为止只有这一条线索,当然也不会放过,到时候还需要你们的帮忙。” 扬帆点点头道:“到了美国,先带我们去看看朱莉吧,还有,杰克你要帮我们找到质地非常好的黄纸,还要朱砂,我们有用。” “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杰克不解的问。 “做符,如果真的像你推测的那样,整件事情的背后是一个恶魔在捣乱,那我们就需要大量的黄符,你一定要帮我们准备好。” 扬帆说完,张西瓜淡淡道:“不用了,我背包里还有一百多张符,足够我们用了,扬帆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咱们这两年不断遇上怪事,我也是多做了一些,为的就是有备无患。不过现在好了,要是真遇到什么太危险的事,你我身边多了个林远,这小子连牛斗都说他是死神,我看也差不多了,有事就让他说话,嘿嘿,如果这事件背后真是什么圣经中的恶魔,我很期待这个恶魔跟林远这小子PK一下,看看谁更厉害?” 林远听到张西瓜的话,紧紧的抿住嘴,摇摇头,大有一副打死也不开口的架势,扬帆叹息一声道:“林远对自己开口说话这件事很是忌讳,西瓜你就别强人所难了。”他不愿意过多的讨论这件事,扭头对杰克道:“我们下了飞机先去看看朱莉吧,看看她有没有别什么邪物附身。” “附身应该不会吧,朱莉是在教堂祷告,那里是神的居所,一般在这个地方是不会被附身的吧?” 看着窗外的云层,扬帆眼中流露出一股哀伤的神色:“谁知道呢,去了看看吧。” 看着白的犹如棉花糖一样的云层在下面起起伏伏,张西瓜知道扬帆又想起了丁羽,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沉闷的气氛中,就连杰克也感觉到了不对,他本想问丁羽的情况,可看见扬帆和张西瓜的表情,他这么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摇摇头,叹息一声,同样也是什么都没说。 飞机到了纽约已经是深夜,杰克想把扬帆他们先安排住下,倒一下时差在去调查这件事,但是扬帆却坚持要先去看看朱莉。 杰克见扬帆这么坚持,也没过多劝说,找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快速赶到了纽约安全局总部,一路上张西瓜显得很兴奋,探头看向车外,纽约这国际大都市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的辉煌妖娆。 纽约是美国第一大都市和第一大商港,它不仅是美国的金融中心,也是全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纽约位于纽约州东南哈得孙河口,濒临大西洋。它由五个区组成: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昆斯和里士满,面积平方公里。纽约的安全局总部在布鲁克林区,几个人下了车跟着杰克向一座高楼走去,一路上经过了严密的盘查才来到安全局的办公室。 一进到办公室几人就见里面乱成一团,很多警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杰克带着他们刚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就迎了上来,两人用英语好一阵子嘀咕,扬帆他们谁也听不懂,只能茫然的听着,虽然他们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却都看见杰克的脸色连着变了几变,知道不是很么好事。 过了好一阵,那位四十多岁的美国人才跟杰克说完话,然后带着疑惑看了看扬帆三人几眼,转身离开,杰克转过头沉声道:“刚才那位是安全局的总管,朱莉被抓住后,一直被关在安全局,但是刚才他说朱莉已经逃了出去。” “逃了出去?”扬帆惊讶的问,想起他们四个刚才进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从这么严密的保卫中逃了出去?何况朱莉是唯一的线索,安全局也不可能不派人看守,既然有人看守,还有这么多的工作人员,朱莉是如何逃出去的? 这些问题扬帆只是心中想却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能想到的,杰克自然也能想到,他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回来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但是我听局长说,朱莉变得跟正常人很不一样,她是在保卫人员送晚饭的时候逃出去的。” “我们能看看朱莉的房间吗?”扬帆忍不住开口,杰克点点头:“我也要去看看,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说完带着扬帆三人向前走,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封闭的屋子,然后叫人来开门。 门是封闭的铁门,属于高科技那种的,必须要用电子钥匙才能打开,而且在门外站着两个看守人员,地上有一摊血迹还没有被清理掉,门被打开,屋子里面有张床,简单的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没有了别的东西,扬帆仔细看了看,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窗户,照这么看来,朱莉逃出去的时候,一定是从大门出去的。 屋子里面很整洁,并没有想象中的凌乱,看着眼前的一切扬帆怎么也想不出朱莉是如何逃出去的?他疑惑的看向杰克,杰克正跟一个守卫大声交谈着什么,过了好大一阵子杰克才对他道:“扬帆,说出来你或许不太相信,送饭的人将晚饭送到屋子里,朱莉突然跟发疯一样的攻击了送饭的工作人员,守卫听到不好,还没等冲到屋子,就见朱莉跟狼人一样正撕咬着送饭的工作人员。” “你是说,朱莉把送饭的工作人员给吃了?” 杰克长叹一声:“就是这个样子,局长对我说,朱莉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当他撕咬完送饭的工作人员冲出来的时候,两名守在外面的保卫想要制服她,却被他推翻在原地。朱莉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留守的值班人员想要阻止朱莉,但是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两个大汉,这两个大汉据说是人的身体狼的头颅,事情变化太快,内外夹攻之下,两个大汉保护着朱莉逃了出去。” “狼,狼人?杰克,你们美国真有狼人吗?” 杰克无奈的苦笑一下:“狼人只是一个传说,也许这两名大汉只不过是戴了一个头套,故弄玄虚也说不定,朱莉逃出去看起来是一起早有预谋的逃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先前说的话也就不可信了。” “既然说是狼人,那狼人一定会对这个地方造成破坏吧?你去问问其他的工作人员是怎么说的?” 张西瓜说完,杰克点点头:“我的确应该好好问问。” 趁着杰克去问别人的时间,扬帆仔细看了一下整个办公室的构造,办公室很宽敞并不拥挤,但回想他们进来到现在,做电梯也用了将近十分钟,那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人想要从这里救人出去,都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段时间内足够让安全局的人找来外援,但从现场情况看,朱莉逃出去明显没有遭到大的阻碍。 就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杰克走了回来对他道:“根据现场值班的人说,两名狼人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在此之前大门外的警卫根本没有发现有类似的两个人进入大厦,而且这两名狼人的力气非常大,进来之后扔飞了几个想要阻止的保卫,背上朱莉快速退出了办公室。” “无声无息的进来?这应该是埋伏好的,可就算狼人们救了朱莉,但是从这间办公室到楼下也需要十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就没有人打电话求援吗?” 扬帆问完,杰克沉声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为此我也问过现场人员,但是他们说,在狼人冲进来的时候,的确有人打电话求援,但这个时候所有的电话都莫名其妙的打不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后才恢复正常。这一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安全局的电话都是经过加密的,并且有五条线路,为的就是保持通话时刻畅通,即使有人破坏了几条线,可是通过卫星还是可以打出去的。” 杰克说完,张西瓜嘿嘿一笑:“别管电话的事情了,我有办法能够找到朱莉。” 第十八章 追踪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杰克大喜道:“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张西瓜朝他笑笑闪身进了关闭朱莉的屋子,大步走到床边蹲下,仔仔细细的盯着床单看。床单是白色的床单,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有人曾经躺在过上面,杰克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瞪大双眼问:“盯着床单就能找到朱莉?” 张西瓜没理他,只是仔细的寻找,过了两三分钟,从床单上捡起一根金黄色的长发,得意的朝杰克一扬手。扬帆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明白了张西瓜要做什么,杰克还是一脸的茫然,张西瓜见他傻乎乎的样子,无奈的对他道:“有了这根头发我就能帮你找到朱莉,别傻站着了,赶紧找辆车!” 杰克还是有些发懵,可随机他就想起在内蒙遇到的那件事,他还是选择相信张西瓜,转身叫来安全局的一位特工让他去找一辆车来。接着带着他们跟这那名特工向外走,走出大厦,特工开过来一辆福特轿车,轿车到了近前,杰克忍不住问道:“车子已经找来了,张西瓜你别故弄玄虚了,到底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张西瓜还是不理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将在床上捡到的朱莉头发黏在黄符上面,然后神情肃穆轻声念动咒语:“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疾!”疾字一出,黄符无风而起,悬浮在空中向前方飘去。 看见黄符起了作用,张西瓜松了口气道:“起作用就好,我还怕符咒之术在美国不起作用呢!”说完,转身却见杰克和那名特工看着黄符一连的惊奇,张西瓜伸手推了一下杰克:“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杰克反应过来,急忙钻进车里,张西瓜几人也上了车,杰克发动车子在夜色中追着黄符向前而去。黄符在空中像是一个幽灵,速度非常快,好在此时已是深夜,路上行人和车辆已经不多,而杰克开车的技术也着实厉害,一路上不管有没有红灯直闯过去,有几次十分惊险,差点和别的车撞上。他仿佛有意在炫耀自己的车技,车子开的又快又惊险,他本以为扬帆和张西瓜两人一定会让自己开慢点,但他没想到,两人坐的十分安稳,像是他这样开车十分正常。 杰克很不理解两人的这种镇定,忍不住问:“我开的这么快,你俩不害怕吗?要不要我开慢点?”扬帆摇摇头:“没关系,我们不怕,你只管开你的就是。”张西瓜哈哈一笑,心中暗道,杰克要是坐过小马开的出租车在地狱里兜一圈,他一定不会这么问,跟小马开的车比起来,杰克现在的卖弄,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杰克见自己开的这么快,扬帆和张西瓜非但不紧张,反而能笑得出来,心里暗骂一句,怪物,再也不多说,飞速向前行驶。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一处港口,黄符悬浮在海边停住不动,杰克停了车走下来看着空中的黄符问刚下车的张西瓜:“前面就是大海,但是没有朱莉的影子,甚至连条船也没有,你的办法不管用啊。” 张西瓜挠挠头,看着飘在海面上的黄符道:“朱莉肯定到过这里,黄符上面有朱莉的头发,神咒念起,不管她在天涯海角都追的到,黄符停下不动,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一个很厉害的人隐藏了朱莉的气息,否则黄符一定不会失效的。” 杰克疑惑的看着张西瓜,对他的符咒之术并不如何相信,张西瓜伸手招回黄符,将符小心折叠好放进口袋里,茫然看着远处的大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跟这他们来的那名安全局特工却对张西瓜这一手表式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嘟囔着对杰克说了几句话。 两人仿佛是在商量着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杰克才转过身对他俩道:“这位是安全局的,皮特特工,他对张西瓜的符咒很感兴趣,想要拜他为师父,托我给他说说情。” 张西瓜苦笑:“在国内没人欣赏这些,想不到到了美国反而有人感兴趣,老美想学符咒之术这还真是稀奇了,符咒之术是要用咒语才能起到作用的,你先让这皮特学会了中文再说吧。” 杰克把张西瓜的话跟皮特翻译了一下,皮特一脸的欣喜朝张西瓜一个劲的点头,眼中流露出欢喜的目光,张西瓜避开他的目光扭头对杰克道:“虽然黄符到了这里停住不动,但是我相信朱莉一定到过这地方,我觉得你还是派人调查一下的好。” 杰克点点头:“我会让皮特调查一下最近在这里出没的船只,现在没了线索,我带你们回酒店吧,好好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在说。” 扬帆三人跟着杰克来到一家三星级的酒店,杰克安排他们住下说明天再来,就急匆匆的离开。杰克一离开,张西瓜立刻躺倒床上,扬帆洗了把脸回到屋子坐下,想了下道:“西瓜,你说李晓琪现在是不是在纽约?” 张西瓜无奈的叹息一声:“不知道啊,自从见到杰克以后,我没少给李晓琪打电话,但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她是不是在纽约,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扬帆沉默了一下,走到酒店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灯火,这里已经是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来到异国他乡,他仔细回想了杰克说的每一句话,感觉事情越来越怪异,他不知道能不能帮助杰克解决这些问题,但不管怎样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使出全部的力气,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扬帆愣愣的想着心事,张西瓜突然开口道:“扬帆,你说为什么失踪的这些人都是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呢?我想86年6月6日这一天出生的人,不光是只有女孩,还应该有不少的男孩吧?怎么就没有男孩子呢?” “是啊,为什么全是女孩呢?”扬帆情不自禁的嘟囔了一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张西瓜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叹息一声道:“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觉吧,明天杰克来了,咱俩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两张床都很大,足够他们三人睡下,折腾了两天,扬帆也感觉疲累的不行,他给林远让出一个位置,躺在床上愣愣的想着心事,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扬帆感觉自己整个人漂浮了起来,他很惊讶,想让自己进入禅定的状态。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不管他如何静心,整个人还是悬浮在空中,他看着熟睡中的张西瓜和林远,想要叫醒他俩,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他仿佛又回到了影子在他身边时的情形。 不管如何挣扎,他就是动弹不得,这种情况在印度的时候已经不会在出现,但是到了美国却又再次出现,难道是自己太累了鬼压身了吗?想到这里扬帆强自让自己静下心,在不挣扎,而是努力使自己进入禅定之中。 渐渐的,扬帆一点点进入了禅定,但是他刚进入禅定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无限的延伸,他的意识像是有生命的精灵,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威风飘了出去,外面的世界已经沉寂,但是在这沉寂的夜色中,还有许多街头的少年在狂欢,他们穿着肥大的衣服,跳着节奏很强的街舞。 接着意识一点点升到了高空,他从高空俯视整座城市,这个城市在灯火的映照下无比美丽,但是这样美丽的灯火却掩盖了天空中的明月和星辰,不知道为什么扬帆总感觉这样辉煌的美丽少了一些什么。 就在他要仔细寻找到底少了什么的时候,突然整个纽约的灯光一片一片的熄灭,灯光熄灭的极有规律,顺着街道两旁的路灯在快速的熄灭,但是街道上还有灯光,没多大的工夫,整个纽约市的左边已经熄灭了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的灯光还在亮起,而这些仍然还亮着的灯光形成一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6。 看到这个巨大的6他心中一惊,接着顺着整个城市的左边大片大片的灯光快速熄灭,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由仍然亮着的灯光组成的一个6字再次出现,然而继续熄灭的灯光显示出最后一个6字,整个城市变成了由仍然亮着的灯光组成了三个巨大的6字。 666,三个巨大的6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接着他看到无数股黑气从三个6中向整个城市蔓延,无数股的黑气是如此的漆黑,甚至在黑夜中都看的清清楚楚,扬帆的意识想要落到下面看清楚这些黑气到底是什么,但他的念头刚一转动,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将他吸回到宾馆的房间,接着他感到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扬帆翻身而起,额头上全是汗水。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不依不饶的响着,扬帆镇定了一下精神跳下床,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就见杰克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第十九章 纽约大停电 张西瓜早就醒来,一直赖在被窝里不动弹,此时见杰克站在门外,忍不住埋怨道:“杰克,你来的也太早了吧?好歹让我们睡到日上三竿啊……” 杰克双眼通红看起来是一夜没睡,他神情很是憔悴,走进屋子很是歉意的看着扬帆道:“我也想让你们多睡一会,但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不得以才早早的找你们来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扬帆见他这个样子,好奇的问:“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杰克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下去,擦了一下嘴角道:“昨天深夜纽约大范围停电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我也是怕你们遭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急忙的来看看。” 听到杰克说昨天停电,扬帆心中一震,难道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真的发生了?想到这里他急忙问:“到底因为什么停电你知道吗?”杰克摇摇头:“没人知道,全市的电力工人检查了所有线路,没有一处出问题,但是当天快亮了的时候,所有的电力突然又都恢复了正常,更奇怪的是,全市都停电,但是很多条街道却没有停电,而在航拍中,这些没有停电的街道组成了巨大的666三个数字。”杰克说完从坏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扬帆。 扬帆接过来一看,照片上面三个巨大的6跟他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一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境,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曾经真的发生过。他还在沉吟,张西瓜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出来,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停电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杰克苦笑一下:“这可不是小面积停电那么简单,你知道昨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从昨天深夜一点开始,行驶中的地铁列车无声地向前滑行几米后,悄然停止不动了,地铁车站所有的灯光也同时熄灭。从这个时刻开始,美国这个大都市一切用电力来发动的东西,全部都宣告休克。光明变成黑暗,运动变成僵死,声音变成寂静多万人被困在地铁和地铁的车厢里辆地铁受阻。在长达数5个小时的黑暗世界里,。” 当黑暗完全笼罩了整个纽约时,有一个大胆的歹徒在商店仅有的一点烛光下大模大样地抢劫一间经营稀有古币的古董店——这天晚上,约有1000个橱窗被砸开,约有419个抢劫者被捕,120家商店被抢劫,因抢劫、偷窃或袭击而被捕的有485人。然而纽约市警察专员布罗代里克表示:这天晚上因犯罪而被捕的总人数比平时夜间犯罪多了百分之二百,造成伤害的车祸有322处,造成损失的车祸有456起——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在完全没有红绿灯的情况下发生的! 医院,在昨天晚上成了停电事故中受害者的专门诊室。仅在贝尔维尤医院的急救室里,就有845名病人是因停电受伤而接受治疗,许多心脏*病患者在停电期间发病,不是由于受惊,就是由于爬上从来没有爬过的高楼。有一名患者因不得不爬上十层楼回家而心脏*病发作死亡。一间医院的手术室里,灯光熄灭时,一次头盖骨手术才刚刚开始,病人的头盖骨正在被打开。护士们神速地找来干电池灯,才完成了为时5个小时的手术。值得一提的是:昨天夜里至少有60个婴儿在蜡烛光下呱呱坠地,成为纽约市民。 数以万计的人被困在摩天楼里。数以千计的人被困在电梯里。数以百计的电梯被吊在半空中。停电的受害者从地下到地面,从地面到空中筑起了一个立体空间大舞台。造成的经济损失更是惊人,西瓜,这次突然停电完全是一场灾难,虽然我们进行了调查,但是至今为止还是没有找到停电的真正原因,所有的电力设施运转正常。 最奇怪的还是那些没有熄灭的灯光组成的666。你们要知道,既然是如此大规模的停电,为什么组成这三个数字的街道没有停电?这一点没有人知道,也调查不出其中的原因。 杰克说完,扬帆开口道:“这会不会是一次有预谋的停电?是人为的?” 杰克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的同事已经调查了一晚上,到现在仍然是没有半点头绪,如果这起事件真是人为的话,那这个人手中掌握的实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扬帆沉默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昨天夜里我的意识脱离了身体,飘到了纽约上空,看到了跟你照片上面一模一样的情景,开始我还以为是场梦,直到你的到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真实的发生过。” “哦,你都看见了什么?”杰克急忙问。 “我看到了整座城市从东面到西面先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灯光完全熄灭,接着整个城市的灯光都熄灭,除了那三个巨大的666,城市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三个巨大的六在黑暗中显得很辉煌,明亮刺眼,甚至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杰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扬帆,你所说的跟昨天晚上停电时所发生的一样,停电的确是先从东面开始的,但是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在想整个城市突然呈现出巨大的666数字,这会不会是一个警示?或者说有人特意要引起恐慌?” “如果是人为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好手段,我相信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夜晚所显示出来的三个六,很快就会传到纽约市民的耳朵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联系起最近发生的失踪案,恐慌是一定的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有这个担心,由于六百多名少女失踪,已经有不少邪教的人开始出来四处散播谣言,说是撒旦将在今年重新降临人世,所有信撒旦的人才不会被消灭,所有信撒旦的人都将得到永生。” 扬帆突然笑笑:“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罪到撒旦的头上,就像是你说的,也许这一切都是邪教搞出来的也说不定,我们还有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就是。” 扬帆说完,杰克却沉默了一下道:“但是你想过没有,就算是邪教的人做的这一切,那这些邪教的人也一定会遵循某种规律,或者说是曾经有过记载的东西,就像是圣经中的故事,像是圣经中的启示录,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联系。” 扬帆沉吟了一下道:“没错,的确是这样,他们想要引起恐慌,肯定要做一些人们知道却畏惧的事情,可我们对圣经和撒旦都不是很了解,你能简单的跟我和西瓜介绍一下吗?” “没有问题。”杰克点点头道:“证明撒旦真实存在的主要证据,不是根据经验或传奇的故事,而是依从圣经的话语。无论是旧约或新约,都确定撒旦的存在。创世记第三章的蛇,就是代表撒旦;并且所宣布的审判,也一定是指撒旦而说的。约伯记二章1节特别提到,在神面前控告约伯的是撒旦。历代志上二十一章2节也提到,是撒旦令大卫数点以色列人的。撒迦利亚书三章1至2节又说,撒旦在神面前控诉人。” 说到这里,杰克停顿了一下道:“我简单的介绍一下撒旦和基督的关系吧,传说伊甸园的时候,当时,耶稣被圣灵引到旷野,受魔鬼的试探。他禁食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那试探人的进前来,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这些石头变成食物。”耶稣却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 魔鬼就带他进了圣城,叫他站在殿顶上,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跳下去,因为经上记着说:‘主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用手托着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耶稣对他说:“经上又记着说:‘不可试探主你的神。’”魔鬼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耶稣说:“撒旦退去吧!因为经上记着说:‘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侍奉他。’”于是魔鬼离了耶稣,由天使来伺候他。 杰克说完,听得一头雾水的张西瓜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些神话故事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杰克叹了口气:“伊甸园中宣告了撒旦最后的失败:神让撒旦知道,他会有少许胜利,但基督会借着十字架得着大胜利。因为十字架,撒旦失掉了能力:带着人性的基督,借着代替性的死,打败了撒旦;令撒旦在信徒生命中失去能力。” 但是在撒旦圣经:路西法将耶稣拉入凡间,将其钉在十字架上,以偿还耶和华对人类犯下的罪恶,同时用耶稣的血液使人类摆脱天堂罪恶的控制,罪、病、死。撒旦在大灾难中被逐离天上:被逐离天上是一项审判。这天上也许是指星体的天,也称为第二层天。 撒旦会被捆缚一千年:当基督荣耀地降临,撒旦会被捆缚一千年,锁在无底坑中,在千禧年内,他不能再出来迷惑地上的人。但在千禧年结束,撒旦会被释放,迷惑许多人,导致一场对神的叛乱。 听到最后一句,扬帆心中一动:“现在已经过了千禧年,要这么说的话,你的意思是,等到6月6日这一天,就是魔鬼复活的日子是吗?” 第二十章 杰克的请求 “没错,就是这个日子,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2006年的6月6日是本世纪的第6年的第6个月的第6天。撒旦圣经上记载,在这一天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到了这一步,扬帆真的感觉到了不对,就像杰克说的,这件事的确不可以马虎,不管背后是不是恶魔在作祟,事情已经非常严重,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和张西瓜又能做些什么呢? 杰克见扬帆沉默不语,开口道:“你一定会说我小心的过头了,但你要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来找你们,就一定不会在这么想了。” “哦,你来找我们,不光是因为停电的事情吗?”扬帆好奇的问。 杰克摇摇头:“停电虽然离奇,但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这些有我们来调查就好了,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最近这几天,仍然有不少86年6月6日出生的少女失踪,到现在为止一共失踪了664名,也就是说还有两名就凑够了666名。” “这么快?”扬帆惊讶的问。杰克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我也没想到在全城高度紧张戒备调查绑架案的时候,少女仍然在不停的失踪,我们的安全系统对此毫无办法,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我们没有时间在拖延下去了。扬帆你想想,今天是六月一日,也就是说,还有五天就到了六月六日,而在这期间要是恰好少了666名少女,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还有两名少女,那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扬帆嘟囔了一句,张西瓜叹息一声道:“我们没有两名少女失踪的时间了,你别忘了,李晓琪也是6月6日的生日。而且她也失踪了,这么一算,现在失踪的少女人数已经达到了665名,只要再失踪一名就凑够了666名,可是纽约这么大我们该怎么防范?” 杰克道:“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主要目的,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失踪的少女除了出生日期相同以外,还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我把这些相同点归纳了一下,一共有三点,一,这些失踪的少年都是在纽约出生的人,二,这些人都是大学毕业,三,家境良好。经过调查,现在纽约市附和这几点的少女,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金融巨子希尔的女儿米娜。” 杰克说到这里,扬帆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西瓜去保护这个米娜是吗?” “不不,不光是你们两个,还有我,由我亲自带两名特工保护,但是我怕要是真有恶魔作祟的话,我们的武力是不足以应付的,所以才请你们两个来,这件事太严重了,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原来你把我们哥俩请来,是给有钱人当保镖啊?我说杰克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我们两个堂堂灵官是给别人当保镖的吗?何况你连当保镖给多少钱都不说,你拿我俩当冤大头啊?” 杰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会道术的人我就认识你俩,短时间内你让我上那去找懂这些的人去?中国是一个神奇古老的国度,所以才会有你们这样神奇的人,这一点在内蒙的时候我就深深知道了,所以还请你俩帮助我,等这件事过去,我把这一年所有的薪酬都送给你俩,这样还不可以吗?” 杰克说到这里,扬帆突然笑了:“杰克,你别跟张西瓜一样,他这是斗你玩呢,我们既然是朋友,又怎么会要你的薪酬?但是我们去保护这个米娜小姐,她家里的人知道吗?还有,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你们政府会配合我们吗?” “这一点当然能够保障,毕竟你们是我请来的人,你们放宽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经管放手去做,有什么责任我会帮你们全部都承担下来,何况你们到这里来,我已经在局里给你们备了案,放心吧。” 扬帆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答应你,但我觉得还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米娜的身上,纽约这么大,那一天出生的女孩肯定不少,还是别大意了。” “这是当然,现在全市的警力已经把所有这一天出生的女孩子完全监控了起来,这些事情自然有别人去做,但是米娜实在是太重要了,他父亲是美国金融业的巨头,甚至能够操控一场大选的胜败,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亲自出马,也才会请来你们协助我,或许别人不知道你俩的本事,但是我可是清楚的很,你们不光会道术,搏击可也是厉害的很,而且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你俩的冷静可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相信,有我们三个在,米娜小姐一定不会发生危险的。” 听着杰克明显是拍马屁的话,扬帆轻轻一笑:“尽人事听天命吧,既然如此,咱们也别废话了,这就去米娜的住处吧,我总感觉最近几天还有事情会发生。” “爽快,扬帆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男人了……”杰克见扬帆答应了自己,兴奋的称赞他,张西瓜却一瞪眼:“他爽快,难道小爷我就不爽快了吗?” 吃过早饭,杰克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将扬帆拉到一边好奇的问:“扬帆,我不知道你和张西瓜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孩子。”杰克说的孩子指的是一直跟着他俩的林远。 扬帆明白杰克的意思,他是怕林远拖大家的后腿,而且带着这么个孩子还要照顾他,所以杰克才会有这么一问。扬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林远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我和西瓜很偶然的救了他,他也愿意跟着我俩。不过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如果要说有本事,恐怕咱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我只能告诉你,林远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孩子,如果我们遇到的事情背后真的是恶魔搞鬼,那么也许林远是对付恶魔最好的武器!” 杰克怎么也看不出来一直像哑巴一样,土里土气的小男孩能有什么样的本事?可看扬帆严肃的跟自己说的话,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知道扬帆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说谎的,而且没有必要说谎,更不屑于说谎。 两人回到餐厅,杰克结账了带着他们三个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快速在纽约的马路上,张西瓜好奇的四处乱看,一边看一边对杰克道:“杰克,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也不要你保镖的钱了,你就陪我们哥三个在纽约好好玩上几天,所有的费用都你来处怎么样?” “OK,当然没有问题了,等事情结束我请几天假,陪你们好好玩玩,顺便还可以带你们去哈佛大学见见伊萨博士,自从蒙古回来后,我们一直还有联系,伊萨博士常跟我提起你们,说很怀念那次冒险,我相信她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啊,咱们还可以去找伊萨,到时候咱们好好聚聚。”张西瓜兴高采烈的道。想起能见到以前的老朋友,他的心中很是开心,但是扬帆心中却是一酸,当初在内蒙的时候他们六个人出生入死,但是现在丁羽却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他暗暗叹息一声,扭头去看外面的街景,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刺痛。 汽车向前行驶,眼前的景象却突然一变,车窗外面竟然是一大片田园式的禁猎区,有茂密的树林,湖泊和草坪,甚至还有农场和牧场,里面还有羊儿在吃草。张西瓜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可一睁开,眼前还是同样的景色。 “杰克,你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们是到了郊区了吧?”张西瓜好奇的问完,杰克哈哈一笑道:“这是中央公园啊,在曼哈顿寸土寸金的高楼中,中央公园像一个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其中。中央公园的面积大得惊人——有843英亩的土地。这么大的面积,所以你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中央公园保留了原始的地貌,与大都市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也是曼哈顿区唯一的一个超大型绿色公园,因此沿着中央公园和纽约有名的第五大街便是富人居住的首选,这里也成为纽约公寓价格最高的地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第五大街的希尔家的别墅。” 汽车快速驶过中央公园到了曼哈顿上东区,汽车在一座巨大的庭院前面停下,扬帆跟着杰克下了车往里面一看,就见这片土庄园大的吓人,前面是一座4层联排别墅,具有十八、十九世纪英国乔治王时代建筑风格。 杰克去摁门铃,张西瓜和林远也下了车,看着眼前巨大的别墅,张西瓜目瞪口呆的道:“我靠,这别墅可比丁羽家的大多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对,立刻打岔道:“杰克,杰克,这么大个别墅,能住不少人吧?”张西瓜是没话找话,想把自己先前那句话掩饰掉。 但杰克就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能住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栋别墅有3个卧室、14个卫生间、9处壁炉、1部电梯、1个酒窖、1个能停放两辆车的车库以及1个约279平方米的花园。” 张西瓜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我靠,这还是住人的房子吗?有钱就是好啊……” 他话音刚落,一辆加长的黑色礼车从院子里开了过来。 第二十一章 希尔先生 张西瓜从来没想过到了院子门口竟然还要坐车,而且还是一辆加长的礼车,他看了两眼前面的别墅,对杰克道:“从门口到别墅顶多一千米,用不着坐车了吧?” “不,西瓜,你不懂,现在有些有钱人还是保持了一些传统,在他们看来这是对客人尊重的表示,不过这也需要金钱的支持。” 两人说着话黑色的礼车缓慢开到了门口,从车里面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管家,老管家矜持的走过来跟杰克说了几句,接着打开大门,然后恭敬的拉开礼车的后门,扬帆几人坐进去,车子里面无比宽敞,这竟然是一辆加长的卡迪拉克。张西瓜无比舒服的坐到真皮座椅上,无不羡慕道:“有钱就是好啊,等俺以后有钱了,也整这么个别墅,买这么辆车……” 扬帆笑笑什么也没说,车子掉头慢慢开到别墅门口,一到门口就见前面站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大汉,杰克下车,跟两个大汉说了几句带着扬帆几人进了别墅,这两个大汉应该就是杰克的同事了。 这是一座货真价实的豪宅,豪宅内部色彩以暖色调为主,木质的家具和抽象的壁画,屋子里到处洋溢着高贵典雅的皇室奢侈风。几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有女仆人送上几杯咖啡,没多大的工夫从楼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帅,带着一副茶色的眼睛,看不清楚眼睛的颜色,虽然这位男人只是简单的穿了一条深色西装裤子和白衬衣,但身上那种久居高位的气质还是显露出来,他面带微笑,可是扬帆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气势。 男人一米八五的个头,棕色的头发,鼻梁挺直,嘴唇很薄,腰板挺直,气质相貌都跟好莱坞明星乔治克鲁尼很相像,这样的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的魅力。他坐到对面,面带微笑跟杰克轻声说着什么。杰克对这位希尔先生也很是尊敬,先是跟他介绍了一下扬帆几人,希尔站起来跟扬帆和张西瓜一一握手,就连小林远都握了下手。 当扬帆的手跟希尔先生握到一起的时候,突然他心中突然出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情绪有些亲近的感觉,又仿佛带着一丝冲动。扬帆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强自稳定了一下心神,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金融业巨子。 希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倨傲,相反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但扬帆却感觉他的这种平易近人有些假,交谈在继续,过了几分钟,杰克扭头对扬帆道:“希尔先生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已经给你们准备下了房间,还说等事情完结后会有一笔小小的酬劳。” 扬帆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张西瓜却对酬劳两字无比感兴趣,他本想问杰克能给多少,但这种场合下要是真问了出来,肯定就成了笑话,还是忍住没问。这时候希尔跟一旁的仆人说了几句话,仆人上楼,过了两三分钟一个身高一米七,金黄头发的女子从楼上下来,她先是亲热的亲了亲希尔,接着好奇的看着扬帆三人。 杰克给扬帆介绍这位就是米娜小姐,是他们要保护的人,米娜对扬帆几人很感兴趣,开口道:“听杰克先生说,他会请两名中国的道士来保护我,你们真的是道士吗?为什么跟网上道士的照片不一样?” 米娜的中文水平比杰克的还蹩脚,听上去像是舌头伸不直一样,可她的热情却令扬帆一楞,这个女孩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傲气,也并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她只穿了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上身的一件印花的T恤,她的打扮和大街上的美国平民女孩没有什么不同。 一瞬间,扬帆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丁羽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丁羽穿着洁白的睡衣,脸色苍白,表情淡漠,双眼茫然的看向窗外,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神情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想起丁羽扬帆心中一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同样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但眼前的米娜却给人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张西瓜见她好奇的看向自己,忍不住嘿嘿一笑:“米娜小姐,你中文说的不错啊,跟谁学的?” “跟我父亲学的,我父亲是一个中国通,他对你们国家的老子,庄子,很感兴趣的,还有他很喜欢看孙子兵法,他常跟我说,说生意一定要看这本书,所以我从很小就对中国很感兴趣,那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有着悠久的历史,可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中国朋友,你们能来这里,实在是太好了……” 米娜显得很兴奋,或许是见到了跟她同龄人的缘故,或许他只是对东方好奇,但不管怎么说,都让张西瓜感觉很舒服,看来这趟差事也不是那么难受。 扬帆静静听着米娜的话,心中却不像张西瓜那么想,在他看来既然希尔先生会说中文,却只是跟着杰克说英文,而且还让杰克帮着翻译,这就说明希尔先生的骨子里还是很傲慢的,这种表面谦恭,骨子里的傲慢令扬帆觉得很不舒服。 米娜很是自来熟,他见张西瓜跟自己说话,走到他身边兴奋的问:“你们真的是道士吗?据说中国的道士会抓鬼,还能成神仙,这是真的吗?还有,还有,你们为什么没有穿道士的衣服?不是所有的道士都会穿长袍的吗?” “我们是新时代的道士,如今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什么都讲究个和国际接轨,所以我也门也与时俱进,道袍都是在家穿的,出门就不穿了,这也是维护新时代道士的形象……”张西瓜满嘴跑火车,跟米娜聊了个不亦乐乎。 希尔先生看在眼里却并没有阻止,而是微笑的看着爱女,一边跟杰克聊着天。不知道为什么扬帆总感觉眼前的希尔先生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他也微笑着,眼睛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希尔先生仿佛有些累了,摘下茶色的眼镜揉了揉眼睛,当他要带上眼镜的一瞬间,扬帆突然看见他蓝色的眼睛竟然有两个瞳孔。 两个瞳孔的希尔在扬帆的眼中说不出的怪异别扭。他终于知道那里不对了,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刺眼,希尔先生如果近视,戴的也应该是透明的眼镜,而不是一个茶色的眼镜。双瞳,双瞳,他的双眼竟然是双瞳。 扬帆感觉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稍微挪动了一下对杰克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能不能先安排我们住下,其他的事情待会再说。” 扬帆说的声音并不大,杰克听了有些犹豫,能这么近接触希尔先生,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他正想劝解扬帆在多呆一会的时候,希尔先生突然用一口纯正的中文道:“扬先生既然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下。”说完就要招呼佣人,米娜不等他招呼,急忙道:“爸爸不用了,我带着他们去房间就好,反正我也知道他们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希尔先生慈爱的看了一眼米娜,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米娜站起来去拉张西瓜让他跟自己走,张西瓜却吓了一跳,虽然米娜的热情让她感觉很舒服,但他毕竟跟这个米娜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也没想到她会伸手来拉自己,急忙站起来道:“不用拽了,我站起来了。” 米娜见他一副拘谨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直乐,带着他向楼上走去,扬帆也站起来朝希尔和杰克点点头,拽起林远转身向楼上走去,但是他刚转身,却突然感觉希尔的目光完全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扬帆没有回头,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希尔目光中的复杂。 他顿了一下,本想回头,可还是忍住跟着米娜向楼上走去。扬帆想不明白为什么希尔先生看向自己的目光会那么复杂,他的心中突然涌出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觉得希尔先生仿佛早就认识他一样。 一个是美国金融业的巨子,能够操纵美国一场大选结果的人,一个是中国东北山村的一个穷小子,何况自己从来也没来过美国,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这是不可能的事。 抛开杂乱的想法,扬帆跟着米娜和张西瓜来到二楼右侧的一间屋子,米娜打开房门,就见这个房间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积,有三张床,还有沙发,茶几,壁炉,这简直就是一个豪华的总统套间,而且还充满了欧洲风情。 扬帆和张西瓜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林远更是没有,别说没有,他就连见都没有见过。房门一打开三个人都愣住,张西瓜更是夸张,张着大嘴扭头问米娜:“你家招待客人都是住这样的房间吗?” “是的,父亲听说你们要来,特意叫人打扫安排的这间房间,时间很紧,所以很简陋,你们别见怪,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和我说,我叫爸爸给你换。” 张西瓜咽了一口吐沫:“这,这还叫简陋?我无语了……” 第二十二章 双瞳 “你们来的急,没有太多的时间整理房间,实在是不好意思。”米娜一个劲的道歉,还说她会建议让他父亲从新准备一个房间。看她一脸歉意的样子。张西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兴奋道:“不用麻烦了,住这里就很好了,我们很知足……”说完又咽了口口水喃喃道:“**,**,太他妈**了……” 米娜不明白张西瓜说什么,但看出了他的满意,笑笑道:“满意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满意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间客房,这里是厕所……这有个酒柜……”米娜的热情令扬帆简直有些受不了,他拉着林远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张西瓜和米娜聊的很开心。他没有阻止张西瓜,因为他知道张西瓜爱说爱笑,以前还有丁羽和他吵嘴,现在丁羽走了,跟着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想到这里,扬帆心中一痛,感觉很对不起张西瓜。 扬帆站起来走到窗边,这里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刚见到丁羽时候的样子,只是外面的风景却大不相同,别墅外面同样有花园,但是在通向大门的两侧种了很多树,看上去真有些曲径通幽的意思,他愣愣的看向外面,心中却忍不住想,当年丁羽跟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吗? 扬帆心中充满了哀伤,他不会再有心魔却仍然无法忘记丁羽。愣神的他听到张西瓜的大嗓门跟米娜神侃起了风水:“其实你家装修的虽然好,但是很多地方布局并不是很好,我跟你说,住宅重精、气、神。住宅的首要功能:阻隔外界,包容自我,静默养气,安身立命,使个人的私密生活与精神气质有所依托。精神——平和与知足。环抱大地,自得其乐——而且还哟阴阳适中,明暗相伴。屋不要太高,高则阳盛而明多;太低则阴盛而暗多。明多伤魄,暗多伤魂,易生病。” “哇,你还懂得风水,好神奇啊,张西瓜你快跟我说说,这屋子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此时的米娜已经完全被张西瓜迷住,双眼已经快要冒小星星了。 扬帆无奈的扭头看了一眼张西瓜,就见此时的他神采飞扬,指手画脚的,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张西瓜很是清秀,人也漂亮,而且洒脱不羁,自然有一份属于他的神采,只是在国内他这种张扬的性格不是很讨人喜欢,但是在美国这个讲求个性的国度他无疑会比扬帆更受到欢迎。 “这住宅讲究个内外协调。要防潮、热、风、燥。注重观、听、感、触。人体周身有小气场。气息为外界干扰,易于涣散。静与养。住宅讲究:喜回旋,忌直冲——曲径通幽。静默局所——精神凝聚而养成浩燃生气。动静、功能、干湿、朝向等形成风水。要避喧嚣、安定祥和。” 张西瓜终于有了卖弄的机会,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唬得米娜一愣一楞的,过了半天张西瓜觉得说的有点口干,刚想喝点水继续,这时米娜终于有了说话机会,立刻道:“西瓜你好棒啊,你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等下你去我房间帮我看看风水好不好?” 张西瓜没想到只有神棍水平风水知识的他竟然真把米娜忽悠住了,而且马上要求自己去她的房间看风水,这美国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女孩子的房间是那么好进的吗?虽然张西瓜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也知道刚到这里就跑到米娜的房间去,实在是有些不妥。可自己的牛已经吹出去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时间尴尬的站在哪里,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扬帆看出的了他的尴尬,笑笑对米娜道:“我们昨天刚到美国,还没有休息好,米娜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休息过来了再让张西瓜去你的房间看风水好不好?”说完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张西瓜。 本来扬帆打圆场,张西瓜松了口气,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他让自己休息好再去米娜的房间,一口水差点没喷到扬帆的脸上,呛了一下的他咳嗽连连,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米娜很热情,但是她不傻,也听出了扬帆送客的意思,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张西瓜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等到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们。”说完朝张西瓜摆摆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米娜一走出去,张西瓜立刻呲牙裂嘴的朝扬帆扑了上来:“扬帆,你小子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米娜的房间我能去吗?要是去了,我成了什么了?” 扬帆笑笑:“是你跟她打的火热,一副很臭屁的样子,现在怎么来怨我?” “你小子这是见米娜对我有好感,嫉妒我,是不是?是不是?”张西瓜笑着来掐扬帆的脖子,扬帆打掉他的手道:“好了,别闹了,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老实点吧,我跟你说,不管怎样一定要监视好米娜,要是米娜真跟别的失踪女孩子一样,到时候她一定会出现异常,记住一定要盯住了她,千万不能放松。” 扬帆说完,张西瓜一楞:“咱们不是来保护米娜的吗?现在怎么变成监视她了?” 扬帆长叹一声:“我跟你实话说吧西瓜,如果只是保护一个人,我是不会来的,就算我们保护了米娜有怎么样?那些失踪的女孩子还不是找不回来,我在想,如果对方真的要绑架米娜,我们就可以跟在米娜的身后找到背后的主谋,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拯救某个富豪的女儿,而是希望能找到线索救出其它六百多名女孩子你知道吗?” “恩,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你这么快就答应了杰克来保护米娜,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错,现在我们没有线索,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这么办了。对了,你说咱们保护米娜,却安排了这么一个房间,连个监视她的屏幕都没有,要是到了深夜米娜睡觉的时候,我们该怎么保护她?” “这些事杰克一定会有妥善的安排,而且杰克和他的两名同事也会留在这里,我想他们会去做监视的工作,要是一切正常,那就用不上咱俩,要是出现了怪异的情况,才会找咱们出马,应该就是这个情况了。” 张西瓜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像在丁羽家那么累了!” 扬帆听他提起丁羽,忍不住苦笑一下,当初他也是和张西瓜保护别人,那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他努力甩开这个念头,想起在客厅见到希尔先生,问张西瓜:“你觉得没觉得希尔先生有些古怪?”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张西瓜十分不解。 扬帆沉默一下道:“我感觉自己在面对希尔先生的时候,心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还有一丝冲动,或者说是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在他摘下眼镜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是双瞳。” “双瞳是什么?”张西瓜忍不住问。 “双瞳就是有两个瞳孔啊,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张西瓜摇摇头:“我当时在和米娜说话,没仔细盯着希尔先生看,我说扬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米娜这么个美女你不仔细看,却盯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看。” 扬帆刚想说什么,杰克敲门进来,扬帆见他进来沉吟了一下问道:“杰克,你知道希尔先生是双瞳吗?” 杰克刚进屋就听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道:“知道啊,双瞳有什么不对的吗?”他问完,停顿了一下道:“不过,刚接触到希尔先生的时候,我也对他生有双瞳感觉很不理解,但是我询问了专门的眼科医生,医生告诉我,这种情况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又叫对子眼,现代医学认为是早期白内障的现象。由于眼珠子颜色浅,看上去就象是大瞳孔套小瞳孔,所以叫重瞳。不过双瞳的人很少见就是了。” 扬帆摇摇头道:“关于双瞳,我在师傅留给的典籍中看到过,书上面是这样记载的,双瞳者,异人也,皆非池中物,然则福祸相依,命数无定。眼者,心也,心者,思也,一念则天地瞬息无尽变化也。而且书中还说,有双瞳的人能够日观千里,夜观鬼神。中国古代传说当中很多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都是拥有双瞳的人。” 杰克并不相信扬帆的话,笑了笑对扬帆道:“你说的太神奇了吧?这只是一种眼科疾病。” 扬帆神色凝重道:“不是我说的神奇,在我们国家的远古神话中,生有双瞳的人都是圣人,古代相术认为重瞳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我国历史上真正的重瞳子只有六人:仓颉、虞舜、晋文公、项羽、李煜、高洋。仓颉是为黄帝造字的圣人。虞舜是与尧帝齐名的贤君。晋文公是春秋五霸之一。项羽是乌骓虞姬,西楚霸王。李煜是南唐后主,著名词人。高洋是南北朝北齐建朝者。这些人那一个不是对历史有着重大影响的人?” 听完扬帆的解释,杰克哂笑道:“希尔先生富可敌国,的确是大富大贵了,这跟你的解释也说的过去,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予过多的关注。” 扬帆沉默一下,喃喃自语道:“可如果他除了大富大贵外还有另一种身份呢?圣人,圣人,他会是什么圣人?” 第二十三章 出事 扬帆和张西瓜准备好了一切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接连过去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米娜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女孩子,这几天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别墅,这让杰克感到很是满意。只是米娜虽然不离开别墅,却每天缠着张西瓜,看她每天开心的样子,好像已经爱上了他,这让张西瓜很是头疼,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满嘴跑火车,而是装的很是严肃,可他越是这样,米娜越是缠着他不放,这也让扬帆懂得了一个真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快乐而盲目的。 希尔先生对他们的照顾非常周到,每天变着花样的招待他们,甚至怕他们吃不惯西餐而请了一个中国厨师,这也让张西瓜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了。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到了六月四日,这几天里案子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但是已经不在有人失踪,杰克变得有些暴躁,对这里的警戒渐渐有些放松。 夜晚,张西瓜打着饱嗝,跟林远盯着前面大电视看美国职业摔角联盟的比赛,虽然他俩听不懂解说员说的是什么,却并不能妨碍他俩的热情,看着一个个强壮不似人类身体的男人在场上野蛮拼命的角斗,这令他俩热血沸腾。 扬帆就坐在一边眼睛看着电视,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不知为什么这两天他心中愈发的感到不安,隐隐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无比真实,夜色越来越深,他心中不安的情绪也越来越沉重,就连电视里面的比赛结束他也没有发现。 张西瓜关了电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结束了,没啥好节目了,都早点睡吧,困死我了!”说完躺在床上又打了个哈欠。 林远扭头看了看扬帆,又看了看张西瓜,也钻进了被窝,只有扬帆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张西瓜见他不动,好奇道:“扬帆,你干嘛呢?咋还不睡觉。” 扬帆望着窗外:“我还不困,你俩先睡吧。”说完沉默了一下有补充一句:“我预感会有事情发生,西瓜,你别脱衣服睡了。” “行,有啥事你就叫我吧。”张西瓜说完闭上了双眼,林远听到扬帆说也没有脱衣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两人一睡着,屋子里顿时一片宁静,扬帆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关上,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星光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扬帆仿佛已经融入到黑暗之中,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清明,仿佛想的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别墅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接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谁还没有睡? 这个念头一起,他马上想起监视米娜的杰克三人,他知道杰克带着两名特工在他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里,三个人二十四小时轮班监视米娜,或许是其中的一个人起来活动一下吧?但是刚想到这里,走廊里的脚步声却连续的响了起来,扬帆不敢大意仔细辨别脚步的声音,脚步声很轻,要不是在这万物静寂的深夜,恐怕他也听不出来,这么轻的脚步,根本不是强壮的杰克三人能发出来的。 轻微的脚步声一步步响起,已经下了楼,扬帆本想拉开门去看看谁这么晚还没有睡觉,但是他心中一动,忍住没有冲动,而是站起来小心走到窗户旁边向外看去,他的窗口正对着别墅的正面,外面有几盏昏暗的路灯还没有熄灭,这使得他能看清楚别墅正门二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耐心等待中,大门闪出一个人影,扬帆仔细一看,就见米娜穿着牛仔裤,黑色的休闲鞋,黑的的T恤出现在门口,接着从门口中飞出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人影出现的无声无息,这令他大吃一惊。黑色人影悬浮在空中,他的背后果然长着一双翅膀,只是这翅膀却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扬帆看到过丁羽剩下的半边白色翅膀,那翅膀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像是天鹅的翅膀,而他眼前这个黑色的人影在夜色中的翅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但是那里别扭扬帆又看不出来。 今夜无月,而有着黑色翅膀的人全身漆黑一团,所以扬帆看不太清楚这个人的模样,远方昏暗的路灯灯光下,这个悬浮在空中的黑人却没有影子,没有影子还会是人吗?扬帆心中一动想起杰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朱莉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天使,难道这个长着翅膀的人就是黑天使? 只是一瞬间,扬帆的脑袋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就在这时,黑色长着翅膀的人向外漂浮而去,米娜神情呆滞茫然的跟着他向外走,扬帆来不及多想,快速走到张西瓜床边,一把拽起他低声道:“快起来!米娜被人劫走了。” 张西瓜在沉睡中被惊醒,浑身打了个激灵,刚要发怒听到扬帆后面的话,立刻清醒过来,低声道:“怎么会?杰克他们不是一直盯着米娜吗?” “我亲眼看到的,这还有假,快走,晚了恐怕我们就追不上了。”扬帆很是着急,张西瓜翻身从床上下来,拎起早就准备好的挎包道:“你别着急,咱俩的计划就是跟踪米娜,要是跟的太紧了被别人发现反而不好,你放心我对这一天早有准备。”说完拍了拍他手中的挎包。 扬帆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但还是有些急躁道:“别墨迹了,先跟出去在说。”张西瓜点点头穿上鞋刚要跟他出去,却见林远在床上,低声道:“我们不叫林远了?” “他还是个孩子,叫他干什么?虽然他有本事,可这件事太危险,要是他出了什么危险,你我心里过意的去吗?好了快走!”扬帆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张西瓜嗯了一声小心的关上门走了出去,但是他俩刚走出门口,一直闭着眼睛的林远,突然张开了双眼,悄悄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 杰克的房间就在他门房间对面,张西瓜走出房间见对面没有一点动静,忍不住生气道:“杰克三个人是干什么吃的?米娜都被劫走了他们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我去看看。”说完推开了杰克的房间,房间门推开他向里面一看,就见杰克三人穿戴整齐,却都沉睡过去,张西瓜快步走进去伸手去推杰克:“杰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监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杰克被他轻轻一推应声而倒,张西瓜吓了一跳,伸手在他鼻子上探视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但是看杰克的样子像是被别人下了什么药物,扬帆也感觉到不对,可此时他们没有时间去想办法把杰克几人叫醒。 “西瓜,我们来不及救醒他们,这件事指望不上他了,我们快走,别让米娜真的遭受到危险。”扬帆说完快步朝大门走去,张西瓜皱眉想了一下也跟了出去,他俩在别墅里搞的声音不小,可是不管他俩脚步声多响却没有惊动一个人。这间巨大的别墅仿佛在夜之间变成了阴森的鬼屋。 两人走出别墅的大门,外面已经没有了米娜的影子,扬帆显得很是着急,张西瓜感觉出他的不安,劝慰道:“你别急,我说了早有准备,就是早有准备。”说完从挎包中掏出一张黄符,黄符上面粘着几根米娜的黄发。 张西瓜神情一肃,轻声念诵道:“白虎蹲踞,青龙踊跃。前遮后卫,遵克存纳。仁德洋洋,太虚廖廓。天乙追摄,万祥俱作。疾……” 疾字一出,黄符漂浮到空中向前方飘去,只是这一次黄符并没有激射出去,而是像正常人跑步的速度一样向前而去,扬帆见黄符动了急忙跟了上去,黄符在黑暗中分外显眼,两人跑出了别墅,顺着来时的马路向前而去。 拐过这片别墅区,前方突然变得繁华起来,许多的店铺都没有打烊,路灯也都亮着,黄符在这种环境下突然变得不在醒目,而是突然拔高,升到跟路灯一样的高度继续引着两人而行。 快速奔跑中,扬帆已经看到前面米娜的身影了,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没有米娜的身高,却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同样穿着牛仔裤和T恤,但是脑袋上却比米娜多戴了一顶棒球帽。 两个人并排向前快步疾走,前面没有了黑天使的影子,扬帆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的跟着,他不明白米娜的身边何时多出一个女孩?而且这女孩的背影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张西瓜就在他身边,他看着前面的两个女孩眼中也流露出迷惑的目光。 两个女孩的步伐非常快,没有向偏僻的地方走去,反而向更加繁华的地方快步而行,扬帆跟在他们身后二百多米的距离,眼看前面两个女孩要拐弯,走向另一条街道,突然黑色长发女孩被脚下一个啤酒瓶子绊了一下。 这一下使她踉跄的向前一扑,差点没有摔倒,但是就这一下,她身上突然发出“叮铃铃……”一声脆响,这响声一起,张西瓜一把拽住扬帆,惊讶的道:“前面的是李晓琪!” 第二十四章 分开 李晓琪?扬帆心中一动,他也听到了那声清脆的铃声,这个声音以前他没少听,和李晓琪身上的摄魂金铃的响声一样,可是李晓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米娜的身边?难道说李晓琪早就知道他和张西瓜在米娜的家里?要真是这样,李晓琪为什么不来找他们?反而和米娜走到了一起,她们到底要去那里? “没错,就是李晓琪,这铃声我是绝对不会听错的,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追上去拽住她,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扬帆沉默了一下:“不,咱俩还是继续跟踪,李晓琪已经不是原来的李晓琪了,我想她现在这个样子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跟米娜一样都失去了神智,没有自主的能力,另一种就是她也参与到其中,这两种可能不管是那一种,我们出去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张西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沉声道:“我相信李晓琪一定是迷失了神智,她绝对不会参与到这种阴谋里面来,我相信她。”这两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扬帆还从没见他说的这么坚定,忍不住楞了一下道:“我也希望李晓琪是第一种,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多一种想法,就会多一分把握。” 张西瓜点点头:“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也只有随机应变了,走,我们还是悄悄的跟着她们,看看她们到底去什么地方?” 只是几句话的工夫,李晓琪和米娜转过街口拐到了另一个街道,扬帆和张西瓜急忙跟了上去,可拐了个弯却不见了前面两人,他俩四处看去,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已经很少,但四面都没有了她俩的影子。 正在焦急中,天空中的黄符突然在空中飘浮得跟着一辆巴士,扬帆顺着黄符的方向看去,就见李晓琪和米娜坐在车中向右边行驶,他见两人上了车急忙拽着张西瓜跟着巴士狂跑,扬帆和张西瓜跑动的速度很快,一直跟在巴士后面,可是他俩的速度在快又怎么能比得上巴士,跑动中巴士已经开远。 张西瓜万分焦急,一边被扬帆拽着向前跑,一边伸手拦出租车,这个时候纽约的出租车已经不多,过了好久也没拦到一个,两人无奈只好继续向前跑,而天上的黄符在前面飘浮不定,时而急速向前,时候飘回来,仿佛在等待他俩。 张西瓜看着黄符来回的飘浮,忍不住大声道:“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跟着黄符走,有黄符在米娜和李晓琪就不会追丢。”扬帆跑的一身是汗,前面的巴士却早就没了影子,想了下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 张西瓜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立刻抬头朝黄符念诵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咒语声一起,黄符突然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接着不在向前飘去,而是拐弯到了一个路口向右而去,扬帆看见黄符不在追大巴,着急的问张西瓜:“这样能行吗?” “当然行了,你对我没信心,难道对老祖宗的道术也没信心吗?”张西瓜喊了一嗓子,再也不理他,快步朝黄符追了过去。扬帆被他吼得一楞,心中感觉怪怪的,他太了解张西瓜的了,这小子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说李晓琪的话,张西瓜的反应同样激烈,扬帆想通了这点,眼睛一亮,轻轻笑了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俩不在玩命狂奔,而是将脚步调整到一个正常的步伐,一个体力可以支持下去的速度跟着空中的黄符在纽约的大街小巷奔跑,。漆黑的夜色中无数酒吧出来的醉汉,还有玩街舞的年轻人见到两个黄皮肤的中国人飞快的向前疾驰,都是一阵响亮的口哨声。 不知穿过了多少街道,多少胡同,黄符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这也让扬帆两人松了口气,又拐过一个街口,他俩的眼前看到了李晓琪和米娜并肩朝一个大厦走去,这是一栋百货大楼,大门早就紧紧的关闭,门前一片漆黑。 此时他俩跟前面两个女孩子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百米,他俩怕被发现停下脚步隐藏到一辆停放在附近汽车的后面,两个女孩子一起走到百货大楼门前突然停顿下来,扬帆看在眼里不知道她俩要干什么,正疑惑间,两人突然分开,米娜径直朝大厦的一个小门里走去,而李晓琪却向右边走去。 这一幕是扬帆和张西瓜谁也没有想到的,张西瓜楞了一下轻声道:“她俩为什么分开?” 扬帆没说话,黄符却突然从空中掉落下来,落到张西瓜的手中,他看着手中的黄符惊讶道:“黄符在这里不管用了,现在怎么办?” 扬帆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更不知道谁去的地方才是正确的,可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急忙道:“西瓜,咱俩分头去追,你去追李晓琪,我跟着米娜。”他这话刚说完,米娜人已经进了商场的小门。 张西瓜掏出几张黄符递给扬帆:“好,我去追李晓琪,要是李晓琪没什么事我们马上回来找你,你要是救出了米娜,就跟着黄符来找我,记住念土地神咒!”张西瓜吩咐完,扬帆点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站起来快速朝商场的小门走去,张西瓜亲眼见他进了小门,扭头一看,李晓琪的背影几乎快看不见了。 他来不及多想,快步追了上去,这时李晓琪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快走,反而脚步慢了下来,如同散步一般,前行中李晓琪走到一座大厦转身走了进去,张西瓜紧跟在她身后到了大厦里面一看,这里原来是一个停车场。 停车场在地上,面积非常的大,里面摆了不少的汽车,但是李晓琪的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张西瓜焦急万分轻声召唤道:“李晓琪,你在那?我是张西瓜啊?你忘了我了吗?我和扬帆也在纽约啊……” 回声在停车场来回的飘忽,可除了回音再也没有了半点声响,沉寂的环境让张西瓜心生警惕,他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借着微弱的灯光四下寻找李晓琪的踪迹,张西瓜走的虽慢,但他的脚步声在这空寂的环境中却显得分外响亮。 张西瓜右手伸进挎包里面,慢慢的向前走,刚走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突然前面一道车灯亮起,晃得他双眼一片苍白,就在这个瞬间,马达声轰然响起,一辆汽车猛然朝他撞了过来,这一下太过突然,张西瓜刚反应过来,汽车已经开了过来。 他来不及多项,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躲过了汽车猛烈的撞击,汽车这一下撞击的非常凶猛,张西瓜躲过去了这一撞,但是汽车已经刹不住车。这片空地虽然不小,但对这么快速度的汽车来说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汽车轰鸣着撞到了前面的汽车,接着一股白烟升起,汽车停了下来,虽然汽车冒出了白烟,但好在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爆炸,这也令摔倒在地上的张西瓜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他就想起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今天恐怕就交待在这个不知名的停车场了,想到这里他顿时怒火万丈,大步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个要撞死自己的人是谁,但是还没等她靠近,车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嗽声是女人的声音,张西瓜心中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快步走到汽车前面,顺着灯光往里面一看,就见汽车撞击下气囊飞了出来,接着他就看到了李晓琪那张痛苦的脸。 “李晓琪,是你,你没事吧?”此时的张西瓜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急忙跑到车边费力的将李晓琪从驾驶员的位置上拖了下来。 被拖下车的李晓琪披头散发的遮盖住了脸庞,张西瓜抱住她累的一**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气,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虽然两人都没事,但是一想张西瓜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那种情况下,那怕晚上那么一秒,恐怕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幸运的是自己没事,李晓琪那么凶猛的撞击也没出什么大问题,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西瓜深吸了两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下刚想去检查李晓琪伤的怎么样,突然,李晓琪猛然坐了起来,看向张西瓜的双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然后伸出双手大声吼叫着朝他扑了上来。张西瓜吓了一跳,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抱住李晓琪大声喊道:“李晓琪,你疯了吗?我是张西瓜啊?你醒醒,醒醒啊……” 不管他如何喊,李晓琪疯癫了一般朝他乱抓,张西瓜无奈举起手掌朝她后脑使劲一击,将她击晕了过去,他慢慢将李晓琪放到地上,然后翻开她的双眼看了看,发现李晓琪的瞳孔变得特别的小,小的像是一粒小小的黄豆。 张西瓜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失魂了,不过别怕,我会救回你来的!” 第二十五章 李晓琪醒来 李晓琪脸上有血迹渗出来,张西瓜吓了一跳,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在她的头部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撞到的。他虽然说了要救李晓琪出来,短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时的李晓琪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想起她曾经的飞扬,张西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望着委顿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李晓琪,张西瓜咬咬牙轻声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说完从怀中取出灵官令牌,然后盘坐在地上,将令牌放在双手之中闭上双眼,大声道:“天地同生,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节节受新。清虚掩映,内外敷阴。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金童玉女,为我执巾。玄台紫盖,冠带其身。使我长生,天地同根。” 咒语声中令牌发出紫青色的光芒,张西瓜将令牌竖着拿在手中,斜指李晓琪的眉心,令牌发出的紫青光芒聚而不散,朝李晓琪的眉心猛然一闪,紫青光芒冲进她的眉心,李晓琪全身猛然一震,身体突然弓了起来,接着砰一声又摔落到地上,整个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西瓜额头已经见汗,口中咒语不停,令牌上又闪出一道紫色的光芒朝李晓琪的眉心射去,一连三次,李晓琪突然全身颤抖,抖得像是得了癫痫,张西瓜不敢再用令牌去射她的眉心,急忙抱起她使劲摇晃:“李晓琪,你醒醒,醒醒啊……” 剧烈的晃动下,李晓琪动也不动,这一下张西瓜也没了主意,刚才令牌发出的紫青色光芒是驱逐邪术的神咒,但看李晓琪现在的模样,虽然她的症状是失魂,却跟先前的失魂大不一样,先前李晓琪失魂是真的失去了魂魄,所以他才会和扬帆去冥界找回她失去的魂魄,但现在李晓琪的情形却是有人在她体内封印住了主魂。 张西瓜沉思了一下从挎包中掏出两张黄符,贴在李晓琪太阳**两侧,然后手举令牌,大声念起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念诵之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来回飘荡,一瞬间整个停车场充满了强大的浩然之气,令牌更是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而在李晓琪太阳**两侧的黄符同样发出金色的光芒,张西瓜见时机已到,再不犹豫将令牌猛然印在李晓琪的眉心中间,这一次李晓琪身上的金铃突然清脆的响了起来:“叮铃铃……” 铃声一响,原本动也不动的李晓琪突然猛吸了一口长气,双眼霍然睁开,身体奇异的弓了起来,接着一软瘫倒在地上,只是这一次李晓琪有了反应,她茫然的看着张西瓜虚弱的道:“你,你是张西瓜……这,这是什么地方……” 张西瓜见他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喜,急忙道:“没错,是我,是我啊,你终于是想起我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哪里?咦,你抱着我干什么?”李晓琪问了两句,发现自己在张西瓜的怀里,立刻挣扎着想要躲开,但是她刚一动全身却像是被针扎一样的刺痛,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又躺倒在张西瓜的怀中。 张西瓜混不在意,仍然抱着李晓琪笑道:“你没事就好了,这里是纽约,你给我和扬帆留下了一张纸条,还写了三个六,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纽约?”李晓琪吓了一跳:“我记得自己刚回魂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转眼就到纽约来了?而且我没给你俩留过什么纸条啊,我原本打算的是,等身体好一些了去找你们,西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张西瓜听见她这么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推测果然没错,李晓琪肯定是在神魂刚回到身体,正虚弱的时候,被人趁虚而入封印住了神魂,成了别人操纵的木偶。可李晓琪是佛家子弟,她身上的金铃更是一件无上法器,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通过她怀中的金铃将她的神魂封印?而且在封印了她的神魂后却没有拿走她的金铃。 想到这里张西瓜也是满心疑惑,好奇的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我和扬帆几人去冥界救你的事情吗?” “我当然记得了啊,对了,丁羽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救回来她?”张西瓜听见她问起丁羽,神情一黯,叹息着摇摇头。李晓琪见他这个样子,楞了半天挣扎着坐起来,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个停车场,她摇摇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着急的问:“张西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张西瓜无奈的叹息一声:“自从救了你回来,丁羽死去,扬帆就变得失魂落魄,整个人傻了一样,什么都不想做,你也能想到丁羽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重大的打击,他还把这一切都强压在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丁羽,就这样我和林远跟他回到了东北……”张西瓜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到扬帆变成那个样子李晓琪也很是黯然,但当张西瓜说接到她留下的纸条,他们几个来到纽约后,她脸上变了颜色。 张西瓜说完,李晓琪着急的问:“我没有做出伤害你们的事吧?” 张西瓜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撞毁的汽车,李晓琪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呆了一下小声道:“对不起,这都怪我……”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够怪你呢?你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何况你都失去意识了,要怪也怪你封印住你神魂的人,不过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李晓琪沉思了一下道:“我有金铃护体,就算被人封印住了神魂,可一旦恢复过来,还是能够想起一些来的,西瓜,你帮我护法,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李晓琪说完,立刻盘腿坐下从怀中掏出金铃,然后双手捏了一个法决。 李晓琪轻轻晃动金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念起大吉祥天女咒:“南无佛陀。南无达摩。南无僧伽。南无室利。摩诃提鼻耶。怛你也他。波利富楼那。遮利三曼陀。达舍尼。摩诃毗诃罗伽帝。三曼陀。毗尼伽帝。摩诃迦利野。波祢。波啰。波祢。萨利嚩栗他。三曼陀。修钵犂帝。富隶那。阿利那。达摩帝。摩诃毗鼓毕帝。摩诃弥勒帝。娄簸僧祗帝。醯帝簁。僧祗醯帝。三曼陀。阿他阿。婆罗尼。” 咒语声中李晓琪进入了禅定,张西瓜对这一套已经不陌生了,但是李晓琪的咒语很快起,随着咒语节奏加快,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看起来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这一刻的李晓琪变得无比端庄神圣,像是一个九天之上的吉祥天女。 神咒声中,张西瓜恍惚的看见从天降下无数美丽的鲜花围绕在李晓琪的身边,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等在睁开,鲜花消失不见,李晓琪已经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回忆起什么来没有?”张西瓜急急的问。 李晓琪皱眉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神魂从冥界回到身体,可是我精神仍然很虚弱,所以一直在医院养伤,本来想等伤好了就去找你和扬帆,但是有一天我身边常给我换药的一个护士突然换成了别人,没错,就是那个护士搞的鬼。当时我还问他常给我换药的护士去那了?那个护士告诉我说她放假,当时我没太在意,这在医院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给我打了点滴之后我主魂就变得越来越虚弱。” 李晓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张西瓜着急的问:“还有吗?你还记起了什么?” “打了点滴之后,我突然变得十分虚弱,常常多梦,那天晚上我恍惚中看见一个黑色的天使在我病房里,然后我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芒,黑色的天使用一种诱惑的语调告诉我,跟着他走,他会帮我丢掉身上所有的罪,他会带我去天堂……我经受不住这种诱惑,站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医院,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又是黑天使!别人也曾经遇到过你这种情况,这么说来,病房里的纸条真的不是你留下来的?” “不是我留下来的,我不记得留下过这样的纸条,何况我要真想要通知你和扬帆,直接给你们打电话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你们的电话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西瓜点点头突然问:“你阳历的生日是86年的6月6日吗?” 李晓琪一楞:“不是啊,我阳历生日是10月9号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晓琪一说完,张西瓜脸色立刻一变:“不好,我们中计了,李晓琪,你被别人利用了,别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你带来纽约。目的就是引开我,扬帆危险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现在知道太晚了,你们没人会走出这个停车场!” 第二十六章 吸血鬼 声音冰寒没有一丝感情,张西瓜抬头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就见一个黑影猛然从空中向他凌空扑过来,他心中一惊推开李晓琪,身体向后一仰朝扑来的黑影就是一脚,黑影扑来的快,他这一脚踢出去的也快,两相交叉黑影被张西瓜一脚踢飞出去。 黑影飞出去摔落到一辆汽车后面,一声大响过后再也没了声息,张西瓜不敢大意。将手伸进挎包抓了几张黄符。这几下来的甚快,李晓琪和张西瓜谁也没看清楚那个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西瓜刚想带着李晓琪离开这个地方,前方一个人从汽车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白种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身后还有一双翅膀,张开的嘴中露出两个尖利的獠牙,正是不择不扣吸血鬼的形象,张西瓜这才知道刚才袭击自己的就是这个吸血鬼。 黑天使!吸血鬼!此时张西瓜已经完全明白所谓的黑天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他冷笑一声道:“原来所谓的黑天使就是你们这帮扁毛畜生,装神弄鬼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畜生有什么本事!”见只有一只吸血鬼张西瓜心中大定,虽然他没有见到过西方的吸血鬼,但是凭道术他到也有把握收拾了这只吸血鬼。 可是这句话说的太早了,他刚说完,眼前的吸血鬼猛然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接着停车场内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张西瓜抬头一看,就见从停车场四方快速闪出几个黑影,他心中一紧,将手中黄符仍然扔到空中,大声念动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八张黄符快速激射到空中,守住八个方向,一个黑影急速而来,碰到黄符立刻被弹开摔到地上,等他站起来张西瓜看清楚,这同样是一只年轻的吸血鬼。黄符在空中不停旋转,形成一股微弱的气流,这气流正好将他两个人保护起来。 几个黑影仿佛也知道黄符的厉害并没有继续冲击,而是闪身站到了最先的那名吸血鬼身边,西瓜的眼前一共是六个人,三男三女,这六个人都很年轻,穿着也很时髦,尤其是女吸血鬼,身材高挑,金发碧眼,如果不是背后那双丑陋的蝙蝠翅膀和嘴里的獠牙,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六名吸血鬼围成一个圈子将他俩围了起来,张西瓜看见他们的速度,心中暗暗叫苦,要是一个吸血鬼他有把握干掉,可是多出来六个,还要保护李晓琪,这场面就对他极为不利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好在黄符布置的阵法起了作用,只要能坚持到天亮,这些吸血鬼自然就会离去。 但是张西瓜这一次又想错了,虽然他想保持住眼前微妙的态势,可这六名吸血鬼却没想这么继续僵持下去,最先被张西瓜踢飞的吸血鬼看起来是个头,他扭头对身边一名女吸血鬼大声嚷了两句,张西瓜是半句英语也不懂,茫然的扭头看了一眼在他旁边的李晓琪。 李晓琪明白他的意思,却同样疑惑道:“男的跟那女的说,让他去找条狗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找条狗来?难道它们见攻不下我的阵法,想找条狗来咬我?”张西瓜刚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它们这是想破坏我的阵法。” “怎么会这样?”李晓琪忍不住问。张西瓜着急的一跺脚:“符是灵体,最怕污浊,腥臭,狗血是做为阳*物去破坏灵体的阴气的。如果保护咱们这八张的黄符被溅上了狗血,我的符咒之术就会被破坏掉,到时候就无法阻止这些吸血鬼了。” 张西瓜说着话,掏出弹弓压上一枚泥弹,朝吸血鬼的头子射去,那吸血鬼的头子早就在防备他,见泥弹呼啸而来,脚下一挪闪开了泥弹的攻击,他的动作非常快,如同鬼魅一般,张西瓜见打不着他,心中更是焦急。 对峙中,女吸血鬼快速回来,手中拎着一条黑色的小狗,小狗在她的手中动也不敢动,双眼流露出恐惧的目光,低声呜叫着,显得十分可怜。女吸血鬼将小狗举起来一口咬下去,然后猛吸了两口鲜血朝黄符上吐去,张西瓜看的清楚,念动咒语让黄符躲开,但她这一口鲜血喷射的面积甚是大,其中的一张黄符还是没能躲开,沾上了一点狗血。 黄符沾上狗血顿时摇晃不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得了严重的疾病,这张黄符一摇晃,整个阵法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挡,吸血鬼头子早就在等这一刻,见有空挡出现立刻闪身逼了上来,穿过阵法伸手来抓张西瓜。 张西瓜见他来得急,闪身挡在李晓琪身前,摆了个太极的架子,出手一牵一引,顺势将吸血鬼头子甩了出去。这两下来的甚快,但是吸血鬼头子刚被他甩出去,其余的五名吸血鬼已经冲了上来,这时张西瓜已经是束手无策,如果只是他自己还有办法逃出去,可是他能放下李晓琪不管吗?答案是不能,既然不能就只有拼命了。 “李晓琪跟紧了我!”张西瓜大喊一声,伸手掏出一把黄符,口中大声念诵:“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咒语念完,他猛然将手中的黄符全部撒了出去,黄符化身成几道金光快速向六名吸血鬼激射而去,六名吸血鬼很是害怕这些散发着金光的黄符,急忙躲闪开。 趁着这个功夫,张西瓜取出灵官令牌,咬破自己手指用鲜血在令牌上面画了道咒,在他的催动下,令牌发出紫青色的光芒,张西瓜带着李晓琪向前猛冲,但只是仅仅一会的工夫,吸血鬼头子就用地上的狗血喷溅在了黄符上面,黄符失去了威力,六名吸血鬼又围了上来。 最前面的一名吸血鬼仿佛示威一般径直朝张西瓜迎面而来,此时张西瓜已经动了真怒,不躲不闪,朝这名女吸血鬼迎上,他手中的令牌感应到了张西瓜的怒气,在这一瞬间,紫青色的光芒大盛,这时他手中的令牌更像是一枚激光长剑。 “滚开!”张西瓜怒吼一声,令牌挥舞了出去,女吸血鬼没有感觉到令牌的危险,反而心中充满了兴奋没有躲开,而是张开大嘴,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张西瓜然后照着他的脖子狠狠来上一口。但是她没想到,令牌发出的光芒突然无声无息的划过她的身体,接着她整个人一楞,不可置信的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经分开,这一划,竟然就把她的身体划成了两截。 张西瓜见令牌起了作用,心中立刻有了底气,大声招呼李晓琪:“跟紧了我,咱们冲出去!”他话音刚落,剩下的五名吸血鬼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同伴被他杀死,又围了上来,其中两个直奔他身后的李晓琪。 惶急之中,李晓琪尖叫一声,张西瓜一惊急忙拽了她一下,这一下力气使得过大将李晓琪拽倒,而去攻击李晓琪的两个吸血鬼却扑了个空,可这样一来,张西瓜已经来不及再次转身,剩下的三个吸血鬼已经抓到了他的衣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叮铃铃……” 这是李晓琪倒地后地面碰触到了金铃发出的声响,金铃清脆的声音一响,五名吸血鬼突然身体一顿,动作立刻缓慢了下来,这就给张西瓜带来了喘息的机会,他来不及多想。挥舞手中令牌砍掉两名吸血鬼的脑袋,接着向前一窜拽起倒在地上的李晓琪转身就跑。 看见眼前这一切,李晓琪知道金铃能够稍微阻止一下吸血鬼,当下掏出金铃不停的摇晃,金铃清脆的铃声下,剩下三个吸血鬼的动作果然都慢了下来,张西瓜心中大喜,也顾不上干掉剩下的吸血鬼,拽着李晓琪只是向外跑,但他俩刚跑到停车场出口,突然前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张西瓜一惊停下来仔细一看,就见这些人跟前面几名吸血鬼一样,都是苍白的脸色,背后有一双蝙蝠的翅膀,还有尖利的獠牙,只是这一次前面的吸血鬼有一百多名。 这么多的吸血鬼,想要从他们的身边跑出去,无疑是痴人说梦。张西瓜苦笑一下,对付六名吸血鬼他和李晓琪已经尽了全力,还差点死在这里,如今一百多名吸血鬼,他们该如何是好? 此时张西瓜已经是满脸绝望,转头看了一下李晓琪,苦涩的道:“对不起,看来我没法救你出去了,我已经尽力了。” 看着眼前一百多个吸血鬼缓慢的逼近,李晓琪也不由得叹息一声,拉住张西瓜的手道:“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尽力了。” 两人茫然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吸血鬼,都失去了抵抗的念头,张西瓜叹息一声,刚要闭上双眼,突然一股浓郁至极的死气弥漫了整个停车场,吸血鬼群中一阵慌乱。接着前面传来林远的声音:“西瓜哥,你们没事吧?” 第二十七章 脱险 听到林远担心的叫声,张西瓜大喜忍耐不住跳起来大声道:“林远快整死这帮畜生!……”他兴奋的大喊大叫,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憋屈的很了,可他这一喊,慌乱的吸血鬼立刻反应过来,最前面的四五个快速朝他扑了上来。 张西瓜吓了一跳,挡在李晓琪身前挥舞着令牌不让吸血鬼靠近,令牌发出的紫青光芒将吸血鬼挡在离他们一米之外,虽然他和李晓琪被包围起来,心里却并不如何害怕,毕竟有林远这个恐怖级别的存在,他们脱身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喊完这一声再也不说话了,这一下让等着看好戏的张西瓜甚是感到不解,他面前的几个吸血鬼还在不停的攻击着他和李晓琪,虽然在李晓琪的金铃和他令牌下两人勉强支撑了下来,可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远,你小子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这时候了,你还不开口?”张西瓜着急的大喊,喊声中一股浓烈的死气从前面传来,接着前面的吸血鬼像是海浪一样向两边翻滚开,林远阴沉着脸伸出一只手,所有吸血鬼见了,纷纷闪避开。 林远一步一步的朝张西瓜走过来,这些吸血鬼却都躲到一旁畏惧的看着,没人敢上前阻止他的前进。此时林远稚嫩的脸上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他走的很慢仿佛是在花园中散步,但在他四周却围绕着一股浓郁到了极点的死气,一种漠视万物的死气,这种死气使得李晓琪浑身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的朝张西瓜身后躲了躲。 这时候由于畏惧林远,吸血鬼都不在围攻张西瓜两人,它们目光闪烁不停朝他们三个呲牙裂嘴,做出了威胁恐吓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这些吸血鬼明明已经很畏惧了却仍然不退,可林远这小子就是不说话,这让张西瓜感觉很无奈。 很快,林远就到了张西瓜面前,张西瓜气哄哄的看着他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心软?你扬帆大哥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呢?快帮我把这些畜生弄死,咱们去救你扬帆大哥去……”张西瓜大声叫喊着,林远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过了好大一会才开口道:“西瓜哥,我,我不想害死别人!” “屁的别人,他们是人吗?他们是吸血鬼!吸血鬼你知道吗?”张西瓜大喊大叫,可看见林远慢慢摇头摇头,心中却不禁叹息一声,这孩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连自己都不如,估计也从来没看过电视,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吸血鬼呢?可要是林远不帮忙他们又如何走出这里?看这些吸血鬼现在的作为,虽然他们很怕林远却并没有散去,可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时间只能一点一点的被耗尽,他担心扬帆,只能耐着性子对林远解释。 “林远,我跟你说,吸血鬼不是人,是鬼你知道吗?”张西瓜说完,,林远看了一眼仍然围在他们四周的吸血鬼,疑惑的摇摇头。张西瓜一拍脑门:“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子?这一点你跟扬帆到是很像。” “西瓜哥,他们明明是人,为什么说他们是鬼?”林远艰难的说出这句,立刻闭上了嘴,张西瓜对吸血鬼也不是很了解,咳嗽了一声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扭头看见李晓琪就在身边,眼睛一亮,拽了一下李晓琪对林远道:“这种小事,我懒得解释了,让你晓琪姐姐,解释给你听吧。” 李晓琪也等着听张西瓜的解释,却没想到他把这事推到了自己身上,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张西瓜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装13能死啊?” 张西瓜嘿嘿一笑,笑完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他沉声道:“别那么多废话,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瞎扯,看看四周,这些吸血鬼是有目地的,为的就是把咱们困在这里,想想扬帆吧,如果咱们不去接应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要是知道就跟林远说说,现在这小子还把吸血鬼当**呢,他要不出手,咱们就只能困在这个鬼地方……” 李晓琪四下看了看,见这些吸血鬼果然围在他们四周,但是却不进攻,可是出口却堵得死死的,虽然林远来的时候这些吸血鬼并没有阻止,可是谁知道是不是这些吸血鬼特意放他进来的?就算不是,就算林远能带着他们走出去,但林远能照顾前面还能照顾后面吗?这么多的吸血鬼要是一起攻上来,那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李晓琪立刻对林远道:“小远,我跟你说,吸血鬼不是咱们中国的鬼,是西方的鬼,跟中国的僵尸一样,僵尸你知道吗?”看到林远点头,李晓琪继续道:“吸血鬼并不称呼自己为吸血鬼,而通常自称为血族。一个凡人要成为血族的一员,首先要经过“初拥”的历程。也就是说,他必须先被一名血族成员吸尽身上的血,然后马上接受该血族反喂食身上的血,才可变成为新生的血族。初拥往往带来非常强烈的感受,夹杂著惊惧与狂喜的情绪,这经过会使该血族永难忘怀。” 一旦成为血族的一员,便获得“不死之身”,或者说是一名“活死人”。血族是异于人类的生物,身体组织发生全然的变化。血族的牙齿可以任意抽长,虽然大部份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会隐藏起来。当血族吸血之后,会用自己的办法令伤口愈合以掩盖痕迹。血族的心脏停止跳动,但也可以控制自己心脏的跳动,体内的血液以扩散的方式流动,由于微血管已不再饱含血液,因此血族的皮肤特别苍白。有时候,甚至会在哭泣时流出血泪。血族可利用体内的血来治愈自己,当受到伤害时,体内的血液会集中到伤处,伤口附近泛出紫红色,很快即能痊愈。 血族不用进食,但需要不断吸取鲜血。当血族感到饥饿时,会对鲜血产生强烈的渴望,这种**的强烈程度,不是凡人能够领会的。吸血鬼是没有影子的,人们也相信吸血鬼是没有影子的,影子和映像都是灵魂的象征,因而吸血鬼没有灵魂就没有影子和在镜子里的映像。 吸血鬼都有长而尖利的犬牙:他们通常通过牙齿切入被害人脖子来吸取鲜血,有些在平时状态能隐藏该特征——这已经变成了吸血鬼最主要的特征之一。他们能够变身为蝙蝠:目前吸血鬼总是和蝙蝠联系在一起,而且它们的周围通常有蝙蝠围绕,自身也能变成吸血蝙蝠。 以坟墓和棺材作为栖息场所:在白昼吸血鬼往往在棺材或坟墓里休憩,以尸体方式存在。只有在阳光消失后才活动。这是普遍的没有异议的吸血鬼特征,人们认为吸血鬼惧怕阳光。它们还具备以下特征。男的面貌英俊,体型修长高大,女的则妖娆美丽,它们往往有自己的城堡,而且本身是贵族。这是在中世纪几个历史人物为原形的基础上所衍生的。着黑礼服,并有外黑内红或全黑的披风和斗篷、皮肤惨白,嘴唇红艳,眼睛多为红色且发结很高。手指能变为坚硬的爪子。身体冰冷。有极快的速度,能飞行——有些吸血鬼通晓魔法,并具有不可思议的灵力。力量极大,除了致命弱点外不怕任何攻击,拥有不死之身。有着很高的智慧。 李晓琪讲到这里也讲不想去了,但是她感觉林远已经能听明白吸血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果然林远点了点头,开口道:“他们不是人就好,晓琪姐姐,我,我不想害人。” 李晓琪见林远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痛,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的道:“小远你知道吗?不管你有什么本事,这都是上天赐给你的,只要你的心是善良的,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善良的,只要你的心是善良的就没有邪恶不邪恶一说,你要知道邪恶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人的心中,有时候你杀死一个邪恶的人,会救很多善良的人。” 听完李晓琪的话,林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过了半天才艰难的从嘴里说出几个字:“我带你们出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围绕着它们的吸血鬼突然闪开一道缝隙,接着几声尖利的狼嚎传了进来。 “嗷呜……”狼嚎之声带着巨大的血腥之气迎面而来,张西瓜和李晓琪的脸色都是一变,林远却恍若未闻,迈开脚步缓慢朝前走去,他们还没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突然涌现出几只巨大的身影,这几个巨大的身影来的十分之快,转眼到了他们三人面前。 借着停车场微弱的灯光,几人看的清楚,这几个巨大的身影竟然是人的身体,狼的头颅,而且各个身形巨大,亮出尖利的牙齿,凶狠的朝他们扑了上来,几只狼人的冲击十分恐怖,这下就连林远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犹豫,突然伸出手指指向前方,大声喊道:“给我去死!” 他死字一出口,最前面的两个狼人突然噗通摔倒在地上,接着林远手指不停指向围绕在四周的吸血鬼和狼人,口中怒吼连连:“去死,去死,去死……”随着他的喊声,被他指到的吸血鬼身上突然升起一团团火焰,整个停车场顿时惨叫之声四起。 看到眼前这一幕,张西瓜松了口气,喃喃道:“终于可以出去找扬帆了……” 第二十八章 商场一层 看着米娜走进了商场的小门,扬帆跟了上去,来到门前他却停顿了一下,他想不明白米娜为什么要进这样一个百货商场,到现在为止他没有看见过一个保卫,难道这么大个百货商场连个保卫都没有吗?而且先前米娜一直是跟李晓琪在一切的,为什么两人到了这里又分开?此时他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一个阴谋,只是他已经到了这里,就算是个阴谋也要闯一闯了,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这是一个小小的通道,看上去像是员工通道,又像是安全通道。但不管是什么通道,这个通道都很窄小,并且没有灯光。通道通向楼上和楼下,他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追,正在犹豫当中,突然上面传来一声响动。 听到声响,扬帆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上了楼梯,顺着楼梯他推开一扇门,这是整个商场的一层,但这里同样没有保卫人员,整个商场寂静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但他听的很清楚,刚才的声响的确是从这个方向传出去的。 商场不是那种特别大的购物中心,但也不小,整个一层全部都是家用电器,屋顶上亮着几盏瓦数不高的荧光灯。寂静的环境中,扬帆的脚步声在这里显得分外响亮,他小心的向前迈步,警惕的看向四周,但整个一层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也再没有声响发出。 各种各样的电器在昏暗灯光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这种光芒在寂静的环境中让人仿佛置身梦幻,扬帆很小心的向前走,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金属的光芒每一次照射在他眼睛上都会令他已经,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种紧张的感觉渐渐消失,他心中却感觉越来越不安,他不安的是,一层如此安静,那声响是怎么发出来的? 扬帆身体微弯,每一步都迈的极为踏实,双眼微微眯起,身体每一块鸡肉更是紧绷,全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他仿佛如同一张满弦的弓,就等着发射的一瞬间。就在他走到电视区的时候,突然他右边一台29村的电视猛然自己打开,电视里传出响亮的声音,他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急忙向旁边一闪。 当他看清楚是台电视突然自己打开,心中一松,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突然整个商场一层所有的电视都像是被人遥控一样亮了起来,接着电视画面开始快速的晃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快来啊……快来啊……就等你了……” 声音是中文,这令扬帆更是不解,美国的电视为什么说出来的却是中文?难道这个商场就是为中国人服务的吗?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抛开,他知道在美国有许多的华人,但是这些华人基本上都懂英文,用得着说中文吗?而且美国的电视台又有几个是说中文的? 扬帆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电视里面播放的画面,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视画面在不断的闪烁,没有播出电视剧或是娱乐节目,而是一张张女子年轻的脸孔快速在电视屏幕上闪现,更奇怪的是,伴随着一个个女孩子面孔闪现,电视的右上角显示出一个个的阿拉伯数字,数字快速闪动,一直闪到666结束,然后接着从1开始。 “快来啊……快来啊……就等你了……”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极具魅惑,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微笑吟吟,甚至是眉角含春,神情更是妩媚诱惑,寂静的商场中由于电视机摆放的位置不同,回荡着错差的回音:“快来啊……快来啊……就等你了……” 看着一张张年轻美貌的脸孔在眼前一闪而过,扬帆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看着右上角的阿拉伯数字不断闪动,他心中暗道:“难道这么快就凑够了666名女孩子?如果是的话,那么李晓琪和米娜肯定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想到这里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盯着电视屏幕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但是他刚一聚精会神要看清楚屏幕上的画面,电视屏幕上女孩脸孔闪现速度突然加快,快速的闪动中扬帆根本看不清楚女孩的脸孔。 这一下扬帆再也不认为这电视是接收到了某个电视台的节目了,可如果不是电视台的节目,难道所有电视后面连着一台DVD?想到这里,他转身闪到一台电视后面仔细观察,可他的一看清楚电视后面的情形,顿时一楞,这些电视竟然没插电源。 没插电源的电视竟然能够亮起来,这个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现在看来电视屏幕上显露出来的画面不像是人为的,而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操控一层所有的电视? 扬帆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举目望去,整个一层所有大大小小的电视加起来应该有四五百台之多,他观察了十几台电视,发现每一台的电视后面都没有插上电源,这令他感到奇怪的同时,心中涌出一丝寒意,四五百台的电视用电量是何等巨大,谁能够有这么大的力量同时操控这些电视,而且还显示出女孩子的面孔,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恶魔在背后捣鬼吗? 沉思了片刻,扬帆觉得自己对这一切束手无策,甚至是无能为力,他不想继续在一层呆下去,虽然电视里面出现奇怪的画面,就算是里面闪现出来的面孔是失踪的女孩子,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种无力感让他迈步向前走去,但是随着他的脚步,他每路过一台电视,电视就会突然关掉,像是从来都没有开启过一样。扬帆一惊,停在原地不动,想了下,他向后退了一步,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步仿佛成了电视的遥控器,他向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电视猛然亮了起来,电视画面闪现的还是那些女孩子面孔。 扬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猛的,一股阴冷突然向他袭来,扬帆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他想也不想就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符,大声念起咒语:“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急急如律令……”念诵完毕,将黄符向通向二楼的电梯上甩去。 “啪啪啪……”黄符仿佛触电一般,带着清脆的响声和火光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落到停止的电梯上面,黄符一落到电梯上面突然冒出一小团火光,接着燃烧了起来,黄符的材料只是一张小小的黄纸,火焰很快就燃烧干净,剩下了一小堆灰烬,而这时扬帆感到那股阴冷逐渐退去,但是隐约的他又感觉到这股阴冷躲藏在黑暗之中正在监视着自己。 这股感觉让他非差不舒服,随着黄符烧尽,一层所有的电视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一台出现刚才的情形,扬帆松了一口气,看来黄符还是起了作用,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一层无比诡异,但是这里却看不到任何活动的东西,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自己没有时间在这里消耗下去,还要去找米娜。 想到这里,扬帆大步向前走去,走动中电视没有在突然开关,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向电视屏幕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然在屏幕上看到一个全身惨白的女人趴在那里,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扬帆完全无法形容他的感受,就仿佛有无数恶毒怨恨藏在眼里,冰冷,死亡,恐怖…… 这时候的电视屏幕像是一面很暗的镜子,可以照出他身后的东西,他猛然回头,后面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扬帆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身后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可如果真的是自己花眼了,为什么刚才的那种感觉那么真实?他想起见到过女人的双眼,心中没来由的一颤。 扬帆自认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了,也见到过不少的怪事,怪人,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双人的眼睛竟然能够如此恶毒凶狠,带着冰冷和死亡。 惊心之余,扬帆不敢大意,取出怀中的灵官令牌,轻声念动咒语:“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朱雀前导,使吾会他。天威助我,六丙除疴。”咒语念完将令牌朝自己眉心轻轻一点。 令牌印在眉心之上,扬帆立刻感觉那股阴寒之气不敢在靠近自己。他心中一松,不想在一层继续耽误下去,快步朝电梯走去,虽说是电梯但在这寂静的夜晚,电梯早就停下变成了由钢铁组成的普通楼梯。 扬帆快步走到电梯下面,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响声,仿佛是有人将什么东西碰到了一样,声音不答很是清脆,听上去倒下的东西并不是很沉重,但是声音响起的太过突然,还是吓了他一跳,他抬头一看,灯光下米娜的身影晃了一下,他急忙迈上了电梯,但是他刚站到电梯上,电梯突然动了。 第二十九章 模特 电梯突然一动,扬帆有些措手不及,差一点被晃个跟头。他急忙稳住身形,双手扶住两侧的扶手,电梯动的非常突然,他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上二楼的这个电梯在动以外,别的电梯都还是静止着没有半点动静。 先前是电视无声开关,现在电梯也突然动了起来,这已经不是巧合,而是针对自己而来,要真是这样,他看见的米娜身影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刚想到这里,电梯已经快要到头,扬帆迈步前行,突然他脚上那双登山鞋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其中一截被夹在电梯缝隙之中,这一下来的太突然,眼看电梯就要到顶,可是他的脚却拔不出来,要真是这样,电梯巨大的惯性肯定会使他受伤。 来不及多想,扬帆抽出后腰的弯刀,就在电梯快要到顶端的一瞬间,割开了被夹杂在缝隙的鞋带,但是他刚割开鞋带电梯就到了头,他已经没有时间在直起腰来,踉跄着向前扑倒,在倒地的一瞬间,他双手伸出支撑住没有摔倒。 扬帆站稳,弯下腰去系携带,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商场的二层全是服装,而且全部是女。,一个个服装转专区内摆着姿势各异的女性模特,头顶上昏暗的灯光映射在大小不一各种镜子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突然,米娜的身影再次出现,扬帆看的很清楚,米娜在靠近最右边的一道小门前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朝前追去,二层的结构非常复杂,各个服装区分布的很是凌乱,虽然看上去很具个性,但他却不能直直追过去,而是要绕过好几个专区。 判断了一下路线,扬帆找了最直接能最快到小门的线路,快速跑了过去,但是他刚到一个专区还在向前奔跑,突然他身后被人猛然一拽,这一下来的太快,扬帆一个不注意被拽到在地,倒地的一瞬间他怕有人偷袭,翻滚着站起来却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人。 顺着被拽到的方向看去,就见右边有一个塑料女模特伸出一只手,看样子自己是被女模特的手绊住,但他清楚记得自己根本没有碰到这个女模特,而且刚才那一下明显是一拽,而不是碰到了女模特,要真是自己碰到的话,为什么没有将女模特带倒? 这是一个时尚品牌的女装区,女模特带着金色的假发,穿着时下最时尚的裙子,身材高挑,看上去很是自然,这完全就是一个死物。扬帆晃了一下脑袋,将自己是被女模特拽到这个想法抛开,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 扬帆苦笑一下,再也不看女模特抬腿向前走去,这一次他不敢在跑动,而是机警的大步向前,可他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身后又有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之上,这双手来的无声无息,这一次扬帆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本来他的感觉十分灵敏,大山之中的锻炼让他对危险有一种常人无法拥有的灵敏直觉,但是在这诡异的商场中他的这种直觉已经失灵,自己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人都不知道,甚至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别人的手。 心惊之下扬帆还是快速做出了反应,他本能的一把抓住肩膀上那只手,然后猛然向后一顶,接着一个背摔,将身后的人摔了出去,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相当的潇洒自然,可惜在这空空荡荡的商场中没有一个观众。 背后的人被他摔出去,但是在摔出去的一刹那,扬帆突然感觉不对,那是因为他在将背后的人摔出去的时候感觉这个人实在是太轻了,轻的让他有种力气使大了的感觉,在把人摔出去之后他立刻朝前面看去,当他看清楚他摔出去的人之后,忍不住“啊!”一声呆立在原地。 之所以呆住,是因为他摔出去的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个女装模特,模特被扬帆大力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接着砰然撞到墙上,女模特是塑料制成,脑袋胳膊都可以拆卸先来,这一下顿时将这个美丽的模特摔得四分五裂,女模特的头在空中反弹回来骨碌着滚到他的脚下。 看着脚下死气沉沉的塑料头颅,扬帆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切太荒诞了吧?自己竟然把一个女模特当成了敌人,但是这个模特的手为什么会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或许是这个模特的某个零件松懈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起来自己真的是草木皆兵了。 苦笑中的扬帆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他还有些为自己被个没有生命的模特吓了一跳有些耿耿于怀,他下意识的去踢模特的头,想将她踢开,这完全是事后发泄的动作。但他的脚刚碰到女模特的脑袋,这个由塑料做成的头颅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扬帆的鞋子上。 扬帆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塑料做成的死人头,竟然还能够张嘴,这一下他真是又惊又怒,好在他的鞋子非常厚实,是那种厚牛皮的登山鞋,模特的头并没有咬破他的鞋子。这一下虽然没有咬破他的鞋,但扬帆还是感觉到了塑料头颅这一咬的力气很大,他急忙虚空一踢,想将塑料头甩开,可是塑料头咬的十分紧,还赖在他的鞋上。 扬帆想不明白一个塑料制品怎么会突然有了生命,他也没有时间多想。既然没甩不掉,扬帆将右脚落到地上,接着抬起左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塑料头上跺了下去,这一脚力气十分大,塑料头仿佛也感觉到了不好,张开嘴想要躲开,但是扬帆右脚狠命的踩在她的嘴中,还没等她挣扎开,左脚已经跺了下来。 “啪!咔嚓!”两声清脆的声响,塑料头被扬帆这一脚踩的断裂开,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脚下去,白乎乎的塑料头竟然流出鲜红的血液,其中几滴由于扬帆的力气太大,溅射到了他的脸上。 一股腥气迎面而来,这塑料头里溅射出来的竟然真的是鲜血,扬帆擦了一下脸,心中却无比震惊,一个不可能出现生命状态的死物竟然有了生命,而且还像人一样流出了鲜血,这个模特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就在他惊魂未定时,地上突然窜过来一只胳膊,塑料的胳膊像是一条游动的毒蛇,无声却又快速的爬到离扬帆还有十米的距离,然后这条胳膊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猛然跳了起来,跳起来的胳膊向他的脸上抓去。 胳膊跳起带着一股劲风,这股劲风在死寂的大厦里分外明显,扬帆感觉到了这股劲风,扭头一闪,躲过了胳膊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胳膊一击不中,收不住势头猛然撞到一面镜子上,将镜子撞碎。扬帆松了口气,刚想要离开这里,突然他前面模特的下半身快速的朝自己扑过来,另一只在还身体上的胳膊狠狠的朝他眼睛抓过来。 惹不起,躲还不让,这一下扬帆也犯了脾气,没有再躲,而是迎着半截模特冲了过去,半截模特诡异的挥舞着一条手臂,想要跟扬帆硬拼,但是扬帆是何等身手,那会跟她硬拼,奔跑中他抽出了腰后的弯刀,但是他并没有用弯刀去砍剩下的半截模特,而是到了模特身前猛然跃起朝半截模特的胸膛快速踢出一脚。 这一脚踢的又狠又快,半截模特虽然看起来怪异,但行动却很是僵硬,扬帆这一脚踢的是空挡,来的又快,半截模特还没有反应过来,扬帆的大脚已经踢到了模特的胸膛,这一脚力气之大,立刻将半截模特踢飞,半截模特被这一脚踢到旁边的衣柜上“哗啦……”一声脆响,原本就剩下半截的身体,更是变得四分五裂。 可令扬帆没有想到的是,只剩下一只脚的半截模特竟然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扬帆看在眼里向前两步赶到半截模特身边,举起手中的弯刀毫不犹豫的朝模特心脏部位插了下去,弯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快速的插进了半截模特的胸膛,这一下扬帆没有感觉到有半分阻力,弯刀切近塑料模特身体里竟然如同快到切豆腐一般。 “嗷呜……”一声低沉的吼叫声响起,半截模特的胸膛部位流出鲜红的血液,这仿佛真就是他的要害,更可笑的是,半截模特居然非常人性化的抽搐了几下才寂然不动。 半截模特不动,扬帆身后突然传来“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他警觉的向后一看,原来是那截被他躲过的胳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凌空到了他的身后,但是还没等这截胳膊偷袭,模特心脏就被扬帆刺穿,胳膊顿时没有了力道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解决掉了这具诡异的女装模特,扬帆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过离奇,他实在没有想到塑料做成的模特居然有了生命,但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去琢磨原因,他看了一下米娜消失的小门,小门大开着,仿佛在咧嘴朝他微笑。 扬帆不在多想,快步朝小门走去,但是他刚一动,突然前面服装专区里面的一具模特猛然扭头,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对准了他。 第三十章 镜子 随着女模特头部的转动,一时间整个商场二层“卡卡卡……”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一会的工夫,所有女装模特都开始缓慢转动头颅,然后形成一个相同的角度,面无表情的看着扬帆。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扬帆心中暗暗叫苦,对付一个模特就费了不少劲,要是整个二层的模特都活了过来,恐怕就要被缠在这里,再也没有办法去追米娜。 所有模特的头部都扭成一个角度,有的更是夸张,整个头颅成九十度角扭了过来,但奇怪的是这些模特短时间内竟然没有进攻,扬帆来不及多想,这个时候他可没时间去琢磨这些塑料的模特为什么会复活。趁着短暂的平静,他突然起动,快速的朝小门飞奔而去,可他的动作仿佛是一条导火索,他不动,所有的模特都不动,他一动,所有的模特都动了起来。 这时候扬帆离小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在这几百米的距离中,他至少还要经过四五个女装专区,而现在这些女装专区中的模特都动了起来,他们仿佛早就判定了扬帆要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个个机械僵硬的动起来将路堵住。 扬帆见前面被堵住,无奈的想要转身,但是四下一看发现所有的模特都动了起来,这些模特面无表情,踏着奇怪的节奏从四面八方而来,要将他包围起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此时压已经没有退路,看着越来越近的模特,扬帆一咬牙,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前冲去。 弯刀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芒,但是这种光芒却对模特没有什么作用,这些模特仍然不停的靠拢过来,扬帆咬牙前冲迎着最前面的模特挥出了弯刀,弯刀十分锋利,快速切过女模特的身体,将她的头切了下来。但是女模特的头虽然却切割下来,却没有流血,没了头颅的模特还在挥舞着手臂朝他逼近。 看来只有刺中模特的心脏才会起作用,但是这么多的模特,他那有时间一个个的去刺她们的心脏?无奈之下扬帆只好凭借自己身体的灵活在稍微有些机械呆板的模特中穿行,可随着模特越来越多,他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少,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 扬帆束手无策,好在这些模特除了攻击,并不是很灵活,也没有什么思想,这让他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刚想到这里,仿佛为了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其中的一个女模特竟然举起了身边的一个模特猛然朝他扔了过来。 扬帆实在没有想到这些模特竟然还有这一手,看着凌空呼啸而至的模特,他心中充满了无奈,空中的模特张牙舞爪,张开大嘴,看样子抓不到他就会死缠不休,扬帆没想到模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能够把另一个模特扔的这么快,这么急。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反应,只能身体向后一仰,接着一脚将飞来的模特踢飞。 模特被他踢飞撞到其他模特身上,顿时砸到了几个,扬帆见模特围起的铁桶阵露出缝隙,心中大喜,刚闪身想要从中间传过去,那些模特却得到了启发,纷纷举起身边的模特朝他砸了过来,扬帆躲过两个,那些被砸到的模特已经爬了起来。 这时候扬帆的圈子又小了一圈,想要出去更加困难,而这些围攻他的模特每个力气都很大,还时不时的将身边的模特举起来当成暗器朝他扔过来,这令他很是有些难以招架,危机中扬帆默默想着办法,眼看着圈子又小了一圈,他一狠心,这种情况也只有用三味真火来试试能不能消灭这些模特。 三味真火,是佛道修炼到一定层次才有的境界。修真之士若能内炼"三昧真火",能驱瘟疫。能驱万鬼,但扬帆修道到现在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在这两三年的时间他还是四处奔走,碰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好好的修道了,可事到如今,他实在没有了什么好办法,也只能试试。 三味真火乃是神火,修道高深之人,可从口中吐出,但扬帆没有这个本事,他还是要借助符咒的力量,好在这些符咒的咒语他也知道,当下再不犹豫,一边躲闪模特的攻击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然后静心,高声念动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日月为光。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当我者死,逆我者亡。左社右稷,寇贼伏匿。 见者有喜,留者有福。万神护我,永除盗贼。“ 咒语声中扬帆手中的黄符猛然燃烧起来,接着他将黄符向空中抛去,黄符在空中化成无数朵小小的火焰,这些火焰极有灵性,分散开来朝四面八方的模特而去,火焰冒着幽蓝的光芒落到各个模特身上,只是一瞬间的工夫,整个二层传来一阵阵低沉如野兽一般的轻微嚎叫声:“呜啊……呜啊……”随着惨叫声响起,这些模特被火焰快速的吞噬掉,化成飞灰落到地上。 扬帆见三味真火起了作用,心中忍不住欢喜,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引起的并不是真三味真火,他没以后那么高深的道行,所以请来的只不过是阴火,但即使是阴火也不是这些塑料做成的模特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前面没有了阻碍,他快步走到小门,进去一看发现还是一个走廊,这一次他没有在犹豫而是快步朝三楼走去,他一进三楼,发现这一层还是卖服装的,只不过这一次不在是女装,而是男装。 看着男装区一个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模特,扬帆忍不住心中发寒,二层女装区的模特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要是这些男装模特复活过来,岂不是更难对付? 扬帆不敢大意,一边小心的戒备着,一边寻找米娜的影子,但是整个三层的服装区比二层还要密集,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到米娜的身影,无奈之下扬帆弯腰小心的前行,警觉的四处观察,一边堤防模特的袭击,一边寻找米娜。 这一次他的担心明显有些多余,三层男装区里的模特并没有复活,也没有攻击他,而是呆板的站在原地,向前走了二三百米,扬帆稍微感觉到有些放松,这一段时间他的神经绷的太紧了,现在走到一块相对空间比较大的地方,他忍不住站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放松,扬帆立刻感觉有些眩晕,是啊,这一晚上过的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到令他没有休息的时间,怪异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甚至连真的放松喘口气的时间都成了一种奢望。 深吸了两口气他感觉好了许多,他刚要抬脚向前走,突然右侧仿佛有个东西动了一动,扬帆一惊握紧了弯刀扭头朝右边看去,就见右边是一个高级西装的专区,专区装饰得甚是豪华,在一个大的衣柜左侧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那是用来给客人试穿用的。 原来是面镜子!扬帆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他还没等往前走,突然镜子里闪过一丝光芒,接着镜面上显现出一张人脸,他心中一惊,眨了下眼睛再一看,镜子中的人脸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扬帆眼神猛的变得锐利起来,他突然起动朝离他最近的一面墙壁上冲去,同时一股阴沉到了极致的冰寒朝他袭来。而在那危险预感突然袭来的同时,他已经踩着墙壁猛冲了上去,接着一只惨白色的手从他脖子后伸出来,那只手还没触碰到他,他已经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向下用手中的弯刀猛然切了下去……弯刀直接切断了那股阴冷的气息,阴冷的气息一碰触到弯刀瞬间就消失不见,一刀切下,惨白的手被打得烟消云散。 扬帆刚落地,接着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无数咯咯咯咯声响,就仿佛是有数百鬼魂不停发出这阴森恐怖的声响一样,而扬帆脑海里的危险预感更达到了极限,那是一种即将临近死亡的恐怖感。 这种强烈的感觉无比真实,同时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莫名的烦躁,此时那面巨大的镜子表面突然划过一道阴暗的光芒,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面,而这张脸赫然就是扬帆在火焰中看到那张害死母亲的脸。 看到这张脸,扬帆心神巨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举起身边一个衣架猛然朝镜子上砸去,衣架砸在镜子上,镜子猛然被砸碎,无数的镜片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哗啦啦……”的声响。声响之中一道黑影从镜子一侧闪出,扬帆紧追上去,拐过这个服装区,眼前又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面那张清晰的男人脸正咧开嘴朝他微笑。 “去死吧!!”扬帆双眼变得通红,怒吼一声,紧握手中的弯刀,高高跃起朝镜子狠狠砍去,弯刀砍在镜子上立刻将镜子砍碎,随着镜子碎裂的声音,他身体向下坠落,但是他的双脚刚接触到地面,脚下一空,地面竟然无声无息的裂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他整个人顿时收不住,坠入到黑暗之中。 第三十一章 66个男人 这里是三楼,就算堕落下去也会直接掉到二楼,但是下坠的一瞬间,下面的空间竟是无比的空旷漆黑,而不是像一楼一样有昏暗的灯光,扬帆想不通在三楼的服装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洞?但他知道自己上了当了。 火焰中那张男人的脸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扬帆没去想从空中摔倒地上会怎么样?他还震惊在那张男人脸孔的出现,正因为如此他才失去了平常的冷静,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 不管他后悔不后悔,下坠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快,黑暗之中他感觉不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黑漆漆的环境让他无法及时对身体做出相应的调整,就在他想要取出黄符的时候,身体猛然撞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接着往下一陷,一弹,身体跟随这股力道又弹了起来。 并没有接触到坚硬的地面,这让扬帆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判断不出来从落下到地面有多远的距离,但是从落下来的时间来看,距离不会太近,真要是摔倒地面上,恐怕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遭了暗算,但看起来暗算自己的人并没有想要自己死,否则在这下面也会有安排一个这么有弹力的跳床! 没错就是跳床,扬帆再一次弹起来的时候已经确定就是一张跳床,跳床上面结实的网眼他感觉的很清楚,但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所掉下来的地方,竟然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被跳床再次弹起来的扬帆在空中调整好自己的身体,面朝下,伸手双手抓住了网眼,使得弹起来的力量不会在像以前那么大,他刚稳定住身体,想要试着在黑暗中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突然头顶上几个昏暗的荧光灯猛然亮了起来。 漆黑的环境中,突然有了灯光,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他闭了下眼睛,等他睁开发现自己的确在一张跳床上,而跳床外面竟然站着几十个男人。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像是一个被废弃工厂的车间,屋子里灯光昏暗,面积巨大,无数的铁管纵横往来,上面锈迹斑斑,有的还在不停往外渗水“滴答滴答……”水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四周站着的几十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个说话,也没有一个乱动,每一个都像是泥塑一般呆呆看着从天而降的扬帆,这个气氛真有点像是好莱坞恐怖恐怖片的场景。 “谁能告诉我,这是那里?”扬帆的问话在这封闭的环境中来回回荡,他一开口,离他最近的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走过来,将他扶起,扬帆打量了一下第一个接触的人,见他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蓝色的眼睛,白白的皮肤。 从跳床上下来,那人跟自己嘟囔了几句,说的是英文,扬帆听不懂迷茫的问:“你懂汉语吗?”那人仍然在朝他说着什么,剩下的人也都骚动了起来,原先安静的环境在这几十人的吵嚷下,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嗡嗡声。 每个人都在朝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但在这些语言中,扬帆竟然一句都听不懂,这里面竟然有七八种语言,难道说这些人都是从不同国家来的吗?如果是,谁会将这么多不同国家的人聚集在一起,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扬帆看了看这几十个人,发现这还真是一个很杂乱的队伍,这里面有黑人,白人,还有棕色的印度人,这些人穿着不一样,语言不一样,穷富不一样,气质不一样,除了所有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以外,几十个人几乎找不到共同点。 如果这里围聚着几十个女人,扬帆或许不会感觉特别奇怪,毕竟杰克告诉过他失踪了那么多的少女,但是杰克从来就没说过还有男人失踪,如果这些人不是失踪的人,那他们到底是谁?还有,自己从商场的三层掉到下面,怎么会掉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想起自己坠落的事情,扬帆立刻回到跳床上,他抬头一看就见跳床上方自己掉下来的窟窿竟然被堵上,上面平整的很,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扬帆心中一惊,暗暗惊讶这个机关做的巧妙,只是屋顶很高,差不多就四五米的距离,这么高的距离,想要搞清楚上面的机关,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扬帆长叹一声,放弃了想要追查屋顶的事,他回头想要找个懂汉语的交流一下,但是他一回头却发现,原来散乱的几十个人竟然分成了若干个小块,这几十个人凭借着各自的语言,分成了几人人群。这些人没有人再注意他,都操着各自的语言着急的说着什么,而这些人中竟然没有一个说汉语的。 面对这种情况,扬帆也很着急,想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但是语言不通,令他十分的无奈,他突然尴尬的发现,除了自己这些人仿佛都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他无奈的摇摇头,开始自己打量这些人,他一个个的数过去,当他数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突然一震,这些人加上自己竟然是66个。 又见66这个数字,扬帆心中的惊诧令他不由得去想,这些人跟前面的失踪案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就在他惊异不定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前面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很机械,是从喇叭里面传出来的,扬帆很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喇叭。 声音一响,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神情凝重的去听喇叭里说什么,看他们惊慌的样子,扬帆不由得感觉这些人都跟自己一样,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也很想听听喇叭里说的是什么,但是传出来的声音却是英文。 屋顶上方一个陈旧的喇叭里传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呆板机械,没有丝毫感情,更像是硬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但是英语不愧是世界上通用的语言,这66个人里面竟然有一大半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可也有像他这样茫然不知所措的。 喇叭里传来的英语说完,突然人群中一大半的人如同炸锅一般大声叫嚷起来,这些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慌的神色,扬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很想知道喇叭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他,甚至连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很紧张,有的在四处打量这个地方,有的人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铁棍,警惕的看向周围的人,有的人开始惊慌的四处乱跑,想是要找到出口逃离这里。 扬帆很着急,他着急的是,这些人到底听到了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他中雨知道了学习一门外语的何等的重要,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跟别人交流,这一刻他真的感觉束手无策了,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已经不在发出声音的喇叭,突然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喇叭里传出来的不在是英文,而是换了一种语言。 同样是没有任何感情,刻板,机械,单调的声音,只是这一次,扬帆就连喇叭里传出来的是那种语言都分辨不出来了,声音传出来立刻有几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完之后像先前的人一样,先是几个人大声争论着什么,接着慌乱不可避免的发生。 扬帆想不到一个喇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恐慌,现在的他反而并不如何紧张,而是感觉好奇,好奇从喇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到底说的什么?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喇叭里传出的声音竟然还有顺序,很明显喇叭是按照能听懂人数的数量来制定的顺序,过了十几分钟,当所有人都慌乱起来了的时候,扬帆终于听到了他熟悉的汉语。 此时所有人都慌乱的不成了样子,只有扬帆还静静的站在原地,仔细听着喇叭里面传出来的每一句话。 “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这个恐怖地方,你们肯定有人会问我是谁?我想说的是,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所有人的生命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把你们聚集在一起是想做一个游戏,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游戏的规则很简单,那就是没有规则。但是你们要知道,66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当然最后活着的那个人就是本次游戏最大的赢家,为此我们准备了一份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礼。请相信我,这绝对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份大礼,你会得到你梦想得到的一切,这绝对不是谎言,但是得到这份大礼的只有一个人。请记住我的话先生们,只有一个胜利者。最后提醒一句,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人能够逃脱我们的控制,当最后的胜利者胜出的时候,在最右边的角落里的铁门才会打开,好了,祝你们好运。”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响起别的语言,扬帆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慌张了,他沉思了一下,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但现在他必须要面对了,想清楚了这点,他一个箭步朝最右边窜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自相残杀 和扬帆想象的一样,最右边的角落里站满了人,前面就是一扇厚实的铁门,有人努力去拽铁门使劲想要拽开,但是铁门却像是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这扇铁门太过厚实,光从外表就能看的出来,虽然门不大跟普通房门没什么区别,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扇门至少有一顿重,这样厚实的铁门怎么会被一两个人拽动? 看见慌张的人群,扬帆不由得想起一个美国电影,电锯惊魂,现在的场景跟影片里面的何其相像,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环境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只是现在的情况要比电影里面壮观多了,电影里只是有那么五六个人在折腾,但是在这里却有66个年纪相当的男人,而且看样子还是来自不同的国家。 扬帆沉默着想了白天,还是不能理解是什么人将这些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不同地区的人聚集在这个封闭的地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自己到这里来的过程,发现自己每一步都仿佛被人算计好了一样,先是杰克的出现,接着去保护米娜,米娜引他到这个地方,然后镜子中出现了火焰中的那张男人脸,随后到了这个地方。 这还是巧合吗?扬帆深深感觉自己被算计了,可是付出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算计好了每一步的人,绝对是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否则自己也不会落入圈套,可看着眼前这六十几个男人,难道它们都跟自己一样是被别人算计了? 扬帆的脑子很乱,像是一团浆糊,他有点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恶作剧?可要真是一恶作剧,谁会有这么大的力能,让不同国家的人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做这么一个恶作剧?他的成本投入的也太大了吧?这种事别说现实中没有发生过,就算是好莱坞的编辑们恐怕也想不出来,想想电锯惊魂里面的情景,所有被关押的人,好歹还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说着同一种语言。 铁门太过厚实,想从这里通过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这个铁门真的那么好通过,喇叭里的声音还有必要告诉他们吗?扬帆摇摇头离开这个地方,此时所有的人都慌成了一团,有些人三五成堆的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有的人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想要找到一个出路。 66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中国人,而在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会说国语的,他也不会说别的语言,在这种语言障碍下,他没有任何办法跟别人交流,所以扬帆只能尽量避开人群,一个人小心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正如喇叭中所说的一样,这里的确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半个小时过后,扬帆已经围着墙边走了一圈,这里除了厚实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没有窗户,没有出口,没有楼梯,而且四处除了锈迹斑斑,就是灰尘漫天,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这段时间慌张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掏出手机不停的拨号,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扬帆就知道,在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半点信号,很多人已经大声争吵了起来,废弃的空间,地面上有很多杂乱的物件,破桌子椅子,还有一些铁丝,铁棍,此时除了他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件东西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个场面令扬帆想起了再阴阳路上休息站那一幕,眼前的情况跟那次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次所有的人都换成了男人,他知道在这封闭的环境中,人们爆发是早晚的一件事,但是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他就算想帮忙,可是他说的话都没人能听懂,就更不要说有人会听了,想到这里扬帆感觉很无奈,如今也只能先保护好自己了。 想到这里扬帆尽量避开人群,四处打量下他见右边有一个很大的机床,机床靠着墙边,有一个巨大的缝隙,缝隙不大,但完全够他容身,这里很是隐蔽,头顶上的灯光也照不到这里,他趁着没人注意快速躲到了后面。 到了这里,扬帆立刻静下来,仔细思索发生的这些事,但是越想他越理不出个头绪来,开始他认为所有的一切仿是为他设计的陷阱,但是如果真是为了他一个人设计的陷阱,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他想起张西瓜被去跟李晓琪,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念头,现在看来,李晓琪的目的就是要把张西瓜引走,然后自己被米娜吸引到这里,要真是这样,张西瓜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扬帆心中焦躁不安,虽然他知道手机在这里不会有信号,但心中还是带着一丝期盼掏出手机试着拨通张西瓜的手机,果然手机那头传来一阵阵的忙音,他沮丧的放下手机,猛然想起张西瓜临走的时候给了自己一张黄符。 掏出这张黄符,扬帆不由佩服张西瓜有先见之明,想起他嘱咐的话,扬帆低声默念土地神咒:“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咒语念完,扬帆开始期待黄符变化,但是黄符只是轻微的在他手中轻轻一颤,就没了动静,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扬帆不由得一楞,仔细看了看黄符,发现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难道是自己的心不够诚? 想到这里,扬帆静了下心将一切杂念抛开,无比虔诚的又念了一遍土地神咒,但是念完,黄符在他手中还是轻微的一颤,这一颤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黄符一样,扬帆愣愣的看着动也不动的黄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心中一颤,一个不好的念头升了上来,难道失控了吗?他悄悄的顺着机床的缝隙向外面看,就见分成一堆堆的人群,开始群殴了起来。 说英语的人无疑是力量最强大的一批,跟他们对持的是几个阿拉伯人,这些人开始挥舞随手捡起来的铁棍,铁锹,凳子,互相抄对方狠砸,扬帆仔细看了一下,这两伙人基本占了一半还多,剩下的人浑身颤抖着看着两帮人群殴。 此时,美国人和阿拉伯人的仇恨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每个人都是面目狰狞,下手也绝不留情,有几个美国人原本还在犹豫,却被阿拉伯人毫不留情的用手中的武器砸到在地上,鲜血顺着头顶向下流淌,受了伤的美国人再也不犹豫,如同受了伤的野兽,开始进行疯狂的反击,这两帮人打的极为血腥,仿佛把所有的国恨家仇,还有对这里的恐惧全部发泄了出来。 扬帆暗骂这些人蠢,自相残杀正好中了安排这一切人的下怀,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情形,大家崩溃是早晚的事,但他没想到竟然崩溃的这么早,他想出去阻止这一切,但是他说的话又谁能听明白吗? 扬帆相信三四个人他还能对付得下来,但是对阵三十多人,他要是冲出去,而且每个人还都听不懂他的话,那无疑是一场灾难,他虽然冲动,但并不代表愚蠢,他深信此时自己出去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陷入到危险之中。可不出去,就这样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吗? 就在他还在犹豫该不该出去的时候,对面那场群殴已经分出了胜负,阿拉伯人虽然凶悍,可人数毕竟没有美国人多,很快在人数占优的美国人攻击下,阿拉伯人开始逃窜,这时地上已经躺下十几个人。但美国人明显不想放过这些被打倒的阿拉伯人,所有的美国人把恐惧全部发泄到了这些躺在地上阿拉伯人的身上,手中的铁棍,板凳,铁锹不断的砸下,很快躺在地上的人就没有了气息。 看着犹如疯癫一样的美国人,扬帆忍不住打了一寒战,这些人刚开始看上去的时候,还都很正常,甚至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但是他没想到,从人变成野兽,只需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美国人是真的发了疯,他们手中的武器并不是只对准了阿拉伯人,而且还对准了刚才还在并肩战斗的战友,那些被打伤在地上的美国人现在也被他们同伴凶狠的猛砸。 很快,所有躺在地上的人再也没有了声息,此时美国人站着的还有十九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的美国人都住手,然后互相看了看,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地上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有的人愣愣的看着死去的人,然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这一切是一场噩梦。 短暂的平静很快过去,其中一个美国人很快打破了平静,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抱住脑袋,惊恐的大吼出来:“啊……啊……” 他的吼叫仿佛是冲锋的号角,叫声一起,所有美国人都反映过来这不是一场梦,这些人凶狠的四下看了看,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离自己最近的人凶狠扑去。 第三十三章 蛊虫 原本聚集在一起并肩作战的美国人四散开,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疯了,起先扬帆还有些不解这些人为什么分开,但看着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他心中忍不住发寒,也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分散开,那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谁也不想当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己是可信的。 扬帆当然也想走出这里,他有太多的事要去办,米娜的情况让他很着急,张西瓜的安危让他很担心。但现在他也只能是干着急,目前看来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出路,唯一的出路只有按照背后那人的安排,杀死所有的人。可自己能这么干吗?答案当然是不能,所以现在的他也只能是干着急。 扬帆不想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想帮助这些人,可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疯癫,还会有谁听自己的话,更何况语言还不通,这一点令他很无奈。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走出这个机床,外面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自己。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看着。 “啊……嗷……呜……”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传进耳朵,惨烈的声音令扬帆恍惚置身于地狱之中,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修罗场,不断有人被打倒,被打倒的人很快就会被杀死,谁也不知道自己背后会出现什么,偷袭,暗算,凶狠,恶毒,所有丑恶的事情在这里重复着上演,扬帆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不断有人惨叫着被杀死,原本看上去善良的人此时如同恶魔一般,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像是一只只野兽,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正常的时候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里或许有的人从前连只鸡都没有杀过,但是现在他们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这时候他们跟野兽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说区别的话,那就是现在的这些人比野兽还要凶狠。 扬帆还在看着,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别人追的无路可跑,狂喊着跑到机场旁边,两个人追上将他放倒在地,手中的武器狠砸下去,只是一会的工夫,那人就没了呼吸。扬帆本想救下这个人,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被两个人的杀气震慑了一下,就这一下的工夫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接着他藏身的地方被人发现。 其中一个光头大汉,手中举着一个巨大的铁锤,脸上全是鲜血还有白色的脑浆,他凶狠看向扬帆,双眼赤红,高举着铁锤大喊一声,朝他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来,这时扬帆已经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大汉,此时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人类,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几年前他和大灰遇到的狗熊,不是对方吃了自己,就是自己吃了对方,这种觉令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右手抽出背后的弯刀。 既然是野兽,还有留手的必要吗?扬帆不知道,他也没法子知道,丛林中的法则让他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况他会的都是野路子,是用自己的生命锻炼出来的一种本能,跟有师傅教的武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看着铁锤砸下,扬帆忽然闪到了他面前,这个光头大汉刚来得及低头,忽然他两条手臂一阵剧痛,就这么一晃眼间,他的两条手臂已经被整个被御了下来,这厮还没来得及吼叫出声,扬帆已经提着匕首一划而过,光头大汉只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已经滚倒在了地上。 “啊!……,嗷……呜呜……”光头大汉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狠戾气,此刻的他眼泪鼻涕横流,双手双腿都被御掉之后,只剩下一个躯干在地上苦苦挣扎,而从四肢流出来的鲜血早已经染湿了地面,此刻这个躯干就躺在一片血污之中。 做完这一切扬帆看着手中的弯刀苦笑,自己还是没能留手,可是一但战斗,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残酷的深山教会他,不管面对的是谁,只要稍微不慎,死的就会是自己,所以一但进入战斗,他就会莫名进入到一种空灵的状态,眼前只有生死,再也没有了别的想法。 从出刀到将大汉放翻,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大汉身边的同伴只是一愣神,就见大汉四肢被砍掉只剩下一个身体不停在滚动哀嚎,这场面让他心中一寒,面对扬帆双眼发出畏惧的目光,他不敢再向扬帆出手,转身跑向别人,或许他是想证明自己并不软弱,扑向别人的时候更加凶猛。 暂时没有人来打扰扬帆,他闪身躲到一边,冷眼看着互相残杀的人群,这种情况让人心悸,可如果大家都能冷静下来,互相合作,又何至于到这种地步?这样的互相残杀为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自己能够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这些人当中除了自己难道就没有神智清醒的人了吗? 刚想到这里,突然他的鼻子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传到他的鼻子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突然之间变得特别亢奋,一瞬间就突然拥有了无穷的力量,这种感觉让他全身发热,眼前血腥的场面在不停的吸引着他,这种诱惑使得他有了一种想要加入到杀戮之中的冲动。 就在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突然从他怀中散发出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这股清香带着薄荷的气息进到他鼻子中,扬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脑中清醒过来,想起刚才自己的情绪,他吓了一大跳,他感觉得到救他的香气是从内衣兜中传出来的,因为在他的内衣兜里一直放着那枚他从菩提寺带着的树叶。 菩提树又救了自己一次,扬帆心中暗暗感激,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刚才的那种感觉太过强烈,难道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因为闻到了那种香气才会变得失去了理智,变得心中只有杀戮?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扬帆一边暗自庆幸多亏立了菩提树的叶子自己才没有陷入到疯狂当中,一边想不通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背后之是想让所有人陷入彻底的撕杀中,?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一场游戏,它是希望我们如同盅一样自相残杀,直到最强的人出现……而我们现在就是那盅里的虫子吗…… 蛊虫,蛊虫,扬帆心中一动,现在的这个场面,所有人跟蛊虫何其相像,他多少知道制造蛊毒的方法,将各种毒虫集中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与吞食,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即毒虫之王。 难道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为的只是从这66人当中选出最凶悍的人?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那他们跟蛊虫没有任何区别,想到这里扬帆心中无比震惊,背后的人用心当真是险恶,可是他拿人当蛊,目的又是什么? “咔嚓!”一声脆响惊醒了还在沉思的扬帆,他扭头看去,发现一个浑身肌肉如钢块的高大黑实的黑人汉子脚下踩着一个人的喉咙,正冷冷的看着他,清脆的声音是因为这个大汉踩碎了最后一个人的喉咙。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去,整个地方只剩下他和眼前的这个黑人大汉。 只剩下两条蛊虫了吗?扬帆苦笑,随即黑大汉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杀意,好猛烈的杀意,扬帆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这名黑人大汉,趁着黑大汉还没有攻击,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凶神,就见他有一米九多的身高,光着膀子,黑色的肌肉像是一块块岩石。光头在灯光映射下发出油亮的光芒,黑色的身体上面全是还没干涸的血迹,这样的人活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金刚。 扬帆不想跟他交手,也不想当别人的蛊虫,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次,大声对黑大汉道:“我们没有必要互相残杀,这是别人的阴谋,我们成了别人的蛊虫,只要你我联手还是有机会逃出这个地方的……” 扬帆大声说着,但是黑大汉的目光却越来越冰冷,一滴鲜红的血液从他光秃的脑袋上顺着脸庞滴落到他嘴边,黑大汉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这滴血液,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口中怒吼连连举起拳头猛的砸向了地面。 地面是水泥铺成,十分的结实,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但是地面仍然结实无比,扬帆想不明白这个黑大汉为什么跃起来用双手去砸地面?难道他的双手要比地面还结实吗?难道这黑大汉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来攻击敌人的? 但是很快扬帆就知道黑大汉为什么这么做了,黑大汉这一拳砸下去,水泥地面顿时四分五裂,无数的水泥石块向他飞射而来,,那溅射四散的石子,近处威力实在是不亚于手枪子弹,扬帆被飞射而来的石块挡住了视线,当他用匕首挡住这些石子时,一股黑影直接挡住了他头顶的灯光,这黑大汉竟然举起一快身边巨大的铁块,从数米高空向他压了下来。 千钧一发…… 第三十四章 巨汉 扬帆根本就没有拼命的想法,他脚下一蹬向后跳去,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巨响,黑大汉压着石块落到了地面上,顿时一阵尘埃腾起,黑大汉竟然将地面压下了半米来深,这还不止,他落地后竟然又将整块巨石再次举了起来。剩下的最后两个蛊虫,果然都不简单的人物…… 扬帆反应也快,猛然跃起双脚不停踢向黑人巨汉的胸口处,这么近的距离内猛踢,即使是他本身也绝对无法完全躲开,但是眼前这个黑人巨汉却是躲也不躲的坦然承受,啪啪啪一阵闷响,扬帆如此猛烈的踢踹竟然无法撼动他分毫,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哈哈哈……”黑人巨汉狂笑着如同猩猩一般捶着自己的胸口,示意扬帆再多踢几脚,嘴中用英语大声呼喊着,虽然扬帆不懂英语,但从他狰狞的面孔中也看得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扬帆不敢靠他太紧,后退几步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嗷……”黑人巨汉如同野兽一般大叫一声,高举双手开始加力,接着他身上肌肉慢慢膨胀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近两米五高,胸口上的两块胸肌此时如同两块巨大的磨盘,这还不算,他更是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了一套锁链虎爪戴上,那形状看起来甚是狰狞,上面的倒刺挂勾,只要被刺中,轻轻一撕就是断肉裂骨。 “呜啊……”黑人巨汉大吼一声,俯身捡起地上那块巨大的铁块使劲朝扬帆砸了过来,那黝黑的铁块仿佛炮弹破空一般从扬帆耳边轰出,力量是足够了,但是准度却偏得惊人,二人之间不过七八米距离,但是这颗石子却从扬帆身边一米多外飞出,直接将他身后的墙壁砸烂轰得粉碎,那里顿时一阵尘土弥漫。 扬帆心头一动,转身就向身后尘土弥漫处跑去,那黑人大汉愣了一下,顿时大叫冲了上来,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大,每一步踏出都将半只脚腕陷在了地面里,之后又大力的将脚抽出,所以他跑起来给人一种东倒西歪的感觉。 肌肉巨汉跑动的样子确实很诡异,但是他速度又是惊人的快,即使扬帆此刻已拼尽了全力,也仅仅只比他快上一线,二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冲进了尘土弥漫中,轰的一声巨响,二人直接撞到了结实的墙壁上。 黑人巨汉一撞倒墙壁,他就觉得左臂猛的一痛,右拳几乎是下意识的轰向了左边,巨大的拳压仿佛一阵飓风,这一拳打去,将弥漫着的尘土打散了大半,只见肌肉巨汉左边位置处,扬帆几乎是贴着他的拳头向后跳去,而扬帆的右手还提着那把不停滴血的弯刀。 扬帆一落地就觉得胸口气闷,黑人巨汉那一拳虽然没有轰实,但光是那拳压就已经让他觉得胸口气闷了,这一拳若是轰实了,那还不被打成重伤或者直接打死啊?一想到凶险处,扬帆心里只能暗叫幸运。 黑人巨汉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左臂连臂骨在内几乎全被斩断,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肌肉还连接这手臂两端,不可否认,他的肌肉强度实在是堪比钢铁,但扬帆这把弯刀乃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用来切割五色神石的神刀,他的肌肉再强悍,又怎么能够比五色神石还强悍? 肌肉巨汉倒也彪悍,他想也不想就扯住左臂大声嘶吼起来,接着他硬是将那强度惊人的肌肉撕裂为两段,肌肉断开的瞬间,竟然产生了如同弹簧断裂一样的绷断声,可想而知那肌肉强度是如何的惊人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肌肉巨汉硬是忍着这恐怖剧痛扯断了肌肉,接着只见他将左臂抛在了地上,右拳猛的轰向了旁边墙壁断处。 扬帆正准备冲近继续攻击时,却见迎面而来无数水泥石块,每一块石块都仿佛子弹一样破空而来,他连忙举起弯刀不停去抵挡,这才挡下数颗石块而已,他的右手已经被石块的巨力震得麻木了。 不能硬拼!扬帆主意一定,又用匕首挡了几枚石块,他借着石块的力量向后跃去,与此同时,黑人巨汉疯狂叫着冲了上来,扬帆毫不停留,急退出十多米远外,直接踩在身后一面墙壁处蹬了上去,而黑人巨汉根本就是人力坦克,他几乎是毫不停留的撞碎了墙壁,同时连砖头带石块一拳轰向了半空中,尘土飞扬弥漫,那尘土深处,七色光芒隐约闪过,扬帆已经握着匕首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那匕首更是带着七彩光芒刺向了黑人巨汉的胸口处。 黑人巨汉反应倒也迅速,他侧身躲向了一边,匕首只是顺着他断裂的左臂划了下去,本来还剩下一截的左臂这次是彻底被划没了,弯刀更是顺着他的血液燃向了左臂前端和左肩上,说时迟那时快,黑人巨汉的右拳也狠狠轰向了扬帆右肩上,但是扬帆在空中感觉到了他这一拳的威力,他在空中身体一扭,一只脚蹬到黑色巨汉的肩膀上,接着这一蹬之力,扬帆快速的窜了出去,但即使他反应的快,肩膀还是被黑色巨汉的拳头擦了一下。 扬帆被黑人巨汉一拳击飞的瞬间,那股庞然巨力透体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双脚用力蹬在了墙壁上蹬了出去,整个人旋转着朝一边飞落,到了这时这股巨力还没消失,又带着他撞出数十米外,这才最终落到了地面上。 扬帆一落地就从地面跳了起来,他被击中的那只肩膀一阵剧痛,每一下动弹都是钻心的疼痛,但他还是咬牙窜到一边的柱子后面,趁着黑大汉离自己还远,扬帆有机会来检查肩上的伤势,他快速撕开衣服后,从肩膀处印出一个明显的拳头印记,在那处拳印的下面,骨头关节呈现出奇异的脱臼模样,不过还好,他的身体强度也已非常惊人,再加上他被击中时所做出的保护动作,让他的肩骨仅仅只是脱臼而已,不过这也侧面看出了那黑人巨汉恐怖的攻击力,只要击中,基本上就可以让一个人失去战斗力。 扬帆咬着牙摸住了脱臼的肩骨,接着用力向上一推,剧烈的疼痛顿时从肩膀处传来,不过那脱臼的肩骨终于是被推回到了原处,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臂,除了略微有些疼痛以外,手臂的行动力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妨碍。 但是他刚刚将接回脱臼的手臂,一声怒吼传来,黑人巨汉狂奔着朝他撞了过来,扬帆心中暗暗叫苦,这黑人巨汉,凶狠无比,更可怕的是他身上那强壮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怪不得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人都杀死,而现在只剩下了自己和他存在,这个黑色的壮汉还是人类吗? 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让他多想,扬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躲开他的攻击,他闪身出了柱子,快速前跑,黑人壮汉见扬帆再次跑掉,顿时怒吼连连,大声用英语高声叫骂:“懦夫,懦夫,你这个黄皮猴子的懦夫,有种的别跑……我要杀了你……” 扬帆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就算听得懂,他也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回来跟他决斗,这不是他的风格,他也没有这个能力。此时的扬帆在这里如同一只在山上的猴子,东跑西窜,速度无比迅速,一时间黑人壮汉拿他也没有办法。 “没用的懦夫,你跑不掉……”黑人巨汉大声叫骂,他觉得自己就仿佛是猎人在追踪一只狡猾的兔子一样,无奈扬帆跑的太快,他想追上并不容易,追跑中黑人巨汉终于明白扬帆这是在耗费他的体力,这么狂跑下去肯定是身形巨大的他吃亏。 想通了这一点黑人巨汉,俯身捡起被他砸坏的地面,捡起一快大水泥快朝仍然在拼命跑动的扬帆狠命的砸了过去。他不停的用水泥块朝扬帆所在的地方砸过去,只是短暂的一会,前面就已经是烟土弥漫,再也看不见扬帆是身影。 黑人大汉捡起一块巨大的水泥块,站起来朝烟雾中走过去,这时他也突然变得小心起来,扬帆的那把弯刀还是让他很是忌惮,眼看他就要靠近烟雾之中,突然一个黑影从那烟雾中窜了出来,黑人巨汉举起水泥石块刚要砸下去,就见扬帆仿佛一道影子一般,左右拐动间已经冲到了他面前,接着他两条手臂上某处划过两条细小伤口,扬帆在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后,这才轻轻站在了他的面前。 黑人巨汉楞了一下,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忽然愤怒的吼了起来,接着他抬手猛的一拳轰向了扬帆。扬帆似乎早有防备,他又用刚才那种诡异的方法向后闪去,接着他围绕着黑人巨汉游走起来,渐渐的,他竟然凭空化为了数个人影,这数个人影的动作都是游走在黑人巨汉身边,看起来就像是数个扬帆出现了一般。 扬帆动的同时举起了手中弯刀,弯刀在被他扬起来的一瞬间发出闪亮的七彩光芒,黑色巨汉一时间却看见了数把这样的匕首出现,他微微失神间间,扬帆已经闪到他身边后,用弯刀轻轻刺入到了黑色巨汉的脊椎中,接着扬帆顺着力道向下一拉…… 黑人巨汉猛然一阵抽搐,整个人全身再也没有了一丝力道,软软的向地上倒去,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这间屋子最右边的铁门,突然发出“咔嚓……”一阵机械的响声,接着铁门打开了。 第三十五章 楼道里的相片 黑人巨汉已经死去,自己成了蛊盆中的毒王,看着打开的铁门,扬帆心中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门已经打开,可这门背后又通向什么地方? “咔咔咔……”声响之中,铁门已经完全打开,从铁门后面闪现出一片诱惑的红色光芒。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人巨汉,人早已经死绝,却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扬帆叹息一声蹲下轻轻合上他的眼皮,轻声道:“这一场拼斗中,没有人是胜利者,但是我一定会找出幕后凶手,还大家一个公道。”说完缓慢站起来朝铁门走去。 “咔……咔……”扬帆的脚步声在这空旷封闭的地方来回飘荡,他每走一步出去,脚步声都会传的很远然后在传回来,形成诡异的重复,仿佛倒有无数条冤魂在不甘的嘶喊。扬帆稳住心神,大踏步来到铁门走了进去。 他一走到铁门里面,铁门马上无声关闭,这是一条楼道,通向上面的阶梯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地毯非常厚实,人走在上面没有半点响声,仿佛走在了温暖的草原上。而在墙壁的两侧各有一盏昏暗的红色壁灯,虽然只是一个楼道,却充满了温暖的色调,这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扬帆有些迷糊了,他想不明白谁会在一个楼道布里面置下这么大的手笔?虽然他并不懂地毯的好坏,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这样的地毯已经是上品中的上品,如此铺张,只是为了欢迎最后胜利的那个人吗? 抛开杂念,扬帆大步向楼上走去,这一路他走的很小心,但是走了六层后他渐渐放松了下来,这条楼道仿佛是特别建成的,他向上走了这么久,却没有看见任何小门,也就是说这条通道,只有两个口,最下面连接的是他们厮杀的地方,最上面的他还没有走到。 走到第七层,楼道的灯光突然比下面的亮了许多,右边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半米多高的镜框,镜框里面是各种不同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都很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青春靓丽,而且各个国家的都有,他们拥有着美丽的容颜,每个人都在微笑着,如同一个个模特。 为什么在这个楼道里挂上不同女人的照片?扬帆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相信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既然照片在这里,那就一定有它在这里的道理。想到这里他仔细观察每一张照片,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那是因为这些照片质地上有些微微发黄,而且照片中女人的服装和头型看上去有些老旧,如同二十几年前照的一样。 扬帆默数着照片的数量,一张张看过去,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美丽青春,而且她们仿佛都是在一个特定的环境照的,所有照片的背景都一模一样,这就实在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个地方挂着这么多女人的照片,到底为的是什么? 扬帆脚步不停,始终保持着一种步伐缓慢向楼上走去,照片一张张过去,他已经数到了65张,这时他已经到了一扇精致的木门前面,可当最后一张照片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样立刻呆住。 最后一张照片,第66张照片,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扬帆以为看花了眼,使劲摇摇头,他睁开双眼再次看去,没错,照片上的女人果然是他的母亲,是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扬帆知道这次他没有看错,看着照片上的母亲,扬帆心中剧震,母亲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地方?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快步走到照片前面,观察着照片,没错,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母亲。母亲右嘴角边那一小颗痣是独一无二的,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美人痣,这就是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吗?扬帆轻轻的抚摸照片上的面孔,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过母亲的照片,而母亲也从来不照相,这令扬帆一直很不解,但是他没想到,在纽约这个距离家乡万里之遥的地方,竟然能够看到母亲的照片。 是谁?是谁将母亲的照片放在这里的?扬帆想不明白,突然他想起照片的数量,66个,没错,这一路上他看到了66张镜框中的照片,而这66张照片中竟然还有母亲的照片,想到66这个数字,扬帆心中一震,他想起下面厮杀的那群男人同样是66个人,而且各个国家的人都有,难道,难道,跟自己一样,这66张照片里有下面那些男人的母亲吗? 这个念头一升出,扬帆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这个猜测是如此强烈,他努力回想下面人的模样,在回想刚才见到照片的样子,他心中越来越确定,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厮杀人群中所有人母亲的照片都在这个楼道里面。 是谁,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扬帆紧握双手,这时他才确定这是一个早就策划好的阴谋,但是这个阴谋的目的会是什么?他想不明白,但内心中一个隐藏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扬帆看着母亲照片,母亲的目光中仿佛带着对他的担心和慈爱。 看着母亲的目光,扬帆渐渐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感觉母亲的死,跟这次的事件一定有很大的关系,也许谜底很快就会揭开,这是紧要关头,越是这样的关头越不能失去冷静。 扬帆闭上双眼,努力平复内心的焦躁,过了会感觉平静了下来才睁开双眼,他看了看照片上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转身看向前面那扇木门。门很厚重,有种年代久远的感觉上面还雕刻着奇怪的花纹。一个大个的五芒星图案,在五颗星交叉的中间显露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头生双角的羊脸人的图像。 门的背后是什么?扬帆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或许这里面就有他想要的答案,也许这一切幕后黑手就在这扇门里,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在等自己吗?想到这里扬帆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走到门前,到了门前他并没有莽撞的推门进去,而是侧耳听了听屋子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寂静,只有寂静,沉寂的楼道中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风,没有气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而门里面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虽然没有声音,但扬帆相信屋子里面一定有人,这就像屋子里的人知道外面一定站着他一样,现在就要看看谁的耐心更好一些。 扬帆很有耐心,这种耐心是他跟大灰在深山里学到的,当你想要猎取到猎物的时候,耐心是必备的条件,有的时候为了抓到一只兔子,他能卧在雪地中四个小时,但是他也知道,屋子里的人不是兔子,而且自己没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张西瓜的情况让他着急,米娜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所以此时的扬帆不是没有耐心,而是没有时间。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有没有耐心都无所谓了,扬帆镇定了一下伸手去推门,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心中也存了先轻轻一推,看看门后面是什么反应的念头,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木门,木门竟然仿佛被惊动了一样自己打开。 “咯吱……”木门缓慢打开发出响亮的声响,扬帆心中虽然惊讶了一下,却是面目表情,也没有再向前走,而是顺着打开的门向里面看去,顺着木门一点点打开,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 扬帆没有着急的进去,也没有出声,而是警惕的看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这是一件巨大的房间,差不多有五百多平米,地面铺着带花纹的波斯地毯,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写字桌,右边摆着一个精致的台球案子,旁边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地方,豪华的沙发精致的茶几。这里竟然是华丽的办公室。 简单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扬帆随即将目光放到背对着他的人上面,巨大的写字桌上摆放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台灯发出幽暗的橘黄色光芒,光芒洒在四周使得那个人的背影很是朦胧,这个人很高大,有一米九的个子,身材很魁梧,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手中举着一个雪茄,正好整以暇的吸着。 虽然这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巨大落地玻璃前面,看着外面的灯光,但扬帆却感觉到一股压力,这是一种久居人上才会有的气势,而这个男人身上就带着一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 木门打开,男人仍然没有回头,深吸一口雪茄突然用汉语道:“看看这个孤独寂寞的城市吧,每个人都渴望被爱,可每个人都不付出爱,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懦弱,却都幻想自己很强大,所以每个人都拼命的伪装自己,伪装成自己很坚强,可他们却从没都没有想过,自己是那么的渺小,甚至比蚂蚁还要渺小,这就是人类,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类。” 扬帆没有答话,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男人仿佛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些无聊,叹息一声道:“我的孩子,到了这里,还不进来吗?”说完他轻轻的扭转过来身体,扬帆定睛一看,心中一颤,这个男人竟然是米娜的父亲,希尔先生。 第三十六章 儿子?父亲? 是他!扬帆心中冷笑一声,这时他终于明白了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再暗中操控这一切了,除了金融业是巨子希尔先生,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是他用米娜引自己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扬帆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他仍然静静的看着希尔先生动也不动,希尔先生对他这个样子显得很是无奈,他耸了下肩膀从写字桌上拿起一个相框看了一眼,叹息着道:“你是李玲的儿子吧?从你到我家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 李玲是母亲的名字,除了白云林场的人和自己,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他是如何知道的?扬帆心中一个大大的疑问升起,但转念一想连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他都有,知道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一个相隔万里两个世界的人会对自己的事情那么清楚?他又是怎么知道母亲的名字,还有母亲的照片的? 想到这里扬帆再也忍耐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希尔先生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将手中的相框朝他甩了过来,被甩出来的相框力道并不大,在空中也稳当的很,而且还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这样的力道,这么慢的速度,别说是扬帆就算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够轻易的接到。 扬帆不明白他为什么将手中的相框朝自己扔过来,但还是轻松的接到手中,然后低头一看,心中又是一震,相框上面是一张普通的合影相片,但不普通的是照片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扬帆的母亲,而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希尔先生。那时候两个人都很年轻,年轻的很相配,母亲微笑着,脸上涌现出来的全是满满的幸福。 “这是怎么回事?”扬帆惊讶的问了出来,他首先想到的是不可能,照片是合成的,可是自己从来没见过母亲的照片,谁会有母亲的照片?而照片上的母亲是那么年轻,表情也是如此自然,根本不是合成照片能够达到的效果,可是母亲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认识过希尔先生啊。 扬帆脑海中一片混乱,紧盯着希尔先生,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希尔先生叹息一声喃喃道:“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 希尔先生很感慨,像是一老人在缅怀自己的往事。扬帆却没有心思听他废话,冷笑一声问:“你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了吧?所以你准备了这个道具,还有楼道中我母亲的照片,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张*合影照,但是我知道母亲从未来过国外,也不认识你这个金融业的大亨,说吧,你引我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扬帆说出这番话,右手悄悄伸到到了后腰摸了摸弯刀,感觉心里踏实不少,看着两个瞳孔的希尔先生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个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希尔先生听到他的话,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而是走到茶几旁将手中的雪茄掐灭,然后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叹了口气道:“你叫扬帆,跟的是你姥姥的姓,你母亲叫李梅,本来是北京人二十年前带着你去了东北就再也没回过北京,我说的对不对?” “这些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凭你的本事查出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想知道你利用杰克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还有你让我们66个人相互残杀到底为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没错,你的确是我引过来的,是我把李晓琪带到的纽约,可我没想到杰克居然找到了你,而且还让你来保护米娜,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孩子,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我之所以了解你的一切,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啊!” “亲人?什么样的亲人,你说来听听!”扬帆依旧不动声色,冷冷的问。 希尔先生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二十几年前,你母亲到纽约来留学,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毕业,我们一见钟情,那时候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去了非洲,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不见,现在你明白我们的关系的了吗?” 希尔先生虽然说的很简单,但扬帆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是我的儿子!”希尔先生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扬帆却恍若未闻,冷笑着问:“楼道里有66张女人的照片,这其中包括有我母亲的照片,你是意思是说,我母亲是你66个女人当中的一个是吗?而跟我厮杀的那66个男人都是你的儿子?” “你很聪明,这一点很像我!”希尔先生并没有否认扬帆的话,语气很淡,像是他们谈论的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扬帆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他冷哼一声,并没有发怒,反而一个劲的劝说自己要冷静。 希尔先生见他不说话,耸了下肩膀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我告诉你,因为我的66个儿子里面,只能活下来一个,这是你们的命运,谁也无法更改,我很高兴活下来的是你,你要知道,我最看好的也是你,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扬帆见过无耻的人,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他实在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能活下来还要感谢你了?要感谢你对我的看重。我实在是太荣幸了,不过希尔先生,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既然你知道我不会相信,何必说这些话呢?你到底想做什么?” “哦,我的孩子,我想你是误解我了,我这么做只是想在我的66个孩子中找出最强的来,我需要我的儿子来继承我的事业,而我的事业更需要一个坚强的人,所以我才会想出这个办法,难道你不觉得在那种环境下能够生存下来的最后一个人才是最强的吗?” 听到这里扬帆忍不住哈哈大笑:“希尔先生,现在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了,我想那666名女孩子也是你绑架的吧?然后你又自导自演了一出让我们自相残杀的局面,我真的搞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为的是什么,是因为钱吗?” “不不,我的孩子,你不觉得到了我这种地步,钱对我来说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数字吗?或许我说的这番话,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绝对是我的儿子,你说的也没错,那66个都是我的儿子,而且我让你继承的也不简单的只是人世间的财富,我让你继承的是整个世界。” “继承整个世界?你的脑袋有毛病吗?我知道你很有钱,也很成功,可做人也不应该自大到这种地步吧?你以为你是上帝吗?”说到这里,扬帆觉得跟这样一个疯子废话实在是没有必要,他握紧腰后的弯刀,上前两步沉声道:“希尔先生,只要你告诉我那些被你绑架女孩子的下落,我会将你交到纽约警方的手里,并保证不会伤害你!” “哦,你是想用武力来对付我吗?孩子,你把你的父亲看的太简单了,我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一定以为我是疯了,但我告诉你,我没有疯。没错,我不是上帝,但我告诉你,我比伪善的上帝伟大多了,上帝给了你们什么?他压抑人的**,克制人的本性,你来看看这个荒唐的世界,有多少信奉上帝的老好人贫困一生,有多少好人受到冤屈,而那些占据高位的那一个不是小人?看看那些所谓的政客和富豪们吧。他们口口声声相信上帝,却又无时不刻违反上帝制定的规则,可是你看到他们受到惩罚了吗?没有!他们仍然好好的活着,活的比谁都好,所以我的孩子,上帝只是给穷人信的,而那些成功的人,他们相信的是我,你要知道,贪婪和**是人类的原罪,当你克制住这些原罪的时候,你还是你自己吗?我的孩子,上帝只是一个美丽的画饼,只能看不能吃,而我却能让每一个人都认清楚自己,让每一个人都能实现他的愿望。” 诱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这一刻扬帆沉默了下来,他想起了征婚网中死去的那些男人,想起了自私的魏宪,还有被这个残酷世界逼死的赵建国,临死才知道什么最珍贵的刘慧,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茫然,觉得希尔先生说的这些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犹如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突然他想起了为爱不惜牺牲的大柱子和钱丽丽。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私的爱?难道大柱子和钱丽丽不是吗?还有,还有丁羽,为了救自己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如果这种爱不值得珍惜,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希尔先生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丑恶的事情,可谁也不能否定爱和罪恶是并存的,并不能因为有罪恶的存在就放弃一切,放弃爱。 想通了这一点,扬帆突然觉得跟希尔先生这样的人废话有些多余,很明显他已经疯了,只要抓到他交给纽约警察,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而他说的那些话,他自己是一句也不会相信的,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金融业巨子是一个邪恶的人。 面对邪恶的人,还有必要留手吗? 扬帆笑了,笑着向希尔先生走去,希尔先生见他笑着朝自己走来,以为自己的话说动了他,得意的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根雪茄叼在嘴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着雪茄美美的吸了一口。 就在火焰点燃香烟的一瞬间,扬帆看清楚了希尔先生的脸,火光中希尔的脸在一刹那变成了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火焰中那张男人的脸! 第三十七章 教堂 扬帆看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火焰中那张男人脸已经深深印在他灵魂之中,他又怎么会认错?他没想到这个希尔先生竟然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股血涌上脑门,他右手差一点就将背后的弯刀取出来,但是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提醒他,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虽然没有跟希尔先生交手,但扬帆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强大,一个人要是不强大他会自己等在这里,等厮杀到最后的一个人吗?他这么做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别人伤害不了他,自己贸然冲上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可如果自己让希尔放松了警惕,自己偷袭,他还能招架下来吗?扬帆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拿定了主意,扬帆强自稳住了心神,抬腿向希尔走去,一边走一边冷静道:“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几年我的确遇到了不少事,也看到了人世间的丑恶,但我仍然不明白你说的继承整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吗?我很感兴趣。” 希尔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空中形成一个虚无的城市,城市中的场景不停变幻接着向外扩散,形成一个全新的世界,希尔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就是世界之王,你将会君临天下!” 扬帆心中暗骂他是疯子,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慢慢靠近道:“这么好的事情,需要我做的事情一定很难吧?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我掂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到……” 扬帆微笑着靠近,计算着两人的距离,只要靠近希尔十米之内,他有信心一击必得,但是希尔仿佛看穿的他的想法,突然朝他一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是什么事,我带你去看看,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拥有些什么。” 话说完他突然转动了一下桌子上的台灯,台灯一转动,希尔右边的墙壁突然闪出一道小门,希尔转身向小门走去,扬帆趁这个机会,抽出弯刀猛然跃起凌空向他扑去,这一刀,他有信心将希尔留下,希尔的后背越来越清晰,扬帆这一击使出全力,但是他手中的弯刀刚要接触到他的后背,突然他的眼前希尔突然消失了。 扬帆一惊,已经收不住力道,他将弯刀收回顺势在地上一滚,半蹲着向小门看去,就见希尔一个身影消失在小门后面,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朝小门窜了过去,但是他刚窜到小门里,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落。 糟了,自己又遭了希尔的暗算,脚下一空,扬帆这个念头随即闪出,但是还没等他多想,他摔倒在一个方形的物体中,这段时间非常短,上面隐隐还透露出暖色的光芒,这说明这段距离并不高。虽然不高但是措不及防之下,扬帆被摔的仍然很痛,方形的物体并不大,仅仅能容下他,希尔仿佛算计好了一起。 扬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伸手抓住一边,触手之处坚硬冰冷,这个物体竟然是生铁制作而成,扬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这个物体竟然顺着前方黑暗突然一动,呼啸着向前面快速行驶起来。 他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能动,心中一惊,坐着向外一看,就见这是一条昏暗的隧道,前面是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铁轨,而自己身处的方形物体竟然是一个拉煤用的斗车。扬帆清楚记得希尔所在的房间应该是这间商场的最高层,可是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条隧道,隧道里面还铺着铁轨,铁轨要通向何方? 他刚转了两个念头,身下的斗车越来越快,斗车的速度带起一阵疾风,扬帆只感觉疾风迎面而来,斗车呼啸着向前而去,这一刻他如同是在坐着一辆不受控制的过山车,铁轨向下而去,形成一个大大的斜坡,这样的速度他想要下车,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扬帆很无奈,他仔细打量所处的地方,隧道很窄,只能容下一个斗车,而且斗车向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刻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坐在斗车里向下而去,但扬帆没有放弃,双眼紧盯着前方,看有没有好的时机,让他能够下车。 在这疾驰的如同疯了一样的斗车里,扬帆感觉时间过的很快,过了没多大一会,他眼前突然开朗了起来,前面突然变得开阔,同时一股熏人至极的臭味猛然飘了过来,前面竟然是一个下水道,而这时铁轨已经到了尽头,前方更是一个大大的水坑,味道就是从那里面传过来的。 正在犹豫跳不跳车,斗车已经到了尽头,铁轨的尽头有一道坎,是用来阻止斗车继续前进的,扬帆知道这样的速度只要斗车撞上了那道半米上的坎,自己不被这股力量撞死,也会被震死,现在他没有了选择,只有跳车。 既然早晚要跳,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站起来看着前面的尽头,一只脚踏在斗车的边缘,身体弓了起来,在斗车即将撞上那道坎的时候,他猛然向起一跳,身体朝前面凌空窜了出去,但是斗车的惯性太大,在还没撞上那道坎的时候这股惯性使得他被甩了一下,一甩之下加上他的一窜,扬帆已经身不由己的惯了出去。幸好,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水坑。 “噗通!”扬帆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跌落到水坑中,他人一落到水中,顿时巨臭无比的味道将他包围了起来,这味道太过浓烈,而且太冲,他差一点就被这味道熏晕了过去。 扬帆顾不得别的,只觉得这个水坑恐怖到了极点,现在他也看出来,这里就是一个下水坑,是这个城市下水道的一个下水坑,他努力的爬出臭到了极点的垃圾水坑,身上已经站满了各种污秽的东西。 恶臭犹如缠绕在他身上的鬼魂,让他全身难受到了极点,扬帆不想在这地方再呆上哪怕一分钟,他四下观察,见旁边有用铁棍焊成的向上的阶梯,他顾不得别的,抓住铁棍一步步爬了上去,他爬到顶端,上面却有一个圆形的铁盖。 将铁盖掀开,扬帆终于冒出了头,可他刚冒出头一辆汽车呼啸而来,他吓了一跳急忙缩了一下头,躲过了汽车,他惊魂未定的等了会,再也不敢像先前那么冒失,小心的探出头仔细打量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城市昏暗的路灯显示这里是一条马路,扬帆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看到没有汽车再次驶过这才小心的爬了上来,他一出来,远方传来一阵潮湿的空气,刚从下水道出来的他,贪婪的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轰隆!”一声闷雷从天际响起,扬帆抬头一看,天边有乌云翻滚而来,浓密的乌云带着压到一切的气势飘到扬帆头顶之上,云朵之中阴阳二气短暂的接触,每一次轻微的碰触都带着滚滚的雷意,每一声闷响都震慑天地,带着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威。 “咔嚓!”一声巨雷响起,乌云之中阴阳二气猛然撞击到一起,一道挟天地之威的霹雳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狂风朝扬帆头顶凌空劈落下来。天地都被这一道闪电照的雪亮。扬帆大叫一声:“来的好,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此时扬帆已经快被身上的恶臭折磨疯了,他多么期盼一场大雨能洗刷掉他身上的垃圾,天上的乌云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请求,几声闷响之下,天空中一滴滴雨珠掉落下来,扬帆张开双臂感觉从天而降的清凉。 “咔嚓,轰轰……”几声大响下,雨终于落了下来,雨月下越急,转眼成了倾盆之势,扬帆哈哈大笑,使劲擦着自己的身体,以天地为澡盆,他将全身上下都擦洗赶紧,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精神。 但是过了一会扬帆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间一长他感觉浑身冰冷,打了个寒战后,觉得在这么下去身体会承受不住,这才四下打量看有没有能够遮雨的地方。同时他心中也暗暗警惕,希尔这个老狐狸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自己能到这里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这么做绝对有目的。 雨太大,路灯又太过昏暗,扬帆的视线在这种环境下看不到太远,但是他还是看到在自己的右手侧,有一个巨大的建筑,建筑很庄重,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建筑顶端上面的十字架让他知道这是一个教堂。 雨越来越大了,还夹杂狂风,扬帆再也坚持不住,朝教堂跑了过去,在他想来教堂是上帝的地方,希尔是一个如此邪恶的人,是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的,他的选择不会有错。 教堂前面有一片很空旷的院子,四周用铁篱笆围住,但是大门却没有关,扬帆从没来过教堂,不知道教堂其实晚上也要关门的。他快速钻进铁门,这时教堂的大门突然无声无息的打开,从里面传出一片橘黄色的光芒。 第三十八章 撒旦 橘黄色的灯光在大雨中显得很温暖,扬帆却并没有急着进去,那是因为大门打开的太过突然,谁也不知道大门后面有什么,何况透过雨丝他能隐约的看见教堂里面并不是空无一人,相反里面站满了人。 扬帆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教堂里面,大雨在这一刻竟然小了下来,他勉强能看清楚教堂门里面的情况,教堂里面的确有很多人,数不清的人,密密麻麻的都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面连着帽子,所有人的面孔都隐藏在帽子里面看不清楚模样。 教堂里面没点灯,橘黄色的光芒是因为里面摆满了蜡烛,每一只蜡烛都被点燃,衬托出屋子里很是温暖。扬帆想不清楚这些人这个时间还聚集在教堂里面做什么,难道今天有什么活动吗?但是想起希尔的一举一动,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一个人站到门前,对他招手,同时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能给你什么吗?来吧,到这个教堂里面来,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声音是希尔的声音,扬帆却是一惊,这一切果然是希尔布置的,但是他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的引自己到这个教堂里来吗?他到底想干什么?扬帆有些犹豫,他感觉得到教堂里面充满了危机,但是到了这一步他还有退缩的余地吗?希尔无疑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这一次错过了,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起母亲的死,扬帆冷笑一声,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即使跟希尔玉石俱焚也绝对不会在放过他。想到这里他不在犹豫,突然张口道:“希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亲?” 扬帆的声音比雨水还要冰冷,这句话问出来,希尔的声音沉默了一会传出来:“好吧,本来我也没想隐瞒你,你的母亲的确是我杀死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杀死你的母亲实在是因为爱你,如果你的母亲不死,你又怎么会成长?你会永远是她保护下的孩子,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一个男子汉,但是看看现在的你,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一个坚强的男人,难道不是吗?” 如果扬帆的怒火能够倾泻*出来,足可以把眼前的教堂烧成灰,这时候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去杀死希尔,将他千刀万剐。这种情绪使得双眼变得血红,他浑身燥热无比,先前他能够冷静下来,是因为他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但是希尔亲口承认使他失去了理智,就连这漫天的雨水都无法给他带来哪怕一丝清凉。 热血涌上脑袋,扬帆伸手摸向后腰的弯刀,但就在他即将失去理智的这一刻,突然他胸口传来一阵冰凉的气息,这气息平和清凉,带着浓浓的慈悲,围绕着他整个身心,使得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扬帆知道胸口有一片菩提树的叶子,此时清醒过来的他暗暗惭愧,知道菩提树的叶子又帮了自己一次。 扬帆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尤其是丁羽的死对他改变很大,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就像现在,他听到的只是希尔的声音,谁知道希尔藏在了什么地方,就算自己贸然冲了进去就能够找到他吗?找不到他又谈何报仇?只要知道了自己仇人是谁,还怕他跑到天涯海角吗? 这一刻的扬帆终于成熟了。 他并没有放弃在今天就解决掉这个杀母仇人,但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出希尔到底在什么地方。扬帆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雨水中他的面孔很模糊,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可我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听到几句好话,几句承诺就会相信你所说的,希尔先生,我还是想知道如果我真能像你说的成为这个世界的王,君临天下,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代价太大,我可是不会答应的哦。” “哦,我的孩子,我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权力更迷人的吗?看看你们中国的历史,为了权力,血亲又算得了什么?李世民不杀死他的兄弟,逼迫他父亲退位他能成为中国最伟大的皇帝吗?所以我的孩子,我相信你的选择没错,不过你放心,我让你做的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进来吧,进来你就会知道我让你做的是什么了。” 希尔诱惑的声音传来,扬帆心中却是一直冷笑,他什么也没说,迈步向教堂走去,他一走动教堂里面的人纷纷闪开,让出一条路来,扬帆踏上教堂的门口,就见整间教堂成了一片空地,里面摆放着的长椅都没了踪影,而在教堂最前方,摆放着一把金黄色的椅子,椅子上面铺着红色的锦布。 金黄色的椅子在烛光的映射下发出诱惑的光芒,这仿佛真的是一条通往权力的路,但是在椅子前面,有一片将近十几平米的空地,四周围满了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但是这个空地上并不是没有人,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在五芒星五个角上各跪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女人都是外国女人,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美丽青春,但诡异的是,她们都抬起头,张开嘴在接着什么。 扬帆忍不住向头顶看去,就见屋顶上面原本挂在墙壁上的耶稣十字像被倒吊在空中,栩栩如生的耶稣像,正从四肢还有头部不断有鲜红的血珠滴落下来,而下面的五个年轻的女人,正张口接住掉来的每一滴鲜血。 这幅情景实在太过诡异离奇,扬帆忍不住停下脚步,他向四周看去,就见教堂里所有圣母,圣子,天使的雕塑的眼睛中不断有鲜红的血泪涌现出来。血泪,圣像眼中流出来的血泪,耶稣像流出的鲜血,这样的情景超出了他的想象。 恶魔,能做出这一切的只有恶魔,也只有恶魔才会让圣像哭泣,流出鲜红的血泪。可是这个恶魔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他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有能力对付这个恶魔吗? 扬帆不知道,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些无力,甚至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但不管恶魔的要求是什么,自己都绝不会满足他,而且他手中有补天神刀,应该还有一拼之力,想到这里扬帆努力稳定住情绪,淡淡的问:“我进来了,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我的孩子,看到那个宝座了吗?坐上去吧,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只要过了今晚,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王,你将是新世界的神,没有人为违抗你的命令,你的名字将要比耶稣还伟大,你是神圣的,上去吧,我的孩子,我的王。” 扬帆想引希尔说话,好借此找到他的位置,但他没想到的是,希尔的声音非常飘渺,仿佛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就无法判断他的位置,这种环境下,扬帆灵敏的直觉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敏感,他沉吟了一下,既然找不到希尔的位置,就只能先答应他,希尔要求自己的事还没有说出来,只要自己不同意他就一定会出现。 扬帆相信希尔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否则他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想到这里,扬帆向金椅上走去,从他现在的位置到金椅也就二百多米的距离,扬帆绕过前面扔在张嘴接耶稣像流血的女孩子走到椅子边上,他伸手摸了一下椅背,发现椅子冰凉,看起来像真的是用金子做成。 “坐上去吧孩子,这是一把纯金的椅子,是你的王座!” 这一次扬帆没有回话,一**坐了上去,然后淡淡的问:“我坐下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让我做什么了吧?” “哦,我的孩子,你坐在你的宝座上是多么的有威严啊,一个君临天下的王,怎么能没有美丽的皇后陪伴,孩子,下面这些女人是我为你精心挑选出来的,你只要选中其中一个,然后为我生下一个孩子,这就是我需要你为我做的事情。” 希尔的话音一落,所有黑衣人都将长袍上的帽子拔到脑后,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竟然都是女人,年轻的女人,所有人的年纪都在二十二三左右,扬帆大概估量了一下,这些女人至少有几百名,难道666名失踪的少女都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扬帆忍不住问出声:“这就是那些失踪的666名少女?” “是的,我的孩子,她们都是为你而生的,他们都是你的妃子,你想要谁就可以要谁,只要你让他们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她们将永远跟随着你,你是她们的主人,是她们的神。” 这句话扬帆主动忽略掉,突然他想起杰克对他说过的话,666代表的是魔鬼的数字,是对抗上帝的撒旦的阴谋,而撒旦是一个野心家,一个不甘心呆在地狱中的恶魔,他突然知道希尔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除了撒旦谁还有本事能让所有的圣像留下血泪?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棋子,这时扬帆相信,那65名互相残杀的男子,都是他的一颗棋子,幸运的是自己坚持到了最后,否则就算自己死了,这个希尔也不会有半点的遗憾。 沉默中扬帆突然问:“你是撒旦?”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雨滴落下发出滴滴答的声响,过了好大一会希尔的声音响起:“没错,我是撒旦!” 第三十九章 最后一战 虽然早就有了答案,扬帆还是沉默了好大一会,这个问题已经不必在继续纠缠下去,想了想他突然笑了:“其实撒旦也没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是,我不明白你给我找了666个女人,还让我挑其中一个结合给你生个孩子,我想问,你要我的孩子干什么?”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希尔的声音才响起:“孩子,你还在怀疑我的力量吗?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我在这世俗中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有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甚至可以改变美国大选的结果,我是无冕之王,而这一切都将是你的,只要你从这666名女孩中挑出一名做你的皇后,然后给我生一个孩子,用一个孩子换来这一切,难道这不值得吗?” 扬帆很舒服的坐在金椅上,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骨肉至亲是很难割舍的,起码我要知道你要这个孩子做什么吧?如果这个孩子的价值超过了你跟我交换的,那我何必跟你交换呢?” “不不,即使你有了孩子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而我则不同,我的力量被卑鄙的上帝封印了几千年,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才恢复到了十分之一,而这么多年的经营,我在世俗之中拥有了你无法想象的势力,我的信徒比几千年前多了何止万倍,但是我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这是最好的机会,你是我最强的儿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生下的孩子无异也是最强的,当你的孩子降生的时候我会附身在他的体内,这样我的力量就可以全部拿回来,到那个时候就连上帝也拿我无可奈何,我的国将降临到这个世上!” 扬帆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过了半天才摇摇头道:“你的国降临到这个世上,那不是世界末日?那你给我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孩子,所谓的末日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天地只是换了一个老板,你跟我打天下一定会很棒,你是我的孩子,你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而我要求的只不过是一个你的孩子,想想看,你会有很多的孩子,一个孩子又算什么呢?”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说的话我并不如何相信,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到时候你把我甩到一边,我也没有办法,难道我们之间不该立一个契约吗?” “契约有什么好立的,等你的孩子降生,我附身到他身上,你就成了我的父亲,你就是圣父,我们血肉相连,你还怕我伤害你吗?” 扬帆苦笑一下:“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父亲,现在又要附身在我孩子身上,成了我的儿子,这角色转换的也未免太快了吧?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正常人,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离经叛道。我现在有些犹豫了。”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世俗的理法只是给那些普通人设立的,你我都不是普通人,何必去管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呢?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胜者为王,只要你主宰了这个世界,不管你说什么都会是正确的,这就是天理,这就是理法!” 沉默中,扬帆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答应了你,你不应该出来跟我握个手,庆祝一下我们的约定吗?” “哈哈,我的孩子,你终于开窍了,我说过,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这么简单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你,来来我的孩子,让我抱抱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抱抱你却没有机会,今天我不会再错过了。” 人群之中希尔大步走了出来,他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双瞳中散发出异样的神采,双臂张开要抱扬帆,扬帆站起来微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去,这一刻场面甚至有些温馨,眼看两人就要抱上,扬帆突然快速抽出腰后的弯刀猛然朝希尔心脏插了过去。 这一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是势在必得的一刀,弯刀散发出七彩光芒,犹如一道闪电向前直刺,但是希尔仿佛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突然伸出右手猛然抓住刀刃,弯刀被他抓住七色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扬帆向前用力却发现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向前分毫。 “我的孩子,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你这样做我会伤心的。”希尔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对自己儿子的作为很伤心。 “那是因为你的条件还不够好!”扬帆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仍然不放弃的用力。 “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是不是想要丁羽回到你的身边?这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时光倒流……”希尔说完,左手在旁边画了一个圆圈,扬帆扭头看去,就见被他右手画圈的空间起了一层波纹,接着他看到他和丁羽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他们还在草原,两人牵着马缓缓走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丁羽,是丁羽,看到丁羽脸上满足的微笑,扬帆心中一痛。 “失去最爱的人,我无法想象那种痛苦。”希尔的声音带着怜悯。 扬帆仍然没有放弃,还在用力,却忍不住吼出声:“你要干什么?” “我在帮你解脱痛苦我的孩子,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把这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他夺走的一切,都还给你!你可以再次牵起丁羽的手,你会娶她当你的妻子,答应我吧孩子,我要的并不多,只是要你和这些女孩子中的一个人结合,这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难吗?你说过只要丁羽能回来,你什么都肯做,你要她吗?你的机会来了。” 扬帆呆呆的看着丁羽,看着她脸上幸福的表情,心中痛苦自责的仿佛要崩溃,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摇摇头道:“她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幻影,是你的一个把戏。” “这重要吗?”希尔淡淡的问:“你已经尝到了现实的苦,还要继续尝试下去吗?” 希尔话音一落,画面突然一变,奈何桥边牛斗的钢叉快速抛了过来,眼看就要插到扬帆的身上,丁羽用力推开他,钢叉穿透了丁羽弱小的身躯。 “不!”扬帆大喊一声,接着他看到丁羽软软的倒下,这时希尔淡淡道:“孩子,这不是你的错,看看你,你的心中充满了内疚,你没有错,你是一个好人,你去那个鬼地方,只是为了救你的朋友,实现你的诺言,你做的一点也没错,可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的神在哪里?上帝在哪里?上帝能救丁羽,可是他却把你害惨了,然后让你感到内疚,这是他干的,不是我,你要想想看,谁才是你的亲人?我可以让时光倒流,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不,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你杀死我的母亲,害死了丁羽,只有你的死才能平息我心中的怒火,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你该死,你该死啊……”扬帆双眼通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吼着用力。 “你心中充满了愤怒,我很喜欢,但是你记住不要把我惹毛了,你真的以为手中有了这把破刀就能杀死我吗?我的孩子,我不否认这是一把神刀,但是你的力量太弱了,所以神刀的威力在你手中施展不开,虽然我现在只恢复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可是这股力量也是你无法抗衡的,到了现在,你还不答应吗?看看你现在愤怒的模样,你和我是一样的,这一点你要承认。” “放屁,我跟你根本就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扬帆只是怒吼。 希尔并不动怒,淡淡道:“我的孩子,看看现在的你吧,你和我一样愤怒,一样唾弃上帝,你心里很清楚,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这边。”扬帆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希尔流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难道你站在他那一边?他夺走你最爱的人啊,我跟你说说他的真面目,他是史上最大的失败者,他只是有个好公关,遇到好事就算是他的功劳,碰到坏事就说他自由安排,那本圣经就像是他的宣传单,上面怎么说?天下那里不死人?拜托是他把你害惨了然后一走了之,想想看,丁羽是罚到人间的堕落天使,可当丁羽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时候,他嫉妒了,所以他害死了丁羽,否则为什么他不去救她?孩子,我不是坏人!” 扬帆冷笑:“你不是坏人?这天底下还有坏人吗?不管你说的多漂亮,母亲都是你害死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丁羽之所以爱我,是因为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认为她还会爱我吗?希尔,今天这里你和我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不是你,就是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死,也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死了这条心吧。” 扬帆的话令希尔脸色一沉:“你真的以为我对你没有办法了吗?我告诉你我附在你的身体上同样可以完成这一切,只不过我的力量会少了一成而已,既然你如此固执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希尔说完,双眼紧盯扬帆,双瞳开始不停转动,这时他眼睛中的双瞳变得漆黑,黑的如同无边的黑夜。 扬帆只感觉身边突然变得黑了起来,一股无边无际的黑色将他包裹起来,他努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在这黑色之中越陷越深,就在他几乎沉入到这黑色之中,突然前面一道灵光闪现,他猛然摇晃一下脑袋,眼前的黑暗消失,一道黄符从教堂外面向希尔激射过来。 第四十章 大结局 “扬帆,你在里面吗?”熟悉的声音传来,扬帆心中一震终于清醒过来,希尔就在眼前,自己手中的弯刀还在努力向前插去,这一刻他心中狂喜,忍不住大声喊道:“西瓜,我在这里,希尔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希尔右手握住弯刀的刀刃,左手却轻轻一摆,那张向他激射而来的黄符突然不受控制的飘落到他手中,他接过黄符,轻轻一捏“璞!”黄符发出一阵火焰烧成了灰烬。希尔冷笑一声:“这点小把戏也到我面前来卖弄?这个时候打扰我可真是该死,圣女们,去把这两个该死的给我消灭掉。” 希尔话音一落,所有的女孩疯了一样扑向刚到教堂门口的张西瓜三人,黑色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张西瓜刚听到扬帆叫喊,就见无数人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但这些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女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狰狞的表情,伸出双手想要将三个人掐死。 张西瓜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他茫然无措的看着人群汹涌而来,就在这时李晓琪突然摇动手中的金铃“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迎面而来的人潮像是被人点住了**道一样突然静止住,只是在她们静止的一瞬间每个人都保持了冲上来的动作,如同千奇百怪的雕塑。 “好金铃!可帮了大忙了!”张西瓜喊了一嗓子,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人,就见扬帆和希尔僵持在那里,他楞了一下急忙喊道:“别怕,我来帮你。”说完取出灵官令牌,快速向前跑去,希尔早就看到他们几个,眉头皱了一下道:“不自量力的小子!”说完伸手朝张西瓜一指,跑动中的张西瓜感觉一股深沉至极的黑暗气息猛然朝自己而来,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身体被这股力量撞飞出去“砰!”一声摔倒墙壁上,这一下摔得张西瓜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晓琪见了,脸色一变急忙朝张西瓜跑去。 张西瓜被撞飞,原本面无表情的林远脸色终于变了,他伸手指向希尔沉声道:“放开他”他一开口,一股浓烈的死气突然在教堂蔓延,希尔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惊讶的看着林远道:“原来你是东方的死神,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快走开!” “放开他!”林远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一调,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希尔,希尔却哼了一声:“你的力量还很弱小,你不是我的对手,走开吧!” 张西瓜三人的出现,扬帆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减少,希尔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要是不他们三个出现,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恐怕就要永远的陷入到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他身上有菩提树的叶子,还有灵官令牌,补天神刀还在手中,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一丝的反坑之力。 “林远帮帮我,他是恶魔,他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帮帮我,否则今天我们谁也走不出去这里!”扬帆无奈的朝林远大声求救,这个时候也许只有林远有能力和希尔抗衡一下。 “放开他!”林远大声喊道,向前走了一步,他这一步走出去死气更加浓郁,浓郁的死气甚至连扬帆都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深沉到了极致的死气,让人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但是希尔仍然握着刀刃,转身对林远沉声道:“出去!” 出去两个字一出口,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黑气,黑气朝林远而去跟他身上的死气相撞到一起,这股黑气明显比林远身上的死气要强大,林远向前的脚步猛然一顿,再也走不动,这时候摔落到地上的张西瓜勉强站起来,紧握手中的灵官令牌,大声念起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乃是道家无上真言,无所不辟。 咒语声中令牌发出一道紫青色的光芒,这光芒有若实质,张西瓜紧握令牌将光芒对准希尔冲了过去,这一下希尔脸色终于变了一变,他伸手向张西瓜一点,一股黑气涌出挡住张西瓜手中令牌发出的紫青光芒,张西瓜感觉身形一顿再也不能向前走动半点。但他仍然口中大声念动九字真言,这一下林远身上的压力骤减,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次他不在高喊放手,而是指着希尔阴沉道:“你给我去死!” 死字一出口,死气更加浓烈,但是这一次希尔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身体顿了一下,就这一下扬帆感觉他身上的压力缓了一缓,手中的弯刀终于向前递出了一点。 “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林远一步步艰难向希尔靠近,他每说一句去死,死气就会更加强大一分,但是希尔很快调整过来,他猛然哈哈大笑对林远道:“小子,你应该是和我一边的,怎么会去帮助他们?来吧,和我一起打天下,从今后,这个世界你我共同拥有。” 哈哈一笑中希尔身上的黑气愈发浓烈,林远的金口这一次没有再起作用,但他还不停的朝希尔狂喊:“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扬帆手中的弯刀只向前递出了一点点,再想向前双手却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希尔不在理会张西瓜和林远,对扬帆微微一笑:“你别着急,等我解决了这几个麻烦,咱们就继续。”他这句话说完,一股滔天的黑气猛然充斥了整间教堂,林远和张西瓜被这股黑气一撞,顿时向后飞了出去。 眼看他俩就要被这股大力飞撞到墙壁上,突然李晓琪手中的金铃猛然巨响了起来,李晓琪摆出一个庄严的模样,口中大声念诵灭罪真言:“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罗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 七佛灭罪真言响起,金铃响声更盛,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李晓琪见金铃光芒亮起,猛然将金铃朝希尔扔了过去,金铃在空中急速旋转,带着金光还有一道疾风直奔希尔的面门,但是希尔双眼一睁,他双瞳的眼睛中冒出两股黑色的浓烟在空中将金铃包围住。 “你们是如此的弱小,却敢不自量力要对付我,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希尔冰冷的声音传出来,整个教堂突然猛然一黑,所有的蜡烛都熄灭,接着从教堂的地下涌出无数股黑气,这些黑气之中带着暴戾的气息朝张西瓜,林远,李晓琪三人而去。 黑气带着彻骨的冰寒气息,还有无数惨厉的嚎叫,这一刻仿佛地狱之中所有的恶鬼都跑了出来,黑气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让人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张西瓜的脸色变了,李晓琪的脸色变了,就连林远的死气都被黑气顶了回去,他的脸色也变了,他们没有能力抵抗这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强大到甚至可以毁灭天地。 所有人的心中在这一刻都升起深深的无力感,扬帆感觉到这个变化,心中愈加的恨意滔天,他紧握弯刀猛然大喊:“放过他们!有什么都冲我来!” 这句话一出口,希尔双眼一亮:“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过他们怎么样?” 张西瓜,李晓琪,林远,这三人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亲人,自己不答应希尔的条件他们就会死去,可是要是答应了希尔,这世界上会有无数的人死去,为了自己能够看着无数的人死去吗?但要是不答应,自己能够承受住他们三个被希尔杀死吗? 这一刻扬帆犹豫了。 “扬帆,你在想什么?我们不怕死,千万不要答应他!”张西瓜狂喊了出来,手中令牌向前一挥,现在的他只求速死,张西瓜的喊声一起,林远也猛然狂吼一声扑了上来,希尔脸色一变:“你们真该死!”说完左右一挥,地下涌现出更多的黑气朝三人翻滚而去。 扬帆心痛欲裂,大声道:“别动他们!”这一声喊叫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向上猛然提升了一下,手中的弯刀又向前递了一寸。 “杀死他们!”希尔见扬帆到了现在还不答应自己的条件,终于没有了耐性,朝教堂里666名静止住的女孩发出了命令,他话出口,所有静止的女孩都动了起来,跟着黑气扑上张西瓜三人,此时扬帆只能看着,看着他们三个被黑气和人群淹没。 就在他坚持不住要哀求希尔放手的时候,突然教堂猛然一颤,这一颤犹如强烈的地震一般整个教堂开始剧烈的颤抖,接着他上方的头顶,一道巨大的白光从上而下照射进来,一瞬间扬帆看见无数背生双翅的白色人影到了他的身后。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丁羽也在其中。 白色的光柱落到地上四处散开,将所有的黑气一扫而光,接着那些扑向张西瓜三人的人群突然都软软的倒在地上,而这时扬帆感觉身后有一股浩然,慈祥,圣洁的力量灌进了自己身体,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比强大,这种强大的感觉令他猛然大吼一声“啊!!!”双手猛然一用力,弯刀快速向前刺去,弯刀感应到了他的力量七彩光芒大盛,向前一刺,这一刀竟然插进了希尔的心脏。 希尔不可置信的看着胸膛上的弯刀,松开握住刀刃的手,疑惑的看着扬帆道:“你,你竟然刺中了我?这,这怎么可能……”这句话说完,他胸膛突然裂开,接着一道黑气猛然冲他的身体中冲了出来,黑气在白色的光芒中渐渐消散,就在黑气即将消散的同时,一个狂怒的声音响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黑气消散很快消散掉,但希尔最后的后生却在教堂中久久回荡,在黑气消失的瞬间,那道白色的光柱猛然收缩,向天空中疾射而去,犹如一道飞向天空的流星。 看着白光飞走,扬帆转头喃喃道:“我看到了丁羽,西瓜,你看到丁羽了吗?” 张西瓜也茫然的看着那道白光,那一瞬间他也看到了丁羽,但是他能给扬帆这个飘渺的希望吗?他不敢,他害怕扬帆再次迷失自己。 张西瓜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叹息一声道:“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扬帆默言无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白色光柱消失的方向。 教堂外面风停雨收,天终于亮了。 东北,白云林场,扬帆家的废墟上如今矗立着刚建成的两所三间大瓦房。林远正在绑紧围绕房子的篱笆,张西瓜坐在前面的一个板凳上对正在修门的扬帆道:“房子终于建好了,咱哥俩远离红尘,没事喝喝小酒聊聊天,这小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呢。” 扬帆笑笑:“你真能舍弃外面世界的繁华?西瓜,你要是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外面有什么好的?挣钱吗?现在咱哥俩的钱足够咱们一辈子花的了,要真是闷得慌了,就出去走走,在说了,人只要活的开心,那里不是生活?”扬帆笑笑什么也没说,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张西瓜听见急忙跑出去:“李晓琪买东西回来,晚上咱们可得好好吃一顿……” 看着张西瓜一脸殷勤的迎向李晓琪,扬帆心中却是一痛,他沉默一下转身回到屋子从背包中掏出一个风铃,风铃是他在内蒙的时候给丁羽买的,现在人已经没有了,但是风铃还在。 看着精致的风铃,扬帆眼中起了一层雾气,他叹息一声走出家门,将风铃挂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果树上,一阵微风吹来,风铃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扬帆愣愣的看着风铃,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做。 “扬帆,我回来了。”一声轻柔的召唤在他背后响起,这声音的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刻骨铭心,扬帆全身一颤,慢慢的转过头,眼前正微笑看着自己的不是丁羽,还能是那个?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悄然滑落。 “扬帆,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丁羽伸开手臂将扬帆紧紧抱在怀中,扬帆恍如身在梦中,心中既是心酸又是欣喜,他不想问丁羽是怎么回来的,也没有必要去问,他还能说什么呢?现在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抱住丁羽,永远不在让她离开。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两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不知道为什么,张西瓜的鼻子有点酸,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扬帆和丁羽,喃喃道:“他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不是吗?” 李晓琪笑着点点头,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的问:“那我们呢?” (全书完) 完本感言 一年半的时间,写了两本灵异,从灵官上传到现在老海没有断更过,看着书完结,小小的自豪了一下。 灵异写的有些累了,下本书试着换个类型。 虽然成绩不太好,但老海努力了。 只要努力了就没什么遗憾了。 在这里感谢,每一个书友,感谢每一个看灵官的人,感谢每一个收藏给老海红票的朋友。 灵官完本了,感谢大家。 结束也是开始,老海会继续努力。 休息,休息,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